第 107 章 蠢貨趙恬

古月華低頭看去,只見那契約書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着“婢女藍衣,京城人士,現以十二兩銀子買與靖王府。期限二十年……”

二十年!真是黑心王爺!虧她把菜做的那麽好吃!将他伺候的那樣好!古月華氣恨無比,擡頭卻看見趙靖西正笑的燦爛無比,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笑意濃濃……

真想踹爛這張美的慘絕人寰的臉!

不過古月華一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人,這樣的想法她也只敢在心裏面想一想,絕不敢付諸于行動。

“怎麽樣?你按了手印,本王這便放你出府,以後你想回去,本王也不會橫加阻攔……”趙靖西胸有成竹的望着古月華道。笑的如同一只奸詐的狐貍。

古月華在心裏面權衡再三,終于咬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這趙靖西如此奸詐,她要是簽了這賣身契,不定要吃怎樣的大虧。可是眼下,她顧不得這麽多了,她必須要回去!琉璃肯定已經頂不住了……

“好!痛快!”趙靖西聽了這話,笑的開懷。他将手中的賣身契遞給古月華道:“你不是不識字的嗎?只用在上頭摁個手印就妥了。”

古月華:“…….”

她說她不識字,這厮居然還當真了!當真了!

恨恨地伸手扯過那張賣身契,古月華伸出手指來,在墨雲遞上的印泥中一蘸,狠狠的在那賣身契上蓋下自己的指印。

趙靖西接過去仔細的看了兩眼,點點頭道:“妥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要是敢不來,本王會狀告到衙門那裏。到時候抓住了可是要按照逃奴罪論處,不是打死就是打殘…..”

古月華聽的膽戰心驚,也氣恨不已,這一刻,她後悔了,劈手便要去奪趙靖西手中的賣身契。

可是已經晚了,趙靖西長的人高馬大,他只需稍稍将胳膊擡起,古月華便夠不到了,氣的她差點就破口大罵。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趙靖西笑的很是開懷,他對着一旁的墨雲道:“你送她出去。”話音剛落,他卻吸了一下鼻子道:“我怎麽好像聞到了玉髓膏的味道?”

古月華吃了一驚,她的雙臂上上的有藥,剛剛去奪賣身契的時候,距離趙靖西有些近,他該不會是已經發現了吧?

就在她擔憂之際。趙靖西卻道:“這裏怎麽會有玉髓膏呢?幻覺,一定是幻覺……”

古月華聽他如此說,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墨雲神經大條,自然什麽都沒聞到,要知道,玉髓膏的香氣雖然如蘭似馨,但卻非常淡,要不是湊近了絕對聞不到。

之後,趙靖西便帶着那張賣身契去了書房。古月華因為剛來,也沒什麽可收拾的行李,只在懷中揣着她“賣身”所得的那二十兩銀子,跟在墨雲身後出了靖王府後門。

“藍衣,你明日可要早點來,我跟王爺可都等着你來做午膳的!”分別之際,墨雲對着古月華淳淳交代起來。

古月華聽了便想笑,這墨雲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吃貨!

她擺擺手,道:“我曉得了,你快些回去吧!不用送了。”說着,便轉身離開。

墨雲目送着她離開,這才轉身回到麒瀾殿內。卻見趙靖西掏出了那張賣身契正在細細摩挲,他當即走過去道:“王爺,這賣身契還是奴才幫您收着吧!”

趙靖西擡眸瞪了他一眼道:“多事!”

墨雲站在那裏。不由得伸手摸摸鼻子道:“王爺,奴才又說錯話了嗎?這以前的東西不都是我來保管的嗎?”

“這張賣身契本王自己掌管!”趙靖西不耐煩道:“你下去吧!”

“那王爺,你弄丢了可別找我……”墨雲一邊往外走,一邊叽叽咕咕。

趙靖西抓起桌上的碩臺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墨雲靈巧的一閃,那碩臺便砸到了地上,“啪!”的一下摔的粉碎。

“王爺,這可是上好墨玉所做的碩臺啊!宮裏面就兩塊,一塊在您這裏,一塊在皇上那裏……”墨雲哭喪着一張臉,哀傷的好似死了爹娘。

趙靖西再也忍不下去了:“滾!”

墨雲吓了一大跳,忙轉身退下,再不敢廢話。

屋子裏,趙靖西沒有理會地上摔碎成幾瓣的碩臺,目光依舊盯在手中的賣身契上,眼神盡顯溫柔。

…….

傍晚的霞光染紅了天邊,像是有人拿一大桶的水彩顏料潑在那裏似的,紅彤彤的很是惹人喜愛,古月華穿過一條條的街道,确定身後沒有人跟蹤以後,七拐八拐的到了錦安侯府後門。

守門的居然還是那日的梁婆子,她瞧見古月華,頓時熱情無比道:“琉璃姑娘,你又出府去給你們家小姐買東西去了?”

“是的,嬷嬷,今日又輪到你守門了?真是辛苦了……”古月華笑眯眯道。說着,她從懷裏掏出十幾個早就準備好的銅錢遞給了梁婆子:“這點小錢您拿去喝茶去吧!不多,是個心意……”

梁婆子笑呵呵道:“琉璃姑娘,你太客氣了,我不過是一個孤寡婆子而已,喝茶哪裏能用得了這麽多錢?你還是拿回去吧!”說着,她只伸手從古月華的手心裏拿走一個銅板,便将她的手推回去。

“嬷嬷,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古月華不由分說一把抓過梁婆子的手,将剩下的銅板全都一股腦兒塞進了她的手中。

梁婆子想要推辭,古月華卻擺擺手道:“好了,嬷嬷,你快些收着吧!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說着,便走進門內。

梁婆子笑呵呵道:“姑娘走好。”

古月華卻已經去的遠了。

不遠處,有小厮探過頭來,朝着後門幽幽的看了兩眼,又消失不見了。

古月華回到落梅居門前,卻見不遠處正有一大波人浩浩蕩蕩的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為首一個,身穿一身明黃色服飾,頭戴金冠,不是趙恬是誰?

古月華的頭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他怎麽來了?

她正在怔愣的當口,那群人卻已經走到了跟前。在落梅居門口站定。他夾亞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古月華的身上,只是她易着容,沒人能認出她而已。

見趙恬盯着她瞧,緊緊跟随在趙恬身邊的古月彤滿臉不痛快的道:“你叫琉璃是嗎?不伺候你們家小姐,在這門口傻站着做什麽?”其實她對于自己妹妹身邊的這個丫鬟也不是很熟悉。

古月華早在回來之前便已經找了個地方将自己臉上的易容換成了琉璃的。當然,去靖王府的時候,她卻是以另外的樣貌示人的,不然的話,趙靖西看到她頂着一張琉璃的臉,豈不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來?古月華已經懷疑自己拙劣的演技是不是能夠隐瞞了趙靖西了。

畢竟這人狡詐的像是狐貍一樣。

但她也已經顧不了那麽多。

此刻,看到古月彤眼神裏毫不掩飾的厭惡,古月華暗暗有些心驚,忙壓低嗓音解釋道:“回大小姐話,奴婢,奴婢…….”

她正擠盡腦汁的想着說辭,趙恬卻滿臉不耐道:“不過是個丫鬟,何必要為難她?咱們還是進去吧!”說着,一擡腳便大步走了進去。

古月華暗道不好,這樣的陣仗琉璃如何能應付的過來?但此刻她的身份是個丫鬟,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餘地,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她的屋。

等人都進去了,古月華也跟着進去,準備見機行事。

屋子裏,錦瑟帶領着幾個丫鬟一起向進來的趙恬古月彤請安:“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大小姐!”

“都起來吧!你們家小姐怎麽又病了?”趙恬擺擺手,叫衆人都起身,當下迫不及待便要進卧室裏去,一旁的古月彤忙一把拉住了她道:“太子哥哥,我妹妹纏綿病榻多日,房間裏早就晦氣不已,您是九五之尊,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她是想盡辦法的不讓趙恬進屋去。

古月華從沒有這一刻如此的感激古月彤,這丫頭終于做了一件正确無比的事情!

她環顧一下四周,發現錦安侯夫人與古潇安都不在場,想來,古月彤為了制造自己與趙恬單獨相處的機會,特地的将他們都給支開了,也不知道為什麽,趙恬卻帶着她來了這裏。

也難怪古月彤滿臉的不高興了。

想到這裏,古月華不由的在心裏面深深的嘆息一口氣,她決定,以後一定要挑一個機會,當面跟趙恬解釋清楚,省的他總是跑來這裏,也省得古月彤因此而對自己懷恨在心。

趙恬聽了古月彤的解釋,頓時滿臉的不高興:“彤兒,你尖酸刻薄也要有個度!那是你妹妹!你怎麽能這樣說她?”

“我尖酸刻薄?”聽了這話,古月彤伸出一只纖纖玉指來,用塗滿丹蔻的鮮紅指甲指着自己,滿臉不可置信的道:“太子哥哥,在你心裏面,難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趙恬淡淡道:“本宮可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想想,當初在護國寺裏面,要不是華兒她幾次三番的對你舍身相救,你還有命能活到現在嗎?她為你付出了多少,你卻在她生病的時候說出屋子晦氣的話來!華兒那一身的傷到底是怎麽來的?還不是因為你!”

他說一句,古月彤的臉就慘白一分,等話音落地,古月彤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了。整個人站在那裏都有些搖搖欲墜,一雙秋水剪瞳裏面閃爍着盈盈淚光,她咬着嘴唇道:“太子哥哥,你就這麽的,喜歡我妹妹?”

古月華站在一邊聽着趙恬說的這些話,當真恨不得沖上去扇他幾個耳光!她想,她知道為何這段時間裏古月彤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她了。

讓趙恬再這麽繼續“誇”下去,她就離死不遠了!這個蠢貨!還能不能再蠢一點!

第 108 章 :暗弑天

暗弑天?那是什麽?

燕九這邊正想着,卻又聽那了緣回到,“也好”。

魔君言語之中的戾氣越發濃重,“風三娘。”

風三娘應聲跪下,“屬下在。”

“将這無量山的九世佛子給本王送至暗弑天!”

“遵命……”

見再無熱鬧可看,燕九幹脆在這屋頂上尋了處平坦地方,打起瞌睡來。

“大灰,真是讓本王好找。”

燕九本來睡得香甜,卻忽被周身戾氣猶如實質的魔君喚醒,燕九見狀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魔君拎起眼前這只徒自甜睡的“凡獸”,主人心憂氣惱之際這家夥竟然躲在一旁偷睡,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帶着皮質手套的手掌,撫過燕九布滿綿軟長絨的脊背,那順滑的觸感顯然取悅了氣盛的魔君。

而面對這種堪稱“耍流氓”一樣的待遇,燕九表示,她已經習慣了。

對于魔君和清硯這種“絨毛控”化為原身的自己,也就剩下被“呼撸來,呼撸去”的待遇了。

想到清硯,燕九不由得一怔,這家夥自從上次離開後,卻是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至今連個消息也沒傳來。

總不會是酒醒之後,想起酒醉種種,羞于見人了吧。

不過喝醉之後,急于将自己“嫁”出去的清硯,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也是可愛的很。

“大灰,”卻見魔君聲音又起,“你想不想看些有趣的東西?”

這種被街頭猥瑣男攔住,兜售某些不可言說小光盤的說詞,被魔君如此說來,為什麽絲毫不見違和?

燕九:不!我一點也不想看!

“大灰這是答應了?”魔君心情大好的呼撸着燕九的脊背“既然大灰想看,那我就帶你去一處好地方。”

魔君話音未落,二人轉眼到了一處漆黑聳立的大門前。

那門無邊無棱,上接灰色天幕,下臨腳下大地,看似極其廣闊,又給人一種極端逼厭之感。

也未見魔君打出什麽指決,又或者說出什麽口令,就見那扇不見邊際的大門,仿佛接納了他一般,于悄然無聲間打開了一線縫隙。

魔君化作一陣清風,夾帶着燕九進入這暗弑天中。

而此時的千裏之外,與燕九相隔的某地,身披鶴披的男修正在滿天風雪中,舉步攀登。

那是一條窄道,半面凸出懸崖,崖上寒冰堅硬如鐵鋒利如刀,處處狂風怒雹,雪虐冰饕,峭風卷起飛雪砸落在鶴披上悶悶作響。

那身披鶴披的男修卻是步步堅定,似乎眼前風雪,只是用作賞景之用,直至那男修登上那座冰雕玉砌的山頂,這肆虐的風雪才停歇下來。

“少主”。

一黑色的身影與這鶴披男修身後顯現出來,“啓禀少主,長老們想要見上您一面。”

那身穿鶴披的男修,卻是看着自己被風雪掩去的腳印怔怔出神。

靜默半響,那鶴披男修卻是開口,“楚武,我來此多久了?”

“禀少主您已在這“凝心臺”內呆了兩千一百四十五年。”楚武恭敬的回到。

“外面哪?外面的時間過了多久?”

“禀少主,距您離開中洲大陸,已是過了一年有餘。”

“原來才過了一年啊,不知她怎麽樣了……”

楚武聞言深深的垂下頭顱,他不敢相問少主提及的“他”是誰,但是楚武知道,少主之所以能在凝心臺一呆兩千年,皆是因為少主口中的“他”。

又或者是——“她。”

風夾雜着雪粒吹過,落在那鶴披男修臉上覆着的金色面具上,悄然融化,記憶中的燕九巧笑嫣然:“明日,明日我就嫁你。”

“阿九,你可要信守承諾才是……”

“呵呵,相信你的我,果然太天真了。”

燕九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不要告訴我,所謂的“好地方”,指的就是這裏。

燕九一進入這暗弑天,就不由得大了一個寒顫,這就好比把一個正在跳草裙舞的熱帶漢子,冷不丁的丢到南極去。

雖然這地上也只覆了一層薄薄的霜花,可是這裏的溫度卻是極冷。

冷到就連燕九這金丹一轉(元嬰)的長毛妖獸,都覺得冰冷刺骨,更何況那赤腳盤膝的了緣。

只是此時的了緣再也沒有初見時,安詳如神的神态,只見他裸露在白色僧衣外的皮膚,層層疊疊的起了一層瘡疱。

因為瘡疱太過密集,以至瘡口之間被擠壓破裂,黃色的膿水混着血絲從裸露在外的瘡口裏,流淌而出。

了緣此時的身體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傷口,源源不斷的肉瘡層疊而出,不斷有新的瘡疱被擠破,裸露的瘡口又被這寒冷的天氣重新凍住。

燕九見此只覺得渾身冰涼,而那了緣卻依然可以頂着這滿身凍瘡,不斷的念動經文,之指間的念珠不時撚過。

燕九不由得佩服起眼前這人來,這九世佛子,确實有其不凡之處。

“大灰是不是覺得冷,”魔君的手指撫過燕九脊背上的長絨,“這裏就是暗弑天,沒有四季冷暖,只有晝夜不同。”

“白日極熱,夜間驟冷,其中滋味堪比無上折磨。”

魔君話音剛落,周圍氣溫又降,那了緣從瘡疱裏流出的膿汁,使得了緣整個人與地上的冰霜,緊緊粘連一處。

而他的身體也好似被凍到極致的蘋果,整個身體連皮帶骨地變形,迸裂為滿地青藍色的碎屍。

那串被他時常撚動的念珠,“骨碌碌”滾到了魔君的腳下。

魔君卻是看也未看,只見他向着那滿地碎屍吹了一口氣,就見那了緣卻是再次聚起,又成了那念動經文的了緣。

若是此時的了緣手中已經沒了念珠,燕九還以為剛才見到的只是自己的錯覺。

魔君見狀卻是一笑,“你現在還想知道那聖佛遺骨的下落?”

了緣神色淡淡,仿佛剛才經歷過一切的不是他一般。

“還請魔君相告。”

“你真是好的很!”魔君語間戾氣又起,“一夜還未過去,佛子也太心急了。”

就在魔君這說話間,地上的霜花卻是飛快退去,溫度驟然回升,只頃刻,燕九呼吸間的空氣就如同岩漿一樣熾熱……

第 95 章 玄鳥

第98章 玄鳥

東北分局的人到了西南分局之後才發現其他五大分局的人都到了。這還是七大分局除去交流會和必要會議後,頭一次聚的這麽齊。

李霁進辦公室時都能察覺到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但是,他們七隊的人歷來不受這些事的影響,他只是老老實實的彙報着自己發現的情況,“我們發現東北分局這次近一半的人體內都有奇怪的灰色氣體,我們懷疑這種氣體能影響人的情緒,放大他人的惡意。”

蘇聞點頭,“好,你們好好研究一下。”

一旁的華中分局何燚冷冷的開口問道:“你們憑什麽認為那些人就是受那什麽灰色氣體影響,不是你們自己人動的手?”

李霁平靜的看着這位華中分局局長,“我們沒有依據,但這是我們老大說的。”

何燚當即冷笑,“所以,那些人受其他因素影響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了?”

“是不是我們的一面之詞您可以問問葉局長。”

葉萍面色有些疲憊,她點頭,“的确有這種灰色氣體從人眉心鑽出來。”

何燚繼續咄咄逼人,“竟然這樣,那你們為什麽不将這種氣體拿出來給我們大家都看看。只讓你們研究是不是不太能服衆?”

李霁皺眉,“這氣體是我們老大封印的不能随意取出來。況且,就算能取出來我為什麽要分給你們?你們想要,麻煩自己去抓。”

李霁的話一出,這下不止何燚了,所有人都冷冷的盯着他,“你們西南分局的人就是這樣對上級說話的嗎?”

一邊被叫來旁聽的七隊人員不幹了,嘲風早就忍不住了,當即站了出來,眉眼桀骜,“小爺我們就這樣說話怎麽了?你們算什麽東西,我們七隊的人從來就只聽我們老大的怎麽了嗎?再說,我們局長都還沒要求呢,你們又算哪根蔥?”

“你,你們……”

嘲風和李霁就站在這群人中間,神色沒有絲毫懼意和退縮。

這是他們身為七隊人的底氣,也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蘇聞,你的分局就養着這樣一群人?”其他人看七隊的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桀骜模樣,就将目标對準了蘇聞。

“咳,”一道蒼老的咳嗽聲自辦公室門口傳來,莫老頭穿着普通的長衫從門口走進來,他身後還跟着蘇筱筱,“你們這是在欺負我們分局沒人嗎?”

随着他聲音落下,整個辦公室一靜,幾個分局的人全部神色凝重,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調查過了七隊的成員——莫老頭,七隊的副隊長,符篆宗師。

齊全,陣法大師。

嘲風,實力不詳。

蘇筱筱,異能罕見,與幻境有關。

還有一個表面看起來戰鬥能力最差的娃娃臉青年,李霁。

開始辦公室只有李霁和嘲風時他們還能不客氣的說幾句,但現在……所有人都看向莫老頭,神色忌憚。

莫老頭帶着蘇筱筱走到李霁和嘲風身邊,問嘲風:“你今天啷個這麽客氣,沒有動手打死他們?”

嘲風捏了捏拳頭,“正準備動手呢。”

衆人察覺到嘲風身上肆虐的氣息,悚然一驚,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嘲風的實力其實也強到可怕。

李霁:不瞞你們說,我的确是我們隊的戰五渣。但是,我符篆,陣牌,玉符,法器多啊!多到你們一起圍攻都打不死我!

“好了,你們別吓他們了?”蘇聞看了這麽久的戲終于出聲阻止。

“小霁說的對,那氣體是七隊發現的沒有理由給你們,你們想要自己去找,反正東北分局人身上有,你們的人身上肯定也有。”

“還有這次事件,不可能是沈顧問做的,我們局也被暗算了,連七隊的齊全都負傷,不過好在七隊和沈顧問提前做了準備,才能幸免人員折損。”

其他分局局長:“………”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嚴肅的問題他們硬是聽出了幾分嘚瑟炫耀的味道。

楊豐寧臉色緩了緩,“你們抓到那個人了?”

蘇聞:“那倒沒有。”

“那你憑什麽認為那人就不是沈星然。”

“那你們憑什麽認為殺人的就是沈顧問?”

“我們有證據。”

蘇聞端起枸杞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說道:“證據不清楚,我們不認?”

“蘇聞。”楊豐寧紅着眼眶站起來,“你這是包庇。就算不是他,那沈星然也是重大嫌疑人,我們帶走調查提審有什麽問題嗎?”

蘇聞拍桌,“那我也再次告訴你們,不可能!”

辦公室氣氛冷肅,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流動。

蘇聞看着這一張張熟悉的臉,他們曾經都是夥伴,是隊友……

終于,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聲音放軟,“各位,你們要是還相信我,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分局處理,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歐陽渠也起身,搖頭,語氣不容置疑,“不可能,我們的人不可能就這樣白白犧牲。若蘇局你還是這樣的态度,那我們也只能将此事鬧大,讓上面來解決了。到時候你們西南分局還能不能存在就看運氣了。”

說完他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陸續跟在他身後離開。

楊豐寧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他看着蘇聞,滿眼失望。

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與蘇聞是朋友,但是他不可能只代表他一人,他身後還有一整個分局,還有那些人未曾安息的靈魂。

等其他人走後,七隊的莫老頭才開口道:“局長你放心,這次的事我們一定會搞快點弄完的。”

蘇聞勉強朝他們點頭,“我知道的,你們去忙吧。”

七隊的人離開時輕輕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蘇聞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沉默的盯着身後那一個個嘉獎的錦旗,獎狀……眼裏神色沉肅複雜。

良久之後,他才掏出手機,慢慢的敲出一行字,他盯着這行字看了許久,最後閉了閉眼,點擊發送。

那邊很快回複了他,只有簡短的一個字,“好。”

然而這一個字看完後就像是抽幹了蘇聞所有力氣,他躺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眼睛。

第 98 章 紅發妖童

那個孩童聽到唐僧讓那個黑衣人背自己,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忙說:“我不要他背。我害怕。我要騎白馬!”

豬悟能一聽也不樂意了。不滿的說道:“我去,小娃娃牙口夠厲害的啊!你咋不上天呢!”

孩童見另一個黑衣人,對自己要求騎馬的事感到不滿。一點都不讓步說:“你那麽厲害,咋不上天。與太陽肩并肩;咋不下水。與王八嘴對嘴。”

帶有刀鋒的口才,把鎮守天河的天蓬元帥說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對。孫悟空也懵圈了,這妖怪可真夠厲害的。

給沙悟淨使了一個眼色,意思不言而喻。

後者輕咳一聲。放下行李。走近了孩童,說道:“小鬼,你怎麽說的話呢!怎麽和我兄弟說話的呢!”

孩童絲毫沒有懼意。瞬間回複:“他是你兄弟?你哥哥還是你弟弟?一個爹生的?還是一個娘養的?你這麽關心他,難道你對他……辣眼睛!”

氣的沙悟淨能吐血。嘴巴張得老大,卻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孫悟空冷眼相對。孩童吓得躲在唐三藏身後,瑟瑟發抖。“好可怕!”

三藏淡淡一笑,說:“你們倆別在意啊!童言無忌。”說完。将那個孩童抱到馬上。

白馬一開始掙紮不斷,經過唐三藏的安撫後。也消停了不少,只是“哼哼”的打着響鼻,已示自己的不滿。

孫悟空悄聲問道:“師傅,咱們幹嗎要管這麽檔子閑事啊!”三藏:“怕啥,他不乖就抽他,我就不信他敢露出原形。”

說完壞笑起來。孫悟空打了個寒顫,還是頭一次見師傅陰險的樣子。

孫悟空在前面牽着馬,向山凹走去。唐三藏給沙悟淨二人在後面說着計劃,二人都壞笑了起來。

孩童轉過頭,看到三人壞笑不已,心想:不會是識破了嗎?不可能,我的演技這麽好,他們不可能識破,将他們引到洞府,他們就玩完了。

沒走多久,熊孩子勁上來了,在馬上左搖右晃個不停,悟空不”耐煩的問道:“你又怎麽了?”

孩童說道:“我不想騎馬了!我要你背我!”

孫悟空怒了,大吼道:“你能不能消停一會!你咋不上……你煩不煩。坐好別動。”

孩童餘光看到唐三藏走了過來,狠心咬舌頭,掐大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掉點眼淚容易嘛!

“師父救我!師父救我!”

唐僧走近,看着流淚不止的孩童,質問孫悟空:“悟空,你對他說什麽了,他怎麽會哭成這樣!”

面對師傅的質問,孫悟空一開始有些發懵,随後便反應了過來,回道:“師傅啊,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沒有說他,這崽子,一會要騎馬,一會要背他,麻煩的很。”

說完,瞪了孩童一眼,接着說:“我看還不如把他丢到澗裏,去喂狼算了。”

“,這人好狠的心!居然要把我喂狼!”孩童心裏暗想,明面上卻哭的更兇了,“不要喂狼,我不要喂狼!我要你背我,我要你背我!”

唐三藏被哭煩了,擡手給了孩童一個巴掌。那孩童懵了,孫悟空懵了,白馬瞪大了眼睛。唯有悟能與悟淨二人覺得大快人心。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下,連同悟能悟淨兩人都懵了。“哭什麽哭!我叫他背你就是了!煩死人了!”

轉身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任重而道遠地說道:“好了,你背着他吧!沒什麽大不了的。”将孩子抱了下來,牽着馬,給孫悟空留了一個潇灑的背影,向悟能二人走去。

孫悟空緩過了神經,将還在發愣的孩童丢到了背上,說:“抓緊,掉下去我可不管。”

孩童反應了過來,一只手勾住孫悟空的脖子,一只手摸着臉頰,“哎呦,疼死我了,為了吃塊肉,我容易嗎?遭這麽大罪。”

扭頭恨恨地看了唐僧一眼,暗道:“長這麽大,老爹老媽都沒打過我一下,等下捉到你之後,我一定要先揍你一頓。”

“喂!你的洞府裏,有多少妖怪。”孫悟空不禁意的問道。

“三五十個吧!”說完,孩童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驚恐的看着孫悟空的後腦勺。

“怎麽!你害怕了嗎?怎麽不說話了?”孫悟空冷笑一聲,接着問道。

“哼!你覺得本大王會害怕嗎?太小看人了!”孩童狠厲的說道,“實話告訴你,本大王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唐僧,我看你能不能攔得住我!”

只見那個孩童猛的吸了一口氣,身體足足重了千斤有餘,突如其來的加重,迫使孫悟空彎下了腰。

“你就在這被壓着吧!我去找唐僧了!”

那孩童狂笑幾聲後,孫悟空背上再也沒有聲音了。

“,沒想到那個小崽子還會這麽一手。玩大發了!”孫悟空艱難的直起身。

脫身的妖怪并沒有着急的去抓唐僧,而是坐落在雲端觀察着孫悟空,說:“這麽重的力量都沒有壓垮他?也太厲害了吧!”

三藏一行人趕來幫助孫悟空,孫悟空對幾人的熱情幫助不感冒,背着千斤重的的力量,行了百十米。走到了一處斷崖,狠狠的丢了下去。

唐僧一行人在悟空身後緊緊跟着。

“師傅,我們走吧!別管那只妖怪了。”孫悟空說道。

“呼!”一股紅色的風挂過來,攜帶着濃烈的熱氣。“哈!”豬悟能丢出九齒,以唐僧為中心,飛速的旋轉了起來。孫悟空掏出神針,悟淨喚出骨鏟警惕的将唐三藏護在中間。

“可惡啊!這讓我怎抓他走啊!”妖怪隐匿在紅風中,不斷的抱怨着。

忽然,他看到了獨放在一邊的兩擔行李,心生一計,暗想:這裏面的東西因該很重要吧,不如我把這些擄走,再讓唐僧拿肉來換……好主意啊!妖怪說幹就幹,将行李卷起,向山凹飛去。

“!我們的行李!”看着不斷遠去的行李,唐僧嘆了口氣,說:“現在不得不去山凹了!”

孫悟空們沿路向山凹走去,不斷的咒罵着那個崽子。

而那妖怪,已經回到了洞府,也從妖風現出了人形,一個七歲左右的孩童,身上只穿着一條虎皮裙,脖子上套一個金鎖,額頭前留着一撮紅毛,看上去伶俐可愛,沒有一點妖魔之像。

“小的們!快來開門,本大王回來了!”

第 93 章 慘烈陷阱

很可惜,田末的行進線路跟“自己”的藏身地相對,沒有查探到田老大的存在……讓天命注定的這場前世今生水火不容的悲劇,無法避免!

區區這些埋伏,拿槍拿火箭筒又如何?

田末完全不放在眼裏,昂然負手走進了滬都師大。

馬彪帶着數百喽羅,在聚居地的核心區域等着皮俠客。在他們周邊,是被綁縛串在一起的數千名師大幸存者。

場地中央,十名幸存者跪地抱頭簌簌發抖。

再過三分鐘,皮俠客不來,他們就要被處死了,旁邊有人在錄制視頻,處決他們的視頻會發到滬都論壇上向皮俠客施壓。

沒有想到,皮俠客竟然出現了!

綁在周邊的數千幸存者,發出一片喧嘩……

棕色皮衣、皮褲、皮靴、皮手套、風雪鏡,腰間配一把大劍……

——皮俠客真是帥啊!皮俠客真是威啊!

皮俠客滅掉馬彪一夥,他們的命運就要解放了啊!

田末沒有掉以輕心,他的神識,把這個地方圓二百五十米仔細查探了一番,看到暗中有一百多個超能者埋伏着,舉槍瞄準了他。

這些槍手真的不夠看!

可惜田末還是大意了,誤以為埋伏在暗處的槍手,就是馬彪的殺手锏了……可惜他的神識,無法穿透地下。

無法看到,這裏的整個區域,都被埋上了高爆炸藥。

“皮俠客,你真的來了!”馬彪坐在一張大沙發上,咬牙切齒盯着田末。

上一次,他被皮俠客斬斷了右手,都還沒有看清這個大仇人,就被他跑掉了。這一次,他可以親手報這個仇,感到無比暢快。

“是!末爺來取你的狗命了!”田末一步步向前邁進。

“老規矩!跪地求饒者暫免一死,所有站立者,殺無赦!”

猶如一陣旋風,田末掠起飛撲向馬彪雜碎。

馬彪獰笑一聲:“可惜,死的是你!”

看到馬彪擡起完好的左手,手上抓着一個遙控器,田末突然明白了,這個陷阱的真正殺招在哪裏!

突然間,馬彪所坐的位置憑空陷落下去,他整個人連同沙發一起消失,他周邊的心腹喽羅也陷落下去憑空消失……

“轟隆——”幾乎與此同時,整個聚居地都發生了地動山搖的大爆炸!尤其是從田末發動的位置,到馬彪端坐的這一片區域,地下埋放了大量的高爆炸藥,就是一整棟摩天大樓都可以炸飛!

間不容發之際,田末做出了唯一正确的選擇——加快速度!

他幾乎是揪着馬彪最後一個墜落的心腹頭發,掉進了深坑裏……

爆炸高溫和巨大的沖擊波,讓田末的皮靴化成齑粉,皮褲也撕裂到大腿部位。好在田末的肉身足夠強大,兩條腿的表皮被炸得焦黑飙血,倒也沒有傷到經脈骨骼。

暴怒之下,田末在飛快的下墜過程中,就拔劍斬殺這夥滅絕人性的暴徒……地面上的師大幸存者,可是足足有四千人啊!

這個專門挖出來給馬彪一夥逃生的深坑,馬彪第一個墜落,但不是第一個落地。一路下墜砸下血雨腥風和殘肢斷臂,馬彪就知道不妙了,猜到皮俠客以閃電速度追上他們躲到這個逃生地洞中來了……

果然,他落地的時候,就着頭頂上猶在不斷爆炸的熊熊火光,看到皮俠客猶如一尊殺神般站在他面前,那凜冽的殺氣,讓馬彪如墜冰窟,全身都僵冷了。

“不……不要……不要殺我……是他們……是他們逼我這麽幹的……”

上面還不斷有喽羅們的殘肢斷臂和頭顱掉落下來,砸到馬彪頭上、身上,他都顧不得了,哭喪着臉想跪下來向皮俠客求饒。

——刷!

田末一劍,将馬彪的兩條大腿斬斷!

——刷刷!

劍光再閃,又将他的兩條手臂齊肩斬斷!

田末聽着這個人渣的慘嚎,猶難解恨。他不會直接殺他,如此喪盡天良的惡棍,得讓他慢慢死,死前飽嘗斷肢之痛和死亡的恐懼。

聽着頭頂的爆炸聲減弱,田末立刻飛掠起來,以手中重劍和劍鞘快速插在洞壁上做支撐點,五六個跨越,便跳出了五十米深的地洞。

只見這個聚居地的核心區域,被炸出了一個十米深坑。

周邊的建築物完全炸飛,四千多幸存者失去蹤影,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燒焦的污血……人間地獄,莫過于此!

田末想怒吼,卻發不出聲音。

四千多條活生生的生命啊!這些末世雜碎為了誘殺他,全部拿來做誘餌,可以說,他們是為他而死的。

神識,掃到四面八方埋伏的人渣敗類,端着手槍、步槍、微沖疾速撲來,足足有三千多人……一百多個末世大佬帶着他們的幹将,殺氣騰騰的執行這場殺局的第二步驟,把這裏面的活人殺光!

皮俠客若是未死就殺皮俠客,有幸存者未死就殺幸存者……甚至,馬彪和他的喽羅們,在田老大制定的計劃中,也是必殺的對象!

不能留一個活口……不能讓這場大屠殺的真相傳出去。

在濃郁的硝煙中,田末跪了下來,為四千無辜的死難者默哀。

三千多黑幫雜碎,來得太少了,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四千死難者冤魂未遠,很快,會有三千惡棍下地獄為他們陪葬!

一百多個大佬和他們的幹将,基本都是三級超能者,速度奇快的沖進師大聚居地。田末将重劍插入腰間,身形從大坑中拔地而起,雙手頻甩,一顆顆鋼珠,比出膛子彈更快地射殺第一批沖進來的暴徒!

“噠噠噠達噠……”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下雨般掃向身影如煙如塵的皮俠客。

但是沒有一顆子彈,可以擊中田末。

大部分子彈被他躲過,躲不過的也被他抓住投擲,反殺槍手!

槍手越聚越多,包圍圈越縮越小。

田末殺掉數百人之後,躲進了聚居地的建築廢墟裏。膽敢沖進廢墟裏的暴徒,很多人還沒有看到皮俠客就死了。

但是這些人都瘋了,一百多個末世大佬都瘋了,只要能夠幹掉皮俠客,他們已經不在意自己死活。因為皮俠客不死,他們也沒有活路。

他們傾盡所有了,他們孤注一擲了,他們把自己的命都押上這場賭局了……田末身上的幾百顆鋼珠都撒出去了,現在除了空手接子彈反殺暴徒,他只能用重劍跟湧進廢墟裏的暴徒們搏殺了。慘叫、怒吼、血雨、腥風、殘肢、斷臂、死不瞑目的頭顱……在田末身前身後,飚飛了整整十分鐘!

第 106 章 身價二十兩

“王爺,我不過是個丫鬟,怎麽能與你一起用餐?”古月華淡淡道。

墨雲不等趙靖西開口便搶着道:“在咱們麒瀾殿內,吃飯向來是在一起,咱們王爺寬待下人。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趙靖西也放下筷子道:“叫你坐你就坐,哪裏來那麽多理由?”

古月華瞧瞧面前這兩個人,知道自己要是不坐下來的話,他們肯定不吃,當下,她便順從的在趙靖西對面坐了下來。

“早這麽聽話不就得了?”墨雲似乎忘記了正午時分趙靖西是如何踹他的,沒心沒肺的在那裏吃的不亦樂乎,還不忘調侃古月華,他似乎知道趙靖西不會因此而責備他。

果然,趙靖西只是皺着眉頭對墨雲道:“住嘴!吃飯都占不住你的嘴!”卻沒有動手責罰他。

墨雲趕忙低頭猛扒飯,再不敢多言。

古月華在一旁瞧着這主仆倆的模樣,自己不由自主的也吃下很多。

飯後,墨雲主動将碗筷拿去廚房裏洗了,還湊在古月華的耳朵邊上道:“這麽多天了。終于吃上了正常的飯菜,謝天謝地!”

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便覺得好生奇怪。她不由的開口問道:“那你跟王爺平日裏吃的都是什麽?還有,王爺為什麽一定要自己身邊的人做飯,而不是請禦廚?這對王爺來說,一點也不難。”

墨雲聽了這話,不由的摸摸腦袋道:“王爺不喜歡麒瀾殿裏有太多的人,平日做飯都是我來做,可是我做的飯不是少放鹽就是多放。所以…….”

“王爺他吃的下去?”古月華問道。

墨雲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做的不好吃王爺就不吃了,然後就懲罰我……”

“原來這樣。”古月華點頭道,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同情誰了。

她在廚房裏幫着墨雲将廚房都收拾幹淨了,這才回到殿內,卻見趙靖西已經去了書房,墨雲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去沖壺茶給王爺送去。”

古月華點點頭,去茶水間泡茶了,盡管她一點也不想去趙靖西身邊。

墨雲則是開始了他的大掃除。這麒瀾殿內的每一個地方,他每日都是要打掃一遍的。

古月華弄好了茶便去給趙靖西送過去了,她将茶水放在趙靖西的桌子上,便悄悄退下,可就在這時候,趙靖西忽然開口道:“等一下。”

古月華頓時站住了。

趙靖西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道:“你會不會下棋?”

古月華搖搖頭,老老實實道:“不會。”這麽高深的玩意兒,她如何會?

“那彈琴呢?”趙靖西又問。

古月華再次搖頭。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道:“看樣子。詩畫兩樣,你也是不會的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王爺,您是要丫鬟還是要千金小姐?我不過是個丫鬟,大字不識一個,您要是期盼奴婢會這些,還不如去青樓裏面找個花魁小姐去!再不濟,您未來的王妃張嫣小姐。那可是實打實的京城第一才女!到時候她嫁過來,與王爺您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到時候王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現在,還是不要為難奴婢了。”

墨雲躲在書房外頭,聽着古月華這番話,震驚的下巴掉落一地!

藍衣她是瘋了嗎?居然敢跟王爺這麽說話!

可奇怪的是,趙靖西聽了古月華這番話卻是沒有生氣,他微微一笑,道:“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将張小姐與青樓花魁相提并論!要是張丞相知道了,肯定會剝了你的皮!”

古月華摸不準他到底是不是生氣,因此便沒有吭聲。

趙靖西接着道:“別人我不管,你既然是我的丫鬟,那麽琴棋書畫。針織女紅,你都要會!不然的話,傳出去我趙靖西豈不是顏面掃地?”

無聊!誰才要學這些!古月華無語的在心裏面翻一個白眼,面容平靜道:“王爺,您身邊缺的到底是丫鬟還是千金小姐?”

趙靖西聞言,高深莫測的瞧了她一眼,道:“都缺。”

古月華聽見了這話,頓時便覺得一陣無語。趙靖西這厮真是變态!

趙靖西沒有理會她,只淡淡道:“從明日起,本王便會找師傅來教導你,本王給你半年的時間,将琴棋書畫都學會,還要學的精湛,超過所有人,知道嗎?”

“王爺,您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京城裏那些高門大戶裏的千金小姐,從小學些這些,學了一輩子都不敢說自己能夠比所有人都強!你只給我半年的時間,便讓我學的比所有人都好,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趙靖西聽了這話,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不學!我是丫鬟,那就要做好丫鬟的本分!”古月華理直氣壯道:“您說的那些都是千金小姐的功課,跟我沒關系!”

開玩笑,在錦安侯府裏面,她都沒有被母親逼着學習這些,該學的人是古月彤,沒想到在這裏卻還要被趙靖西這厮逼着學這些,這也太倒黴了!

趙靖西瞧着她強詞奪理的模樣,好半天都沒說話,那幽幽的目光瞧的古月華心裏面直發毛。過了好久,他才淡淡開口道:“你要學,至于理由,本王暫且不告訴你。就這麽說定了。”

古月華瞧着他不容置疑的模樣,辯解的話頓時便咽下去了。

從書房裏出來,古月華悶悶不樂的來到院子裏,坐在那裏發呆。

墨雲已經手腳麻利的将大殿裏所有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他端着水盆從院子裏經過的時候,瞧見古月華,當即便放下木盆湊過去問道:“藍衣,王爺要你學琴棋書畫,這是好事啊?你為什麽不學?”

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擡頭看了他一眼道:“那學了之後,我還是丫鬟嗎?你見過誰家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婢女?”

墨雲聽了這話,想了一下道:“學會之後,你還是丫鬟,只不過卻是高級的丫鬟,跟現在當然不可同日而語。咱們王爺做事向來出人意表,沒準兒,他就圖個樂子呗!”

“他只圖個樂子,結果卻要我累死累活的學?”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不滿的翻了一個白眼。

墨雲反問道:“那我們這做奴才的,不就是讓主人圖個樂子嗎?不然還要我們做什麽?”

古月華頓時說不出來話來。

墨雲端着水盆站起身來道:“你自己再想想吧。”說着,便起身離開。

古月華望着他離開,眼中露出了深思。他夾叉扛。

傍晚,她挽起袖子,去廚房裏做了兩葷兩素四個菜,又弄了個湯,趙靖西還好,表現的很是淡定,但是墨雲瞧着桌子上的菜,雙眼卻冒出了賊亮的光芒來:“紅燒獅子頭!這種菜基本上我一年都吃不了幾回,藍衣,你太厲害了!”

“說的好像本王虐待了你似的。”趙靖西輕輕咳嗽兩聲道:“快吃吧!吃飯都占不住你的嘴。”

墨雲呵呵的笑,吃的滿嘴流油。

古月華卻只撿素菜吃了點。她飲食一向都很清淡。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卻是什麽話都沒說。

飯後,古月華開門見山道:“王爺,我要出去一趟。”

趙靖西深深的凝視着她,似乎是在揣摩她這句話的意思思。墨雲在邊上插嘴道:“藍衣,這馬上天就要黑了,你還要出去做什麽?這路上不安全,萬一出點啥事,那多不好……”

今日有古月華在,他吃了兩頓舒服惬意的飯,如今她要走,墨雲自然舍不得。

趙靖西淡淡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明日正午之前。”古月華思索了一下道,盡管有琉璃在落梅居裏假扮她,她仍是要回去看一看,萬一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她也能去救救急。

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明日正午之前才能回來?那你今晚上住哪裏?”

“這個王爺不用操心,我自有去處。”古月華淡淡道。

趙靖西聽了,點點頭道:“你既想回去,那本王也不攔你,只是,下不為例,知道嗎?”

這個古月華可保證不了,錦安候府是她的家,她怎麽可能不回去?

“王爺,我只能盡量減少外出的時間。”

墨雲在一旁叫道:“藍衣,王爺說話,怎麽你每次都不同意?”

話音剛落,他卻遭受到了趙靖西一個白眼。墨雲頓時不吭聲了。

趙靖西這才轉頭過來,望着古月華道:“你如今已經是本王身邊的人,不過好像,我們還沒有簽訂賣身契。”

什麽?賣身契?古月華聽了這話,一張臉頓時就變黑了:“王爺,那麽請問,您花了多少錢買的我?銀子在哪裏?”

趙靖西雙手抱胸,轉頭瞧了墨雲一眼道:“拿二十兩銀子給她。”

“是!王爺!”墨雲歡快的應了,屁颠屁颠的跑進殿內取了銀子來遞給古月華,擠眉弄眼道:“藍衣,王爺給你這銀子可不少了!想當初王爺将我買回來的時候,也才掏了五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她就值這些?古月華氣的手腳打顫,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趙靖西卻笑眯眯的從懷裏掏出一張契約書來道:“怎麽樣?你在這契約書上按了手指印,本王這就放你回去?”

第 101 章 瘋子

叫丁苦兒出戰,這個陰損的主意來自于風流倜傥的倜傥劍。

丁苦兒和丁酸兒與方蕩之間的關系,被他看破後,這個主意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不過,倜傥劍看出兩女和方蕩之間的關系完全沒有兩女口中的那麽激烈,同時倜傥劍甚至看出兩女對方蕩心存感激,只要一提好運這個名字,兩女就雙目放光,光彩奪目,整個人一下有了精氣神。至于兩女和方蕩之間的關系,方蕩對兩女的态度,從她們單方面上并看不出來。

倜傥劍現在想看看,方蕩究竟能不能殺掉丁苦兒,若方蕩殺不了丁苦兒,那麽這場争鬥,就是平手,多少給雲劍山掙回一點點面子,若方蕩殺了丁苦兒,那也無所謂,不過他會親自出手,叫方蕩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為丁苦兒報仇。

總之方蕩做了這麽多叫他們難受的事情,他們怎麽也得叫方蕩難受一下,不這樣無法發洩他們心中的憤恨。

倜傥劍一雙眼睛緊盯方蕩的雙眼,從方蕩的眼中尋找他想要的東西。

果然,他找到了,方蕩看到丁苦兒後愣了愣,眼神之中顯現出一絲疑惑,顯然方蕩對兩女還算比較熟悉,熟悉到了不方便下手的地步,這叫倜傥劍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

黑甲劍戟軍士中也生出一絲疑惑,對面這個雲劍山女弟子怎麽看都是連磨皮境界都沒有進入的普通人,還拎着一把最最普通不過的鐵劍,怎麽連這樣的普通人都派出來了?雲劍山真的沒人可用了不成?

靖公主卻不由得低聲道:“糟糕,他們認識,而且看起來彼此之間的關系還不錯。”

鄭守站在靖公主旁邊,愣了下,奇道:“公主,你怎麽知道的?”

“直覺!”靖公主吐出簡單的兩個字來。

鄭守聞言,聳了聳肩。

在他眼中這一場方蕩應該很容易獲勝,但雲劍山應該不會随随便便派個人出來送死,所以這個雲劍山女弟子一定有不同尋常的地方,要真是方蕩認識的人的話,那麽就糟糕了。

方蕩這小子他太清楚了,和王火不同,方蕩是個極為重感情的人,他若認定的朋友,他是絕對不會對其下殺手的,不過好在,這個女子看起來沒有什麽修為,抓劍的姿勢松松垮垮,想要傷方蕩幾乎不可能,方蕩就算不能勝應該也不會敗。

丁苦兒回頭看了眼被按住的丁酸兒,眼中閃現出一絲果決,然後扭過頭來,雙目瞪着方蕩大聲叫道:“壞蛋!你險些殺了我娘,我要将你碎屍萬段來報仇!”

說着丁苦兒将劍舉得高高的,朝方蕩跑了過來,老實說,這十幾米的距離,基本上不會什麽劍術的丁苦兒跑得非常好看,尤其是雙手将劍舉過頭頂的姿勢。

但沒有人笑,因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丁苦兒的殺心。在場的都是久經戰陣的戰士,對于一個人的殺機有着最敏銳的感覺。

丁苦兒這是真的要殺人。

倜傥劍不由得微微皺眉,随後臉上露出一絲有趣的神情來,丁苦兒拼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現在他倒要看看,方蕩如何面對。

面對這稚嫩的一劍,方蕩沒有動,就站在原地,等到丁苦兒跑到他身前,揮劍斬擊的時候,方蕩一伸手将丁苦兒手中的劍給奪了過來。

丁苦兒如同一只母獅子一樣,劍被搶走了,就沖上去,攜着滿身芳香,抱住方蕩,張口咬方蕩的耳朵。

這根本就是潑婦的打法。

不過方蕩卻沒有閃避,而是直接被丁苦兒給咬中了耳朵。

方蕩當然不是無法躲閃,而是方蕩聽到了丁苦兒的聲音。

“殺了我,只有殺了我,才能保住我妹妹的性命,才不會叫那些雲劍山的修士起疑心,求求你快點殺了我。”

丁苦兒是來求死的,從走上這戰場開始,她和妹妹只有一個能活,丁苦兒當然不能叫妹妹去死。

方蕩眉頭微微皺起,耳朵上鮮血淋漓,丁苦兒雖然低聲說話,但卻一點都沒有口下留情,實打實的咬在方蕩耳朵上。

演戲必須演全套,無論如何都要叫雲劍山的弟子們相信,她們姐妹和方蕩之間是仇敵關系,在妹妹性命面前,丁苦兒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方蕩依舊站着不動,一雙眼睛卻在雲劍山一衆弟子之中尋着,不久之後,他就看到了丁酸兒。

丁酸兒被三個雲劍山修士牢牢按住手臂,嘴巴被一道淡淡的靈光封住,在她身邊站着的是面色冰冷的劈山劍。

方蕩雙目微微一眯,姐妹關系,兄弟關系,母子關系,是方蕩對于整個世界認識的全部,是對親情最直接最深切的了解,因為這些在爛毒灘地上曾經是他的全部。

若将丁苦兒換成是他,将丁酸兒換成他的弟弟妹妹,方蕩也一定會用自己的全部來保護自己弟弟的妹妹的生命,從這種角度上來說,拼了性命不要,舉劍斬他的丁苦兒足以得到方蕩的同情,并且,方蕩對于孝順的丁酸兒、丁苦兒兩姐妹極有好感。

方蕩的爺爺此時在方蕩腦海之中開口道:“蕩兒,雖然我也很喜歡這兩個姐妹,但現在你最好按照這個姐姐的話去做,殺了她,就能夠保證她的妹妹有條活路,不然,這兩姐妹都必死無疑。”

方蕩的爺爺似乎覺得不保險,因為這個孫子從來不聽話,當即補充道:“蕩兒,你這次一定要聽我的,爺爺我是不會……”

“唉唉唉,你這個不肖子孫……”

就見方蕩根本就沒有聽爺爺的話,在方蕩爺爺看來,這個時候,哪怕不将丁苦兒殺死也應該将丁苦兒打個半死來個苦肉計什麽的,但現在方蕩一只手拍在丁苦兒的後背上,身形如龍,直奔被制住的丁酸兒。

這是要幹嘛?

眼瞅着方蕩朝着自己這邊沖過來,劈山劍還有些懷疑,他知道這個叫做好運的家夥有點狂,之前甚至想要挑戰他,但他真不敢相信方蕩竟然真的敢對他下手,這不是找死麽?

偏偏他還真就不能一下殺了方蕩,他殺了方蕩簡單容易,但卻會對雲劍山上下的自信造成極大的損害,區區一個淬血煉心層次的武者竟然要他這個肉身劫層次的練氣修士來殺掉,這不光是對他劈山劍的羞辱,更是對雲劍山的羞辱。

不過劈山劍未必就要殺掉方蕩,他有的是辦法能夠叫方蕩服服帖帖。

劈山劍一擺手,身後準備沖上去的雲劍山弟子們紛紛停住腳步,四師兄劈山劍既然想要親自出手,當然沒他們什麽事情了。

這些雲劍山修士們感到一陣輕松,甚至連控制着丁酸兒的三個修士也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在他們眼中,方蕩簡直就是個瘋子,劈山劍什麽修為?他竟然也敢上前?

遠處看着這一幕的鄭守等人全都呆住了,方蕩要幹嘛他們大概是知道的,但他們實在不敢相信方蕩竟然真的敢這麽幹。

靖公主紅唇都張開成O字形,一雙美目中滿是震驚,方蕩的膽子大她知道,爛毒灘地中的存在從不将性命看得多值錢,但膽子大也不能這麽任性,對方可是劈山劍,是雲劍山玄雲十四劍中的四師兄,這樣的家夥,就算是她靖公主都不敢招惹,或者說,十個靖公主也不是劈山劍的對手。

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章公公這一次也一下從馬車裏站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方蕩的背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此時腦中就只有一句話在徘徊——瘋子,瘋子,這是個瘋子!

在洪正王身邊章公公見識過很多瘋子,但如方蕩這樣的瘋子,章公公還是首次見到,瘋的簡直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完全就是瘋狗狀态,這樣的狀态下,逮誰咬誰,這樣的瘋狗活不久,章公公做出判斷後,腦中極速轉動着,不斷推算方蕩死後會發生怎麽樣的事情。

而被方蕩一下推開的丁苦兒則在空中扭頭,驚詫的看到方蕩沖向丁酸兒,這是丁苦兒第二次看到方蕩的背影,這背影遠比上一次方蕩光屁股的背影更加健壯有力,簡直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大山。

丁苦兒被方蕩直接推進了黑甲劍戟軍士之中。

黑甲劍戟軍士們眼瞅着方蕩沖向雲劍山最強大的劍手一個個不由得熱血沸騰,他們不像章公公那般有那麽多的計較和想法,他們就是最單純的軍人,軍人的作風就是迎難而上,死不足惜。

此時的方蕩将這一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此時,就是方蕩和劈山劍之間的鬥争,當然,在場的所有的人,不管是和方蕩親近的還是仇恨方蕩的雲劍山修士們,哪怕是方蕩的爺爺,都不約而同的認定一件事。

那就是方蕩死定了!

不,應該說,方蕩的生死現在完全被劈山劍掌握了,劈山劍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

方蕩或許曾經做了一些叫人感到意外,甚至感到驚嘆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上絕對不會有什麽意外出現,方蕩和劈山劍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什麽程度?站在地面上去摸天那樣的不可能!

劈山劍開口道:“小東西,以為自己會舞幾下劍,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我來教你怎麽用劍,好叫你知道自己究竟多麽渺小!”

劈山劍說着,身後一直為他捧着十米長劍的影子劍奴手中巨劍飛起落在劈山劍身前,這把劈山劍豎立起來堪比一座小樓,在雲劍山中也算是第一把巨劍,不然也不敢稱自己為劈山。

運用這樣的巨劍,人的雙手是萬萬做不到的,劈山劍雙手上爆閃幾下,形成兩只巨大的光手,光手抓住巨劍五六十厘米寬的劍柄,猛地一揮,巨劍朝着方蕩就斬了下去。

這一劍沒什麽花哨手段,事實上對于運用巨劍長劍這類兵器的修士來說,什麽花哨都沒有用處,反倒會多消耗不必要的力氣,畢竟巨劍長劍揮舞起來每一下都要大量的力量灌注,普通劍可以劍芒化萬,但巨劍就只能一下是一下的直來直去。

這一劍劍身還在空中,地面卻已經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來,因為速度太快,劍身的虛影還在空中,劍身已經斬擊在地面上。

轟的一聲,地面破碎,炸出一道深溝,深溝還在不斷向前延伸,如同地裂一般。

但這一劍并未斬中方蕩,而是擦着方蕩的肩膀斬下去。

方蕩肩膀上的衣服破裂成棉絮般飛散,露出結實的開始往外滲血的肌肉。尚未被劈中就被劈山劍上的劍風傷成這個樣子,要是真的被劈中了,後果得是如何?

在旁人眼中,劈山劍這一劍不過是在教訓方蕩,所以才沒有直接斬中方蕩,以劈山劍的身份确實也沒必要一擊就要了方蕩的性命,就像是貓抓老鼠一樣,總要玩夠了再弄死才有趣。

這叫所有關心方蕩的人全都提方蕩捏了一把冷汗。

眼瞅着朝着自己沖過來的方蕩,丁酸兒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情感,她從小和姐姐、娘親相依為命,從未真正接觸過別的男人。

而母蛇蠍口中的男人總是種種不堪,或者惡形惡狀,或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姐姐又生怕她被別的壞男人騙了,更總是對她說教,叫她小心那些男人,此時此刻,她是首次真正見識到,真正感受到一個男人的強大魅力。

此時一往無前,哪怕面對的是劈山劍這樣的強者依舊毫無畏懼的方蕩,給丁酸兒那顆尚未開放的如同花苞般的心巨大的營養滋潤,使得這顆花苞瞬間綻放,在朦胧中沉浸入另外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好狀态中。

或者說,丁酸兒此時一下就被征服了。

一劍劈空,旁人會覺得劈山劍在玩弄方蕩,但劈山劍的頭皮都麻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玩耍方蕩的意思,他确實沒想一劍要了方蕩的命,但卻也沒有想過要一劍斬空。

是方蕩速度太快避開了他的劍?還是他竟然失手沒能斬中方蕩?

一時間連劈山劍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劈山劍手腕一扭,劈在地上的巨劍猛地一晃朝着方蕩打橫斬過來,這一劍斬中了,就将方蕩腰斬。

這一下,劈山劍不容許自己再有任何偏差,殺了這個不能殺的方蕩也在所不惜,因為若是他這一劍再出錯他将懷疑自己的劍,懷疑自己的手,懷疑自己無數次的揮劍鍛煉的付出。

剛直的劍最不容許有的就是懷疑!

劈山劍這一劍橫掃過來,十米的巨劍如同一把巨大的鐮刀,朝着方蕩收割過來。劍還未到,狂風卷着泥沙枯草,吹得方蕩身上衣衫獵獵作響。

方蕩不由得加速狂奔,他的眼中只有丁酸兒,似乎在他面前,劈山劍都算不得什麽,完全不值得放在眼中,就算存在,也不過是塊石頭,踩着過去的石頭,不得不說,這是對劈山劍最大的蔑視。

方蕩之前曾經想要挑戰劈山劍,對劈山劍生出戰意來,那是方蕩的狂妄,其實劈山劍還是蠻欣賞方蕩這樣狂妄的家夥的,人若是碰到強大的就畏懼不敢生出戰意來,那注定在劍道上無法走遠,但是現在,方蕩竟然如此蔑視他,這就足以真正激怒劈山劍了。

劈山劍還從未被人如此無視!

劈山劍這一劍理所當然的随着方蕩的加速而加速,長劍斬過,轟隆隆,如雷滾過。

方蕩這一次一貓腰,整個人就像是靈貓一樣矮着身子,從劈山劍下竄過,劈山劍竟然再次斬空,只是将方蕩後背上的衣服撕扯成棉絮飛散。

方蕩的速度很快?不見得,再快也快不過劈山劍。

但方蕩就是避開了這一劍,完全出乎劈山劍意料之外。

而此時方蕩距離劈山劍已經只有兩三米的距離,方蕩雙腳猛的蹬地,整個人騰空而起,當頭劍朝着劈山劍便斬了下來。

劈山劍還在驚詫于自己接連兩劍莫名其妙的斬空,眼瞅着方蕩當頭劍斬下來,近在咫尺,劈山劍才伸手硬生生的朝着方蕩的千葉盲草劍劍身撞去。

血肉之軀如何能夠跟金鐵寶劍相抗衡?

不過劈山劍對于劍實在是太了解,太清楚了,方蕩這一劍直來直去,沒有任何花哨之處,行劍軌跡清楚得如同在紙上繪畫出來一般。

所以劈山劍架起手腕直接用胳膊側面敲擊在方蕩的千葉盲草劍劍身上,叮的一聲铮鳴,千葉盲草劍彎曲成一個幾乎快要折斷的弧度,随後猛的繃直,方蕩随着千葉盲草劍一起倒飛出去。

劈山劍這一胳膊直接将千葉盲草劍彈開。

方蕩舌尖上奇毒內丹嗡嗡亂顫,方蕩在半個呼吸之間便回力,腳一觸地,便一下彈起,再次舞動千葉盲草劍,依舊還是當頭劍。

劈山劍似乎早料到方蕩會有此一招,這是方蕩臨陣學去的疊劍三擊。

這種疊劍三擊講求的就是速度力量連綿不絕,叫人無法喘息,這手段用在同級別武者身上,幾乎可以說是無敵,但用在劈山劍身上,就顯得小兒科了!

劈山劍再次伸手。

劈山劍的劍是一寸長一寸強,這種巨劍最大優點就是能夠将敵人拒之門外,但若是這個敵人已經登堂入室,進入了劈山劍身前五米內的範圍,劈山劍本身的威力就開始直線下降,一旦對方侵入到了三米內,那麽劈山劍就如同廢劍,徹底喪失了作用。十米長劍不好耍,劈山劍最初沒想殺方蕩,給了方蕩一個切入的機會,第二次想要殺方蕩的時候,方蕩已經進入五米內的範圍,使得劈山劍的威力降低五成,而現在,劈山劍不得不徒手來對付方蕩。

不過劈山劍畢竟是練氣境界的修士,就算只是赤手空拳也遠遠不是方蕩能夠對付得了的。

叮的一聲巨響,劈山劍的拳頭再次砸在了方蕩千葉盲草劍的劍身側面,直接将這一劍擊飛,這一次方蕩口吐鮮血,千葉盲草劍劍身上飛起一層鱗屑,受創極重。

連續兩次,赤手空拳的将方蕩的劍擊飛。

“小東西,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将疊劍三擊最後一劍斬出來!”劈山劍的聲音在倒飛出去的方蕩耳邊炸響。

第 115 章 抽簽上山4

一旁的玉寧對着陸花暖說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別人那麽多幹什麽。”玉寧還是出于習慣關心陸花暖,就算跟陸花暖鬧矛盾,哪怕以後做不成朋友了,他還是要對陸花暖好。

陸花暖聽見玉寧的聲音,馬上就不自在起來,說:“不需要你多管閑事。”兩人因為這句話竟然生氣起來。

坐在牛車上的王樂很着急,連忙勸說道:“不要這麽,你們原來關系那麽好,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陸花暖氣呼呼地說:“我是跟女的玉寧關系好,男的我不認識。”連清是樂于見玉寧吃癟,他就很開心。

頓時這個組的氣氛就沉寂下來,相對于其他的組而言,這個組的氣氛是相當的可怕。一路默默無語,大家都埋頭向前走,偶爾劉成悅會咳嗽幾聲,其他時候都是安靜了。

就這樣,大家來到了山腳下,望着這高聳入雲的山峰,每個人心裏都産生了一些怯意。

墨軒也是第一來到這個山峰,他從來沒有發現水峪鎮附近竟然有這樣的山脈。不過每個學生心裏的想法都跟他一樣。

有學生驚呼道:“天哪,我土生土長的水峪鎮人,我怎麽就沒有見過這大山?這山怎麽想平地冒出來了的。”

書院這邊派了另外一個先生跟着陸花暖她們班,怕墨軒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這位先生身形消瘦,臉頰凹陷,看上去就一個病秧子。很多人都懷疑這個人能跟着他們爬上山嗎?不會爬到一半就挂了吧。

這位先生清了清嗓子,聲音沙啞地說:“我姓白,你們可以叫我白先生。這次由我引導大家登山。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不過請你們放心。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健康。”

白先生說:“正如大家所看見的,這座山終年雲霧彌漫,一般人是找不到這裏來的,所以你們不要想着自己能找到這座山。”墨軒感覺白先生說這話的時候朝他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這座山峰高聳入雲,沒有大路,只能從樹林裏穿梭,所以各位的馬車是上不去的,樹林裏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大小不一,有的馬車是過不去的。如果不信,你們可以帶着馬車上去看看。好了,不帶的馬車停在山下就行,有人回來照顧的。給你們大家一會的時間讓你們收拾一下東西,等下登山。”

陸花暖幾人商讨,要不要帶牛車。

陸花暖說:“咱們要帶牛車嗎?還是把牛車放下吧。”

屈正文、雲皎月、連清、玉寧表示都沒有問題。而劉成悅表示為難,她怕她自己把行李背不上去。

大家把所有的目光都轉向牛車的主人——王樂。王樂見大家都看過來,連忙擺手說:“不要看我,我是看大家的決定,如果大家要帶牛車,我就帶牛車。大家不想帶,我就不帶。反正據我觀察,這山我的牛車是可以上去的。”

“好,既然你說你的牛車,可以上去。那我們就趕着牛車上去吧。”陸花暖拍板定案。

第 93 章 大巫

吃力地睜開眼睛,劉辛感覺頭疼欲裂,眼前似乎晃動着一個人影,不過,看不真切。掙紮着爬起,使勁搖晃幾下腦袋,定睛觀瞧,只見面前站立着一個魁偉的漢子,身材比自己足足高出兩頭。

滿頭水藍色的長發,一直垂到腰間,将整個面孔全部遮住。然而,劉辛還是感覺到,兩股懾人心魄的目光從頭發的縫隙中射出,如寒星似閃電。

“是誰叫你破開禁制,前來搭救我的?”洪亮的聲音想起,卷起巨大的回聲,劉辛差點又被震暈。

“喂,你能不能小點聲,我只是來取天一真水,碰巧遇到你罷了。”劉辛可不想居功,實話實說道。

“胡說,那你的定海珠是哪裏來的?沒有定海珠,你又豈能來到此處。”

“廢話,沒有定海珠,我哪能取到天一真水。”

“無知小輩,我共工大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魂魄,卻照樣能夠教訓你。”藍發怪人揚起蒲扇一般的手掌,上面藍光如同閃電一般湧動,從裏面雄渾的靈力波動來看,把劉辛拍成肉餅絕對不會有問題。

“什麽?共工?該不會就是拿腦袋撞不周山的那個共工?”劉辛兩眼瞪得滾圓,乖乖,神話中的人物竟然會出現在眼前,難道一不小心,自己又穿越到了上古時代。

怪人遮擋在面龐上的長發忽然自動向兩邊一分,露出一張棱角非常分明的彪悍臉龐。

兩道又濃又粗的藍眉毛,一蓬藍汪汪的胡須,鼻如山峰,目如朗月,眼中閃爍幽藍的光芒,大海般深邃,一股無形的壓力擴散開來,讓劉辛忽然覺得自己就好像浪尖上的小舟,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錯,正是我!”共工沉聲說道。

劉辛疑惑地問道:“那你不是遠古大神嗎,怎麽會被困在這?”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既然你已經成為巫族傳人,那告訴你也沒關系。”

“我?巫族傳人,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可是個修真者,什麽時候成了巫族?”劉辛楞了楞說道。

“小子,從你吞下定海珠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成為我們巫門中人,你可知道,那二十四粒定海珠,原本就是我共工氏的法寶,只不過,你現在還沒有用元神煉化罷了,既然你能來,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了,共工高懸的手掌落了下來,劉辛毫無抵抗地再次昏厥。

當他醒來時,卻現那顆定海珠已經從丹田中消失,但是又能真真切切感覺到它的存在。用靈識在體內掃了幾遍,卻依然不見蹤影。

“不必找了,它現在已經和你的元神融合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徹底聽從你的驅使,那些法訣、咒語之類,全是下九流的東西,只有元神煉化的寶物,才是徹底屬于自己的一部分。”

劉辛聽他說的很玄妙,但是并不理解。剛要張口詢問,卻聽共工繼續說道:“當年盤古開天,堪破混沌而生陰陽,陰陽生五行,五行化萬物,是為造物之主。”

劉辛點點頭:盤古開天誰不知道,得,讓你發揮,我就當聽神話故事了。

“盤古大神傳下道統,就化為虛無,從此不理俗事。所以天下修道者,莫不出于盤古門下。只是後來,漸漸發生分歧,一派主張立而後破,以提高自身修為作為最高追求,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荼毒生靈,煉制法寶丹藥,輔助自己修煉。這一派,就是那些狗屁仙人。”說到此處,共工似乎有點憤怒,須發皆張,狀如神魔。

劉辛心裏不由得嘀咕了:該不會是說我們崆峒派吧,祖師爺他們的強項可就是煉丹啊。

“另一派就是我們這些人,主張破而後立,借助自然之力為我所用,然後還于自然。就像當年盤古大神那樣,取混沌之力而破天地,然後在化身萬物,回歸自然。這一派,就是我們巫族。”

“嗯,有點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思,原來,這一思想從遠古時代就有了,歷史夠悠久。”劉辛心裏不禁覺得巫族也不錯。

“由于雙方一破一立,針鋒相對,大戰不可避免。只可惜我們巫族追随者甚少,所以屢戰屢敗,先有蚩尤大巫被軒轅斬于涿鹿,又有後羿大巫被小人暗害,刑天大巫也身首分離,我也被斬于不周山下,然後魂魄又被封在海底的最深處,還用兩根定海神針牢牢鎮住,使得巫族從此四分五裂,一蹶不振。”

說到此處,劉辛看到共工眼中透出無盡的悲憤,頗有些英雄末路之悲。不由想起敖碧說過龍族被平衡掉的事,心頭漸漸有些明朗。

不過,這麽大的事,當故事聽聽還行,要我一個融魄期的小小修真者真正去管的話,好像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吧。

劉辛這邊正暗暗想着,那邊共工繼續說道:“但我們巫族永遠不會屈服,刑天舞幹戚,猛志固常在,這就是我巫族的寫照。小子,你身為巫族的成員,應該感到自豪,同時也得有所覺悟,以後,反抗仙人的大旗,就交給你了!”

劉辛兩眼一瞪,不由得感到肩膀忽然一沉,差點被他說的無形大旗給壓住,心裏嘀咕起來:好家夥,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你當我是盤古大神啊,說收拾誰就收拾誰。我可是崆峒子弟,根紅苗正的正宗仙界傳人,你少忽悠我當恐怖分子,你剛才提到的那些什麽大巫,雖然牛逼哄哄,一度叱咤風雲,但是哪有好下場的。就我這樣的角色,那些仙人們随便掰下一個小拇手指蓋,就能把我壓得無法喘息了。

共工雙目一掃,似乎洞穿了劉辛的內心,跟着爆喝道:“小子,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們巫族的力量,并不比仙人差,而且,我們的修煉之法更接近自然之道,只可惜包括我在內,當初都太過急于求成,如今悔之晚矣!”

你們的修煉之法也許不差,但你們的腦子大概都有毛病,劉辛心裏暗暗鄙視一番,然後就開始琢磨脫身之計。

“那,小子,這個就是我們巫族修煉總訣《混沌心經》,你好好收着,以後勤加參悟修煉。”說着,共工一揮手,虛空飛出個色澤古樸的獸皮卷軸。

劉辛接過來展開一看,口訣竟然有點眼熟,和自己修煉的《沌天訣》似乎有幾分相似,卻又有所差別,不過現在可不是仔細琢磨的時候,便先收了起來,然後拱手道:“共工大巫,您看,要是沒其他什麽事,我就先回去成不,上面還有幾個朋友在等着呢。”

“好,咱們一起出去,哈哈,仙界的兔崽子們,我水神共工又殺回來了,你們都乖乖洗幹淨脖子等着挨刀吧!”

在共工的狂笑聲中,劉辛覺得自己後脖梗子一涼,随後,共工還給他兩樣東西,真水一氣符和翻天印:“小子,這兩件小東西雖然品質一般,不過憑你現在的淺薄修為,也算能湊合,你還是留着吧。對了,你叫什麽?”

鳥鳥的,最後才想起來問我是誰,那還不如不要問的好,我就當沒遇見過你,你也沒碰到我,咱也不知道什麽巫族、仙族之間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破事,劉辛心裏唠叨着。

“劉辛。”

“劉辛,好,我記下了,對了,上面那兩根定海神針,你小子是怎麽收的?”共工好奇地問道。

劉辛聳聳肩膀道:“我可沒看見什麽定海神針,我只聽說過妖族的孫大聖似乎有根定海神針。”

“哦,怪不得我也感覺禁制似乎有些松動,原來是神針早就沒了,也對,不然你小子哪能破開禁制呢。”共工喃喃嘀咕了幾句,跟着追問道:“那你說的那個什麽孫大聖,是不是也是我們巫族人?”

劉辛繼續搖頭,心中暗道:這個共工腦瓜确實有毛病,聽到誰都當成了巫族。

“也罷,劉辛,我出去之後,要先想辦法恢複肉身,暫時不能照顧你,你自己多多小心,勤加修煉,不要忘記振興巫族大任,我先去也!”說完,共工身形一晃,化為一道藍光破空而去。

劉辛搖搖頭,鳥鳥的,我自己的崆峒派還沒振興呢,居然又來了個讓我振興巫族的新任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去吧去吧,共工同志,你最好永遠也別來找我,這件事,我只當是做夢罷了。今後好好修道,好好煉丹,早日飛升。”劉辛抛開這段奇遇帶來的壓力,懷着美好的願望,也開始向上飛去。

到了極點上空,劉辛忽然驚奇地發現,這半面的湖水已經恢複平靜,只剩下另一半還在拼命旋轉,但是陰陽失調,無形的壓迫力已經大減。

看到劉辛終于冒出頭,老黑趕緊飛過來關切地詢問:“老弟,怎麽下去這麽久,沒事吧?”

劉辛聽他的話音,似乎沒看到共工出來,于是也不多說,随口答應道:“還好,就是多費了一些力氣,不過總算取到一粒,我這就去把另一粒也取來。”

說完,劉辛又來到另一個極點旋轉下去,剛剛聽共工說這裏是插定海神針的地方,也不覺悠然神往,那玩意可是個好寶貝哦。

到了下面,跟那邊的情況一模一樣,只不過,這邊的天一真水呈白色。劉辛這次可沒敢用翻天印,要是再弄出個祝融什麽的出來,豈不是又惹出一身麻煩。

其實劉辛是多慮了,這個下面什麽也沒有,只不過是為了構成陰陽太極陣,所以也和那邊同樣設置。

幸好荷葉玉盞上面的陣法威力大減,被劉辛的混沌玄火直接破掉,他終于如願以償地取得另一顆天一真水,鑲嵌到真水一氣符裏面。

劉辛心情無比舒暢:“總算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至于共工的囑托,他只能是深深埋在心底。

第 109 章

被帶出洗澡間,來到客廳,範錦華被強行摁倒在地上。

杜峰揉着那個女人坐在床上,翹着自己的二郎腿。

一臉不屑的看着範錦華:“哎,沒想到惡魔小組的人也不過如此嘛,還他麽想來殺我,你不感覺自己太嫩一點嗎?”

咣!

杜峰擡起腿對着範錦華的胸脯子就是一腳,他的身體猛然間前後倒去。

叮咣,當,身體撞在電視櫃上,直接撞壞電視櫃下面的門。

杜峰從床上一步邁到範錦華的面前,伸出手用力拉扯住他的頭發,将他的臉拽到自己的面前。

“想怎麽死,說吧。”惡狠狠的說道。

範錦華冷笑一聲:“杜峰,你感覺你能殺死我嗎?”冷冷的做出回答。

杜峰眉頭一皺,擡起頭對着兩名手下,三個人對視笑起來。

“你他麽都這樣了,還敢跟我說這些?艹,好啊,既然這樣,那我替你選一個死亡的方式吧。”杜峰說着從地上站起來,指向窗戶:“把他從這裏扔下去。”對着手下命令道。

兩個人一人一邊從地上拽起範錦華。

範錦華站起來的瞬間,兩手同時用力往中間合攏。

站在自己左右兩側的男子,瞬間撞在一起。

範錦華轉身用手勒住其中一個人的脖頸,咬着牙看着一臉驚訝的杜峰,用力向右側轉動自己的手臂。

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自己懷裏的男子頭一歪,在範錦華松開手的那一刻身體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另外的一名手下,從腰間拔出匕首刺向範錦華。

範錦華順勢向一側躲避,不過後背還是被劃了一刀。

躲過他的第一刀,轉身一個縱步跳上床,在杜峰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用腳狠狠的踹向他的後背。

杜峰的身體直接被踹向正在撲向自己的男子。

噗!

他手裏的刀直挺挺的刺進杜峰的腹部。

“大…哥,大哥。”男子吓得急忙松開手,抱着正在向下倒得杜峰撕喊。

杜峰嘴裏向外溢着鮮血,用書狠狠的抓着自己手下的手臂:“你…你,他麽的。”都這樣了,還不忘罵兩句。

範錦華并沒有給他太多說話的時間,走到他的身旁,從他腹部拔出匕首,帶出一道鮮血。

把匕首放在杜峰的脖頸處。

閉着眼,快速滑動匕首,鮮血從他的脖頸噴出,噴在範錦華的臉上。

杜峰雙手捂着脖頸,嘴裏的血沫子不停往外噴,驚恐的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範錦華,慢慢眼前變成黑色。

範錦華扔掉匕首,杜峰的另外一名手下倉皇逃出房間。

砰!

他剛剛打開房門,子彈便射穿他的眉心,從後腦帶着腦漿和鮮血射出。

撲通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範錦華立刻把頭扭向房門。

王傑拿着槍站在門口,和範錦華對視一眼,邁過屍體走進房間:“不要放過任何人。”對着範錦華低聲說道。

啪啪啪!

身後傳來拍手的聲音,範錦華轉身看向坐在床上的女子,這一刻範錦華才看出來她不是一般人,因為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她竟然能不動于衷,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驚恐。

只見她拍這手走到範錦華的面前。

“影子,你确實很厲害。”對着他開口說道。

範錦華皺起眉頭,回頭看看王傑:“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王傑笑了笑:“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你該接受下一個任務了。”臉上挂着一絲的神秘。

“下一個任務?”範錦華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任務都連着嗎?

王傑點點頭:“是的,下一個任務,我們先走吧。”

範錦華長呼一口氣,掃過房間內躺在地上的三個人,邁步向房間外走去。

咣!

當他走過王傑身旁的時候,自己的後腦勺突然間遭受重擊。

頭嗡嗡嗡作響,眼前忽明忽暗,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倒去。

王傑蹲在他的身旁,用手絹擦幹淨自己槍上的指紋,然後把槍放在範錦華的手裏。

“兄弟,對不住了。”拍打着範錦華的肩膀,輕聲說道。

範錦華想要反抗,想要丢掉這把槍,可自己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他只能安靜的躺在地上,看着王傑和那個女人一同離開房間,房門被他們關閉。

眼前徹底出現黑暗。

王傑和女人走出酒店,站在大門口撥通電話。

“皇家酒店殺人了。”對着電話內喊道。

嗡嗡嗡!

很快一大批警察趕赴這裏,他們對酒店進行包圍,從服務員那裏拿到房卡,打開928房門。

開門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很多警員全都忍不住的想要發出嘔吐。

看到面前的這一幕,所有人全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封鎖現場,通知法醫!”

“是!”

現場拉起警戒線,法醫很快抵達現場,帶着專業的設備進入房間,有人拍照,有人提取指紋腳印。

“這個還活着。”當他們來到範錦華的身旁時,喊了一聲。

門外的警察聽到,馬上跑進房間,看到範錦華的那一刻停頓一下:“這是個男人還是女人?”看到他頭發是男人,身上卻穿上女人的衣服時,表示很驚訝。

“男的,趕快擡走送醫院。”法醫回答道。

“好好好,來來,搭把手。”

範錦華被送到醫院,醫生檢查過後走出答複:“他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很快就會醒。”

“你們幾個給我頂好了,他手裏的槍很可能就是殺人的武器,現在他是重大嫌疑人,千萬不能出任何車差錯。”

“是!”

範錦華安靜的躺在床上,腦子上裹着一圈的繃帶,雙手被拷在床邊。

這次的殺人事件,驚動整個K市上下級領導,他們下達命令,必須要調查清楚,如果是黑吃黑那就必須端掉整個組織。

正在開會的時間出這件事,對于K市的市長和市高官來說壓力很大。

幾乎一半的警力全都投入到這場事件中。

一條接着一條的消息不斷的傳到警察局內。

當他們看到這些從四面八方彙集來的資料時,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

“隊長,這是我們收集到的資料,你看一下。”

隊長掐掉手裏的煙,接過資料,浏覽起來,一張A4紙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就寫一句話,那就是他們收集到的所有資料。

060:神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