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唐钰出手

“啊這麽恐怖啊,不過好像挺刺激的,跟電視裏的一樣呢,我不走我要看。”趙丫丫道,一雙大大的眼睛也是四周掃量了起來,似是想要發現什麽似的。

郭陌陌沒好氣的瞪了趙丫丫一眼,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大神經,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樣的恐怖事情,她還有心情想要留在這裏看戲,真是無語了。郭陌陌也知道事态的嚴重,也不由的有些擔心道:“局面你們都沒有把握控制嗎?”

“就是就是啊,警察不是很歷害的嘛,電視裏再兇狠的壞人都打不過警察呢,不就是一枚炸彈嘛,應該難不倒你們吧。”趙丫丫道。

宋清雨到是一聲苦笑的搖了搖頭道:“電視裏是電視裏,現實生活中哪能跟電視裏比呢。這次的歹徒比較瘋狂,完全是個不要命的瘋子,真指不定什麽事都能幹的出來。東區公安局在盡力的跟歹徒耗着為我們的行動争取時間,但我感覺拖不了多久,畢竟那個歹徒肯定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清楚是在拖沿時間。”

“而且我肯定,他的人肯定也在這廣場之中,只是我們無法發現他而已。我們雖然是便衣出動,不過紮在那些大學生堆裏畢竟是太顯眼了,所以那歹徒肯定也是能夠察覺的出來的。這個案子,确實無比的棘手,我們也沒有什麽把握。現在我們想的更多的,可能是怎麽把傷亡降到最降吧。”說這話,宋清雨也很是無奈。

看來這情況,确實不容樂觀。

宋清雨說着也把目光看向了唐钰,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些神色似是在向唐钰求助一般。看到宋清雨那渴求的眼神,唐钰心中也是莫名一動,忍不住的想要幫她一次。

“啊那就是說今天要死人啊,這個——好像也有點刺激诶。”趙丫丫又咧咧的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郭陌陌瞪了她一眼喝斥道。

趙丫丫這才讪讪的閉嘴,還對唐钰吐了個舌頭。

“歹徒不是要求放他的同夥嘛,難道為了這麽多學生的安危,你們就不能暫時的答應歹徒的要求,等把這邊危險解除後,再将那些歹徒再抓回來不就是了?”郭陌陌道。

宋清雨輕嘆了口氣道:“我何嘗不想這樣,不過我只是個小小的隊長,沒有權力去決定這事。我能做的,就是執行上頭的命令。這樣的事情,上頭是不會同意的,他們顧及的太多了。再說,這些歹徒太喪心病狂了,如果放了人他們還是引爆炸彈的話,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了,那東區公安局的局長,也要下臺了,所以這個命令他是不會輕易的下的。現在的我們,只能是做最壞的打算,最好的努力了。”

郭陌陌眼裏也閃過了幾抹疾惡如仇般的目光。

唐钰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量了起來,人那熱鬧的學生人群之中,他忽然看到了一道瘦小的身影,混在學生之中,一點都不顯眼。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覺得是學生。

不過以唐钰敏銳的目光,他很肻定這人絕對不是學生,從他的眼神裏唐钰看到了幾分陰森狠厲之色,肯定必定是那歹徒之一。而且唐钰發現,這麽熱的天,他竟然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裏面鼓鼓的。唐钰心中一動,這衣服底下應該是放了彈炸,這是一個人體的炸彈。

定時的炸彈其實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人體炸彈。

果然是好狠的手段,如果這枚人體炸彈真的敢引爆的話,那傷亡絕對會是一個令人發指的數字。

從這名瘦小男子那決絕的眼神之中唐钰看到了一股視死如歸的堅定,唐钰很堅信,這個瘦小的男子絕對是抱了必死的信念,所以一定敢引爆這枚人體炸彈。看到這裏,唐钰心中的側隐之心也不由的大起,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話,恐怕真要死很多學生了。

見死不求,那也要看對象,這些可都是學生。

唐钰不敢說自己是什麽好人,但最起碼心中還有絲沒有被吞噬掉的正義感。也不能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視這麽多人的生死不顧,這不是唐钰的行事風格。

“宋隊長,能不能确定對方有幾個人?”唐钰臉上露出了幾分認真的忽然問道。

聽到唐钰的話宋清雨也是微一楞,眼裏馬上就閃過了幾道激動的光芒連忙道:“這個暫時我們也不是很确定,不過就我們目前所撐握的信息來說,應該是一個吧。”

唐钰搖了搖頭,靠他們的信息果然還是靠不住的。唐钰很肯定,最少應該有兩人。如果只有兩人的話那到還好辦,就怕這暗中還有人。

唐钰不再理會宋清雨,目光再次掃量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目标不是廣場之上,而是四周的一些隐蔽之地,唐钰感覺那暗中操控的歹徒應該是躲在這廣場周圍的隐蔽之地才是。

看到唐钰的動作,宋清雨也不再說話,心中到是有些激動和期待。唐钰的能力她是知道一些,他既然有這樣的認真表情,那就是說明他想人幫自己。

也不知為何,宋清雨心中就是很相信唐钰,就是覺得他應該有能力來解決這個事情。這是一種感覺,或者說是女人的一種直覺。雖然這東西聽起來有些玄,但宋清雨此時心中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很強烈。

郭陌陌三女也是微一楞,眼裏有些詫異的看着唐钰。

唐钰的目光忽然在一個方位停了下來,目光微是一挑,嘴角露出了一道淺弧,淡一笑對宋清雨道:“看那裏,歹徒就在那裏,你帶幾個人過去控制他。

炸彈的位置我已經有把握了,我來解決炸彈,你去解決那個歹徒。”說完,唐钰身體就一縱向廣場之中掠了過去,不容得宋清雨有半點的反應時間。唐钰的雷厲風行,也是讓宋清雨猛是一怔。

不過聽唐钰那肯定無比的語氣,宋清雨也生不出半點的懷疑。微微遲疑了一剎,宋清雨馬上向唐钰所指的方向掠了過去。到是留下了郭陌陌三女大眼瞪小眼,一臉無措的楞在了那裏。

“現在是什麽情況啊?這個劇情發展的有些超出了想像啊。”趙丫丫瞪着眼睛道。

“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好。”郭陌陌也是冷沉着臉。

林菲菲眼裏閃出了幾道光芒,輕咬了咬嘴唇,不知為何心卻是一揪,有些為唐钰擔心了起來。畢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面對的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歹徒,而且對方還裝了炸彈,一個不慎那就有可能死人的。

“菲菲,唐钰到底是幹什麽的?警察不成?”郭陌陌問道。

林菲菲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只是個醫生吧。”

“醫生?”郭陌陌更是不解:“怎麽不像啊,剛才那語氣那神情,我怎麽感覺像是電視裏的神探一般。”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的身手好像很不錯。”林菲菲再次搖了搖頭。

東臨大學廣場西角一圩,有一處極為隐蔽之地,不走近三米的話,都看不到那邊的情況。而且這邊的視線很好,确定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幾道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的向這邊靠近,為首的宋清雨指揮着手下的四名下屬,五人朝五個方向悄悄的向那邊逼近了過去。早在望遠鏡裏面觀察了一番,确定這名歹徒确實就藏身于此,心中對唐钰到是無比的佩服。

但是用目光一掃,就能如此精準的确認了歹徒的藏身之所,五個區的數十名警察一刻鐘的時間搜查都沒有半點的線索。她心中對唐钰的好奇,也更濃了幾分,這個男人确實有着超凡的能力。

當然此時,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将這名歹徒擒拿下來。宋清雨不敢有絲這毫的大意,畢竟這種歹徒身上肯定有重型的武器的,甚至有可能會發生激戰的。

此次都是輕裝出動,都只帶了手槍,并沒有帶什麽重型的武器,所以她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速度推進的很慢很穩,剛才她已經将這個情況上報了上去,上面也在努力的跟那歹徒通着話,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宋清雨手握着槍慢慢的向那邊靠近,目光帶有幾分鋒利,就像是一只冰狐一般,目光緊緊的盯着那裏,只要對方有一絲的察覺,那便要先下手為強,力求第一時間制服對方,哪怕是直接槍殺也再所不惜。

因為她相信唐钰,相信他一定可以順利的将炸彈找到,斷絕她的後顧之憂。只要沒有了這個後顧之憂,那她便可以放手大幹,五人圍堵一人,力保萬無一失。

宋清雨越來越逼近那裏,那名歹徒還在跟東區公安局糾纏,神色異常的陰狠激動。此時宋清雨五人已經逼近到了那歹徒的二十米範圍之內了,二十米的距離很短,足可以展開一場激烈的槍戰了。

不過那男子的位置躲的很好,從一般的角度很難開槍打中他。面目猙獰的歹徒,是一名三十出頭模樣的平頭男子,臉色無比的冷冽,眸中閃爍着寒人的星輝。他忽然有所察覺,目光一掃,臉色頓時森然了起來,憤然的将手機摔了出去,舉槍便射。

“蓬!”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好在那邊廣場之上聲霄沖天,才将這槍聲掩蓋了過去。

行跡爆露宋清雨也沒有半點的遲疑,不用她命令,其他四人便紛紛的沖了出來,舉槍迎戰。宋清雨也是一個閃身撲了出去,利用夥伴們的掩護,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位置,一槍打了出去。

蓬——

璀璨的光芒帶着華麗的軌跡飛射而出,瞬間劃過了二十多米的空間射入了那名歹徒的胸膛,頓時血花四濺,那名歹徒也是向後倒了過去,然後轟然的倒了下去。一槍命中,将歹徒擊倒在地,宋清雨也是暗松了口氣,一揮手五人小心的向那邊逼了過去。

(本章完)

第 102 章 刺坔家

第一百零二章 刺坔家

樊青之前所帶的青鳶劍,早在被傳送桃源村時丢失,她此刻沒有趁手的法器。

羅翠望着她離開的方向,瞪大了雙眼,村裏流傳王家受仙師大恩惠,連久卧在床等死的王嬸也讓仙師治好。

更說李村長全家被之前販賣的小女孩帶來仙師撐腰讨公告,而李村長大兒子李大平被打的渾身是傷。

這無疑是大快人心,李家趁着是村長一職,為自己謀取利益,不知坑害了多少同村之人。

但因為李家有人撐腰,村子裏的人有苦不敢說,自從有仙師經過教訓李家,他們才有所收斂。

沒想到她羅翠有朝一日能看見位仙師,故而她目光炯炯望向沈洛清和小芸二人。

那日傳出是李家小幫工和一位相貌平平的仙師,看來便是他們了。

小芸瞧見羅翠目光有些不對勁,暗裏伸手扯着沈洛清衣袖說道:“洛哥哥,您送我回鐘家吧。”

她年紀小,但經歷卻是較為非人,故而比同年人要成熟上許多,在小芸心裏,樊姐姐和洛哥哥是天生一對,就像姐姐和觀仙師亦是如此。

離開沒多久,陰晴不定的雪域此刻又下了雪,沒有固定時間,樊青收劍放入儲物戒。

樊琳此刻已在刺坔家周圍,她從十多年前就沒了修為,以命生下王梅兒後,便在卧在床上,由夫君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去世後便是女兒照料,數月前,樊家直傳嫡系樊青才替她治好病。

“樊琳。”樊青一把拉住,正要往刺坔家走去的樊玲。

樊玲正要甩手,回頭準備開口大罵,看見是消失兩月的樊青,她面上不由一喜。

急急道:“嫡小姐,還請您救救我的女兒。”

樊青紅唇微勾,示意她不要太焦急,望向早就注意兩人動靜的刺坔家守衛,對樊琳說道:

“我已知曉,走吧,若是梅兒在刺坔家受半點傷害,我定是不會輕易放過。”

樊琳眼眶蓄了淚水,遲遲不肯落下,她曾經殺伐果斷,這些年病疼将這股硬生生磨了半分。

此刻有人動她女兒,樊琳那股狠勁再次攀上高峰,比以往要盛上幾分。

“嫡小姐,謝謝你。”二人前後像差半步,落在後面的樊琳輕聲對她道。

樊青并未做任何回應,僅是不疾不徐向刺坔家府邸行去,一只手橫攔在她胸前。

“這可是刺坔府,可不是你們這些賤民随意踏足的。”

若不是她掌控步子,還真讓攔住樊青的魁梧漢子占了便宜,眸中泛寒重哼一聲。

那魁梧男子如同被人狠狠一腳踢飛般,倒飛砸通了身後不遠處的院牆。

剩下的五人那見過這般場面,空氣裏什麽都沒有,他們領頭就這麽無緣無故倒飛出去,幾人連連慘叫,争先恐後跑進府內向主子通告。

樊青眉毛高挑,她認為刺坔家守衛還能有多跋扈,原是紙老虎罷了。

她領着樊琳跟在五人之後進府,刺坔家是漠河鎮最不入流的家族,家中有那麽幾個修仙的根苗,此刻都在宗門修煉。

而他們的族人便借此生起橫財,普通百姓便是敢怒不敢惹。

走到刺坔家招待外客的大廳好客居,當家之主刺坔弧已坐主位,下首便是剩餘在族內掌其他權的長老,他們落座的後面兩邊皆是手掌武器的護衛。

“何人膽敢闖我刺坔家,若是此刻認罪,我便還能從輕懲罰一二。”端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便生了張白面書生的姿容,面上光滑。

若不是他的聲音染上了歲月之息,不由會感嘆刺坔家主如此……年輕。

樊青在廳中停步,這陣勢莫名讓她聯想到了三堂會審的感覺。

“刺坔家主好大的口氣,”她嗤之以鼻,神識徹底放開,在刺坔家搜羅王梅兒的身影。

在裝滿酷刑具器的暗間發現衣衫不整的王梅兒,她的情況不是很好。

“王梅兒是你刺坔家所擄走的吧,我也不說那些虛話,你又想讓我怎麽罰呢?”

刺坔弧颌首沖她笑道:“未曾聽聞過王梅兒,姑娘你莫要往我刺坔家潑髒水。”

“诶喲喂,真是個不要臉的,人都快讓你們給打死了。”無端傳來抹清朗的少年音,其中夾着高傲之氣。

聲音落下,比樊青矮一個腦袋的少年扇動着腦袋兩邊的白色耳朵,銀白色的長發随意束起。

他懷裏環着昏迷不醒的王梅兒,樊琳看見奪步上前,雙手顫栗不知該怎麽去觸碰女兒:

“梅兒你醒醒,娘來救你了……”

“樊青,五年未見,你倒是越長越漂亮了嘛。”那銀發少年随意将王梅兒塞去樊琳懷裏,嬉皮笑臉湊到她面前。

樊青心裏疑惑,仔細看了眼他兩只似狗的耳朵,還是白的,很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白昆,你化為人形了?”她望着跟白祁有幾分相像的白昆,有些吃驚。

這匹狼的天賦和機緣皆是不錯,短短幾年,竟然能化為人形。

白昆還想看樊青臉上多餘的神情,光她臉上的驚訝就令他心滿意足,正要說話,被刺坔家的人所打斷。

“狂妄小徒,你幾人當我刺坔家是什麽?!”

說話的是身影矮小的陰霾老人,倒三眼,顴骨高聳,第一眼就無好感。

“還能是什麽,敗類呗。”白昆反應極快,當即反怼回去,同時抓着樊青的手臂搖晃:

“樊青他好兇兇,人家怕怕。”

“咳咳……”

不知道是誰在喝茶,憑白嗆到喉嚨,正拍着桌子捂嗓子拼命咳嗽。

被肉麻到的樊青感覺自己雞皮疙瘩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甩開某狼的手。

這匹狼,五年來跟誰學的?

白昆心裏笑開了花,惡心惡心樊青也不錯,天知道她消失的五年來,沈某人是怎麽折磨它這匹可憐幼小無助的神獸。

現在好不容易尋到樊青,他得好好“回報”。

“嫡小姐,請您替梅兒做主。”樊琳扶着王梅兒,雙眸中皆是恨意。

漠河鎮東南角方向,刺坔家所在的位置,火光沖天,裏面傳來聲聲慘叫,聞者心有餘悸,更有人直呼大快人心,漠河鎮此後便無刺坔家。

有的還要比之前更勝,家外舉起鞭炮,點燃慶祝。

第 94 章 只要跪得快

北村濑住院,他麾下那些瘋狗為了給他報仇,全都轉職成了紅眼(獄血魔神:喵喵喵?)。

他們為了抓住西片,甚至不惜把一家普通的居酒屋牽連了進來。

更糟糕的是,近江居酒屋也不知道哪裏找的關系,居然把帝華産業這種大公司都給繞進來了。

花一筆錢擺平了近江居酒屋的事情,土方歲久一想到自己要給北村濑那個二五仔擦屁股,心裏就特別不爽。

可他沒想到,北村濑手下那些瘋子,居然會腦殘到這種地步。

難道他土方歲久沒有說出真相,下面那幫混賬就不會自己思考嗎?

他們發現了新田去了一次近江居酒屋,沒能跟蹤新田找到西片那個懦夫,也不知是誰出的馊主意,再去搞近江居酒屋,把新田和西片逼出來。

為了怕事态再次失去掌控,土方歲久不得不急急忙忙往近江居酒屋趕了過來,可還是來晚了!

走到半路,土方歲久就聽說自己的手下把人家近江家的夫人和女兒都給擄了過來。

當時土方歲久恨不得把那些沒腦子的蠢貨全部統統殺光算了。

唉,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緊趕慢趕,把近江母女解救出來,等土方歲久趕到的時候,彥真輝已經憑着超人一等的武力,把近江居酒屋給鎮壓了下來。

土方歲久能混到今天這一步,深谙大丈夫能伸能縮之道,于是一上來就直接給跪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彥真輝還真沒辦法直接把上來就跪得這麽徹底的土方歲久給砍了。

近江勝仁也不想彥真輝為了他而背上人命,咳嗽着勸道:“真輝,別沖動。”

來之前,土方歲久應該是下了功夫的,取得了近江愛子和近江由衣母女倆的原諒。

近江由衣抱着彥真輝,低聲道:“真輝,土方先生救了我和媽媽,也向我們道歉了,我不想事情再繼續擴大下去了,我們家真的已經支持不住了。”

“讓你的手下都給我滾!”

彥真輝有火發不出來。

他的确沒辦法把多宅組真給砍了,而且近江家經歷過這些事之後,還是要自己讨生活,現在的問題就是近江家必須做出妥協。

土方歲久卻道:“少爺請稍等,既然是我們多宅組壞了規矩,我們多宅組自然就該承擔起責任,我會給近江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罷,他轉頭對身後歪了歪腦袋。

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被丢在了前來鬧事的多宅組成員身前。

土方歲久冰冷的聲音重新響起:“齊木,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嗨!”

跪得最快的就是齊木,他顫抖着手抓起地上的匕首,用力咬了咬牙,一閉眼。

一根無名指被切掉了一根指節。

跟在齊木之後,其他幾個能動的,還有剛才被彥真輝打暈的,全都剁掉了自己左手無名指一截。

哪怕是怒火中燒的彥真輝,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些動容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自殘的行為發生在自己身邊。

除了被他砍得受了重傷的兩個,土方歲久的道歉誠意已經很到位了。

作為警察的紗條忠只是很自然地看着這一幕,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島國的警察和極道組織的關系,真的是相當複雜。

紗條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見證人,是土方歲久的信譽保障。

近江家是真的被多宅組給搞怕了,當土方歲久推出一張銀行卡,表示裏面的兩千萬円是對近江家和其居酒屋的賠償之後,近江勝仁徹底妥協了。

“我在此保證,多宅組以後絕對不會再來騷擾近江居酒屋,這是我土方歲久的承諾。”

土方歲久再次把頭低下,用島國人常用的方式作出了保證。

現在彥真輝人也砍了,近江家錢也收了,該撒的氣也都差不多了,跟多宅組達成了和議。

土方歲久也知道自己不方便停留在這裏,在獲得了近江家的原諒之後,又向彥真輝道了歉,然後讓人帶着被砍成重傷的兩個手下快速離開了。

手裏拿着銀行卡,近江勝仁的心情卻一點也不快樂。

今天近江家只是虛驚一場,一來是彥真輝來得及時,近江居酒屋只是被砸了,二來是土方歲久反應快,在事态無法挽回之前,把近江母女給送了回來。

“真輝,真是抱歉,可我們還需要生活。”

彥真輝能理解近江勝仁的苦衷,沒有去責怪他的懦弱選擇。

在彥真輝和古河凜的幫助下,近江家草草把自己的起居室收拾了一下——很可惜,這一次多宅組的人來得太多,把能砸的都砸了,近江家的起居室也完全不能用了。

尤其是近江由衣,她的衣服鞋襪都不能穿了,得重新置辦才行。

已經節儉慣了的近江家,顯然有些不舍得花錢去外面酒店開房間,有些猶豫。

近江由衣突然開口了:“真輝,我能去你那裏住嗎?”

在她開口的瞬間,古河凜很自然地接上了:“由衣醬可以去我家暫住,反正家裏還空着一個房間。”

彥真輝也很機智的表示,我家太狹窄了,連自己住都嫌棄,就不讓美少女受苦了。

就在近江由衣失落地跟着古河凜去古河家暫住的時候,多宅組一行人也回到了自己的總部。

土方歲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着自己手底下十來個核心成員,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半個月內直接賠出去三千五百萬,哪怕是對多宅組來說也是有些傷筋動骨了。

但如果不是拿錢消災,只怕現在多宅組要面對的,可就不是一個能拿武士刀砍人的上國年輕人了,而是他背後的那個更加恐怖的男人。

結果自己手下這些家夥居然完全不理解自己的苦心,還在下面嘀嘀咕咕聲讨自己太過軟弱,已經被優渥的生活所腐蝕,不配成為以武鬥能力聞名的多宅組組長了。

都什麽時代了,還講武鬥派的榮耀?

難道這些家夥就不明白,傳統的黑幫的生存方式,已經不行了嗎?

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就連道上混的,也要與時俱進,否則就會被淘汰呀!

“你們這些白癡,都給我跪下,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越想越氣的土方歲久暴脾氣發作了,沖着自己的手下怒吼了起來。

第 95 章 高人會藏在那裏?

屋內的氣氛變的很是尴尬,江老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笑呵呵道:“道友好闊綽,可是有什麽奇遇?”

石浩冷哼一聲,道:“你管我有沒有奇遇,倒是修行的能混成你這樣也是奇葩。”

替人還債的事只有一次和無數次,那金條只要拿出手後,接下來還不知要往裏面填進去多少。

突然石浩想起什麽,皺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家酒店?”

江老頭擡了擡手,擠眉弄眼的說道:“你忘了,我會算。”

“哼,老騙子。”

“嘿嘿,道友在困難的時候拉老夫一把,日後定當報答。”

石浩不想搭理這老頭,幹脆扭過頭不去看他,餘光一掃,想到了蕪靈果,順勢說道:“既然你要報恩,那不如當場就報了吧,你那蕪靈果,我可就拿走咯。”

聽到這句話,江老頭臉色立刻變了變,說道:“石道友,你莫要說我小老兒吝啬,這蕪靈果要能贈予,我早就給你了,更沒必要這樣為難你,只是這東西大有玄機,要不然你覺得我這小老頭為什麽要死守這個破地方?”

石浩摸了摸下巴,和鄭萍萍對視了一眼,見對方也是一臉好奇,就等着江老頭繼續說下去。

“這蕪靈果乃是靈果,專吸這裏的靈氣,只是這也正是整個火葬場的陣眼所在,這果實只能瓜熟蒂落,一旦伸手去摘就破壞了蕪靈果的整個樹樁,陣眼一旦松動,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江老頭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是說那只妖靈嗎?”鄭萍萍開口問道。

江老頭點了點頭,繼續道:“這物近日本就有不安分的跡象,我這小老頭也沒什麽大本事,只能日夜守着。”

他這番話自然有參假的成分,這妖靈眼看就可收入自己的囊中,而這二人的錢來的目的明顯是沖着妖靈來的,本來以為只要對付一個傻丫頭就行,沒想到現在又多了一個,還真是麻煩。

石浩眉頭緊皺,對這老頭的話半信半疑,只是又找不出這江老頭話裏的漏洞來,難道真的是這種情況。

鄭萍萍顯然不太死心,繼續道:“這妖靈如果出來,那就收服了便是,有什麽好怕的?”

江老頭嘆了口氣,搖頭道:“這火葬場建在此處是最大的失策,幾十年以來,這裏的靈力早已經枯竭了,妖靈這幾十年來都是吸食鬼魄,如果爆發起來,別說收服了,怕是你母親過來,也難敵這妖靈。”

鄭萍萍思考了片刻,冷聲說道:“我的目的就是妖靈,你如果搞不定,就給我一些提示,我不信這小小的妖靈還能翻了天?”

聽到鄭萍萍的話,江老頭覺得一陣心煩,這丫頭死纏爛打真不招人待見,但又不能顯露出來,連忙擡頭道:“辦法不是沒有,不過要找一個會布陣的修行者,沒有法陣,單憑我們三人的力量是可能的。”

鄭萍萍點點頭,并不做懷疑說道:“那去哪裏找會法陣的修行者?”

江老頭想了想,猶豫道:“這個……恐怕不好找,因為并不在這個星球上。”

“不在這個星球上?”

石浩和鄭萍萍面面相觑,這就有點難度了,難道得去異世界找,那豈不是永遠找不到了?

“在哪裏,你直接說個明路,別賣關子。”石浩已經察覺出這老頭是在故意為難,不客氣的說道。

江老頭縮了縮脖子,石浩是個有實力的,而且也沒有鄭萍萍那傻丫頭好忽悠,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一個圓盤遞上,道:“這是八卦盤,你們跟着它的方向走,具體在哪,這我就不能說了。”

“哼,裝神弄鬼。”石浩接過了那八卦盤,那東西破破爛爛的針在裏面動了幾下,然後在東南處定格發出紅光來。

“這是?”鄭萍萍疑惑的問道。

江老頭看了一眼八卦陣,指頭一做掐算,臉上的表情微妙,道:“這八卦盤所指的地是角頭幫,你們确定要去麽?”

“角頭幫?什麽來頭?”石浩疑惑問道,聽這口氣,似乎是一個黑道的名字,難道這高人會藏在那裏?太奇葩了吧!

江老頭心中一喜,這小子果真跟這鄭萍萍一樣,見識的少,如果可以借助那些黑道們鏟除這倆人,那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再借助妖靈,就可以把綠瑩狠狠踩在腳下,這麽一來計劃就成了一大半。

他趕緊解釋道:“就是一個黑幫的聚集地,裏面很多和霍天一樣的武士,很厲害!”

“哦?有多厲害?”石浩冷笑道,一個黑幫而已,剛才那霍天也不過如此,而且他們也不過是去找人而已,還能砍死他們不成?

“已萍萍和道友的身手,那些人自然不在話下,不過你們到時候還是要跟着八卦盤走,不要節外生枝啊!”江老頭僞做和善,還不忘提醒他們。

“那裏大概離這裏有多遠?你既然說角頭幫,那豈不是也和那些人打過交道咯?”石浩不忘套這老頭的話。

目前來看,這老頭雖然面相和善,但他敏感的察覺到好像是在把他們估計往外推,有種讓他們當炮灰的感覺。

但又見鄭萍萍沒有多大懷疑的樣子,石浩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距離大概有四十裏地,我也是在外面混飯吃的時候,偶爾聽別人提起過幾回,這天也快亮了,倆位一晚上也沒休息好,要小老兒給你們做點早餐吃?”

江老頭說着放下煙鬥,做出好像真的要去給他們做飯的樣子去。

鄭萍萍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說完拽了拽還在欲言又止的石浩。

石浩一下明白這老頭是在委婉攆他們走呢,而一說做飯,他就想起來霍天說的骨灰泡茶,雖然說法不尊重逝者,畫面感卻很足。

他可不想吃骨灰拌飯,打了個冷顫,順着鄭萍萍往外走去。

“等等,江叔好人做到底,給我們個具體地址吧,不要說你不清楚路線。”石浩笑問道,臉色帶着意味不明。

第 96 章 天魔宗

“啊!”紅箋低呼出聲,她沒有想到胡老頭磨磨蹭蹭講出來的竟是這麽悲慘的一段過往。

任誰遭遇了這樣的事,只怕都會悲憤欲狂,恨不得寧可粉身碎骨也要将兇手千刀萬剮吧。

盧雁長打破沉寂,問道:“那女修修為很高?”

“深不可測。即使我結成了元嬰,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她随随便便動動指頭便能置我于死地。”

盧雁長和紅箋都有些駭然,胡老頭已經是元嬰了,這女修若真如他所說的這麽厲害,難道還會是化神不成?可修真大陸的化神明明只有戴明池和刑無涯二人,這女修聲名不顯,只可能是修煉的功法特別厲害了。

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有一群修煉了高階功法的修士避世而居,他們行事詭異,出手狠辣,這是真的嗎?

“那你又是怎麽逃掉的?她沒有殺你?”紅箋的聲音中透着關切,她已經相信了胡老頭的講敘。

“逃不掉啊,她是來抓我回去的,早知道會有如此後果,我就老實呆在那村子裏不出來了。”

十二號房裏的那個男人果然說到做到,聽着胡老頭痛陳往事愣是一言不發。

聽故事的三人要說有見識,除了那男人自然要屬盧雁長,他一下子便抓住了關鍵所在:“你結嬰這幾百年都過去了,那女修還是個孩童?她是個長不大的侏儒?她這麽對你,必然事出有因,難不成你在村子裏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該不會是始亂終棄吧?”

胡老頭反應極為強烈,驀地尖叫一聲:“是他們逼我的,誰想娶那個怪物,守着她過一輩子?”

盧雁長嘆了口氣:“行了,老胡,我相信你,你說的那個村子裏面住的都是魔修吧?其實被關進來這麽多年,我還挺好奇魔修長什麽模樣的,沒想到在我身邊就有一位。你能修煉得這麽快,足以說明魔修的功法還是十分厲害的。”

胡老頭半天沒說話,似是平複了一陣,方才情緒低落地道:“那我說的這些,你們都相信了?”

其實紅箋和盧雁長剛才的話中已經分別表明了态度,這老頭兒非要再确定一下。

紅箋懷着對平生第一次接觸魔修的好奇應了一聲,想着一會兒跟他好好打聽下關于魔修的事。

胡老頭聽着盧雁長那邊也說覺得是真的,突然暴發出一陣狂笑。

直笑了好一陣,他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哈哈,這可将你們都騙過去了吧。怎麽樣,姓盧的小子,還是我老人家厲害吧,姜還是老的辣,服了沒?”

盧雁長頗覺意外,道:“你給我講講,難不成連那個魔修的村子都是假的?”

“那當然不會,你小子鬼精鬼精的,不吐點兒真料怎麽能瞞得了你?那個醜婆娘還有三分良知,找到我家之後沒敢向我的家人動手,反到對我爹娘還挺客氣,她只是逼我當着他們的面施展了一下所修的功法。哼哼,一見我學了魔修的功法,他們一個個吓得抖若篩糠,二話不說便要與我劃清楚界限,我前腳剛一離開,他們便收拾了東西搬家,骨肉親人也不過如此,我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紅箋深覺這一局被胡老頭騙了一點兒都不冤,她實在沒有想到一場無傷大雅的賭局,這個平時說話不顯山露水甚至有些猥瑣的老頭兒竟會拿着全家親人的生死出來開玩笑。

這簡直太過份了,紅箋心裏頗不舒服,暗道:“自古道、魔勢不兩立,前輩們做事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盧雁長“呸呸”兩聲,罵道:“姓胡的,這事一般人真做不出來。我他媽的佩服死你了。你接着講,我看看你還能怎麽喪盡天良的不要臉!”

胡老頭得意洋洋地道:“賭場上只論輸贏,別扯那些沒用的。怎麽樣,只這一段你倆就都輸了吧?待老夫再講一個,叫你們這些道修的小輩們心服口服。”既已被人識破,他幹脆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魔修了。

盧雁長道:“滾!”

胡老頭哈哈大笑,聽上去絲毫不以為忤,他說道:“那個老妖婆就像八輩子沒見過男人,管我管得厲害,她越是這樣我越恨她,只想有一天能擺脫她的糾纏,不管用什麽辦法。後來有一回我就騙她,說我有個小侄子是名門大宗的弟子,上次回家沒能看到他,我娶了個這麽了不起的老婆,一定要叫他當面認認嬸娘。”

“那老妖婆其實蠢得很,哄上兩句就心花怒放地跟着我出來。到了那宗門附近的鎮子上,我又叫她先想辦法去抓個會煉丹的高階修士來,我和她說,一來這看晚輩不能空着手,咱們的東西道修想必也不敢要,不如送他幾顆上好的丹藥。再者道修中傳說有會煉駐顏丹的,吃上一顆可以永葆容顏不老。她動心得很,二話不說就去了。哈哈,我就知道她肯定會打那名門大宗的主意,我收拾不了她,大宗門裏有的是高手能收拾她。說不定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結果該當這老妖婦命大,她被人打得身受重傷還是跑了回來。不但自己回來,還将追兵也帶了來。她把搶來的丹藥交給我,叫我快逃。奶奶的,幾顆破丹藥,就這麽害我在道修面前着了相。我拼命地逃,東躲西藏卻始終擺脫不掉那幾個道修。”

“當時我以為被抓到了就是個死,別提有多麽恨那臭婆娘,也不管什麽丹藥統統給它吃下肚,那臭婆娘的功法不能便宜了別人,我本打算将它毀掉,這時候我藏身的地方剛好經過一對道修夫婦,我看他們那甜蜜恩愛的模樣從心裏膈應,就将還未來得及毀掉的最後一塊玉簡和一部草藥經悄悄留給了他兩個。我知道從他們将這兩樣東西拿到手開始,二人就別想再過風平浪靜的好日子了,哈哈。”

“你……‘天魔宗’,‘千草千方經’!”紅箋突然出聲道。

“你怎麽知道?”那胡老頭好似吓了一大跳,失聲道。

他不待紅箋說話,又一連聲的追問:“你是誰?你也是‘天魔宗’的人?你同那夫婦二人認識?”突然被紅箋一語說中,胡老頭失去了冷靜,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紅箋暗道:“原來簡繪手裏的兩樣東西是這麽來的,只不知道那夫婦二人和他是什麽關系,難道是他的父母?”她沒理會胡老頭一連串的問題,只道:“我是丹崖宗的。”

胡老頭被哽了一下,顯是想起當初被丹崖宗修士追殺的不愉快經歷。

但紅箋卻沒有就此放過他,她細想胡老頭前面的那番話,心中突然一動,說道:“其實你不姓胡,姓井吧。你是我大師伯井白溪的叔叔。”

井白溪的叔叔是魔修,被關在煉魔大牢,而這魔修老頭卻說有個侄子,在名門大宗,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

“你,你說你大師伯是誰?”胡老頭一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盧雁長這會兒聽出端倪來,插嘴道:“哈哈,死老頭,這下被拆穿了吧,你他娘的連個真名都不敢報,一輩子見不得光的貨。”

“你懂個屁!”胡老頭先咆哮着回了盧雁長一句,又回過頭來追問紅箋:“小姑娘,你怎麽知道的?還有誰知道這事?”

紅箋嘆了口氣:“不是你說出去的嗎,煉魔大牢那姓季的長老拿住這把柄之後,就污蔑我大師伯買通看守與你內外勾結,要将大師伯也關進來,大師伯在被送來的路上遭遇伏擊,下落不明,只怕是早已遇害了。”

胡老頭喃喃道:“我沒說。丹崖宗那些木靈根修士将我抓住,我都沒說,送我來這裏,我只說自己姓胡。魔道殊途,我這輩子已經完了,何苦要連累他。”

紅箋默然。他若沒說,那就是季有雲的“洞察術”。

可這老頭子給紅箋的印象實在是太差了,若照他所說,他落到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他所說的話紅箋一句都不敢相信,只是可惜了無辜受累的大師伯井白溪和水長老。

他二人若是活着,丹崖宗水修不會徹底沒落,師祖也不會臨終時空拿着傳宗玉簡,連個可以托付的元嬰都找不到,最後只得交給了剛築基的陳載之。也不知道現在的丹崖宗變成了什麽樣子……

紅箋越想越遠,直到盧雁長那裏連喚了她數聲,才将她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走神了。

盧雁長笑道:“方妹子,輪到你了。”

方才紅箋稱呼“胡”老頭的侄子為大師伯,盧雁長對她的年紀一時有了數,既驚訝她如此年輕,又是出身名門大宗,便和自己一樣被關進了黑牢,又覺着難得這是個小妹子,說話加倍客氣起來。

對于過去,紅箋有許多事還存着疑惑,正好趁着這機會講出來,叫這幾個或正或邪或善或惡的聰明人幫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于是她想了想,開始講敘,她講的第一段是姚真。

第 114 章 抽簽上山3

很多人和陸花暖一樣都興奮地睡不着,有的是因為激動,有的是因為悲傷,各種各樣的原因。

第二天,等到大家集合的時候,發現每一個人都頂着一個大大的熊貓眼。大家都互相嘲笑對方。

陸花暖好奇地問雲皎月說:“皎月,你不是最注意睡美容覺的嗎?怎麽你也有黑眼圈?”

雲皎月白了一眼陸花暖說:“人家從來沒有上過山,明天要上山當然要激動了。對了王樂怎麽還沒來,咱們要等他的牛車。”

“王樂會準時的。”丁俊明說道。

從讨論開始,到讨論結束都沒有看見的劉成悅,現在終于出現。劉成悅看上去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好似林妹妹。

劉成悅走到陸花暖身邊說:“花暖,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就沒有參加讨論,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事,你身體沒事吧,能不能上山。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強自己,跟墨先生說一下。”陸花暖關心地說道。

“沒事沒事。”劉成悅連忙揮揮手,“不過就是我的包袱,我怕我自己背不到山上去。”劉成悅用手掩着嘴巴輕咳幾聲,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了。

陸花暖拍着自己的胸脯說:“你放心,你的包袱我背了。既然你要去,到時候走不動了,我背着你上去。”

劉成悅眼淚汪汪地看着陸花暖說:“這怎麽好意思呢。”

“沒事。”

一旁雲皎月看不下去了,翻了一個白眼白眼,不知道是翻劉成悅還是陸花暖。屈正文說:“陸花暖,被女生背包袱,還有背女生的事情,一般不都是男生應該做的,你怎麽搶我們飯碗啊。”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啊。”陸花暖打趣到屈正文,“怎麽看上劉成悅了?”

“你胡說什麽,我只是擔心你累着。”屈正文漲紅了臉。

這時玉寧走來,陸花暖立刻不說話了,馬上又陷入那古怪的氣氛中。其他的人想調節一些,張了張嘴,還是合上了,因為完全不知道怎麽說。

還好王樂趕來了,大家結束了漫長的等待。王樂跑得氣喘籲籲跟各位賠禮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家的老牛鬧脾氣半天不肯走,我勸了半天它才出來的。讓各位等着急了。你們把包袱之類都放到牛車上吧。”

“既然王樂來了,那就出發吧。”墨軒說道。

“是。”

終于要出發了,群情激蕩,一路都是吱吱喳喳的說話聲。隊伍拉很長,除了王樂帶了牛車還有一些人帶了馬車。但是書院規定,不準借助任何交通工具,除了趕車的人。

不一會陸花暖攔住隊尾的墨軒,說:“墨先生,劉成悅身體不太好,能不能讓她坐在牛車上。”

“好。”

得到了墨軒的同意,陸花暖高興地跑回去,對劉成悅說:“墨先生說可以,你就坐上牛車吧,不過就是怕你不習慣。”

劉成悅感激地說:“沒事,我也不講究的,能有的坐就算不錯了。”

第 98 章 雜亂

月娘倒也不需要林大磊安慰什麽,知道他也是為了自己,但是同為女人,她真的為李大娘感到傷心和難過,女人是何其的弱小,若是遇着好的人家,一生安安穩穩的度過也就罷了,偏偏遇到一些不憐惜人的,女人又能怎樣,男人還能再娶,女人卻很少情願侍二夫的,男人風流,卻是要了女人的命!

最後的想法,情不自禁的從嘴裏嘟囔了出來,林大磊方才醒悟到,月娘莫非是在唇亡齒寒?但是他又豈是李大那樣沒心沒肺、做出那等良心被狗吃的事情來。

他捏了捏月娘小臉上新長出的一點小肉肉,誠懇道:“月娘,我是什麽樣的人,這麽久了,你應該看的清楚了,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也不會做出那等讓自己親的人受傷的事情來,你只管放心,我此生除了你,絕無二意,否則,不用你怎樣,我自己就拿刀捅了我自己……”

月娘被他吓了一跳,猶記得上次她和林大磊鬧別扭,他就真的拿了棍子往自己身上狠狠地打,不留餘地的,也不是作秀給她看,現在又說話這樣吓人的話來,他是會說到做到的!

說起恩情來,林大磊對她是有恩的,在他心中,卻是自己有恩于他,必是心中十分看重自己的,月娘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懷疑而感到內疚,她急忙打斷他,大聲道:“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若是不信你,還能信誰呢,不許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你若是敢的話,我就……我就把你休了……”

休了他?林大磊笑的迷了眼,她還真敢說,這樣的話,若非對象是他,誰還能容得了這個小家夥,也就只有他,把她寵的無法無天的。

即便如此,林大磊還是這不得呵斥她,只做出讨好求饒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對月娘道:“娘子大人,我知錯了,莫要休了為夫,為夫以後定會盡心盡力的伺候娘子大人的……”

一個鐵铮铮的漢子,在這伏低做小,看起來滑稽又可笑,偏偏在月娘眼裏可愛極了,想要為他生孩子的想法就更濃了,但是她不能表現出很在意這件事情,否則本來挺美好的一件事,反而成了負擔。

她伸出手指使勁按了一下他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個越來越油嘴滑舌的家夥,我不與你拌嘴了,如娘到現在還沒有過來,我要過去看看她怎麽了。”

林大磊就哀嘆了一聲,委屈道:“現在在娘子的心裏,我定是排在那最後的一個,不是去看那個人,就是對這個人時時挂念着,哪裏還有我待得地方。”說完他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月娘從他懷裏起來,看也不看他一眼,一邊整理着衣裳,一邊道:“你少貧,乖乖在家待着,若是她家裏有事,我馬上就回來了。”

林大磊就乖乖的點了點頭,目送着她離去了。

待到如娘家裏時,卻見本該在前院的王嬸也在這裏,見月娘過來串門,越過驚喜的想要跑來打招呼的如娘,直接把月娘攔了過來,親熱道:“喲,月娘今兒可怎麽有空來串門了?我可是有好幾天沒有見你了,最近實在是忙啊,忙的我連歇個腳的空都沒有,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說起來,上次借用你們家的石碾子,都還沒有認真的謝謝你和大磊呢。”

月娘仔細瞧了瞧王嬸的臉色,她口中雖然嚷着累,卻沒見半點抱怨,眼角餘光瞥見如娘悄悄地撇了撇嘴,心裏已經有了數,故意裝作沒有聽懂,只和她寒暄着:“那又不是什麽大事兒,本來就是給村裏的人用的,那樣熱的天氣,實在是辛苦,大磊看着也是于心不忍的。我今兒來啊,就是來找如娘的,她前幾日說了今天要來找我做針線,可是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她,就來興師問罪了。”

說完,她裝作無意間的甩開了王嬸挽着她的胳膊,走到如娘面前,佯怒道:“如娘,讓我來好好審問你,如何就失了我的約?”

如娘就朝王嬸看了一眼,然後走過來挽住月娘的手臂,求饒道:“好姐姐,我知錯了,實在是家裏有事走不開,我原是要去和你說一聲的,奈何一點空子都沒有啊。”

月娘也望了王嬸一眼,見她臉上尴尬中帶着一絲不屑,心知必是她攔着的了,便又奇道:“什麽事情這般忙,讓你們這娘倆一點子空都沒有?”

王嬸就笑眯眯的走過來,略帶得意道:“還不是我那二兒子來福,要娶媳婦兒啦,我這心裏又是愁得慌,又是喜的慌,只希望那姑娘加進來和我們家來福好好過日子,別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的,我就阿彌陀佛了。”

月娘就感覺如娘挽着自己的手僵硬了一下,這王嬸一點面子都不給如娘留,當着外人這樣埋汰如娘,月娘心中十分不喜,但還是恭喜了她兩句,見她口中雖是推辭,面上卻越發的得意,心中不禁疑惑,莫非那要嫁給來福的姑娘家裏的陪嫁很多不成?

“這實在是個好消息,如今你兩個兒子都已成家,算是再沒有了心思,只等着荷花過幾年嫁了,你可就等着享清福了。”

王嬸就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道:“話是這麽說,但是孩子讓不讓人省心,這可不好說,橫豎日子還長着呢,我是過來人,少不得要幫幫他們的。”

“是了,确實是需要仰仗着長輩的。”月娘順着她說道,又有心替如娘打聽一下她這兒媳婦是個怎樣的人,遂故作期待的問道,“不知這來福的媳婦兒是哪裏人,是個什麽樣的性情,想必能讓王嬸看上的,肯定是錯不了的。”

“那是自然。”王嬸不無得意的看了如娘一眼,道,“那個姑娘也就比你們小一歲,今年方才十六,我見過一面的,個子雖然嬌小了些,但長得十分可喜,大大的眼睛靈活靈現的,一看就是個機靈的小丫頭,看着就讨喜,脾性也活潑,和我家來生般配的很。”

聽她的描述,倒是個可愛的姑娘,應該不難相處,月娘就和如娘對視了一眼,她就見如娘眼中似是松了一口氣。希望那姑娘進了門,能和如娘兩人幫襯着,那王嬸總不能連兩個兒媳婦都得罪完了吧?

如娘性子樸實,不會說讨人喜歡的話,所以王嬸見她木木吶吶的,就心中不喜,現在來了個機靈的,所以才這般得意罷?倒不知是否真的像她想的那般好。

月娘望了眼亂七八糟的院子,就聽王嬸繼續說道:“我是老人了,自然是喜歡熱鬧一些,所以準備把這前面的院子打通了,再在外面圍一圈籬笆,這樣子等那二兒媳嫁給門來後,我們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每日裏一起吃飯,一起做事,定是其樂融融的。”

其樂融融?月娘望了眼一臉苦相的如娘,這原本不住在一起,還算是有些私人空間了,這一大家子都擠在一起,不會生事才怪,王嬸還是那種即使你沒錯也要挑出理兒來的人,這怎麽可能其樂融融呢?

那邊有人來幫忙砌炕,王嬸就過去監工了,月娘這才得以和如娘說些悄悄話。兩人躲到如娘的屋子裏,掩了門窗,如娘這才敢一聲又一聲的嘆着氣。

月娘只好安慰她:“說不定那姑娘也是個沒有心機的呢,聽王嬸那樣說,倒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姑娘,你只需和她出好關系,一個鼻孔裏出氣,王嬸自然不能把你們兩個怎麽樣的。”

如娘也是這樣想的,她點了點頭,還是有點忐忑:“怎麽咋一聽,還有些像是被寵壞了的小姑娘,不會脾氣很壞很嬌氣吧?我平時忍着婆婆罷了,到時候還要看妯娌的臉色。”

如娘十分沮喪,月娘就笑着勸她:“哪裏就那樣倒黴了?不會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在你婆婆面前一定要歡天喜地的,那位姑娘加進來之後,你也要高高興興的,可別讓人看出來你心中不喜,知道嗎?不然不光是你婆婆看你愈發的不順眼,就連外人都會覺得你不賢良,容不得人!”

“我知道,我這不是只在你面前這樣嘛,月娘,有你幫我真好,要是你是我的妯娌,我哪裏還需要這樣擔憂。”如娘外在月娘肩膀上,垂頭喪氣的說道。

月娘就推了她一把,罵道:“你又胡說八道了,我如何能成為你的妯娌,可不許胡說,你也表現的大方些,不光面上大方,心裏也要大度起來,不要什麽事都計較着,管別人如何呢,自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你也和來順好好的,早點懷了孕才是正經!”

“我又何嘗不知呢,但也不是我想它就有的。”如娘小聲的嘟囔着。

這種事情确實不是說有就有的,月娘自己現在也心急的想要給林大磊生個孩子,可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也只好看緣分了,她握了握如娘的手,以示安慰。

過了幾天,聽說李大娘一家人從娘家回來了,聽說是夫妻兩個和好了,月娘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過去看個究竟,她這幾日一刻也不放心,一邊是受盡折磨的李大娘,一邊又是憂心不已的如娘,她的頭都快大了。

林大磊就攔了她道:“不管人家是真的和好了,還是只是表面上,現在人家一家人剛回來,你就這樣上門叨擾,先不說人家會忙亂不堪,就算是要複合關系,你也不能現在就去打擾了人家,過幾日再去吧,今日先和我去個地方。”

第 104 章 他是不是我爹?

燈燭晃了晃, 連帶映在牆上的影子都虛泛起來。

音晚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今夜她好像格外有耐心,忍到如今都沒有拂袖而去。

大約是同情心作祟吧, 蕭煜都已經這麽慘了, 她不忍再在他傷口上撒鹽。

她果真托着腮認真思索了一番。

這殿裏熏籠燒得旺, 暖融融的,香丸也是上乘,芬芳四溢,在這樣一個舒适的環境裏, 很容易便放松心神, 思緒亦格外順暢。

“愛是什麽?”音晚看着蕭煜問出來, 目光澄澈無瀾。

蕭煜低眉想了一陣兒,還沒想出個眉目,就聽身畔傳來音晚的輕吟:“愛應當是溫暖的, 是能治愈人心的,是能讓兩個人都變好的, 而絕不該是彼此折磨相互傷害。倘若真愛一個人, 便是水到渠成花自盛開的, 不該有半分強求。若非如此,那便不是愛,只是一點執念,對美色對過往難以抛舍的執念,說到底,不過是自私。”

她語調柔婉, 話可一點都不婉轉,劈頭蓋臉砸下來,蕭煜很是懵了一陣, 半天腦子才回轉。

旁的他不知道,但他對音晚絕不是美色的執念,他心裏很清楚,哪怕他的晚晚變老變醜,依舊都是他心中難以割舍的摯愛,這世上根本沒有哪個女子能和他的晚晚相較。

他想要反駁,卻又覺得底氣不足,畢竟以愛之名折磨人的是他,傷害人的也是他,如今再舔着臉說愛人家,無端惹人厭罷了。

他道:“可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還愛我嗎?”

方才還口齒伶俐的音晚卻沉默起來,半晌才說:“我的心中留一位置,唯你所有,僅此而已。”

說完,不等蕭煜有任何反應,兀自起身往外走。

蕭煜坐在地上,怔怔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腦子空了許久,才後知後覺出舌間有苦澀蔓延。

**

人都會有厭世的時候,覺得俗塵寡味,過往皆是錯,上來一陣熱血湧動想撕裂毀滅一切,上來一陣又心灰意懶想抛下一切決然離去自我放逐,可終究為俗世所累,不得不繼續戴上枷鎖渾噩度日。

蕭煜與謝潤商量了一番,決定先按兵不動。韋春則既炮制了一出好戲,他們就把這出戲演下去,父子君臣反目,禍起蕭牆,看上去要無比真實,才能請君入甕。

這期間耶勒帶着蘇夫人回了突厥。

蕭煜同音晚推心置腹後,便對他的行蹤失了興趣,如今回想音晚曾經咬牙切齒說過的話——“我們之間從未有過別人!從未!”他終于能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況且耶勒那點子事想想就知道,不外乎是叫謝潤收拾了,或是至年尾,突厥王庭亦有祭祀慶典,少不得大可汗露面。

其實蕭煜有些羨慕耶勒,王庭之內的權臣們雖然對是戰是和意見不一,但都是随同耶勒一路苦戰上來的,忠心耿耿,鐵板一塊,耶勒永遠不必像蕭煜那般,需要時刻提防身邊人。

內憂外患,蕭煜實在太累了,終于能趁着新年免朝歇息幾日。

他日日賴在仙居殿裏教小星星念書,孩子頑皮些,可是極聰穎,凡詩書過耳成誦,像極了當年的蕭煜。

上元節這日,滿城燈火煌煌,蕭煜提議換上便服,帶着音晚和小星星去坊間看燈會。

韋春則還沒抓住,音晚猶如驚弓之鳥,擔心看不住小星星,猶豫着不肯去。

蕭煜一笑:“我若是連護你們周全的本事都沒有,那未免也太無用了。”

三人便去了。

大周嚴行宵禁,唯有上元節這天可不受此禁令,徹夜燈火歡樂。

人如織絮,燈如星海,起初音晚還有些顧慮,但她留意到不管人群多擁堵,身着便服的禁軍始終牢牢圍繞在他們身側,圈起一張細密的網,把他們護得嚴實。她便舒了這口氣,專心陪小星星賞燈看景。

燈自然是花樣百出的,竹篾紙糊的,琉璃螺钿的,薄絹細綢的……音晚在喧嚣中左看右看,都覺得不如那日她與蕭煜初在洛陽重逢時,他給她看的梅花燈海好看。

蕭煜抱着小星星,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麽,笑說:“當日的梅花燈頗費了些銀兩,過後我可沒少聽那幫禦史們唠叨,可偏偏黜奢崇簡是我自己說的,我又不能打自己的臉,只有老實聽着。”

音晚覺得蕭煜變了許多。

從前的他剛愎自負,不可一世,鮮少能聽進去旁人的話,也鮮少會有這般無奈妥協的時候。

原來歲月不光會讓孩子慢慢長大,也會磨平棱角,削光芒刺,把從前的不可能變作尋常。

音晚凝着他的側面,燈芒之下輪廓柔和,倒有幾分溫潤動人。

她正看得出神,陡覺袖上一緊,被人拉去了街邊,趔趄了幾步,撞上一個寬廣厚實的胸膛。耳邊有驚呼襲來,馬蹄飛踏,自她身後疾馳而過。

蕭煜一手抱住小星星,一手攏着音晚,溫聲道:“你倒是看着路啊,總這麽迷迷糊糊的,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可怎麽辦。”

音晚一怔,仰頭看他。

蕭煜是不經意說出這句話的,起初立那三月之約時他從未想過要守約。三個月,若能打動音晚便罷,若打不動,他總能想出別的法子死纏着她,直到她妥協。

無恥了些,無賴了些,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可就這麽走着走着,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蕭煜的內心轉變了許多。

他看出她不快樂,她心事沉沉。她本是人間富貴花,本該一生順遂,所有煩惱苦難皆來自于他,若是他放手便能還她海闊天空,無憂歲月,那他是不是該……

蕭煜的心一恸,像有把尖錐刺入胸膛,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在意識之前,他攏住音晚的手驟緊,将她鎖在懷中,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燈火亮如白晝,晃在身側,偏這一隅街角沐在影絡昏暗中,寂靜幽沉。

禁軍早識趣地轉過了身,小星星從蕭煜懷中探出個小腦袋,瞪圓了眼睛看他們,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展開胖乎乎的小手掌,默默地捂住眼睛。

雙唇相抵,輾轉厮磨,尚未入佳境,蕭煜便被音晚掙紮着推開了。

她唇色嫣紅,口脂暈開,淩亂狼狽,又有極撩人的冶豔風情,剜了蕭煜一眼,将小星星抱回來,冷聲道:“我們該回去了。”

蕭煜自知輕薄了人理虧,不敢多說話,朝随行禁軍打了個手勢,便有人去牽馬車。

将要上車時,小星星才把手挪開,眨巴着一雙亮晶晶的眼,湊到音晚耳邊,悄聲道:“娘親,你的臉好紅。”

音晚不理他,只為他攏了攏略微松散的衣襟,防着他受寒。

小星星沉默了一會兒,容色認真地問了另一個問題:“他是不是我爹?”

第 96 章 三兄弟

一見到林采蘋,這三人全都是一副驚豔的表情,一生之中都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一時之間都沒說話,都是看着林采蘋,那白老爺一聲咳嗽,三人才有些面紅的恢複常态,身着青衣的男子先開口說道“在下白豈凡,是你的大哥旁邊這位是你的嫂嫂。”一個溫婉的女子在他身旁,微微向林采蘋示意,林采蘋行了一禮說道“大哥大嫂好。”“在下白豈庸,排行第二。”“二哥好。”剩下一個還未開口的一定是三公子了,這人身穿華服臉上嬉笑着與他的二位哥哥一點也不一樣,“我是你三哥,叫白豈常,美人妹妹你叫我常哥哥也行啊。”抱着手臂好像在調戲一般,白老爺厲聲說道“常兒!你不要吓壞你妹妹,正經點。”

“好,好,妹妹哥哥好好和你說說話,”說完還抛了一個媚眼,讓林采蘋一陣惡寒,這三少爺空有一副好皮囊,怎地如此輕佻,就如同一個嬌慣壞了的纨绔子弟,見過幾人了,衆人也都入座準備用餐,在服食丹藥後林采蘋已經不用再進食了,不過為了不讓白家的人看出異常,林采蘋還是正常進餐,大哥問道“聽父親提起,妹妹一身武藝十分了得,不知何時能見識一番啊。”“我只是花拳繡腿,哪裏有什麽武藝。”“妹妹不必過謙,父親可是親眼看到的,正好為兄也喜歡武藝,就讓我二人切磋一下劍術如何。”說完已經叫下人拿來倆把劍,“妹妹這倆把劍都是上好的寶劍,不過就是有些沉重,你能用嗎?”

劍都拿了上來,林才哦也不好再推脫,只好上前拿起一柄來,自己一直用的都是仙劍不知是用什麽天才地寶煉制而成,不知有多重,這小小凡鐵自己怎麽可能拿不動,不過林采蘋什麽也沒說徑直走到廳前的院子中,這白豈凡有些好戰,一見林采蘋已經應戰,很是高興,站在林采蘋面前說道“放心,妹妹為兄會點到即止絕對不會傷害到你。”林采蘋心中暗想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我也會點到即止的,開始吧。”倆人擺開了架勢,林采蘋雖然沒有學習過劍法,現在也不能用法力,但是一身的基礎還在,現在就算是讓白豈凡用那柄劍斬向林采蘋幾十劍,林采蘋都會毫發無傷,更何況林采蘋現在的反應速度何其快,與那些修士交手林采蘋都能克敵制勝,那白豈凡的動作在林采蘋眼裏十分緩慢,往往是白豈凡剛剛出招就被林采蘋破解了。

其實林采蘋只适合快而已,但是在外人與白豈凡看來就是武藝精湛,劍法了得。幾十個回合下來,沒有一招是能近的了林采蘋的身的,白豈凡終于認輸了,“四妹,你的劍法當真的太厲害,為兄我甘拜下風。”一股挫敗感彌漫在心中,沒想到今天竟然輸給一個小丫頭,白豈凡心中有些不甘,但也不能如何,技不如人是鐵铮铮的事實,就又裝作面色如常,與衆人一同用飯。飯桌上那白豈常一直找機會與林采蘋說話,還不停的要給林采蘋夾菜,那白豈庸自從說過介紹自己的話後一直都沉默不語,就連表情都沒有。這三個人性格完全不同,林采蘋倒是有些好奇那白夫人是一個怎樣的人,能生出這樣的三個兒子來。

這一天是十五,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圓,林采蘋用過飯後在院子中看一下月亮,不知怎的想起那天晚上和翠平一起偷溜出去,看乞巧節的熱鬧景象,那天的月亮也是這麽圓吧,那時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女孩什麽也不懂,每天只知道闖禍,還經常受到父親的責罰。自己不懂得珍惜,現在一切都沒有了,都是青蓮教的妖人,都是他們殺害了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一定要刻苦修煉早日報仇雪恨。一想到這裏,林采蘋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就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人撞到了林采蘋身上,林采蘋下意識一驚要反手一拳,可是那要出拳的手臂被那人給一下子抱住了,一股酒味傳來,那人站也站不穩,抱着林采蘋的手臂就不松開了,

“小美人,再來陪大爺我喝幾杯,”趁着月光林采蘋這才看清,這人正是那白豈常,白豈常也看着林采蘋,“咦,怎麽沒見過你,你是不是迎春樓新來的,長得這麽好看,大爺我就要你了。”說完一只手就伸向林采蘋的臉,林采蘋一個閃身躲過,順勢也将手臂抽了出來。白豈常一下子坐到地上,哎呦的叫了一聲,“這個醉鬼。”林采蘋心中惱怒可也不能打他,轉身離開,就留那白豈常自己坐在地上。等到林采蘋轉身走後,那白豈常一直看着林采蘋的背影,眼中一點醉意都沒有,反而是一種看不懂的神色。“

那日林采蘋去追擊那舵主,剩餘二人也各自追擊一名舵主,毫無意外全都受到了埋伏,剩餘的弟子幾乎沒有生還的,西門元天與蕭潤冥也都是身受重傷,連本命法寶都自爆了,才僥幸逃生回來。西門元天回到門派中療傷,過去了許多天也沒有見到林采蘋回來,認定了林采蘋一定是葬身在那埋伏中了,同時被三個金丹期的修士圍攻,而且還是埋伏,就算林采蘋再如何厲害也只是金丹初期的修士,怎麽可能逃出生天,聽到這個消息後,所有驅邪聯盟的人都惋惜一番,畢竟要再找到一個能夠破解好呢發的修士實在太難,這麽多天都過去了,林采蘋還是沒有回來,必定是隕落了。

一日一個驅邪聯盟的小隊在巡查時,遇到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正在受到青蓮教妖人的圍攻,其實這些青蓮教的教徒中只有一名是金丹期,剩餘的十幾名都是築基期,這修士在其中十分狼狽,這小隊就助他一臂之力,解決了那些築基期的教徒,這人在與那金丹舵主鬥法時竟然布下了一個防禦陣法,那舵主如何也無法攻破,後趁其不備被這修士一舉拿下。小隊的隊員都十分欣喜,終于發現一名陣法師,先留住了這名修士,接着回禀給了聯盟。

第 107 章 聽說你叫成步堂“龍”一?

那些社會閑散人員會有什麽下場暫且不提,至少顏沖可以離開了。

畢羅盤還親自過來給顏沖送行。

“你下次準備什麽時候進入副本?”畢羅盤問道。

“等時間到了就去。”顏沖回道,“怎麽,你還想跟我一起去?”

“我可不去!”畢羅盤立刻表示了反對。

他如果再被顏沖鎖進安全屋裏,他這個副本不就又廢了嘛!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警察。”顏沖說道。

“我沒必要騙你。”畢羅盤也道,“顏沖……這個名字可比小紅好聽多了!”

他這麽一說,倒是把顏沖提醒了。

他一掌拍在了畢羅盤的胸口,對他進行了催眠:“你絕不會洩露我的個人信息,也不許別人打探我的消息。”

加上了這個保險,顏沖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不過催眠不是萬能的,顏沖要在別人開始注意到他之前,抓緊一切機會變強。

在見識到了那個世界的奇妙之後,顏沖知道,只有變強才能為他的父親報仇。

回家之後,顏沖抓緊時間,把《逆轉裁判》最後的篇章通關了。

和之前一樣,游戲通關之後,他又獲得了一次進入游戲世界的機會。

在投入了一枚星幣之後,顏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間法庭之上。

在法庭的正中間,坐着一個大胡子的光頭老頭,面前擺着一個寫着“裁判長”的名牌,意思就是法官。

在顏沖的對面有一個穿着藍色西服,梳着一腦袋刺猬頭的家夥。

在他的面前,有一個寫着“辯護士”的名牌,意思就是律師。

按照顏沖對游戲的理解,這個人應該就是《逆轉裁判》系列的主角,成步堂龍一。

在顏沖的身邊,有一個穿着灰色西服,帶着黑框眼鏡的謝頂猥瑣大叔,

在他的面前擺着“檢察官”的名牌。

看起來,他就是這個系列裏有着“新手教學官”稱號的亞內武文。

他年老昏庸、膽子弱小,主要就是通過一次次明顯而又愚蠢的失誤,讓新手明白這個游戲的操作流程。

而此時,顏沖站在了他的身邊,而且聽到了系統的提示:“目标:擊敗成步堂龍一。”

看起來,顏沖這次扮演的就是亞內武文的助手,一個新手檢察官。

《逆轉裁判》是一款以法庭審理作為主要內容的游戲。

在玩游戲的時候,玩家扮演成步堂龍一,通過一系列調查,獲得關鍵性證據,然後在法庭上推翻控訴,為自己的委托人洗清冤屈,指出真兇。

因為游戲設計得很好,所以唇槍舌劍的交鋒非常激烈,雖然只是一款文字類游戲,但是卻充滿了真刀實劍的打擊感。

顏沖還在愣神,裁判長用小木槌敲了敲桌子:“安靜!下面開庭審理新宿街頭殺人事件。下面有請檢控方發表陳詞。”

顏沖不是畢羅盤,他可沒背過那麽多的法條,甚至可以用法律知識匮乏來形容。

所以亞內武文那邊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他也沒有全都聽懂。

但是他能清楚地明白,這次的案子,跟他之前游戲中見到的那些案子全都不相同,而眼前的這個成步堂龍一也并不是一個新手。

而且毫無疑問的是,這一次檢控方的控訴中,依然充滿了大量的漏洞,就連顏沖這種水平的人都能發現起碼三處。

相信以成步堂的水平,只要一條一條地分析下去,一定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這不是玩呢麽!

亞內啊,亞內……你果然是個新手訓練員啊!

如果再讓他這麽說下去,恐怕這一次就輸了。

咦?顏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的對手叫啥來着?

如果不能從邏輯上打敗對手,那麽就玩點歪魔邪道吧!

亞內武文絮絮叨叨了半天,終于算是說完了。

“好了,這就是案情的全部情況,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已經明白了。”亞內武文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就請審判長宣判吧!”

“慢着!”成步堂龍一果然立刻表示了反對,“辯方律師還沒有發言,怎麽能草草地進行宣判?這個案子還有疑點!”

“呃,是嗎?”亞內武文明顯有些不自信。

“沒錯!”顏沖果斷地把話頭接了過來,“老師,剛才你的表述中還有一些不清楚的事情,就由我來解釋一下吧!”

“哦哦?有嗎?”亞內武文道,“那你說說吧!”

亞內武文看起來對顏沖倒還信任,把主動權交給了顏沖。

顏沖微笑了一下,對大家說道:“為了表達對這次審判公正性的尊重,我在闡述關鍵問題之前,要先給大家演唱一首歌曲,名字就叫《審判》!”

衆人:“???”

哪有在法庭上唱歌的?

但是顏沖根本就沒給大家反映的時間,他的手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直接放出了背景音樂,開始演唱了起來。

當然,他演唱了沒有三句,裁判長那邊就用木槌重重地敲打桌上的木臺,高喊“肅靜”,讓顏沖停止歌唱。

顏沖也果斷地停止了演唱。

很明顯,顏沖如果再不停下來的話,裁判長就要出動法警了。

當然,在場的這些人之所以能挺下來,完全是因為他們的關鍵字裏沒有“龍”,所以只是覺得這是一場精神折磨。

但是對成步堂龍一來說,每一秒都是一個附帶着1d100傷害的巨型精神爆炸!

成步堂的身體明顯比老鬼差遠了,所以他這時候已經口吐白沫了。

顏沖這邊還在那裏裝模作樣:“對于剛才提供的資料,其中有三處表意不清的地方,分別是……請問辯護律師,有什麽看法?喂,辯護律師!你怎麽了!”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辯護律師已經不省人事了。

于是立刻有法警過來,把成步堂龍一搭了下去。

而因為缺少了辯護律師,法庭只能暫時休庭。

雖然顏沖已經手下留情了,但是想來短時間之內,他沒辦法再上庭了。

委托人只能選擇換一名辯護律師或者幹脆自己為自己辯護。

擊敗成步堂龍一,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