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105 他是愛上她了嗎

第105章 105 他是愛上她了嗎

他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茶不思飯不想的,守着一部手機整整四個小時。

在這個四個小時裏,他靜不下心來做任何事情。

從來沒有被時間折磨得這麽慘的。

他知道她在深城無依無靠,所以,她肯定會回來找他。

然而,他想錯了。

她的手機號碼拔打出去之後,裏面直接提示音,“您拔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拔。”

他聽到這樣的聲音之後,恨不得将手機直接給扔了。

不回來也就算了,還關機!!

正焦頭亂額之中,一只小腦袋從門縫裏悄悄地探了進來。

他一扭頭就看到了那一雙亂轉的大眼睛。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覺,你跑這裏做什麽?”

慕晨星此時已經換上了睡衣,頭上戴着睡帽,只是小臉上仍舊帶着幾分疑惑。

他小手摸着腦袋道,“爸爸,你是不是惹葉姐姐生氣了呀?”

慕寒川俊眉緊皺,“關你什麽事情,趕緊去睡覺。”

“嗯,我覺得呢!你這個人呢,情智有點低,大男子主義比較重,還有就是太過于自信,脾氣也壞,這樣的話很難跟女孩子相處的……”

慕寒川第一次聽見兒子這麽評價自己,頓時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是葉綿綿跟你說的?”

“不呀,是我聽小叔說的……書上說女人只有愛上一個男人之後,才會對他挑毛病,我覺得葉姐姐并沒有愛上你。”

“趕緊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

“哎,爸爸,你別兇我啊!我說的是事實,我覺得葉姐姐喜歡的是我,哎喲,我去睡覺,你別打我……”

看着慕寒川要撲過來了,慕晨星趕緊捂着小屁屁,一遛煙似的跑了。

慕寒川完全被自己這個淘氣兒子給弄得哭笑不得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他又給葉綿綿的好友紀喬希打了一個電話。

紀喬希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

“紀小姐,葉綿綿是不是回你那邊去了?”

“慕先生,真是幸會幸會……綿綿啊,她今晚沒有來我這裏啊!我現在一個人!”

“那你知不知道,這麽晚了,她有可能會去什麽地方?”

“這個……說句實話,深城這麽大,除了我這,她還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怎麽啦,綿綿沒有回來嗎?”

慕寒川很快便掐斷了電話,拿了風衣匆匆地下樓。

此時,大廳裏的燈都關了。

慕寒川在玄關處換好鞋子,轉頭對劉媽道,“一會要是葉綿綿回來了,你馬上打我的電話。”

“好的,先生……這麽晚了,您還要出去嗎?”

然而,慕寒川并沒有回答她的話,推開玻璃的大門,迎着風雨便走了出去。

而此時,在秦家老宅的大門口,葉綿綿一個人靜靜地矗立着。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

雨有些大,她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淋濕了。

那扇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秦家的老管家權叔從裏面走出來,手裏拿着一把破舊的黑傘迎了出來。

“葉小姐,這麽大雨怎麽站在外面?快進來……”

葉綿綿跟着權叔一起進了屋。

外面的雨依舊嘩啦啦地下着,雷聲夾雜着雨聲,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渾沌。

權叔拿了一條幹毛巾遞給葉綿綿。

葉綿綿的小臉上濕濕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

她用力地擦了擦,“權叔,我可以在這裏呆一晚上嗎?”

“當然可以,這裏跟以前一樣,仍舊屬于你。”

葉綿綿感激地道了謝。

拿着毛巾走了走進了秦烈的卧室,仿佛只有這個房間才能讓她感覺到片刻的寧靜。

她從自己包裏拿出來一瓶紅酒,坐下來,看着相框裏的男人,默默地喝了一口。

她心情很不好,除了失落,還有特別的孤單……

“阿烈,我好想你,我以前犯錯的時候,你都會一直在我身邊,從來不嫌棄我。而現在,你為什麽不理我了?”

她趴在桌面上,手指撫過相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就在我身邊。阿烈,我要怎麽做才能替你報仇?”

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也很容易醉。

半瓶酒下肚,她迷迷糊糊地擡頭,這便看到了門口隐約有一道身影。

“阿烈,是你嗎?”

她腳步不穩,搖搖晃晃地朝着他走過來。

那黑影拿起毛巾,幫她擦試着淋濕的頭發,然後幫她脫掉了濕外套,拿了一條寬厚的毯子裹在她身上。

“阿烈,是你嗎?”

“嗯,是我……”

低沉的聲線,熟悉的聲音,讓她心中微動。那的确是她的阿烈……

她擡起頭,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他的臉。

可是,她的視線始終是一片模糊,她什麽也看不清楚,她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

然而,他的大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

“阿烈,真的是你?”

“是……”

聲音是對的,感覺也是對的。

她将小臉貼在了他的胸口上,似乎還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阿烈,對不起,都怪我以前太蠢,沒有聽你的話。現在把你害慘了……對不起,阿烈,我現在後悔了。”

“不要自責,這不怪你,我已經原諒你了。”

她仍舊擡起頭看向他,他臉上仿佛有一團模糊光暈,擋住了五官。

“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是,那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自己不能原諒自己,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

她哭慘了……

他将她溫柔地摟在了懷裏,輕輕地幫她擦試着眼角的淚水,聲線溫柔得不成樣子。

“小傻瓜,我不需要你為我報仇。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開心地活着,這樣我就滿足了。”

“可是,我不想要你再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低沉的聲線仍舊環繞在她的耳際,因為酒精的緣故,她漸漸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亮了,耀眼的陽光從窗子口曬進來,滿屋子的都是耀眼的光線。

她的視線落在了椅子靠背上,那是她的外套……

許久,她才想起來,昨晚上心情不好,所以跑到了秦家來。

然後,她擡頭又看到了桌面上那半瓶紅酒。

唔,看來是喝醉了。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猛然想起來昨晚上她似乎見到了秦烈。

第 94 章 君心依舊

危在旦夕!

那就去死吧。

霍韻憐透過縫隙看着遠去的小李子,滿面獰笑,雲歡,我本未打算讓你死的,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是誰在哪?”

訾宜起身,半月前,母後得知葉陌先生殘殺連州城百姓并跳下瞭望臺殉亡,以為他沒了葉先生的相助,勢單力薄,立刻在朝堂上動起手腳,這幾日不斷有母後一黨彈劾他的親信,為了挽救局勢,他已經有五日未好好休息,方才實在熬不住便小睡一會。

霍韻憐一驚,內心忐忑,也不知皇上見到她在此地會如何反應。

“回皇上,是臣妾……”

怎麽是她?

訾宜有些憤怒,“你怎麽會在這裏?來這做什麽?”

霍韻憐語調輕柔,眉目傳情,跪在冰冷的地上,“臣妾路過此地,想着閑着也是閑着,便求了守衛進來想為乾清宮做些瑣事”。

看着跪地的霍韻憐,他眉梢輕挑,冷聲,“這裏不需要你做什麽,今後你不必過來了”。

不管她是好意還是有什麽企圖,他都不想見到她。

霍韻憐一咽,見皇上眉宇間有幾分疲憊,避開皇上明顯的逐客令,體貼道,“皇上,您剛午睡醒來,不如臣妾為您斟杯茶醒神吧!”。

說着,她便起身邊準備邊笑,“臣妾還記得以前在秦府時,皇上誇過臣妾泡的碧螺春好喝,後來,臣妾悄悄又試了多次,您嘗嘗,臣妾的手藝是不是進步了?”

一杯茶淡淡的清茶入目。

訾宜冷眼相看,突然想起以前雲歡斟茶給他的情形,淡然随意,絕不似眼前之人的卑躬屈膝,兩人的神态差這麽多,他當初怎麽會認錯!

當年他中了蛇毒,眼睛看不清,而她的聲音又與雲歡太過相似,盡管他感覺不對,依然沒想過不是同一個人。

直到進宮前,她捎話想他陪她去一趟觀音寺,在半路上,聽到雲歡的聲音,他才驚覺也許另有其人。

入宮後,與雲歡見面的第一天,天便與她确認,雖然她言語胡亂,但他還是能判斷為他吸毒,他許諾娶的人就是雲歡。

只是想到當時用的滿天星解毒草總歸是她所贈,他才留她一條命。

唇角蕩開優美的弧度,她說起了秦府之事,想用舊事引起他的關注,這些年誤以為她便是雲歡,每隔兩年他便去一趟秦府看看她,其實相談也是甚少。

“秦府?朕已經不記得了,你退下吧”。

霍韻憐眉目俱顫,他已經知道了……

“皇上,臣妾……不管臣妾如何,臣妾是真心愛慕您的…”

她眼含淚水,幾次上前,想近身與皇上解釋。

然而皇上只是猶如躲避洪水猛獸一般,皆是猛然後退,指着乾清殿外。

“朕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出去!”

“皇上…”她輕喚,想告訴他這世間沒人比她更愛你,然而對上他淩烈兇狠的眼神,她依言退了出來。

立在乾清宮外,她面色發白,暗暗告訴自己,這才開始,皇上還未忘了雲歡,只要華青國那邊出事,雲歡一死,時間久了,皇上自然會想起自己。

訾宜狠揉眉心,原本這幾日忙着與母後鬥法,雲歡離去的慌張緩些,方才一見霍韻憐,他又想起與雲歡的點點滴滴,華青國那邊的密探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也不知道雲歡如何了。

“小李子!”他邊揉眉邊對外輕喚。

回絕了皇後的請援,小李子正好回到寝殿外,路上碰見神情落寞的霍寶林,他還估計皇上定是睡下,沒想到皇上的聲音又傳出來。

趕忙推門而入,驚奇問,“皇上,您還沒睡呢?”

訾宜不解,“朕已經睡醒了”。

咦?

小李子一聲疑嘆,訾宜側目,“怎麽了?朕睡醒了有什麽不對嗎?”。

“哦啊哈哈……”,小李子陪笑,他哪敢質疑皇上的話,“沒,沒有什麽不對”。

訾宜冷哼,“嗯,以後當值時任何人不準放進來,哪怕朕睡下了”。

小李子皺眉。

他知道皇上指的是霍寶林,可是蘇公公說,難得有霍寶林這樣對皇上體貼的人,讓他不必對她多加阻攔,現在皇上又說不讓霍寶林進來,這,他到底聽誰的?

當然聽皇上的。

這點他還是知道,低眉順眼回,“是,奴才記下了”。

幾日之後。

有了皇上的特意交待,霍韻憐自然是連着幾日都未踏進乾清宮的門。

訾宜一如往常在乾清宮審閱奏折,突然見到派往華青國那邊的密探身影出現,瞬間激動起身,不等暗衛請安,急問。

“皇後娘娘現今如何?”

“皇後娘娘她……”,暗衛疑惑道,“她被蠻族和大羅國十萬大軍聯合圍困在雲州城,脫身不得”。

訾宜大驚失色,“怎麽會如此?葉先生不是有二十萬大軍嗎?怎會被十萬困住?”

暗衛擡頭,“皇上,難道你不知曉?”

“我如何知曉?”

“臣在回來的路上遇見娘娘派來的使者,他們說是來找您的啊!”

“雲歡派人來了?什麽時候?為何朕不知道?”

“臣不知他們什麽時候到達皇宮的,但臣見他們灰頭土臉,便上前問了幾句,結果他們告知臣,他們受娘娘的命令來請皇上派遣援兵,但您不僅拒絕了他們,還說再不認娘娘是皇後,還說……”

訾宜冷眉,聲音輕緩而有壓迫力,“還說什麽……”

“還說您恨不得娘娘死在華青國”。

“砰!”

瞬間,高案被訾宜震碎。

“去把當值的內監全部喚到這來!”

暗衛聽得皇上陰沉到極點的聲音,全身寒氣肆意,不敢耽誤一刻,迅速起身去喚人。

片刻。

能進乾清宮當值的內監盡數到場,見皇上暗沉的臉,不明所以,個個抖如篩糠。

“誰知道皇後娘娘派來使者了?”

小李子一下跪地,“回皇上,奴才知道”。

訾宜眸光殺過去,“那何為不告知朕?”

“奴才,奴才禀報過了呀!”

“啪!”訾宜重擊新換的案面,“放肆,你可知欺君之罪?”

小李子全身顫抖,大哭,“皇上,那日您說要午睡已經寬衣,隔着門奴才禀報的啊……而且您還回了奴才的,讓奴才去告訴侍者不會派兵,難道您不記得了,奴才句句屬實,就是借奴才天大的膽奴才也不敢欺君啊……”

訾宜擰眉,看小李子模樣的确不像在說假話。

伏地痛哭的小李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擡頭,“對了,皇上,那日霍寶林也在您寝殿”。

霍韻憐?

訾宜冷臉,暗暗思索,小李子沒說謊的話,那問題就出在霍韻憐身上了,猛然他回想鳳雲山身中蛇毒那日,霍韻憐說話的聲音與雲歡一樣,被他接回京都後,反而沒了當日的味道,這次小李子說他回過話,他清楚記得,霍韻憐來的那日,他一直熟睡,并未召見過小李子,所以……

口技!

“來人,去将霍寶林囚禁起來,等朕歸來再處置”,皇上起身,他現在要去救雲歡,他沒有時間處理霍韻憐。

“蘇公公,去宮外給顏成彪傳朕旨意,命他最晚明日午時召集五萬護衛兵”。

“是,皇上”。

“墨琴!”

“在!”

“立刻調集兩萬禦林軍,越快越好”。

“是”。

乾清宮衆人呆呆望着果斷調兵遣将的皇上,他竟要去華青國!那明聖怎麽辦?

☆、93

今日是圍城的第十八日。

雲歡看得出城中剩餘的四萬多精兵顯然已經扛不住了,其實在聽說敵人是十萬鐵騎他們便膽退卻了,半個月大小戰役打下來,着實疲憊不堪了。

可是,再疲憊也要頂住。

雲歡知道她再不采取措施,接下來這場仗必敗。

清風簌簌,雲州城教臺上,雲歡身着盔甲面色沉靜的立在臺上。

一片寂靜。

“師姐,你真要去?”

她笑,“我已經站在這裏去,難道還會退卻不成?”

“那我也去!”郎宮玉道。

她輕聲阻止,“你不會武功,這些年在鳳雲山,師傅只教導你的文學,上陣不是殺敵而是被殺!”

“師姐說的對,五師兄你和八師兄都不要出城,我和六師兄還有師姐三人領兵就成”。連羽插一句。

不僅郎宮玉,還有耶律穹他學的是謀略,治國方略,何況他還是一國皇太子,若是盲目出城傷了性命,他們如何向他父皇交待。

“沒錯!還有老八,你也要和老五留在城內”。

“師姐!我和五師兄不一樣,他不會武功,雖然我不如六師兄,可我會,我也要出城幫你殺敵。”耶律穹不同意,大聲反駁。

雲歡面色輕顫,面無表情望着臺下千萬馬。

現在,華青國上下一片混亂,李齊一黨被師傅消滅,已無大勢,能夠支持對抗蠻夷和大羅的只有他們。

敵人圍攻雲州城多日已然憤怒,昨夜十萬大軍大叫一夜,今天白日将全軍出動攻城,勢要破城而入。

對方全軍出動,他們也只有全城出動對抗,今日一戰,關系勝負,若是輸了便是丢城葬身馬下。

郎宮玉也大聲道,“我也要出城,師姐,你想想你們若敗,雲州城保不住,那我等留在城內的人又豈會逃過一劫,還不如出城拼一把能殺一個敵人便殺一個”。

“不行!此事不必再多言”。盡管她很感動,但她态度依然堅決。

她是絕不會讓他們出城的,留在城內總算還有一線生機。

“師姐…”

“師姐…”

她擡手,命令左右士兵,“還不将軍師和皇子帶下去!”

畢竟她是主帥,聞聲,上來幾名士兵,因兩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功夫較差,掙紮片刻便被拖下去。

看着兩人消失的身影,雲歡略微心安,轉頭對老六和老九道,“今日出城,十分危險,你們兩個務必小心謹慎,保證自己安全”。

秦烈大回,“師姐,你千萬注意安全才是”。

他出生便在沙場,早已見慣沙場風雲,他不擔心自己倒是擔憂師姐。

她點頭,“安心,不必記挂我”。

連羽望向臺下開口,“今日總算是主帥親征,看着戰士們的士氣比往日的确大振不少,看來今日未必沒有勝算”。

聞言,她輕笑開來,側目望着他,其實她這個九師弟連羽雖然家財萬貫,貴為天下首富,然而他也算是江湖人士,學了一聲奇門遁甲,各式功夫,她便見他身手了得,若在陣前殺敵勇猛,多少能帶動士氣,才允了他也出城。

“但願!”她輕回。

接着看下高臺下,振奮精神,大聲高聲起來,“将士們!”

“連日來你們幸苦了!”輕柔的開口。

一直在頑強堅持,對抗敵人的士兵們聽了雲歡一語,頓時,頗為動容,他們知道今日不同往日可能還有回城的機會,今日除了得勝歸來,別無其它可能。

雲歡繼續道,“然而雲州城需要你們,雲州城無辜的百姓更需要你們,今日我雲歡請求你們記住,你們面對敵軍時,你們要想到的不僅僅是你們自己一人的性命,還有身後雲州城的千千萬萬的百姓,好不好?”

“好”。響亮的回應。

她再道,“今日是最後一戰,為了全城的百姓,還有我們自己的勝利,我們必須殊死一搏打退蠻族和大羅,否則我們便萬劫不複……”

她不想将話說的這麽絕,但她必須說,因為只有告訴他們今日別無退路,他們才會拼盡全力抗敵,才能有得勝的可能。

“冗……”

城外長號的聲音傳來,敵人已經等不及了。

她赤目,激情昂然,“将士們,敵人已經兵臨城下挑釁,讓我們殺給他們瞧瞧。”

“好!”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距離她派出請援的使者歸城,已經七日了,城外毫無援兵身影,她知道定是他不願意出兵相助。

既然如此,她只能靠自己了。

“上馬”。

所有人跨上馬背,威風淩淩等候命令。

“打開城門,出城迎敵”。

她揮舞着大旗,對城下士兵大叫。

厚重的城門被人從裏緩緩拉開,她帶着秦烈和連羽三人領頭沖上前,三匹高馬立在城門下。

她再高聲,“放下吊橋!”

咯吱一聲,城門前,寬厚結實的吊橋慢慢落下,還未完全吻合對岸,她們三人便策馬奔上吊橋,飛躍到護城河外。

看到幾公裏之外殺氣騰騰的敵人,三人再次揚鞭,朝他們沖過去。

一陣轟轟隆隆,四萬多大軍也躍過護城河,來到他們的身後。

兩軍戰前對峙。

雲歡遠遠望見對面敵軍的主帥,那高大冷冽的身影令她一震,她認識這個人。

小白癡,元儀先生!

可是今日的他全然沒有當日在明聖大街純傻的模樣,冷面霸道,他已經是敵人的主帥。

據高領着馬缰的人,目光微閃,面色輕顫,顯然對方看到她也是非常吃驚。

雖然在雲府她們只是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但總算也是昔日故人相見。

“敢問對方主帥是否是大羅國皇太子蘇元儀?”雲歡率先确認,輕笑開口。

蘇元儀眸色閃動,冷酷的面目松動,這是他第一場戰役,他從來沒想過面對的敵人會是他在明聖唯一的朋友雲歡。

那個靈動詭計多端的女子,自他回到大羅國之後,一直心眼常現的女子,他想過多種再次相見的情形,卻從未想過是這樣的情形面對面。

她不是已經嫁入明聖皇宮了嗎?

“雲小姐,別來無恙?”他也笑。

“先生也還好?”她同問。

多日不見,沙場而對,雲歡突然發現對方已然陌生,遠遠與他随意一笑。

四下皆驚,想不到最後的戰争會是這樣的開場方式。

“廢話少說,殺!”

“殺!”

“……”

他的隊伍中,突然出現許多高喊,大羅國聯合的蠻軍沖出隊伍撲面而來。

這群蠻夷!

雲歡低聲咒罵,高舉手中大刀,迎過去。

“我們沖,殺他個片甲不留”。

瞬間,混戰一起。

刀光劍影中,摘頭顱,斷四肢,五官被割,身中多刀氣絕,沒有漂亮的打鬥,只有赤裸裸的互殺,甚至殺紅眼的連自己的人都殺。

膠着在一起的混戰,哪裏分的清許多。

秦烈和連羽身手敏捷,一路過關斬将,早沖到敵營陣中,擒賊先擒王,這是他們在城內商量好的對策。

因為四萬對十萬敵軍,着實勝算太小,然而敵人十萬全部出動,她們若是派少量士兵迎戰,只是送死,屆時若是被破城門,她們便會失了有利所有優勢,與其被困在城中被屠殺,不如全部出動迎敵。

所以她們的對策,她一路領兵抗戰,他們兩人若是一舉拿下蠻族和大羅兩位首領,也許尚有一線反機。

然而,她們輕敵了,秦烈和連羽已經沖到對方陣營,卻只發現一位首領,另一位大羅國的主帥不見蹤影。

……

另一邊雲歡手起刀落,始終奮戰在前,時間越久,她心越涼,蠻族大軍太過骁勇善戰,大戰下來,她們的士兵已經傷亡較多,混戰中一眼望去,她軍人數已經俱減。

她也看出來了,對方作戰方法只有一個,以多勝少,包圍她們。

而她們只有四萬将士,對戰吃虧,圍剿更不可能,所以她一直帶着他們再移動作戰,不斷脫離敵人的包圍圈。

但是,移動作戰雖然能逃離敵人的包圍圈,卻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始終是腹背受敵。

不能長久堅持。

胳膊不知什麽時候被砍了一刀,流血不止,右手越發無力,連大刀都已揮不動,她調個手,反手握刀繼續對敵。

再次沖了不到十米,突然,她眼前一晃,一柄利劍閃過,兩截斷刃赫然出現在眼前。

她側目而視。

只見蘇元儀輕劍直指高空,一名蠻族的小兵雙目大睜望着馬前的斷刃,滿眼不相信。

“呼…”

刀鋒揮過,她大刀揮下蠻族小兵頭顱,不理會蘇元儀,轉頭向前迎戰……

她知道,方才是他救了她,他挑斷了那名小兵砍向自己的利刃,然而不說戰場瞬息萬變,她一刻不能松懈,不能停步對他表示什麽感恩之類的煽情話語,關鍵她們還是敵對,正是他領着大軍要來殺她。

厮殺叫喊不斷,敵人越戰越勇,尤其蠻族士兵,顯然已經殺紅了眼,他們勇猛如一群猛獸,勢如破竹,無人能抵擋他們殺伐的步伐。

剛過午時,她們便幾乎被敵軍全面包圍起來。

她單刀撐地,早不知什麽時候從馬上殺下來了。

她回望她的四萬精兵,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絕望的神情,她眸光一沉,難道今日要兵敗至此?

“殺,殺光他們”。蠻軍還在大叫着直沖所剩無幾的她們而來。

她面如死灰,師傅打下來的江山,看來她是守不住了,咬牙堅持,腳下用力,蹬上身旁一匹黑馬,打算做最後的殊死一搏。

高馬嘶叫。

正打算沖入敵人中的雲歡,被腳下的地震山搖驚住原地,她暗問自己,她是在做夢嗎?隐隐約約之中,遠方紅白相見的錦旗飄搖,上面大大一個字令她熱淚盈眶。

訾!

他來救她了。

她激動回身高喊,“将士們,我們的援軍來了,我們有救了,我們殺出去與他們彙合……”

頓時,絕望的士兵們精神一振,叫嚷着再次與敵軍混戰起來,這次不是困獸之鬥,他們有了強大的援軍,士氣高漲。

訾宜騎着汗血寶馬狂奔,一路面色肅然,當在人群中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時,眼中猶如煙花綻放。

八萬大軍從後面撲殺過去。

他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沖到她面前為她摸掉臉上的斑瀾血跡。

第 104 章 皇墓

第107章 皇墓

秦嶺山脈中裹着一層薄霧,潮濕的寒氣從山裏透出來。

天水山下已經被西北分局的人封鎖住了,對外的說法是這裏出現了一座古墓,會有專家過來進行考古。

但就算是這樣,山腳下還是圍着許多看熱鬧的人。

西北分局局長楊豐寧親自蹲在山下等,等他看到載着西南分局一行人的車終于出現時,整個人一震,一改之前的焦慮,精神煥發的迎了上去。

看熱鬧的人群被攔在警戒線外面,看到有輛大巴緩緩停下時,一個個都猜測是不是上面請的專家到了。

大家有相機的拿相機,沒相機的就拿手機錄像拍攝。還有幾個蹲了許久的記者沖到車前準備圍觀拜訪。

七隊的人坐在車上,望着車外的場景一個個面面相觑,都不想下車了。

還好楊豐寧及時帶人趕到,攔住了過于激動的記者。

胥清歌将下巴上的口罩拉上去遮住大半張臉,對車裏的人說道:“記住了,專家是老莫和老齊,我們幾個是學生和助理。”

“明白。”

其餘人也都将口罩戴好,等車門打開後一個個跟在莫老頭和齊全的身後下車。

胥清歌和沈星然是最後兩個。

楊豐寧看到帶頭的莫老頭和齊全後瞬間了悟,他沖上前去跟他們握手,“這次辛苦各位專家了。”

莫老頭和齊全入戲很快,特別是莫老頭,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股“我是文化人,我是專家”的氣質。

就算有人攔着,那些記者還是見縫插針的撲了上來,他們拿着相機一頓拍,還不忘問道:“請問幾位專家先生,對這次的事件有什麽獨特的看法?”

“請問幾位專家先生,有人說這次出現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古墓,而是靈異事件或者神跡,對于這類說法你們贊同嗎?”

“……”

然而,在這些記者的詢問中,混入了一道突兀的聲音,“請問你們是大師嗎?”

繞是莫老頭和齊全都忍不住看向了問出這個問題的人。

只見幾個年輕人舉着手機和專業的直播設備站在一群記者中,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們。

七隊的人和西北分局的人都默了默,該說這人蠢還是該誇他敏銳呢?

楊豐寧看着那人舉着的直播設備和手機,眉頭皺了皺,“你們是在直播嗎?”

那年輕人直接承認道:“是啊,你們也沒說不能直播吧?”

有人湊到七隊他們身邊說:“這幾個人就是發現‘人皇墓’的那幾個戶外主播。”

胥清歌和沈星然聽到這話,默契的拉了拉口罩,努力降低存在感。

蘇筱筱看着他們冷聲說道:“先生,你直播是你的自由,但是請不要帶上我們。”

那人聽到蘇筱筱的話并沒有絲毫歉意,反而還把攝像頭對準了她,“我只是在替我和我的粉絲寶寶們要一個真相而已。”

“我就是發現那個墓的主播,我覺得我有必要和責任了解真相?并且,我認為那不是一座普通古墓,而是一座神跡,是召喚我去探索的神跡。”

“我覺得你們也不像是什麽專家,你們是大師吧!”

聽完他話的衆人:“………”哪來的中二病。

“嗤……”嘲風不客氣的笑出聲,他看着那位主播,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位傻子。“還召喚你的神跡?小爺我建議你有病治病,沒病就早點醒,別啥事都夢。”

那人被嘲風這麽不客氣的嘲諷第一反應竟然是舉着手機說:“家人寶寶們,我被一位染着綠毛的年輕人給羞辱了,大家想看我怼回去嗎?想看的話麻煩點個關注,刷波禮物,主播馬上就怼回去。”

衆人:“………”病的實在不算輕。

嘲風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看着幾乎是貼着自己臉拍的攝像,“你這算侵害我的肖像權和隐私權了,回去等律師函吧。”

那人傻了,他在原地愣了一會,被西北分局的人擋開。

等這位主播反應過來時,他們一行人已經進了警戒線,向山上而去了。

主播覺得自己剛剛丢了面子,舉着手機跟粉絲罵了一頓七隊和西北分局的人後才覺得舒坦不少。

他看着直播間裏面不斷刷屏的禮物,有些得意,只将剛才嘲風說的話給抛到了腦後。

他哪裏知道,等他回去時真的收到了一份律師函,緊跟着他在網絡直播平臺的號也被封了。

…………

“七隊,沈顧問你們別介意,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上網看看直播什麽的,所以,就發展出了主播這種職業。”

胥清歌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沒有介意,所有事物的存在即是合理。只是分人品而已。”

楊豐寧點頭,“七隊你們不介意就好。”

沈星然拉着胥清歌的手跟在他們身後往山上走,越走他眉頭皺的越緊。

這裏的氣息太過駁雜,空氣中的靈氣也混亂躁動,像是有人有意而為之。

“楊局長,你們有上山勘察過嗎?”

楊豐寧有些慚愧,“這個并沒有,我們知道了這件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鎖天水山。上面說會派你們來後,我們的人只确定了坐标,然後便一直沒上去了。”

沈星然點頭,“沒讓人莽撞勘察是對的,這山上已經到了不少人了。而且實力還不低。”

他話音剛落的瞬間,胥清歌就适宜的停下了腳步。

“等一下。”

前面帶路的楊豐寧身子一僵,轉頭問他們倆,“怎,怎麽了嗎?”

“你們別動。”胥清歌走上前,停在了楊豐寧的前面,她淡淡的掃了四周一圈,最後将目光停在了路旁的一朵野花上。

“呵……”胥清歌勾唇冷笑,走到那朵花旁邊,伸手毫不留情的一把掐碎那朵花。

事情跟衆人想象的不太一樣,花朵被掐碎後沒有花汁混着露水流出,而是發出了如同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

随着聲響落下,前面本來好好的路,也如同鏡面一般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痕,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陣法被破後,露出了前方真正的路,雖然與方才的一模一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陣法不破,他們就不可能走到目的地。

“昆侖派……”

沈星然走到胥清歌的身邊,聽到她說昆侖派,沒有絲毫意外。

“看來,有不少人都已經到了。說不定這次會有驚喜。”

第 103 章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自這一日起季有風就和紅箋兩個人變着法子地窮開心。

玄武牢表面看上去恢複了平靜,但其實季有風的牢房裏常常雞飛狗跳。

随便一塊破布、一杯濁酒,紅箋都能整出許多的花樣,那盞油燈被挪到了遠處,她和季有風并排撅着屁股趴在床榻上比賽看誰吹得火苗高。

季有風又一次大獲全勝,坐起來哈哈大笑。

紅箋佩服地道:“前輩修為高,氣息長,就是占便宜。”她這才想起來詢問季有風當日結嬰的情況,“前輩結嬰那天動靜好大,結果怎樣?”

季有風笑道:“嬰若是沒結成,我豈不是白賠上兩條腿?”

衆多化神元嬰一齊出動,再加一個知悉根底的季有雲,群敵環伺,竟未能阻止他尋機結嬰,紅箋本應覺着意外,但這個人是季有風,她又覺着頗有些順理成章。

紅箋過得很快活,季有風亦然,他甚至笑言:“丫頭,我要是不姓季,非要賴定你,想辦法把你搶回家做老婆不可。”他姓季,自學到“大難經”的那一天起,這輩子已經注定無法過正常修士的生活。

紅箋學會了吹笛子、劃拳,她也将學自盧雁長的“千裏傳音”和“傳音入密”教給了季有風。

季有風聽紅箋說這兩樣本事是自一個沒見過面的獄友處學來的,不以為意笑笑,告誡紅箋道:“你們那點小伎倆,不要想着能瞞過季有雲,這煉魔大牢裏發生的一切,到現在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技不壓身,學了也不錯,但不要過分依仗。不然總有你吃虧後悔的時候。”

紅箋凜然。去揣摩老謀深算的季有雲是怎麽想的她覺着力有未逮,但眼前現成就有個知悉季有雲和煉魔大牢秘密的人。

“前輩,問你個事,上一次你是怎麽逃出去的?”

“上一次麽,我不是同你說過,‘大難經’傳下來的這半部我和季有雲都沒有學全,這‘大難經’水靈根是最容易上手的,其次是土木兩系,再然後才輪到我這金靈根。火靈根根本無法修煉。季有雲仗着這個,修為始終壓我一頭。後來他收服了煉魔大牢的幾個長老,把我關到這裏面來,我就更沒辦法和他争了。上一次是他剛升上元嬰後期,是我們季家除了那位先祖修為最高的人,他便以為能将我這金丹圓滿随意拿捏,想将我腦袋裏關于‘大難經’的記憶全部取走。”

“我就順水推舟,做了些假相欺騙他。他受了戴明池的邀請要去符圖宗,又舍不得我這裏,只得将我帶上。哼,只要離開了這鬼地方,想找個機會逃還不容易。”

紅箋好奇得要命:“這大牢這麽厲害,連你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季有風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看你還不知道這大牢是怎麽回事吧?你怎麽進來的?”

紅箋面現慚色:“我那時候昏過去了。”

季有風到沒有嘲笑她,而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道:“那你也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咯。”

其實除了季有風,不要說大牢裏的犯人,就算是那些個看守,也只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大陸的北方,并不清楚具體方位。

季有風語出驚人:“咱們是在極北冰川的下面。”

他見紅箋面露驚疑,又繼續道:“這裏本來千萬年無人涉足,盤踞着一只化神期的妖獸,那妖獸已經能夠化形,自名吞噬。當年先祖活着的時候就有建魔修大牢定紛止殺的打算,他死之後,商傾醉斬殺了‘吞噬’,将它的神魂煉化,收進了法器當中,這件法器的名字就叫‘煉魔’。”

紅箋驚訝失聲:“咱們現在竟是在一件法器裏?”

“這可不是一般的法器,我身上這根鐵索名叫‘斷腸索’,你我現在呆的這間牢房更是全‘煉魔’最堅固的所在,我就算耗盡真元也休想将這牆打穿,更別說那條神魂雖然已經失去了意識,卻還在本能地吞噬着靈氣。咱們就算能糾合起牢中所有的人,再騙過季有雲,也擺脫不了那條神魂的控制,更不用說逃走。”

“竟是這樣麽,那咱們不是只有醉生夢死,得過且過了?”

季有風哈哈一笑:“誰說不是。來,我們再打個賭,這次你可不許耍賴。”

如此光陰似箭,日夜如梭,時間就在兩個人這麽嘻嘻哈哈厮混中過去,紅箋漸漸記不清楚過去了多久,可能是十幾年,也可能是二十餘年。

這期間季有風生過一場大病,最嚴重的時候昏迷了好幾天,看守們很緊張,生怕他挺不過去,後來驚動了季有雲。

季有雲親臨大牢,探看了自己的兄長。

季有雲并不怕在玄武牢使用法力,紅箋被“請”出去之後,因為季有雲用法力隔絕了兄弟二人的談話,她哪怕豎着耳朵用“千裏傳音”聽,仍是什麽也沒有聽到。

最後季有雲怒氣沖沖地走了,臨去還惡狠狠地瞪了紅箋一眼。

季有風的身體直拖了将近一個月才慢慢有所好轉,他對紅箋解釋說這是當日他以妖獸的妖丹匆忙結嬰留下了隐患,因為結嬰之後他就被斬斷雙腿押回煉魔大牢,連界境都無法鞏固,更不用說想辦法去消除隐患,結果那問題越來越嚴重,竟而到了威脅性命的地步。

紅箋因而很擔憂,她這才知道為什麽任琛等人表面上對季有風有求必應,只哄着想叫他多喝兩碗藥。

季有風若是這麽死了,他所知道的那部分“大難經”就會自此失傳,季有雲哪怕從魔修那邊找到半部經書,也湊不齊完整的功法,尋找“蜃景神殿”的計劃就泡了湯。

這麽多年季氏兄弟互有所恃,各有所忌,季有雲雖占着絕對的優勢,拿季有風竟是瘋狗咬刺猥—無處下口。

由此紅箋也想明白了季有雲容忍她或者說是送她來陪伴季有風的險惡用心。

十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兩個人在這種環境下朝夕相處,所有的話都只能同對方說,所有的喜怒哀樂也只有對方可以分享,自然而然就會産生深厚的感情,更何況季有風和紅箋還有那麽深的淵源。

紅箋年輕、健康,是修煉“大難經”絕佳的人選,季有風看着她,就像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續,他能忍着不将包括“大難經”在內的畢生所學傳給紅箋,非得将它帶去棺材,致使這門驚天動地的絕學就此失傳嗎?

可若季有風最終沒有忍住,教會紅箋“大難經”,他在季有雲心中就會徹底失去了活着的價值,對季有雲而言,年輕、修為低微的紅箋可比季有風容易對付多了。

這才是真正的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紅箋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季有風自然更加清楚。最近幾年季有風經常會随口指點她一些修煉的訣竅,但關于那個神識功法接下來應該怎麽練,卻是始終未吐一詞。

未來會怎麽樣,紅箋已經不去多想。她只想盡己所能地叫季有風多些笑容,雖然無法修煉,季有風教給她的那些她都非常用心地記了下來。

至少這幾年季有風的身體沒有繼續惡化。

就在紅箋以為這僵局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季有雲突然再次露面。

這天紅箋服侍着季有風吃了飯,兩個人并排躺在床榻上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突然聽到了自遠處而來的腳步聲。

也許是親兄弟間那來自血緣的微妙感應,季有風登時便住了口,臉色陰沉下來。

無緣無故上門肯定沒有好事。

紅箋當時未分辨出那是季有雲的腳步聲,一瞬間卻感覺到身邊的季有風好似突然冷淡了下來,豎起的屏障連她也隔絕在外,不禁有些緊張。

出人意料的是季有雲面帶微笑,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甚至容忍紅箋呆在了一旁,先關切地詢問季有風吃的如何,睡的如何,近來有沒有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季有風冷冷地道:“我過的怎麽樣你不清楚麽?放心吧,我心情舒暢,一時死不了,唯一覺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又見到了你。”

季有風這般尖刻的回答似是早在季有雲意料之內,他并未動怒,而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哥哥過的也是不錯,看來我把這小姑娘送來陪着你,還真是做對了。”

紅箋在旁深深吸了口氣,當年的一切看上去順理成章,但這麽多年季有風未曾傳授她有關“大難經”的一言半詞,季有雲想是早知他這安排和意圖瞞不過人,今日幹脆當面承認。

提起紅箋,季有風沒有再去激怒季有雲,而是随着他的這句話望了紅箋一眼。

季有雲笑了:“哥哥對她着實不錯。十八年了,這麽美的個小姑娘竟還是處子,呵呵,真沒想到我的哥哥竟變成了個正人君子。”

前後二十年的監禁,比這更難聽十倍的話也不會叫紅箋有太大反應。她迎上季有風的目光,對這句挑釁的話挑了挑眉,驚訝地道:“前輩咱們一起已經十八年了麽,時間過得這樣快!”

季有風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季有雲哽了一下,繼續向季有風道:“我放你們兩個人出去,好不好?”

第 113 章 血脈果的威力

原本以為時間就會這麽慢慢過去,李雷由于不能修煉,也就沒這麽在仙島停留,專心管理起那二十多萬士兵來,經過海量的靈石砸下去,這些靈根資質如垃圾的士兵們,終于開始有人陸續的沖上靈士境界。看到這一幕的天龍教大長老喜笑開顏。由于教主閉關,他現在掌權,為了十萬的名額都快變成禿頂了,這些士兵裏多一個修士,天龍教的壓力就少一分。

他們是幸運的,李雷也沒虧待他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還把他們的雜靈根都去除并教會功法,靈石更是随便取用,能修煉到什麽境界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不過天龍教也夠狠的,學會了攤派,把很多名額攤派進了各家族之中,不論大小都得出人,要不然就別再天龍教境內立足了,一時間靈士級以上死士的價格節節攀升,已經有價無市,靈士級的侍衛也成了搶手貨,都是高價聘請,威逼利誘的想讓他們賣命,其中發生了不少血淋淋的案件,倒是給監獄裏增添了不少的死囚和冤魂。

李雷不是聖人,沒空管那麽多世間的不平事,仙島內的居民都已經越來越多,外面還有二十多萬要管,還得想辦法弄各種各樣的其他資源,一天操不完的心,不時內部還有些矛盾,評估小組解決不了還得捅到他這裏來解決。

外邊的世界剛剛過了大半年,裏面也就是不到三年,老婦人就哭哭啼啼的直接上門告狀了,他兒子張彪眉頭則是擰成了個麻花,一直在低聲勸,就是沒用。

“島主,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明明是一千個果子,我外出挖了趟靈藥,再回來就少了兩百多個,到了采摘的時候,妖修們要是找我要,我拿什麽賠他們哦。”

果子?血脈果?被人偷了?

李雷腦海裏一下就冒着這幾個詞,可被偷了島衛怎麽沒來報告,老婦人卻自己上門了,而且張彪在她身後一直不吭聲的擺手,弄得李雷更莫名其妙了。

“管家,到底怎麽回事?”

老婦人只是哭,李雷知道她伺候那血脈靈樹比對自己親兒子還親,本來血脈果已經熟了可以食用,她非要等熟透了才讓摘,估計是那幫妖修忍不住了,趁她外出偷偷采了些。

“煉丹房摘取五十枚果實,釀酒師摘取五十枚,妖修摘取一百枚,馴獸師女王單獨摘取六十枚。”

煉丹房和釀酒師也好理解,他們失去研究能不能把果實深加工,發揮更大的藥性。可女王單獨摘取六十枚,這可就不太好了,妖修都是科洛夫在管理,自有他們的分配方案,如果是女王獨吞六十枚,那就不可原諒了。

“管家,确定女王的方位。”

“島主,她在靈藥三號海島上。”

靈藥三號島就是大地狂龍所在的島嶼,上面其他靈獸已經被抓了個幹淨,有價值的靈藥也采集一空,被灑上很多靈藥種子自由的生長,平時沒人跑哪去。因為那大地狂龍早就快餓瘋了,可就是餓不死,現在連樹葉都吃,別說人了!

“好了,別哭了,都是各部門摘取的,可能是忘了告訴你,我一定狠狠的罵他們一頓,讓他們給你道歉。”

“不用不用,知道是誰就行了,我就怕有人把那些果子糟蹋了,再過兩個月,果子就熟透能摘了,我也算有了交代。”

老婦人終于要回去了,李雷和張彪均出一口長氣。目送他們離開,李雷眼神一冷,這女王更是個浮空仙島裏的問題人物,可她功勞很大,妖修們又幾乎都在半自治狀态,平時也就沒太多過問,這次倒要看看她拿那麽多的血脈果去幹嗎。

線傳送回浮空仙島,接着讓管家命令女王打開傳送門,這女人倒是挺聽話,立刻就打開了,李雷大步走了進去。

出現的地方确實是靈藥三號海島,海浪聲已經傳入耳邊,空氣中都帶有點鹹鹹的味道,森林的大樹很多都沒了樹冠,那是被大地狂龍啃得,可在腳站立的地方怎麽有點晃?低頭一看,差點把魂兒吓飛了,大大的黑色鱗片表明,自己站在一個身體龐大的生物頭頂,這島上除了那大地狂龍還能有啥!

我靠!

李雷暗罵一聲就要立刻傳送離開,可胳膊被人抓住了。

“別怕,我已經跟它混熟了,再過些就能馴服。”

耳邊傳來女王的聲音,扭頭就看到女王偷笑的臉,李雷腦門冒着汗,“你确定?”

“當然确定,你看着。”

一條動物的大腿被取了出來,女王往前一丢,大地狂龍伸出舌頭就卷進了獠牙大嘴中,最終還發出歡快的低吼聲,巨大的尾巴也搖了起來,就像小狗再向主人讨要食物。

嘿,不賴啊!

李雷當下就笑了,沒想到女王還真有一手,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才把這大地狂龍訓成這樣。

“要是在靈獸園,我早就将它馴服了,可我怕它進去發飙我們控制不住,就一直沒敢,只能慢慢的馴化,有了這東西,明顯感覺快多了。”說着她又拿出一個蘋果大小的血紅色果子往前一扔,大地狂龍再次用舌頭接住粘進嘴裏,這次叫的更加的歡快了。

這時李雷的雙眼早就冒了光,要是能把這大地狂龍馴服,那可是絕頂牛叉的存在,徹徹底底是個大殺器,雖然它不會飛,但地面上幾乎是無敵的存在,身高和龐大的身軀更能彌補很多缺陷。

“我估計六十個血脈果用不完,到時候會把多餘的還回去,不過大地狂龍歸我了,我要讓它當我的本命獸。”

這女王一直走的可是性感路線,本命獸也選的身手矯健的敏捷型,這要是換了大地狂龍,李雷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近十米高的肌肉女騎在大地狂龍身上大殺四方,晚上還跟它睡一起,不由得惡寒一下。

“不用還回去了,剩下的就當時你的獎勵,正好換新的血脈還得從新開始。”

“咯咯,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正好這裏沒人要不要咱倆試試?只可惜了這大地狂龍是頭雌的……”

“咳咳……”

李雷當下就嗆了,華麗的敗退,以後絕對能不見就不見。不過仍是不放心,幹脆讓人又弄了四十個血脈果給她送去,幹脆成全了她,只要馴服了大地狂龍,再把血脈融于自身,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她肯定是地球人第一高手。

有個大殺器即将進入到地球人陣營,李雷連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見誰都笑着打招呼,弄得人們莫名其妙,更是下令水系妖修們加快尋找其他島嶼的速度,以期望發現更多的高品級靈獸,有了大地狂龍的加入,那還不手到擒來。

猛然想起還有個大家夥也許能收服,就是通天河裏的五彩毒蛟獸,可想了想還是作罷,女王不适合出現在那裏,而且大地狂龍最好是做秘密武器,關鍵時刻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也許是大地狂龍的事情觸發了他,讓他猛然間又蹦出很多的奇思妙想,不過在腦海中一一的思索可能性後又排除,不過還是有事能有很大的成功率,讓他有點急不可耐的要付諸行動。急急忙忙的跑向血脈靈樹所在的靈藥園,接着就拽着樹上的藤蔓往樹上爬。

“島主你小心點,那可是吸血騰,別被刺破了皮膚。”

老婦人關心的在樹下大喊,可這李雷皮糙肉厚根本不怕藤蔓上的尖刺,很快就爬到了樹冠中,透過巨大的葉片向遠處望去,茫茫的雲海還是望不到邊際,倒是讓人很是心胸開闊的感覺。邁步走在粗壯的樹幹上,挑挑揀揀的摘了個血紅的果實,直接就從靈樹上跳了下來,這浮空仙島哪裏都好,就是限制飛行,很讓人郁悶。

“島主小心……”

重重的掉落地面,撣撣身上的泥土,這禍害滿不在乎,“沒事。”說完就向靈獸園又跑去,他要做個試驗。

“我說的是你踩到靈藥了,這可是快百年的虛化草,敗家啊……”

身後傳來吼叫,這貨跑的更快了,來到靈獸園的臺階上他停住了腳步,裏面已經有了上千只各種靈獸,水裏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飛的一應俱全,能留在這裏的全是五品以上,低品的已經放到海島上散養了,更高品級的都有了主,大多都帶出去了,少數寄養在這裏。

居高臨下的看了眼這些靈獸,他舉起了手中的血脈果,想看看對這些靈獸有多大的吸引力,可竟然沒反應,疑惑的抓抓頭又向前走兩步,還是沒反應,幹脆用指甲劃破果皮,任由血紅的液體流淌出來,一股香氣也飄散而出。

“嗚嗷……”“吼……”“嘎嘎……”

各種吼聲和鳴叫四起,上千靈獸全都沖了過來,可它們不被人指揮無法跑出栅欄,全都堆在了一起,聽到嘈雜的聲音,島上修煉的人全都睜開了眼,不知道島主是在發什麽瘋,木屋裏負責看守的馴獸師也跑了出來,手裏的皮鞭一陣亂抽,可根本無法阻止靈獸們的瘋狂。

看到這裏李雷才滿意了些,見一個大雕揮舞着翅膀騎在一頭牛身上,鋒利的喙張到最大一直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直接把血脈果扔進了它的嘴裏,別的靈獸還要争強已經晚了,血脈果已經下了肚,這才又懶洋洋的各自散去,那大雕連連向李雷點頭道謝後,這才跑到一個樹樁上打起了盹,那是在進化血脈。

第 114 章 釋懷

果然晚間顧明陽回來,呂夫人就和他說了澄明侯府上門提親的事,這卻讓顧明陽十分驚訝,因沉吟道:“楊子帆的确是京城世家子中的翹楚,只是他怎麽會看上绮羅?明明兩人也沒有見過面吧?這當中的內情只怕不是那麽簡單呢。”

呂夫人道:“妾身也疑惑,不過官衙那位陳冰人說了,世子就是知道了原子非的事情後,很是欣賞大姑娘不肯屈服的性格,所以如今聽說京城中又有不利于大姑娘的流言,他就十分氣憤,恰好他如今也到了婚齡,所以便遣人前來提親。只可惜大姑娘當真是個倔強的,把我派去報喜的人罵了一頓,還說要和我魚死網破。唉!大姑娘大概真是對我心結已深,連這樣事都懷疑是我害她,她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算個什麽東西?能指揮一位侯府世子上門提親?”

呂夫人從來不在顧明陽面前說顧绮羅的壞話,之所以今日說出來,便是要告訴丈夫:我一直都很忍讓大姑娘,但她太不像話了,一次次變本加厲,到今天我也忍不了這委屈了,你得明白我的苦衷。

果然,顧明陽就安慰拍了拍她的手,嘆氣道:“江北那孩子戰死,這事兒對绮羅的打擊太大了,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些,誰叫你是她的繼母呢?不過楊家這事兒,我倒的确是覺着挺好的,這是一樁如意姻緣,只不過绮羅現在怕還是在傷痛中,她不能接受也很正常,得慢慢來才行。”

呂夫人便白了顧明陽一眼,冷哼道:“這道理只有老爺明白麽?那位楊世子是什麽人?他會不知道這道理?之所以這樣急,我想着無非是兩方面:一個是他今年已過弱冠。也該成家立室了;二來澄明侯爺病重,随手可能離世,到那時他要守孝三年,這三年裏,誰知道能發生什麽事?所以他大概才會如此心急,雖然于情理不合,卻也能看出人家對大姑娘的确是一片真心。生怕三年過後她嫁作別人婦。”

“夫人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顧明陽捋着胡須陷入了沉思中。考慮良久方道:“這樣吧,回頭我找老太太說一說,绮羅從小兒在老太太身邊長大。老太太說的話,她還是能聽進心裏去的。不過這事兒不能操之過急,和澄明侯府那邊也打個招呼,請他們理解一下。怎麽也不能江北剛剛戰死,咱們這邊就要把绮羅嫁出去吧?這成了什麽?更何況那兩個孩子之前确實是有情意的。”

“好。”呂夫人點頭道:“妾身都聽老爺的。”自從原子非的事件之後。顧明陽很是冷落了她一段時間,她知道丈夫起了疑心,好在拿不到什麽實證,因此這大半年來當真是打疊起千百樣柔腸。小意溫柔委曲求全,總算到如今,顧明陽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淡。夫妻間又恢複了往日和睦。

這就是顧明陽讓顧绮羅無力的地方了,是個絕世好父親不假。可也因為太過重情義,所以在家事上不夠殺伐決斷,有點兒是非不分,寧願做鴕鳥。無奈之下,大姑娘也只能用“人無完人”來安慰自己。

******************

“姑娘別生氣,老太太也是為您好,實話說,那位澄明侯世子名聲一直都不錯,奴婢沒進府前就經常聽人說起他。”

“哦?你那會兒還在南門窩棚吧?他的名聲都傳到那裏去了?”顧绮羅和春雨出了周太夫人的房間,大姑娘面上沒什麽表情,聽見春雨說的話,這才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嗯,那個……鐘大哥經常說起他。”春雨吐了吐舌頭,小聲道:“不過鐘大哥可沒說過他什麽好話,說他是個僞君子……啊,不過姑娘不要信鐘大哥,他自從無心科舉之後,看誰都不順眼,說話難免有失公道,事實上我哥哥說這位澄明侯世子是有點本事的,得到民間很多大儒的稱贊。”

“鐘春風說的沒錯。”顧绮羅緊了緊鬥篷,十月末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她微微眯了眼睛,冷笑道:“真是衆人說的那麽好,又怎會做出這種事?蕭江北戰死的消息才傳來多久?他就迫不及待上門提親了?如果他是蕭江北那樣的性格,倒也說得通,偏偏不是,人人都說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呵呵,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僞君子罷了,君子才不會幹出這種事來。”

“姑娘……會不會有些偏頗了?老太太說的沒錯,人家之所以這麽急,大概就是真心喜歡你,所以生怕老侯爺一旦有事,就會與姑娘失之交臂。”春雨小生咕哝着,卻聽顧绮羅冷哼道:“真正的君子講究百善孝為先,他爹現在都病危了,他倒有心思趁着他爹沒死先把親事定下?這叫其心可誅。真心喜歡?連個面兒都沒見過,說什麽真心喜歡?這種話去騙騙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還差不多。”

春雨就不說話了,忽見杏花進了院門,她面上神色就是一凜,見杏花走過來方問道:“太太找姐姐過去,又有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拉着我說了一會兒話。”杏花淡淡說着,顧绮羅看了她一眼,見她眉宇間全是倦色愁容,便搖頭道:“她葫蘆裏不知道賣的什麽藥,無妨,你盡管和她虛與委蛇着,她愛說話你就陪她說,我倒要看看她這一回又要耍什麽花招,若還想着讓三姑娘代替我嫁去澄明侯府,那真是太好了,你就讓她盡管找我,我願意為這事兒出謀劃策。”

“姑娘。”杏花怔怔看着顧绮羅,原本呂夫人都消停了好些日子,不知為什麽這幾日又開始拉着她說話,她已經煎熬的快崩潰了,然而如今忽然聽顧绮羅說出這樣一番話,怎麽看都不像是懷疑她的樣子,難道真是自己杞人憂天?姑娘仍是深信自己的,并沒有上呂夫人的當,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一念及此,杏花陡然就覺着心裏一松,許久以來心中的重負似乎突然間都離她而去,以至于她一時間只能呆呆看着顧绮羅,而做不出任何反應。

“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就哭了?”顧绮羅驚訝看着杏花,然後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臉上不住流淌的淚水,沉聲道:“這些日子我為蕭江北傷心,所以顧不上別的,莫非你也攤上了什麽傷心事?我竟不知道?”

“不是。”杏花搖搖頭,拿了顧绮羅的帕子鄭重收起,咧開嘴笑了笑道:“姑娘,奴婢是開心。”

“喜極而泣?怎麽了?發生什麽好事兒了?你就這樣高興?”顧绮羅是真奇怪了,卻見杏花低下頭抽噎着道:“姑娘,您……您真的沒懷疑過奴婢?您……您不覺着奴婢被太太收買了嗎?”

“杏花你怎麽了?這思維怎麽會跳躍成這樣?”顧绮羅一頭霧水,忍不住看了看春雨:“難道這段時間我腦袋被驢踢過?還是進水了?”

“撲哧”一聲,杏花忍不住破涕為笑,瞟了春雨一眼道:“姑娘別這麽說,要這麽說春雨才是被驢踢了呢。”說完見春雨作勢要撲上來,她就一把抓住,然後嘆氣道:“也別說春雨了,連我自己都懷疑,我有時候都恍惚的想我真的沒被太太收買嗎?到底為什麽她對我這樣親熱?這些日子姑娘雖然沒有因此事說過任何話,可我都快把自己逼瘋了,我總覺着,姑娘不可能不懷疑我,如果換做我是姑娘,我肯定要起疑心的。直到剛才,聽見姑娘的話,我才發現或許是我錯了,我還是低估了姑娘的胸襟……”

“行了,就不用給我帶高帽子了,你不誇我我也不會懷疑你。”顧绮羅這才明白杏花今日奇怪的态度所為何來,忍不住搖頭笑道:“你不是低估了我的胸襟,你這是嚴重低估了我的智商啊。太太收買你?拿什麽收買?她是錢比我多呢?還是個人魅力比我大?有什麽是她能給你而我不能給的?就算你不想做奴婢,想重獲自由,只要和我說一聲,我也能辦到。我早就跟你和春雨說過,現在我還需要你們幫手,若你們有了結果,想離開我,我絕不會攔着……”

“姑娘,奴婢絕不會離開你。”春雨一聽就急了,拉住顧绮羅急着表忠心。

“比方,比方懂嗎?我就是表達一下我的态度。”顧绮羅連忙告饒,春雨真是太忠心了,以至于有時她都拿這個小丫頭沒轍。忽聽杏花在一旁假裝哀怨道:“姑娘您真是太傷奴婢的心了,叫您這麽一說,把奴婢對您的感情全都抹殺,竟只是因為利益關系才不被太太收買,姑娘,虧奴婢對您也是一片忠心,您這樣想對得起奴婢嗎?”

“當然,我還是很相信你的人品的。”顧绮羅鄭重拍拍杏花肩膀:“這不是剛才沒說完,就讓春雨給打岔了嗎?不過你必須要承認,你是個理智的,不是春雨這天真單蠢的小東西,給點好處就念念不忘了。所以我從理智方面分析你,這完全是說得通的嘛。”

第 104 章 冰山一角

數百支長槍攻擊而去,這叫一個酸爽!

雙方才剛一接觸的瞬間,對方三名的隊員,就命魂之力凝聚而成的長槍給擊飛。

長槍撕裂他們的作戰服,帶着無可匹敵的力道,貫穿他們的小腿、手臂各處。

傷口觸目驚心,殷紅血液讓對方其餘七人頭皮發麻!

“啊!我的手!”

“嘶……”

“啊啊啊啊!!”

對方三名受傷的隊友,嘴裏不住地慘叫。

這慘叫更是讓仇燦等人臉色發白,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哪怕他們拼盡全力,也根本不能和淩霄匹敵,甚至輕傷都算是幸運了。

至少沒有和另外三人一樣,才剛開始戰鬥,就已經失去了大半戰鬥能力。

直播間裏的水友們,已經被淩霄的戰鬥力給驚呆了。

“淩霄的本命命魂武技,已經這麽恐怖了嗎?”

“那如果要是1V1的話,豈不是瞬間秒殺?”

“看上淩霄上次和汪明交手,已經留手了,不然的話,呵呵……”

“牛逼!以1敵10!瞬間擊敗3人!輕傷7人!”

“……”

蘇瑤幾人也是震撼不已,她們自以為對淩霄已經很了解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告訴她們,她們了解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叮!恭喜宿主掌握本命命魂武技——《撼海》,當前熟練等級為初窺門徑。”

淩霄聽到系統提示,有點意外,“系統,我不是能直接學會武技嗎?這怎麽現在才是初窺門徑?”

“叮!本命命魂武技與其他武技不同,需要宿主自行開發,掌握之後武技熟練度可快速升級。”

淩霄暗暗點頭,看來撼海的上限,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既然現在熟練等級只有初窺門徑,那麽就快點提升吧。

淩霄很想知道如果将撼海的熟練等級,提升到了小有所成、融會貫通,甚至是出神入化的時候,會是什麽景象。

至于登峰造極,淩霄覺得距離他有些遙遠。

“你不能這樣!我是河省預賽第五名!我的父親是命魂八階的武者!”楊宇看着淩霄,大聲喊道。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輕蔑,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懼。

仇燦也反應了過來,同樣喊道:“對!你不能重傷我們!我家中長輩同樣是命魂八階的武者!”

而淩霄絲毫沒有停手意思,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數百只紮入地面的長槍,随着淩霄心念一動,從泥土之中飛出!

“命魂八階很強嗎?等我出去之後,照樣擊敗給你們看!”淩霄輕笑一聲,聲音中的自信顯露無疑。

淩霄心念一動,數百支長槍如同炮彈一般飛射而出!

仇燦絕望地大喊道:“不!”

一支長槍在他大喊的同時,已經破開空氣阻力,撕裂他命魂之力的防禦,貫穿他的肩膀!

嘭!

他的身體被長槍帶飛,長槍力道不減,直接将他的身體釘在十幾米外的大樹之上。

之前還無比嚣張的仇燦,此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狂傲,整個人凄慘無比!

淩霄這一槍不僅僅擊敗了仇燦,還将仇燦的自信打成了碎片!

第 104 章 命懸一線

見到自己哥哥等待自己,這羅平頓時心中大驚,因為他知道羅南是最為了解自己的,所以他擔心自己的哥哥,看穿了自己的計策。

于是這羅平便趕忙賠笑着,沖自己的哥哥說道:“哥哥,想不到你如今居然來親自接我,這真的是令我心中受寵若驚啊”

“呵呵噠,羅平不要在我面前巧言令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嗎?先前出來的雙胞胎兄弟,還有8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又想對那裏李翺動用私刑”

“可惡,這三個人可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狗漢奸,居然敢在你面前告密”

“混賬!”

羅平此話一出,那羅南立即将其打翻在地。

“什麽叫狗漢奸?那三人才才是正兒八經的君子,他們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可是你身為我的弟弟,居然如此的窩囊,我告訴你。你以為你将李翺毒打了一頓,你就是男子漢嗎?我告訴你羅平,你越是這樣做,就越是證明你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狗雜碎,王八蛋”

這羅蘭說的立即開車呼嘯而走,當即令令羅平一個人呆呆地站在了校門口,随時那羅平捂着通紅的雙眼,頓時痛哭不已。

而這時那一旁觀看的莫斯,則沖羅平冷冷一笑,然後再度走到了羅平身旁,沖其問道:“怎麽樣羅平,被你哥哥打了嗎?”

“走開,我的事都不用你”

見到莫斯居然來嘲笑自己,那羅平當即轉身而走,可是還未走幾步,便被那莫斯攔了下來。

“莫斯,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只想告訴你,雖然你的球技不如李翺那個小雜毛,但是我要讓你知道,如果你動用武力的話,你是完全能夠将李翺這個狗雜碎擊敗的”

“呵呵噠,難不成你是我哥哥派來的奸細嗎?我知道你是想試一試,看我敢不敢對李翺動手,我告訴你我是非常敢,但是我也不願意違背我哥哥的命令”

“羅平啊,你太太小看我莫斯了,我莫斯雖然是你哥哥的朋友,但是我卻不是你哥哥的走狗,而且我也早就想将李翺這個狗雜碎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因此我就問你,你敢不敢跟李翺對戰一場,如果你敢的話,那麽我這邊就找人将那李翺要毒打一頓,可若是你不敢的話,那麽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這莫斯說着立即轉身離去,因為這莫斯如今就是要在吊羅平面前,用一招欲擒故縱,而此時那羅平趕忙攔住了莫斯。

“莫斯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幫我将李翺這個小雜碎毒打一頓嘛?”

“不錯,我莫斯說話一向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一言九鼎,我說要将李翺毒打一陣,我就必須将李翺毒打一頓,我就問你敢不敢”

“我當然敢啦,我時時刻刻做夢都想毒打李翺啊”

“沒問題,那我們這就在那李翺的必經之路上堵住李翺,看看李翺這個小雜毛怎麽跟我們嚣張”

“好,沒問題”

這莫斯說着帶領羅平,來到了李翺家中住處,因為他們料定李翺先前既然是戰勝了他們帝國大學,那麽他們青雲大學畢竟是會進行聚餐。

等到他們散會之後,李翺也一定會回來的很晚,因此他們便在那李翺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住了李翺。

果然如他們所料想的那樣,李翺如今和他的青雲大學隊友們慶祝了一番之後,當即便一個人返回到了家中。

而此時那李翺還未明白過來怎麽回事,當即便被兩道人影抓在了車內。

而這兩道人影便是那先前要對李翺下手的莫斯和羅平.

此時李翺立即便沖着這車裏的二人怒和道:“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敢綁架我,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呵呵噠,我管你犯不犯法,李翺我告訴你,現在我就要叫你毒打一頓,讓你下半生都踢不成球”

聽到了羅平的聲音,那裏要立即猜出了他的身份,于是再度沖羅平說道:“羅平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先前你已經綁架了我一次,如今你還敢見我抓起來,我告訴你,這是次我再也不會聽信你哥哥對我的求饒了,我說什麽也要報警,将你繩之以法”

“呵呵,你報不報警我不管,不過你即便是報警,也要有能力才能報警啊”

這是那莫斯也沖李翺冷聲罵道:“什麽?莫斯你這個狗雜碎,你也敢參與綁架?”

“呵呵噠,不錯,我就是綁架你,而且我不僅要綁架你我,還要将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這莫斯說着立即将李翺帶到了兒一片荒山野嶺之地,而此時那羅平眼見這莫斯居然真的想将李翺擊殺,頓時心中大驚。

于是便趕忙攔住了莫斯,沖莫斯說道:“中莫斯,你先前不是說要将李翺毒打一頓嗎?”

“對啊!”

“可是你為什麽要真的将他擊殺呢?”

“呵呵噠,我告訴你羅平,你這個小王八蛋,你如果沒有膽子的話,就馬上給我滾到一邊去,我們家大業大,即便是我将李翺這個小雜毛斬殺了,也沒有人敢将我怎麽樣,可是我告訴你,如今你已經成為了我的同夥,如果你不敢動手的話,那麽我便将罪責壓到你身上,可是如果你能夠跟我一起行動的話,我便可以饒你一命,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了,你還怕什麽呢?”

“這個嘛?”

聽到了莫斯此話,那羅平心中依然是一萬個不願意,因為他雖然是心中憤恨李翺,但是他也不願意真的李翺擊殺,畢竟那殺人可是犯法的,殺人是要償命的啊。

不過那莫斯一見到羅平如今這般軟弱的樣子,當即一腳便将羅平踹到在地,然後再度拿出了手中的匕首,沖着被五花大綁的李翺走了過去。

并且一邊将匕首再李翺的臉上劃過,一邊沖李翺說道:“李翺你這個小雜毛,不要怪我将你斬殺,而是因為你這個人欺人太甚,你侮辱了我們帝國大學,我就絕不會饒恕你,而你如果有來世的話,記住就不要在我莫斯面前踢球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第 97 章 天級造化丹

空中靈氣撲面,腳下竹海生波,靈妖界,我又來了!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劉辛在空中祭出玄鼋劍,穩穩踏在上面,從而避免四腳朝天的出場方式,平安降落到竹林之中。看着上一次自己煉丹的地方,那幾塊大石頭還在,劉辛确定,自己終于來到靈妖界。

“看來,五行天雷的能量足夠啓動項鏈。”劉辛低頭抓起項鏈一看,果然顏色已經變成紅色。

“抓緊時間,這次幹脆只采藥,然後回去煉丹,反正乾坤戒裏面的空間足夠用。”劉辛很快就确定行動方案,然後開始用腳清理地面上的竹葉,尋找翡翠筍,沙沙聲在寂靜的竹海中遠遠傳送出去。

“什麽人!”

“何方小賊,快快報上名來!”

兩道劍光電一般向着劉辛所在的地方刺來,竹林中也響起兩聲斷喝。劉辛只看到一紫一紅兩道人影在眼前閃過,随後,一陣陣強猛的靈力威壓,讓劉辛呼吸困難。

想也未想,兩團墨蓮迎擊過去,巨大的爆裂聲中,四周的翠竹也紛紛斷落,竹葉漫天飛舞,如同綠色的雪片從空中飄落。

“混沌之火?”兩聲驚喜的叫聲沖進了劉辛的耳朵:

“劉道長?”

“真的是劉道長回來了!”

“二位,你們歡迎我的方式很特別,差點把我的命要去!”看着眼前兩道熟悉的人影,劉辛也有些氣惱。不過,他也是現在才想起來,上次離去的時候,正要給何足道、九眼蛤蟆他們煉制天級造化丹,這倆家夥顯然一直就耗在這裏。

何足道讪讪地收起紫電劍:“劉道長,方才是在下冒犯,還請多多恕罪。”他決口不提劉辛玩失蹤的事情,而是雙手一攏,向劉辛行了一個大禮。沒辦法,人求人,矮三分。

九眼碧蟾也醒悟過來,将手中那把淡紅色的奇門兵刃背在身後:“劉道長莫怪,都是這個何雜毛草木皆兵,聽到這邊有動靜就拔刀子殺過來。嘿嘿,劉道長,你大人有大量,甭跟他一般見識,還是先給我煉丹吧。”

蛤蟆一點也不傻,給何足道扣了一頂大帽子,然後又給劉辛戴一頂高帽。

劉辛擺擺手:“我現在心情很不爽,煉丹首重心境,心境不純丹也不純。”

劉辛現在心裏确實不爽,在靈妖界停留的時間有限,被他們兩個這麽一糾纏,哪裏還有時間好好采藥。

一看劉真人臉色不大好看,何足道和九眼碧蟾可傻眼了,垂首立在劉辛身邊,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超級牛人在自己面前像受氣的小媳婦,劉辛的心情也終于平衡:“好吧,将材料放下,然後你們到外面等候——不能站着幹等,你們就幫我采藥,不論什麽品質的藥材,多多益善。”

劉辛找到兩個免費的采藥童子,自然不會放過。何足道和蛤蟆喜滋滋地将煉制造化丹的材料放到身邊的石頭上,然後跑到一邊采藥。

将其中的一份收進乾坤戒,算作報酬後,劉辛這才祭出玄天玉虛鼎,把剩下的一份逐一分布到鼎內。這是煉丹的第一步:布藥。

“開火!”黑色的混沌之火開始在玄天玉虛鼎中翻滾,九條火龍大概也知道這次的丹藥非同小可,游動地格外賣力氣。

所有的材料在經過混沌之火的燒灼之後,只剩下最精華的藥液在鼎中沉澱。這個過程在煉丹的過程中占用的時間最長,而且,煉制丹藥的品級越高,花費的時間也越長。

不知不覺,一周時間匆匆過去,藥汁的顏色也逐漸發生變化,落在劉辛的眼中就是這些藥汁的精華被混沌之火淬煉出來的證據,當最大的那團黑色藥汁變得如同芝麻油那樣半透明時,劉辛猛地一喝,“凝丹!”

在劉辛獨特手法的操控下,這些藥液被分成相等的兩份半凝固體,在丹爐中旋轉翻滾。原本如同芝麻油一樣光澤亮潔的藥汁,頓時變得如同血液一般鮮紅,一陣陣奇妙的香味從丹爐中蔓延出來,充塞了整個翡翠竹林,遠處的九眼碧蟾和何足道聞到這個香味都是齊齊一震,臉上露出無限驚喜。

兩粒紅通通的丹藥在鼎中不停旋轉,然後被火龍争搶着含在口中,吐來吐去。丹藥的色澤也越發紅豔,如同兩團跳動的火焰。

成了!天級造化丹成了!劉辛祭起翻天印,然後打開鼎蓋,紅豔豔的兩粒造化丹如同升起的兩顆小太陽,出現在鼎口。

何足道與蛤蟆早就聞香飛來,看着懸浮在空中的造化丹,兩人眼中都爆發出絢爛的神采。

天級造化丹對九眼碧蟾和何足道的意義非凡,這兩人都是度過八次天劫,即将位登上品金仙的人物,如果沒有天級造化丹的幫助,百年之內成不了金仙之神,是無論如何都抗不過這第九次混沌天劫的。

劉辛的天級造化丹,對他們來說,不啻于是又給了他們一條性命。

劉辛掐動收丹訣,将兩粒丹藥收在手中,感覺仿佛像是兩顆火紅的心在跳動,丹也是有生命的,就像人一樣。

把兩粒造化丹扔給二人,劉辛拍拍手:“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你們也該走人了吧。等等,先叫我看看這些天來你們的任務完成得怎麽樣。”

感受到手中丹藥裏面澎湃的靈力,而且那種傲然的氣勢,何足道和蛤蟆毫不猶豫地就确認了這顆造化丹的品級:天級,也只有天級的造化丹,才能夠讓九眼碧蟾和何足道同時感受到一股壓力。

九眼碧蟾面雙手緊握,額頭青筋根根暴起,額頭上的九只眼睛不停閃爍,最終他雙手抱拳,大聲說道:“劉掌教幫我煉制出造化丹,免得我被天雷劈成飛灰,我九眼碧蟾無以報答,願意終身追随掌教左右,當牛做馬,絕不反悔!”

見蛤蟆如此性情,劉辛也頗覺意外,連連擺手道:“九眼老哥,你叫我一聲老弟,我叫你一聲老哥,大家親親熱熱,最好不過,休提什麽當牛做馬。”

九眼碧蟾連連點頭,接着傲然地望向何足道:“何雜毛,我現在和劉老弟是兄弟,自然不必給他謝禮,你準備怎麽謝謝我兄弟。”

劉辛這才明白,原來蛤蟆這才是扮豬吃老虎,他比誰都精,知道自己不會收他當小弟,又一直看這個雜毛不順眼,所以擺了他一道。

何足道恨得牙根直癢癢:“劉掌教,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何足道的朋友!”

“就朋友那麽簡單?我蛤蟆剛才可是将自己的人都押出去呢,你何老道就這麽小氣?”蛤蟆乜斜着何足道,極盡挖苦嘲諷。

“你……”何足道聲音一滞,留戀地看了自己身前的紫電劍一眼,咬咬牙,跺跺腳:“劉道友,我這紫電劍便送給你了!”

劉辛搖搖頭:“剛才蛤蟆兄不過是開玩笑,何道友不必當真,不必當真。這等身外之物,來來去去,又何必放在心上,你說是不是,何道友?”

飛劍劉辛那裏存貨不少,雖然這把紫電劍一看就是上品,不過對劉辛來說,作用并不大,他已經有了玄鼋劍。無論法寶也好,飛劍也好,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聽話聽音,劉辛的意思,何足道還是能夠聽明白的,這下正合他的心意,紫電劍使用起來極為順手,和自己心神相通,還真舍不得送人。

于是又取出一根黑黢黢的鞭子,展開之後,約有丈二遞過來說道:“劉掌教,這個也是仙家法寶,最大的妙處就是自己能夠識別靈藥,自動采集,送給你如何?”

還有這樣的寶貝?劉辛接到手中,仔細觀瞧,這鞭子也不知何物所制,入手甚是沉重。随手将鞭子向地上一甩,只見它如同靈蛇一般自己游動,然後卷起一株藥草,盤旋送到劉辛面前,此刻漆黑的鞭子已經變得微微泛紅。

劉辛接過一看,乃是一株天心草,煉制大還膏的時候就用到此物。

九眼碧蟾忽然哇哇大叫:“好你個何雜毛,我說你采藥怎麽這麽快,我玩命也趕不上你,原來是用這個作弊,真是卑鄙!”

劉辛的心中忽然一震,他想到《天珍地寶》上關于師門至寶百草鞭的記載:“其色如墨,見藥自采,可根據不同的藥性呈現不同顏色。神農氏當初持此,可辨百草,故此為名。”

“難道,這就是百草鞭?!”劉辛心頭狂喜,但表面卻一臉淡漠,未置可否地把百草鞭收入乾坤戒。

何足道還以為劉辛不大滿意,這根鞭子是從一個被他殺死的敵人那裏覓得,除了采藥的時候能用上,打仗的時候根本上不了陣,簡直就是一塊雞肋,所以,才痛痛快快地送給劉辛。卻不知道,對于劉辛來說,這比任何寶物都要珍貴。

讪讪地向劉辛打了一個稽首,就轉身飛走,九眼碧蟾望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這些雜毛,看起來道貌岸然,一動真格的比誰都小氣,劉兄弟,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去我的卧龍潭小住幾天,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可否?”

卧龍潭,嘿,這個蛤蟆還真是會選地方,劉辛想了想,反正現在也是閑着,去看看也好,正好一路搜尋靈材,當下說道:“九眼兄太客氣了,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九眼碧蟾眼珠骨碌一轉,大喜說道:“好好,那就這邊請。”

第 103 章 長槍

淩霄輕笑一聲,“有些人總是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會睜開眼睛去看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上的天才多得很,他們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啊。”

楊宇、仇燦聞言,心中怒意更盛,恨不能立刻将淩霄打成重傷。

淩霄說話的瞬間,本命神魂陡然出現。

在淩霄的全力爆發之下,來自洪荒的氣息,驟然蔓延開來!

一股無比壓抑的感覺,浮上兩人心頭。

他們已經聞到了危機的味道,這感覺就像是被什麽遠古猛獸盯上了一般!

楊宇兩人的身形一頓,眼中的神情滿是震驚,心中尖叫:“這小子是什麽來頭!”

“解決他!”仇燦大聲喝道。

楊宇點頭,兩人的速度更是加快一分。

淩霄冷笑一聲,“就憑你們?笑話!”

轟隆!

嘩啦啦!

全力爆發之下的淩霄,命魂之力徹底爆發,命魂之音響徹天地,讓在場衆人驚駭不已。

而後藍色的命魂之力浩蕩而出,速度奇快無比,卻又如同無窮無盡一般,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不過剎那之間,命魂之力就應該以淩霄為中心,覆蓋住了方圓五十米的範圍。

楊宇兩人見狀,簡直肝膽欲裂。

“你……你的命魂之力怎麽可能有這麽多?”仇燦目光中滿是驚駭。

楊宇牙齒都在打顫,“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的命魂難道是什麽品級?難道是六品?或者是高品?!”

高品這兩個字一出,其餘八名隊員立刻打了激靈。

“高品?這怎麽可能?”

“這樣稀少的命魂武者,怎麽會讓我們遇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

這名隊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們心裏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

“高品嗎?我不知道……”淩霄淡淡地說道。

楊宇等人聞言,懸着的心立刻放了下來。

高品這兩個字,給他們的壓力太過巨大。

高品本命神魂意味着什麽?意味着戰力驚人!意味着以一敵多!意味着同階無敵!

他們才剛把心放下來,就聽淩霄悠悠地說道:“可能是六品,可能七品,八品、九品都有可能。

不過這重要的嗎?不管是幾品,對付你們我一招足矣!”

随着淩霄話音落下,藍色的命魂之力仿佛活了過來一般,瞬間就化作數百支長槍!

而槍尖所指的方向,自然就是楊宇等人!

楊宇等人雙眼瞪得溜圓,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對于這長槍的殺傷力,根本沒有絲毫的懷疑!

這恐怖的氣息,再加上讓人觸目驚心的數百支長槍,讓他們難以接受。

明明之前在他們眼中,還是蝼蟻般的存在。

現在卻展現出了,能将他們團滅的實力,這巨大的轉變讓呆愣當場。

“去!”淩霄一聲冷喝。

數百支長槍驟然暴動,朝着對面十人激射而去!

“小心!不要被擊中!”仇燦大聲說道,此時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嗖!

嗖!

轟!

轟!

長槍破空!鮮血迸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