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巧遇

“回來了。”葉桦站在一處高樓上,眺望着這座城市,沉寂在腦海中多年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心中無限的落寞,他雖然回來了,但卻不屬于這個世界了。

“龍澤,你有辦法找到我父親的魂魄嗎?”葉桦面無表情,對着龍澤說道。

“很困難,首先需要血液,你可有你父親的血液,或者至親之人的血液嗎?”龍澤問道。

“沒有。難道沒別的辦法了嗎?”葉家應該也就剩下自己這一脈了,自己如今只剩下魂魄,哪裏去找血液啊。

“那就麻煩了,你修為太低,即便是有些法術能找到你父親的魂魄,你也施展不了。”龍澤皺起眉頭,法術這東西自己向來不會缺,只是葉桦只是個鬼奴,沒辦法施展。

“既然如此,那我再想想辦法吧。”葉桦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了,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找吧。

身影一閃,葉桦就消失在原地了,轉而出現在大街上,疾馳在人群中,葉桦神識放出,查探着周圍,看看有沒有修士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葉桦出現在一棟高大的建築前,久久伫立,看着這棟曾經在他記憶中占有很多片段的建築,這是葉桦父親的公司,當年他也經常來過。

心中一嘆,葉桦走了進去,當看到這家公司的名字時,眉頭緊緊皺起,華立?他自然不可能忘記自己的父親之死與華立集團有着莫大的關系,他雖然知道父親的公司肯定要被人占去,卻沒想到是華立,不由一股無名火在心中燃起。

而當葉桦正好要進去的時候,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在人群的簇擁中走了出來,随後坐上了一輛豪車離開了,葉桦卻對這個年輕人來了興趣,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個修士,雖然修為很弱,連葉桦的靈魂都沒看到,但至少是個修士,與這些凡人有很大的不同。

葉桦調動鬼氣,化作一道鬼影,跟在豪車的後面。

人界修士的境界,由下到上分別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散人。

而那個年輕人的修為是練氣三層,人類修仙者吸收天地靈氣進行修煉,按冥界的說法,現在是末法時代,真正的修士很少,而葉桦的祖父葉龍留下來的書籍中記載,那些真正的修士入住到一些聖地,只有聖地的靈氣才充沛,支撐修士的修行,現在在這樣普通的地方,基本沒什麽靈氣,也就少有修士,即便有修士,修為也高不到哪去。

人類修仙者中的練氣,對應冥界中的鬼奴,一個境界對應一個,而渡劫這個境界對應冥界中的冥王,而散人在冥界中卻沒有對應的境界。

傳聞中,人界中修煉到渡劫境界,就可以渡劫成仙,飛升仙界,洗去凡胎,成為天人。

而一些不想飛升仙界的,則繼續修煉,成為散人,游走各界,修為也是恐怖,少有人招惹。

至于冥界中為何沒有再高的境界,有人說是修煉到頂就直接前往仙界,不允許和散人一般逗留,因為冥界是輪回之地,仙界不允許修為太高者留下,以免幹擾陰司的運行。

……

葉桦跟着那名年輕人來到一個高檔小區,随着他進入一座豪華的別墅,而葉桦此時卻皺起眉頭,他感覺到別墅中有一個修士,練氣八層,葉桦的神識比較強悍,所以在這名修士還沒有發現他的時候,就先發現了。

葉桦體內鬼氣一動,施展起斂息術,将自身的修為壓制到凡魂般,除非這修士親眼見到他,否則神識是查探不到他的魂身的。

葉桦輕易地穿透牆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這棟別墅中,看着那名年輕人進入一件房間,葉桦卻停下了腳步,沒有選擇跟進去,因為那名練氣八層的修士就在房間內。

葉桦站在房間外,聽起了牆角。

“見過元師兄。”那名年輕人的聲音響起。

“不必多禮,華朔啊,最近的任務完成了沒有?”那名被稱為元師兄的修士問道。

“華朔?”葉桦咋一聽,發現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而後一想,眼睛一縮,寒光閃過,他想起這個人了,多年前的記憶,差點真的忘了,那個殺死父親的幕後兇手,魏老祖不是說他殺死了華朔了嗎?這厮怎麽還活着,難道是當年魏老祖殺他的時候裝死騙過魏老祖。

不,葉桦否定了這個想法,魏老祖是什麽修為,不可能出現錯漏,唯一的可能,就是魏老祖根本沒殺他。葉桦怒了,狠狠地拽緊了拳頭,魏老祖根本沒幫他完成他所說的事情,就這麽将他騙做奴隸,好生厲害,葉桦恨不得殺了魏老祖這個人渣。

總有一天,他定會讓魏老祖付出代價,葉桦狠狠地想到,不過,這樣也好,葉桦轉眼一想,既然華朔還沒死,那就讓葉桦親手了斷他,血債血還。不過,葉桦沒立刻沖進去,而是強行壓下怒火和恨意,傾聽裏面的對話。既然華朔曾經謀害父親,那麽華朔手中很可能有自己父親的魂魄。

“完成了,您看,東西都在這。”華朔恭敬地将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了元師兄。

“不錯,不錯,看來聖地收你做外門弟子,當真不錯。”元師兄查看了儲物袋,滿意地點頭,稱贊道。

“這還不得師兄您的提攜,師弟才能将任務完成得如此好。”華朔拍着馬屁說道。

“哈哈哈。”被華朔這麽一說,元師兄大笑了起來,對華朔的話很是滿意,拿出了一塊綠色的晶體,遞給華朔,說道:“這是賞給你的。”

見到這塊晶體,華朔眼睛一亮,伸手接過,面上大喜,說道:“多些師兄。”

這塊晶體便是靈石,與冥界的冥晶類似,不過,此地的靈氣稀薄,靈石也稀少,這麽一塊靈石,對于華朔來說價值不菲啊。

“聖地?”葉桦聽到了這樣一個詞,也沒心思在聽下去了,直接将拷問他們更容易。

第 124 章 那田蜘蛛山

這個等級的對手正好,妙手階段的一豐,也不好衡量自己到底有多強,離着達人還有一步之遙,關鍵是如何邁出這一步。

步子大了扯到蛋就不好了。

先拿下玄之五試試手,看看強度,再決定要不要去找上玄的麻煩。

下定了決心,一豐跟着自己的鎹鴉,迅速朝着那田蜘蛛山趕去。

趕路中如何平衡體能的消耗并且留有戰鬥力的餘力,長老曾經教過,一豐維持着不慢的速度,迅速移動着。

與此同時,養傷結束的炭治郎、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這主角三人組也接到了同樣的任務,向着同樣的目的地趕去。

最終試煉之後的一豐一直在刀匠村,出來之後接的任務也只有三個,并沒有影響到炭治郎這邊的發展軌跡,他還是碰到了另外的兩位主角,自創獸之呼吸的伊之助和只會一種劍型的雷之呼吸使用者善逸。

三人在上一個任務之中遭遇了争奪食物的多個鬼,其中還包括前任下玄之六的響凱,因為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吃人不再能夠變強,從而被剝奪了數字,逐出了十二鬼月的行列。

三人在任務中都受了傷,去鬼殺隊合作的藤花家族療傷後,接到任務前往那田蜘蛛山。

我妻善逸平常性格懦弱,在睡着的時候會壓制住害怕的感情,發揮出自己的能力,即使只會一個劍招,将這個類似居合斬的招數練到極致的善逸并不弱。

三人到蜘蛛山後被迫分開,善逸碰到了扮演“累的哥哥”的鬼,其血鬼術是操控蜘蛛咬傷對手,用蜘蛛的毒使對方失去抵抗力,并且逐步轉化成人面蜘蛛,被他操控。

炭治郎和伊之助兩人則碰到了“累的母親”,她的血鬼術是通過蜘蛛絲控制人的傀儡術。

在殺死這個女性鬼之後,兩人又碰到了扮演“累的父親”的鬼,那個家夥長着蜘蛛的頭,和那個人面蜘蛛正好相反,力大無窮,骨骼結實,甚至用大樹把炭治郎打飛,留下伊之助一個人面對蜘蛛頭。

伊之助用二刀流費盡千辛萬苦,将對手砍傷後,蜘蛛頭逃到樹上,來了一次蛻皮,一下子進化成了三米多高的大個子,比剛才還要強,一時之間伊之助陷入了絕望的情緒當中,楞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聲從伊之助身後晃過。

水之呼吸·肆之型·擊打潮

一個人影一晃而過,刀光一閃,大個子蜘蛛頭的雙臂和頭顱就已經落地。

人影落地,是一個比伊之助還要年輕的少年,瞥了一眼逐漸化作飛灰的鬼,又将目光看像了伊之助:

“炭治郎是在前方嗎?”

伊之助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是……啊……等等。”

少年的強大讓他感到戰栗,自己完全無法對付的對手,甚至不用雙刀流二次敲擊補充力道的方式就沒有辦法砍開的骨頭,這個少年一刀就斬斷,并且一招将蜘蛛頭的胳膊和頭砍下,中間受到的阻力要有多大,可想而知:

“快和我比試一下吧,打敗了這個下弦的你很強,打敗你的話我就是更強的人了!”

少年用一種關愛的目光看了一眼帶着野豬頭套的伊之助:

“我要先去救炭治郎,這個不是下弦,他那邊才是真的下弦,等結束後再說。”

說罷,少年轉身飛奔而且,完全不給伊之助回話的機會。

“別跑啊,要救權八郎的話我也去!”

不過剛才的戰鬥已經讓伊之助收了點傷,雖然他完全無視了這些疼痛和不便,但是仍然給他的行動造成了障礙,況且即使他的完全健康的狀況下,也無法追趕上剛才的少年,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在視野當中。

出手之人,正是根據鎹鴉的消息趕過來的黑鐵一豐。

蜘蛛山上,第一批過來的十名隊員音信全無,所以上面才讓鎹鴉将附近的炭治郎三人組和另一個方向,也不是很遠的一豐調遣了過去。

因為一豐比炭治郎他們距離稍微遠了一點,所以路上需要的時間略長,比他們到的晚一點。

學會呼吸法的人的氣息要比普通人強一些,在荒山野嶺,雖然這裏有鬼的氣息幹擾,但是一豐還是很快地感受到了炭治郎等人的氣息,一路趕了過來,卻趕上炭治郎被打飛。

看到戴野豬頭套的家夥,一豐就猜出來此人是嘴平伊之助了。

随手解決了一個鬼之後,一豐追尋氣息的方向,在山林之中迅速穿梭,很快就見到了此行的目标,那個下弦之五“累”正在和炭治郎還有彌豆子戰鬥。

炭治郎剛剛被累控制的蜘蛛絲困住,彌豆子從箱子裏面出來用身體擋住了一波攻擊,也因此而受傷。

累對于一名鬼殺隊的成員在妹妹變成鬼之後兩人還能夠維持羁絆非常向往,所以出言逼迫炭治郎将妹妹交給他,作為放走炭治郎的條件。

這個下弦已經玩過家家走火入魔了。

在炭治郎拒絕後,累用蜘蛛絲将彌豆子擄走吊在高空,任其在蛛絲的切割下流血,然後回頭來對付炭治郎。

這個時候的炭治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火之神神樂是攻擊力高于水之呼吸的呼吸法,之前為了維持體力而一直使用水之呼吸,一時不慎,日輪刀被鋒利的蛛絲斬斷,如今只剩下一小節。

炭治郎決定就算是體力剩餘不多了,也要強行用火之神神樂和剩下的一小節劍将累斬殺,救出自己的妹妹。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一句話:

“你的刀又斷了,炭治郎!鋼鐵塚會很傷心的。”

炭治郎恍惚了一下,為什麽說又呢。

第 123 章 額外的任務

(更新時間:2004-2-2823:07:00本章字數:5077)

※※※

不一會,五位師長回轉,紛紛對邱藏搖搖頭。

邱藏見狀表情一松,顯然放心了許多。然後接着回過頭,慎重地對着衆人道:

“這件事是極大的機密,而且與帝國高層息息相關。如果你無意參與,現在可以離開。我們會另外安排你的組別,你還是可以在學院接受五年教育,今天這件事就當沒提過。但是,如果你答應了,那麽請你務必守密,否則學院為了整體考量,也許就不得不做一些自保措施。”言下之意是要衆人做一個選擇了。

此話一出,衆人哪還不知道事情的确不單純?因此也沒人敢嘻笑,當真認真考慮起來。

尼路等人來這裏的目的只是跟着薩摩,而薩摩只是為了解開身上能量之謎。牽涉帝國高層的事,按理說,他們最好不要介入。但衆人都以薩摩馬首是瞻,因此,尼路等人雖知最好不要介入,但還是要等薩摩先表态再說。只可惜,薩摩不只沒有早早表态,反倒兀自低着頭沉思。

原來,直覺告訴薩摩,這件事情絕不單純。但是,他該介入嗎?如果不介入,為什麽他又覺得此事關系重大,自己絕對無法長久自外于這事件呢?

另一邊,墨君和馬索沃也低聲讨論了好一會。接着出乎薩摩意料之外地第一個表态。

“我願意參與。”墨君和馬索沃同時開口答應。

薩摩聞言,忍不住将深思的眼神投在兩人身上。來自流亡之島,與神族似乎頗有關系的兩人,為什麽願意撇開尋找他們的聖劍,反倒主動介入人族高層事務呢?薩摩很納悶。

這兩個人一表态,在巴耶帝國生活許久的魯道夫也睜開昏昏欲睡的雙眼,點頭答應。

桃莉為人直爽,想了好一會,先是開口問:

“如果我參加了,是不是也要瞞着師兄?”她說的是與她同來報名,目前被編在別組的兩位龍人。

邱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嚴肅地回答:

“沒錯。因為,這件事關系重大,只要消息走漏,學院就會陷入空前的危機中。”邱藏這話無異挑明學院目前已經處在某種危險邊緣的狀态中。

桃莉聞言微微一驚,想了好一會,終于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好吧!如果我不幫你們也沒人幫得了你們了。所以,我就答應吧!”聽到這自大到顯得有些天真的答應理由,邱藏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微微點頭表示了解。

如此一來,除了薩摩等人之外,只剩下奴裏諾達恩尚未表态了。

薩摩知道奴裏諾達恩和墨君等人微妙的敵對關系,所以自從方才墨君和馬索沃表态之後便一直注意奴裏諾達恩。這一注意才發現,奴裏諾達恩從頭到尾都一直将視線固定在墨君和馬索沃身上,并在聽到他們兩個同意幫助之後開始神色變換不定起來。從這點看來,或許,就如同墨君注意到奴裏諾達恩一樣,奴裏諾達恩也注意到墨君兩人不是普通的人族。所以才會有這麽微妙的相處模式。

被墨君說魔氣濃厚的奴裏諾達恩到人族來當然另有目的,只是這個目的會不會跟他這麽注意墨君等人有關?薩摩不禁思考了起來。

邱藏在桃莉同意之後,接着将目光轉向還沒表态的薩摩和奴裏諾達恩等人。

見邱藏視線掃來,奴裏諾達恩沒再猶豫,立刻用低沉的聲音答應道:

“我答應。”

這下只剩薩摩這些人還沒表态了。薩摩知道,當初學院多收一百人是礙于帝國的壓力,由此可知,學院雖然號稱獨立于所有政治力之外,但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帝國的影響。所以若要說有任何力量會使學院這般謹慎,定與帝國脫不了關系。只是帝國究竟有何行動,為何會讓學院這般緊張呢?薩摩很想知道答案。再者,墨君和奴裏諾達恩等人都已先後表示要參與這個計畫,自己若想探知更多消息,當然就得趁此機會多多接近他們。想到這裏,薩摩決定參加。因為,他想查清楚墨君等人口中的神王和聖劍究竟是什麽?奴裏諾達恩分明是龍族又為什麽會在龍族鎖族的時刻離開龍族之森?他相信,這當中一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重大內幕。

綜合這種種原因,薩摩終于在邱藏期待的眼光中點頭了:

“我也答應。”

薩摩這一答應讓尼路等人一陣錯愕,差點忍不住驚叫起來。他們想不通薩摩為何要深入這件明顯與帝國內部高度相關的事裏,以他們這種暧昧的身分介入此事,一但有朝一日身分曝光,可以預料的,絕對會有一場無謂的争端。只是,既然薩摩已經答應了,他們這群跟班不跟也不行,于是,尼路等人對看一眼之後,還是跟着答應了。

邱藏見衆人都答應參加,滿意地揚揚嘴角,接着又壓低聲音肅容道:

“不瞞你們說,學院目前已經到了存亡時刻。有明确消息指出,帝國高層醞釀将學院收歸國有。這種結果我們當然不樂見,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們這些老師現在正處于受監視的狀态,動彈不得,消息來源相當有限。也就是說,帝國當局動作頻頻,但我們卻無法完全掌握。這種情況對學院太過不利,在帝國軍隊動員頻頻的情況下,學院又不知道帝國的打算,學院最後會恐怕會淪為帝國的一顆棋子,失去中立的地位。”

“所以,就要靠我們啰!”桃莉直截了當地道。

邱藏聞言有點尴尬地幹咳幾聲:

“沒錯,帝國不會注意到學生。因為,他們不認為學生有能力避過他們的注意。本來的确是這樣的,因為學院二年級以上的優秀學生都在帝國的監視之下,剩下的都是些能力雖好,但卻沒有好到足以擔此重任的人。幸好現在有了你們!帝國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将這個重任交給一年級新進的新生,更加想不到,新生當中就有許多足以擔負這項任務的人。你們有一個很好的優勢,那就是,他們目前不知道你們的存在,而學院為了自保,也将會在你們的成績上面做一點小小的手腳,好讓他們不會注意你們。”說到最後,邱藏臉上不禁現出得色。他已經等不及要看看那些自大的家夥栽跟鬥的樣子了。

邱藏說得輕松,衆人聽得沉重。瞞過帝國耳目?天曉得帝國用什麽方法監視,他們該怎麽瞞呢?更何況帝國派出的人有多少?他們總共也才十幾個人,哪有通天本事可以躲過監視?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們去監視帝國嗎?這樣的話,只有我們會不會太少了。”馬索沃納悶地問。他可不是害怕,只不過不想白費工夫罷了。

“不會。”邱藏很肯定地回答:“這種工作最忌洩密,所以人多反而不好,因為一但洩漏消息,我們不僅得不到帝國接下來動作的消息,還有可能讓帝國加緊腳步接收學院。”

這倒是道理,衆人理解地點點頭。

“既然怕洩密,那麽學院的其他老師可靠嗎?”尼路沉吟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問。要是最不可靠的是學院老師,那麽盡管他們能力再高,消息洩漏也是遲早的事。

邱藏聞言,倒是頗有自信地笑了起來:

“有問題的教師都在我們控制之下,問題在于學生。帝國要求學院收下的學生很多,我們不好拒絕。這群學生恐怕才是問題所在。所以,我們才會要求你們,除了你們這幾個人,不讓其他人知道。對外也要宣稱你們的老師只有昶印和歐羅,我們的介入一概不能提起。”

衆人聞言,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看來學院也花了不少心思在處理這件事。大概就是因為帝國遲遲無法完全掌握學院大多數的消息,所以才會不敢貿然行動。

邱藏看着眼前學院寄予厚望的衆人。他知道,龍人和精靈人重承諾,一但答應守密,便不會輕易洩漏,他比較擔心的是,這些人當中有幾個看來明顯有些魯直,像是那個紅發的大塊頭,要是被人套話,難保不會洩密。幸好他的同伴似乎都很穩重,也許可以照看着他。

“那我們什麽時候要出發?”耐達依聽出興趣,迫不及待地問。

邱藏與其他五位老師對視一眼,最後将視線停留在佛曼紐身上。佛曼紐知道邱藏的意思是要自己解釋這個問題,于是只得站上前,語帶憂慮地道:

“我們必須先确定你們不僅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還具備對帝國充足的認識。因為我們并不想讓你們犧牲。而且,你們是來學習的,讓你們幫忙出自我們的私心,學院不能讓你們因此沒有學到應該有課程內容。所以,我們暫時仍然在學院訓練,只是,無可避免的,我們有很多額外課程來加強這個任務所需要的能力,所以,将來的日子你們會比一般魔武部新生來得辛苦。”

衆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加上加強訓練對衆人也無壞處,所以這點聲明倒是沒人反對。畢竟,學院的确有為他們着想,并非一昧地要求他們配合。于是,上課的第一天,薩摩等人就在這樣嚴肅的讨論中結束。

※※※

第二天,當衆人再度來到這個練武場時,昶印等六個人已先一步到達,只見他們坐在練武場一角,低聲讨論,臉上表情有些期待也有些憂慮。

見到衆人來齊,六人對視一眼便同時站起身。待衆人在練武場站定,昶印才走上前。

今天由昶印負責教授課程。他們已經決定好,負責魔武總教授的三個人采輪流的方式,一天一個主講。其他兩人從旁協助。昶印目光逐一掃過衆人,宣布道:

“我們今天要上的是魔武原理。”

說到這裏,昶印頓了一頓才又接着道:

“但是,在上課之前,我們必須先選出組長。組長的責任很大,因為,我們的各種訓練過程中,當出現任何老師無法掌握狀況時,組長必須即時整合衆人應變,并确保不會有任何對小組不利的狀況出現。”

衆人聽到這裏都不約而同想起他們的特殊任務。想來,這個組長應該還有一個特別的責任,那就是,确保所有人确實保密!

昶印繼續解釋:

“我們對組長的要求就是,他要有足夠的能力和威信讓你們服從。所以,他必須是你們認可的對象。”

先後看過每一個人,昶印簡單詢問:

“有沒有适合的人選想提出來?”

衆人你眼望我眼,眼前十四個人當中,占多數的是龍人,光是他們就占了十個。來自流亡之島的墨君和馬索沃雖然很想掌握任務的機密,但是,以人類的身分要想管理這些龍人,恐怕問題重重。

奴裏諾達恩也不想占高位,或者說,他并不想引起他人注意。因為,他的獸人身分非常脆弱,只要當衆一動手,眼尖的人都可以發現他的武功路子并不屬于獸人。可偏偏他沒有龍麟、也沒有矮人的身高,更沒有精靈人的魔法優勢,所以,他除了獸人,沒有其他的選擇。因此,一聽到要選組長,他首先便将視線投到薩摩和那群龍人身上。只要不是那兩個來自流亡之島的人當組長,一切都好辦。這是他唯一的堅持。

十個龍人看到在場的“非龍人”都将視線投注在他們身上,不由得面面相觑起來。魯道夫和桃莉首先将視線放在明斯克臉上那道長長的銀色龍麟。按照龍人族的倫理規則,有高階龍人龍人在場,低階龍人就沒有掌大位的份。畢竟,他們不敢也不能逾越階級命令他。

很顯然的,魯道夫和桃莉都認為衆龍人當中以明斯克階級最高,理該出來當領導者。卻不知,在場的銀階龍人并不只明斯克,還有尼路他們五人,就連寒和滅也都是後天的銀階龍人。

見魯道夫和桃莉不說話,盡盯着明斯克看,墨君、馬索沃和奴裏諾達恩也跟着将視線放在明斯克身上。看那态勢,似乎是等着明斯克開口回答,偏生明斯克一張嘴就像蚌殼似的,任憑他們怎麽用眼神暗示他,他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尼路等人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明斯克這個人要真當了組長,那肯定會把人悶出病來,到時肯定有趣得緊。

昶印見衆人眼光都指向這個冰冷寡言的少年身上,只得開口征詢意見:

“明斯克,你的意見呢?”

這會便由不得明斯克不說話,只見他板着臉,很篤定地搖頭:

“我推薦摩耶。”他不能命令王子。這是他的想法。

尼路等人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桃莉聞言,老大不高興。雖然摩耶這人似乎也很不錯啦,但是,怎麽比得上他們的貴族階級呢?讓龍人貴族聽一個精靈人的命令似乎太沒面子了。于是,桃莉直言抗議:

“怎麽可以?你是身分最高的,應該由你來領導我們。”要是她也是銀階龍人,她早就跳出來當組長了!

“我不是。”明斯克冷冷反駁。

聞言,桃莉固然一呆,尼路等人也明顯一愣。明斯克不會忘了薩摩的龍人身分是秘密吧?

“這裏誰地位比你還高?”桃莉滿臉不相信地問。

明斯克毫不猶豫,舉起手,直接指了過去。

“他們。”目标正是尼路等人。

尼路等人見明斯克手舉起來還不禁一陣緊張,沒想到他卻是指向他們,尼路等人一直又是放心,又是苦惱。放心的是,明斯克總算沒将薩摩的身分給掀出來;苦惱的是,明斯克不願意指揮薩摩,他們難道願意?!這可不是給他們找難題嗎?

第 132 章 群妖出動

泣血也罷,吐血也好,就算把暴龍獸調過來,實力也會受到壓制,想把它當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得等到了不壓制實力的核心區域,可到了那裏,大地狂龍能不能一往無敵還兩說,被虐都有可能。

可對付靈獸,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馴獸師,靠自己一頭一頭的去斬殺去捕捉,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殺幹淨,放着這麽多高階靈獸和遍地的靈藥不管,李雷同樣是不甘心。思來想去,還是讓馴獸師們先行進入浮空仙島內,他把那些靈獸引進去捕捉或擊殺。

行軍中的妖修隊伍停了下來進行安營紮寨,在中級區域沒人敢惹這龐大的隊伍,尤其是隊伍裏還有數量幾乎相等的高階靈獸,要不是自身境界不高,橫掃高級區域都沒問題。

聽李雷把事情說的挺嚴重,穩妥起見,娜塔莎還安排了數百位擁有高階靈獸的妖修回到了浮空仙島中,把傳送門圍了個水洩不通,大地狂龍更是壓低身子,張着血盆大口對向傳送門,等着獵物上門。

裏面一準備好,李雷就對披甲犀群動了手,披甲犀皮糙肉厚,妖修只要融合了足夠高的血脈濃度,獸化後身體表面就會生出重型的甲胄,與之合體更是防禦力倍增,最适合打頭陣沖散敵群,成群的碰上可是很難得。

說是動手,脾氣暴躁的披甲犀只要挑逗下就會瘋狂沖來,李雷曾經跟一只單挑過,知道它們不好對付,月牙天刃呼嘯着就向個頭最大的一支飛了過去。

“噗噗噗……”

切割皮肉的聲音連續傳來,被擊中的披甲犀疑惑擡頭四處望望,李雷蛋疼的撓撓頭,這家夥屁股上的皮更厚,四枚月牙天刃竟然都沒切割進肉裏!

“噗噗噗……”

擡手又是四枚,這次幹脆就瞄向了它晃動的短尾巴。

“嗷……”

慘叫聲響起,披甲犀的尾巴同時被斬斷三節,李雷再次見識到了披甲犀龐大的身軀直愣愣的跳過來掉頭,接着撒腿就往樹林裏跑,原本只想引一頭,卻不曾想這大塊頭還挺有號召力,慘叫下帶着二十多頭就沖了過來。

粗壯的四肢錘動着地面,樹林邊緣的小樹根本經受不住披甲犀跟坦克一般的身軀紛紛被撞斷,一刻不停的向李雷追來,而李雷這時候反而笑了,沒想到這幫傻貨竟然沖進了中級區域。

根本就用不着在引進島內引起騷亂了,直接打開了傳送門,島內的人蜂擁而出就展開了圍毆。很多人叫過獅群捕獵,也會見過狼群捕獵,可各種形态各異的靈獸和人類相互配合一起發動進攻誰見過。

一只獅型靈獸直接跳到了斷了尾巴的大塊頭後背,利爪深入厚皮中,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向它的脖頸,一條巨蟒竄過來纏住了它的腿,奮力的把它絆倒在地。大塊頭猛沖的身體摔倒,打着滾向前滾動了十餘米才停下,背上的烈焰獅早就靈巧的跳下。

搖晃着腦袋剛要站起,巨蟒又纏住了它的身體,一只七條尾巴的狐貍張開尖嘴就咬住了它的喉嚨,一個男子拿着錘子就對它的腦袋猛敲不停,一直敲暈過去才罷手。接着就被拖進了浮空仙島之中。

“這才給力!”

一頭頭披甲犀被掀翻,周邊各種靈獸見地方就咬,人類夾在其中發動着攻擊,當無法反抗後就連拉帶拽的弄近浮空仙島,由于身材高大,大地狂龍在這紛亂的場面裏都無從下嘴,徹底成了看客。披甲犀的慘叫在森林裏久久的回蕩,有的都變成了殺豬聲,吓的聽到這聲音的不管是人還是靈獸,全都逃離了這一地區。

看沒幾只可收拾了,李雷從一頭披甲犀的大腦袋上站起身,這貨硬生生的用拳頭将這大家夥砸暈了,光憑力量上來說,李雷早就強橫無比,地球人裏沒人能比得上他。大步向森林外走去,外邊還有大大小小數十只等着抓捕。

可出了森林卻看到意外的一幕,原本分散在四周吃草的披甲犀全都聚攏在一起面對着森林,應該是聽到了同伴的慘叫,又想沖進森林解救又很猶豫,前進兩步就倒退一步。見到李雷出來,有幾只試探着要發起攻擊,可小眼睛冒出驚恐的眼神掉頭就跑。

正疑惑它們怎麽跑了,一個黑影就遮住了上空,擡頭就看到大地狂龍從頭頂邁大步就追了出去,緊接着數百騎在靈獸身上的妖修就吆喝着呼嘯而過,看着面前兩米外的巨大腳印,原本平坦的地面變成了大坑,周邊的草皮也翻飛開來,李雷額頭的冷汗下來了。

“你個瘋婆子,差點踩到我……”

一個巨無霸的腳掌在面前突然落下,那不是什麽人都還能淡定的,李雷咆哮出聲,身後卻傳來娜塔莎的“咯咯”笑聲。自從這娜塔莎改為妖修,又選擇了七尾天狐做本命獸,原本就是極品的美女,更是增添了無限的魅惑,尤其是獸化之後,更是憑添了讓人無法把持的妖媚,弄得李雷每次無旁人時小腹都要有些火起。

扭動着腰肢來到李雷近前,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你太小看我們妖修了,有這麽一個妖修的聖地,你就該早點把我們全都弄來,去妖修大陸的時間還有的是,又不差耽誤這麽一會兒。”

随着話音落下,只感覺地面都有些顫抖,樹木都開始抖動,數不清的人影從樹林裏就沖了出來。不但妖修部隊來了,很多靈修和魂修也跑過來湊熱鬧,大規模圍捕靈獸,這可是大場面,誰都不想錯過。

“放心吧親愛的,靈獸在這麽實力高強也是野獸,我們這麽多人相互配合,沒有哪個獸群能抵擋得住。”

娜塔莎還在嬌笑,說的也在理,靈獸畢竟智力有限,數量龐大的獸群基本上又是食草靈獸,近萬人,還有數量差不多的被收服靈獸一起沖進草原,立刻就把泣血草原的邊緣地帶弄得雞飛狗跳。大地狂龍帶頭驅散獸群,人們在邊對落單或小群的下手抓捕,不管吃肉還是吃素,一只都不放過。情況一片大好,可李雷的臉越來越陰冷,扭身瞪了眼娜塔莎。

“誰給你的權利調動妖修部隊的?”

“親愛的,怎麽了啊?大不了多抓一些靈獸我們就返回去不就得了。”

李雷從沒有這麽嚴肅的對自己說過話,弄得娜塔莎也有些緊張,随着李雷掌控浮空仙島的時間越長,身上總是留露出一股威嚴和霸氣,臉一沉更是如此,就算跟他親密無間,可還是有些怕了,調動妖修部隊确實是沒有經過批準的擅自行動!

“你平時挺聰明的,就沒想過被人看到三種修士一起合作的結果?就不怕被人看到我也在場?把我暴露了?”

一連三問,娜塔莎額頭立刻冒出了冷汗,被成群的靈獸引發了貪欲,竟沒再想其他的,被提醒後急忙要開口,被李雷一擺手。

“下不為例。”放下手再次看向草原,“管家,命令魂修和靈修撤離,在命令妖修分出去一部分警戒,不論成果如何,三天後必須返回。”命令完管家再次看向一臉慚愧的娜塔莎。

“我把妖修部隊交給了你和科洛夫,以後就不要萬事都自作主張,多跟他商量下。再有這麽大規模的調動,必須提前通知我一聲,再有下次,小心我休了你。”

見李雷把善後的安排妥當,臉色也緩了下來,娜塔莎這才敢恢複女漢子的風采,“親愛的,你竟敢吓唬我,等天黑跟我回島主府,看我不榨幹你。”

說着伸手就要把李雷拉進樹林,弄得他苦笑不已,剛才的話也就是敲打她一下,不要忘乎所以,自己才是浮空仙島真正做主的人。以娜塔莎的聰明才智,肯定也明白了意思,很多話用不着說透,可這女人在公事上輸了一籌,竟然想在床上找回來,也許是七尾天狐血脈的原因,這娜塔莎平時還沒事,可一上床就索求無度,就算李雷體力跟得上,腰也受不了!

李雷只在這裏待了一天還蒙了面,晚上回島主府狠狠“鞭撻”了番娜塔莎之後,就趁夜向着泣血草原深處行進。夜晚下雖是肉食靈獸出沒的時節,可趕路要比白天安全得多,最起碼天上飛沒啥大事了。加上白天上萬人折騰了一天,晚上還沒停歇,這麽大的動靜,早就把很多靈獸吓跑了。

在它們眼中根本不明白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獸群,惹不起躲得起,能跑的全都跑了,時間只給了三天,人們只好郁悶的分出一半人追捕,其餘人四散的開始挖掘靈藥。這一挖掘才知道,白天胡沖亂撞,很多值錢貨全都被踩得稀巴爛,心疼的人們不得了。

沒有在沿着地面行進,而是飛往高空飛行,凜冽的冷風從臉頰吹過,看着下方無數靈獸反光的雙瞳,也別有番風味。由于飛得高就看得更遠,可以看到空中不時冒出光點,有時還有彩色的信號,那仍是在召喚同伴,在這高級區域,只有集合起來才能提高生存幾率,也才能有更大的收獲。李雷嘴角露出個戲虐的笑容,沖着一處發射信號的方向沖去,那裏的人要倒黴了。

第 135 章 往事回響5

第135章 往事回響5

花時在沈家大小姐的身體中醒來。

她讀過自己的身份故事後, 便陷入為難——既然沈家只有二公子适合修行,那麽她這位大小姐繼承凡間家産,自然是因她不适合修行了。

真煩。

她想獵殺穢鬼, 恐怕身體本身資質不夠, 得借助一些外物、外化法子。

花時心思頹然。

時至今日,沉沉浮浮, 她已看不清爹爹,看不清沈掌教、爹爹他們所鬥的目的在哪裏。爹爹如今潛逃,丢下她不管不問;沈掌教任由她留在玉京門,亦是不管不問……

弟子們不再譏嘲她。

卻不如昔日譏嘲她或巴結她時,讓她更有存在感一些。

她到底要做什麽呢?

她來這個獵魔試, 卻拿到了這具連修為資質都沒有的凡人身體,又能做什麽呢?

花時頹然間, 卻無改沈家上下對她的恭敬順從。

花時不知這些人是故事中的假人,還是有些人已經被鸠占鵲巢、身體中蘇醒的是進入獵魔試的弟子。

因為忘生鏡對他們的限制, 所有人在交換确認身份牌前, 都無法看清對方面容,好避免惡意厮殺。

如今花時看着一張張模糊面孔,心中茫然, 又生窒息惶然。

她讨厭被叫“大小姐”。

但是這裏每個人, 都恭恭敬敬:“大小姐。”

花時在惶然中,逃去了二弟的院落,找借口說看看那個從仙山中受傷回來的“二弟”。

她比缇嬰清楚修真界一些廣為人知的故事。

她接觸故事背景時, 自然認出來這位沈二公子,應該就是日後風光無限的“第一劍”“沈掌教”。

花時懷着複雜心情, 想去看看未長成的沈掌教。

可惜沈家上下對沈二公子分外看中,連她這個大小姐登門拜訪, 家中長輩都怕唐突了沈二。

花時覺得無趣,最終,她只是隔着簾子,望了那個睡在床帏下的沈二幾眼。

花時離去後,家中長老們拐彎抹角來向她打聽沈二的病情,問沈二何時能養好身體,何時返回仙山,重新帶給沈家榮光。

花時火冒三丈。

看時不讓她仔細看,出門又問她病情,莫非她是神仙,隔着窗子簾子看一眼,就能看出來?

何況,故事背景說“沈二自從受傷回來,家中便發生一些怪事”……這個回來的沈二,到底是不是沈二,還難說呢!

花時不是受氣的性子,和長老們吵了起來。

他們吵架時,小透明沈三小姐,如幽靈般,默默無聞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花時吵架時,缇嬰揣着持月劍,走過她身邊。

缇嬰悄然觀看,從那熟悉的吵架風格與不服輸的想打架的風格中,判斷那位驕縱的沈大小姐,也許正是花時。

不過缇嬰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好鬥愛玩的缇嬰了。

她有要事要做,旁觀一下後,便離開了。

缇嬰走遍沈家,由月奴磕磕絆絆地靠着記憶,跟她介紹沈家的情況。

按照月奴的說法,她曾在沈家的宗祠中,被供養了整整十年。她曾在沈行川五歲時,救過沈行川一命,似乎是她領沈行川入的修行大道。

缇嬰打斷月奴:“似乎是你?”

月奴化為一個小侍女,跟在她身邊,說話依然是不确信的風格:“因為我不記得了。我在沈家的十年記憶後來被消掉了,是沈玉舒……就是你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告訴的我,說沈行川少時很喜歡用我當佩劍。”

月奴垂下頭。

她聲音有些低,有些迷惘:“可是在我現在的記憶中,沈二公子一出場,就已經是玉京門的五大長老之一了。他因為實力高強,又借走了我十年,讓我做他的佩劍。可是我知道,他其實不喜歡用我。

“他早就可以劍氣化形了,根本不需要一把有實體的劍。我雖然又跟了他十年,但是這十年中,是沈玉舒經常帶着我,我很少能見到主人。偶爾見到,他也肅然冷漠,高高在上,我覺得……他并不需要我。

“他可能覺得我在玉京門不受重視,有點可憐,才讓我跟着他的。”

缇嬰聽着這個故事。

她側頭,眨一眨眼。

她看出月奴有點傷心……雖然月奴自己并不知道。

月奴希望自己對沈行川是有用的。

可沈行川根本用不到她,平時也不召見她。

所以這一次……月奴才堅持要化形,跟在缇嬰身邊,保護缇嬰。

月奴說道:“我覺得主人很在乎你。我希望我對主人來說,不是完全無用。”

缇嬰抿抿唇。

她想事情也許不是月奴想的那樣。

可是缇嬰與沈行川并不相熟,她并不了解那個用交易換來的師父……缇嬰只好道:“忘生鏡模拟出的秘境,不是根據真實故事來的嗎?如果你好好配合,幫到我,我可以幫你弄清楚你主人、我師父的一點秘密。”

缇嬰:“也許他很在乎你呢?”

月奴悶然,點頭片刻,又搖頭,卻沒再說話。

沈行川豈會在意任何人?

主人是那麽的高然、矜傲、心思難測……連靠近,都是奢望。

缇嬰:“走吧,我們去會會我那個二哥。不知道他這具身體,會不會有弟子醒來借用,來做試煉。”

一人一劍便前往沈二院落。

花時吵架之後,将長老們氣走之後,有一庶弟悄然過來,遞給她一張帕子,讓她擦擦打架後臉上的灰土。

花時沒好氣地擡頭。

那庶弟聲音輕緩溫和:“花大小姐?”

花時一怔。

面容模糊的庶弟看她如此,便知自己猜對了。那人松口氣,對着她警惕的眸子,道:“我是陳子春。”

二人交換身份牌。

确認互相身份後,花時才能看清陳子春的臉,陳子春也看到花時的面容。如此,他們才真正放下心。

花時抱怨:“這具身體連靈脈都開不了,凡人之軀,怎麽殺穢鬼?”

陳子春倒是冷靜,和氣說:“我醒來後已經打聽過了,離此十裏的‘神姑廟’,據說能實現人所有願望,只要你用同價值的東西交換。”

花時嗤之以鼻:“那必是邪門歪道法子,你也信?”

陳子春好脾氣:“我若還是正統仙門弟子,一身修為傍身,自然不信。但是如今情形,我們想斬殺穢鬼,需要力量,必須信。我相信我們的情況不是另類,應當有很多進入此間的弟子面臨這種情況,大家都會信。我們可以試一試。”

花時靜下來。

花時又有些迷惑:“可是……我們要殺穢鬼做什麽?我們難道想拿到‘忘生鏡’嗎?時至今日,我們拿到‘忘生鏡’,有什麽用?”

她眼中緩緩噙了淚,聲音一點點顫抖:“我能讓爹爹變回以前的爹爹麽?

“我能讓江師兄死而複生嗎?我……能讓小嬰原諒我,不再怨恨,與我重修舊好嗎?”

陳子春低頭,默然。

他眼中亦是一派荒然。

日夜煎熬的羞愧與不安,折磨着他們。

可是如果他們不往前走,又能如何呢?

他們只好懷疑着,往前走着。

大約因為大小姐前腳來看過二公子,三小姐再來,沈二院子的仆從們,并不意外。

而且比起大小姐,沈二院子的仆從們,更歡迎三小姐——族中安排三小姐嫁出去,為二公子招魂。

雖然院中妾室們如今正因為裏面那蘇醒的怪物而瑟瑟發抖,她們卻仍寄希望于三小姐的出嫁,能喚醒真正的二公子。

缇嬰在屋門外徘徊。

那些二哥新納的妾室們用濃厚的妝粉蓋住臉上憔悴欲哭的神色,做出歡喜狀,卻在門口時支支吾吾,不讓三小姐進門。

她們的理由是:“二公子昨夜累了一夜,正在休養,三小姐莫打擾了吧。”

缇嬰:“……”

她如今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姑娘了,不會以為“累了”只是單純的累了。

此時雖然心情不好,缇嬰聽到妾室們的支支吾吾,仍難掩古怪目光,又頗敬佩的,朝那紛飛的帷帳後望了一眼。

月奴單純詢問:“他不是受傷了嗎?為什麽累了?三小姐,我們進去看看吧。”

月奴自然大無畏。

憑她的本事,再加上缇嬰,想闖一道門還是簡單的。

月奴氣勢已然凜冽,吓得那些嬌弱妾室們花容失色……缇嬰卻擡起手臂,攔住了她。

缇嬰望天。

缇嬰語氣古怪:“……我、我二哥,真是,老當益壯啊。

“都受傷了,還不忘享受。

“月奴,我們明日再過來看二哥吧。”

月奴呆呆的,被缇嬰領走了。

實則隔着簾子與帷帳,有大天官的法術遮掩,缇嬰是看不清楚那位躺在病榻上的二哥面容的。

離得近,離得遠,她都看不清。

但是她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活人氣息很淡。

許是因為她修煉大夢術的緣故,許是沈玉舒本身是有修行資質的,缇嬰在這個秘境中的修為雖有些被壓制,但并不嚴重。她可以看出這些,所以她決定不輕舉妄動。

……剛來第一日,如果她這二哥是什麽穢鬼附身,那一個穢鬼能有神智,說不定是無支穢呢。

她的目的又不是獵殺無支穢,不是奪得“忘生鏡”。她幹嘛要為別人出力。

她還有進入穢鬼林尋找江雪禾的要務在身。這古怪的疑似無支穢的怪物,還是留給別人頭疼吧。

缇嬰拉着月奴走得頭也不回,二公子院中的妾室們不知缇嬰已經看出古怪,她們只齊齊松一口氣。

她們不敢讓三小姐進去看,不過是因為,今早時,她們中有一日大着膽子上前,發現二公子沒有呼吸,體溫冰涼,還始終喚不醒。

昨夜二公子上身懸浮着一截白骨,那白骨溫柔優雅地與她們說話、吓唬她們的場景,竟似是她們的幻覺一樣。

天亮了,夢醒了,幻覺消失了。怪物消失,二公子也死了。

這怎麽行?

以沈家主動幫二公子納她們入門的作風來看,二公子若是死了,她們肯定要跟着陪葬。

衆女們商量一番,惡向膽邊生,硬着頭皮,不承認二公子“死”了。

她們攔在所有想探望二公子的人面前,編著瞎話。人後,她們又齊齊跪在二公子的病榻前抹淚,祈求二公子蘇醒。

哪怕仍是“怪物”呢!

哪怕要吃人呢!

只要沈二活着就好。

月上中天,蒼梧勁然。

少年虛影如煙,浮在了帷帳中,出現于沈二身體上方。

屋中燃着求魂禱告的香煙,妾室們口中念念有詞。

那虛影俯眼,靜看她們半晌,竟主動開口:“求魂香不是這樣用的,你們念的詞也是錯的。用你們這種法子,喚不回人的。”

妾室們吃驚。

她們臉色蒼白,卻驟然松口氣——昨夜那道清啞溫和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他又來了!

不管他是什麽,他來了!

有一大着膽子的女子擡頭,主動想盯着白骨森然恐怖的模樣,好表明自己忠心。但是這大膽的女子擡頭,卻沒看到昨夜的白骨,看到的是煙霧後,面容清隽舒雅的少年魅影。

少年注意到她吃驚的神色。

少年偏了偏頭,仍是和顏悅色:“昨夜第一次顯形,沒有控制住力量,似乎吓到你們了,今日就換了副模樣。看起來不算吓人吧?”

妾室們齊齊擡頭。

妾室們面紅耳赤。

這何止不吓人。

這怪物若是活着,比起二公子的風采,也不枉多讓。何況她們誰也沒見過真正的二公子,她們見到的二公子,已經是受傷後枯槁蒼白的少年了。

妾室們想到這裏,齊齊醒悟。她們沒空泛癡,只跪下來磕頭:“求公子救我們一命!我們願意為公子做牛做馬。”

鬼影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鬼影卻并不渾噩,他思維非常清晰。雖然弄不懂她們在做什麽,但他聽了片刻後,便大約明白了。

鬼影含笑:“你們想要我奪舍你們二公子的身體。”

妾室們臉色蒼白,額上冷汗凜凜,讷讷不敢言。

鬼影微笑:“我可以選擇的身體很多,并不是非此不可。你們既有求于我,便與我定契,将魂魄賣給我,認我做主人吧。我可以庇護你們,但我也提醒你們——你們尚不知我是什麽,與我訂立契約不容反悔,還請做好準備。”

妾室們無路可走,只能大義凜然定下契約。

帷帳後,蒼白的白骨手骨伸了出來。

又是昨夜她們看到的那只。

她們判斷,這白骨,應該是這怪物的原型。

怪物只有一截手骨,手骨上卻系着一條女子的發帶。這般鮮妍的顏色在他蒼然骨架上,分外明顯。

她們想,這大約是怪物的心上人吧。是了,端看這截手骨,但凡有些血肉,必然十分好看……

妾室們亂猜間,聽到虛影含笑:“嗯?”

語氣帶笑,卻淩然陰寒,警示她們的肆意窺探。

她們這才明白,原來将魂魄賣給怪物,怪物連她們在想什麽,都一清二楚。如此,怪物才不怕她們背叛。

妾室們低下頭顱。

鬼影與她們定好了契約。

他似乎借助這契約,得到了些什麽,便主動對她們說:“我以後會以沈二的身份出現。不過,我平時有些忙,不會經常過來。沈二昏迷之時,需要你們遮掩。”

妾室們連連點頭。

她們不知這鬼影低頭睥睨着她們二公子的身體,露出玩味的神色。

沈二公子的意識沒有死呢。

沈二公子想困住他呢。

而且沈二公子身體有異,不只他能藉着這具身體醒來,他感覺到,還有一股力量在被壓制着,想借助沈二公子的身體醒來。

鬼影漫不經心地想着:那會是誰呢?

會是一頭無支穢嗎?

……無論是誰,沈二這具身體很好用,他想要了,不會讓給別人。

他也并非完全欺騙那些凡人女子。

他平日在穢鬼林中與萬鬼厮殺,踩着它們的力量,獲得自己的力量。日日殺戮中,他有空到沈二身體中的時間并不會很多。

只有月華最盛之時,他的力量最強之時,他才能短暫離開穢鬼林,借助沈二這具有些奇怪的特異身體,以一個凡人之軀醒來。

想離開穢鬼林,必須有活人的身體。

想尋找一個完全記不得的妹妹,得先擁有凡人的身體。

……沈二,實在是個妙人。

他要多琢磨琢磨沈二的身體為何有這般特殊作用。

次日天亮,妾室們忐忑不安。

跪了一夜,她們仰着頭,見到一只修長的有血肉的手掀開簾子,沈二蒼白瘦削的面容露出來,她們齊齊屏住呼吸。

沈二含笑:“怎麽?”

妾室們一怔。

妾室們:“公子……是您還在?”

鬼影附在活人身體上,輕輕托了下腮。他實在清隽雅致,與沈二本身氣質完全不同,這般看來,少年風流懶散模樣,讓女子們不禁臉紅。

女子們不知該喜該憂:公子的力量更強大了,居然可以白日出現了;沈二公子不會真的已經徹底死了吧?

鬼影熟悉着這具新身體。

他覺得有趣。

他問道:“我可有什麽必須要做的?”

妾室們便思考着,一一回答:“應該沒有。您是正統仙山弟子,常年修行在外,偶爾回來,家中長輩們都非常尊敬您。您喜靜,他們平時不敢來打擾您。

“最近你受了重傷,得了病後,他們倒是很擔心您。

“對了,您大姐昨日來看過您,說不定今日也會來。

“您三妹應該也會來……三小姐要為了您出嫁,您現在已經醒了,不知她還嫁不嫁……”

沈二随口道:“嫁吧。留一個熟悉我的故人在身邊,做什麽?”

妾室們可憐三小姐,卻不敢再說了。

沈二道:“找些書本給我。”

……他絕不會讓人察覺他是一張白紙。

他需要用最短的時間,補回所有應該知道的常識。

沈二公子蘇醒後,大門不出,只在家中看書度日。

沈家上下喜極而泣。

喜極而泣的人,不包括與陳子春相攜着出城尋找獲得修為法術力量的花時,也不包括三小姐,缇嬰。

缇嬰身上的麻煩很多。

她尚沒有離開沈家一步,沒有來得及去穢鬼林,便在沈家中遇到了穢鬼。

夜裏她睡不住,郁郁出門時,不當心遇到一個空殼子一般的仆從在院中走得歪歪扭扭。她掉頭便走,誰料那穢鬼竟然看到了她,流着口涎向她撲來,很是惡心。

缇嬰心情很差。

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有一次,她白日時都在沈家看到了穢鬼,不禁眼皮直抽。

那穢鬼啃咬凡人,吞人腦漿,她實在看不下去,主動出手。從此後,招惹得穢鬼頻頻找她。

除此之外,沈三小姐的人緣很差,導致經常有人瞧不起缇嬰,來拐彎抹角對付缇嬰,折騰缇嬰。

缇嬰實在不解,一個小透明沈三小姐,怎麽會惹得那麽多人看不慣。

月奴也不知道。

月奴認識的沈玉舒,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五大長老之一,怎可能有人敢欺辱沈玉舒。

可是她們遇到的這個沈家,便是從上到下都要折騰沈三一下——

主母折騰缇嬰日日去拜,缇嬰自然不去,對方便派人一陣子教訓,還派打手。缇嬰當然不怕,可是耗子多了,實在煩人;

路上遇到同齡姐妹,出口陰陽怪氣。明明隔着三四步距離,就告狀說缇嬰踹了人打了人。缇嬰實在匪夷所思,只好真的揍人,坐實罪名;

連仆從都敢欺負這小可憐沈三小姐。

缇嬰發火:“這樣折騰下去,難怪沈師叔受不了,要離家出走。”

月奴深以為意。

月奴說:“我們去穢鬼林吧。”

聞言,缇嬰卻沉默。

她并非逆來順受的人。

她也不想沉浸于沈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中。這幾日,她确實找到機會與月奴出門,找穢鬼林入口。

有一次,她甚至進去了一點。

但是秘境中的穢鬼林雖然沒有現實中那麽強大的封印,殘餘力量卻仍排斥活人長存。缇嬰進去沒多久,便被傳送了出來,什麽都沒打探出來。

缇嬰煩躁。

小小繡房中,少女盤腿而坐,閉上眼。

她把自己要做的事一一羅列出來:

一,找葉穿林,還沒找到;二,修行,鞏固元神,正在繼續;三,通過穢鬼林找到複活師兄的法子,遙遙無期;四,沈家人很煩、很煩……

月奴提建議:“要不要我們求求你那個剛醒來的二哥?巴結巴結他,不是說,沈家上下都尊敬他嘛。”

缇嬰:“他都要把我嫁出去給他‘招魂’,我還巴結他?他人都活過來了,我還要‘招魂’。這種人,誰要巴結啊?”

月奴額磕磕絆絆:“但是現實中,主人和沈長老的關系很不錯啊。說明沈二公子一定是喜歡他妹妹的……”

缇嬰嫌惡。

喜歡妹妹,絕不是沈二那種巴不得把妹妹嫁出去的樣子;喜歡妹妹,應該是她師兄那樣……

她正出神傷心時,月奴驚叫:“啊,沈家那個你讨厭的夫人,又帶着仆從兇巴巴往你的院落來了。感覺她又要折騰你來了。”

缇嬰立即跳下床。

她面無表情向月奴伸手:“我的簪子呢,耳墜呢,漂亮衣服呢?快找出來,我這就去找我二哥!”

第 132 章 大明星來啦!

第132章 大明星來啦!

第132章 大明星來啦!

好在,白素也沒有真的生氣。

在聽完洪陽的一番解釋後,她美眸閃了閃,臉上的溫怒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倒是一抹溫柔和勸慰。

她紅着臉,看了洪陽兩眼道:“洪陽,這、這個問題,以後你不要問別人了,你、你是真的沒有問題!很正常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洪陽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旋即笑道:“以後我不問別人了,嘿嘿,就算我真的有問題,那林棟梁還只有十秒鐘不到呢,有人比我更糟糕!”

“……”白素無言,她搞不懂,洪陽為什麽老是糾結這個問題,對于男人而言,能堅持多久,真的那麽重要麽?

“對了白素姐,一大早的,你是剛來公司上班吧?怎麽就到葉華辦公室找我了?”洪陽忽然想起,問道。

“喏。”

白素從包包中拿出一只小香囊,塞到洪陽的手中道:“這個是我前段時間縫制的香囊,你放到枕邊睡覺,裏面的檀香可以安眠。”

洪陽一怔,望着手中那溫暖的小香囊,心裏不禁暖暖的。

而白素則是俏臉含羞,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人送禮物…

“謝謝白素姐!”洪陽也沒客氣,小心收起了小香囊。

“你跟我客氣什麽?”

白素幽怨的瞥了洪陽一眼,這一瞥,竟是有着幾分撩人的妩媚。沒等洪陽回過神來,白素美眸一閃,又是忽然踮起腳尖,在洪陽嘴唇上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

“在公司裏,我們低調點!”

白素紅着臉提醒了一聲,電梯門恰好是打開了,她帶着滿滿的羞意走了出去。

電梯門重新關上,白素那羞澀如小女孩般的背影消失,洪陽這才緩緩回神,感受着嘴唇上殘留着的一抹甘甜和清香,他苦笑搖頭。

在電梯裏玩親親,也叫低調?

洪陽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葉華已經是來上班了。

夏陳浩仍然乖乖紮着馬步,他臉色烏黑充滿憂愁,一雙眼睛亂轉着心不在焉,似乎是在懼怕着什麽事情,而看到洪陽回來後,他的這種懼怕,顯然是擴大了許多。

“陽哥,你相信我,剛剛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到白素姐…”沒等夏陳浩把話說完,洪陽便是擺手制止了。

“陽哥…”夏陳浩感覺不太妙。

“廢話就不多說了,再加半個小時吧,總共加起來,以後每天你都基礎紮馬步一個半小時,中途不能休息。”洪陽瞥了夏陳浩一眼,淡然道。

“陽哥,不要…”夏陳浩使勁搖頭,感覺好崩潰。

“不要什麽?我都是為了你好!”

洪陽一本正經的道:“你不說要跟着我學功夫嗎?這紮馬步就是最基礎的一門功課,一個半小時你要是都堅持不住,那我還能教你什麽?”

“我…”夏陳浩好懊悔,他發誓,以後說話再也不要那麽大聲了。

“你可以的,加油!”

洪陽拍了拍夏陳浩的肩膀,轉身便坐到了那辦公室中最為舒服的辦公椅上。

葉華偷偷看了夏陳浩兩眼,疑惑不解:“陽哥,浩哥這是犯什麽錯了?”

“沒有啊,我就是想讓他進步快一點。”洪陽道。

“……”

夏陳浩和葉華紛紛無言,陽哥啊陽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這是公報私仇,故意在捉弄人啊!他們突然發現,洪陽也是很虛僞的一個人!

洪陽則是不加理會,夏陳浩這小子差點害白素姐不理他,哪能讓他好過?

不過,洪陽倒是沒想到,這夏陳浩肥嘟嘟的身體,紮着馬步,前前後後,居然還真堅持了足足一個半小時,雖說到後面半個小時,他的姿勢明顯有了變樣,但好歹也算是堅持下來了。

“哇!不行了不行了,這次真不行了!我兩條腿都直接沒感覺了!”時間點一到,夏陳浩那身體頓時松垮了下來,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嚎叫着。

洪陽撇了撇嘴,就這點訓練,他在十年前,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不帶氣喘吃力的了,當然,夏陳浩和他那也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表現不錯,這樣堅持一個星期,下個星期開始,每天兩個小時。”

洪陽看着夏陳浩道:“等你能堅持到三個小時了,我再教你一些功夫招數。”

夏陳浩聞言,那萎靡的精神頓時振奮,雙眼直發光:“我靠!陽哥你沒開玩笑吧?你…你終于願意教我招數了?”

“先堅持到我的要求再說吧。”

洪陽聳了聳肩,起身便往辦公室外行去,時間差不多了,他準備去和白素吃午飯。

夏陳浩激動的活力四射,坐在辦公室裏頭大喊大叫:“哈哈,陽哥你放心,不用一個星期,三天後,我就可以堅持到三個小時!哇,我終于可以學功夫啦!”

聽着辦公室裏頭傳來的聲音,洪陽也是頗為無奈,這小胖子,有時候還是讓人感覺挺可愛的。

搖了搖頭,洪陽正準備去電梯,公司外頭,卻是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呃…又是誰來鬧事了?”洪陽錯愕。

“陽哥!”這時,一道大叫聲傳來。

洪陽扭頭望去,只見王龍的身影,正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來,沒一會兒功夫,這家夥便是跑到了洪陽面前,氣喘籲籲又很激動,手舞足蹈卻愣是說不出話來,就好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老王,你怎麽了?”洪陽皺起了眉頭,狐疑道。

“陽、陽哥,出大事了!”

王龍接連吐了好幾口氣,适才平複了一些情緒,接着他說道:“就剛剛,也可以說是現在,咱們公司門口,來了…來了一個大明星!”

“大明星?”

洪陽愣了愣:“哪個大明星?來咱們公司門口做什麽?”

“就是那個夜明月啊!去年給咱們公司做過代言的夜明月!也是現在華夏最紅火的明星!”

王龍激動壞了,他滿臉驚奇的看着洪陽道:“陽哥,你知道那夜明月來咱們公司是幹什麽的嗎?你猜?算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說出來了…夜明月來咱們公司,是找你的!”

第 132 章 黃丫的突破

黃丫的“激光筆”,從來都是争強鬥狠的時候用,相當于自己的武器,和臭屁結合,可謂“黃仙搭檔”,攻守兼備!

它從來沒在柔情的情況下……用“激光筆”和目标對視,此一番,它“含情脈脈”的看着大老鼠,雙方的腦電波漸漸相融,達成了一致……

剎那間…..一個詭異的景象在黃丫的腦海裏生成,它看見了好多好多的人,大人帶着孩子,一起都在圍觀它,有說有笑,還扔些吃的東西給它…..只不過,這些人類,全都站在鐵欄杆的外面!

這是哪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他們穿的好漂亮呀……不像是霍家村的。

小孩子們手裏還拿着各種好吃的,有烤腸,有玉米,還拽着五顏六色的氣球,男人女人,老人,熙熙攘攘,像是早些年趕廟會一樣,不過…..比那個還要熱鬧。這地方陽光明媚,綠樹成蔭,芳草片片…..倒是一個好所在!

等等……!黃丫看見,“自己”周圍,還站了幾只“大老鼠”,一個個身高和人類差不多,一蹦一蹦的,老鼠跑…..也不是這麽跑呀?它們跟人類一樣,也是用兩條腿“走路”,不過是貓着腰跳!

“海拔”的視覺差一下子讓黃丫明白了過來,此刻的“自己”不是自己,而是….抱着它的這只“瘸腿媽媽”,自己的意念…..融入到了它的意念中!天吶!這太神奇了吧?以前用“激光筆”掃目标,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還能讀到別人的心?

它感覺…..自己的法力一下子提升了一個檔次,能看透別人心裏想什麽?這太不可思議了!以前…..娘沒跟自己說過,黃鼠狼還有這倆下子?

黃丫“看”見,“自己”正朝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跳去,展開雙臂,做出要抱的姿勢。

那男孩兒正被年輕的母親摟在懷裏,看見“黃丫”朝他跳來了,笑的嘎嘎的,連他的媽媽…也在沖“黃丫”笑……

“寶貝,記住哦,這種動物,叫做袋鼠,原産地是澳大利亞!”母親伸出手,比劃着講解道。

“袋鼠……?”孩子奶聲奶氣的回應。

“對!”他媽媽繼續說:“你看見它的肚皮沒有?上面有個袋子,就是裝小袋鼠的,小袋鼠遇見了危險,就會躲到媽媽的袋子裏,那樣…..就沒人敢欺負它了。”

“袋袋……媽媽,小袋鼠在哪裏?我怎麽看不到?”孩子好奇的問。

母親笑着解釋道:“小袋鼠長大了,那袋子就裝不下了呀,只是小時候能待……”

“哦……”聰明的孩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袋鼠媽媽,有個袋袋,袋袋是為了…保護乖乖……”年輕的母親教着自己孩子兒歌,小男孩咿咿呀呀的學着。

黃丫看見“自己”,雙手伸出了籠子,無助的向那男孩伸夠……想抱又抱不到。

“媽媽,袋鼠媽媽哭了,”小男孩眨着眼,有些難過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年輕的母親詫異的瞅向“黃丫”,看了幾秒後,神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抱着孩子快速的離開了……

“黃丫”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們的背影,手還無助的…不停的夠着。

……

心裏一不是滋味,黃丫的思緒被打斷,又回到了現實中,默默的看着眼前這張傻兮兮的鼠臉……

原來…這不是大老鼠,而是叫袋鼠!難怪會有個袋子……那澳大利亞是哪裏?自己從來沒聽說過。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位袋鼠媽媽,它腦海中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正常的世界!就是外面!那鐵欄杆之間的間隙那麽大,黃鼠狼完全可以鑽出去!

毋庸置疑,在進這個村子前,它是人類,還是個母親,但來到了這裏,它就是個袋鼠!

以袋鼠的身份,又回到了外面的世界,這是怎樣的一個套路呢?

難道說……這村子裏的動物,還有機會能出去“轉一轉”?比那小女孩待遇還高?

黃丫聯想起來了剛才……那群辦“戶口”的新村民們,它們……會不會也是去了那種地方?人群熙熙攘攘,在鐵欄杆裏,有花有樹,還有池塘……

難道說……可以出去轉,是新村民才有的特權?讓它們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那…..像袋鼠媽媽這種老村民,還有機會嗎?

應該有的!自己早先待的那個屋子裏的傻黑狼,它鐵定是老村民呀,也被趕着…..去辦“戶口”了,或者說,壓根就不是“辦戶口”,人家是出去了!

前前後後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黃丫的思路…..需要一條條的捋!

它越想越是那麽一回事,應該是趕着它們出去表演了,吃外面的糧食,比在村子裏吃榛子要節省一些!這倆孩子都窮的吃老鼠了……

天吶!那要這麽說的話,自己鑽進袋鼠媽媽的肉袋裏,豈不是總有一天,可以出去轉轉,然後就趁機溜走了……?

它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激動,“哧溜”一下子,鑽進了袋鼠媽媽的肉袋裏。

袋鼠媽媽的肉袋…..好暖和呦!感覺…..像是在人類的被窩裏,跟外面冰冷的世界,簡直就是兩重天!黃丫幸福的在裏面翻了個跟頭!自己活這麽大…..還從來沒在這麽舒服的地方待過。

那袋鼠媽媽,見黃丫進了自己的肉袋,母性大發,緊緊的捂住肚子,輕輕的揉,像生怕黃丫不喜歡,再離開似的,臉上…..還泛出了幸福的笑。

它的腦子是亂的,一切行為…..都是在靠本能使然,并沒意識到…..自己認了一個黃鼠狼閨女。

就在黃丫…在“媽媽”的撫揉下,越來越舒服,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屋子的門被人踹開了!

黃丫吓的一哆嗦,袋鼠媽媽也是一驚!呼呼的冷風往屋裏灌着,黃丫雖然躲在肉袋內,也能感到頭頂一層涼意。

這他媽是誰呀?不可能是那小男孩兒,小廟的門已經關了,那小祖宗應該已經回去了!難道…..是白天在黑狼家門口,踱來踱去的那個男人?這一腳力道不輕,很符合男性的特征!應該沒錯!

黃丫腦子急速的轉着,甚至産生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那就是:這女人照片上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了,這麽多年…..一直在尋找媽媽的下落。終于發現了線索,來到了這個冰雪的世界。

白天…..在屋子外面踱來踱去的那個男人,可能就是袋鼠媽媽的兒子,他這些年學了一身的本領,連那小男孩兒也發現不了他。之所以挨家挨戶的轉悠,實際上…..是在找媽媽,看看是在哪個破房子裏?

現在…..終于找到了,情急之下,一腳踹開了門!

……

茫茫雪原深處…..參天大樹旁的那口熱氣騰騰的石井裏,小男孩又鑽了出來,依舊拎着那根木棍,和來的時候不同的是,他另一只手裏,竟然吊着一條魚!

那魚很是肥大,樣子像是鯉魚,奇怪的是它的顏色,竟然是墨綠色的,出井後不停的舞動掙紮,魚身冒着騰騰的熱乎氣。

乖乖…..一直耐心等待他的那個“尾巴”,都特麽快凍僵了,終于見到這逼孩子出來了,原來…..是去捕魚了!這是什麽魚?怎麽還是這個顏色呢?

第 132 章 人間蒸發

琉璃等聽了這話,都有些不解。

古月華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她們想的太淺薄了,當下耐心解釋道:“你們想想,我哥哥貴為侯府世子,如今還沒有娶親。娘親這段時間已經在張羅着要為他定下親事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事兒,傳出去的話我哥哥名聲會不會受損?沒有娶妻就先有子,這下子,那些個有意與侯府結親的人家誰願意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再說了,也沒人願意一進門就當媽啊?”

她這樣說,琉璃與錦瑟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小姐,你是說,為了世子爺的名聲與前途,夫人一定不會允許秋蘭生下這個孩子?”琉璃開口問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是的,放眼京都,還沒有哪個勳貴人家是有庶長子的,尤其是嫡妻還未進門的時候。我娘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琉璃與錦瑟聽了。都有些沉默。

秋蘭平日裏是嚣張跋扈了些,處處得理不饒人,但她最後得了這樣的結局,幾個丫頭都覺得心中有些沉痛。

古月華心中并沒有多大開心,秋蘭有了身孕也是她沒有料想得到的。

只不過,有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心中對于古潇安的鄙視更加的深了。

……

錦安候夫人對秋蘭的處置慎之又慎,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在三日之後。古月彤放出話來,說秋蘭因為太想念家人,已經回老家去了,以後也不一定會再回來。

但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秋蘭出府去,自從那日之後,她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個消息讓大多數人都很吃驚,除了已經知道內情的。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海棠居裏清空了不少人,随後換的,都是新進府的下人,據說,古月彤這幾日一直都悶悶不樂。

自己最親愛的大哥與身邊最貼心的丫鬟搞在了一起,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情。

古月華對于這個結果絲毫都不意外,秋蘭不論是被送走還是被關在侯府的某個角落裏,等待着她的結局都只有一死,也或者。錦安候夫人舍不得她肚子裏那塊肉,讓她暗地裏将那個孩子生下來也未嘗可知。

只不過,這個幾率小的就跟中獎一樣。

對此,古月華并不關心,那不關她的事情,只要這個嚣張跋扈,下巴朝天的丫鬟以後都不出現在她面前,她根本就懶的理會。

古潇安這兩日也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松濤院裏,閉門思過。

想也知道。錦安候夫人怎麽可能不懲罰他?這麽丢臉的事情,足夠古潇安消停一陣子了。

古月華一點也不害怕古潇安懷疑自己在這件事情裏動了手腳,反正不管自己怎麽做,對方都不會停止對付她,那她何必還要繼續裝傻稱愣呢?她做出反擊來,才能讓對方有所忌憚。

有忌憚是好事,省的一個個都當她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在古潇安與古月彤都消停下來之後,古月華繼續開始了自己的創業大路。

在侯府裏呆的這幾日,她一直在想辦法處理掉鋪子裏那一堆的金首飾,如果她不做出改變,那麽這些東西就會砸在自己手裏,但究竟怎樣才能賣出去,古月華想了很多的法子。

其中最多的。便是将那些金首飾全部都融掉重新鑄造形狀,這樣的話,那些東西還能賣出去。

同時她還想到了,那一片居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太貴重的首飾他們根本就買不起,所以,她的首飾不僅要新,而且要小巧,這樣的話,價錢降低,她的成本也不至于太高,大家也買的起,這才能盈利。

說做就做,古月華當即便湊在油燈底下開始畫起草稿來,她雖然不懂怎麽設計珠寶,可是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從小到大二十多年來她戴過的小首飾,小發夾數不勝數,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對這一類的東西也都是最敏感的,她就不信了,她弄出來的東西大家會不喜歡。

底稿弄好,古月華拿給幾個丫鬟看,大家對于圖紙上那些模樣小巧別致的簪子,發夾都很喜愛,琉璃在一邊笑嘻嘻的問道:“小姐,你畫的這些個東西如果是真的就好啦!”

古月華神秘一笑,道:“放心,用不了多久它們就都會變成實物了。”

“真的嗎?”幾個丫鬟頓時便叽叽喳喳的議論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古月華便換成琉璃的裝扮,去了鋪子裏。

冬子已經在這裏守候了很久了,看到古月華回來,頓時便松了一口氣。

“這兩日店裏有沒有發生別的事情?”古月華上下打量一下鋪子,開口問道。

冬子老實的答道:“沒有發生什麽。”

古月華看着他,忽然想起來這幾日她都沒有給冬子發工錢,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與他的寡母過活的,當下,她頗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冬子,你之前在這裏做活,掌櫃的給你發多少工錢?”他低醫號。

“也沒多少,每月二十吊錢而已。”冬子頗不好意思的笑笑。

古月華聽了,當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兩銀子來交給了他,道:”這算是你這個月的工錢好了。“

冬子一見,頓時吓了一大跳,忙将頭搖的像是撥浪?一樣:“小春,這怎麽可以?這太多了!”就是不敢伸手去接古月華手中的銀子,不住的推脫着。

古月華道:“你別急着推辭,這銀子給你,我還有另外的事情要交給你來辦。”

冬子這才将銀子收了,問道:“小春,你說。”

古月華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口道:“你一直都住在這一塊兒,對這裏都非常的熟悉,俗話說的好:獨木難成舟。這鋪子裏光有我們兩個人是不行的,我的意思是,你幫着我找找看,掌櫃,夥計,這都是需要招募的,你有沒有合适的推薦?”

“小春,這話你問我可算是問對人了!”冬子一聽見古月華這話,一張臉上頓時出現眉飛色舞的神情來:“不滿您說,這些天您不在,小的在這裏看守鋪子的時候,也琢磨過這個問題,心裏面也有合适的人選,這便說與你聽,合不合适,全憑小春你來決定。”

古月華聽了這話,眼睛頓時一亮,忙道:“你說來聽聽!”

“是!”小春清清嗓子,這才開口:“小的說的人是這鋪子裏之前的掌櫃,本姓趙,年紀四十來歲,做掌櫃這一行當已經有整整十幾年了,可謂是經驗豐富,人品極好,但前些日子錢老板的侄子想要擠進來做掌櫃,硬是用一招栽贓陷害的戲碼害的趙掌櫃在這裏呆不住,憤而離開,這之後那趙掌櫃的侄子便如願以償了,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這鋪子就賠的差不多了。”

古月華聽了,沉吟半響,道:“那這趙掌櫃的從這鋪子裏離開,沒有再去別的鋪子裏?”

“沒有!”冬子嘆息一口氣道:“他受了冤屈,心中一直郁郁寡歡,在家中歇着,未曾出山。”

古月華見了,想了想道:“現在要去請的話,他肯來嗎?”

冬子忙應道:“自然是肯的!”

古月華聽了,頓時點點頭,道:“行,那你今日下午便抽空子去看看趙掌櫃的,順便與他談一談,談的攏就談,談不攏就算,不要強求,知道嗎?”

“是,小春。”冬子點點頭道。

古月華這才從袖籠裏将她這幾日辛苦畫成的設計圖拿出來遞給小春,道:“你看看,那些個金飾改成這樣子成不成?”

冬子頗為好奇的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有些驚奇:“老板,這些花樣我從未見過!”

“你只說好看與否就成。”古月華笑眯眯道。

冬子點點頭,道:“瞧起來又別致又簡單,我猜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我要是有個媳婦,一定會給她買一對的!”

古月華聽了頓時笑了起來:“你有這心意,不錯!”說着,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圖紙,道:“這樣一改,樣式小巧,用不了多少金料,抛開成本價格也不會太高,我想一般人都能承受的住,你之前不就是專門弄這個的嗎?找機會打造兩樣出來給我瞧瞧。”

“沒問題!”冬子頓時笑道,接了圖紙興奮不已。

古月華提醒他道:“這東西價格不會定的太高,你記住了,打造的時候,盡量往薄了弄,知道嗎?”

冬子連忙點頭。

古月華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他一些東西,便去樓上換衣裳去了。

冬子興奮不已的拿着那披圖紙,專心的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古月華從樓上下來,便已經是藍衣的模樣,她與冬子打過招呼之後,便離開鋪子往靖安侯府去了。

她有好幾天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這一次回去,趙靖西會不會責罰她?古月華心中有幾分擔憂,也有幾分無奈,她不知道,自己還要以藍衣的身份在靖王府裏呆多久。

冬子瞧着她變來變去,心中疑慮叢生,但他當夥計多年,早就明白有些不該問的事情就不該問出口,問了就是禍端,因此,他聰明的三緘其口。

古月華來到靖王府後門,發現這裏跟往日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人為難她,大家恭敬的請她進去,意料之中捆綁之類的刑罰都沒有出現,這卻讓古月華很不适應了一下。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麒瀾殿,古月華剛走進去便聽見一個沉沉的聲音道:“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第 123 章 離間之謀

白族族主稍稍一遲疑,耷拉下的眼皮中閃過一絲寒光,悠悠地道:“若是你執意堅持,那也只由得你罷了。”

墨族族主方自舒了口氣,只聽得白族族主沉聲道:“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早些起身吧.若是被龍州那幫人給追上了.免不了又有一番麻煩.”

墨族族主點了點頭,方才背轉過身。突然身後風聲乍起,一只手掌挾着洶湧的大力按上了她的後背,暗勁立吐,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瞬時突破了自然反應生起的護身力量,深滲進了她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為…為什麽?”墨族族主倒在地上,不住地向外噴着大口的紫血,低聲向白族族主問道。

白族族主眼中掠過一絲悔色,但轉瞬即逝。淡淡道:“凡是妨礙我五行之族興盛大事者,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墨族族主慘笑一聲,道:“冤家,想不到你竟真下得此毒手。”

白族族主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這是你逼我的!”

“難,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們的女兒嗎?她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想不到你竟然連禽獸也不如!”

白族族主默然半響,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對不起!”一伸手,再次一掌按下,墨族族主随掌倒下。

怔怔地望着墨族族主的屍體出了半天的神,白族族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重新睜開來,拍了拍掌,才有幾個人閃進房內将尚處昏迷狀态的鳳翎擡了出來,随而才舉步離開去。

衣袂掠空聲傳來,過了小半會,白衣白裙飄然若臨波仙子的蘭雅絲落到墨族族主的屍體旁邊。

小心翼翼地用足尖輕輕翻動墨族族主的屍身,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屍體竟然微微地一顫。蘭雅絲大駭,慌忙退後兩步。才發現墨族族主竟然突然又睜開一對眼睛來。

出于女性天然的心理脆弱,蘭雅絲首先是尖叫了一聲,随即才反應過來。古劍瞬時跳出鞘,劍氣迸發,直罩住墨族族主。

“不…不必如此緊張….就算是我完好…好無損,也不是你的…對手。更何況…我現在….”墨族族主吃力地撐起身子,斷斷續續地艱難道。

蘭雅絲寶石般明亮的雙眸轉了一轉,打量了墨族族主一下,瓊鼻輕輕一哼,似乎對此不置可否的一副态度。

“姑….姑娘,我…我已經五髒俱碎…在臨死前我有一事相求!”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們的立場可是完全勢不兩立的。”蘭雅絲有些好笑地看着墨族族主。

“因為——我所要說的事,對你們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如果…如果你們不能阻止他的話,恐怕将會引起一場席卷整個大陸的災難。”

“有這麽嚴重?”蘭雅絲鳳目中閃過一絲詫色,饒有興趣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墨族族主顧不得沉重的傷勢,趁着僅有的最後餘光,将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五采聖女?鳳翎?妖獸?真有此等事情?”随着墨族族主斷斷續續的講述,蘭雅絲輕松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鳳目間奇光不斷閃動.

“你放心吧!我會盡力救回你的女兒的!”蘭雅絲瞧了墨族族主最後一眼,悠然道.瑩白的玉掌中白光閃動,在墨族族主的胸口上補上了最後一擊.

“謝…謝了!”借着最後一口氣的回光返照,墨族族主吃力吐出了人生中的最後幾個字.

“妖獸?這倒有趣?”蘭雅絲修長雪膩的纖指輕輕地敲擊着玉腕,詭秘的神光在明眸中絲絲湧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 *

在這被稱為整個東北最大的酒樓醉仙亭,樓上最豪華僻靜的房間內,李思波一個人獨自的呆坐着,面上的神情忽憂忽喜,神色變幻異常,完全已經失去了以前那副沉着的冷靜.

虛掩着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纖巧的白影袅袅地移步走了進來.

李思波呼地站起身來,望向白衣女子的身影,眼中先是一亮,随即暗淡下來,才讪讪地道:“你,你家小姐呢?”

白衣女子輕輕一笑.“小姐有言道,令我先來問明公子,是否已經作出了選擇了?”

李思波臉色一變,半響,才緩緩地搖了搖頭.沉沉道:“凡請轉告你家小姐,李某實是不能!若她不能見諒思波,也只有——”

白衣女子微點螓首道:“果不出小姐所料。”

李思波一驚:“你家小姐說什麽了?”

白衣女子道:“小姐曾言道,李帥乃是世間少有的有情重義的英雄。因此我此番前往必不會收到李帥的什麽實質性應措的。”

李思波聽得白衣女子所言,被這一捧,似乎全身都輕飄飄的,少了幾兩骨頭。

白衣女子續道,“小姐還說了。若是李帥執意不肯,她也不勉強。”

“那,她——”李思波張了張嘴,接下來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雖然姿容為所面罩的輕紗所遮住,但瞬息所發出的燦爛芳華仍是足以讓李思波在那一瞬間窒息。“小姐有請!請公子随我來!”

重新看到那熟悉的紫色衣影,即使隔着重重的輕紗帷幔,玉容上又籠罩着一層面紗,使得一切都如霧裏看花,朦朦胧胧。但李思波還是不由得一陣激動,心跳為之加速。

“李公子請坐。”紫紗女子淡淡地道。

李思波此時竟有點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年,有點怯生生地揀了一張椅子随便坐下。

白衣女子走近帷幔前,輕聲道:“小姐,果不出你所料,李帥果然未答應你的要求。所以我才将他帶到此處來了。”

“我先前早已說過。李公子乃是今世少有重情義的奇男子。我這要求也太過兀無理,未免強人所難了。”

李思波聽着心頭滿不是滋味。垂下頭半天,才重新擡起來,讪讪道:“小姐若是真能理解李某的難處便是好了。實是伊達總帥對思波有知遇之恩。思波,實是不能做那不義之人。”

“你對伊達正航講義,就不對我家小姐講情了!”在一旁的白衣女子瓊鼻一哼,冷冷地諷道。

“我家小姐素來敬重李帥是當世英雄,才有此舉相邀。難道李帥真要使我家小姐失望麽?”白衣女子在一旁不冷不熱地道。

李思波面上現出掙紮之色,為難地張了張口:“這……”

紫紗女子淺淺一笑,道:“就不要再為難李公子了。賤妾收回先前的不情之請。李公子也權且當作賤妾什麽也沒說過。如此可好?”

“思波在此謝過小姐的體諒了!”李思波總算舒了口氣。

“只是賤妾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若是公子覺得會因之為難,也便自罷了.”

“只要——不是逼思波作那有關違背總帥之事.思波願為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思波望着紫紗女子,激動地道.

“李公子請放心。對于公子來說,只是不過是區區舉手之勞而已。絕不會是什麽有違天理良心之事。”紫紗女子輕聲道。

“上次西北交戰時貴軍曾抓獲了不少俘虜。賤妾不求公子高擡貴手放過他們,只求能與他們見上一面。只要能瞞過伊達正航,對于公子來說,這應該不算難事吧!”

李思波愕了半響,迎上了紫紗女子滿含希望的目光,終于點了點頭,道:“三日之後,我定會為小姐安排的。”

随着李思波的離去房門重新被靜靜地斂上。白衣女子輕呼地口氣,取下罩面的輕紗,露出了月傾悠那張恬靜的俏美容顏。

月傾悠向紫紗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音菱,這次你扮得很好。終是沒讓李思波瞧出破綻來。”

“可是,可是小姐,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您自己親自出面不是更好。為什麽要假扮成,假扮成——”紫紗女子鼓起勇氣,細聲地問道。

“李思波這條大魚,豈是那麽輕易便容易上鈎的。”月傾悠輕聲呢喃自語着。“對付他,我自有分寸!”

* * *

夜色沉沉。烏雲帶妝遮住了殘月彎牙,樹影婆娑,透過微薄的月色在地上投出零亂的怪影。每一記樹枝的顫動都引起黑暗間平衡的戰栗。破壞着死般寂靜的夜深沉。

李思波月傾悠三人一行小心翼翼地踏過青石鋪成的小徑,長長的投影很快與周圍的黑色景色融為了一體。

“穿過這庭花園,後面便是了。”李思波舉起手上的燈籠,向月傾游介紹道。“我事先已經撤去了這裏附近所有的防衛,所以小姐可以完全放心安全,不必擔心。”

“總帥将他們擒獲帶回之後,就一直将這批人關在這後花園下面的黑牢裏。若非我曾力勸總帥為他們說過話,恐怕他們的待遇就不僅僅是現在這樣吃點苦頭而已了。”李思波的話中不免有幾許邀功自請之意。

月傾悠本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淡然神情,聽罷這話後,才淡淡一笑,道:“如此說來,倒還要多謝過伊達正航上次的手下留情了。”

李思波老臉一紅,頗為尴尬。上次荒原一戰,鐵騎兵團落敗潰逃是不争的事實。即使揀漏擒下了幾個俘虜,卻也不能從大局上說明什麽。更何況,擒下的那幾人亦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在這時,黑暗的深處,傳來了重重的一聲悶哼。在這寂靜的夜中,完全足以清晰得讓三人聽得再清楚不過了。

李思波渾身一戰,手上的燈籠也陷些掉落地上,額頭冷汗不自禁地滲出。

正驚疑不定間,自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滿面怒色,身體周圍散發着寒冷卻又若烈火般熾熱的殺氣。

李思波頓時吓得魂飛魄散,來者不是伊達正航卻又是誰。

“思波!這是怎麽回事!”伊達正航望着月傾悠二人,朝李思波咆哮道。

“總,總帥!她們,她們是我的朋友。”李思波結結巴巴地道。

“朋友?”伊達正航冷笑着。下巴朝月傾悠一努,“小丫頭,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月傾悠淺淺一笑,卻只是不答。

“思波,我待你不淺!你竟敢叛我!”伊達正航須張發猬,殺氣大盛。“若非我及時得到有人密報。恐怕我被你賣了都還蒙在鼓裏!”

“總帥!我沒有!冤枉啊!”李思波絕望地大叫起來。

“那她們是什麽?”伊達正航一指月傾悠。

“小賤貨!先斃了你們這兩個狐貍精,再來清理門戶!”伊達張航哼了一聲,一掌挾着風雷之聲,向着月傾悠推去。

月傾悠尖叫一聲,似乎是完全的嬌弱不經,連遠遠襲來的掌風都承受不起,嬌軀一陣搖晃,仿佛立時便要因這掌風而倒下。

“手下留情!”李思波再也無法忍受,一躍而起,亦是一掌擊出,但卻後發先至,将襲至月傾悠胸前的那股掌風硬行拂散。

“畜生!”伊達正航怒喝一聲。放棄了月傾悠,轉身一掌擊向李思波,“你這小畜生果然反了!”

李思波一咬牙,舉起欲反抗的手又重新放了下去。閉起眼睛,準備就此待斃。

一道銀光自後方疾竄而出。可怕的驚人氣勁随着銀芒破空随來,竟将伊達正航暴露的後方完全籠罩。

“媽的!”伊達正航狂叫怒喝了一聲,顧不得先斃李思波,一個急旋身,衣袖已貫滿真勁拂出,宛如實質凝重如山,将那道銀光瞬息打散成原形,落至地上。

人影晃動,數名黑衣人落到園中。手上長劍晃起重重劍影,帶着森森寒氣朝着伊達正航全力卷來。

伊達正航冷哼一聲。這幾人雖然身手不弱,但即使群毆也絕非他這種級數的高手之敵。但真正使他氣惱的是這幾人的預先埋伏刺殺卻已經分明坐證了李思波的反叛之實。若非能得到李思波的首肯,這些人又豈能穿穿他親手所設計布置的重重機關重兵把守,來到這僅屬于他私人的後花園。

全然不顧後背傳來的森寒刺骨劍氣,已經被氣沖昏了頭腦的伊達正航狂吼一聲,一股狂飓在雙掌間形成,帶着鋪天蓋地的殺氣,全力攻向導致這一切的最終罪魁禍首——月傾悠。

李思波驚叫一聲,這次沒作半點遲疑,幾乎是自然反應地出手攔截。但這只能更增伊達正航的狂怒。在這種正面毫無花巧的硬碰之下,李思波的功力明顯遠遜于伊達正航。被強行轟得遠飛出去。

面對着即将沖近的伊達正航,月傾悠未現半點驚容。纖手輕擡,一點水藍之光在她潔白的玉掌中閃動,無數藍色光點在飛舞不斷聚攏,藍色光芒的點點聚集,最後旋轉成了一個拳頭大小,且散發出瑩瑩藍光的藍色光球。在月傾悠的注視之下,冉冉飄浮起來,最後停浮在她的胸前。

伊達正航鐵拳揮出宛若實質的拳勁,在碰觸到那顆藍色光球之後,竟然毫無半點滞停,輕松地穿越而過。但與此同時,似乎是受到拳勁擠壓的影響,藍色光球展開化作了一道小小的藍色光幕,将拳勁全部反彈了回去。而且藍色光幕随着拳勁的回彈而收斂,重新恢複成球狀,但化作了一道沖擊波,反朝着伊達正航沖去。

“魔法彈?”伊達正航也不由聳然動容。“連這種東西都能找得到?小婊子的身份大不簡單啦!”

在這一怔的瞬間,一道灰影突然如旋風般自地下兀地破地旋出,甫一破出便挾出驚天的氣勢,一拳搗向伊達正航脅下露出的些許破綻。

伊達張航雄軀一震厲喝一聲,身體竟陡地一長,一股金芒在他身體周圍生成,向外散發着無窮耀目的光輝。偶爾還迸射出數條如靈蛇般的銀白色軟芒,在周圍尋舞探究着。

“經天!小心!”月傾悠美目一凝,出言提醒道。

“砰!”灰衣人的拳頭毫無阻礙的擊中伊達正航的脅下,伊達正航只是身體微微一晃。反而是灰衣人卻悶哼一聲,手上連續擊出十八拳,借着拳勁的連續反彈迅速抽身而退,飄到了月傾悠的身前。

“傳聞徐君的玄武真龍不死身為天下最厲害的護身技。今日看來,伊達正航的這一手也不遑多讓啊!”月傾悠喃喃地道。

伊達正航被怒火沖昏的頭腦突然一涼,心中亦不由一凜。這灰衣人的武功只有在李思波之上,而絕不會在李思波之下的。即使與自己相比,也僅是一線之差。看來這人才是蓮源月氏真正的自家殺手。月氏隐忍二十年之久,在這期間所做的努力訓練,到了現在,終于才開花結果。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之機了。

暴怒中的頭腦反而因為這灰衣人的到來而得到稍稍冷靜。伊達正航狂嘯一聲,豪氣頓長,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年輕時金戈鐵馬,縱橫天下無所忌的日子,雙手的骨節被捏得嘎嘎作響,殺氣大漲。大喝一聲,“來者通名!伊達爺爺不殺無名之輩!”

“小卒月經天!”灰衣人淡淡地回應道。

第 131 章 雨隐攻防戰(二)

木葉這邊準備最先執行侵入雨隐作戰的,大概總共有五十支忍者小隊,每一支都是有戰力強大的精英忍者組成的,因此作戰方面不需要擔心,但問題在于而以現在村子的通信能力來說,一旦突襲作戰開始後,是沒有辦法對每一支小隊進行精準的控制與聯絡的。

通訊上的遲滞勢必會使得小隊陷入各自為戰的狀态,而在那種異常危險的環境之中各自為戰的話,是非常考驗隊長們的臨場判斷能力和指揮能力的。

什麽時候進退,什麽時候攻防,什麽時候積極出擊穩健自守,一切都需要臨場判斷。

木葉的戰争準備行動,雖然算不上什麽聲勢浩大,但雨隐也應該有相應的戰争嗅覺,畢竟已經進行了這麽長時間的世界大戰,他們不可能對敵方的風吹草動一無所覺。

在雨隐北面、距離這個村子僅僅只有十公裏的一處密林之中,木葉作戰行動四分之一的力量、十二支小隊潛藏在了這裏。

木葉已經滲透到了如此之近的距離,然而雨隐卻沒有辦法做出及時的應對,由此可見,在積年戰争造成的戰力此消彼長之中,雨隐的力量已經衰弱、龜縮到了什麽程度。

“外圍的忍者們會為我們提供對雲隐、岩隐以及砂隐的監視和偵查,并且會布置力量準備随時的接應或者支援我們,甚至三代火影也已經抵近到了最前線。

哪怕我們的任務異常危險,可勝利對于木葉來說是志在必得的東西。

突入雨隐,在作戰之中收集情報,找到這個村子的首領‘貍追’的下落,是我們的第一任務,确認敵人首領位置信息的小隊,要及時發出信號,而後我們集結起全部的力量,一鼓作氣的解決掉他……這次行動任務概括起來只是這樣而已。

注意,雨隐的首領是這個村子一直進行頑強反抗的中堅力量,他對雨隐有着異常高的控制力和威信,說是他是整個國家的英雄人物也不為過。

其人的實力方面更是毋庸置疑,所以我們一定要按計劃行事,哪怕确定了他的位置,單一的小隊也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只會讓你們自身陷入危機……

明白了嗎?”

木葉這個分支隊伍的隊長如此說道,他有着一雙特征鮮明的白眼,是一個來自于木葉日向一族的忍者。

一切的作戰說明實際上在來到這裏之前就已經确定下來了,但進行這種最後的确認卻是這位隊長的工作。

“明白了。”

在這裏衆位忍者紛紛響應道。

作為一個小忍村的首領,在大國都相互傾軋的忍界大戰之中,領導雨隐進行絕不屈服的反抗,那個名為貍追的忍者确實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人物,然而正是因為他這樣的影響力,所以木葉才不得不除掉他……只有死了的敵國英雄,才是一個好英雄。

“好,任務開始前最終十分鐘計時……”

分隊長的交代異常簡潔,分置于不同位置的四支木葉突入隊伍,共同約定的作戰開始時間就在十分鐘之後。

而後,就是寂靜而漫長的等待時間。

漸漸地,随着行動的臨近,忍者們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了,直到那位分隊長再次開口吐出了另外兩個字:

“行動!”

沒有任何遲疑,隊伍從密林之中迅速沖出,然後如同一柄尖刀一樣刺入了雨隐,十公裏的距離,轉瞬即逝。

時間剛好是清晨,這裏則是今日無雨的雨之國。

透過稍顯昏暗的光線,前方影影綽綽的塔林出現在了羽生的視線之中,這種有尖塔形态的建築,是為了适應雨之國多雨的環境應運而生的,也是雨隐最典型的特征。

“散!”

幾乎沒有任何阻滞的,木葉忍者們沖入到了雨隐的塔林之中,再接着星散開來。

對于一個忍村來說,長期張開大範圍的防禦結界是不現實的,哪怕是木葉也不可能做到那種事情,因此大部分忍村為了守護自身而張開的結界只是感知結界而已,就是那種用于識別陌生忍者侵入的感知結界。

察覺有人入侵,然後派出忍者進行處理,忍村的防禦體系就是這樣被動式的防禦體系。

所以直到剛剛還一直非常沉寂的雨隐,此時必然已經察覺到了敵人的侵入……如果它作為一個忍村的基礎機能還能夠正常運轉的話,肯定會是這樣的。

羽生和他的小隊沖進了雨隐之內,而後攀到了一座尖塔的頂端,俯瞰着這完全不同于木葉的另一個忍村。

“這張圖,出什麽忍者啊,出個法姬不随便打嗎?”觀察了一陣之後,羽生這樣說道……這是他在這場重要的作戰值周,開出的唯一一個誰都聽不懂的玩笑。

“你說什麽,羽生?”

“不,沒什麽,

接下來你們要跟上我。”羽生當然不會向他們解釋什麽。

清晨是幽深而幽靜的,雨隐是一個極具風格、充滿藝術感的村落,而所謂的充滿藝術感的村落,就是那種随時會爆炸的村落。

伴随着從雨隐各處騰起的一團團赤色火光以及劇烈的爆炸聲,侵入村子的木葉忍者即刻開始了與雨隐忍者的交戰。

“我們也開始行動吧。”

臉上的面具讓羽生的聲音變得沉悶,而包括他自己在內,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羽生的雙手以一種異常一下一頓的速度結印,而後他的身上開始泛起雷光。接着他雙腳松開,整個人從那高聳的尖塔上落下。

“羽生……”

自來也試圖在後面叫住羽生,果然,他感覺今天的羽生身上是帶着點違和感的,見羽生置若罔聞,于是他只好對着身邊的兩人說道,“今天的羽生好像有點不太冷靜,我們最後快點跟上去。”

“不,”然而大蛇丸卻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顯得有點手忙腳亂的自來也,而後說道,“你不要急,自來也,今天的羽生不是不冷靜,而是太冷了,冷的讓人難以接近。

我覺得我們就保持這樣的距離跟在他身後就好,綱手……他在村子裏發生什麽了嗎?”

綱手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她沒有覺得羽生在村子裏有經歷什麽特別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不要離他太近,也不要離他太遠,這裏是雨隐,遠了很危險,但對現在的羽生來說,近了更危險。”最後,大蛇丸很确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