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都咖戰神

火毒城,位于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大山山頂,據說是火毒神宮之中的仙人出手,削山造城。

黑夜裏從爛毒灘地中望向燈火通明的火毒城,就像是天空之中懸浮着的一團火焰,或者說是夜空之中的明亮太陽,也不怪火奴們會将這座火毒城當成是神仙的居處。

“休息!”

看守黃三揚着手中的鞭子一聲大喝,扛着圓木的疲累火奴們立時稀裏嘩啦的躺倒一地。

從城外山下一路向上,将一人多粗的圓木扛上火毒城,扛到雲镌丹爐之下,至少也得有*裏的山路,就算是最強壯的火奴賤狗也不可能不休息一直勞作下去,所以一路上有三處歇腳的地方,這一處位于城內大街上。

只有在這裏,方蕩才能夠透過黑甲劍戟軍士的縫隙看到來往的火毒城居民,這是方蕩進入火毒城一個月來和那些所謂的貴人們最近距離的接觸了。

這一個月的爐邊炙烤,方蕩已經流不出一滴汗水了,丹爐之下,火焰熊熊,燒灼得地面都是滾燙的,平常人不穿鞋的話在地上絕站不了一盞茶的功夫。

為了涼快一點,方蕩還有其他火奴們如氈子般的長發早就用火小心燒掉了,不過丹爐之下都是藥渣火灰,此時的方蕩渾身黝黑如同煤炭一般,方蕩額頭上的最卑賤者的烙痕也被四處飄蕩的爐灰遮掩了。只剩下那雙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啓明星辰一樣閃爍發光。

在進入火毒城的一剎那,方蕩就成了一個觀察者,他充滿了好奇心,仔細觀瞧所有的東西,無論是地上鋪着的石板,還是那用木頭壘砌成的寬敞房屋,尤其是那些穿着華麗衣服的貴人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方蕩的觀察之中,方蕩總是想辦法去模仿他們的行動。

不過時間一久,那些東西依然新奇,卻似乎沒有那麽了不起了。

尤其是那些原本被火奴們當成是神仙一樣的貴人們,在一個月的仔細觀瞧接觸下,方蕩發現,他們平常無比。

他們同樣也會生氣,也會因為一些小事發生争執,也要吃飯,也得撒尿拉屎,甚至這些貴人們從高高的臺上下來之後,也不過和他方蕩一邊高,遠遠比不上那些人高馬大的火奴們,方蕩的身材在火奴之中算是非常單薄的,但是那些貴人們也不強壯,比他方蕩還不如。

那些手持皮鞭的貴人們也不比他幹淨多少,身上髒兮兮的,和他也同樣沒區別,唯一多出來的就是一塊散發着汗臭的髒布包裹着身子而已。

若說這些貴人和火奴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眼睛。

火奴們的眼睛混沌的就像是一塊石頭,而這些貴人們的眼睛也是石頭,但卻是閃爍着光芒的寶石,不過方蕩對此并不覺得新奇,因為這樣的眼睛他也有,甚至方蕩覺得他的眼睛還要更明亮一些!

這座城池,現在最吸引方蕩的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每一個都叫方蕩生出強烈的交、配欲望來,對于方蕩來說,火毒城是一個連路邊的小母豬都眉清目秀的地方。

此時四周就有不少火毒城的女子們在隔着軍隊朝着他們觀望,如同看待籠子裏面的畜牲鳥獸一般,有些浪蕩的婦人,更是對着他們赤裸的下身戳戳點點,呵呵嬌笑。

方蕩看着她們,她們也在看着方蕩。

不同的是,方蕩将她們當成是夢想,而她們則将方蕩當成笑話!

此時幾個火奴走過來,其中一個踹了身材瘦弱的方蕩一腳,将方蕩踹開,騰出這塊幹松的地方,圍坐下來。

方蕩看了他們一眼,幾個火奴怒目而視,喉嚨中吼吼作響,随後方蕩便讓到了一邊,身後傳來一陣嘲諷的嬉笑聲。

“靖公主,您怎麽到這卑賤之地來了?以後不要再到這裏來了,王爺若是知道了,非得生氣不可。”這聲音聽上去有些發悶。

火奴休息的這條道路被稱作奴狗路,距離這條大路數百米遠有一座三層高的木樓。

一名中年男子捏着熏滿藥香的手帕捂在口鼻上,一邊走上樓,一邊說話。

樓上站着的是一個一襲青衫年輕的公子,不過他粉嘟嘟的臉蛋,修長的脖頸,略微墳起尚有很大發育空間的胸脯,無一不直接告訴別人這是個雌兒。

靖公主約莫十五六歲,眉眼細長,透出一股子在大家族成長,勾心鬥角後才顯現出來的陰柔冰冷,從眼睛上看,這位靖公主遠比實際年齡要成熟得多。

靖公主目光落在那些火奴身上,匝轉不休,莺啼般的聲音響起:“黑叔,這裏距離那些火奴這麽遠,又是逆風,根本就沒什麽味道,你捂着鼻子幹什麽?”

被喚作黑叔的中年男子衣着随意,皮膚瑩潤有光澤,雙目深邃如同淵洞,一看就非同尋常。

黑叔袍袖擺動,驅散四周的灰塵,道:“公主,你的修為是血肉境二重,淬血鍛肉,尚未觸骨,更不用說明目開耳,所以嗅不到那群賤狗身上的惡臭之味,我已經到了煉氣境一重,天地感應,耳聰目明,嗅覺靈敏,那幫火奴雖遠,但他們身上的味道,濃郁得刺鼻觸腦,好不煩惱。”

女子哦了一聲,随後道:“黑叔,我這次來可是得到了父王準許的,我跟他讨要了十個火奴。”

“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進入火毒仙宮成為火毒門的弟子,人間富貴對我們這些女子來說只是浮雲一場,王道霸業,富貴榮華,這個世界中的這些終究都是男人們的,和我們女子哪有有半點關系?”

“我不想如娘那樣深鎖宮中,年老色衰後便郁郁而終,我今年十五歲,若是不能進入仙宮修行,明年就必須嫁給三皇子,成為他的妻子,一輩子做一只籠中鳥。”

黑叔看了靖公主一眼,開口道:“三皇子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不知道多少人打破腦袋希望能夠嫁給三皇子……”

“鑲金裹銀的籠子再華麗,與向往天空的鳥雀來說,又有什麽用處?我的翅膀是用來飛翔的,而不是用來被別人觀賞把玩的!”靖公主直接打斷黑叔的話,堅定的道。

黑叔幹咳一聲,不知如何勸解這個明明年歲不大,卻比成年人更老成的少女。

沉默了片刻,靖公主又道:“黑叔,你說,在修仙者的眼中,我們這些凡人是不是就如同這些火奴一樣,下等愚昧,粗鄙卑賤?”

黑叔目光望向那些勞作不斷并被鞭打不停的火奴,黑叔的眼神也變得悠遠了些:“或許就是如此吧,站在高處,俯視下去,衆生渺渺,皆是苦難河上的紙做小舟而已,可惜,修仙者的世界尚不是我能觸及的,你來問我,我也是隔霧看花,那裏能夠分明?”

靖公主眼神迷惘片刻,複又變得堅定起來:“黑叔,你既然來了,就幫我挑選三十個紮實勇猛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在一年內突破血肉境三重鑄骨、四重強筋,進入煉氣境,這樣才有資格成為仙宮弟子的候選人。”

黑叔從小看着靖公主長大,知道自己拗不過她,況且靖公主想要做的事情他一定全力支持,點了點頭:“這些火奴比尋常野獸多了些靈智,身軀又比野獸強猛健壯,稍加訓練,确實是些拿來練手的好木樁,我來看看。”

黑叔張目剛要仔細觀瞧,火奴之中陡然一亂,嘈雜四起,黑叔和靖公主不由得放目望去,就見兩個火奴不知為何毆鬥起來。

火奴骨子裏面都是打不死的野性,雖然扛木扛得疲累無比,但彼此争鬥厮殺依舊相當尋常。

一旁的守衛黃三兒掂着鞭子看了看,随後就懶得理會他們,只要不是打群架,一對一打死活該,畜牲麽,就是這麽愚昧。

不少火奴都一下興奮起來,圍着拳拳到肉的兩只火奴嗷嗷怪叫。四周的火毒城居民們也興奮起來,那些了浪蕩娘們更是跟吃了春藥似地,她們在這裏一蹲一天就等着這場面呢。

肩膀上被踹了一個黑腳印的方蕩對此毫無興趣,這種無謂的争鬥在方蕩看來實在是太愚蠢了,娘親說過,死要死得有價值,這樣打生打死,毫無意義。

方蕩舌頭轉動着從小被他含在嘴中的珠子,發出碰撞牙齒的咯叻叻的聲響,他的目光在四處巡梭着,尋找一切逃走的可能,他要去找羞辱父母的大仇人,要想在死前完成這個願望,就必須從嚴密的看守下逃走。

可惜,那些一身黑甲的劍戟軍隊根本不理會這裏的騷亂,若是他們來管理這騷亂的話,方蕩或許就有機會趁亂逃走了。

方蕩正在張望,脖子上驟然一痛,被一只大手從後面牢牢鉗死,緊接着方蕩的臉頰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上,半張臉都砸進泥土之中。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猝不及防之下,方蕩如同一只将腦袋紮進土裏的野雞一樣。

在方蕩身後傳來一陣灼燙興奮地喘息,滾滾熱氣燒灼着方蕩的後背。

方蕩不由得心頭大驚。

爛毒灘地上最多的就是春藥藥渣,火奴們每時每刻都在發情,這幫火奴們被關在這裏一個月,早就被憋得暴躁無比,饑不擇食了。

方蕩渾身上下的毛都炸開了,他還是處男,可不想就這樣被別人開、苞。

方蕩的反應異乎尋常的快,喉嚨之中發出一聲厲吼,後腿猛的一蹬,腳後跟狠狠地踏在了一張滾燙的大臉上,對方吃痛,按住方蕩脖子的手稍稍一松,方蕩連滾帶爬的從這只大手下鑽了出去。

在方蕩身後是一個身形兩米五左右的大家夥,這份身高,在火奴之中都可以稱之為巨大了。

這家夥一顆腦袋都比得上磨盤大小了,一對眼珠子瞪得如同金魚一樣,渾身上下肌肉如鐵,鼓脹欲裂,下身更是青筋暴起,挺立得粗若炮筒。

顯然,這家夥是爛毒灘地上較為罕見的,受到藥渣影響極大的變種。

這家夥鼻子中噴出一股股灼燙的氣息,滿是淫、欲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方蕩,嘴巴裏口水稀裏嘩啦的流淌着。

遠處的黑叔輕咦一聲道:“這大塊頭有肉身兩重淬血的戰力了,靖公主,這個就很不錯!”

靖公主眼中露出一絲惡心之色,顯然對這火奴要做的那種事情感到相當的厭惡,不過這家夥充滿野性,并且實力和她差不多,确實适合給她做木樁。

方蕩認識這個家夥,因為這家夥在爛毒灘地非常有名,是都咖部落裏面的戰神,這家夥曾經叫數不清的火奴聞風喪膽。

這個對手太強大了,方蕩當即想要鑽進其他火奴之中逃之夭夭,他身形小,竄進火奴之中就等于魚進大海。

沒想到一轉身便撞在了人牆上,原本圍觀另外一場争鬥的火奴們紛紛跑來看他們兩個,畢竟和那邊的拳拳到肉相比,這邊的情形更加香豔有看頭。

更何況四周的都是都咖部落的族人。

方蕩滑溜如魚,沿着人群亂竄,結果全都被圍觀的都咖部落的火奴給推了回去。

其餘的火奴也跟着紛紛起哄,這幫火奴早就看方蕩不順眼了,現在有人要弄方蕩,他們當然樂于看到。至于外圍的那群浪蕩婦人們已經面色潮紅,口鼻噴氣,興奮得無以複加了,搞基這麽香豔的場景對她們來說太刺激了。

方蕩如陷銅牆鐵壁之中,無處突圍,他知道,今天這個坎兒,只能正面面對了。

方蕩一直都在極力的避免争鬥,甚至被人踹一腳也不還手,一方面是因為他身形單薄,另外則是他懶得在沒必要的事情上浪費有限的生命和體力,但真的無處可避了,方蕩身上的血性和野性也就被激發出來了。

能夠在爛毒灘地之中靠着這麽弱小的身子活這麽久,還能夠拉扯兩個姐弟長大,方蕩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方蕩那雙比常人還要明亮的眼睛之中綻放出狂野的光芒來,瘦小但結實的身子靈活的圍着那巨大的火奴緩緩旋轉。

對于火奴來說,力量就是一切,撲上去一擊必殺才是強者之道,如方蕩這樣圍着別人亂轉的舉動,實在可笑之極,四周的火奴們不由得噓聲大起。

那都咖戰神緊盯方蕩的臀部,發出一聲興奮的低沉咆哮,邁步朝着方蕩奔來,這家夥足足有四百多斤,體型巨大,速度竟然極快。

就見他大腳如錘落地,踏得地面咚的一聲震響,繼而都咖戰神的拳頭如同炮彈一般,砸倒了方蕩眼前,十幾米的距離竟然剎那就到。

方蕩瞳孔急縮,猛的一扭身子,臉盤般大小的拳頭擦着胸口飙了過去。

不過是被輕輕擦了一下,方蕩的胸口不見傷痕卻立時滲出血來。

方蕩每日都被噬命蟲折磨,每三十個日落更有一次大折磨,這使得方蕩對于疼痛的忍耐程度遠超常人。

方蕩胸口鮮血泉湧,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如同一只靈猴,竄到都咖戰神身後,抱住都咖戰神,大嘴一張,狠狠地咬在都咖戰神的脖頸上,此時的方蕩眼中碧火層層洶湧。

第 7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1 17:00:04 字數:4137

自從發現喬奚對她不陰不陽,一副很讨厭她的樣子,陳芸芸開始思索着要不要申請換部門,換工作當然不好啦,現在經濟景氣差成這個樣子,找工作也很難的。

陳芸芸也朝阿飛暗示過,阿飛說曾經有人受不了秘書室的壓力申請換部門,當然工資福利和秘書室是不同的。

在陳芸芸正當掙紮的時候,喬威回來了,陳芸芸下了班便準備去接喬威,到了機場,她安靜地在一旁等待,時不時地看看時間。

“芸芸。”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

陳芸芸看了過去,喬威和喬奚是截然不同的,不僅僅是氣質,連五官也是,喬威的五官也很帥,卻是偏向陽光帥哥型。喬奚的五官則是更深刻,有點外國人的深邃,氣質更沉穩,以及充滿無時不在的霸氣。

喬威熱情地上前,一把抱住她,“這麽久沒見,是不是覺得我更加玉樹臨風了?”

幸好喬威跟喬奚長得不是特別像,否則她連對着喬威,心裏都有陰影了。聽見喬威的話,陳芸芸沒好氣地說:“帥。”

“我這麽帥,怎麽就一個帥字就夠了……”喬威還想再說下去。

“好了,快走了,我餓死了。”陳芸芸打斷他的話,不然以他超級自戀的注格,估計說上幾個小時都不夠。

“好。”喬威笑着應道。

喬威沒走幾步手機就響了,“喂,哥,我到了。嗯嗯,我知道了,好,挂了。”

說完,喬威發現陳芸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她開口問道:“你要回去?那我們下次再約時間好了。”

“幹嘛這麽麻煩,一起吃飯啊。”說着,喬威就拉着陳芸芸往外走,看到熟悉的轎車,“我哥讓人來接了。”

說着,就将陳芸芸推進了車廂裏,随後他也坐了進來,對着司機老紀打招呼:“紀叔,我回來了。”

“二少爺好。”老紀笑呵呵地開車。

喬威看向陳芸芸,“我跟哥說起過,我們認識。”

“你不是說不要讓你哥知道,你哥不是最讨厭空降部隊的嗎?”陳芸芸不解地問。

“還不是怕你傻,被人騙了還不知道,所以拜托我哥照顧你啊,而且你有能力,是空降部隊又怎樣。”喬威說道。

陳芸芸傻眼,他确定喬奚知道他們是好朋友?他确定喬奚對她有照顧?她難受得都要哭了,明知道她跟喬威是好朋友,喬奚還這樣的态度。

“我、我不去,等等在一個路口讓我下車。”她焦急地說。

“陳芸芸,你幹什麽啊,幹嘛怕我哥怕成這樣。”喬威一頭霧水。

“我……”她真的怕啊。

“不要想太多,我哥很nice的。”喬威安撫她。

喬威确定她認識的喬奚是他認識的那個喬奚嗎?

“而且你都在他的手下工作這麽久了,還怕他什麽啊。”喬威笑嘻嘻地不信她,“早就該習慣了吧。”

陳芸芸抿了唇,不想讓喬威知道她和喬奚之間發生過什麽,丢人不說,以後她跟喬威之間也尴尬,最後,她幹脆扭頭看向了車窗。

一旁的喬威還在喋喋不休,“你不用緊張,就當他是透明人算了。”

喬威的話,陳芸芸左耳聽進去,右耳出來,根本沒有仔細聽。她只想,她的天快要塌下來了。

喬奚聽到門口的引擎聲,緩緩地站起來,離開書房,往樓下走,剛走到樓梯底,便看到喬威領着陳芸芸過來了,他微怔,眼裏閃過一抹厭惡。

陳芸芸的手段還真是了得,勾引他不成就霸上喬威不放,喬威剛回國,她就急不可耐地要先下手為強。他的眼底深處閃爍着冷光,當他們走近時,他的聲調溫潤如水,“回來了?”

“哥。”喬威上前,給了喬奚一個大擁抱,“爸媽呢?”

“他們出去旅游了,大後天回來。”喬奚往他的胸口敲了一記,“要是知道你要回來,他們就不出去玩了。”

“呵呵。”喬奚笑笑地說,伸手一把将陳芸芸拉過來,對着喬奚說:“哥,這是陳芸芸。”

喬奚的嘴邊挂着耐人尋味的笑容,“我知道,陳助理。”

“哈哈,上班這麽叫就行了,下班就叫芸芸就好了,”喬威的手放在陳芸芸的肩膀上,“芸芸,這是我哥,你跟我一起喊哥吧。”

陳芸芸渾身僵硬,沒有說話,最後只喊了一聲:“Boss。”

喬奚的眼從喬威擱在陳芸芸肩膀的手移到陳芸芸的臉上,見她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他揚着笑,也不說話。

喬威隐約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喬奚忽然開口道:“吃飯吧,時間不早了。”

于是三人去飯廳吃飯,喬威跟喬奚的關系很好,一直聊天,而陳芸芸沒滋味地吃着飯。

“飯菜不合胃口嗎?”喬威問道。

陳芸芸的手被喬威推了推,猛然回過神,對上喬奚似笑非笑的眼,她下意識地正襟危坐,“很好吃。”

“比白飯好吃?”喬奚輕笑。

陳芸芸的臉紅了,她只顧着吃飯,菜才挾了幾口。喬威聽了也笑,幫忙挾菜,“不要只吃白飯,要葷素搭配,你本來就只有身材可以看了,要是連身材都縮水了,那就慘了。”

喬威本來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一說這句話,氣氛更加的奇怪了,他摸摸頭,“好吧,我不開你玩笑了,你多吃菜。”

喬奚神色不明地垂眸,唯有拿着筷子的手稍緊了一些,一想到他們已經進行到……他的心情便有些壓抑。

陳芸芸則是完全地被喬威打敗了,說什麽話啊,好好地吃飯不行啊,沒看到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減弱她的存在感嗎。

一頓飯在喬威的聒噪中結束了,陳芸芸借口去洗手間,她在洗手間裏的鏡子裏看到神色灰白的自己,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就算半途跳車也不該來的。看到喬奚時,她的胃又痛了,雖然他的态度算是溫和,可她總覺得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夾雜着數不清的針,無形中就能刺痛她。

陳芸芸在洗手間待了一會,便推開門出去,門才打開一半,忽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下一刻,她又回到了洗手間,腰部抵在了大理石制的洗手臺上,而她的前面是令她一直很恐懼的喬奚。

此刻的他,和方才宛若是好哥哥的模樣完全不同,神色冷漠,眼神倔傲地睥睨她,“陳芸芸。”

她顫栗地站好,“有何事?”

“不要纏着阿威。”他冷酷地開口,語氣裏掩飾不了他的嫌棄,“你不配。”

陳芸芸握緊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更不知道他為什麽總是說話這麽難聽,她努力将火往下壓,“我跟他是好朋友……”

喬奚打斷她的話,“你的心思我會不清楚?呵。”

她有什麽心思?她怔怔地看着他。

“喬家的大門可不是這麽好進的,知道嗎?”喬奚冷言冷語地道。

陳芸芸氣得胸口都疼了,她又一次地被這個男人侮辱了,在喬奚的眼裏,她不僅不配對他有好感,也更不應該跟喬威是好朋友,但他說什麽喬家大門啊,她反駁地道:“我為什麽要進喬家大門?”

“你,現在就在了。”喬奚的嘴角優雅地往上一扯,蕩出一抹微不足道的鄙視。

陳芸芸一時說不了話,因為她确實已經在這裏了,她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

他的目光随之而下,“你跟阿威的關系再親密,也不要以為能靠着他得到什麽。”

她下意識地彎腰,總覺得他的目光太過侵略,讓人無以防備。他靠了過來,貼着她,将她抵在了大理石制的洗手臺上,洗手臺冰冷的感覺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假,也不是夢,真實得令她臉上血色盡失。

喬奚靠得離她很近,近到讓陳芸芸想起那可惡的一吻,在他的唇又要靠近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扭過頭避開他,她白潤的耳朵聽到他發出低低的笑聲。

“你以為我還會吻你嗎,你忘記我說的話了?”他偷快地笑着。

她四肢發冷,她記得,他說她太髒了,所以她剛才急急地要避開,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因為他根本不會再吻她一下。

陳芸芸垂眸,遮掩發紅的眼眶,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從心底攫住了她,她真的不僅怕喬奚,她還很讨厭他,她從來沒有這麽讨厭過一個人。

喬奚的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輕輕地別在她的胸口,笑容可掬地說:“你已經得到你要的東西了,不要再纏着阿威。”

陳芸芸愣住,他如來時一般突然,突然地進來,突然地離開了,她看着關上的門,低頭看着別在胸口的支票,她顫抖地伸手将支票拿了下來,忍了很久的淚水決堤而出。

她将支票打開,上面的零足夠她這一輩子都豐衣足食了,她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她會收到這樣的一張支票,更沒想到,原來她這麽的值錢。

陳芸芸伸手捂住嗚嗚的嘴巴,淚珠嘩啦嘩啦地往下流,她不知道,原來她在喬奚的眼裏是一個被标價的物品。

“哥,你有沒有看到芸芸?”喬威疑惑地問站在陽臺上的喬奚。

喬奚緩緩地收回了目光,“五分鐘前,她身體好像不舒服,先走了。”

喬威翻了一個白眼,“有沒有搞錯啊,我還想帶她去逛逛的,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喬奚笑着,沒有說話。

“這麽突然,她是不是很不舒服啊?”說着,喬威就打電話給陳芸芸,他沒有注意到喬奚的神色越發的黑暗。

等到喬威确定陳芸芸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他也沒有辦法,抱怨了幾句,挂了電話,一旁的喬奚沒有動地站着。

“哥,你沒有事情要做嗎?”喬威疑惑地看着他。

喬奚笑了一下,“趕着我去書房工作?”

“哪敢。不過你平時很忙的樣子,今天居然這麽悠閑。”

喬奚微笑,“再忙,跟你說話的時間還是有的,這幾天好好休息,過幾天去公司,市場部正好缺一個副經理。”

“啊?”

“啊什麽。”喬奚冷眼扔了過去。

喬威苦笑了幾下,不敢多說了,可又想到什麽,“那讓芸芸幫我吧。”

喬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陳助理是我的得力助手,讓給你,我還要花時間培養其他人,我得不償失。”

喬威怨念深重地看着喬奚,喬奚聳聳肩,轉身回書房了。

第 10 章 章

第 10 章

沈清和就這麽拿着東西,帶着白薇薇走進了劇組。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沈清和休息的地方。

兩人若無其事的走進來,但劇組的大家視線不由得都轉移到了沈清和與白薇薇的身上。

就見沈清和拎着東西,往桌上一放,白薇薇正準備把東西拿出來,手裏就被沈清和塞了一張紙巾。

“你趕緊擦擦你頭上的汗吧,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沈清和略帶吐槽的說道。

“哦!”白薇薇覺得自己是有些狼狽,所以就坐在沈清和旁邊,拿起紙巾擦着汗。

“……你不用在劇組裏也帶着口罩吧!”沈清和看她只擦額頭,臉上還帶着口罩,有點無語。

“哦,哦,我忘記了!”白薇薇被他這麽一說,才發現自己臉上還帶着口罩。

沈清和看着她智商有點不太夠用的樣子,十分的無奈。在劇組演戲的時候看起來夠勤奮也挺機靈的,怎麽私下裏智商這麽掉線!

沈清和在心裏默默的腹诽完,就看見白薇薇把口罩拿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素面朝天的臉。

沈清和看着她那張素顏都掩蓋不住姿容豔麗的臉,只覺得有點無奈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問題。

“……你來見我都不帶化妝的嗎?”忍了又忍,沈清和終于吐槽道。

“啊,見你還要化妝的嗎?”白薇薇有點震驚,感覺見沈清和竟然還要這麽鄭重的嗎?

“可是,我不會化妝啊!”白薇薇震驚之後,一臉坦然的說道。

看着白薇薇那一臉理所當然,沈清和有那麽些許痛苦的捂住了臉。

這個人!她在持靓行兇!!!沈清和內心的彈幕都要溢出來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看着沈清和和白薇薇坐在一起,還特別熟悉的樣子,心裏就在犯嘀咕。

結果就看見沈清和給白薇薇遞了紙巾,沒過一會兒,就見白薇薇把口罩給脫了下來。

周圍的人一看,都悄悄的吸了一口氣。

長得也太漂亮了吧!!!而且她還是素顏呢!!!這簡直是女娲造人的巅峰之作!!

周圍的工作人員心裏都飄滿了彈幕,都在無聲的感嘆白薇薇的顏值。

白薇薇休息了一下,喘了口氣,就站起身來,把袋子裏的小點心都拿了出來。

看着那堆了一桌子的小點心,沈清和有些語塞。

“就算我是男藝人,沒有那麽嚴格的身材管理,但是你這也太多了吧,這吃下去得胖多少!”沈清和感覺今天無語的次數都要趕上自己一年的分量了。

“這些又不是都是給你吃的,而且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都減糖了!”白薇薇一聽他這麽說,馬上反駁道。

接着白薇薇從大袋子裏拿出了一個包裝嚴實的小袋子。

“喏,這才是給你的!”說着白薇薇就把袋子放在了沈清和的面前。

“這裏面是什麽啊?”沈清和看着面前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袋子,擡頭問道。

“你打開來不就知道了!”白薇薇也不說,就讓他自己打開。

沈清和拆開一看,是一個做的精致的小蛋糕,旁邊還有一袋包裝精美的小餅幹。

“……這不會也是你做的吧?!”沈清和看着面前的蛋糕,試探的問。

白薇薇撇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沈清和看着這個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只覺得白薇薇還挺用心的,做的都能放在店裏賣了。

看着手中的小蛋糕,沈清和有點找不到地方下嘴,只覺得會破壞這精致的造型。

看着沈清和小心翼翼的捧着小蛋糕,手上拿着叉子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吃進嘴裏,白薇薇在一旁看的有些無語。

“你幹嘛呢?大姑娘繡花啊?”白薇薇實在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沈清和聽她吐槽的內容,心中一哽,只覺得自己這麽小心,珍惜這個精致的小蛋糕真是白瞎。

沈清和恨恨的把用叉子挖了一大塊蛋糕塞進嘴裏,憤憤的咀嚼着。

白薇薇看着他往嘴裏塞了一大口,把臉頰都塞的鼓起來,有些驚訝。

“你也不用這麽着急吧,有這麽餓嗎?”白薇薇對着沈清和像倉鼠一樣,兩頰鼓鼓的一動一動的吃蛋糕,忍不住脫口而出。

沈清和聽見她的聲音,動作一頓,默默的把正準備再挖一塊的叉子放下,裝作一本正經的慢悠悠的品嘗起了嘴裏的蛋糕。

細品一下沈清和發現,這個蛋糕确實和外面賣的不太一樣,更香濃,又沒有那麽甜。

這邊沈清和默默的品味着蛋糕的香甜,旁邊劇組的工作人員已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就他們所知,沈清和是不愛吃甜食的,在劇組,那是一點小點心都不碰。

之前女主角請大家喝下午茶,沈清和就沒拿,說是不愛吃甜食。

結果現在他們看到了什麽,那個不愛吃甜食的沈清和正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蛋糕!!

他和這個女孩兒是什麽關系啊,竟然連不愛吃的甜食都能面不改色的往嘴裏塞。

而且看這女孩兒長得這麽漂亮,和沈清和又這麽熟悉,應該也是圈內的人吧,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秘密!!

“怎麽樣,我做的蛋糕好吃吧!”白薇薇看他吃的那麽開心,有點得意的問。

“還不錯!”沈清和裝着淡定的說道,這個小蛋糕确實該挺符合他的口味的。

“那行,我探班也探了,東西也送到了,那我就差不多準備回去了!”

“這次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你!”突然白薇薇認真的看着沈清和的眼睛,鄭重的道。

本來正準備開口的沈清和,被白薇薇認真的表情盯的一愣,就聽見她很鄭重的道謝,沈清和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感覺。

幫她這件事不是有意為之,只是剛好他覺得她挺合适的,幫忙引薦了一下,其實他也沒做什麽,甚至連這個角色最終是不是訂白薇薇,還未可知,但是就是因為他随口的這麽一句,白薇薇就這麽認真的向他道謝,沈清和覺得白薇薇真的非常實誠,和這個利益的圈子有些格格不入。

“……你不用向我道謝,畢竟我只是向導演推薦了你,給你争取到了一個試鏡的機會,這個角色最後會怎樣,現在都還不知道呢!”沈清和看着那麽認真的白薇薇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就算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是你給了我這次機會,所以我感謝你是應該的,我這個人雖然不聰明,但是我知道知恩圖報!”白薇薇認真的說。

沈清和看着面前顯得有些倔強的白薇薇,只覺得這是自己進圈以來,第一次遇見這樣認真,真誠,還帶着點倔強的女孩兒!

第 7 章 忽有稀客臨天門(二)

章節名:第三回 忽有稀客臨天門(二)

白塵道:“我乃九方仙尊門下白塵仙子。不知尊上因何事而來,仙尊這些年來一直都在修養,想必尊上也是聽過。因此久未見客了。如今天外宮主事的是紅雪仙子、甘棠神君及我。不巧他們正因有事都出去了。如今若是有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那年輕的天帝猶疑了一下,心道:這九方上神必是難以請出,何況如今的情況,也不一定要請他老人家出來。且區區一個妖王,就要驚動天界這位老仙尊,豈不是顯得我沒有能耐?于是就打定了主意,之和眼前這位仙姑商量。

于是天帝對白塵說道:“如此,朕便與仙姑說了。前番妖界有幾只小妖在人間作亂,卻盜用了仙家的名聲,這怨便結下了。而今那妖王卻親自把那幾只小妖抓到了天庭,還說是天外宮要辦的事,看着九方上神的面子不得不給。然而見他眉眼間的神色,卻是桀骜不馴得很,根本沒把天界放在眼裏,現在還坐在南天門上,說要等天外宮派去使者來将那兩只妖領過去。朕起先沒聽過此事,以為他有意胡鬧。後來問了衆仙,才從太上老君口中得知原是呂仙家和那兩只妖有過節。如此便半信半疑了,趕忙上這天外天來尋九方上神,讓他來定奪處置。不過上神既是在修煉靜養,也不便去打擾他。仙姑若是管事的,便派幾個仙童仙子去就成了。”

白塵聽了,便笑道:“我說是什麽呢。這事我也聽甘棠神君說過。此事雖小,但那妖王畢竟還是六界中妖界的君主,他既然口口聲聲說敬了天外宮,少不得我們也該給幾分面子。不如我和尊上去一趟,一來讓他沒得話說,二來我也還有這臉面。”

那天帝聽了,喜不自勝,卻又皺眉擔心道:“如此甚好。只是若白仙姑也去了,豈不是這天外宮連個掌事的人都沒有?”

白塵擺手笑道:“不妨事。我若出門,必是會把事情都交代好。何況不過是下去南天門,半日的時間就可回來了。”

天帝見這白塵仙姑如此好說話,心中歡喜,便先出了天外宮,命幾位仙臣候着,自己先行了一步。

白塵将事情都對那幾位平日裏極妥當的仙娥說了,挑了幾位仙子仙童一同出了門。

原那白塵這一年來無事慣了,倒不似先前那番心若止水。一聽聞那妖王竟然來了天庭,又是和去時甘棠所說的事有關,更是起了好奇之心,如此打定了主意定是要去的。

到了南天門附近,只見仙雲彌漫,濃厚不散。雖然沒有天外天那般的霞光靈氣,卻自有一番清靜閑适卻不失仙逸離塵的氣派。

南天門一對四臂環抱的大柱卻都是一體的大玉塊雕成,遍布祥雲吉紋,上面一塊大匾書着——南天門三個金光大字。而此時,那頂上卻坐着一血色殷紅的身影,遠遠可見鱗甲泛着冷光,而又有披風薄紗随風飛舞,亦是紅得紮眼,讓人想不見都不行。

白塵曾聽紅雪提起,妖界裏的妖容貌在六界之中最是标致,又比仙人多了許多豔麗顏色,所以那下界才有妖精一說。而聽甘棠所說:這位妖王和上任妖王一樣,都是赤琰狐族一脈,其先祖當年還見過盤古一面,因而也是血統高貴,靈力深厚。那上一任的妖王逦染霄,卻是六界中幾千萬載才出來的一個,聽聞其骁勇善戰,連魔界魔尊都忌憚他幾分,偏生得容貌傾世無雙,就連妖界中的女妖精也比之不過。只是那也是許久前的見聞了,而今這位妖王,繼位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倒是偏比白塵的年歲長上一些。

白塵心道:也不知那逦染霄是因為什麽事如今下落不明,卻讓這一位繼任。不知他有什麽本事,且莫小看了他才好。待駕起祥雲與其對視,見了面,只見他一雙眼眸妖冶血紅,偏偏一身戰甲,雖是好看,倒讓人畏懼三分。此時一手持着長戟負于身後,一手搭在屈起的膝上。周身散發的妖戾之氣,與四周的仙雲仙樂甚是不符,然而卻臉色從容,氣定神閑。

白塵還未來得及說話,他卻先眯起了一雙細長眼眸,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只道:“你便是天帝口中所說,天外宮派來的人?甘棠神君是在何處,卻讓了你這個小丫頭來。”

白塵聽得對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裏有些不快。但想自己于六界也沒什麽聲名,就連天帝都不知有她這個神仙,那妖王常居于妖界又怎會知曉。于是便不理會他這挑釁之意,只客氣說道:“君上此次不過是要将那兩只作亂的小妖交出來,起先沒有提出要甘棠神君,而今天外宮便派了我來,卻是不巧。本仙子名白塵,是在九方上神仙尊座下服侍。君上從妖界中千裏迢迢地過來,卻也勞心。若是無其他的事,把它們交出來,亦可早些回去,不耽誤君上的功夫。”

那妖王刑天玥聽了,又打量了白塵幾眼,終是冷笑了一聲:“此事與你無關,卻是快些叫甘棠神君過來,我自與他理論。”

那在周圍觀望的神仙一聽,頓時嘩然,卻都不知這妖王是在打什麽主意,議論紛紛,又不敢上前多言語。天帝一聽,正要上前擺天庭之主的架子,那白塵卻好奇他所來究竟是為何事,搶先一步開了口道:“哦?如此說來,此事非甘棠神君不可了?卻不知是和緣故。君上若真是要見他,便将緣由告知與我,我自會回去傳個話。”

刑天玥見白塵這個一身素衣,看似弱不禁風的小仙子竟是不怕自己,倒也有幾分欣賞。原一路過來,這九重天上的神仙大都是未經世面的小神仙,千百年來在天界安穩之極,平時不過賞花赴宴喝酒行樂,各處升平,無災無難。忽而見了這麽一位妖異詭谲的男子,且身上的戾煞之氣極甚,更是驚恐得退避三舍。那刑天玥見了自然皺眉,平日裏就不喜那些端着高高架子的神仙,就連甘棠這位天界有名的神君都被他嫌棄不似男子,而今見了這些小仙小衆的,更覺可笑。即便是那位天帝,也是入不了他的眼。沒想到這位天外宮的小仙子,倒是有幾分氣魄。

第 13 章 校隊三不招

幸虧這只是踢了半個小時,如果真的踢滿全場90分鐘的話,恐怕李翺就要永遠的昏迷過去了。

畢竟系統只是單純的幫助李翺施展技能,它可不會增加相應的體力,若想增強體力來支撐系統的消耗,還是需要李翺加強自身的鍛煉。

“呼~”

李翺自從被蘇亞、唐尋路等人擡到了醫務室,一連昏迷了六個小時,這才終于蘇醒了過來。

“哎呦!”

蘇醒後的李翺剛想起身,可是頓感渾身酸痛無比,好似散了架一般,如今的他更是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不過就踢了半個小時的球,我怎了好像是快死了一般呢?”

“叮!溫馨提示,如果宿主再以沒有鍛煉的身體,加強各項球場技能的話,很有可能會英年早逝”

“什麽?”

聽到體統這句話後,那李翺頓時吓得冷汗跌出。

“系統你什麽意思?快給我解釋清楚,我才17歲啊,我還沒坐過飛機,沒吃過漢堡,我還要享受人生的美好時光啊”

李翺一邊說着,一邊哀嚎了起來,而當他從系統當中,得知自己如今昏迷的真正原因後,立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早該想到是這樣的,體育競技本來就是公平的,如今我無意當中得到這個散步變強系統,可以憑借球場散步就加強各種技能,對我的競争對手來說就已經是不公平了,如果我連體力都不要自己鍛煉的話,那也真的是太沒有天理了,看來以後若是想要繼續的運用這些球場技能,就必須開始自身的鍛煉了,雖然技能是天生的,但是體力一定要憑借自己一點一滴的去加強”

李翺一邊說着,一邊暗自下定了決心。

“我說李翺啊,你怎麽每次踢完比賽都要來醫務室轉一圈呢?”

此時那蘇亞和唐尋路進到醫務室後,見到李翺已經蘇醒了,便高興的跟他開起了玩笑。

“是啊李翺,莫非這醫護室裏面有漂亮的小姐姐嗎?”

唐尋路一邊說着,一邊沖着裏屋四處張望。

“咳咳!”

這個時候李翺立即笑着沖他幹咳了一下,可是那唐尋路卻并不清楚李翺的用意。

“漂亮小姐姐,沒有摳腳大漢倒是有一個”

未等唐尋路反應過來,那校醫王老師的聲音,立即在唐尋路身後響了起來。

“王老師好”

唐尋路見後趕忙尴尬的站到了一旁,此時那李翺和蘇亞二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怎麽了唐尋路?來我這裏莫非是有什麽不舒服嗎,要不要給你打一針啊?”

王老師也是個活潑的性格,當即玩味似的朝唐尋路說道。

“沒有沒有,我是陪蘇亞來看病的,蘇亞你剛才不是說你有點不舒服嗎,趕快讓王老師給你看看啊”

“老唐,你…”

蘇亞瞪了一眼唐尋路,然後趕忙沖王老師搖頭說道:“我沒病,您別聽唐尋路瞎說,我們是來看李翺的”

“你們這兩個小子”

王老師随即笑了起來。

“行了,李翺現在也沒什麽事了,你們可以放學離開了”

“謝謝王老師”

李翺在蘇亞和唐尋路的攙扶下,立即沖王老師道謝不止。

“不用客氣,對了李翺,接下來的幾天你就不要再做激烈的運動了,好好養養身體,你如今身體勞累的程度可是太過嚴重了,回家也多吃點補品”

“好的!”

“李翺啊,怎麽你踢完球這般虛弱啊,好像是剛做完月子一樣”

“哈哈!”

蘇亞、李翺、唐尋路三人一邊說着,一邊朝校門口走去。

“哦,對了”

此時蘇亞說着便将一帶零食遞給了李翺。

“不是吧蘇亞,你還真買了東西來看我啊,幹什麽?想追我啊!我對男的可不感興趣啊!”

“想得美,這可不是我買的”

“那是誰給我買的?”

接過蘇亞遞過來的那一兜零食後,李翺疑惑的朝他問道。

“廢話,當然是你李翺的迷妹了”

“迷你妹啊迷妹,我哪來的迷妹,要說老唐有迷妹還差不多,是吧高富帥!”李翺說着便笑嘻嘻的向了身旁的唐尋路。

“唉,李翺你可千萬不要這麽說,要說以前有女同學追我,我還真信,但是如今自從你再球場上大放光彩以後,咱們全校的女生可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啊”

“是啊,那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好像是狼看肉一樣啊”

“你閉嘴吧啊,蘇亞我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真的,你的這些零食就是從你課桌裏面拿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是誰買的,不過我看數量如此之多,有可能是很多女同學給你買的”

那蘇亞和唐尋路說着,便朝李翺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搞得李翺臉上通紅。

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能有女同學會看上自己啊,于是那李翺趕忙加快了離開校園的腳步。

“哎呀,你慌什麽啊,李翺今天晚上你不用回家吃飯了,老唐說了要請客吃夜市,慶祝一下”

“是啊,走吧李翺,位置我都定好了,今晚我唐公子請客,肉随便吃,飲料随便喝”

“慶祝什麽呀?”

李翺大感不解。

“李翺你有所不知啊,先前你不是帶領咱們三班戰勝了校足球對嗎,按照先前你和田斌的約定,他如今已經是主動離職了,你想想走了一個不作為的教練,這還不夠讓我們慶祝的嗎?”

“可是…”

此時李翺立即又看向了一旁的唐尋路。

“老唐,再怎麽說你也是校足球隊的,這次你們輸了比賽,說實話我還真覺得有點對不起你”

“李翺你可千萬不要這麽說”

唐尋路此時立即正色說道。

“比賽就是比賽,不是輸就是贏,和我們的友誼是沒有什麽關系的,再說了當時我決定不上場之後,就已經被田斌清理出了校足球隊,我如今也不是校足球隊的人了”

“為什麽?進校隊不是你的夢想嗎?為什麽你當時不上場呢?”

“是啊!為什麽呢?”

此時蘇亞和李翺都沖唐尋路疑惑的問道。

“很簡單,因為和你們的那場比賽本來就不是公平的,你們是為了夢想而戰,田斌則是為了他個人的利益,所以在夢想和利益面前,我必須選擇夢想,而且你們不知道,因為參加校隊能夠在高考的時候被當做體育特長生加分,所以這幾年抱着這個目的參加校隊的人越來越多,那田斌的也漸漸忘了咱們三中的校隊職責到底是什麽,他仗着自己握有選拔隊員的權利,因此在暗中為校足球隊的選拔定下了三不招”

“哪三不招?”

“家裏沒有權不招,家裏沒有財不招,不會拍馬屁的不招”

“哼,怪不得他那麽厭惡我和蘇亞兩個人,像我們這種普通家庭,的确不是他田斌的選拔标準”

李翺此時立即苦笑着搖了搖頭。

第 9 章 賭

紅箋見方峥領着張钰等人到了,深吸了口氣。事情到了這份上已經不容她退縮,她先行了個禮,開始告狀:“各位師兄,我将你們叫來,是因為他們兩個方才胡言亂語辱及我們的宗門,被我和弟弟恰巧聽到。”

石清響皺了皺眉,江焰已喝道:“你胡說什麽!”

張钰早對跹雲宗的人憋着一肚子氣,沉着臉道:“方師妹別怕,你只管如實說,不行我們去請潘師父過來。”

方峥正擔心得要命,聞言連忙附和道:“我去。”

紅箋哪能叫弟弟這時候去請潘聰來,連忙将他拉住,向江焰冷笑道:“你剛才親口說,我們丹崖宗沒人了,我有沒有冤枉你?你們還恐吓我,叫我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你就去揍張師兄和陳載之陳師兄,有沒有這回事?”

張钰沒想到對方竟還特意提到了自己,登時氣得漲紅了臉,向方峥望去。方峥連忙點了點頭:“我也聽到了。”紅箋一旁不由地将小拳頭握了握,暗贊了一聲:“好弟弟!”

丹崖宗的學徒們一片嘩然,他們和紅箋不熟,但與方峥同為木靈根,天天在一起修煉,都知道這小子心眼實得很,他都這麽說了自然不會有錯,一齊将憤怒的目光投向江焰和石清響。

張钰兩眼發紅,這是那天和這“臭屁”動了手,被他發現自己好欺負,還準備當軟柿子繼續捏啊。若不是心知不敵他早沖上去雪恥了,手指江焰和石清響,顫聲道:“你們也不過是練氣期弟子,有什麽好神氣的,咱們走着瞧,往後總有大爺收拾你們的一天!”

江焰張了張嘴,見張钰如此激動反到不知說什麽好了,那小丫頭告狀的一番話是他所說不假,可他當時并不是這麽個意思呀。

江焰還想解釋,石清響将他拉開,先向張钰說了句:“你們誤會了,我倆并不是這個意思。”便不再理睬後到的這些人,徑向紅箋道:“既然你們的人喊來了,你說吧,要比試什麽,我奉陪。”

石清響比江焰沉穩冷靜,他這會兒已經發覺若論搬弄口舌上的是非,他和江焰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這小丫頭的對手,再加上他有些真生氣了,便想給這方紅箋一點兒教訓,等她輸了賭約不能胡言亂語,再和丹崖宗這些笨蛋解釋也不遲。

果然那小丫頭不再糾纏其它,三言兩語将打賭的事和丹崖宗的人說了,不待張钰反應,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道:“石師兄,我年紀比你小,只有練氣四層的修為,比別的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也不公平。咱們就比真元枯竭後的反應吧,你我運功将真元耗盡,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贏了。”

衆人一時面色各異,石清響不由有些猶豫,他自然知道真元枯竭的滋味不好受,師長教誨的時候不過叫他們淺嘗辄止,目的是警告他們運用真元要有分寸,若是與人交手時不小心将真元耗盡,這架不用打也就輸了,并且如此比試很容易傷到神識。他到是不覺着自己會輸,只是怕事情鬧大了失去控制。

紅箋好不容易想出來了主意豈能容他退縮,她三言兩語搞定了張钰等人,激石清響道:“石師兄,這個不能說同修煉沒有關系吧,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馬難追。你要是不敢比,直接認輸就是。”

張钰亦道:“師妹放心,我們看着絕不叫這小子耍賴。”他也想通了,紅箋師妹這賭打得正大光明,她修為這麽差,輸了也就輸了,若是萬一贏了,這姓石的小子一個月不能說話,看他還神氣什麽!

石清響冷冷地望了張钰一眼,到這時候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只得向紅箋道:“行,那就開始吧。”

說罷他信手向不遠處一指,“伏魔藤”自土裏蹿出來,幾條青藤纏住一塊巨石,猛然将那石頭掀到了半空,這一下帶着他的怒意,“撲通”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砸得塵土飛揚,聲勢極大。

如此折騰了一陣,他收住手,向紅箋道:“我差不多了,你也來吧。”

紅箋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凝水訣”。她依言使出“凝水訣”将真元慢慢耗盡,兩人都開始感受到真元枯竭的不适。這個賭約一經開始,只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前段時間紅箋神識受的傷其實不重,養了這麽多天,已經差不多痊愈了,這個時候再次讓身體處在真元枯竭的狀态,很容易傷上加傷,令還處于虛弱狀态的神識受到重創,對這個紅箋比誰都清楚,她打這個賭便是要在張钰等人的眼皮底下既幹淨利落的贏了自視甚高的石清響,給丹崖宗漲臉,還要豁上再次受傷,以得到潘聰或者其他人的憐憫,到時候不管是月華丹還是別的治療神識的藥,她都可以撐住了不用,去拿給亂石灘的那個怪人,用來換取別的好處。

這麽想着紅箋暗自苦笑了一下,她覺着自己簡直利欲熏心,為了好處命都不要了。

真元枯竭帶來的痛苦絕不是多體驗過幾次就會減弱,她敢拖着修為遠高于自己的石清響折騰這個,不過是仗着她真元恢複的異常。

頭疼得像是要裂開,空蕩蕩的識海只有水靈根在寂寞地運轉,空虛的經脈受到擠壓,像要活生生從身體裏抽離出來,冷汗沿着紅箋額頭流下,自下巴彙聚滴落,她覺着自己很像一條被丢上了岸的魚。

她沒有餘力去看石清響,神識的傷沒有好利索,這一回遠沒有平時施展完萬化生滅功的時候輕松,她閉着眼睛坐下,緩緩靠上一棵大樹,暗忖:“忘了這是在春生林,便宜姓石的了。”春生林對于木靈根修煉大有裨益,就像水靈根們修煉都喜歡去無盡海一樣,但不管怎樣,只要石清響不認輸,她會一直堅持下去。

四下靜悄悄的,張钰等人更多将目光投諸在石清響身上。

石清響顯然也并不好過,他臉色發青,盤膝坐在草地上,汗水已經洇濕了後背,可大約是因為他後背挺直,少年看上去卻不顯得有多麽狼狽。

第 6 章 】

“得月小樓”是江夏城最大的酒樓兼客棧,雖然叫小樓,實則并非只有一座小樓那樣簡單。它前前後後共有三座樓、五處院落,可供行人吃飯住宿,是遠近聞名的投宿打尖之地。

這日龍辰昱一行便在近午時分入城抵達得月小樓。

在樓外迎客的夥計看到這輛奢華的馬車、車旁随侍的青衣武士個個都非泛泛之輩,便知道來者身份不凡。

只是,從車裏下來的那位公子卻讓他吃了一驚。

那是位錦衣玉貌的俊逸男子,周身透着一股清秀氣質。可是,他一說話,便打破了旁人所有的美好想像。

“娘子,這裏人好多,我不喜歡。”

那聲音分明透着稚氣天真,一如孩童。

“我餓了。”随着這個嬌柔的聲音,馬車上走下來一位披着狐裘的少婦,她的容顏清妍雅致。

單講容貌,這兩人倒是一對玉人,只可惜了,這樣出色的女子卻嫁了這麽一個癡傻的男子。

夥計心頭不由得嘆息,這世間事果然難以盡善盡美。

“娘子,我抱你進去啊,莫髒了你的鞋。”

徐玉敏待要拒絕,龍辰昱卻已伸手過來,她只得識趣地閉上了嘴。

他要人前作戲,她即便不想配合,也不能拒絕。

一個男子将一妙齡美貌少婦抱入門,這無論在何時都是足夠吸引人注意的事,因此,他們一入門便成為衆所矚目的焦點,實是情理之中。

徐玉敏頗羞赧,便将頭埋在了龍辰昱的懷中。

“一座清靜小院,不許人前去打擾。”侍衛說話的同時将銀元寶擲到櫃臺上。掌櫃見多識廣,知這一行人不好惹,忙點頭哈腰答應。

“娘子,今天我們在廳裏用飯好不好?”

“你不是不喜歡人多?”徐玉敏不能不開口,她實在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現眼。他扮愚癡上瘾,她卻沒有陪他演戲的意願。

“娘子喜歡我便喜歡啊。”龍辰昱撲閃着那雙澄澈的星目,一副讨好賣乖的模樣。

如果不是深知內情,徐玉敏真是要被他這副純良的樣子騙去了,可惜——下意識抿抿唇,很是不甘願地點頭道:“好,就在廳裏用飯。”

當龍辰昱張開嘴等着她喂的時候,徐玉敏很想把碗直接扣到他頭上,他演夠了沒有,傻子便不會自己動手吃飯嗎?那是殘廢好不好。

徐玉敏暗自深呼吸,強制壓下想抽人的欲望,面沉如水地夾了飯菜,坐到他身邊一口一口地喂食。

突然之間她有種當娘的錯覺——這想法立時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娘子,你手不要抖。”

徐玉敏偷偷瞪他一眼,咬着牙繼續喂,心說:你可以把那個“子”去掉,我會覺得很合心意。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這是客棧大廳內其他客人的心聲。

便是富貴無雙、便是錦衣玉食,這樣的女子嫁了這樣的夫君那真是暴殄天物、慘無人道啊。

好不容易,徐玉敏喂飽了不要臉面的平王,才要坐回去吃自己的飯,又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驚到了。

“娘子,我也喂你吃好不好?”

徐玉敏簡直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看着自家王妃那張強忍怒氣的臉,龍辰昱卻心情愉悅,捧了飯碗将飯菜喂到她嘴邊,等她張口。

徐玉敏暗自默念道經維持冷靜,然後張口将飯菜吃了下去。她不跟他一般見識,這個混蛋蠢子!

他喂一口,她吃一口,很是和諧。

只是……

“呀,喂偏了,我幫你擦……”龍辰昱看看自己的手,眨了下眼,然後驀地舔上她的唇邊,将那唇上沾着的醬汁舔吻去。

飯廳之中突然有那麽一刻的寂靜無聲。

徐玉敏的臉瞬間暴紅,又羞又惱,手捂在被舔吻過的地方,惱怒地瞪他一眼,然後霍然起身,“我先回去歇息去了。”

龍辰昱急忙放下碗筷,追了上去,“娘子,你等等我……”

他們一走,侍衛自然也跟了上去。

客棧大廳內立刻開始響起了嗡噏的議論聲。

負氣回到栖身小院的徐玉敏憤憤地進了主屋,回身要關門。

“娘子。”龍辰昱及時頂住了門。

徐玉敏見無法拒他于門外,索性轉身往裏走去。

龍辰昱進房,關門落闩後,也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妻子坐在床邊,臉上猶有未消的餘怒,他不由得嘴角微揚,走到她身邊,摟住她透着馨香的身子,低低笑道:“敏兒真的生為夫的氣了?”

徐玉敏掙了幾下沒掙開,索性放棄,但實在是忍不下那口氣,“你好歹也是一朝王爺,能要些臉面嗎?”

龍辰昱一本正經地道:“本王如今腦子受損,哪裏還有臉面可言?”總是要作戲給一些人看到才行。

徐玉敏忍不住反唇相稽,“便是腦子受創,那種事也是可以于人面前做的嗎?”

龍辰昱失笑,“失智之人不論做出何種行止都在情理之中。”

雖知他所言不虛,但他畢竟是假裝的,這就讓她很是惱火。

龍辰昱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手也探進了她衣襟之內,“敏兒是不想我在人前做這樣的事嗎?”他一下将她撲倒在床,俯身吻了上去。

徐玉敏下意識地開始掙紮。大白天的,他是要如何?

她越是掙紮,龍辰昱反而越不放她,最後心火被徹底撩撥而起,索性扯落了帷帳,專心享受夫妻閨房之樂去了。

他本是率性之人,又是面對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何必有所顧忌?

在他越來越激烈的動作中,徐玉敏的抗拒漸漸變弱,最後只能本能地依附着他承受他的攻勢,腦子裏陷入一片空白。

在他終于滿足地退出她的身體時,她有好一會兒的空茫。

徐玉敏閉着眼,有些絕望地想,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竟然開始享受他的需索,甚至于無意識地主動迎合。

一行淸淚從眼角淌下,她不喜歡這樣的改變,她是讨厭這個男人的,是在情勢所迫之下無奈讓他奪去身子。她不喜歡皇家,不喜歡王府那座牢籠,甚至讨厭帶來這一切改變的京城……

龍辰昱伸手撫過她眼角的淚,心頭有些揪疼,還是無法讓她心甘情願嗎?

他抱緊了她,呓語般地道:“敏兒,別哭,你的淚讓為夫心都痛了。”

徐玉敏伸手捶打他的胸口,“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我不喜歡。”

“好好,為夫答應你,日後不這樣了。”大不了晚上努力些,白日宣淫也是情不自禁,聖人也有忍不住的時候,何況他又不是柳下惠,嬌妻在懷,天時地利人和,自然放縱了些。

徐玉敏捶打的力道漸小,最後推開他,背過身子面牆而卧,不再理他。

龍辰昱只是默默地從後摟住她的腰,心中嘆了口氣,這樣的她只怕也不願替他孕育子嗣的,還是要等啊。

他見過被迫懷上不喜歡的人子嗣的女人像發瘋一樣自殘的樣子,那在他幼年的記憶裏刻下了深深的烙印,無論如何都抹不掉,随着年長反而記憶越來越清晰,簡直刻骨銘心。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

道路兩旁的樹木已經枝葉凋零,于寒風中嗚咽蕭瑟。

有別于車廂外的冷肅,車廂內卻是透着暖意的。

車廂鋪了厚厚的波斯毯,車廂壁也釘了厚厚的毛皮,還點了一只精巧的炭爐,爐中不時閃爍着點點火光,透着絲絲溫暖。

龍辰昱斜靠在引枕上,手裏拿着一只小酒壺,不時往嘴裏倒一口,眼睛卻看着對面專心縫制香囊的人。

他知道她清淨無争,一身武功深藏不露,卻還真是沒想過她于針爾女紅也是精通的。

在那塊不大的錦帛上,她飛針走線,繡出的花紋、圖形栩栩如生。

“敏兒。”

“嗯?”徐玉敏口中答應,手中卻沒停,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你師父從小是按大家閨秀的教養教你的嗎?”他實在是很好奇,她明明長在道院,但是身上的氣質卻高潔出塵,甚至比許多世家名門的千金閨秀還要出衆,只是在一些宮廷禮節上她可能有所不及。

提到師父,徐玉敏停下手中的針,似乎是想了想,然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漾出一抹淺淡的笑,“我師父是個很好的人。”

說了等于沒說,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龍辰昱也不計較,他反正也是随便問問。

“繡花是為了練暗器,擲暗器的時候力道、方位、角度等等都很重要,所以繡花很适合用來磨練暗器的精确度。”

“……”這倒是很新奇的說法。

然後,龍辰昱想到一件事,“你以前練暗器是用什麽?”

徐玉敏捏着手裏的繡花針展示給他看,理所當然地道:“繡花針啊,師父說這個當暗器很便宜,像江湖中一些敗家的人拿镖啊、金珠銀彈啊什麽的,簡直是太浪費了,完全當自己是土財主一樣揮霍。”

“咳咳……”龍辰昱不幸被倒進口裏的酒嗆到了。她那師父簡直一點兒不像個出家人啊。

徐玉敏瞪他,她沒有在說笑,他為何反應這麽強烈?

雖然,她其實也覺得師父經常有那麽點……不,是很不仙風道骨,但是,她可以私下腹诽一下,別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的。

“你師父到底是誰啊?”龍辰昱簡直太好奇了。

徐玉敏的答案一如既往,“反正你也不認識,知道也沒用。”

總之,她就是不肯告訴他就對了,這分明就是還防着他,留着一條退路随時準備甩了他走人。

這個認知讓龍辰昱着實不舒服,江湖有那麽好嗎,她為什麽就不肯踏實地留在他身邊當平王妃呢?

還是他對她不夠好?他除了在床上的時候太過盡心,其他真的是沒什麽好挑剔的了,從來也沒有拈花惹草的意願,就想守着她白頭到老,這樣還不行嗎?

龍辰昱從對面移到她身邊,抓了她的腳擱到自己的膝上摩挲,道:“敏兒,你到底為什麽不肯做我的王妃?”

為什麽?徐玉敏難得沉思了一下。

原本這樁婚事與她是毫無關系的,若非胞姐失節在先,她大概這輩子就是一個江湖散人罷了。

但是,事情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所以,她被迫成了這樁婚事的犠牲品,嫁入了平王府,成了平王妃,但這不是她的人生啊。

龍辰昱又是一個貪歡重欲的人,這與她從小受到的清心寡欲戒條完全相悖,她很不适應、很反感,雖然有時候她也很喜歡兩個人做那種事的感覺。

思考過後,徐玉敏給了他答案,“你很麻煩。”

龍辰昱飽受打擊,任他再怎麽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他很麻煩?

這算什麽答案?

可這偏偏真就是個答案啊。

“敏兒,其實為夫一點都不麻煩的,真的。”龍辰昱開始搜刮自己不麻煩的證據,“為夫身家清白,府裏也沒有一群莺莺燕燕,外面更沒有紅顏知己什麽的,而且不是皇儲,不會争權奪利……”

“那你當年為什麽會被人謀剌,導致腦部受創?”徐玉敏輕飄飄一句話便一下戳破了他的美好言論。

龍辰昱抿抿唇,繼續游說,“就算争權奪利這個有,但你們女人要的不就是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男人嗎?”

徐玉敏磨眉看他,目光充滿着憤憑,“我是出家人。”可是如今卻被你硬生生沾染了一身的紅塵孽障,沉淪在男歡女愛中無法自拔。

龍辰昱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了,這完全就說不通嘛。

出家人!

龍辰昱承認她跟那身道袍很相襯,但是他讨厭她穿道袍的樣子,就好像遠得讓他構不到一樣,他不喜歡那樣。

去他的出家人!

他寧願被她當成惡棍,也不希望她去當出家人。

出家人有什麽好?清規戒律……好吧,其實當初她就說過,她的師父不是個守三清戒律的人,她身為弟子自然也一脈相承。

但是,請修持身卻是最讓人深惡痛絕的,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何況他們是夫妻,親熱也是不為過的。

想到這裏,龍辰昱摩挲她腳的手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攀爬。

“龍辰昱!”

龍辰昱看到她眼中的怒火,抿抿唇,老實地又把手放回了老地方。

好吧,白日宣淫是不對的。

“敏兒,你是本王的王妃,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無論願不願意你都是本王的王妃,皇家的媳婦。”

徐玉敏臉上神色一黯,低下頭繼續去繡自己的香囊。

她又何嘗不明白這點呢?

如果他沒有追上來,再尋到她;如果他幹脆一點,認了李代桃僵的徐玉蓉,那麽這件事就真的與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可是,他尋出京,又找到了她……

師父常說,天道有常,天道無常,各有因緣,莫怨人。

“敏兒——”龍辰昱暗暗有些惱意,他最不喜歡她這樣一言不發了,每每激得他火冒三丈,然後就會忍不住對她做些不太好的事。

徐玉敏的聲音帶了些無奈,亦透出幾分蕭索,“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沒有跑不是嗎?”或許他真是她命中的劫,是她今生無法逃脫的業。

龍辰昱心中那把火突然熄了,是呀,她若真想跑還是能跑掉的,可在他尋到她的那一刻,她似乎就認命了。

或許——龍辰昱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她很聰明,考慮到了許多事,這估計是她當初沒有在入京後便一走了之,而是聽話嫁人的根本原因。有了機會,她也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搏一次。

無論她表現得多麽對徐家深惡痛絕,她始終都是徐家的女兒,不可能會真的坐視徐氏九族遭殃。

想通這些,非但沒有讓龍辰昱心裏舒服,反而讓他更加的煩躁。

徐玉敏感受到腳上傳來很大的力道,這讓她十分不适,但是她只是蹙緊了眉頭,卻沒有說話。

他們這樣一路往北,似乎是要往青州去,可師父應該不會去那樣冰天雪地的地方,師父是最怕冷的,也最不喜歡自讨苦吃。即便是要看人尋寶,在有機會挑選的

時候她更可能去那些風景好一點的地方。

“敏兒。”

徐玉敏擡眸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這聲叫喚有些不同。

龍辰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你肯為我生孩子嗎?”

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

徐玉敏愣住了。

孩子?

她好像一直沒有想過,是了,他們總會有孩子的。

見她不答,龍辰昱的心立時提了起來,“你不願意嗎?如果懷上了,你是不是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打掉他?”

徐玉敏蹙眉,不解地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他是一條生命不是嗎?”更何況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血。

“你恨本王。”他給她原因。

徐玉敏又愣了一下,然後說得很慢,似乎也在思索一般地道:“也許……我沒那麽恨你吧,至少我不會因為恨你而去傷害我肚子裏的小生命。”

她真的恨他嗎?突然之間,徐玉敏也不确定了。

出家清修之人講究四大皆空,她自幼修道心性淡泊,少有事情可以撩動她的心緒。

可是,這個男人最初以那樣一個童稚的模樣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世界。洞房夜,強硬而狂暴地奪了她的身子,讓她忍不住對他咬牙切齒,即使離開了他,想到他的時候也會情不自禁氣得渾身發抖,無論如何都不能平淡以對。

這是恨吧?

可是,如果真的恨,又為什麽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揪心,會忍不住着急、會忍不住起殺意?

突然之間,徐玉敏害怕得不敢再往下深想……她,她還是恨他好了……

龍辰昱突然激動地将她拽入懷中抱住,驚喜無比地道:“真的?”

“你放開我。”

“是真的嗎?”

“我沒有懷孕。”徐玉敏不得不提醒他,“我的癸水還沒幹淨。”

龍辰昱的臉色為之一變,她提醒他了,她那該死的癸水害他這幾天一直沒能真正地沾她的身,這讓他很不舒爽。

“它什麽時候才能幹淨?”

徐玉敏沒理他,她最讨厭他不知節制地索歡了,連帶的讓她也變得堕落。龍辰昱臉色有些陰沉,按撫她纖足的手又有些重。

徐玉敏仍舊只是蹙眉,而不開口。

大多時候,她是不想理他的。但如果一直不搭理他,他又會像抓狂一樣地撲上來,所以,她會适當地理一下他一下,這是這段日子她與他相處下來得出的結論。

她一直壓着底線,不能讓他抓狂!

其實,有時候看他被心火撩撥得暴躁的情形,徐玉敏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

荒原古道,枯黃的草迎風搖擺。

在這樣荒涼的地方,卻有一家客棧。

凜冽寒風中,店幌也在風中瑟瑟飄搖。

“一家春”是這個客棧的名字,在這滿目荒蕪中看來卻顯得分外的合宜。

當龍辰昱一行走進去的時候,客棧內的人都有志一同地往門口看了一眼。龍辰昱看到滿客棧的江湖人,心中亦不由得微怔,越往北行,江湖人越漸增多,可見為那傳聞中的寶藏而來的人為數之衆。

徐玉敏卻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迳自牽了龍辰昱的手往樓上去。

樓下已是萬頭攢動,自然是要往樓上而去。

“娘子,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啊?”

聽到龍辰昱這樣清潤純良的稚音,徐玉敏用力攥緊他的手,有一種直接将他踹下樓梯的沖動。

她真的不喜歡陪他演這白癡與白癡娘子的戲,讓人很暴躁。

“天冷,外面待着不舒服,自然都到屋裏來了。”

“哦,就像我們一樣啊。”

“對。”

這樣似母子一般的對話,不經意間便充分暴露了來人的智力程度,客棧中的江湖人不由得有些納悶,這樣看着非同一般富貴的人到這苦寒之地來做什麽?

樓上的人亦是不少,好在還有一處空桌,徐玉敏一行過去坐了。

夥計趕着過來上茶,一邊道:“客官吃些什麽?”

徐玉敏道:“有什麽好的便上好了。”

“好咧。”

“等等。”她叫住了欲走的夥計。

“客官還有何吩咐?”

“我想打聽一個人。”

随行侍衛扔了一塊碎銀過去,夥計接了,眉開眼笑地回道:“客官請問,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你可知道無雲上人?小婦人欲尋上人為拙夫治病,聽聞上人近來到青州,不知可有她的消息?”

她這話一出口,店中的江湖人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在這寒冬之際,這樣的富貴之人會頂風冒雪到青州來了——原是為了求醫!

這與他們沒有沖突,便再無人關注。

龍辰昱心中暗贊妻子一聲,看她好似不通俗事,但是卻又常常有令人驚奇的一面。

“夫人問小的可算是問對了,前些天無雲上人還曾在小店打尖。”

“不知上人往哪個方向去了?”徐玉敏面露焦急之色。

“向北。”

“多謝了。”

“客官不必客氣。”

“娘子,我要吃飯,餓了。”

徐玉敏忍着将熱茶迎面潑過去的沖動,柔聲道:“乖,一會兒飯菜便送上來了。”

龍辰昱暗自咬牙,她這分明是故意的。

徐玉敏心道: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扮愚癡,好啊,我配合你,非得讓你的愚癡加倍不可。

夥計自然不知這夫妻兩人間的暗中洶湧,在一旁道:“小的這就下去傳菜,一會兒便能上來,公子莫急。”

龍辰星一頭栽進妻子的懷中,抱着她的腰撒嬌,“敏兒,我餓了,要吃飯。”

徐玉敏差一點就伸手拍開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好聲好氣地道:“乖,我們先喝口茶潤潤喉,一會兒飯就來了。”

龍辰昱只是不理,在她懷中好是磨蹭了一會兒,直磨得徐玉敏的一張俏臉滿是潮紅,才終于放棄挑逗她,直起身來。

一旁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

王爺調戲王妃的時候一定要無視,否則無論誰惱羞成怒,他們也承受不起。

店中其他人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益發為這美貌少婦惋惜不已,真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

夥計來上菜的時候,又有人從樓梯走上來,一邊走還一邊道:“這見鬼的天氣,竟然又下起雪來了。”

徐玉敏擡眼看去,就見來人正一邊撣着身上的雪,一邊尋找空位。

外面竟然下雪了嗎?

徐玉敏眉頭微蹙,風雪交加,今天只怕要宿在這裏了。

“娘子,吃飯。”

徐玉敏回神,只看到龍辰昱一臉稚子表情,張大了口等她喂食。

心裏嘆口氣,認命地夾了飯菜,一口一口地喂他,間或會被他藉機揩些油。

這些日子她習以為常後倒不覺得如何,反而是這客棧中的人不時投來的目光讓她心生不耐。

“夫人,已經訂好客房,公子與夫人用完飯便可以回房歇息去了。”

徐玉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些瑣事随行的侍衛一直做得很好,完全不必他們夫妻操心,時間一長,她倒也習慣了交由他們打點瑣事。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原本她對夫妻之事很是抵觸,但随着相處的時間增加,她竟然也慢慢習慣了龍辰昱夜裏的折騰,這讓她光想背脊都有些發涼。

徐玉敏一雙如秋水般明亮的陣子驚疑不定地看着老實吞飯的龍辰昱,他是不是打着這樣蠶食鯨吞的主意?

龍辰昱朝她明亮地一笑。

徐玉敏忍不住又咬了咬牙。

第 3 章 活下去

陣法的光罩破碎在即,林父抱過女兒,祠堂裏除了桌椅別無它物,他将女兒放在供桌下面,對女兒說:“采?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出聲,都不要出來,知道嗎?希望老天能讓你逃過此劫。采?我的女兒,你一定要活下去!”林采?重重點了點頭,鑽到供桌下,桌外的圍簾剛好遮住她,林采?向裏靠了靠,從簾子下面的空隙,也能看到一些外面的情形。

就在林父剛剛轉過身來,光罩破碎了,一只巨大的蜈蚣飛進來,在空中盤旋,緊接着青蓮教的聖女帶着衆人走進來,冷笑一聲,“林清流,你最大的屏障已經被我破了,你還不将寶物交出來,否則就給我的飛蜈當食物吧。”林清流面帶堅毅,“根本就沒有寶物,你就是殺了我,也得不到。”“殺了你?如果是你的妻子呢?”聖女一個響指,一個青蓮教徒用刀挾持着林母,走到祠堂中央,林父叫了一聲“夫人!”林母微笑着“老爺,和你成親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哪怕下輩子也希望能和你做夫妻!”聖女喊道“快阻止她,她要自盡!”那教徒還沒反應過來,林夫人已經趁其不備搶下刀來,刺入自己的腹部,倒在地上。

林清流大喊“夫人!我随你一起去!”說罷,自己拿起手中佩劍,自刎了。林夫人頭倒向供桌,林采?透過簾子下面看到母親流着血的嘴不停的在動,是在無聲的說“活下去,活下去”說了幾遍,林母慢慢閉上了眼睛。一個蜈蚣飛來張開長着獠牙的大嘴一口咬在了林夫人的頭上,嘶嘶地吸食着腦漿,林采?瞪大了雙眼,眼淚止不住的流,用盡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手腕被咬破流出血珠,還是越咬越緊,越咬越緊,直到林采?漸漸失去了意識。

聖女氣急敗壞,“這倆個老不死的,竟然都自盡!我就不信找不出來?給我搜!裏裏外外全都仔細的搜!”所有教衆開始搜索起來,一個教衆搜到供桌下,發現有個小女孩,一把提起來到聖女面前。聖女一眼看出正是林采?,教徒請示是否一并殺了,聖女思忖片刻“也許她知道寶物在哪,姑且留她一命,帶回總壇吧”。“是”。

整個林府幾乎被挖地三尺,卻絲毫沒有任何寶物的蹤跡,聖女手一揮,發出一個火球,火球在空中剎那變大,落在林府院中,整個林府燒起熊熊大火,幾百年傳承的林氏一族就在火中變為了灰燼。

全體教衆跟随聖女向青蓮教總壇走去,林采?被帶到一間地牢中,聖女手一揮,便有人潑了一盆冷水在她臉上,原本倒在地上的小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到青蓮教的衆人林采?不僅沒有驚慌,反而一個坐起,在地上拍手大笑,“好玩好玩。哈哈”。臉上露出癡呆的傻笑,原本充滿靈氣的雙眸也一片混沌,聖女有些詫異,上前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林采?的臉上,原本白淨的小臉瞬時多了五個清晰的指印,可林采?不哭反而笑得更開懷。

聖女自語,“難不成這丫頭吓傻了?可惜我修為不夠,無法用神念探查她的識海,還是去請教主親自出手吧。”聖女帶着林采?來到總壇大殿,只見大殿上方一張虎皮長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衣,頭戴猙獰面具的人,正是青蓮教教主,教主神秘莫測喜怒無常,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聖女十分恭敬地跪下行禮,“起來吧。”教主磨砂似的聲音傳來,“是,教主,這就是傳說祖上出過仙人的林氏唯一血脈,可惜好像是吓傻了,屬下功力不足,還請教主探查一番。”聖女低下頭說道。“哦,就是有鎮族之寶的林家,嗯,還是我親自來吧。”只見青蓮教教主手一抓,林采?就被淩空吸到他身前,教主将神念探入林采?腦中,林采?這才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在忍受劇痛,教主探查一番,手一松,林采?落回原來的地方,聖女這才看向教主。教主搖搖頭:“這人腦中一片混沌,永遠不可能恢複了,你自行處理吧。”說完,也沒有責罰聖女,轉身消失了。

林采?暈倒在地,身上的汗水已經浸濕她的衣衫。聖女看着她,手擡起,半晌卻沒有落下,“來人啊,将這個賤丫頭扔到集市的街上吧,不用再看管了。”一個教衆走進提走了林采?,他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表情,“聖女沒有殺人,真是奇怪了,算你小丫頭命好,讓你自生自滅吧。”

一場大雨傾盆而至,在雨下林采?慢慢醒了過來,她一手一腳爬向路旁的屋檐下,縮成一團,一個打傘的過路人經過,扔給她一個饅頭,林采?撿起沾着泥土與雨水的饅頭,也不擦一口一口吃了起來。此刻的她臉上還是癡呆的樣子,只是她的眼神卻是淩厲有神。若是有人在她身旁就能聽到她的喃喃自語“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雨越下越大,雨幕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沒有人會在意路旁一個乞丐一樣的小女孩,她抱着雙膝望着雨幕一動不動,眼中是對生的渴望,還有,無盡的仇恨!

第 6 章 (6)

身冰寒的線索。

宗府地牢!

“娘,我聽你提起過,爺爺他們要求父親繪制大宗師的源紋,那宗府的地牢,沒有樓甫的腰牌,我們四府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動得了。”

樓婉君眼神變得淩厲無比,心底湧起了滔天的怒意。

聯想到六屠老祖曾說過,沒有族人裏應外合的話,她的鳳命之靈,外人想要用禁術盜取,幾乎沒有可能。

現在這個老東西不僅軟禁了自己的親兒子,極有可能自己被盜取的鳳命之靈都跟他脫不了幹系。

她這麽一說,慕妤薔和樓文淵又怎麽會沒有想到這些,兩人的臉色難看。

“過分!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這麽多年,我們北府給樓宗貢獻了多少,他們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樓文淵怒極,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樓婉君面色冰寒,烏黑的眼眸底滿是冰冷,結合前世來看,父親死了,絕對是被害死的。

宗師源師和大宗師源師,雖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兩個級別只見跨越着極大的鴻溝。

若是強行繪制高等級的源紋,輕則源府受損,重則會被反噬,成為廢物。

“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将父親給救出來!”樓婉君沉聲道。

“宗府地牢守衛極其森嚴,四府的人是沒有資格靠近的,想要靠近,都需要得到你爺……樓甫的腰牌。”

慕妤薔解釋,臉上也是愁眉不展,心中焦急如焚。

“娘,小妹,這件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現在其他三府對我們虎視眈眈,恨不得我們犯錯,這要是出了差池,只怕他們只會扔石頭,砸也要砸死我們。”

樓文淵到底是一直跟着樓胤做生意的,頭腦比較冷靜。

這一點,樓婉君倒是很認同,但是他們北府現在就只有一些暗衛,他們一家四口,就母親和自己是修士,大哥雖是源師,但現在沒有什麽傷害,這要是莽撞硬闖,鐵定要吃虧。

忽的腦海中一閃,她想到了楚北陌,或許自己可以求助他?可是人家又憑什麽要幫自己呢?

想到這裏,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與慕妤薔和樓文淵先去看那個受傷的暗衛,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025脫離樓宗

那暗衛受傷過重,連請了數個藥師,用了不少珍貴的藥草,直到當天下午才算是撿回了一條性命。

母女三人在聽暗衛詳細描述過程,三人越聽臉色就越黑,樓婉君神色冰冷,捏緊了拳頭,眼底透着森寒的眸光。

好一個宗府!

“娘,這件事情,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現在父親對樓甫那老東西還有用處,父親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只是研究,并不是镌刻,只要我們能聯系上父親,就一定可以救他出來。”

嘴上雖是這樣安慰慕妤薔和樓文淵,但她心中卻是擔憂無比,樓甫這老東西為了他自己,連囚禁兒子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她還真不敢保證父親有沒有受到傷害。

“小妹說得對,娘,我們現在一定要沉住氣,就憑我們的力量,難以救出父親,搞不好還會被那老東西倒打一耙。舅舅不是來書信了嗎?我想過幾日應該就能到,等舅舅到了,我們從長計議。”

樓文淵點頭,同意了她的說法。

慕妤薔點頭,臉上愁容難以化開。

從暗衛那裏出來,兄妹倆送慕妤薔回院子休息,看自家親娘因這件事情而變得愁容滿面,兄妹倆都很心疼。

“哥,你跟我來。”樓婉君輕喊了他一聲,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麽才行,他們北府這麽多年因為有父親的存在,所以生意做得極好,幾乎每次入賬的五成都用來貼補了整個樓宗。

然而,樓宗……這些所謂的親人,她兩世為人,真的是看得極其透徹了。

也是時候趁着這個機會讓北府脫離出來,否則的話,就算是父親被救出來了,在他們一家四口還沒有足夠強大之前,那老東西還是會找借口來傷害父親的。

這一次,她絕對不允許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小妹,何事?”樓文淵心中裝着事情,父親不在,娘親憂心,小妹年紀尚幼,整個家中就只能靠自己張羅,他不能北府就這樣被人利用完就丢掉。

樓婉君烏黑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開口:“哥,這個季度的銀兩送到宗府了沒有?”

說到這個樓文淵就皺眉,從前他就不願意将銀子送過去,都說他們北府掙得多,但是他們給出的就不多嗎?

樓宗四府,他們北府給出五成,剩下還有三成是要支付底下人的,他們累死累活,就只能賺個兩成,就這樣在府中都沒有個庇佑。

現在這些錢,他是一點也不想給出去,都寧願拿出分給他人,一點都不想送給樓家的這些白眼狼。

這些年他看得很清楚,放眼八宗,誰家不是把源師給供養着?而他們呢?不僅要當牛做馬,現在居然還要遭受這樣的恥辱!

“小妹,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添亂。”就在這一刻,樓文淵就做出了決定,北府絕對不會再給出任何一分銀子!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年幼?所以認為這些事情我沒有思考能力?”她一眼就看穿了這個大哥的想法,心中微暖,但她現在可不是十三歲的心智。

樓文淵抿唇不語,那意思就是默認了。

“哥,這些年我在樓宗受的是什麽待遇,我想沒有人比我自己更加清楚了。我鳳命之靈被盜,險些丢掉性命,青陽宗都敢理直氣壯地上門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才是受害者,他們卻如此猖獗。”

說道這裏,她輕笑了一聲,眼底露出鄙夷:“青陽宗雖然是卑鄙,但青穎姿出事,青鴻那老東西是怎麽做?而我出事,樓甫又是怎麽做的?別說為我讨回公道了,壓根就不将這個當成一回事。”

想起來之前自己還真的是太天真,當真以為樓甫會看在父親的份上,對他們這一脈要寬厚一些。

結果哪成想,居然只是利用他們,還是那種沒有絲毫愧疚,沒有絲毫憐憫地利用,利用得徹徹底底。

利用完了,還要像扔掉一塊狗皮膏藥嫌棄他們。

結合前世的事情來看,她怎麽看都覺得樓甫那老狗真該死!

前世不管他們北府發生什麽事情,那老東西是從來不會站出來幫他們說一句維護的話,就更加別說公道話了。

想來前世父親的死,以及兄長雙腿的殘廢,可能都跟這個老東西脫離不了幹系!

一想到他們好好的一家四口被這個老東西害到那副田地,她心底就有一團火在燃燒,恨不得将整個樓宗都給一把火燒了!

“這些我豈能不知?父親也正是因為這點,所以才會一味地隐忍,因為我們年級尚幼,一旦真的動手,父親難以護我們周全。”樓文淵沉聲,小妹這些年在樓宗受到的委屈,他都清楚,私底下他不是沒有警告過,也不是沒有讓人收拾過。

但是因為樓甫對北府不痛不癢的态度,即便他們是源師這樣尊貴的身份,在樓宗過得就跟一條狗一樣。

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已經忍受夠了,更何況這一次老東西是囚禁了父親,不用想也是為了源紋,這分明就是想要了父親的性命!

越級镌刻高等級的源紋是會出大事情的,但是那老東西分明就不在乎這些。

“所以,我的想法是,趁這個機會,脫離樓宗!那老東西既然不将父親當做一回事,自然有人會将父親當做寶一樣!”

樓婉君是真的被氣得不輕,自己真是夠蠢夠天真的,之前在藏書樓的時候,居然還抱希望樓甫會給他們北府一個公道。

但是她顯然錯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而樓夢菲依舊活得逍遙自在,根本就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不過,樓夢菲的那一巴掌,讓她再次真切地看清楚樓宗這些人的嘴臉,那麽正好,做個了斷!

樓文淵一驚,但随後他也捏緊了拳頭,目光中透着堅毅之色:“沒錯,一定他要脫離樓宗!什麽玩意兒,那個老東西遲早有一天要自食惡果,天打雷劈!”

樓婉君聞言,卻是勾唇一笑,眼眸中夾着寒氣道:“那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我要撕碎他在乎的一切,這麽多年,他們的嘴臉早就該看清楚了。”

026群挑覺醒

兄妹倆合計着,打算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慕妤薔。

而這段時間嘛,她當然要鬧他們個雞飛狗跳,該屬于她的,一個都少不了!

所以,樓宗的武技,她該拿的還是要拿,該揍的人還是要揍!

她來到武場,砰的一下直接将手中的瓷瓶放在石桌上,動用了源力加重聲音道:“今日,覺醒以內的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夠打敗我,這瓶源髓就歸他所有!”

她此言一出,立即就在武場炸開鍋了,源髓?!

“那賤人又在搞什麽幺蛾子?”樓夢菲每次見到的她就恨得牙根癢,要不是因為自家親爹下了死命令,不允許自己這段時間找這個小賤人的麻煩,她早就殺了她,哪裏還允許她活着在自己跟前蹦跶?

“夢菲,那賤人放言要挑戰整個武場的覺醒以內的弟子,只要是贏了她的,就能得到一瓶源髓!”樓皓瑩得到消息回來,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份期待之色,那可是源髓呀!

“她哪裏來的源髓?”樓夢菲皺眉,十分不悅,感到非常不平衡,源髓這東西珍貴着,自己從前也只是用過那麽一兩滴,效果當真是妙不可言。

那賤人怎麽可能會有一瓶?!

“北府不缺錢財,能買到源髓也不足為奇,而且導師還專門鑒定過了,那是真的也源髓!”

在一邊的樓皓柔也急忙跟着解釋,眼底都透着期待之色,都很想得到那瓶源髓。

“哼,那賤人的好東西真是不少,既然她要自己捧着送上門來,那我們就去見識見識,父親只是說我私底下不能找她麻煩,可沒說在武場不能光明正大地跟她打。”

樓夢菲臉上露出陰狠之色,嘴角挂着森冷的寒意,眼底全是濃濃的殺意。

樓皓瑩和樓皓柔兩人也是一陣驚喜,三人旋即匆匆忙趕到武場。

此時的武場已經被黑壓壓地人群給圍住了,連武鬥場都不需要去了,就直接在武場的校場上,就圍了一個大圈出來,旁邊還有導師在維持秩序,也為了以防萬一。

雖然他們不會過加幹涉弟子之間的切磋,但絕對不允許在切磋中鬧出人命來,除非是立下了生死狀的,而立生死狀的也極少。

但導師們都清楚樓婉君在樓宗是有多招人嫉妒,因為她的錦衣玉食,因為她有一個人人都眼紅的源師父親。

若這樓婉君比他們強也就罷了,但偏偏卻是個廢物,卻有這樣優渥的條件,他們心中當然不平衡了。

“這樓婉君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嗎?居然敢挑戰武場覺醒以內的修士,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誰知道呢?人家有錢買源髓來玩兒,你有麽?”

“不過就僥幸贏了樓超而已,呸,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這些弟子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是看好她的,甚至連一句公平的話都沒有說。

要麽是譏諷,要麽就酸溜溜的嫉妒。

不過樓婉君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樓宗的人,一向不就是如此的嗎?

“誰第一個來?”她清脆的聲音響起,嘴角微勾,譏諷之色毫不遮掩地挂在臉上。

既然都要撕破臉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在乎的,先收拾這些渣渣一通!最好弄廢那麽幾個種子級別培養的。

他們不仁,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我來!”

這聲音,除了樓夢菲還能有誰?

樓婉君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烏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樓夢菲。

既然她要第一個丢臉,自己不成全貌似有些不大好。

樓夢菲一臉神色傲然地走出來,目光看着她,就跟盯着獵物一樣,上一次這賤人僥幸能勝了樓超,完全是那樓超沒用。

所以她并不認為樓婉君的實力會在自己之上,所以她才膽敢如此正面迎擊。

“醜話說在前頭,萬一等會兒下手重了點,你們北府可別找爺爺去哭鼻子。”樓夢菲臉上露出萬分鄙夷地說道。

“放心,當然不會!”因為下手重的,可是自己!至于去找那個老東西?呵……她還真是不會去找的。

“那你——去死吧!”

倏地樓夢菲突然發動攻擊,身形極快,她一把将腰間的軟鞭給抽出來,源力爆發,能量激蕩,一鞭子沖着她的面門劈了過去!

“夢菲姐!打啊,打死這個賤人!”

“加油夢菲姐!弄死這小賤人!”

見樓夢菲動手了,這圍觀的人幾乎都是一邊倒地給樓夢菲吶喊助威,那神色就好像樓婉君殺了他們全家,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一樣。

見此,樓婉君也沒有什麽觸動,只是一臉的鄙夷和譏諷,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小賤人!吓傻了吧?!”樓夢菲見她沒有動,沒有要避開自己軟鞭的意思,頓時臉上露出十分兇狠的厲色。

這一鞭子她用了十成的力量,她就是想抽破這賤人的腦袋,看她腦漿迸濺的樣子,看她以後還能如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嗎?!

就跟父親說的一樣,等沒有了樓胤,這北府還能有什麽用呢?

到時候北府的一切財産都将是他們來享受,這個賤人,還是早點去死吧!

“是啊,我好怕怕哦。”樓婉君捂着自己的胸口,故作害怕的樣子來刺激樓夢菲。

樓夢菲氣炸,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到了那賤人的臉上,她就一陣激動和興奮。

然而,樓婉君嘴角挂着笑意,倏地就在鞭子距離她面門不到十公分的位置時,她伸出了手。

倏地,她一把猛地抓住劈過來的軟鞭,而後穩紮馬步,雙臂用力,源力爆發,直接将樓夢菲給拽了過來。

“啊……”樓夢菲驚呼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被大力裹走。

這下子圍觀的衆人都懵了,這一鞭子怎麽沒抽下去呢?

“想毀我容?嗯?樓夢菲你可真是足夠歹毒的,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你自己有多麽的垃圾!從前讓你,只不過覺得你就跟個跳梁小醜一樣,不想跟你計較而已,現在還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

樓婉君話落,倏地擡手,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

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樓夢菲那張臉就腫得跟豬頭一樣,連牙齒都掉了出來,一臉的鮮血模糊。

“我說過,我會加倍拿回來的!垃圾!”

連扇樓夢菲數十巴掌,反手将她手中的軟鞭給奪走,然後一腳将人踹飛,雙手拉扯軟鞭,發出響亮的‘啪啪啪’的聲音聽得衆人心驚肉跳。

此時的樓婉君,一身冷酷,面若冰霜,走路帶風,徑直到了樓夢菲的跟前,猛地揚起手中的軟鞭。

啪!

朝樓夢菲的面頰狠狠抽去,喜歡玩毀容是嗎?那就自己嘗嘗!

027她很歹毒

“啊……”樓夢菲慘叫,一張俏臉血肉模糊,她到現在都是懵的,這個賤人是怎麽做到的?

“給你臉你不要,我寬容大度不跟你計較,你他媽跟老子得寸進尺!”

樓婉君一邊打一邊怒罵,腦海中每每想到那個夜晚,樓夢菲如此心狠手辣地将她推向獸口,自己那般慘死,她就恨不得立即抽死這個歹毒的女人!

但是,她不會這麽做的。

她不會要了樓夢菲的命,她要樓夢菲活着,此後的每一天,都要活在自己的夢魇中,她要讓這歹毒的女人生不如死!

啪啪啪!

又是一連數十鞭子抽下來,有落在她臉頰上的,也有落在她身上。

那軟鞭就跟長了眼睛一樣,打得準确無誤,不過半晌的功夫,樓夢菲已經被抽得皮開肉綻,一身的衣服就跟碎布條似的,身上青青紫紫,血肉模糊炸開的鞭痕,極其凄慘。

“住手!樓婉君,她已經輸了!”

等導師反應過來的時候,樓夢菲幾乎就只剩下了半條小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張臉……可以說是跟一張鬼臉差不多了。

血肉模糊,皮開肉綻,腦門上都能看見白骨了。

樓夢菲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整個人腦子都是嗡嗡嗡的,什麽反應也沒有,只覺渾身劇痛,就跟要死了一樣。

“我還以為老師要等我抽死了才會叫停呢。”随着導師出言阻止,她輕哼了一聲,嘴角露出冷笑,目光鄙夷地瞥了一眼地上差不多跟個死人一樣的樓夢菲,道:“垃圾就是垃圾,給你臉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渣渣!”

那導師臉色難看,急忙吩咐人将樓夢菲給擡下去救治,這才轉頭看向她,聲音帶着怒氣和指責:“都說了只是切磋,你怎麽能下如此狠手?!你是不是太歹毒了一點?!”

樓婉君一點也不意外這導師會這麽說,聳肩冷笑,神色鄙夷地看着導師:“我歹毒?老師你是眼瞎,還是眼睛長在腳後跟上了?樓夢菲一上來就要抽我面門,怎的不見你說她歹毒?你如此偏心,小心渡劫被雷劈!”

她這番話可謂說得是很惡毒了,他們是修士,修煉到了某個層次,是需要接受天道洗禮,稱之為渡劫。

最最忌諱的就是這種被雷劈的言語。

“你!”那導師氣得臉紅脖子粗,指着她半晌連話都說得不利索,“那她……也沒有傷着你!”

這下子樓婉君臉上的鄙夷之色更甚,目光環視了一下還沒有北緩過神來的這些弟子,開口道:“那是她垃圾,技不如人,當然傷不到我!”

對此,導師真的是啞口無言。

“現在這若是躺在地上的是我,只怕老師你要跟他們這些人一樣,跟着鼓掌歡呼呢吧?”樓婉君毫不留情地扯下他們臉上的面具。

“這做人不要貪得無厭,得了便宜還賣乖,仇富心理扭曲,真是叫人作嘔,還在那裏冠冕堂皇地說什麽自己正直公正,做人還是要點臉皮子的比較好,你說是嗎?老師?”

樓婉君這番話夾槍帶棍,犀利譏諷無比,說得這導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被她給氣得半死,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誰?敢來一戰?!我給你們兩個人一起是上場的機會!”

樓婉君也不理會那導師,而是目光放向了人群中,直接出現可以二對一!

衆人都還處在震驚之中,因為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助威,樓夢菲就敗了,還敗得如此慘烈。

要知道樓婉君已經是覺醒五重了呀,居然連樓婉君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敗了。

原本他們以為,樓婉君能夠打敗樓超,全憑樓超放水和樓婉君運氣好。

然而,同樣的事實再一次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不得不懷疑,難道樓婉君是真的有實力嗎?

這也難怪,主要是因為樓婉君這十三年以來一直都是以廢物的身份示人,也正因為她的存在,讓樓宗鬧了不少的笑話。

而偏生樓婉君還有那樣好的家庭,錦衣玉食,要什麽就有什麽,怎麽能叫他們不嫉妒?

“我們來!”樓皓瑩和樓皓柔着實被剛才的一幕給吓到了,她們也是嫉妒死樓婉君了,憑什麽這個廢物能夠什麽都有?

所以在樓婉君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們就決定一起上場,收拾這小賤人,居然把夢菲打得那麽慘。

“喲呵,這麽快就跳出來給你們主子報仇啦?”樓婉君譏諷,語氣陰陽怪氣的。

“還是真是兩條忠心的好狗,來吧,一起上,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

不等兩人說話,旋即她就擺出了一副傲然的姿态,氣得樓皓瑩兩人臉色鐵青。

“找死!”姐妹倆異口同聲,齊齊将腰間的佩劍給拔了出來,身形矯健而靈活,劍法也同樣厲害,兩人都是沖着她的要害殺過來,想要取她性命。

“老師,你可要看清楚了,是她們要取我的性命,您老看仔細了,省得我反擊的時候,你說我歹毒,這個罪名我可不背。”

然而,樓婉君居然還轉頭去氣導師,态度實在是嚣張又狂妄。

衆人這下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地盯着三人,誰都沒敢說話。

剛才樓婉君那一番話都将他們給罵了進去,這會兒人家就是有實力,你又能怎樣?

“垃圾就是垃圾,燒成瓷了也是殘次品。”見兩人撲殺過來,樓婉君不疾不徐,一臉悠揚,就在兩人要距離她還有兩三米的距離,倏地手中的軟鞭飛射了出去。

啪!啪!

兩道響亮的鞭響闖進耳膜,只見躍身而起的樓皓瑩姐妹被準确無誤地抽中,捂着小腹從空跌落了下來。

哐當!

兩人的佩劍落地,齊齊踉跄後退,一張嘴,兩人同時‘噗’的一聲狂噴出了鮮血,顯然被這一鞭子給抽得不輕。

“你……怎麽可能?!”

樓皓柔美眸圓睜,驚駭又惶恐地看着她,生怕她一鞭子抽過來将自己打成跟樓夢菲一樣。

樓婉君輕笑,姿态從容而狂傲,烏黑的眼眸半眯:“有何不可能?我可從未說過我是廢物,難道不都是你們自己在訛傳嗎?”

028就是欺人

“你你你你……我們認輸!”樓皓柔怕死了自己被抽,見她走過來,吓得臉色發白,雙腿都在打顫。

“認輸?”樓婉君笑得很明亮,倏地,她眼眸一寒,揚起軟鞭抽了過去!

啪!

“啊……”伴随着痛呼,樓皓柔被抽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着,臉上是一條炸開的恐怖血痕。

她今天就是來算賬的,就是來搞事情的,怎麽可能會讓她們一句認輸就了事呢?

“現在是報私仇的時間,樓皓柔,你是怎麽設計我落水的,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害我高燒數日,差點就死了,你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麽算?”

她笑得燦爛,語氣卻是極其森寒的,聽得人頭發一麻,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震驚與恐懼。

這難道才是真正的樓婉君嗎?難道他們一直都錯了?

難道樓婉君以前一直都只是在忍讓,現在被欺負狠了,所以才要報複他們了嗎?

一瞬間那些欺負過樓婉君的人心中惶恐了起來,怕死了她手中的那根軟鞭。

“老師,你不會又想要說我歹毒吧?那剛剛她們要殺我的時候,你也沒說呀。”

察覺那導師走過來,想要阻止自己時,她擡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導師只覺得身上忽的多了一股莫名的壓力,被她這一句話給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放心,我不會打死的。”她一副就很寬容的樣子說道,氣得導師後仰,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不過,他不敢。

誰叫人家有一個宗師源師的爹呢?還有那麽一個強悍的親娘,這要是雙雙來找他的麻煩,自己還能活嗎?

想到這一層,那導師就沒有開口了,而是縮回了自己的腳步。

“老師……救救我……”腦子嗡嗡作響,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滾燙、劇疼,幾乎讓樓皓柔昏厥了過去,但還是本能的求救。

在她一邊的樓皓瑩早就吓傻了,嘴角挂着血珠,癱坐在地上。

“救你?樓皓柔在你害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呢?嗯?”

最後一個尾音帶着危險的腔調,樓皓柔心髒劇震,瞪圓了眼睛,挪着身子,想要退出武場。

“我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婉君求求你!放過我吧,都是樓夢菲!沒錯!就是樓夢菲讓我這麽做的!”

樓皓柔怕死了她這副看似無害的樣子,那雙眼睛就跟毒鈎似的,看得她心頭直發毛。

求生的本能直接讓她就出賣了樓夢菲,她一點也不想死,這個樓婉君太可怕了!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錯了?呵呵……”她冷笑,從早上得知樓甫那老東西的心思之後,她就恨!她好恨!從前眼瞎,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所以,此生她情願雙手染血,也絕不受人欺壓!

她笑完,手中的軟鞭毫不客氣地抽了過去,一連數十鞭下去,抽得樓皓柔嗷嗷直叫。

“我從前就太忍讓着你們了,不發威你們當我好欺負是吧?”

她一邊抽一邊罵,這動用了源力的,樓皓柔即便實力不俗,被這樣壓着打,也沒有招架之力。

樓皓瑩已經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樓婉君的鞭子落到她身上,一陣劇疼,她才回過神來。

啪啪啪!

清脆的鞭響,一連生猛抽打三人,而且還是實力不俗的三人,這讓圍觀的弟子都懵了。

一些剛才雀躍助威,揚言要她們打死樓婉君的弟子心底冒着寒氣,此刻緊閉着嘴巴,一言不發,生怕樓婉君找自己算賬。

“住手!”

突然,一道清麗的女音怒喝,從空落下,一道狂勁的掌風沖着樓婉君的腦後門就劈了過來!

“找死!”樓婉君心中本就壓抑,積壓了恨意與怒意,這會兒她就是在發洩,察覺有人偷襲,頓時勃然大怒!

只見她動作極快,長鞭一卷,将半死不活的樓皓柔給卷起來,為她擋了這一掌。

“噗……”這下子真的是快要了樓皓柔的性命了,這一掌直接将她給打得口鼻噴血,隐隐可見髒腑碎渣。

砰!

樓婉君一把将人給丢開,目光冷厲,面若寒霜,手中鞭子猛地一甩,看清了來人。

“哼,原來是打了小的,來了大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她直接出言譏諷,一臉鄙夷。

“你!”樓皓月俏臉氣得發白,胸前的兩團也跟着起伏,吸引了不少男弟子的眼球。

“樓婉君!你何故這般惡毒?!大家都是族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見到奄奄一息的兩個妹妹,樓皓月真的是被氣得不輕,直言指責樓婉君心腸歹毒。

“我就是歹毒了,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打我呀!”樓婉君這話絕對是要氣死人不償命。

“口口聲聲說我歹毒,這十三年來,我何曾對你們任何一人出手過?反倒是你們,一個兩個因嫉妒我家有錢,就心裏變态扭曲,不擇手段想要收拾我,怎的不見你們說自己歹毒?嗯?這般不要臉,你們怕是沒長臉吧?”

樓婉君心底冷笑,她今天就是要他們所有人都跟着難受,就是他們恐懼,就是要他們明白清楚,惹她的下場,付出的代價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那是你自己沒有實力,能怪得了誰?”有弟子小聲說了一句,因為見到樓皓月來了,以為能收拾了樓婉君。

豈料,樓婉君手中的軟鞭就跟長了眼睛一樣,直接将那弟子給卷住,從人群中抽了出來。

“啊……”那弟子慘叫,被樓婉君數鞭子下來,身上、臉上都花了。

“這句話,還給你,你沒有實力,所以你活該,明白嗎?垃圾。”

樓婉君居高臨下冷聲,說完,還一腳踩在了這弟子的胸口上,一手撐着自己的膝蓋,對那弟子道:“你瞧,這就是為人強出頭的代價,人家可沒有想要救你的意思,今後長點腦子吧,蠢貨。”

“你!”樓皓月簡直要氣死了,俏臉冰寒地盯着樓婉君道:“樓婉君!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人太甚,怎麽了?你有意見?你以為你是誰?死白蓮花,裝什麽裝!自己兩個妹妹被打成重傷,你就只會用嘴皮子來救她們嗎?自己還不是怕死。”

樓婉君直接罵人,毒舌得不行,那姿态狂妄不已。

029秒殺引神

“你!”樓皓月簡直要被氣死了,當下怒喝一聲就要動手!

“住手!”

又是一道怒喝,只見樓子陽出現。

樓子陽是樓夢菲的大哥,實力已經是引神一層,目前為止是樓宗這一輩中修為最高的。

見到樓子陽出現,圍觀的弟子頓時又沸騰了,眼神中又出現了期待之色,一秒恢複了活力。

“孽障!你居然如此歹毒!”樓子陽看着地上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兩人,怒喝一聲,擡掌就朝她的面門劈過來!

樓婉君面色一寒,這就是樓宗的人,一個比一個還不要臉!

不過,以為引神一層,自己就沒有辦法了嗎?

只見她渾身源力湧動,源府裏的能量被催動,她身上爆發出渾厚的源力波動。

“找死!”她直接動用摘星手,竟主動迎擊樓子陽!

轟!

兩人對掌,掀起一陣狂暴的源力沖擊,然而,跟樓子陽預想中的不一樣。

倒飛出去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

“噗……”他吐血了,五髒劇疼,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駭。

這怎麽可能?!

她不是只有覺醒六重嗎!?怎麽可能擋得住自己這一掌?!

不僅是樓子陽自己懵了,就連那些弟子都懵了。

畢竟樓婉君展現出來的源力波動就是覺醒六重,怎麽可能會對上樓子陽引神一層的一掌,不僅沒有事情,反而将樓子陽給打得出血,這太不正常了。

“你!你究竟是什麽實力?!”

樓子陽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感到羞憤無比,他居然承受不

第 5 章 虎口奪食

兇物被鏈子拴着,鏈子拴在屋梁上,鏈子很短,只夠它圍着銀盒的距離走一個身量。但是也正是這個距離,讓它守住了門和銀盒這兩個關鍵。

房子對着門的側後方,有窗。如果能夠讓銀盒離開它鏈子夠不到的地方,就可以從後窗進入屋內,繼而拿到銀盒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讓銀盒離開兇物的守備範圍。

谷璃在院子裏繞了一圈,找到一個用來收拾落葉的木釘耙,扛着釘耙繞回屋前,谷璃和兇物對峙許久,往它的方向扔出一個餅,趁着它被餅吸引視線時,快速将木釘耙往銀盒推去,希望能把銀盒就這麽推出去。

但是木釘耙剛伸過去,那兇物就一轉頭,将木釘耙咬了個四分五裂,吓得谷璃趕緊松手。木屑殘渣濺了一地,其中兩塊稍大的木屑濺在銀盒上,竟将銀盒往後推了一點。

盒子很輕!

谷璃果斷轉身往院子裏尋找小石子。但是院子裏被打掃的很幹淨,除了種着花草樹木的地方,其他位置都用青磚鋪地,假山也是整塊石頭雕琢而成,竟然尋不到小石子。

最後,谷璃只得搬起假山腳下一塊單獨的石頭,往假山上砸去。

幾經努力,終于敲出一些大小不一,棱角尖利的碎石。谷璃用藏寶圖将這些碎石包起,走回屋前,取出彈弓,瞄準銀盒。

也許是石子太小,也許是石子沒有攻擊兇物,所以它也不理會打在銀盒上的小石子。

但是,石子畢竟小,縱然銀盒很輕,一顆小石子飛過去,也不過能挪動半個指蓋的距離。

但只要銀盒在動,谷璃就不放棄。

到銀盒終于挪出兇物的守備範圍,谷璃已經敲了三次碎石,而抓石子上彈弓的手指也被碎石劃出了無數細口,又因為用力過久而被細口裏沁出的血珠染紅了。

谷璃卻沒空理會這些,在确認銀盒終于挪到安全地之後,立刻從屋前往後窗跑去。

還好後窗并不高,翻過後窗爬進屋,谷璃往銀盒蹭過去。

手剛抓到銀盒,兇物忽然往谷璃一張口撲了過來,雖然在差之毫厘之時鏈子便緊繃着再不能寸進半步,谷璃還是被吓得一聲尖叫,抓着銀盒摔到牆角。

谷璃縮在牆角大口喘氣,那兇物見咬不到谷璃後,便也退回半步弓着背大口喘氣。

虎口逃生一般的感覺,讓谷離縮在牆角,雙腿發軟好半晌站不起來。但是摸着懷裏的銀盒,谷璃又覺得被吓一場也值了。

好容易喘過氣,谷璃扶着牆站起身,跺了跺發軟的腳,終于恢複體力又往窗口爬去。

爬下窗臺時,窗外的樹影已經開始東斜。想到回到前院還需要一個多時辰,谷璃也顧不上歇息,将銀盒、藏寶圖都塞進小包裹裏放好,背上包裹谷璃就開始往前院的方向跑去。

途中迷路一次,爬上牆頭找方向。

等最終抵達前院時,前院已經回來了不少人。

其中昨天那個一臉面無表情的男孩,一身水濕的站在那裏,估計冷的厲害,青白着臉,卻一聲不吭。

谷璃進了前院,那個發藏寶圖的中年男子便指着桌上的紙和筆道:“将你的腰牌號碼和名字寫在這裏。”

谷璃跑到桌前,抓起筆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便從腰上解下腰牌依葫蘆畫瓢的抄號碼。

中年男子看着她描一筆看一筆的樣子,問:“你不識字?”

谷璃聞言,小臉立刻通紅,小聲道:“我,我會寫自己的名字。”

見她寫好了,中年男子又道:“嗯,将你的藏寶圖、腰牌、拿到的寶藏都交給我。”

谷璃依言将腰牌遞過去,又将七角銀盒和皺巴巴的藏寶圖,從包裹裏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收好了谷璃交上去的東西,中年男子便一言不發了。

谷璃見狀,只好在前院找了個石蹲坐下。

随着太陽西落,陸陸續續有人進了前院,并一一在中年男子那裏登記。

但是抵達前院的人只是清晨出發時的四分之一。

到落日的餘晖終于收入天際時,中年男子拿起桌上的鈴铛,“叮~叮~叮~”搖了三下。然後對羅望和黑衣女子道:“将還未回來的人先帶回來。”

兩人領命而去。

稍待片刻,兩人分數次将剩下的人全帶了回來。

回來的人裏大部分都沒找到寶藏,只有五個人是找到但是趕不及回前院了。

沒找到的個個哭喪着臉,甚至有人在進前院時,已經低聲哭了起來。

到人全部到齊之後,中年男子宣布:“有二十三人尋到寶藏,其中五人未及時回到前院。”

“下面,被點到名字人站到我身後。”中年男子将桌上寫了名字和編號的紙張拿起:“紀姣晨、裘純、聞紅婵、季善、封卿羽。”中年男子點到最後那個名字時,那個和谷璃一起來的面無表情的男孩也走了過去。

“燕蘭、蒲燕璧、沈岩、鄭勇、邵成華、古娥、唐君、谷璃。”聽到自己的名字,谷璃趕緊從石墩上站起來,小跑步到已經站了幾人的中年男子身後。

“池苑影、穆俊素、任明錦、宰韻燕、季清翔、溫清、黃娣、錢旭明、歐辰言。”

然後,中年男子環視一周,道:“最後,是四十二號腰牌的原持有者。”

一個個子不高但是長得很壯實的男孩子大叫:“四十二號腰牌是我交上去的。”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道:“你是在四十二號腰牌的原持有者尋到寶藏之後,将她的藏寶圖、腰牌、寶藏一起搶到手的。”

此言一出,大家紛紛四顧。

“四十二號腰牌的原持有者。”中年男子又道。

一個個子嬌小的小女孩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衣袖被扯破了一塊,臉上還帶着傷。

“你叫什麽名字?”中年男子問。

“我……”小女孩兒怯怯的看了那個壯實男孩兒一眼,甚至被他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最後卻狠狠撇開了頭,擡起頭答道:“我叫晏欣。”

中年男子聞言,臉色溫和的看着她道:“很好,雖然你的寶藏被搶,但是你在被搶時也奮力捍衛過,現在有勇氣大聲說出你的名字,你也站到我身後去。”

晏欣聞言,帶着傷的小臉一陣振奮,之前怯怯的神情瞬間被驚喜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