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7 章 隐居生活

“這地方很好,景色既美,又很安靜,沒有人打擾,要不然咱們就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吧。”

石清響對這晶瑩剔透的冰山洞府很滿意,距離天幕這麽近,別說人,妖獸也不見一只,所以等閑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就幹脆連外袍也沒有披,修長有力的臂膀攬着紅箋的香肩,體會同心愛之人肌膚相親的美妙感覺,一臉惬意地提議。

“那你打算住多久呢?”紅箋也很喜歡這樣和他膩在一起。

“一年?再久也可以。”

“真要甩手不管了啊?”紅箋有些驚訝,将環在他腰上的手臂松開,微微扭了扭身子瞧向他。

“大家都挺累的,适度調整一下。”石清響的手輕輕愛撫着她細膩柔嫩的後背,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像他的手指自有主張,适才滅頂的歡愉好像一下子喚起了石清響身體的記憶,以前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像快要枯死的樹木渴望甘霖,他的每一寸肌膚也在渴望着紅箋身上的溫暖柔軟。

“也行,聽你的。”紅箋眉目間漾開了笑容。

石清響就覺着像他這等凡夫俗子,根本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法力在紅箋笑時挪開眼睛,他情不自禁湊過去,飛快地親了一下,笑道:“那時候咱們在道修大陸也悄悄隐居了好幾年,叫他們都找不着,不過那是在南海,不如你選的這裏。”

他了解紅箋,知道她的喜好,同樣是住在無盡海裏,比起南方的海島這裏顯然更合她心意。

當日是沒有辦法,整個北方海域都在季有雲的控制之下,現在隔着天幕自不必有此顧慮,石清響相信有他在,可以叫紅箋心中再沒有半點憂愁。

果然紅箋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不但嘻嘻而笑,還抱着他在被子裏打了個滾兒。

一連幾天,紅箋幾乎沒有離開床榻,不是雙修,便是陪着石清響纏綿。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慵懶的意味。

分分合合,經歷過那麽多波折,他們終于在一起了,結成道侶是一輩子的大事,幹脆借着機會好好放松一下。

這般放縱,對從記事起便堅持着抓緊任何一點時間勤修不辍的紅箋而言,很是有些不同尋常。

一直以來紅箋心裏的那根弦繃得太緊了,好像稍有松懈,便要對不起很多人,也對不起自己的那些機緣,其實她也清楚知道過猶不及,這種焦灼的狀态對于有着漫長生命修真之人而言,實在算不上有多麽理想。

幸好有石清響陪着她,人生才不那麽寂寞。

修為到了他倆這種程度,如果不貪圖口腹之欲,已經不需要再去在吃食上浪費時間,洗漱驅塵自有法術,小兩口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在一起,親親我我,也不知哪來那麽多話說。

紅箋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幫着石清響徹底恢複過來,順利突破元嬰後期。

晉階對石清響而言并不難,對于曾經年紀輕輕修煉到化神的人,只要神魂無礙,他在整個元嬰期幾乎不存在壁壘一說,只要實力到達臨界的那一點,便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突破。

眼下,距離臨界還差着一點點。

研究雙修這時候就顯得是那麽适宜,簡直是一舉數得。

白淺明的雙修秘法很長,共分為九重,其中包羅了不同靈根的修士在一起雙修的情況,只有這樣,它才能傳授于衆人,單獨成為無名天道宗一部的傳承。

前三重是最簡單的,像紅箋和石清響這樣,雙修的二個人靈根相生相合,修煉起來見效也快,才有那“苦修百年,不如雙修三載”的說法,吸引着修士們對雙修部趨之若鹜。後面的六重難度就大了,分別有男女兩方靈根相異、相同、相克的情形。

紅箋和石清響懷着好奇由頭至尾将它研究了一番,不禁啧啧稱奇。

紅箋道:“傳說那白部宗有好幾個雙修道侶,想是各種靈根的都有,不光是因為好色胡來,也在研究完善這功法。只是這般無情,值得嗎?”

“善泳者溺于水,肯定是不值得啊,要不他怎麽會最後栽在女子手中?”石清響想了一想,突然又道:“不過後六重咱們有暇也可以試試。相同、相克,咱們兩個都可以模拟出來。”

紅箋一聽便明白了,石清響提的這個建議施行起來大約要靠木系靈種和“殺劫百相”。

若是日子過得一切順遂,時間就會不知不覺地悄悄溜走。

他們二人在天幕附近住了兩個月,石清響怕過得太單調了紅箋覺着無趣,施法将所住的冰山洞府往東稍稍挪出去了十餘裏,這樣他們偶爾會看到妖獸的蹤跡。

元嬰期的妖獸已經開啓了神智,感覺到這兩個新來的十分厲害,跑且來不及,哪裏敢去主動招惹。

纏綿之餘,石清響陪着紅箋隔三差五游歷一下海底的妖獸洞府,做為隐居生活的一種小點綴,叫紅箋跟着長了不少見識。

最好看的當數“冰宮清影”的家。“冰宮清影”是一種蛇類的元嬰妖獸,速度極快,當它不需要捕食和修建洞府的時候,便藏在它辛辛苦苦蓋起來的冰宮裏睡覺。

它的冰宮真是由大塊堅冰蓋起來的,一點淤泥不見,裏面到處是奇形怪狀的冰淩,光滑剔透的冰鏡,五顏六色的玉石和高大的珊瑚樹,這樣的一座水晶宮被時而碧綠時而深藍的海水沒過,有一種極致的美麗。

這不是紅箋第一次進到這樣的地方,當年她和石清響為了凝結那顆給大師伯奪舍的丹藥,也是鑽了到深海裏,捉到了一只“冰宮清影”,在它的洞府裏凝成了丹。

紅箋攜着石清響的手,雖然這不算故地重游,卻叫她一下子想起了許多往事,如今她和石清響的關系較當初前進了一大步,只願這一世,不再有陰陽隔開他們,相愛的人可以順利走到最終。

這一只“冰宮清影”還在洞府裏呼呼大睡,紅箋正滿心溫柔缱绻,索性和石清響悄悄地來,悄悄的走,沒有驚動它。

這也算是個特例了。

紅箋就想起了兩月前她和石清響在龍大師、金夫人那裏吃過的大虧,他倆逃出來了,不知費真人和殷正真兩個化神如何。

想來兩個化神就算能僥幸脫身,費真人那龍船上的一船人必都已經入了吞天妖蟒腹中。

不管道修大陸還是魔域,人類修士與妖獸都是天敵,不要說別人,就是紅箋自己,在她還沒有築基的時候,已經不知殺了多少妖獸,人類修士和妖修不可能再來和平相處。

道修大陸,只有一個季有雲,魔域這邊的形勢,顯然要複雜得多。

這種悠閑自在的日子又過了半年,石清響終于徹底恢複,一絲後患也沒有留。而他晉階元嬰後期的時機也到了。

他晉階的時候恰逢天幕附近飄起了細細的雪,那雪未等落到海面上便已經凝成了冰花,跟着蜂擁而來四方靈氣彙集在冰山四周,在空中打着旋,越來越多,自洞府中望出去只見白茫茫一片冰霧,霧中不時有金蛇閃過,跟着傳來電閃雷鳴,十分炫目。

因為早便知道石清響要晉階,這一次紅箋由頭看到尾,雖然欣喜,心裏卻不覺如何激動,硬要說感覺,只能說她很平靜,紅箋确信這一幕是必然的,石清響必然會成功,而且元嬰後期還遠不是他成就的盡頭,來日還有元嬰圓滿,化神……這一次,他們一起,必定走得更遠。

了卻了這個大心思,接下來二人要做的便是想辦法修複受損的“陰陽蠱花鏡”。

其實經過這大半年的雙修,紅箋和石清響修為飛漲,“陰陽蠱花鏡”也跟着受益匪淺,石清響重新對這件法寶研究了一番,将收服在“天魔聖足”裏的魔魂喚了出來,命它在周圍海域就近宰殺妖獸,搜集合适的煉器材料。

這條魔魂早已經恢複了化神期的實力,不要說收拾元嬰妖獸,就是不小心遇上了吞天妖蟒和金雲蛟,打不過要逃回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魔魂自在深淵被石清響收服,做事任勞任怨,全不似往日桀骜,開始兩日它不分白天夜裏的往冰山洞府帶妖獸的屍體,到了第三天,它跑得稍遠些,竟然給石清響帶回個大活人來。

這人還是個熟面孔,便是紅箋和石清響一來魔域就見到過的那位孟長老。

這位神龍宗的元嬰當時打賭輸給了姜夕月,但他不像姜夕月那樣有勇氣認賬,一輸之後當即逃走,而後便當沒那回事,依舊呆在神龍宗。

孟長老不認得紅箋,卻由那條魔魂認出了石清響。

他畏懼魔魂,不等石清響詢問,便老老實實将自己此來的目的一股腦招了供。

原來這大半年當中,整個魔域都在傳言,說那日蜃景神殿在無盡海出現,費真人和殷正真兩大化神聞訊趕至,争相要進入神殿,誰也不肯讓誰,以死相搏,最後竟而同歸于盡了。

第 420 章 回家

方蕩放目望去,遠處是一片朦胧雲海,在這上幽界是看不到大地的,除了刺破雲氣的山峰外,就是那滾滾蕩蕩的雲海。

“咱們去哪?”陳娥一直都跟着方蕩走,方蕩怎麽走她就怎麽走,這還是陳娥首次詢問方蕩究竟要去那裏。

方蕩道:“火毒仙宮,你現在是火毒仙宮的弟子了,當然要去認認家!”

陳娥聞言一愣,家這個字對于她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了,事實上進入上幽界的丹士們對于家這個字都已經相當陌生,那是一個随着兩界穿越就永遠留在了凡間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家這個字使得陳娥想起了什麽,陳娥再次沉寂下來,甚至伸出那雙修長的手來烤着火,感受着火的溫暖。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陳娥又問道:“聽說火毒仙宮有個敵人叫做雄主門。”

方蕩點了點頭。

“聽說火毒仙宮一個人都沒有了。”

方蕩搖了搖頭道:“還剩下個守門的石頭,除了有點傻外,挺不錯的。”

“你覺得自己能夠在兩年多的時間內将火毒仙宮重新打造出來,甚至能夠對抗雄主門?”

方蕩聞言沉吟半晌,随後開口道:“肯定是不能的。”

陳娥皺了皺眉道:“那我們豈不是必死?”

方蕩一笑,充滿自信的道:“那也肯定是不可能的。”

方蕩擁有山河級別的寶物天書天地,就算鬥不過雄主門,他大可以卷鋪蓋遁入山河天地中,十年百年不出頭。

這上幽界闊大無比,到處都是這滾滾雲海,只要他随便找一處藏身起來,雄主門就算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大海撈針一般的找到他。

所以方蕩對于活命這個事情是相當有自信的。

陳娥驚訝的看着方蕩那一臉的自信,若是在以前,陳娥一定說方蕩吹牛皮,但眼睜睜的看着方蕩殺了塔婪和黃元,甚至連丹宮仙尊都給殺了,此時的陳娥還真就生出一種方蕩無所不能的感覺來。

陳娥是相信方蕩的,哪怕陳娥覺得方蕩的自信完全沒有道理。

火光熊熊,方蕩也有些倦了,雖然他現在十幾天不睡覺完全沒有影響,但既然要休息,就應該好好休息,前途漫漫,還不知道丹宮知道了丹宮仙尊死掉之後會有什麽反應,萬一真的追查到了他這裏,方蕩得随時準備拼命苦戰,對于方蕩來說,現在有的睡就要拼命睡,不然以後想睡恐怕都沒有機會。

陳娥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兩人圍着篝火沉沉睡去,千葉盲草劍中的幼、童從方蕩腦後鑽出,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用力的觀瞧着四周一切,給方蕩放哨。

七天之後,方蕩帶着陳娥回到了火毒仙宮之外,火毒仙宮依舊被護派大陣包裹着。

方蕩觀瞧了一下,就發現了雄主門的幾個弟子在大陣之外的空中盤坐修行。

丹士修行在哪裏都能進行,他們負責監視火毒仙宮,這是一個苦差事,往往一坐就是十天,他們若是不知道努力修行的話,時間當真就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方蕩給陳娥使了一個眼色,随即陳娥手指輕輕撥動耳垂上的耳墜,随後陳娥就消失無蹤,方蕩則同樣隐遁了身形。

兩人悄悄靠近火毒仙宮的大陣,方蕩現在乃是火毒仙宮的宮主,這護派大陣完全不能阻礙他分毫。

守衛火毒仙宮的幾名正在空中修行的弟子齊齊張開雙目,看到的是火毒仙宮大陣上正蕩漾開去的陣陣漣漪,幾人都是莫名其妙,仔細看看,那漣漪也都消失不見,随後幾名雄主門弟子重新開始閉目修行起來。

石頭右衛躺在火毒仙宮曾經輝煌的大門前,現在這曾經輝煌雄偉的大門只剩下一塊過門石,石頭右衛就是用腦袋枕着這塊過門石,在他旁邊是摔得不成樣子的左衛,原本左衛只不過是身子分離,扶一扶還能将上下半身堆在一起,但是現在,石頭左衛已經零散了,雖然零件一塊都沒有少。

但要想将他們拼起來實在是太難了!顯然右衛也已經放棄了。

此時的右衛枕着雜草叢生的門檻,一只手抱着左衛的腦袋,就那樣肚皮朝天的躺着,事實上他已經這樣躺着接近月餘時間了,從方蕩走後,他就一直這樣躺着。

右衛是個石頭,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他不吃不喝,不玩牌九也沒有任何肉、欲,所以他只能這樣躺着,無所事事的躺着。

正面躺累了就側面躺,側面躺累了就趴着,原本石頭右衛以為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門前站了上萬年,但右衛此時才明白,躺在門檻上也的痛苦絲毫不遜色于站在門前。

對于石頭右衛來說,現在他頭頂上的不是天空,而是絕望,方蕩一走,整個火毒仙宮一下就變得空空蕩蕩,雖然方蕩在的時候也是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從不出來,但那種時候的安靜和現在的這種安靜完全是兩回事,一個輕松,一個沉重。

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在石頭右衛的身上,濺碎成一片片薄霧,石頭右衛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當一道驚雷劃過天空,四周驟然間變得一片慘白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右衛起來,新弟子來了。”

這聲音是的右衛那渙散的目光稍稍凝練了少許,但随即右衛的眼神再次渙散起來,方蕩既然都已經逃走了,又怎麽會再次跑回來送死?在右衛石頭腦袋裏面,火毒仙宮已經隕滅了,而他也将注定在兩年後就像是左衛這樣喪失了本我,成為火毒仙宮曾經的輝煌的最後見證者。

對于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看門看了一萬年的右衛來說,倒數時間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右衛正在心中默數着火毒仙宮被踏平的最後時間。

時間就像是淘孩子,當你一直都盯着他的時候,他被吓得一動不動,一旦你注意力稍稍離開,時間就嗖的一下消失掉了。

“右衛?”一張面孔出現在石頭右衛眼前,正在倒數時間的右衛不由得一愣,随後石頭右衛明顯被吓了一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喵嗚一聲就從地面上爬起來,但随即石頭右衛身形凝固住了。

方蕩,方蕩竟然回來了,不光方蕩回來了,他還帶了一個丹士一起回來,怎麽回事?

石頭右衛将手指放在嘴中狠命一咬,不痛,果然是假的!

“笨蛋,你是石頭人,咬手指當然不疼了!”方蕩似乎很清楚石頭右衛的脾性,笑着調侃道。

石頭右衛此時才真正相信方蕩回來了。

“你不是跑了麽?還回來做什麽?”石頭右衛壓住心中的狂喜,臉上卻露出一張厭惡至極的表情,冷哼一聲說道。

方蕩看着石頭右衛,此時這家夥像極了一個得到了最喜愛的玩具,卻還在假裝不開心的孩子,方蕩呵呵一笑道:“跑了?我為什麽要跑?我是出去修行去了,你看,我帶回了火毒仙宮第一個弟子。”

什麽?

石頭右衛此時才真正的打量陳娥。

只是看了一眼石頭右衛就連連搖頭道:“你少騙人,這姑娘修為乃是金丹甲級,模樣更是人中極品,你憑什麽叫她成為火毒仙宮弟子?”說着石頭右衛用一種鄙視你的米粒金丹的眼神看着方蕩的小腹處說道。

方蕩還真有些懷念石頭右衛這種眼神了。

此時陳娥開口道:“我不光是火毒仙宮新的副宮主,還是火毒仙宮宮主的夫人!”

方蕩聞言險些噴血,而石頭右衛更是一臉震驚,嘴巴驟然張得太大,以至于石頭臉上的裂痕處又蹦起幾塊石頭碎片。

石頭右衛沉默下來,一雙眼睛是不是掃向方蕩,是那種上上下下的觀瞧,似乎在琢磨方蕩究竟是哪裏有魅力,竟然出去幾天時間就領回來這樣一個修為相對不低,模樣更是出類拔萃的女丹士來。

方蕩這次不過出去月餘時間,若是他經常出去幾次,這火毒仙宮豈不是成了方蕩的後宮了?

随後石頭右衛又看向陳娥,眼神之中不免充滿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惋惜。

雖然方蕩口口聲聲的說明陳娥只是長老的身份,絕非自己的夫人道侶,但石頭右衛卻一直稱呼陳娥為門主夫人,任由方蕩如何說明都不該,最後還是方蕩下了石頭右衛不能違背的命令,石頭右衛才改口稱陳娥為副門主。

此時方蕩也懶得去計較陳娥究竟是長老還是副門主了。

總之石頭右衛不管臉上是什麽模樣,心中已經樂開了花,同時石頭右衛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他絕對不能錯過機會,一定要将那件寶貝交給方蕩,雖然交出那件寶貝他就會死,但至少交給了方蕩還有希望,不交給方蕩一切希望全都成空。

不過,這件寶貝不能當着陳娥的面交給方蕩,畢竟陳娥和方蕩不同,方蕩是從凡間來的火毒仙宮弟子,而陳娥則是半路出家,還有待考驗。

所以石頭右衛便等着方蕩獨自一人的時候。

第 430 章 不自量力

這也怪不了他,丁氏并非是古月華的親生母親,她對古月華所做的那些事情,趙靖西全都一清二楚,對她能親熱的起來才怪!

“華兒,你是個有福氣的。”丁氏慢悠悠的瞧了趙靖西一眼。轉過頭來對着古月華皮笑肉不笑的道。

“哪裏能跟姐姐相提并論?”古月華微微一笑,道:“這次進宮,在宮裏面華兒見上姐姐了,她過的挺好的,臉頰豐滿,似乎比在府裏的時候還豐腴了一些,只可惜,母親您病着,不能進宮去看望姐姐了。”

丁氏聽了這話登時一呆,她不可置信的望了古月華一眼,問道:“你當真,見到了彤兒?”

“是的。”古月華笑着點點頭,道:“原本,我是住在太後娘娘的慈寧宮的,姐姐去慈寧宮裏給太後娘娘請安。自然也就見到我了,而且太後娘娘大發慈悲,還允許我與姐姐在禦花園裏走了走呢!對了,我還聽到一個消息,聽說太子側妃懷了身孕,皇上都高興壞了!說太子殿下終于有了子嗣,吩咐人賞了不少東西給李側妃呢!”

丁氏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是一白,她審視的上下打量了古月華幾眼道:“這些事情原本是東宮之事。你是如何發現的?”

“哦,那是因為,前來報喜的太監是在禦花園裏跟姐姐說的,當時皇上也在場。”古月華笑的很是開懷。

丁氏聞言。面上登時一僵,即使是坐在轎子裏,她都有些想要昏倒。一旁的趙嬷嬷與林嬷嬷面上全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來,趙嬷嬷忍不住對着古月華道:”二小姐,你沒看夫人都病了麽?何必還要在這裏說這些煩心事情給她聽呢?身為女兒,你就這麽巴不得她病的更重一些?”

“嬷嬷!你這說的什麽話?”不等古月華開口,趙靖西首先就怒了:“華兒她也是一番好心,知道夫人心中記挂太子妃,而她又恰巧在宮裏面與太子妃見過面,所以這才說出來以寬慰夫人的心,怎麽就叫巴不得她病的更重一些?這些話,是你一個奴才說得的麽?”

“奴婢不敢!”趙嬷嬷聽了這番訓斥,登時吓的面色一白,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今日。她原本想當着靖王殿下的面兒挫一挫古月華的威風,可是沒想到,靖王竟然那麽護着那個小賤人!

“趙嬷嬷,你不得無禮!華兒她一心為了我解憂排難,你怎麽能這麽說她?還不快自掌嘴巴?”錦安候夫人聽了趙靖西的訓斥,連忙狠狠的瞪了趙嬷嬷一眼。

“夫人!奴婢知錯!”趙嬷嬷說着,便伸出手來,左右開弓,自掌嘴巴起來,只是,那輕飄飄的動作,手掌劃過面頰之時根本就是撫摸而過,這樣的模樣,有絲毫知錯的意思?

然而丁氏卻擡起頭來,沖着趙靖西一笑,道:“下人不懂事。讓靖王殿下看笑話了,真是對不住。”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将這件事情蓋過。

“夫人應該道歉的人是華兒,不是本王。”趙靖西冷冷道。

錦安候夫人聞言,面色登時一僵。

一旁的趙嬷嬷看到這一幕,連忙轉身面向古月華,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抽了兩個大嘴巴子,口中叫道:“二小姐,是奴婢胡說八道,污蔑了您,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了奴婢吧!”

“趙嬷嬷請起,你伺候母親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無須如此。”古月華淡淡道。

趙嬷嬷放下手來,低頭沖着古月華道:“多謝二小姐!”

古月華沒有再理會她,轉頭瞧了錦安候夫人一眼,道:“母親,如今天色已晚,您回院子歇息去吧!靖王殿下該回宮去了。”

“才來就要走?”錦安候夫人聞言,不由的吃驚問道。

趙靖西微微一笑,道:“夫人,本王中午便來了,不過因為侯爺說您有病在身,不便前去打擾,這才沒有去拜見,沒想到夫人竟然不顧病體,親自出來送本王回去,真是令人感動。”

“原來如此。”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苦笑來,忙對着趙靖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麽王爺就快回去吧!”

趙靖西站在那裏沒有動,語氣相當客氣:“還是夫人先回吧!您還有病在身呢!不親眼看着您回到院子去,本王不放心。”

這是怕走了之後古月華被為難是不是?對他這個未婚妻還真是心疼啊!

丁氏面上登時出現一絲冷笑來,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麽本夫人就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趙靖西客氣道。

趙嬷嬷放下簾子,與衆嬷嬷一起擡起轎子掉個頭,往內院走去。

趙靖西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才低聲對着古月華叮囑道:“這幾日你在這裏多加小心,等過幾日,我就請母後讓你入宮去。”

“還是不去了。”古月華現如今一聽到入宮頭便疼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宮裏面還有誰在等着算計我,算了。這種局面,我應付得了。”

“那你一定小心!”趙靖西沉聲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行了,你趕快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等有事就晚了。”趙靖西低低的道了一句,深深的凝視古月華兩眼,這才大步下了侯府門前高高的臺階,翻身上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古月華沖着他招招手,直到瞧不見馬車的身影了,這才轉身返回了侯府。

琥珀等人,都跟在她的身後。

但衆人才轉了個彎兒,古月華忽然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來:“華兒。”

古月華一愣,便瞧見錦安候夫人等并未走遠,轎子就停在路邊,正靜靜的等着她。

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如今侯府中饋掌握在徐姨娘的手上,徐姨娘已經與她無形中結下了同盟,而古潇安已經是廢人一個,丁氏憑什麽還等在這裏找她的麻煩?

真是不自量力!

“母親,您怎麽沒有回去?”古月華不由的開口問了一句,慢慢的走上前去。

趙嬷嬷這才将轎子門簾掀開了。

“華兒,我們母女好些日子不見了,今兒個去我那裏坐坐去?”錦安候夫人緩緩的開口道。

“母親,天色這樣晚了,我去了豈不是打攪你休息了?還是不去了。”古月華淡淡道。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冷笑出聲:“你怕我了?”

古月華不明所以的挑挑眉,瞧了丁氏一眼。以豐長號。

丁氏喘息了幾口氣,兩眼死死的盯住了古月華,冷笑連連:“我從前在侯府裏一手遮天的時候,你都不怕我,現在我已經山窮水盡,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等死了,你反而卻害怕我了?”

“母親說什麽,我聽不懂。”古月華微微一笑,道。

“你會聽不明白?”丁氏冷哼一聲,忽然冷喝道:“你大哥的事情,是不是你背地裏搞的手段?”

古月華聞言,登時一愣,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瞧了丁氏一眼,問道:“母親,我才從宮裏面回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你所說的,是大哥的哪件事情?”

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就說出大年初一她在宮裏面的借口了。

她要真這麽說的話,丁氏一定會反問,你才從宮裏面回來,什麽都不知道才對,怎麽知道我說的是哪一件事情?

好險!

現在,她已經說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了,這下看丁氏如何發問。

“你什麽都不知道?”果然,丁氏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道:“是啊!我一直都呆在坤寧宮裏,陪在太後娘娘身邊,為她抄寫經文,偶爾做些小吃,兩耳不聞朝中事,又怎麽會知道母親你說的是什麽事情?”

“少在這裏騙人了!那趙安都招了!他就是聽命于你,所以才誘惑蕭兒去那玉香樓的!”丁氏冷很一聲,道:“那夜,蕭兒要是不去,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母親,您可真會開玩笑!”古月華聽了這話,冷笑一聲道:“趙安是誰?聽這名字是一個男子的名字吧?您大言不慚的在這裏說有一個外男聽命與我,你這是栽贓陷害呢?還是想污蔑我的清白?”

“你知道我的意思!趙安是你大哥身邊的小厮!”丁氏聽了古月華的話,登時氣的不輕。

古月華沖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大哥的小厮,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從未去過大哥的院子,他身邊的小厮也沒有來過我這裏,母親您說出趙安是被我收買的話,根據是什麽?證據又是什麽?”

“我不管!總之你別想狡辯!這件事情與你脫不了關系!”丁氏怒道:“你與徐姨娘結成一夥兒,合夥謀害我的蕭兒,目的就是要讓古承安那小子代替小而成為世子!我告訴你!你這是癡心妄想!我絕對不會答應!”

“母親冤枉人的本身,當真是越來越高超了。”古月華微微一笑,道:“這些話,你大可以在父親面前去說,看他信不信!還有別的事情麽?沒有的話,我就先離開了!”說着,轉身欲走。

丁氏怒了,沖着古月華大聲喊道:“來人!将她給我抓住!”

話音一落,趙嬷嬷便猛的朝着古月華撲了過來!

古月華的面上當即泛出一絲冷笑來。

第 418 章 和我睡一夜

秦凡看着小姑娘如此自信的樣子,還以為這個小姑娘還有什麽後手,所以話也沒有說的太重。

但是小姑娘聽到這句話之後,仍然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放松的坐在靠椅上。

秦凡甚至能夠透過小姑娘的衣服,看到一抹粉色。

不過下一秒,他就立刻定了定神色。

現在可不是觀察這些東西的時候。

小姑娘注意到了秦凡的眼神,沒來由的臉上一紅,輕輕開口,啐了一句流氓。

“好,我以後不會再打攪你了,不過有一件事必須要和你說清楚,你的女人真的不是我動的。”

“我只是知道一點信息而已,但是那些信息我也不能夠透露給你。”

當小女孩說出自己知道林可失蹤的消息的時候,秦凡的眼神忽然一亮,目光熾熱的看着他。

“告訴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告訴我。”

林可現在消失了,沒來由的消失了,沒有任何的蹤跡,秦凡現在甚至連自己的修煉都放在了一邊,就想找到她的消息。

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現在好不容易小姑娘說自己知道林可失蹤的消息,他自然是要刨根問底的。

但是不論開出怎樣具有誘惑性的條件,小姑娘仍然是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一直搖頭。

“你想要什麽條件,直接說吧。”

秦凡實在是被這個小姑娘給打敗了,所以只能做出最後的掙紮。

小姑娘等了好久,似乎就是為了等秦凡這句話一樣,立即開口說道:“我希望你和我睡一夜,一晚上就行。”

秦凡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但是下一秒,就意識到這裏面可能藏着一個驚天大陰謀。

“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

秦凡看着小姑娘,再三确認的開口。

他從來都不願意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但是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的真誠,看着秦凡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欲望。

“你只需要陪我睡一夜,什麽事情都不用做就行。”

秦凡點了點頭。

如果夜裏面這個小姑娘想要對他動手動腳的話,他自然也是不會拒絕的。

皎月的光輝,順着窗戶灑進了兩人睡覺的床上。

秦凡此時躺着,一動不敢動。

他也聽到了旁邊小女孩均勻的呼吸聲,知道現在的小姑娘已經睡着了。

他正在憋尿,但是不敢有所動作,怕自己的動作吵醒了正在熟睡當中的小姑娘。

“想要上廁所就去啊,千萬別尿床。”

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看着臉色不對勁的秦凡,直接開口說道。

秦凡有些尴尬的輕輕咳嗽一聲,也沒有任何遮掩,直接走進了衛生間,随後就聽見嘩嘩的水聲傳出。

小姑娘的臉再一次的紅了起來,看着衛生間亮着燈的方向。

衛生間裏面有一個人影,此時正在抖動着自己的身體。

小姑娘看着衛生間裏面的燈光,目光有些迷離。

“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有沒有找對人。”

“我覺得我可以睡地鋪。”

秦凡回來之後,對着小姑娘開口說道。

但是小姑娘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嚴厲的說道:“不行,你今天晚上必須和我睡在一起!”

看着小姑娘如此堅定的樣子,秦凡也不忍心拒絕。

本來他還有下半句話想要說的,但是小姑娘直接開口把他的話怼了回來。

“你是不是怕自己忍不住幹了什麽禽獸事情?”

小姑娘開口看着秦凡。

秦凡則是立刻點了點頭,他擔心的正是這件事。

倒不是說他的自制力不行,實在是小姑娘穿的過于誘人。

雖然說只有十幾歲,但是發育的已經相當良好了。

再加上小姑娘好像專門為他準備了一套真絲的睡衣,他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

“你說是我的誘惑力大,還是你那幾個老婆的誘惑力大?”

不知道為什麽,秦凡聽到小姑娘開口,總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當然是我的老婆們了,你才多大年紀啊小屁孩。”

秦凡開口臉上非常的坦誠,沒有任何一絲一毫撒謊時應有的表情。

小姑娘聽到這句話之後,沒來由的有些失望,躺在床上直接閉上了眼睛。

幾分鐘之後,均勻的呼吸聲再次傳來。

秦凡看着身旁熟睡着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睡着的樣子就好像是一條小狗一樣,非常的乖巧。

他也不知道是抽的什麽風,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手掌覆蓋在對方的頭發絲上。

随後湊過去,嗅了嗅小姑娘散發着清香的發絲。

香味不是特別的濃郁,但是聞起來特別的舒服。

下一秒,秦凡突然臉色大變。

他發現小,姑娘此時身上自然散發着靈氣。

而且還是非常濃郁的那種。

秦凡十分震驚,手忙腳亂的把小姑娘叫醒了。

本來以為是小姑娘睡覺的時候,丹田發生了什麽詭異的變動,但是小姑娘被叫醒之後,聽到這個問題,則是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難道這件事情還不夠嚴重嗎?積攢的這麽多靈氣,夜晚都會偷偷跑掉。”

秦凡看着小姑娘,非常認真的開口說道。

但是小姑娘語氣當中滿滿的都是不在意。

“我需要那麽強大的實力嗎?我實力不強,現在還不是把你抓的牢牢的?”

聽到了小姑娘的話之後,秦凡沒有說話。

他從來不會被別人拿的牢牢的,只是不願意做一些事情而已。

如果他真的想在這個地方殺人的話,這個小姑娘和那個老頭又怎麽可能會攔得住他。

秦凡對這個小姑娘充其量就是好奇,小姑娘總是能夠激發出他濃郁的好奇心。

無論是小姑娘的身世,還是小姑娘夜晚散發靈氣的詭異情況。

“如果你想說我夜晚靈氣逸散的事情的話,我剛剛出生,這個問題就已經出現了,白天修煉積攢的靈氣,到了夜晚總是能夠流失,運氣的話第二天早上還能留一點,運氣不好的話,一丢都不剩下。”

第 429 章 翁婿對飲

古月華一回頭,便看見錦安候從侯府大門內走了出來,她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一絲笑容來:“爹!”

琉璃與琥珀等都跟在錦安候的後面,此刻卻連忙走上前來,親自幫着将古月華從馬車裏攙扶了下來。

趙靖西親自在一旁瞧着,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就害怕幾個丫鬟不小心摔着了他的未婚妻。

“靖王殿下,今日勞煩你将小女送回來,真是多謝了。”錦安候迎上來,對着趙靖西呵呵一笑,道。

“岳父大人!”趙靖西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一個晚輩禮,道:“這是應當的!”

錦安候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喊出岳父這兩個字來,登時吃了一驚,不過他一想皇上的聖旨很快就下達了,這樁親事很快就會天下盡之,他受他這一禮倒也不算什麽,當下便哈哈一笑,道:“快請來吧!”

圍觀百姓登時嘩然:“天啊!侯府二小姐挑來挑去,最終卻要與靖王殿下成婚了!這也太幸運了吧?”

“就是就是!她一個三番兩次退婚的人,竟然還要嫁給靖王。當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這位古二小姐,當初不是先定的是敏親王妃麽?現在又要嫁給靖王,天哪!皇家也不嫌這關系亂!”

“這有什麽可好亂的?敏親王的婚事早就已經取消了!”

“只是可憐許賢許公子,他為了這古家二小姐,不惜以死相逼,才算是推掉了與表親家的婚事,可是轉眼之間,這位小姐卻要另嫁他人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原本已經走到臺階上去的趙靖西聽到這些議論。臉色登時一沉。

許賢竟然還沒有成婚?他還在夢想着有朝一日迎娶華兒?真是癡心妄想!

趙靖西不由的低低冷哼一聲,對于別的男子至今還在惦記古月華這件事情,他心裏面很不爽。

就在此時,錦安候轉頭笑眯眯的瞧了他一眼。道:“靖王,快請進來吧!本候準備了你最愛的武夷山大紅袍,還備下了不少好酒,等下咱們翁婿倆,可要好好的幹一杯!”

“好!岳父但有所命,小婿必定遵從!“趙靖西呵呵一笑,道。

百姓們最後聽到的就是這幾句對話,很快的,侯府大門便從裏面沉沉的關上了,也擋住了外頭百姓們窺探的目光。

由于丁氏尚在病中,不便去探望,錦安候直接就帶着趙靖西去了他的書房,古月華則是先回去芷蘅院裏換一身衣裳。

她三日不曾回來了,琉璃琥珀等人想她想的緊。一進門,大家便拉着古月華的手七嘴八舌的開口問了起來。

“小姐!這三日你在皇宮裏可曾遇到什麽事情沒有?咱府裏可熱鬧了!”

“剛剛看王爺都當衆喊岳父了,是不是你們的親事就要定下來了?”

“小姐,你進宮以後,是在哪個宮殿裏歇息的?”

這麽多的問題劈頭蓋臉的撲過來,古月華目不暇接,根本就記不住,她無奈道:“我都好好的回來了,還能有什麽事情?好了,具體的情況等晚上回來再說,現在,你們告訴我,那個計劃成功了沒有?”以豐農亡。

“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過是對付一個花中浪子,不過是小菜一碟!”琥珀眨着眼睛笑道。

“沒有露出破綻吧?”古月華擡眸問了一句。

“怎麽可能?”琥珀得意一笑,轉頭瞧了古月華一眼。調侃道:“小姐,那夜發生的事情王爺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沒有跟你說?”

古月華白她一眼,道:“那是太後寝宮!你覺得我們會在那裏談論這種事情麽?”

要是被太後知道她竟然在背地裏謀劃着害自己的兄長,太後會怎麽想?她可不知道自己與古潇安之間的恩恩怨怨!

“是屬下疏忽了!”琥珀聽了這話,嘻嘻一笑,道:“那些事情很長,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小姐還是趕快去書房吧!等晚上回來了,屬下再詳詳細細的跟你說一說那日的情形。”

這話與剛剛古月華所說的那話,簡直一模一樣。

“不用,我只想知道,古潇安他被謝煜揍成了哪樣?”古月華沉聲問。

琥珀聞言,挑挑眉道:“謝煜的手段挺絕的,世子現在就是廢人一個,他以後再也玩弄不了女人了。”

古月華聞言,立刻吃了一驚:“當真?”

“謝煜弄殘了他,又把他弄到城南一座別院,自己命人奸殺了幾個女子,全都扔到那屋子裏去,當侯爺找到世子,将其帶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就請了太醫來給他把脈,這話,是太醫說的。”琥珀輕輕一笑,道。

古月華聞言,點點頭道:“這雖然偏離了預想的結果,不過也還不錯!他這輩子,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人,如今變殘,也是活該!”說着,她轉頭瞧了琥珀一眼,道:“行了,快帶我去更衣,等下就去書房。”

“是,小姐!”琥珀琉璃等全都笑眯眯的應道。

可是,等古月華更完衣,錦安候卻帶着趙靖西親自過來了。

“華兒,不如午膳就先在你這院子裏用好了,你有沒有意見?”錦安候笑呵呵道。

古月華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面上笑的也很開懷:“我當然沒意見。”

“小姐,那奴婢這就吩咐廚房趕快準備午膳。”琉璃笑着應了一聲,當即轉身退下。

古月華點點頭,見錦安候與趙靖西已經在屋子裏的圓桌上坐了下來,她走過去道:“爹,女兒聽說母親回來了,想去過去看看她。”

“華兒,還是算了,你母親最近心緒不好,等過些日子再說吧!”一聽女兒提到丁氏,錦安候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眼中盡是苦澀。

“爹,女兒聽您的。”古月華聽了這話,立刻打住了話頭,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錦安候的表情裏明顯有隐忍不住的悲痛,可是有趙靖西在,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這一刻,看着父親眼中的悲痛,古月華心裏面忽然就有幾分後悔起來。

早知道教訓一下古潇安竟然會讓父親如此悲痛,她當初就不那麽做了!

古月華正後悔間,便瞧見趙靖西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這一切都是古潇安自己咎由自取,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知道趙靖西想跟她表達的是這個意思,但是古月華心裏面還是不好受。

就在這時,錦安候忽然開口笑道:“行了,華兒,你不要再悲痛了!你們倆的婚事終于要訂下來,這是喜事,大家怎麽能悲傷呢?來!喝茶!”

趙靖西連忙端起手中的茶碗,一飲而盡。

“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麽能喝茶呢?琥珀,你去拿酒來!”古月華連忙道。

趙靖西聞言立刻擺擺手道:“還是算了,喝茶吧!喝酒的話,等下将你屋弄的酒氣熏天,你能受得了?”

“哈哈哈!還是你小子體貼!想的周到!”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對趙靖西投去贊許的一瞥,自己端起茶杯來也是一飲而盡。

古月華瞧着這一幕,雖然無奈,卻也開心。錦安候年紀大了,多喝酒肯定對身體不好,趙靖西肯定是考慮到這一點才這麽說的。不過他用的借口卻也巧妙,讓錦安候不僅無法推拒,還要對他多加誇贊。

這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肯吃虧。古月華無奈的在心裏面想。

衆人沒說上幾句話,琥珀等人便魚貫而入,将各色菜肴等都端上了桌來,等茶過三巡,菜過無味時,錦安候有些感慨萬千道:“靖王,本候真的沒想到,我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最後要交到你的手上。”

“所以說這就是緣分。”趙靖西微微一笑,道:“一開始我就說過,要娶華兒為妻,可是那個時候,反對的聲音太多。”

“對!你小子那時候還與張丞相之女有婚約呢!”錦安候呵呵一笑,道。

“岳父,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別提了。”趙靖西微微一笑,道。

“你小子還害羞了?”錦安候瞧見他這幅模樣,不由的哈哈一笑。

飯後,錦安候去書房裏了,留下趙靖西在這裏陪古月華說話兒。

琥珀等人都想湊上來,但趙靖西一個眼神遞過去,她們全都悄無聲息的溜下去了。

“靖西,你剛剛在門口聽到那些議論沒有?”就在這時,古月華開口問了一句。

趙靖西點點頭。

古月華瞧了他一眼,嘆息一口氣道:“許公子也是一根筋,就是想不明白,罷了,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跟他說過了,一切随他吧!”

趙靖西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她兩眼,問道:“你當真這麽想?”

“是啊!”古月華擡起頭來莫名其妙的瞧了他一眼,沉聲道:“對他,我覺得該做的我都做了,當初是我們對不住他,可是那是太後的旨意,誰也沒法子,後來退了婚,是他自己想不開,這麽長時間,還是一直都沉浸其中。”

“我不能,總是為他的癡情來買單。”古月華說着,嘆息一口氣道:“等皇上的賜婚聖旨下了,希望他能早些想明白吧!”

趙靖西聽了這話,雙眼亮晶晶的瞧了古月華兩眼,笑眯眯道:“買單是什麽?”

“就是你買東西,需要付賬的意思。”古月華瞧了趙靖西一眼,道。

趙靖西握住她的手,将她擁入自己的懷中,道:“你懂的東西可真多。”

古月華聽了這話,猛然擡起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問道:“靖西,你相信借屍還魂麽?相信人死了,有可能去另外一個世界以另一種身份繼續生活下去麽?”

“不信!”趙靖西很堅決的搖了搖頭:“這世上哪裏有鬼?”

“哦。”古月華聞言,很沮喪的低下了頭去。她原來也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可是自己親身經歷了這些,卻由不得她不信。

想告訴趙靖西她的真實身份,那根本就是不現實的,萬一他聽了以後當她是妖怪怎麽辦?

這個幾率很小,小到根本就不可能,可是古月華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險。

趙靖西一直在侯府裏呆到黃昏時分,才離開侯府。

古月華送他到院子外頭,兩個人正在話別,忽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趙靖西最先聽到,他猛的轉過頭去,便看見內院方向急匆匆的走過來一群仆婦,仆婦們擡着一頂小小的轎子,正急急的往這邊趕。

“是母親?”古月華也轉過了頭,她一眼就看見轎子邊上站着的是錦安候夫人身邊的趙嬷嬷與林嬷嬷。

“岳父剛剛不是說她病了麽?”趙靖西收回目光,問道。

古月華搖搖頭,道:“肯定是病了,不然也不會坐轎子了,驚鴻院距離這裏并不是很遠。”與趙靖西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一直都盯在那頂轎子上。

回想當初,她最初穿越,這位錦安候夫人對她也是很關心的,那時候她以為這是她的母親,但誰能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果然最容易被時光侵蝕,改變的,就是人的心境。

此時此刻,瞧着那頂轎子,明知道裏面坐着的人是誰,古月華心裏面也生不出一絲歡喜來。

容不得她細細思量,那轎子眨眼便到了跟前,然後停了下來。

“華兒,是你麽?”轎子裏傳出一道低沉的女音來,是錦安候夫人沒錯。

“母親,父親不是說您病了麽?這麽冷您何必要出來呢?”古月華連忙走上去,彎腰對着轎子行了一禮。

“不礙事的,這不都已經開春了麽?咳咳。”錦安候夫人低低的說了一句話,然而卻咳嗽了好幾聲。

這使得一旁的趙嬷嬷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掀開轎簾。

“趙嬷嬷,我沒事的,你将簾子掀開吧!這是咱們家的二女婿呢!我可得要好好瞧上一瞧。”錦安候夫人低低道。

“是,夫人。”趙嬷嬷聽了這話,無奈的很,只好上前來,将轎簾掀開了。

登時,錦安候夫人一張枯瘦如柴的臉便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母親!你,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古月華看到這樣的錦安候夫人,登時狠狠的吃了一驚。雖然之前她猜想過丁氏會變瘦,可她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見過夫人。”趙靖西沖着錦安候夫人的轎子做了一個揖,語氣淡漠的很。

第 418 章 可望而不可即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杜生所在位置的腳下,已經積了一片暗紅色的血液,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杜生知道或許這就是為了自己刻意布下的陷阱,但他依舊義無反顧的來了。

只因看到了那一片衣角,當初杜衡在離開之時,穿的就是那件衣衫,如今再次出現在杜生面前,就算是陷阱又如何,自己已經失去杜衡這麽多年,若是這一次在失去對方,那這條茍且偷生而來的性命,就算是葬送在對方的手裏,也算是一個極好的結局。

至少,自己還知道,他活的極好。

“衆人皆說,這萃慶樓的掌櫃是只認錢,不認人,哪裏想得到,原來這杜掌櫃也有如此深情款款的一天啊。”女子輕笑一聲,雖是在說實話,可杜生卻能夠從對方的話語之中聽到對于自己濃濃的不屑。

以及鄙夷,他是什麽人,究竟做過什麽事情,他心裏在沒有那麽清楚,曾經為了能夠讓自己活下去,他幾乎抛棄了自己全部的尊嚴。

他以為他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有一日,能夠見到那個讓她牽腸挂肚多年之人,可如今當有人在那人面前提起自己身份之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為了能夠活下來,編造的謊言,一切都只不過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罷了。

對于別人提起萃慶樓,他竟是膽怯的,膽怯杜衡知道,在沒有他的那麽多年以來,自己難以啓齒的經過。

“衆人皆說,沈家最聰明的乃是沈家大小姐,卻從不曾想到,真正能夠笑到最後的只有沈家二小姐。”杜生勾了勾嘴角,他早應該料到這個沈家二小姐,沒有傳言之中的那般簡單。

一個在大家族之中,出身卑微的女子,卻能夠平安活到成年,又怎麽會是什麽等閑之輩,自己當初也是大家之人,倒是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忘了。

一身粉色衣裙的沈怡紅從衆人身後走了出來,看着杜生那凄慘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一直以為杜樓主是一個十分灑脫之人,或者說是小女子的之音,為了能夠活下去,為了能夠達到目的,不惜任何代價,如今小女子倒是想要收回這種想法了,杜樓主同小女子并不像。”

杜生沒有接話,只是将自己身上唯一不曾被鮮血染紅的布料撕了下來,用其将臉上的血污,一點一點擦拭幹淨。

在将臉上的污漬擦拭幹淨之後,杜生又小心翼翼将淩亂的長發攏好,這才笑着看向沈怡紅。

“或許我們一樣,也或許我們不一樣,但沈小姐費盡心思将在下帶到這裏來,應該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和再下說吧,不如讓再下先見見杜衡。”杜生從容不迫的模樣,引得沈怡紅放聲大笑,似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

整個身體附在藍衣男子的身上不斷的抖動,杜生忍了再忍想要沖上去将二人分開,最後也只是握緊拳頭站在一旁。

直到現在他依舊無法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杜衡。

“杜樓主,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天真了,你不是一直都很現實的嗎?在萃慶樓裏也是一樣的,只要給的價錢能夠讓您滿意,就可以上您的床,葷素不濟。”當那句話最終還是被說出之時,杜生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站在衆人之間,他可以想象到,當沈怡紅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周圍那些護院究竟會用怎樣的一種眼光看待自己。

但最讓杜生的在意之人,還在遠處,他甚至不敢擡起頭面對那人的目光,若是他和其他人一樣,都瞧不起自己怎麽辦……

杜生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只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自己最後一絲隐藏起來如同薄冰一般的尊嚴,就這樣徹底被打碎在杜衡的面前。

不留一絲痕跡。

“你究竟想要什麽,不如直接一點也省的在這裏羞辱于我。”杜生嘶啞的聲音再次傳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當初在杜家種種一切。

作為一個天賦極好之人,身份高貴,他在杜家的生活可以說是得天獨厚,無論走到哪裏,永遠都是人群簇擁,只要是他看上的,下一刻就會擺在他的面前。

但也就是這樣的自己,不過是在無意之間救了一個出任務即将瀕死的小侍衛卻因此為自己留下一絲生機。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果輪回,自己曾經做過之事,永遠都無法隐藏起來。

“不過就是一個侍衛,就值得讓你如此嗎?杜樓主看來你當真是一位癡情種。很簡單,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卿瑤音的命,來換你這個小侍衛的命如何,一命換一命,唔,順便我在幫你修複你的丹田可好,讓你能夠在繼續修習玄功,如何?”沈怡紅斜靠在藍衣男子身上,塗着丹紅色的長指甲緩緩劃過對方面無表情的臉頰。

不得不承認,對方開出的條件着實太過于充滿誘惑力,重新修習玄功,和杜衡在一起……

這一切,都是杜生最想要的,可……

但如果這一切都要用卿瑤音的命來換,他……

“卿瑤音的修為比我高太多,況且她究竟藏了什麽保命的本事,我并不清楚,殺她,倒不如你直接殺了我如何。”杜生捂着嘴低聲咳了兩聲,失血過多的他,已經逐漸能夠感覺到體溫流失。

雙手早已經失去了感覺,更不要說雙腳,他不敢肯定,若是微微挪動,自己是否還能夠站在對方面前。

沈怡紅臉色閃過一抹不悅,不過随即轉怒為笑。

“重傷她,或者将她兒子請過了做做客,逼近将來本姑娘是要嫁給尊主的,見見我未來的兒子,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嗎?”

在沈怡紅心裏,始終都沒有放棄嫁給百裏池淵這個念頭,杜生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原本被攏在額上的碎發,緩緩落下,垂在對方面頰之上,遮掩住了杜生大部分面容,卻越發顯得杜生臉頰小巧,面容精致。

第 416 章 出發,去嶺南咯!

第416章 出發,去嶺南咯!

看着伍映雪和哥哥們大包小包的帶着東西來到驿館,泉寶睜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疑惑起來。

“娘,哥哥,你們也要一塊去嶺南嗎這不好吧!”

要是哥哥和阿娘他們都一起去了,自己還怎麽在路上嚣張跋扈呀,阿娘肯定會訓斥自己,要自己有個女孩樣的!啊,突然就不想去嶺南了呢。

泉寶臉上的那點點失望,是瞞不過伍映雪的,她笑着上前敲了敲閨女的額頭,道:“怎麽,娘還不能去嶺南啊”

泉寶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當然可以,只是路途遙遠,阿娘您身子骨弱,萬一颠壞了怎麽辦”

“我再弱,能有你一個小娃娃弱”

這下泉寶不說話了,她哪裏敢說确實是這麽想的啊,自己好歹有靈氣滋養,再怎麽蹦蹦跳跳都不是阿娘能比得上的呀,這身子骨硬朗着呢!

伍映雪見她這個表情,當即笑着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就是不喜歡跟阿娘說話了,傷了阿娘的心!

好啦,阿娘和哥哥們就是來送你一程,哪裏是要跟你一塊去嶺南的,再說了你就帶了那兩件衣裳,夠用嗎

粗心大意的,缺多少東西都不知道說……來,阿娘把這些棉衣棉襖都給你帶上,放後頭了,冷的話記得穿。”

兒行千裏母擔憂,泉寶感動的看着伍映雪。

伍映雪失笑的摸了摸她,回頭看向蘇興武幾人,“幾位兄弟,這一路上就虧你們多多照顧泉寶了,這孩子任性,有什麽冒犯你們的地方還請多擔待一二呀!”

蘇興武:“嫂子放心,我們會照顧好泉寶,不讓她出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伍映雪和蘇興武啰啰嗦嗦交代了一炷香,很快驿館裏面七王爺的人出來了,幾輛馬車帶着烏泱泱一群人朝着安州府城駛去,和之前說好的那樣,先去安州辦事,然後再專程去嶺南,這一路上就不會再停了。

泉寶想着安歌書局的事兒,有談笑生在旁邊使絆子,感覺還是不大夠,正打算趁着在安歌書局的這幾天好好對付一下安盛陽那個壞東西。

不曾想走了三四日,剛看到安州的城門口,就被告知慕容七的事情辦完了,衆人這個時候又拐彎往南邊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叫泉寶好一陣無語。

就說咱能不能認真一點,說去安州就去安州落腳幾日啊,怎麽還帶臨時改變主意的呢,這事兒鬧得,泉寶對慕容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叫慕容七好一陣無辜,但他有很多事情要辦,沒理會泉寶這個小娃娃的感受。

泉寶也是個忘性大的,沒能去府城看看阿爹的新職位怎麽樣了,一往南邊走,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車,興高采烈的撒丫子跑來跑去,看得一群大人心中也高興。

架火煮飯的時候,還特地考慮了泉寶的口味。

然而,泉寶表示……咱很嫌棄!随便吃了幾口,就躲回馬車裏,吃随身空間裏的囤貨了,這熱騰騰的家鄉飯菜,可不比慕容七一行人吃的好

第 416 章 世界真小

回答近江勝仁的,是個不良打扮的少年,也就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打着耳洞,染着一頭黃毛。

不良少年特色的彈舌音,讓近江勝仁情不自禁皺起了眉頭。

像他這樣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最怕的恰恰就是這些除了爛命一條,其餘啥都沒有的不良少年。

哪怕是之前被黑龍會砸過兩次,近江勝仁依舊不覺得那些極道有什麽好擔心的。

只要按時交了“管理費”,那些極道其實不會亂來,而且極道默認的規則,就是盡量不牽扯到普通人,黑龍會那兩次,完全是因為新田手下那個小老弟刺殺,把黑龍會給弄得狗急跳牆了。

沒想到的是,那不良少年顯然相當敏感,居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近江勝仁的不悅,立刻吼了起來:“喂,你這混蛋,是在看不起我嗎?”

近江勝仁急忙陪着笑臉:“客人,您誤會了,只是你們預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現在早了将近一個小時,這……”

不良少年滿不在乎地道:“反正我人都來了,要不你把我趕走吧。”

看他大喇喇随意在餐廳中央坐下,近江勝仁嘆了一口氣。

“客人說的是哪裏話,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們是不是要把預定的時間提前而已。”

其實近江勝仁心裏明鏡似的,這不良少年之所以會這麽早來,多半是因為無所事事的原因。

看了一眼還在廚房裏的未來女婿,近江勝仁立刻感覺心裏不慌了。

不就是個不良少年而已嘛,怕個球,這家夥要真是敢跳,彥真輝輕輕松松就能料理了他。

唯一讓他有些擔心的,是那個包場的大客戶,不會也跟這個不良少年是一夥的吧?

這些不良少年,手裏可沒什麽錢啊。

近江勝仁心裏有些不安,擔心今天生意做不成,那不良少年卻不耐煩地拍起了桌子:“喂!你們就是這麽招呼客人的嗎,連杯水都不給客人倒嗎?”

在近江勝仁的眼神示意下,前田戰戰兢兢的把涼開水端了上來。

不良少年喝了一口,立刻拍的一聲吐出來,罵罵咧咧道:“一點味道都沒有,給我上酒。”

“客人,您應該還沒成年吧?我們不能賣酒給你。”

“哈?你們可是居酒屋,居然不賣酒,是怕本大爺給不起錢嗎?就算本大爺給不起錢,自然有人會幫本大爺給錢。”

前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蠻不講理的客人,眼淚都快忍不住了。

彥真輝在廚臺那邊幹咳了一聲,低聲道:“不用搭理他。”

這不良少年,看起來就像專門是來找存在感的。

沒有給他上酒,他就開始各種找理由撒潑,很是讓人反感。

人的耐心都是有極限的,何況彥真輝也不愁今天晚上包場這點錢,見這不良少年鬧得的确有些過分了,正要準備把人趕出去,今天包場的客人終于到了。

一群不良少年少女,三三兩兩魚貫地走了進來。

其中帶頭一個前呼後擁,左右手各摟着一個不良少女,大聲炫耀着:“今天晚上都別跟我客氣,大家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诶?北條君真的可以嗎?這家店我聽說挺貴的。”

“對啊,北條君可不要耍我們玩哦。”兩個不良少女“嬌滴滴”地詢問着。

“笨蛋!現在可不能再叫北條君了,要改口叫九條大人了。”

聽到這個姓氏,彥真輝忍不住擡起了頭。

細細打量着為首的少年。

他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頂多也就高中一年級,模樣還算不錯,就是人有些太幹瘦了,顯得很沒有威懾力。

像他這樣幹瘦的人,在不良少年這個群體裏,一般都是被欺負的對象。

不過彥真輝立刻就理解,為什麽這些不良少年要對他馬首是瞻了——因為錢。

九條君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但彥真輝的眼力已經非比尋常,一眼就認出,他身上的衣服絕對是大師手筆,全部都是手工制作。

這可比外面賣的那些貴的要死的所謂名牌更加稀有。

原本姓北條,現在姓九條?

想起之前幾天九條紗矢華說起的事情,彥真輝心中暗暗感覺有些驚訝,不會這麽巧吧?

莫非這個帶頭的家夥,就是九條國城過繼過來的養子?

島國的家族制度,受到上國宗族觀念影響相當深,但也有着自己獨特的特色。

一個大家族,往往由一個掌握話語權的增加和數個以宗家為核心的分家構成。

但是跟上國不同的是,島國人的宗家和分家之間的聯系,不僅僅源自于血緣關系,更多的還來自于聯姻。

哪怕到了現代社會,島國的表親也是可以結婚的,何況是宗家和分家這種很可能已經出了五服的關系。

但在現實社會,宗家往往缺少對分家的約束手段,畢竟現實不是《火影忍者》,一個籠中鳥的忍術,就可以讓分家直接變成宗家的奴隸。

為了降低分家對宗家的影響力,很多分家都會改變自己的姓氏。

九條財閥分家的北條家很可能就是如此的狀況。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白石千早所在的白石家并不是九條家的分家,而是已經有好多代人一直在侍奉九條家,單純算地位的話,甚至還在某些分家之上。

不過彥真輝想了想之後,又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太多疑了。

畢竟島國又不是一個小村子,怎麽可能所有事情都會集中在一起發生?

九條國城也算是個老江湖了,過繼一個養子過來,肯定會精挑細選。

出現在彥真輝面前的這個九條,雖然穿着低調奢華,但跟一群不入流的不良少年少女混在一起,能成什麽大事?

就這種人,以後能不能把九條財閥管理起來都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北條君在同伴中間頤指氣使,之前提前來的那個不良少年,早就已經點頭哈腰的迎了上去:“北條大人,您來了。”

“嗯,山下君不要跟我客氣,想吃什麽盡管點,今天我買單。”

被叫做山下的黃毛不良立刻再次點頭哈腰,對北條君道謝個不停。

彥真輝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就這些不良,連狐朋狗友都算不上。

誰知那九條君卻看到了彥真輝的動作,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喂,你這混賬東西,為什麽在那裏搖頭,是看不起我和我的同伴嗎?”

第 417 章 再見薛烈

做為皇子、皇女,要想參與皇位争奪。除了要有高明的武道修為,要有龐大、紮實的文臣、武臣勢力。還要一對靈敏的耳目,能夠随時收聽到,發生在各處的消息。

七十二名皇子、三十六名皇女,每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不過,這其中,以計都公主的消息渠道,最為強大。只不過,她做得很好。用自己冷酷、瘋狂的一面,掩蓋了自己精明、細膩的一面。

“公主,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劉啓殿下,八年前,加入十萬征剿大軍。在其中一次征剿方外宗派的戰鬥中,被傷到了神魂。自此便退出了征剿大軍。直到五年前,才達到了天象級。而且是最低的五條天龍之力。以後再也沒有進展。在天象榜上,排名也極為靠後。皇位之争,他基本上已經退出去了。榮親王,為什麽還要支持他呢?”

一名侍女疑惑道。

“是啊,天機榜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的錯漏的。”

另一名侍女也說道。

計都公主眉頭微皺:“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十四皇叔這個老狐貍,一向深藏不露。誰來了,都笑臉相迎。誰都不得罪。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真面目。還真給他騙了。這個家夥這麽老奸巨猾,按道理,怎麽也不應該選擇劉啓啊……”

計都公主坐在馬車裏,目露疑惑,怎麽也想不通。天機聖地的三大天機先生,可并不是那麽好騙的!

……

淮安城裏,城門打開,兩匹駿馬,拉扯着一匹馬車,朝着西南而去。

方雲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淮安城的事情,已經準備妥當了。軍中事務,現在根本不用他管,周昕和管公明他們,就能打理的妥妥當當。至于煉丹的藥草,方雲也交給了伊侯。估計從大瀛洲回來的時候,應該就全部煉好了。

“咕咕,咕咕。”

鴿鳴聲中,一只白鴿舞動着翅膀,飛入了車廂裏。方雲伸出手掌,任由這只白鴿落在手上。然後從鴿子的腿上,解下來一張白色的紙卷。

“哼。”方雲掃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哂然一笑。然後把信鴿放了出去,繼續躺在車廂裏,閉目安坐。

從淮安城到江陰城,并不是一段很短的路。日頭漸斜,就在馬車穿過一處彎道時,虛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雷霆暴吼:“小畜生,拿命來!”

下一刻,一股狂暴氣機,鎖定了馬車,暴射而來。馬車內,方雲驀然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薛烈,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

聲音未落,身軀一晃,消失在馬車內。

“轟!”

一只巨大的神魔之掌,從虛空中伸出,一掌拍在一杆一丈多長的紫色的長槍上。長槍上,一股可怕的毀滅力量炸開,方雲的神魔之掌,瞬間被炸成粉碎。但薛烈也被方雲炸出數丈遠,無法進一步,将戰果擴大。

薛烈站在二十餘丈外,目光望着方雲,驚疑不定:“小畜生,才一個多月不見。你的功力居然就暴漲了這麽多!”

“不多不多,剛剛夠鎮壓你而已,”方雲站在虛空中,負手而立,笑吟吟道:“聽說你下山了,我可是歡喜的不得了。天天等你給我送寶貝啊!”

聽到這句話,薛烈一下子想起不久前的慘敗。恥辱啊,他堂堂邪道第一高手,前去追殺人家,反而被人家打劫,只帶着兩杆還沒煉成的長槍跑了。

新仇舊恨湧上心,薛烈的臉孔一下子扭曲了:“小畜生,還我的空間袋來。今天沒了朝廷的大儒幫你,我看誰能救得了你!”

聲音一落,薛烈右手一伸,又多了一根紫色長槍。這兩杆長槍,周圍現出龍鳳和鳴的虛影,顯然是極品的法器。

方雲看到這一幕,也是羨慕不已。他辛辛苦苦煉制五獄峰。到現也才不過上品而已。薛烈是天邪宗的真傳弟子,要什麽有什麽。依靠宗派支持,立即就有了兩杆極品長槍。

這就是有宗派為依托的優勢,方雲求都求不來。

“真是好槍啊,放心。你死後,我會好好利用的。”

方雲一臉贊嘆道。

薛烈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了兩下。便很快平靜下來,只是猙笑道:“我薛烈從沒受過這樣的恥辱,追殺人不成,還被人打劫。你好,很好!——這次為了先涮我身上的恥辱,我舍棄尊嚴,答應迎娶太上長老那位,練功走火入魔,臉孔被毀,長得蛤蟆還難看的女兒。這才使得太上長老,答應幫我煉制這兩杆極品法器,并且用大量生命晶石,促進器靈成長。”

“方雲,你要死!必須要死!而且必須是慘烈的死法,才能洗刷我身上的恥辱!”

薛烈最後一句話,近乎是咆哮起來。他的神色猙獰,已經接近于走火入魔。

方雲目瞪口呆,沒想到,薛烈煉制兩杆極品法器的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這個就不是他的蛾子,能打探到的了。

“你——”方雲話還沒說完,耳中就聽到了一聲清越的長鳴。

“锵!”

薛烈猛然雙手一合,左右兩杆長槍,立即合成一支。原本龍鳳和鳴的虛影,突然一變,居然隐隐有顯露出九洲社社稷山河的虛影來。

方雲眼皮跳了下,薛烈手中的長槍,居然子雌雄雙槍。兩槍合一,居然威力提升到,接近絕品法器的地步。

“拿命來!”

薛烈狀若瘋狂,長槍一股,晶瑩的紫色槍身上,雷電閃爍。長槍周圍三尺之內的空間,轟一聲震成碎片,化為一片黑暗真空。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中湧來。薛烈這杆長槍,現在比極品巅峰的法器,都還要厲害。他的實力雖然不如方雲,但憑借着這杆半成品的絕品法器,已經可壓制方雲了。

絕品法器之所以顯示出天地山河的異象,是因為絕品法器,能夠借用到天地之力。使得武者發揮出,比本身要強大得多的力量。

薛烈手中的長槍,只是輕輕一揮,方雲立即感覺到一股山崩海嘯的力量,覆壓而來。這股力量,堅不可摧,無法抵擋。這兩槍長槍的速度太快,方雲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逼到了身前二丈外。這個時候,變身都來不及。因為一變身,角瑞龐大的身軀,立即就是往對方槍口上送。

砰!砰!

方雲接連拍出兩記大力神魔掌,兩道掌力片刻都沒支撐得了。就被撕碎了。方雲眼皮跳了一下,身軀一晃,閃電後退,同時出掌轟擊。

“死!給我死!哈哈哈!我應該叫你方雲,還是方浮水啊?你不是很會玩嗎?裝世家子弟?仰慕劍俠,我今天就讓你死在‘劍俠’手下!哈哈哈!”

薛烈瘋狂大笑,方雲的掌力根本就撐不住他。借助這件法器,薛烈感覺自己的力量,就相當于暴漲到了二十多條天龍之力。這個小子以為他很聰明,他以為他十八條天龍之力就很厲害了,哈哈,還不是要死!

“山岳挪移大法!”

薛烈手中的長槍,速度太快。方雲根本拉不開距離,心中一動,方雲終于使出了“山岳挪移大法”。一個閃爍,立即出現在幾百丈外的一座山巅上。

“方雲,你逃不了的!有這杆長槍在手。我的速度可以暴增兩倍。你死定了!——天都槍法,人槍合一!”

薛烈大喝一聲,身軀如游魚一般,在虛空中一晃,突然現入槍芒之中,整個化為一道巨大的紫色驚虹,朝山巅的方雲射出。幾百丈的空間,一晃而過。

這根長槍過處,方圓數裏內,如同起了一片驚濤駭浪。磅礴的天地之力,被這杆長槍掀起,朝方雲覆壓過去。虛空中,甚至響起海潮的聲音。

“薛烈,你以為我要逃跑?怎麽可能?還沒收到你兩杆長槍,我怎麽會離開。現在,我就讓你徹底死了這份心思!”

身軀一晃,方雲終于使出了地變之法。山巅上,瑞氣給紛,一頭巨大的獨角瑞獸,腳踩雲氣,如同一位君王般,傲嘯山頂。

方雲原本只有十八條天龍之力,但這一剎那,立即一路飙漲,變成二千六百飛龍之力!

“角瑞!”

看到這一幕,薛烈發出一聲驚呼,頓時臉色大變。身軀一晃,就要逃走!

“哪裏走!”

方雲暴喝一聲,五獄峰在天空一震,立化為山峰大小,砸了下去。他現在實力大增,不管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力量,都要比原本強大的得多。

轟隆!

薛烈剛剛掉頭飛出五十丈,便被五獄峰一下砸中,就像一根木樁一樣,翻着跟鬥,倒栽了下去。紫色長槍墜落之地,方圓數百丈內,化為一片虛無。連地皮,都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砸得抖了兩抖。

“怎麽會有這種事?!”

薛烈像蛤蟆一樣,趴在地上,一臉的震驚。他剛使出這兩杆極品長槍時,就像鬥雞的公雞,雞冠都打了血一樣豎起,現在則像撥光毛的鳳凰,真正是雞都不如。

“逃,逃,逃!”

薛烈全身顫抖,這是怕的。他全身都泛起一股蒼白,那是吓的。方雲這一下暴發出來的力量,把他吓住了。

第 418 章 速度之争

劉辛和鐵拐李密切關注着呂洞賓服藥後的情況,幾分鐘之後,呂洞賓的身體忽然顫抖幾下,打了幾個冷戰。

鐵拐李的心裏也一哆嗦,不過,感覺呂洞賓的元神安穩許多,而且,體內的仙力在迅速增長。

“劉兄弟,這是什麽丹藥,如此奇妙?”鐵拐李不由再次為劉辛丹藥的奇效而嘆服。

“玲珑丹。”劉辛卻眉頭不展,繼續用神識探查呂洞賓體內的情況。

“哈哈,純陽這一次豈不又是因禍得福。”鐵拐李心情大爽,裂開大嘴歡笑起來。

“好像沒有那麽樂觀,老李你再好好查看查看。”劉辛收回自己的元神。

鐵拐李愣了一下,然後重新開始探查,他的眉頭也漸漸皺起來:“怎麽會這樣,呂老弟的元神原來是劍形,現在倒好,劍還是原來的劍,卻沒了劍鞘。”

八仙中的其他人聽了,也都面面相觑,呂洞賓的元神比較奇特,是因為劍修的原因。但是,現在元神沒有了束縛,攻擊力大增,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會攻擊,這其實已經有入魔的傾向。

劉辛嘆了一口氣:“看來,玲珑丹還是不大對症,他的元神越強,破壞力也就越強,這樣下去,不出十天,就會爆體而亡。握着有銷魂丹,可以暫時迷惑他的元神,延長發作的時間,但是,頂多能撐一個月。”

“還有沒有什麽辦法救治?”何仙姑忍不住拉住劉辛的胳膊,激動地詢問。

劉辛和鐵拐李對視一眼,然後說道:“除非煉制出伏魔丹,祛除心魔,使元神脫困,才能徹底解決麻煩。而且,一定要在一個月之內,将丹藥服下。”

伏魔丹是治療元神傷害的靈丹,所需要的材料十分罕見。而且,現在他們都被困在山河社稷圖裏面,外面一定是強敵環伺,想要煉丹,必須先沖出去,這個風險實在太大。

“劉兄弟,麻煩你打開山河社稷圖,我要出去。”鐵拐李一臉堅毅地向劉辛說道,為了自己的兄弟,說不得要拼一拼老命。

“要出去大家一起去!”漢鐘離取出大蒲扇,火氣開始升騰。

“對,出去和他們拼了!”八仙七嘴八舌,群情激奮。

“這樣吧,你們在裏面休整,幫我維持這個山河社稷圖,我和老李出去,尋找靈材,争取在短時間煉制出伏魔丹。”劉辛打定主意,現在和八仙同舟共濟,再說,他也要出去搬點救兵,總不能窩在山河社稷圖裏面。

鐵拐李面露喜色,劉辛要是随行,把握性更大一些,只是,叫人家一個外人跟着擔風險,鐵拐李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但是,很快,劉辛的話打消了他的顧慮:“現在,大家必須齊心協力,才有可能渡過難關。無論我們是否能及時趕回來,無論外面情況如何變化,你們誰也不能再出去。大家只有先留得性命,以後才能報仇。”說完,取出一瓶銷魂丹,遞給何仙姑。

說完,目光逐一從八仙的面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何仙姑的臉上。她和呂洞賓的感情最深,如果呂洞賓因為不能及時救治而死亡,那麽,她最有可能抱着必死之心殺出去拼命。

衆人也都點點頭,劉辛能夠如此仗義,八仙實在沒話說。就連何仙姑,也向劉辛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劉辛從金梭裏面講所有的人都放出來,然後向高大壯和莊夢蝶說道:“你們一人督促弟子修煉,另外一個負責安排他們支撐山河社稷圖。如果我不會來,堅決不能輕舉妄動。”

安排已畢,又和鐵拐李商量道:“老李,外面的高手很多,咱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沖到大海,到了那裏,就是我們的天下。”

“從這個山頭到海邊,最快也要一個多時辰,這一個時辰,估計像文殊普賢和鎮元子他們,都可以追上我們,畢竟,修為上的差距太大。”

張果老忽然站起來,他剛才也吸收了一粒玲珑丹,體內的精血已經全部恢複:“我也跟着去,我施展本體,速度應該不比他們慢。将你們帶到大海,然後我們就兵分兩路,我也可以牽制一部分敵人。”

鐵拐李不由大喜,張果老從來也沒有在外人面前現出原形,一直保持着自己得道高人的模樣。這次為了救援呂洞賓,看來是真豁出去了。

“也好,老李,你先在金梭裏面呆着,然後,我和果老一起沖出去。不過,果老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和敵人硬拼。”劉辛也做出了安排,又取出幾粒補充仙力的丹藥交給張果老。根據他的經驗,這種長途追逐,丹藥必不可少。

“放心,我張果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絕對一流。”張果老臉上現出自信的笑意,然後,身上白光一閃,變成一只碩大的白色蝙蝠。

只見他兩翼展開,足有五六丈,上面白光閃閃,靈氣浮動,似乎要飄飛起來。兩只眼睛則是血紅色,十分駭人。除去翅膀之外,身體其他部分都長着雪白的毛發,果然是洪荒異種。

劉辛也将鐵拐李收進金梭,然後,和衆人微笑揮手。白蝙蝠則伸出兩只巨爪,抓住劉辛的雙肩,毫不費力地将他提起。雙翅也開始鼓蕩,立刻,就有兩股強大的氣團升騰出來。

“出發!”劉辛在瞬間開啓山河社稷圖,兩個人沖上半空。

外面負責監視的鎮元子三人忽然感覺到眼前白光一閃,然後,就如同流星一般向遠處逝去。于是,三人一起追趕上去。

這時候,三個人也都看清情況,原來是一只大蝙蝠,抓着一個人在逃竄,而那個人,赫然就是劉辛。

鎮元子高喊一聲:“兩位道友,留下一人坐鎮,不要中了調虎離山計。”

文殊菩薩聽了,立刻停住身形,鎮元子和普賢化作兩個光點,在後面緊追不舍。

張果老的速度果然不是蓋的,雖然帶着一個人,但是始終将後面的二人甩在百丈之外。劉辛也不嫌着,奮力催動體內的仙力,向一個推進器一般,不但沒有成為張果老的累贅,反倒使他的速度又提高一籌。

三個人影在天空中飛速劃過,都快的超乎想象。一刻鐘之後,劉辛就望見前面煙波浩渺的大海。

“果老,分開走!”劉辛大吼一聲,白蝙蝠雙爪一松,劉辛的身形向下墜落,而白蝙蝠,則繼續高速前行。

鎮元子的目标就是劉辛,對于八仙,他倒是不在乎。于是向普賢菩薩喊道:“我追劉辛,你追那個白蝙蝠。”說完,身體俯沖下去,速度明顯要比劉辛快出許多。

劉辛此刻已經祭出金梭,鑽入裏面。這短短的一瞬間,鎮元子就已經臨近。砰地一聲,鎮元子将仙力灌注雙腿,狠狠踏在金梭上面。

金梭裏面一陣動蕩,下墜之勢更加快速,噗通一聲,就落入汪洋大海,消失不見。

鎮元大仙也想不到金梭的防禦力超強,竟然能擋住自己雷霆萬鈞般的一擊。他放出神識,緊緊鎖定金梭,也随着進入大海。

一見劉辛入水,鎮元大仙心中竊喜:你駕馭那麽大一個法寶,在水中的阻力大增,還想逃出我的手心,實在是做夢!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對方那個古怪的金梭速度越來越快,不大一會,就拉開了和自己的距離。鎮元子馬上醒悟:這個金梭就跟魚一樣,适合在水中前行,看來,這小子是早有預謀。

不過,鎮元子絲毫也不氣餒,這種長距離的追逐,最後還要看修為的深淺,這個小子頂多也就是跑上兩三天,就會力竭,到那個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鎮元子并不知道,當初有一個和尚,就是抱着和他相同的想法,最後,被劉辛活活地拖死。

金梭裏面的劉辛也終于長長籲出一口氣,暫時是安全了,甚至還可以向以前一樣,和鎮元子耗上幾個月,然後在掉過頭來收拾他。不過,這一次有些例外,時間上根本不允許這麽做。

如果一直和鎮元子捉迷藏,根本無法找到煉制伏魔丹的靈材,一個月後,呂洞賓恐怕性命難保,所以,現在還是要及早脫身。

鐵拐李也意識到這一點:“兄弟,你把俺放出去,咱們再次分兵,鎮元子只能追擊一個。另外一個就去尋找靈藥,煉制伏魔丹。”

劉辛沉思了一下:要是鎮元子追趕金梭,那就好辦,肯定追不上。就怕他一發瘋,追趕鐵拐李,那樣就危險了。

于是,劉辛向鐵拐李詢問道:“實在沒有辦法,才能這麽做。老李,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兇險之地,或者,有沒有厲害的高人,咱們将鎮元子引過去,将水攪渾,再趁機逃脫。”

鐵拐李聽了,臉上忽然露出尴尬之色:“嘿嘿,劉兄弟,你這麽一說,俺還真想起來,百十年前,俺到附近一座小島上采藥,發現一個厲害的女修,叫什麽無當聖母,十分霸道,竟然驅趕于我。俺一發火,就和她打起來,不料,卻——嘿嘿。”

劉辛也聽出老李的意思,肯定是敗在人家手上,既然能把鐵拐李打敗,修為一定很了不起。而且,無當聖母,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忽然,劉辛的臉上現出喜色:

“好,咱們就把鎮元子引過去,老李,你給我指引方向。”

到了這個時候,鐵拐李也顧不得什麽面子,放出神識,了解了現在所處的位置,然後,給劉辛彙報前進的方向。

金梭稍稍向南偏轉一下,然後,游魚一般,消失在視野之中。鎮元子韌勁十足,在後面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