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8 章 :留住

屋子裏跟外面的院子有些不同,裏面裝修典雅,以古銅色為主,大都是些精致的擺件家具,與外邊十分接近大自然的氣息……有些相違。

江芙蕖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來古代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這個地方,不管是世家貴族,還是小門小戶,都特別注重裝修。

是的,裝修。

跟現代的裝修不同,他們更加注重陰陽八卦,五行氣運,并不單純追求視覺上的美好,但是世家貴族又與一般小戶不同,在風水好的基礎上,他們力求外觀也別致。

所以,只要是一棟宅子,內外并不會出現太大的差異才是。

這個莊子,怎麽就這麽奇怪?

“曲曲,你還記得這滋米團嗎?”原依蓮拉着江芙蕖到了一處桌子邊,那桌上擺了一張果盤,果盤裏放着幾塊擺成花型的白色透亮的小糕點,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內裏還有隐隐的粉、黃、綠等色透出來。

當真是……看着就想吃。

叫滋米團嗎?江芙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在心裏道,不能太丢臉,一定要穩住。

在原依蓮期待的目光中,她搖搖頭。

原依蓮面上神情一滞,但她很快掩飾過去,拉了江芙蕖到桌邊道,“我看你如此裝扮,想是司硯那丫頭一早便把你拉起來了,早膳可用好了?先吃着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這話當真是熨帖到人的心裏,反正江芙蕖是招架不住的,她面上有些發熱,不過仍舊不好意思坐下來吃。

“今日約你過來,本是想與你見見,倒也無其他事情。”原依蓮見江芙蕖無動于衷,心中有些微的失落,不過她面上仍舊是溫和地笑着,來日方長,她缺失了太多江芙蕖的成長,如今有機會彌補,自然不急這一時半刻。

江芙蕖聽到這裏,心中無來由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跳上心頭,不是吧,原依蓮這架勢,看着不像是要跟她說目的啊,這是打算溫水煮青蛙?慢慢煮熟了再談?

說句實在話,江芙蕖最怕這種癡纏法,簡直不知道怎麽拒絕!她的心倒是硬,但到底是人心啊。

“這綠園是你喜歡的,本來就允了要給你的。”原依蓮似乎在回味着什麽,她的聲音很輕,輕地讓江芙蕖聽不大清楚說了什麽,她定定地看着江芙蕖面上的白紗,“我看你興致不高,許是乏了,我好久不過來這裏,正好也要去忙,你莫若先在這屋子裏歇着。”

江芙蕖剛要開口,原依蓮就擡手指了屏風後面,“那裏是內室,我去喚司硯過來伺候你。”

言罷,也不等江芙蕖說話,便轉身走了。

她走地雖然很穩當,卻跟風一樣,江芙蕖連擡手觸摸她的衣角都做不到。

耳邊聽着腳步聲徹底消失,江芙蕖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也只能按着原依蓮的話去做了,唉……她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滋米團。

白白的亮晶晶的小團子,吃幾個,應該沒事吧?

……本來就是給她吃的啊。

江芙蕖伸出手,小心地拈了一個上來,軟軟的,摸起來就感覺更好吃了!

她張開嘴,輕輕咬了一小口,口鼻裏頓時滿是一股馨香,這種香味,有點像是玫瑰花香,江芙蕖眼睛一亮,這種糕點,街上可沒見過賣的,将軍府雖然是高門大戶,但是祝麗華那個風華苑……罷了,不提也罷。

江芙蕖這一吃上嘴,便停不下來,到拈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她停了手,定定地看着那一個孤單單的小團子,她擡頭心虛地往四周看了看,雖然沒有人,卻總覺得被人盯着一樣。

一會兒司硯過來了,就讓她也吃一個好了,這樣就是兩個人吃完了!

江芙蕖心裏起了這種小心思,竟然自得地笑起來。

“夫人?”蒙璜輕輕喊了吳寧侯夫人一聲,頗無語卻又溫和地看着屋裏撐着手趴在桌子上形象全無的江芙蕖,雖然跟幼時變了些許,但這性子,還當真是與以前一模一樣,也難怪夫人看入了神。

原依蓮眼中帶了濕意,她輕輕閉上眼睛,再次睜開,裏面非但沒有眼淚,還已經帶了一絲厲色,“發生了什麽事情?”

若非有事,蒙璜不可能這個時候過來打擾她的。

“夫人,有人在跟蹤小姐。”蒙璜附在原依蓮耳邊,将剛莊子裏發生的事情給原依蓮說了一遍。

原依蓮面上神色随着蒙璜的話越來越黑,待得蒙璜說完,她的臉已經可以擠出墨汁了,她緊緊抓着繡帕,對蒙璜輕輕點點頭,再次看了內屋中仍舊維持姿勢不變的江芙蕖一眼,擡腳便往外走。

蒙璜忙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兩人一路走到一處僻靜的屋子。

原依蓮這才細細問道,“你說有兩撥人?其中一撥态度不明,令一撥心懷惡意?”

江芙蕖一個小姑娘,從哪裏招惹來的這些人。

“是的,夫人。”蒙璜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司硯追出去以後,因為不放心,所以她又派了侯府中的侍衛去追,誰知道,這一追,竟然追出了問題來。

司硯追的那撥似乎是江湖中人,對司硯下手毫不留情,要不是司硯身手過硬,侍衛們又去地及時,只怕司硯要吃虧。

侍衛們帶着受傷的司硯回來以後,蒙璜覺得事态嚴重,便讓侍衛帶人在莊子裏仔細搜一搜,誰知這一搜,竟然真地搜出問題來。

莊子裏又藏了一撥人,不過這撥人似乎毫無惡意,被發現以後,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撤了。可這種身手,怎麽看都不平常,若是他們有意要跟着,只怕大小姐并躲不開。

“司硯的傷重不重?”原依蓮聽說司硯受傷,眉頭皺了起來,司硯受傷,曲曲定是會知道,她還說要指派她去伺候她,這可如何是好,才剛回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以後還拿什麽臉面去對曲曲。

“傷地并不重,只是些皮肉傷。”蒙璜聽原依蓮提司硯,忽然想起司硯的話,忙道,“對了,夫人,司硯說,那些江湖中人的身手,似乎有些熟悉,而且先前她能發現那些人,似乎是後面那撥人出力了。”

……

原依蓮聽得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這話裏的意思,她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蒙璜,“此話可當真?”

這事怎麽看着怎麽怪!

第 429 章 芙蓉帳暖度春宵

二十二一聲驚呼,一副自己快要被非禮的模樣,看的十一眼皮直跳,而房中二人,自然是聽到了這一切,卿瑤音當即便放聲大笑,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原來百裏池淵不僅僅是對那個穿的銀光閃閃的家夥感興趣,就連二十二這樣的都不放過……

卿瑤音默默吞了吞口水,這當真是一個十分驚悚的事實。

而站在一旁的百裏池淵早已經臉色黝黑的看着瑟瑟發抖的二十二,“哦?既然如此那麽你是從還是不從呢?”

百裏池淵冷笑三聲,一把将卿瑤音摟入懷中,懲罰似的在對方豐盈的臀部之上,捏了捏,他說今日卿瑤音的所作所為怎麽這般奇怪,竟是把自己當成有龍陽之好的人了。

一想到這裏,百裏池淵便忍不住黑了臉,原本捏着卿瑤音臀部的手,也忍不住多用力了一分。

當即卿瑤音就變了臉色,可一想到房間外面有一群人,最後卿瑤音還是硬生生忍住,沒有對百裏池淵做點什麽。

倒是百裏池淵越發的變本加厲,竟是不滿足于只在卿瑤音的臀部之上揉捏,慢慢開始向着她的胸部蔓延。

這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卿瑤音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掌,眼神惡狠狠的瞪着百裏池淵,她不就是給了一點顏色給你,你還真是上臉了不成?

卻不想對方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當即讓卿瑤音心軟下來,畢竟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胸前的二兩肉,當然可能卿瑤音的連二兩都沒有,不過就算是有一點也是比平着強的。

“算了,只要能把你掰直,這些還是都可以忍耐的。”說着,一把将百裏池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部之上,豪邁的樣子,看的百裏池淵眉毛亂跳。

尤其是那一句掰直,百裏池淵多麽想要大聲的告訴,卿瑤音自己繃直繃直的,只可惜現在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主母真的是太過于偉大了,竟然願意犧牲自己,掰直尊主,這簡直就是大好人啊。”二十二抱着十一痛哭流涕道。

原來主母竟然這麽不容易,簡直是太感人了。

而身後一票暗衛們,在聽到卿瑤音的豪言壯志後,也都紛紛落下了炙熱的男兒淚,主母當真是太不容易了。

“都很閑?”百裏池淵陰森森的一句話,吓得衆暗衛渾身一顫,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一幹二淨。

唯獨只留下痛哭不止的二十二,和被二十二緊緊抱在懷裏的十一,尴尬的十一整個人都恨不得鑽入地縫之中。

“很閑?那就去去藏寶洞附近打探消息,記住沒有緊急事件不得歸隊。”百裏池淵輕輕勾了勾嘴角道,當即二十二面如死灰,沒有緊急事件不得歸對隊,這不就是變相将他們兩個人給流放了!

二十二眼淚汪汪的看着卿瑤音道:“主母,主人就拜托給您了,,您一定要把尊主給掰直啊,鬼域的一切就壓在您的身上了。”說完二十二将臉上的淚珠抹去,拽着十一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只留下卿瑤音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就連二十二都已經知道百裏是彎的了,這個事情是不是洩露的有些太快了?

尤其是當着本人的面……

“本尊會讓你好好了解一下,本尊是不是彎的。”一張放大的俊臉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還不等卿瑤音開口反駁,一陣天旋地轉後,整個人都被百裏池淵扛在了肩膀之上,臉頰正好對着百裏池淵緊實的臀部,不由得一陣面紅耳赤。

“百裏池淵你這個混蛋,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啊!不就是在你手下面前暴露你的小秘密而已嘛,你有必要這樣對我嗎!”倒掉着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卿瑤音趴在百裏池淵背上用力掙紮。

只可惜不管她怎麽掙紮,都沒有任何結果,對方依舊邁着一對大長腿,不斷朝着房間而去。

“百裏池淵!”在卿瑤音的怒吼聲下,整個人被丢在柔軟的床榻之上,百裏池淵起身而上,一把攥住卿瑤音的雙手,将其壓在頭頂。

就算卿瑤音在如何遲鈍,也察覺到了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百裏池淵那個老悶騷,似乎是生氣了?

“那個,小池池你是不是生氣了啊。”卿瑤音有些不舒服的晃了晃自己的腰身,本來為了勾引百裏池淵她身上只不過是穿樂一件極其輕薄的紅紗,而剛才出門的時候,為了方便十分随意的在紗衣外面套了一件百裏池淵的長袍。

經過剛才這一番激烈的動作之後,身上的長袍早已經松松垮垮,而紗衣更是如此。

大片的春光就這樣暴露在百裏池淵的面前,而當事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依舊像一條妖嬈的小蛇一樣,不斷在百裏池淵身下扭動。

“小池池,你不要不說話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小池池。”見百裏池淵一直不理自己,卿瑤音只好将長腿盤在了對方的腰上,想要用這種辦法逼迫對方開口。

卻忘記了自己真空上陣的這一個重要事實,百裏池淵雙眼冒火的望着自己身下的妖精。

“你今天究竟是來幹什麽的。”粗重的呼吸不斷從耳邊傳來,卿瑤音猛地吞了吞口水。

“我就是想要掰直你啊,讓你知道還是女人抱起來比較舒服嘛。”被壓着的感覺并不好,尤其是對方的外衣還十分的粗糙,觸碰在卿瑤音的肌膚之上,總有一種癢癢的感覺,讓卿瑤音忍不住想要動一動。

但這每一次的撕磨,對于百裏池淵來說都是一場毅力的挑戰。

“勾引我?呵,那你真的成功了。”邪魅的笑容并非是第一次出現在百裏池淵的臉上,而卿瑤音也并非是第一次看到,可不知為何,這一次竟是讓卿瑤音有了一種小鹿亂跳的感覺。

一顆心砰砰砰亂跳,臉頰也在不經意間一片緋紅。

就在卿瑤音愣神之時,對方帶着懲罰意味的吻已經落下,炙熱滾燙,就像是這個男人一直藏在心中的感情一般。

第 437 章 太極之道!

第437章 太極之道!

砰!

安靜中,那壓在洪陽身上的大樹,豁然間被推了開來。

王亮腳步一頓,那狂笑不止的臉龐,在這時候也是緩緩的僵固了下來,他濃眉緊鎖,雙目之中,仿佛是有着幾分驚駭之色在湧現。

“居然…還能起來?”

王亮深深的看着那邊,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起來的洪陽,嘴角抽搐,發出沉悶的聲音。

在他的認知中,此時的洪陽,應該是已經重傷到極致,除了等待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到來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誰知道,洪陽竟是就這般站起來了!

而且,王亮還能夠清晰感覺到,洪陽身上的氣息,不減反增,隐隐中,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味道…

那邊。

只見洪陽淡然而立,站姿有些痞意,一雙漆黑的眸子,在這夜色下,閃爍着點點寒芒,淡然輕松,宛如眼前的王亮,和蝼蟻沒什麽區別般。

看到洪陽這般狀态,王亮心頭發寒。

只是這一種寒意,很快便是被他壓制了。

“裝神弄鬼。”

一聲冷哼,王亮猛然踏步出動,緊握着大刀朝洪陽沖去。

洪陽雙眼虛眯,随手便扔開了手中的半截短劍,赤手等待。

當那王亮靠近洪陽不足十步時,一直不動的洪陽,終于是動了。

他撐開了雙腳,張開了雙手,是為太極起式…

“去死!”

王亮大喝,人還未到洪陽面前,那大刀便已經淩空而起,狠狠的朝着洪陽頭顱砍去。

速度、力量,都是催發到了極致。

只是這一次,所有的一切在洪陽眼中,都是顯得極其緩慢,仿佛動作電影裏面的慢鏡頭一般。

他側步,輕松寫意的躲開那大刀的鋒芒。

同時,洪陽手臂一抖。

啪!

一記看似輕柔無力的手背,悄然拍在那王亮的胸膛上。

王亮臉色大變。

噔噔噔!

只感覺胸口巨力炸開,他那沉重的身軀,連連倒退,足足數十步都是不願停息,最後還是在大刀的支撐下,方才驚魂無比的停在懸崖旁。

“噗嗤!”

劇痛的胸口,讓王亮當場喋血。

“怎麽會…”

王亮眉頭緊皺,臉上的驚駭之意,也是愈發的濃郁強烈,緊縮的瞳孔中,盡是恐懼的色彩。

細思極恐。

洪陽那看似軟綿無力的手背,落在他胸口上,居然是能夠爆發出這般強悍的力量?

這不符合邏輯!

這找不到道理!

“這是什麽功夫?”

王亮擡頭,眼神極為凝重的看着洪陽,沉聲問道。

“太極。”

洪陽淡然一笑,随後朝着他勾了勾手,道:“再來。”

“哼!”

王亮悶哼一聲,還真是一點都不慫,提刀再次朝着洪陽沖去。

這次,他長了記性,沒有再選擇那般蠻橫的攻勢,而是在靠近洪陽後,懷着許多警惕之心,揮刀平砍,試圖砍斷洪陽的腰身。

奈何,洪陽那腰身就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屢次的危險,都只需要輕輕一扭,便是能夠輕易的化解。

那王亮,怎麽樣都是沒辦法碰到他身體。

王亮很着急。

這時候,洪陽忽然抓住那大刀的刀背,冰冷一笑。

“糟糕…”

王亮心情大變。

但他反應過來時,終究還是太遲了一些。

洪陽借着那大刀的兇悍力量,陡然起身,在空中順着大刀的力道所向,對着王亮便是一記側踢。

太極之道,借力打力!

砰!

王亮如遭重創,翻着白眼橫飛了出去。

而他的大刀,卻還在洪陽手上…

嗡——

當沉重的身軀落地,王亮只感覺腦袋嗡鳴作響,一陣陣劇痛就如聲波一般的不斷擴散,令他頭疼欲裂。

如此,也是讓他難以起身,只得趴在地上不斷嘔血。

“還是太極好用啊。”

洪陽瞧着那倒地不起的王亮,嘴角也是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太極玄奧,遇強則強,越是王亮這種兇悍如猛獸的對手,太極的能耐,便是越能夠體現出來。

擁有太極意的太極,就更好用了。

“這刀還挺沉。”

抿嘴一笑,洪陽将手中的大刀扔開,随後便擡腳走到了那王亮的身旁,俯視着他,仿佛是和當初一樣。

時間推移,王亮昏脹的腦袋,也是緩緩的清醒了一些。

他睜開雙眼,看到那站在他面前的洪陽,內心糾痛:“你這是在侮辱我麽?”

“侮辱?”

洪陽一怔,随後搖頭:“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到當初,我好像對你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王亮皺眉。

“如果再見面,我不會饒你。”

洪陽眯起了雙眼,看待王亮的目光,也是愈發冰冷:“上次沒有整治你,是因為你有個偉大的父親。”

“很顯然,你還是讓他失望了。”

“為了報仇,你不惜加入鬼醫堂那般可惡的勢力,你…該死。”

“……”

空氣,忽然寧靜了下來,洪陽最後說出的三個字,就如死神之宣判,定下了王亮的結局。

王亮瞳孔緊縮,驚懼之色湧現,急忙說道:“不要,不要殺我!”

洪陽皺眉:“為什麽?”

“因為…”

王亮話沒說完,卻忽的起身,手中寒光閃現,一柄匕首毫無預兆的出現,并且狠狠的朝着洪陽心口刺去。

洪陽眯眼,早有防備。

只見他腳步一撤,王亮那致命的匕首,便是如何都碰不到洪陽身體了。

緊接着,洪陽伸手扣住王亮的手腕,匕首滑落,到了洪陽的手中。

白芒閃過,王亮的身軀,陡然僵硬了下來。

他手捂脖頸,瞪大雙眼的望着洪陽,緊縮的瞳孔中,不斷沖湧出憤恨恐懼的色彩,卻是如何,都不能制止脖頸處流淌而出的鮮血。

砰!

王亮倒地,身軀狠狠的抽搐着,從劇烈到平靜,到最後的一動不動,也不過是一分鐘的事情。

洪陽俯視着那逐漸冰涼的屍體,漠然搖頭。

“你父親的死,是想要換來你的成長,想讓你好好活着。”

“他為你承受了做錯事的代價,而你,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順從他的意願,做你該做的事情。”

“你…該死。”

輕聲嘆息,洪陽轉身便走,再也沒去看那王亮一眼。身為一個敬佩王興标的人,洪陽對王亮感到了失望…

第 437 章 :劍聖

神畫樓中的時間倒流回四千年前。

那是太初六神剛剛降臨母星的年代,暗主還未從死星域趕來遮蔽天空,人與妖在這顆初生的星辰上面對着本土的古神,茹毛飲血,于夾縫中求存。

但這對于文明而言,似乎是一個開始。

司命坐在樹樁上,身後是新蓋好的木屋,她雙手抵着樹樁的邊緣,擡頭仰望天空,淡彩色的長發垂落在地,盤繞堆疊,沾染着草木清新的香味。

鳥兒在枝頭叽叽喳喳地叫着,白雲亦在上空舒卷流動,清風拂面時,司命總會想起玉笏峰中乘舟過千峰的夜晚,恍然出神。

若耽溺于這種美好中,似乎一切煩惱也會随之消散吧。

忽然間,一雙手覆在她的眼前。

“猜猜我是誰?”

少女的聲音響起。

司命紅唇微挑,淡淡道:“小黎可真無聊啊。”

邵小黎松開手,在司命身邊坐下,她輕輕枕在女子的大腿上,看着陽光中流動的景,咕哝道:“都三天了,我們來這裏到底是做什麽的呀?再待下去我都要忘了還有敵人了?”

這已是她們來到神畫樓歷史幻境的第三日了。

她們在這裏搭建了院子,住了下來,每日就是吃飯睡覺曬太陽,偶爾出去與兇惡的魔神搏鬥,權當是活動一下筋骨。

這般悠閑的日子裏,邵小黎很多次眺望白雲的時候,都險些以為現在是劫波渡盡後他們一同隐居山林的太平歲月了。

司命捏了捏她的臉,道:“悠閑些不好麽?難道你還想整日厮殺搏命麽?”

“當然好呀。”邵小黎抓住司命捏自己臉頰的手,道:“可我怎麽看司命姐姐這般不高興呢?”

“嗯?我哪有不高興?”司命疑惑道。

邵小黎微笑道:“師父和師祖一同私奔了,把我們留在這裏,司命姐姐真的高興得起來呀?”

“他們是去辦正事的。”司命瞪了她一眼,道:“我們要以大局為重,知道嗎?”

不遠處,陸嫁嫁正晾着衣裳,微濕的白裳鋪開,被風吹過時如波浪般蕩漾,發出嘩嘩的聲響。陽光斜照下來,映在衣裳上,反射的白光是耀眼的。

陸嫁嫁聽着她們的談話,轉過頭,站在屋檐光影交接之處,挽着被風吹動的發絲,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邵小黎與司命坐在池塘邊的樹樁上,小聲地說着話。

忽然間,又有一雙手覆蓋在了司命的眼前,那手無比綿軟,毛絨絨的。

“喵喵喵喵喵?”

聲音從身後傳來。

但白藏顯然沒有邵小黎那般好的待遇了。

“我猜你個頭!”

司命反手伸到身後,抓住了龍骨鎖鏈,将白貓揪到了身前。

白藏有點無辜地盯着司命,心想我堂堂白銀雪宮宮主與你玩游戲,居然還要被嫌棄。她肉墊翻飛,叫個不停,額頭上的王字看上去很是弱氣,倒更像是擺設了。

司命是很記仇的,斷界城時,白藏與她去往鹓扶神殿,一路上将她當作階下囚的場景她還記憶猶新。

這些日子,她偷得浮閑便會找理由欺負白藏。

比如昨日揍白藏的理由就是白藏不會打響指,白藏對此極力抗辯,說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貓會打響指?

如今,白藏被狠狠欺負之後又被扔到了門外,拴在樹上,任務是看家護院。

白藏從未想過自己竟還會落到這般田地,這真是虎落平陽與狗搶飯碗……

白藏默默地趴在樹下,光陽被樹隙篩碎,灑落在她貍花色的毛發上,那圓圓的耳朵俏立着。她蜷着身子,轉過頭,聽着門中三位絕色女子的交談和偶爾的笑聲,喵嗚地叫着。

四千年前啊……

白藏看着前方高得吓人的參天巨木,巨獸奔走的聲響吵得她無法安逸睡覺。

四千年前,自己才剛出生不久吧,那時候她和一群野貓關在一起,與它們争搶食物,那時候她還有些畏懼陽光,不敢走出陰暗濕冷的牢房,也還未第一次爬上樹,滋長出虎的野心和熱血。

如今這個世界再度展現在她面前。她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心中便難免生出對時間流逝的悵然之感。

白藏正追憶着過去的峥嵘歲月,前方的樹林便接連倒塌了,一只形同古牛的大魔撕開樹木,從中走出,面相兇惡。

這是混亂的年代,三日裏,陸嫁嫁與司命已斬魔無數了。

被魔性污染的古牛盯着這間簡陋的院落,低吼了一聲,四蹄踏地,朝着這裏走來。

白藏舔了舔爪子,心想終于可以活動一下筋骨了。

但古牛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藏喵喵地叫了半天,古牛終于扭過頭,注意到了樹邊拴着的這個小不點。

它翻了個白眼,神色一屑不顧,頭顱扭動間,牛角橫切了過去,這牛角好似真正的巨刃,頃刻間将那樹從中撕裂。

樹冠連同半截樹幹被掀去,陽光傾瀉而下,照出了白藏憤怒的瞳孔。

嗯?還沒被吓傻嗎?

魔牛微怔,心想這就是初生幼虎不怕牛吧。

它布滿肌肉的身子微微聳動,低吼聲從身軀裏震顫似傳達出來,化作從口鼻中噴出的雷電,巨牛身子一轉,對着那幼虎翻蹄踏下,将這不敬重自己的生命踩成肉體。

巨大的牛蹄落下。

魔牛卻愣住了,它發現自己踩中的似乎不是貓,而是一顆堅不可摧的石子,它用盡全力也無法再将牛蹄壓下,相反,它的肌肉在一股反向而來的強大力量下震顫着,它來不及反應,那只牛蹄連同着它整個身子便被硬生生擡起。

接着,踉跄之間,它穩重的身軀就這樣朝着大地上側倒過去。

魔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到餘光中白影一閃,那只白貓的爪子已從足墊中伸出,淩空揮舞間,爪風竟如劍氣暴漲,頃刻壓到了魔牛的身軀上,切開皮膚,撕裂肌肉,慘叫聲裏,鮮血泉湧而出。

白藏輕飄飄地落地,懶得去看那頭不知死活的牛。

邵小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拎着菜刀前來收集食材,白藏仰起頭,看着筆直落下的陽光,默默地将拴着自己的鏈子解開,叼在嘴裏,然後将自己拴在另一棵樹上,重新在樹蔭的庇護下睡起覺來。

睡夢中,她喵貓地叫了兩聲,似乎在抱怨葉婵宮和寧長久還不回來。

……

此刻,北國的雪山上,寧長久與葉婵宮并肩立着,一同眺望着雪山環繞的晶瑩世界,群山環抱間的天湖宛若一面明亮清晰的鏡子。

“那座湖是你當年為羲和建造的。”

葉婵宮指着宛若無塵世界的雪山,如此說道。

寧長久點點頭。

他是有這段記憶的,當初他想勸羲和與自己一同去往人間,但羲和卻頗有深閨大小姐的任性脾氣,只覺得人間污濁,不願前往,于是自己在最清澈之地開鑿了一座湖泊,專供她沐浴,但饒是如此,羲和依舊來過人間,于是這座湖泊便在這片冰天雪地裏沉靜了數千年。

葉婵宮從湖泊中收回了視線,她瞳孔中的金色已經淡去,此刻看來,她的右眼之中更似烙印着金色的暗紋。

原本可愛漂亮的少女,此刻望上去更像是行走人間的神明。

他們一同行走在山脊上,遠處的湖泊遙遙地映出他們的影子。

“這裏就是世界的極北之處了嗎?”寧長久站在寒冷的雪山上遠望。

葉婵宮點頭道:“嗯,這裏是世界上最安靜的地方。”

寧長久問:“師尊喜歡這裏嗎?”

葉婵宮沒有回答,只是道:“這片山脈歷經了數場大戰的波及,根基已然不穩,若你與羲和再不來,這片天湖恐怕就要被崩塌的雪山掩埋了。”

葉婵宮空靈的聲音被寒風稀釋,寂靜的天湖中,兩道身影倏而消失,如水面上一閃而過的蜻蜓。

雪山在視野中飛快淡去,好似掠過眼角的蒲公英。

轉眼之間,他們來到了北冥。

他們并未立在北冥的崖畔,而是直接去往了海底。

珊瑚海中,細小的魚類裹着斑斓的色彩,一一從周身掠過,葉婵宮看着四周,右瞳中的金光液體般在水中飄蕩着。

海底盡是珍奇的生命,時而有軟體動物和利齒森然的大魚從上方游過,甩動的巨尾猶若鐵錘,但它們對寧長久與葉婵宮皆視而不見,不知究竟誰才是虛影,誰才是真實。

葉婵宮黑裙的裙擺在水中如花般散開,棉襪包裹的細足翻動着水花,她好似一條魚兒,在斑斓詭谲的海底世界中游曳着。

“師尊到底在看什麽?”寧長久問。

“看真實的世界。”葉婵宮金瞳閃動,如此說。

前方,忽有許許多多的大山拔地而起。

“月囚上沒有大海,也沒有這樣的景。”葉婵宮說。

“不可觀的仙山雲海也非人間景致。”寧長久道。

葉婵宮輕輕落到一座大山上,這裏的山,已然變成了海蛇盤踞的窩。

“這裏曾經是陸地山岳,後來被海嘯吞噬了。”葉婵宮望着海水中黑壓壓的山巒,道。

寧長久嗯了一聲,道:“再往前就要去到深海了,師尊還要過去嗎?”

“嗯。”

葉婵宮輕輕掩着被水流掀起的裙擺,颔首應聲。

眨眼之間,他們便來到了海底。

幽深的海水之下,兩人一同向上望去,海面在昏暗中起伏閃動着,顯得無比高遠。

“如果人類是從海底誕生的,那他們第一次越過萬丈深海看到星空,該是怎麽樣的心情呢?”葉婵宮輕聲問。

“或許與飛升者越過天空,第一次望見浩瀚宇宙的心情是一樣的吧。”寧長久作了這樣的回答。

葉婵宮抱着雙膝,暗流掀動着她的裙。

她如此稚嫩而完美……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幽暗空間裏,他們好似始祖人類,會在無人知曉的深海中孕育出部族來,只是他們的後代,再不會如他們這般完美無缺了。

幽靜的時候,人的腦海中總會閃爍過無數的念頭。

“我很喜歡這裏。”葉婵宮說。

“我也是。”寧長久柔和道。

“能一直留在人間就好了。”葉婵宮的心中,似有某些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十五億年的歲月都未能摧垮我們,我相信總有一日我們會走出深海的。”寧長久說。他的語義裏,整個世界便是一片深海。

“嗯。”葉婵宮道:“我也相信。”

兩人就這樣平靜地遙望着。

寧長久忽然覺得,身邊的少女似有些異樣。

他轉過頭,看着她,少女竟在孤寂的海水裏微微發抖。

“師尊,怎麽了?”寧長久問。

葉婵宮看着他,道:“我……好冷。”

……

深海中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下一個瞬間,他們已越過了海水和千仞孤山,來到了雲層之上。

雪白的鳥類啾啁婉轉,與他們一同飛過雲霄。

“師尊還冷嗎?”寧長久問。

“靠近太陽就不冷了。”葉婵宮說。

寧長久看着她清冷的容顏,總覺得她試圖在表達某些強烈的情緒,只是任何情緒經過她的過濾,就都變得清澈稀薄了。

寧長久輕輕握着她的手。

上一次這樣握手,似乎是三千年前了。

那是一雙細嫩柔軟得幾若無骨的手,小巧極了,寧長久甚至不敢用力,只敢輕輕牽着,那高傲神秘的姮娥仙君,如今看上去脆弱難言,宛若剛剛破土的青蘿。

寧長久看着她時而挑起的嘴角,問:“你在做什麽?”

葉婵宮低下頭,道:“我在學習表達。”

寧長久問:“學習表達?”

“嗯。”葉婵宮道:“我很難表達清晰的傷心或者高興,但我覺得,它們可以用哭和笑來代替,最近我經常會練習微笑。”

葉婵宮這樣說着,莞爾一笑。

她的笑容明豔動人,無人會覺得有半分虛假。

寧長久道:“我倒是更好奇師尊哭起來是什麽樣?”

葉婵宮的笑容凝固在風中,仙靥轉而平靜。

她什麽情緒也沒有表達,但寧長久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端的生氣之感。

他們從雲端降下,下方是一片遼闊的沙漠。

沙漠的世界寂寥開闊。

葉婵宮在其間凝望了會,便轉身離開,沙灘上留下了她的足跡,那足跡很小,仿佛走過去的是一只小天鵝。

“等到荒河龍雀降臨後,這裏就是她的地盤了。”沙漠邊緣,葉婵宮如是說。

“朱雀麽……”寧長久想着那個殺死了羲和的神,時隔千年,他已無法體會到當年刻骨銘心的仇恨,心中萦繞的,更多是疑惑:“師尊與她到底許下了什麽約定?”

“只是一個無關輸贏的賭約。”葉婵宮道:“至于她想做的事,嗯……和三千世界有關。”

“三千世界?”

“嗯。你覺得三千世界像是什麽?”葉婵宮問。

寧長久一時給不出答案。

他一直無暇前往西國,還未真正看過三千世界。

轉眼入夜,虛假的月亮升起,投射下虛僞的月光。

他們繼續一同走,走過雪地大海沙漠草原群山,走過世界的每一個組成部分。

最後,他們一同越過了南荒,來到了世界的最南端。

那是一片漂浮在海水上的冰島。

“沒想到南州更南還有這樣的地方。”寧長久看着月光下夢幻似的冰雪世界,感慨道。

葉婵宮走在月光裏,足尖輕盈踏上冰塊,好似夢幻的主人。

“是啊,據說這個世界的很多地方,都是惡詩照着遠古文明複刻下來的。”葉婵宮說。

“世界可真是遼闊。”寧長久悠悠道。

“嗯,有這麽美的世界,任何生命降生于此,都不會孤寂吧。”

輕碎的話語裏,他們踏過層冰。

時間已過去很久了。

他們在四千年前的幻境中游歷了數日。

這幾日裏,陸嫁嫁與司命她們還在安靜地等待夫君與師尊回去,僅存的大妖們正在朝着中土八十一城聚攏,俨然有山雨欲來之勢,少年柯問舟的殘軀似乎還被壓在中土之下,不知生死,劍閣的弟子們卻已跨越了半個中土,即将趕到一片狼藉的古煌。

冰河上星河遼闊,過去與現實似在某種意義上交彙了,連同着時空也顯得寂寞了起來。

“就到這裏了。”

葉婵宮踮起腳尖,走過極南處的冰山。

寧長久看着前方剔透的山岳,一頭蒼老的羊在那裏趴着。

正是原君。

它似乎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原君睜開眼,于冰山上立起身子,這是它的神話形态,它已将其開啓,随時做好了決戰的打算。

“你說暗主并非不可戰勝,對嗎?”原君看着葉婵宮,問。

“是的。”葉婵宮回答:“我來這裏 ,便是驗證我心中的想法。”

原君問:“那你驗證了嗎?”

葉婵宮道:“還沒有,要真正驗證它,還缺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原君問。

葉婵宮道:“需要暗主暫時遠離這個世界。”

原君問道:“遠離這個世界?”

“嗯。”葉婵宮道:“不需要毀滅它,只需要暫時削弱它對于這個世界的影響。”

“癡人說夢。”原君冷笑道:“姮娥仙君,你在世界周游了這麽多日,只為了得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答案嗎?”

“可以實現。”

“嗯?誰能做到?”

“舉父或許可以。”

“舉父……”原君再度搖頭:“舉父孱弱之魂,連中土牢籠都無法破開,又如何能再上仙廷?”

葉婵宮道:“舉父曾經說過,人間五百年能出一聖。”

原君眉頭皺得更緊,他望向了葉婵宮身邊俊秀的白衣少年,那張曾讓六神膽寒的臉靜默不語。

原君立直了身子,道:“我知道,身為投影的我殺不掉你們,但別忘了,如今天上還有一個天骥神國,這些日子裏,天骥應也整頓完整,它一直在等我的信號。”

葉婵宮道:“可以再等等。”

原君道:“徒勞掙紮有何用處?人類已經沒救了。”

一直沉默的寧長久終于開口,星空冰河間,他認真道:“若人類無法自救,那就由神來救世人。”

原君卻不願再等了。

它仰起頭,對着天空發出了大吼。

冰河消融,天空扭曲,神畫樓幻境中的畫面大片大片地崩塌。

葉婵宮嘴唇微抿,暗主還盯着他們,她尚無法将自己猜測的真相說出。

她看着寧長久。

寧長久點了點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羊的長嘯聲在冰河世界裏回蕩着,寧長久伸出手,千萬裏之外的柳希婉飛了起來,少女的身子便得輕盈透明,劍光與劍意随之彌散開來,它們皆給予了回應,宛若向着掌心彙聚的風。

又一場神戰似乎要開始了。

但神色肅穆的原君忽地皺起了眉。

神畫樓外,第一個給予他回應的,竟不是天骥,而是柯問舟。

那不是少年柯問舟,而是一個頭發枯槁的斷臂老者。

身外身嗎?

難道在先前的戰鬥裏,表現出不可思議的生存力與戰力的劍聖,依舊只是其中一個身外身?

暗主的力量已然恐怖到了這個境地?

寧長久也察覺到了。

他設想過柯問舟有可能會再度動用身外身,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這般托大!

古煌的廢墟之上,白發蒼蒼的老人漠然立着。

他握着一柄黑色的劍,指向了天空。

“暗主大人,我已做到了這一步,還不夠嗎?”柯問舟如此發問。

沉靜的天空終于給予了回應。

天道一點點滲透了進來。

厚重的天空在暗主與劍聖雙重力量的壓迫之下,變得越來越薄,接着,黑暗的光流當空落下,轟然砸入了柯問舟的身體裏。

那是真正的暗主之力。

一如當年鹓扶一樣,他以多番血戰徹底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對于今世暗主獨一無二塑造的傀儡,他是唯一有資格成為天道容器的人。

神畫樓外,姬玄見到了駭人的一幕。

柯問舟立在虛空中,整個人幾乎與漆黑的夜空相連了。

姬玄立刻擲出了自己的纖細的劍,本命的玄澤之力也一同湧瀉而出,但暗主的光柱太過太過強大,他這般浩瀚的力量,竟無法将其撼動。

神畫樓的後方,又有人禦劍而來。

那是柳珺卓。

弟子們還在路上,她卻禦劍掠在最前方,提前一日到來了。

柳珺卓很遠就看到了那道沖天而起的黑氣,心中預感不祥,直到真正看到了那一幕,她的心髒才徹底抽緊。

無須任何言語,柳珺卓直接運轉殘國之力,拔劍斬了上去。

她無法再說服自己師父是好人了。

因為此刻師父的身上,布滿暗紅色的裂紋,他的身後黑氣缭繞,周身邪氣沖天,這不是魔又是什麽?

柯問舟看着那個向自己斬來的女子,搖了搖頭,道:“柳希婉要殺我,你這做師姐的,也如她一般麽?”

柳珺卓握劍的手在發顫,她宛若自殺般沖了過去,怒吼道:“你……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們!你知道師姐有多敬仰你麽?你知道弟子們有多敬畏你嗎?你竟然……”

柯問舟打斷道:“我從未騙過你們,我守護的永遠是天道,永遠是世界的規則。”

“你這個惡魔!”

柳珺卓看着滿身淌着紅黑色血液的老人,劍鋒終于逼近。

柯問舟平靜的臉上,眉頭卻微微皺起。

他并未想到,自己這弟子的劍竟穿過了屏障,真的刺入了他的胸口。

“這是……鹓扶殘國的力量麽?”柯問舟恍然大悟,臉上泛起了一絲痛苦的神色。

靈氣與暗主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所以玄澤的攻擊未能傷他分毫。但鹓扶的力量為暗主所賜,與他同源,它們就像是想同的液體,一經接觸,就融合在了一起。

柳珺卓死死地握着劍,想要将劍再前推一寸。

這一刻,她什麽劍法都忘了,只想要将其往前推,哪怕只有一寸!

柯問舟輕聲嘆息。

他握住了刺入自己胸口的劍,将其捏成粉碎,念頭一動間,柳珺卓慘哼了一聲,身子倒飛出去,砸到了洛河之中。

柳珺卓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斷了,她從洶湧的河流中拔起身子,想要再戰,瞳孔中,卻見自己竭盡全力刺出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合攏。

那是一副不死之軀啊!

柯問舟冷漠地看着她,道:“我是背叛者,所以我讨厭背叛。”

說着,他揮起劍,向着柳珺卓斬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金色的亮芒貫穿天地,橫在了她的面前。

她隐約猜到了來者是誰。

轟!

金光與黑暗神柱相觸,巨大的光流在天空中蕩開,柳珺卓連同着整個洛河水面都被壓了下去。

柯問舟握着一柄巨型的黑劍,僅僅一劍就将那道逼來的身影斬退了。

寧長久懸立空中,漠然地盯着那個渾身布滿了黑紅色血絲的老人,此刻的柯問舟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更像是一個神話中的魔鬼。

柯問舟感受着身體裏嶄新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呼風喚雨,偷天換日……這些過去恐怖的詞彙,此刻仿佛只有動動手指頭那般簡單了。

原君也從神畫樓中走出了。

他看着柯問舟,如看着一個偉大的生命,悠悠道:“這才是暗主之力啊,是籠罩在我們上空的黑暗,是不可戰勝的鬼!”

原君盯着葉婵宮,吼道:“你不是說有辦法麽?如今暗主的化身就在面前,你殺了他啊!”

柯問舟淡然地看着他們。

他感受着這種令他顫抖的力量,大地與天空在他眼中都成了紙張,所有的人都像是蟲子那般渺小,仿佛可以輕易被捏死,悠悠道:“寧長久,你或許可以戰勝作為劍聖的我,戰勝人間的一切,但你不可能贏此刻的我,因為,這是十五億年前,一整個文明傾盡一切的結晶,你的故事,就到這裏……啊!”

他說着話。

頭顱卻飛了起來。

柯問舟感到了無比的茫然。

他已是不可戰勝的存在,是暗主唯一的化身。

誰能斬斷他的脖頸,斬下他的頭顱?

他無比無比地不解,是夢麽……還是說,只是暗主力量灌下時走火入魔的幻覺?

柯問舟還未想通,劍光又起,那是他無比熟悉的劍光,熟悉到一時竟不知在哪裏看到過。

他的身軀上,右臂也飛了起來,與右臂一同飛起的,是無數片血肉。

心髒裸露了出來,然後也被一劍捅穿。

痛苦感後知後覺地在他識海中炸開,那是萬箭穿心,千刀萬剮所不能描述的痛苦。

但這種痛苦也很快終結了。

因為他的頭顱被劍劈成了兩半!

鮮血四濺。

一切都模糊了。

視線的最後,他隐約看到了一張臉,一張他熟悉的,卻已想不起的臉。

那是一個斷臂的少年。

少年握着劍,握着那柄他在古煌磨砺了許久的劍。

他立在空中,看着原君,看着寧長久,看着葉婵宮,最後看向了洛河畔的柳珺卓。

“師……師父?”

柳珺卓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個斷臂的少年,但氣息分明是劍閣閣主柯問舟的氣息。

少年柯問舟伸出手,繼續承接暗主灌下的力量。

他看着柳珺卓,聲音平和而沉重:

“人間五百年一聖,而今,此聖在我。”

第 426 章 收徒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茨城播界被殺之後,彥真輝過了一段時間平靜的生活,內心開始有點躁動了!

盡管他現在的日程安排非常充實,但彥真輝總感覺,有點太波瀾不驚了。

人嘛,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矯情,彥真輝同樣不能免俗。

不!

不對!

彥真輝很快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矯情,而是他一直忽視了的一個大問題啊!

穿越異世界得到金手指,然後人生進入簡單模式,實在太沒挑戰了怎麽辦?

嗯,以上一段話很适合用來做島國輕小說的名字——但它卻是彥真輝的心聲!

在得到百倍成長經驗這個被動天賦之後,彥真輝無論做什麽事情,上手速度都非常快,加上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的部分知識,讓他很容易就能取得一些讓人豔羨的成就。

但在茨城播界事件之後,過了一個多月的平靜生活,彥真輝開始意識到,這種毫無挑戰的人生,開始讓他覺得有些厭倦了。

就算本質上是個鹹魚,但彥真輝偶爾也會希望能夠在自己的生活中有一些波瀾壯闊的場景出現——相信大多數人跟他有着同樣的想法。

讓彥真輝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內心産生變化的,是他殺死茨城播界之後的事情了。

之前殺死茨城播界的事情,彥真輝一點也不後悔,但事後回憶起來,彥真輝發現,其實在戰鬥的過程中,自己是非常興奮的。

那種面對死亡的刺激感,讓他的血液都在為之翻湧。

彥真輝真的擔心,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變成下一個茨城播界,甚至于比他還要更加惡劣。

近江勝仁看出了彥真輝最近似乎有什麽心思,趁着彥真輝現在手頭上沒什麽工作,問道:“真輝,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沒有,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近江勝仁看彥真輝不肯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對了,那個家夥又來了,要不要把他趕走?”

近江勝仁口中的那個家夥,就是之前九條楓請客的時候出現過的不良少年,好像是姓木村還是木下來着。

大概從半個月之前開始,這家夥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近江居酒屋門口,但他只是在門口徘徊,既不進來,也不會打擾其他顧客。

每天在近江居酒屋門口徘徊一兩個小時,然後又會悄悄獨自離開。

一個不良少年,總是在店鋪門口轉來轉去,多少還是稍微會影響到一點店裏的生意。

彥真輝想了想,說道:“我去看看吧。”

之前彥真輝也不是沒有去詢問過,但對方一看到彥真輝就跑,似乎是很心虛的樣子。

這一次,彥真輝不打算再放對方逃走了。

走出去就,彥真輝很輕松的就看到了那家夥,他就站在距離近江居酒屋最近的路燈下面。

看到彥真輝出來,他似乎猶豫了一下,這一次居然沒有逃跑。

“你過來。”

彥真輝對不良少年招了招手。

不良少年指了指自己,然後緩緩走了過來。

“你……是有什麽問題嗎?”彥真輝看着對方的臉,有些疑惑。

他年紀不大,模樣也算不上帥氣,留着有些可笑的沖天發。

“嗨伊。”

不良少年點頭答應了一聲,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請你收我為徒。”

收徒?

彥真輝幾乎是本能的就想拒絕,但看到對方跪在自己腳下,又有些于心不忍。

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覺得人生沒有什麽挑戰,百倍成長天賦的加成實在太過恐怖,但如果是收徒的話,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呀。

一想到這裏,彥真輝心動了。

“你叫什麽名字?想跟我學什麽?”

彥真輝猜測,這家夥應該是想跟随自己學習劍道。

畢竟不良少年的食物鏈裏,能不能打可是一個很重要的評判标準。

聽到彥真輝居然沒有直接拒絕,不良少年驚喜的擡起了頭,自我介紹道:“我叫木村透,水野高中三年生,我想向師父學習廚藝。”

咦?

居然不是學習劍道?

彥真輝臉上不動聲色,口中道:“你先起來,到店裏好好聊聊。”

“嗨伊。”

木村透不敢拒絕,急忙翻身從地上爬起來,跟着彥真輝走進近江居酒屋。

近江勝仁向他投來疑惑的眼神,彥真輝就随口解釋道:“勝仁叔,他叫木村透,是想向我拜師學習廚藝的,我想先跟他聊聊。”

“哦,那你們先聊着。”

彥真輝示意木村透坐下,問道:“我注意到你最近一直在我們店門口徘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木村透臉色浮現出一絲羞愧,低頭道:“嗨伊,只是我太膽小了,害怕被師父拒絕,所以一直非常猶豫。”

“能說說,為什麽想跟我學習廚藝嗎?”

“我之前一直以為,朋友之間的義氣才是最重要的。”木村透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我自誇,在我們水野高中,我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以前跟着我屁股後面的人,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但最近有個家夥被有錢人家收養了,那些我曾經以為值得信賴,大家可以互相支持一輩子的朋友,全部都變成了他的走狗,我這才意識到,我那些所謂的朋友,只不過是一群狐朋狗友而已,我之前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其實都是在浪費我的青春。”

彥真輝知道他說的那個被收養的有錢人,九成九就是九條楓。

木村透的故事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他把那些以前跟他一起混的那些不良少年少女,當成了自己的生死之交,但在被傷透了心之後,木村透開始認識到,這些所謂的朋友,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幡然悔悟之後,木村透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開始打算。

他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又不想高中畢業,以後只能靠打零工為生,最終思來想去,選擇了向彥真輝拜師。

木村透的理由很現實,但也正因如此,才說明他沒有撒謊。

但彥真輝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開始思考起來。

好像收個徒弟也不錯,如果他在廚藝上的确有天賦的話,近江居酒屋的事情,就可以交給他來打理了,彥真輝可以有更多時間來找些其他事情做——當然這一切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木村的人品一定要值得信任。

第 425 章 ∶可怕的地縛靈

第四百二十四章∶可怕的地縛靈

只見前方這僅有一顆腦袋的頭顱此時就這樣漂浮在樓梯的半空中,女人的頭顱約有一人大小,披頭散發滿面猙獰不說,而且那盡是鮮血的巨大嘴巴處竟是始終保持着一副極為詭異的可怕笑容,不僅如此,眼前的這顆頭顱姚付江曾經還見過…這正是一小時前他與張虎以及陳逍遙三人在一樓餐廳所看到過的吃人女鬼!!!

“額…啊…啊…”

一時間,見到這恐怖一幕的姚付江突然感覺到自己那早就哆嗦個不停的雙腿此刻竟開始有些發軟,同時他那大張着的嘴巴也莫名的發出了一陣陣毫無意義的聲音,不過此時這顆巨大頭顱卻并沒有立即向前方走廊中的姚付江發動襲擊,至于那漂浮在空中并一臉詭笑的臉轉而是慢慢的轉向了其後面的韓美麗處,而此時在韓美麗的視線中那原本一直追着她的鬼在看到她身前的何飛後居然立即停止了對她的追擊,一時間讓胖大媽心中大定的同時其安全感也迅速大增,沒想到隊長居然這麽厲害竟可以阻止鬼的攻擊!

可奇怪的是,接下來站在她身前的何飛隊長并沒有做出什麽其他的動作反而是轉過身一臉微笑的看着自己…這也讓此時的韓美麗不免心中一陣疑惑。

然而幾秒後,一件讓姚付江有些熟悉但卻是無比駭人的事情發生了!在姚付江的視線中…那顆巨大的頭顱在回過頭的幾秒後就毫無征兆的猛然把嘴巴張到了幾乎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誇張程度!随後便在韓美麗那一臉的疑惑中猛地一口将其活活吞入了口中!!!

由于速度實在是太快,韓美麗竟然連發出一聲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眨眼間被女鬼吃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巨大的恐怖刺激下!一時間姚付江也終于如夢醒一般的猛地反應了過來!所以下一秒他先是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緊接着就玩命一般的朝後方瘋狂逃去!

至于剛把韓美麗吞掉的女鬼頭顱在這一刻也已經重新轉過了腦袋,或許是察覺到了前方的那個人類是在逃跑,所以下一刻女鬼頭顱便毫無征兆的快速飄到了11樓的走廊之上,同時一雙灰白的眼睛也已經看到了走廊前方正越跑越遠的姚付江!

“嘿嘿嘿…嘿嘿嘿嘿…咦…嘿嘿嘿嘿…!!!”

忽然間!那始終保持着詭笑的女鬼頭顱先是發出了一聲極為刺耳的尖利大笑,然下一瞬間頭顱便用超乎想象的極快速度朝前方的姚付江追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咦…嘿嘿嘿嘿嘿…!!!”

畫面轉移至塞西爾酒店的一樓餐廳內…

偌大的一樓餐廳如今早已變的鴉雀無聲,人群的喧鬧聲也完全經消失不見,不僅如此,之前在餐廳裏吃飯的幾十名男男女女也已經不見了蹤影,但不見蹤影卻并不代表不存在,那是因為之前餐廳內那些吃飯的客人都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着了,那便是此時大廳內那遍地的殘肢斷臂以及那幾乎鋪滿了整個大廳地面的鮮血與各種亂七八糟的人體器官!!!

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死的,也沒人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如果把鏡頭轉移到餐廳上方的話那便會赫然看到此時在餐廳的半空中居然有一顆碩大的女人頭顱正緩緩的圍着餐廳盤旋!!!

至于這顆巨大的頭顱在空中盤旋了幾分鐘後便将那灰白的眼睛鎖定在了前方通往2樓的樓梯方向,随後這顆頭顱就緩緩的飄到了樓梯口,接着便無聲無息的順着樓梯往2樓飄去…

然就在那女鬼頭顱前往2樓後,又過了足足5分鐘,忽然!一絲輕微的響動卻是打破了現場的寂靜!只見此時在餐廳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處,一名白種男人居然從一顆大型的盆栽後面偷偷的直起了身,只見這名男人看起來年紀約50歲左右,相貌雖說普通但其嘴角處的胡子倒是修理的一絲不茍,他穿着一身很有很有氣質的西裝,然這一刻的他卻始終不停的全身打着哆嗦,在他站起身後其全身被冷汗浸濕的同時這個男人也顧不得去擦冷汗直流的額頭,只是用目光警惕掃視了一圈遍布死人殘肢的餐廳,随後男人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快速跑到了酒店的大門口,接着便伸出手打算推門離開…

可正當他的手剛剛碰到酒店大門的那一瞬間…他那原本一臉緊張的臉孔卻是愣住了!但下一秒他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一樣先是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幾秒後他卻又像個瘋子一樣又猛地從地上爬起然後慌不擇路的朝前方右側的電梯快速奔去,而很快進入電梯的中年人在按下了某個樓層的按鈕後電梯的門也終于緩緩關閉…

現今的趙平已經可以明确表示自己原本的計劃徹底被打亂了…

目前他正與錢學玲兩人一起行走在位于7樓的走廊之內,而之所以可以确定是7樓,那是因為在二人兩旁的每一間客房的門上都清晰的标記着客房的門牌號,至于此刻的眼鏡男則是一臉緊張的行走在這個看起來似乎沒有盡頭的走廊之內,至于他身邊的錢學玲則更是全身發抖的死死抓着眼鏡男的胳膊!

其實在半小時前在12樓的總統套房內當何飛那句讓大夥去追擊韓美麗的話說出口後,趙平就立即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一片模糊同時一陣濃烈的眩暈感也頓時充斥了他的整個腦袋!所以當時的他便毫不猶豫的打算把懷中的道具取出,但無奈是這陣劇烈的眩暈感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原本他以為自己完了…可奇怪的是這陣眩暈感來得快去的也快,當他的視線在不到兩秒內重新恢複清晰後,他便驚訝的發現自己與錢學玲兩個人居然已經處于7樓的走廊之中了!!!

不過更加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面,那就是當身旁的錢學玲剛想問他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猛然間!處于7樓走廊中的他與錢學玲兩個人便同時猶如被一陣劇烈的狂風所吹走一般毫無征兆的雙雙倒飛了出去!

慶幸的是這無比詭異的現象只出現了一次,從之前二人痛苦的起身到至今為止也沒有在次出現那種詭異的情況,然不出現卻并不代表趙平對這件事可以坦然接受,畢竟這眨眼間他和錢學玲兩人就從12樓被憑空轉移到了7樓這件事對他趙平來說可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先不提這是什麽原因,至少通過這一會的猜測趙平就已經大體得出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恐怖結論!

這只鬼…或許擁有空間能力!!!

是的,這并非是信口開河也并非是他的憑空猜測,因為這也是他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才推測出的結論,其實從曾經的伽椰子那裏他就已經體會過同時也完全明白了空間技能到底有多麽的恐怖與可怕!伽椰子可是實打實的會瞬移,可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因為他曾親身經歷過咒怨劇情所以才會讓此刻的他能夠愈發的感覺酒店內這只鬼的恐怖,雖說在整體實力上酒店裏的這只鬼或許要遠遠弱于近乎無敵的地縛靈變異體伽椰子,但怎麽說這畢竟這也是一只與伽椰子同一級別的地縛靈啊!

可這樣一來奇怪的事便發生了,那就是既然這只地縛靈同樣具有空間能力,那為什麽…為什麽它僅僅只是對輪回者進行了小範圍的空間轉移但卻沒有立即利用其瞬移能力出現在他們面前把他們殺死呢?這一點讓趙平至今都無法想明白原因,還有一點,那就是身旁的錢學玲又是怎麽和他在一起的呢?莫非是因為在鬼使用空間能力時錢學玲始終抓着他手臂的原因?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他與錢學玲一起被轉移了嗎?

其實趙平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他一開始打算等張虎三人在返回并告知一樓情況後他便會叫上韓美麗與王禹翔一起去尋找那個人,期間也會找機會利用這兩個人當他的探路石與替死鬼,最後成功的找到那個人,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鬼竟然會如此快速的向輪回者們發動了攻擊,這也證明何飛之前的推論并不是完全正确的,所以一時間由于疑問太多…此刻的趙平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混亂。

或許是察覺到四周那詭異寂靜的氣氛又或許是被身旁趙平那複雜的表情所影響,此時緊抓着趙平手臂并和他走在一起的錢學玲則更是被吓得心驚膽戰,所以在沉默了半天後,錢學玲終于忍不住擡起頭并用顫抖的口吻向身旁的趙平問道“趙…趙平,我們要去哪裏啊?何飛說鬼會一層一層的殺,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去樓上吧,然後在想辦法與何飛他們彙合怎麽樣?”.

然而錢學玲此言一出,趙平卻是直接停止了前進的腳步,接着便側過他那毫無表情的臉對錢學玲冷笑道“上樓?彙合?呵呵呵…”

說罷,不待被他這幅表情以及這句話所吓到的錢學玲有什麽反應,下一刻眼鏡男就伸出手一邊指着前方那似乎完全看不到盡頭的走廊一邊對錢學玲冷冷的說道“一般大酒店裏的走廊才有多長?就算是世界最大的酒店其走廊的長度也不過幾百米而已,可如今你我二人已經已經在這條走廊裏走了接近十分鐘了…但卻連個樓梯口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未完待續…

第 427 章 命魂石

現場一衆超脫境強者看到罡風出現,臉上都是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神色。

很顯然,他們并不覺得淩霄能夠安然無恙。

淩霄察覺到罡風出現,卻是視若無睹,甚至腳步還更快了一分。

衆人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議論聲紛紛響了起來。

“他這是要幹嘛?難道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哈哈哈……終究是太年輕了。”

“年輕氣盛,就要為自己的年輕付出代價啊。”

“淩霄,必死無疑!”

“……”

幾乎所有人都是覺得淩霄必死無疑,但是淩霄卻是滿臉平靜。

嗖!

這道罡風猛然斬向淩霄,而淩霄卻是身體一偏,以毫厘之差避過這道罡風的攻擊。

下一刻,淩霄的速度猛然加快,朝着前方疾馳而出。

旋即,無窮無盡的罡風斬向淩霄。

淩霄念頭一動,将戰體催動到極致,白色光芒瞬間吞沒淩霄。

一股奇異的波動,便從淩霄身上陡然湧現。

轟隆!

淩霄一拳轟出,破碎幾十道罡風。

在轟出拳頭的瞬間,淩霄背後的大鵬羽翼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嘭!

大鵬羽翼一振,淩霄身形如同閃電一般朝着前去。

與此同時,罡風變得越加狂暴猛烈起來。

呼呼呼!

罡風瘋狂呼嘯,數不盡的罡風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一衆超脫境武者見到這一幕之後,頓時頭皮發麻起來。

他們在心中,徹底判了淩霄死刑。

而淩霄卻是嘴角一翹,“只是這樣的強度嗎?那可不夠看。”

“崩山拳!”

“碎天掌!”

“破空爪!”

“上蒼之手!”

一連四招《明王五式》,從淩霄手中打出。

轟隆!

狂暴的罡風被淩霄打的大批大批潰散,而淩霄身形趁着這個機會,再次朝着前方猛然飛去。

等到淩霄再次落地的時候,罡風已經不再出現,四周一片寧靜。

身後一衆超脫境武者,見到這一幕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淩霄竟然就這麽過去了?”

“難道只要速度足夠快,攻擊足夠強,就能過去嗎?”

“不說了,我趕緊得試試。”

“……”

不少人見淩霄過去了,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要知道,就算是武極之地修煉寶地也是有限的,越到最後過去的武者,肯定越吃虧就是了。

不過很快,有些人就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

也有一些人僥幸突破了罡風的阻攔,到達了安全區。

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了,再說淩霄這邊。

淩霄看了一眼四周,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難道這些奇異的波動,就是命魂石?”

命魂石,一種能夠快速提升武者修為的能量晶石,比起丹藥、靈果珍貴的多。

相應的它的珍貴程度,也是比丹藥、靈果珍貴的多。

哪怕是在異界之中,産出命魂石的寶地也是不多,武極之地就是其中一個。

淩霄看了一眼後方正在嘗試突破罡風阻攔的衆人,他不再繼續停留。

淩霄身形一變,立刻化身為金翅鵬鳥,朝着四周散發出波動的地方趕去。

第 436 章 ?帶孝子們(求訂閱)

“太好了,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明明身在不遠處,但是卻隐匿到了“不可探知”程度的一顆蘆荟,正默默地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很久之前,羽生就與“絕”正面碰到過一次,不過那次“絕”的目的不過是觀察漩渦水戶的情況而已,當時的結果是黑絕白絕的本體被漩渦水戶一拳打成了面膜……那件事發生的時候,羽生盡管已經算是“嶄露頭角”了,但因為大佬還在,所以他并不值得絕特別關注。

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一方面老一代的強者已經漸行漸遠,另一方面則是羽生自身也在逐漸的成長着,所以滿世界的白絕自然會對他這樣的忍者予以關注。

這樣的人,是有可能會對他們的“計劃”造成阻礙的。

“絕”當然不想羽生與長門碰面,然而雙方還是碰面了,他無力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高傲的宇智波斑大概不會把後輩的小忍者看在眼裏,自認為了解到了世界的本質之後,他只關注自己的計劃本身。

宇智波斑大人保持着宇智波的驕傲,但實際上已經連背棄過他一次的宇智波一族都放棄了。盡管他的“未來計劃”之中會利用到一些“工具”,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麽需要在意的呢。

至于黑絕和白絕,盡管目前他們僞裝的身份是宇智波斑的小弟,然而彼此之間根本不是一回事。“絕”想的更多、思慮更周密,并且毫無疑問宇智波斑才是被這兩個“古董生物”戲耍的猴子。

“嗯,算是松了口氣,那個忍者行事向來天馬行空一些,別人在意的事情他不一定會在意……他是忍者中的異類,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雙眼睛,呵呵,一般人就算看到了輪回眼,也絕認不出它的來歷。”

“最好是這樣,大概率那個孩子漩渦一族的身份将他吸引了過來,要知道他跟漩渦一族的關系尤為緊密,尤其是在漩渦水戶死後更是如此……先觀望一下他接下來要做什麽吧,希望他沒有把長門帶回木葉的打算。”

“長門不會去木葉的,他是雨之國的忍者,他自身的意志以及自來也會阻止那種事情發生的。”

“但也不能大意,如果不是輪回眼對‘載體’的要求過于苛刻的話,在那個忍者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我們就應該考慮抛棄長門,重新換一個人選了。”

“是啊,那畢竟是一雙來自……”

“要接近那個忍者,試着抽取他的查克拉,或者直接對他進行‘附身’嗎?”

“不,不要,那個人整天跟漩渦混在一起,身上肯定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封印術式,貿然接近的話,我們有相當大的概率會被發現的……不要忘了先前漩渦水戶就曾經發現過我們。

總之靜下心來,要謹慎且大膽,不到最關鍵的時刻不要輕舉妄動。”

“明白,計劃的一些部分雖然可以調整,然而……我們的希望就在于那雙眼睛。”

“嗯,我們的希望就在于此。”

黏連在一起的“白加黑”的情緒漸漸低沉了下去,他們隐藏在森林的翠色之中,并且決定在羽生離開這裏之前,絕對不放松一絲警惕之心。

…………

“所以說我僅僅是趁着你離開的時候,悄悄測試一下你的弟子們的實力而已,至于中途發生的一點點的‘失控’,那屬于不可抗力,好在我還是比較有譜的,自始至終都穩穩地控制住了局面……總之這裏并沒有發生什麽大的損害。”

自來也:“……”

稍後,在那三個孩子轉醒過來之後,羽生向着他們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真實經過”,并且重新說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然而什麽叫做“沒發生大的損害”?自來也看着散落四周的建築垃圾,下降了一些的湖水水面以及翻新了的地表土層和刨開的圓坑——我的房子呢?“不動産”也有變成“動産”的時候,說沒就沒了?

然而這種變故在羽生嘴裏不過是“些許小事”……好吧,它确實不算是大事,自來也郁悶歸郁悶,可也沒有辦法為了區區一棟房子而責備羽生,所以他只能順着問道,“這麽說來,你是為了長門來到這裏的?有關這方面的情報你是怎麽得知的?”

“自來也,我好像沒有必要向你解釋我的情報來源吧?”羽生壓根就沒有情報來源,這讓他怎麽向其他人解釋,“你的說法并不确切,我不是為了這個叫做長門的孩子來這裏的,而是為了漩渦一族來這裏的。”

只要是漩渦的後裔,那麽羽生就有理由出現在這裏,這跟這個後裔的具體身份是長門還是1096無關。

這個理由在白絕黑絕那邊都能站得住腳,更不用說在自來也這邊了,所以他只能跟着點頭。

就在羽生與自來也進行交流的時候,已經清醒過來的三個孩子也開始了悄悄地對話。

此時,彌彥和小南一點問題都沒有,長門則顯得精神很是萎靡。

“這個忍者的名字……我好像聽說過。”小南小聲的說道。

在雨之國,聽說過羽生名字的人絕對不在少數,甚至他的名字很早之前就開始為人所熟知了……某些人為了擺脫自己“下克上”的惡名,一直在對“前代雨隐首領死于木葉忍者羽生偷襲斬殺”的說法進行推波助瀾。

“巧了,我也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沒想到,那樣的忍者居然會……”彌彥想了想之後,到底還是沒有敢把“不靠譜”這三個字明着說出來。

在雨之國,羽生是個“惡名昭彰”的危險人物。

然而他卻化了個妝特意來吓唬三個小孩,可不就是不靠譜嗎。

“他好像是為了你而來的,長門,你覺得怎麽樣?”接着彌彥又對着長門問道。

“我……只信任自來也老師,我對那個忍者的感覺不太好,總覺得他隐藏着些什麽。”一向沉默寡言的長門,難得的說了一句算是挺長的句子。

他當然不會對羽生又什麽好感了,一個二話不說就讓自己壓力爆表、硬生生“開大”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好人?

彌彥默默地點了點頭。

羽生跟自來也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說道,“總之,你教授敵國的孩子忍術的行為是極其不妥的,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是把他們帶回木葉,我可以保證他們的無害性。”

雖然還是在演戲,但羽生确實能夠保證這種事情……不是保證這三人對木葉沒有惡意,而是可以保證随時摘除他們的惡意。

嗯,連同他們的生命一同摘除。

“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在木葉生活總好過在雨之國生活。”

自來也對這樣的提議自然沒什麽理由反對,然而這種事情他并不能代為做出決定,于是他把視線轉向了長門三人。

羽生跟着對長門說道,“就像剛剛我解釋的那樣,漩渦一族希望你這種流落在外的族人可以返回族中,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木葉自然會接納你……也包括你的兩個同伴。”

長門沉默,他只是無聲的看了彌彥一眼。

然後彌彥點了點頭,說道,“盡管雨之國的戰争使我們失去了大部分東西,然而我們自始至終都是雨之國的人……雨之國的人,沒有去往木葉的理由,盡管木葉有着安定的生活,但那裏不是我們的家鄉。”

這個孩子年紀不大,好像已經有改變雨之國的志向了。

“說的……很不錯,很有以前雨隐的風範。”

這話好像是在稱贊,但羽生卻在搖頭……什麽叫做以前的雨隐?

頭鐵、“寧死不屈”。

“那就這樣吧,希望你們能守得住漩渦的力量……比如剛剛在對付我的時候爆發出的力量,不要濫用、最好也不要向其他人顯露,不然帶來的麻煩是你們無法應對的。”

羽生好像一點也沒有要強求的意思。

而且他隐晦的表達出了把輪回眼的力量誤認成了特殊的漩渦力量的意思……自來也似乎打算對羽生隐瞞輪回眼的存在,而羽生也樂得裝傻。

“羽生,你這就同意了,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吧?”

此時羽生的決定,就連一旁的自來也都覺得有些詫異。

“這有什麽不同意的,本身這種事情就沒法強求。”羽生的态度非常自然。

話雖然如此,但自來也總覺得哪有點不對勁。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長門身上已經被印上了一個“羽”字……不是形容,而是真正的印上了那麽個字。

那是飛雷神的印記,它隐匿在了長門身上,而這種特殊印記,幾乎是不可能被發現。

盡管羽生暫時沒有辦法利用這樣的印記來到處飛,然而……嗯,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是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

好吧,最起碼“學會”飛雷神的羽生,是能夠感知到這種印記的存在的,起碼可以把印記當做“定位器”來使用。

“接下來呢,羽生,你打算直接回木葉嗎?”

“不會,我會在雨之國逗留一段時間,一來家裏……總之我要在戰場上休息一會,養養神。”

自來也一時半會沒理解為什麽在戰場上能算“休息養神”,但他秒懂了其中的某一部分——羽生剛剛說的應該不是人話。

“二來,繩樹現在在這個戰場上,我還得盯着他,不讓他被人給打死。”

盡管羽生本人對這樣的任務無感,然而答應了綱手的事情總不能置若罔聞……還有“分期”呢。

“明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自來也說道。

羽生察覺到了這人好像有點催自己快點離開的意思,于是很熱心的問道,“你們的房子毀了,要不要我幫忙重修,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多了。”

“不不不,沒那個必要,不能耽誤了你的正事。”

自來也以及他身後的三個孩子,非常同步的一起對着羽生搖頭。

“好吧。”人生就是如此枯燥,想做好事都不得,羽生聳了聳肩,然後準備離開這裏。

然而他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停了下來。

“自來也……”

“啊?”

他好像還想說些什麽,然而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算了,沒什麽事。”

說罷,他倒是真的離開了。

沒頭沒尾,搞得自來也有些莫名其妙。

索性不亂想,反正羽生有時候就是這樣,自來也拍了拍長門的腦袋,殷紅的頭發就像是鮮血一樣染上了他的胳膊。

“好了,我們得重新建座房子了。”

“是,自來也老師!”

第 426 章 瀛人刺客

海族的數目非常的龐大,密密麻麻的,仿佛這片大海,就是全部由海族組成的。暴風、大雨加上巨浪,種種天象結合在一起,成了海族進攻,最佳的環境。

這種情況下,再想把厮殺保持在戰船之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更何況,這次的戰争,明顯摻雜進來了,許多海族以外的勢力。

“我先去了!”

謝翩翩銀發舞發,在暴風雨中有驚人的美态。她顯然也明白,在這茫茫的大海上,自己的命運已經和水師官兵綁在一起。如果水師艦隊沉沒,她也不會好過。

“嗯,小心。”

方雲微微颔首道。他感覺到了瀛人的氣息。不過,這一匹的瀛人,比川口洋介,要強大太多。

“嗯。”

謝翩翩望了方雲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特別的光芒。身軀一晃,謝翩翩驀然化為閃電,消失在黑夜中。幾道雪亮的劍光,在黑夜中閃過,立即有片片血色濺起。幾道黑影嘴裏發出咕咕的聲音,掉入了水裏。

“給我!”

方雲大手一伸,水師總兵立即把一把箭支,放進了他的手裏。方雲神色冷峻,拉弦、張弓、放箭,立即就是幾條天龍長吟着,破空飛出。

一條天龍就是百條飛龍之力,龍本來就有呼風喚雨的神通,用來震散一些海族掀起了飓內,那是再輕易不過了。

轟!轟!轟!

每一支長箭飛出,都有一聲慘叫傳來。方雲箭支過處,風雨濺開,飓風震散。突然,一道暗影從黑夜中,呼嘯而來。

“哼!”方雲冷笑一聲,大手一張,這道暗影立即在他身前三丈處停了下來。這是一柄五丈的多長,胳膊粗的三叉戟。戟上的力道非常強大,相當于地變級的強者。不過,這點力量,在方雲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方雲一把抓住三叉戟,回首一射,黑夜中立即一聲慘叫。一名海族的強者,被三叉戟刺穿,跌落到海裏。

“呀!呀!呀!”

鋼鐵樓船下,一名名魚人戰士興奮的咆哮,嘴口利齒,敲得咔咔作響。這些魚人戰士擠滿了鋼鐵樓船,一個個乘着巨浪,疊羅漢,往鋼鐵樓船上飛來。

方雲搖了搖頭,把手一指。五獄峰飛出,化為山峰大下,往下一壓。大片的海族立即被震成了粉碎。同一時間,水獄峰中,一片黑色海水,滲進了海裏。

這些黑色海水裏,蘊含了恐怕劇毒。只不過一眨眼。無數海族的魚族,全身發黑,橫亘在了海面上。

“五獄峰,回來!”

方雲把手一指,又回來了這件上品法器。同一時間,黃金畫卷一閃,七名封印在黃金圖中的妖君,便被召了出來。

“去吧。盡量的殺傷海族!”

方雲把手一指,這些地變級的妖君立即飛了出去。水獄峰雖然厲害,但裏面的劇毒,在海洋中發揮的作用卻不大。因為海水太多,淨化能力太強。眨眼的時間,這些劇毒就會分散到龐大的海域裏,毒性也就會被無限的降低。所以,方雲依舊要召出妖君來幫忙。

“吼!”

咆哮聲中,一名名氣息強大的妖君,從天而降,落入到了海裏。它們落足之地,方圓百丈之內,立即化為死地。所有海中生物,全部被妖君可怕的力量震死!

妖君每一名都是七、八十甚至九十條飛龍之力。對付這些海族,實在不費吹灰之力!

方雲将五名妖君放出,便不再理會。任由他們搏殺。

“罷了,索性把金剛頭陀也召出來!”

方雲把體內的“大力金剛法門”,重新打入金剛頭陀體內。光芒一閃,一臉虔誠的金剛頭陀,就出現在了甲板上。

“你也去吧!”

方雲揮了揮手,道。

“無量金剛佛陀!”

金剛頭陀念了一聲佛號,僧袍飄飄,立即飛了出去。消失在風雨中。

七名妖君再加一名和尚,八名地變級的強者。立即讓這支水師艦隊的實力暴漲。畢竟,這在某種意義上,就相當于,這一支水師艦隊,就擁有了八名朝廷王侯級的人物守護。

放出八名地變級強者,方雲目光掃了一眼,立即在黑暗中,找到了謝翩翩的身影。她一身銀色的長發,加上白色的長裙,在這種黑夜中,非常醒目、顯眼。幾乎是不用怎麽費力,就能看到。

謝翩翩的劍道,非常犀利。每一招,都是一劍封喉。一劍揚起,必有一片血花揚起,一名海族墜落。而且她的速度也極快,似乎修煉了某種玄奧的法門,飄忽不定,無法捉摸。

“以她的實力。自保肯定是綽綽有餘了!除非這裏突然出現天沖級的強者!”

方雲放下心來。天沖級的強者,太過可怕。不止是力量,還掌握了規則。在這種人面前,天象級強者,基本上沒多大反抗餘地。如果天沖級手強者參與到了這場海戰。那方雲也只能躲進天地萬化鐘裏,撒丫子跑路了!

“轟!”

方雲再次祭起五獄峰,化為巨大的山峰,朝着海面砸落下去。這一次砸落,海面上雷光閃爍。無數雷電滲入中,将數千丈範圍內的海族全部電死。

在上古戰場,方雲借用利用楊弘的雷電淬煉,這座雷獄峰的威力已經增加了許多。不止是海面上的海族,甚至海底深處的海族和魚群都被震斃了。

“不好,船要沉了。快逃!”

黑夜中,突然傳來一聲“嘩啦啦”的巨響,一般輕型船艦突然慢慢的傾斜,沉向海裏。所有的船艦,包括鋼鐵樓船,全部都用巨大的鐵索,綁在一起。這艘船艦一沉,其他船艦立即也受到影響。

“吟!”

一聲驚天叫聲,從海底傳來。那艘即将沉沒的船艦底下。一頭山峰般的海鯨,緩緩浮出水面,正試圖把這艘船艦,全力的拱翻。海鯨力大無數,僅僅只是把船艦拱翻,還是綽號綽有餘的。

“嗯?”

眼見船上所有官兵都要滑入海中,那時,海中海族茫茫,立即就是死路一條。方雲自然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起!”

方雲目光一閃,大喝一聲,立即出手。一只大手,蔽日遮天,就勢一翻,猛然撈起了整艘船艦。這只巨大的手掌中,十多條天龍咆哮呻吟。以方雲十八條天龍的巨力,雖然要托起鋼鐵樓船,還有些勉強。但要托起一艘輕型船艦,那自然是不在話下。

船艦浮空,穩穩當當。方雲手掌一送,正要把這艘船艦放下。突然之間,腳下的鋼鐵樓船,猛烈震動。左側的船舷,越來越高,似乎就要傾倒。

“吟!——”

一聲聲長吟中,一條條海鯨,從鋼鐵樓船左側的海面水,緩緩浮起。乍一看去,單單是左側的船舷就有七、八十條海鯨。這還不算船底的。

這些海鯨明顯有人指揮,一起發力。試圖把鋼鐵樓掀翻!

掀翻和托起是不一樣的。再多海鯨也不可能托得起一艘鋼鐵樓船,但讓它失衡,傾倒,沉沒,還是勉強可以的。

“哼!”方雲冷哼一聲,同時右腳一跺:“真是找死!”

這一腳跺落,海面掀起驚天浪花。船舷右側密密麻麻的海鯨,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直接被方雲這一腳,壓回了海底。一股股龐大的真氣,更是順着船體,侵入水中,直接把這些海鯨體內的內髒,全部震碎!

海鯨的力量,撐死了,也就相當于二、三十條飛龍之力的頂尖精魄強者。面對方雲這種可以媲美天象巅峰的武道強者,簡直就是蝼蟻一樣的存在。一跺就跺死了。

片刻的功夫,一條條沉入水底的海鯨,立即就浮了出來。飄浮在海面上,一動不動。顯然是死了!

“下去!”

方雲把手一送,那艘差點倒下去的船艦,立即就重新回到了海面。這一幕,直看得鋼鐵樓船上的水師官兵,目瞪口呆,驚若天人。

方雲好歹也是武道頂尖強者,論實力,還要壓過風太蒼等宗派的第一高手。若是任由着這些水師船艦,毀在自己眼皮底下。那也真是落了自己的威風了。

突然,方雲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警兆,就在此時,三丈之外,一柄兩指寬的黑色寬刀,憑空浮現。只見刀身,不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向着方雲的脖子掠來。

這一刀,沒有驚天的聲勢。只有淡淡的一抹,但方雲卻感覺,這一刀碎空裂海,就是一座山,也要斬成兩半。只不過,這一刀所有的刀氣,能量,全部封鎖在刀體之內,只有臨體的一剎那,才會爆發出來。

“來高手了!”

方雲長眉微挑,卻沒有閃避的意思,把手一指,五獄立即飛了出去:“滾!”

“轟!”

五獄峰的力量,崩天裂地,只一下,硬生生的把對方的刀光拍碎,不過,方雲也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對方的刀上傳來。

“唰!”

長刀倒飛而出,飛出二十丈後,突然一分為五,同時,五道一模一樣的身影,緩緩從虛空中浮現,落在地上。

這五人一模一樣,都是黑衣蒙面,手持黑色長刀,微彎着身了,一腳着地,一腳擡起,以一種古怪姿勢,落在地上。

五道人影,都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目光淩利,如同刀劍一樣,盯着方雲。一股強大的殺氣,籠罩了方雲!

方雲也是微微意外。這個人的氣息,和川口洋介非常像。明顯是個瀛人。而且是個瀛人刺客。

一個瀛人,居然能擋得下他十八條天龍之力,配合上品法器五獄峰的一砸,顯然實力也非常強。至少都是天象級,而且修為不淺。方雲還是第一次見到修為這麽高的瀛人刺客!

第 427 章 饒你奸似鬼

殷正真會趁機陰他們?“補天律”在手,紅箋和石清響還真是不怕。

吞下了費真人和程憐憐之後,吞天妖蟒其實應該回到深海裏去睡一覺,将能量完全吸收,便可迎來下一步進階的契機。可是金雲蛟的慘死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什麽也不顧,元神出竅,只一味跟着殷正真的氣息在天幕附近打轉。

時間稍長,它的元神便有些困頓。

好累,若是能睡上一覺……不管怎樣,也要先把姓殷的殺了,搶回妖丹,至于其他幾個小鬼,等它睡覺醒來,一個也不會放過,這海裏陸上礙眼的人類修士實在太多了,索性排着吃過去。

吞天妖蟒的元神幻化成蟒首模樣,忍不住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人類修士真是狡猾,又以化神分身來混淆它的判斷,他難道還不明白自己可以感應到那枚妖丹的真實位置嗎?受死吧!對于這些殺害了他伴侶的人類,只是吞掉,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一座巨大的冰山順水漂至,方圓數裏充斥着冰層斷裂的聲音,冰霧彌漫,如刀的亂流肆虐,吞天妖蟒閃開了一處旋渦,直撲殷正真。

殷正真一步邁出,影子附在了一大塊碎冰上消失不見,半裏之外的冰山殘骸上映出一道虛影,好像有飛鳥自高空經過留下了痕跡。

天幕附近是不可能有飛鳥的,必是姓殷的在裝神弄鬼。吞天妖蟒不為所動,循着那顆金系妖丹的氣息追去。

殷正真确實是在裝神弄鬼,再大的冰山也擋不住他們幾個全力施法時出現的異象,他只能冒着巨大的風險先将吞天妖蟒遠遠引開。帶走那顆妖丹的是殷正真的化神分身,他的真身就隐藏在冰山後面。

“開始吧。”殷正真道。

當先出手的是程惜惜,殷正真安排她在附近結下幻陣,盡量減輕衆人施法的動靜,這雖是迷情宗功法擅長的,但她修為太弱,能起到的作用不大,殷正真用她只是聊勝于無。

跟着便輪到石清響,這才是要真本事的時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天魔聖足”加身,一股浩瀚能量沖天而起直指天幕,具有化神實力的是魔魂,但石清響能把這股力量駕禦得如臂使指,毫無凝澀之感,還是很叫殷正真意外。

這年輕人前途無量,加以時日必定可以晉階化神,難怪景洪天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收他做弟子。

殷正真贊了一聲:“好!”

初次配合,中間的人很是關鍵,殷正真當仁不讓,手掐法訣,打出一道烏光,兩道法術在空中交彙,引起周圍氣流一陣劇烈的波動。

天色漸陰,程惜惜滿頭大汗,她已是竭盡全力,但是藏不住了,殷正真的分身最有體會,死追着他不放的吞天妖蟒突然停下,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這一帶。

幸好這只化神妖獸的反應比起人來要慢上一籌,在它猶豫的工夫,紅箋出手了。

她沒有化神的修為,但他們的目的也不是要破開天幕,紅箋打出了最後一張“大造化符”,趁着實力飛漲,盡起全身真元,呈鼎足之勢在半空彙聚成了一個有些黯淡的光球。

程惜惜失聲驚呼:“哎呀!”

大量混亂的能量傾瀉而出,瞬間攪動了方圓十餘裏的空間,“轟隆”一聲巨響,冰山整個爆開,遠處的吞天妖蟒掉頭往這邊撲來,但是它快,殷正真的化神分身比它更快,那是本體對分身的召喚,瞬間化為一片流光,穿越洶湧的亂流與殷正真合二為一。

吞天妖蟒到了,那一大團黑雲般的元神穿過了暴風雪飛掠而至,眼前三個敵人,它最先盯上的還是殷正真,幻化出來的巨大頭顱張開大嘴,向他猛地叼去。

與此同時,近在咫尺的天幕異象突生!

如同一塊巨石突然飛落到平靜的湖面上,濺起了大片水花,乳白色幕牆上突然竄起高高的浪頭,受三人這合力一擊,一股強勁的太虛元氣被掀離了天幕,淩空向着吞天妖蟒卷去。

吞天妖蟒有些愣神,它下意識覺着不妙。

太虛元氣本身對人對妖沒有什麽傷害,利用得好了,它甚至是一種大補之物,但這些太虛元氣只是暫時被強大的法力所牽引,天幕才是它最終的歸宿,待它卷住吞天妖蟒的元神返回天幕,那丁點兒元神就會被天幕吞沒,瞬間消散無形。

事起突然,吞天妖蟒作為妖修哪裏想得清楚後果,它只是突然有了大禍臨頭之感,不及再為難殷正真,元神緊縮成一個明亮發光的小球,向着下方疾墜,欲在千鈞一發之際脫離危險區域。

這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殷正真大急,連連催動真元,引導着那股太虛元氣追着吞天妖蟒的元神包抄而去。

只差了半尺距離,殷正真額上冒汗,相隔越遠,天幕對這股太虛元氣的吸力越強,強到他真元即将耗盡,身體發虛,越來越覺着力不從心。

可惜了,若是那女子修為再高一些,何至于功敗垂成。

眼見受三人牽引的太虛元氣同吞天妖蟒距離越拉越大,殷正真惡向膽邊生,他要活下去,退路嘛,別怪他不仗義,只有拿那女修先填一填吞天妖蟒的怒火了,如此一來,石清響想不留下拼命都不成!

就在殷正真憋不住要冒壞水的工夫,紅箋動了,确切的說,動的不是她,而是她體內的仙界異寶“補天律”!

兩尺長的“補天律”破空而出,幽黑的“筆管”迅速拉長,一道道赤金兩色雲紋分外清楚,明亮得有些驚心動魄,“補天律”徑直插到了吞天妖蟒下方,尖端的翎羽像要融化了一樣,同太虛元氣瞬間合圍!

吞天妖蟒的元神連點反應都未能做出,便被這片乳白色的光芒席卷吞噬。

太虛元氣帶着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返回天幕,殷正真呆呆望着天幕上釘着的那杆黑色“補天律”,神情怪異,說不出話來。

大功告成,石清響二話不說,将“陰陽蠱花鏡”召過來,下一瞬間,除了殷正真,其他的人已經消失在虛空裏。

“這……這是什麽東西?”殷正真聲音有些發顫,目光說不出的熾熱。

“這是仙界法寶‘補天律’,殷宗主可是感興趣?”紅箋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自“陰陽蠱花鏡”裏飄出來。

感興趣?那還用問,殷正真覺着心頭的熱意都要将他整個人融化,偏偏紅箋還來挑釁,這麽有恃無恐,叫他覺着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是啊,對方兩個打一個,又有魔魂撐腰,并不怕他。眼下吞天妖蟒已死,那龍蘿花蛤膽小成不了氣候,這兩個年輕人八成是覺着整個魔域都可以任他們橫行無忌了。

那也要問問他殷正真答不答應!

“殷宗主,你忘了我會使‘心劍’了嗎,實不相瞞,‘心劍’的傳承和這‘補天律’都是自化神商傾醉的墓穴裏找到的,當日道修大陸有位化神想以分身過來魔域,被我以‘補天律’給釘死在天幕上。以殷宗主的手段,若再加上‘補天律’,必可以縱橫天下,前輩想不想去道修大陸看看?”

幾句話的工夫,天幕已經重歸平靜,只餘“補天律”孤零零留在上面,勾引着人的目光。

“這可是你說的。”殷正真隐隐覺着哪裏有些不太對勁兒,比如以前大多是石清響出面同他打交道,再比如這女修往常說話很客氣,從沒像今天這樣充滿了攻擊性,不停地勾引挑逗,好像生怕自己看不上這個神奇無比的法寶,不和他們翻臉似的。

但就像對方說的那樣,“補天律”實在太珍貴了,對于他這麽一個精通空間法則的化神而言,哪怕是誘餌,也是他不能抗拒的金誘餌,一想這樣一件法寶落在元嬰手裏暴殄天物,他就忍不住暴躁。

小樣的,那就來吧,誰怕誰!

殷正真大袖一揮,數道烏光飛出,淩空抓向了“陰陽蠱花鏡”。

“哎呀,殷宗主,你來真的!”紅箋笑斥一聲,“陰陽蠱花鏡”随即隐匿。

“嗤嗤”幾聲輕響,殷正真的攻擊大半落了空,卻有兩道本不應抓中那法寶的烏光擦着邊搭上了“陰陽蠱花鏡”,登時将它揪了出來。

這是基于此地複雜的環境所做的預判,殷正真暗哼一聲:“叫你小看本宗主!”

“以大欺小,這不太好吧!”紅箋立刻祭出了“若缺”。

此時“大造化符”的效果已完全消散,紅箋應對殷正真的攻擊變得更加吃力,但她沒有退讓,甚至連天幕上的“補天律”也沒有收回來,不慌不忙地同殷正真繼續游鬥。

“陰陽蠱花鏡”有個致命弱點,就像當初石清響憑感覺将灰老鼠揪出來,當敵人對空間法則有一定造詣,便可以抛開法寶,直接攻擊到空間裏的人。

殷正真便是這麽想的,他端詳着這個小小的光球,臉上神情變得似笑非笑,正要動手,自空間裏“呼”地飛出一條魔魂來,與他纏鬥到一起,登時令得殷正真再也抽不出手來。

殷正真暗罵一聲,他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分明,好像有一件大事被他抛在了腦後。

就在此時,數十裏外“轟隆”一聲巨響,海浪沖起多高,石清響由中破水而出,手中拖拽着吞天妖蟒那巨大的屍體。

他向着天幕方向打了個響亮的唿哨:“夫人,得手了,咱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