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0 章 300 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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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300她的不安

紀喬希扶着馬桶吐了很久,慢慢地起身來,葉綿綿端了一杯水站在門口,随後便遞了過來。

紀喬希臉色有些蒼白,她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拿紙巾擦完嘴,這才笑着抱怨道,“最近也不知道胃出了什麽毛病,一喝牛奶就吐!”

葉綿綿突然想起來什麽,伸手抓住了紀喬希的手臂,“喬喬,你跟羅梓熙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采取避孕措施啊?”

紀喬希臉上的表現有些僵,“沒,沒有!”

“那,你會不會懷孕了?”

紀喬希臉色微紅,顯得十分羞澀,結結巴巴地說着,“應該不會的,每次都是體外……梓熙不喜歡穿雨衣,說感覺不好。我沒有這麽倒黴吧!”

“你去買個驗孕棒試試看!”葉綿綿擰緊了眉頭。

“呃……今天沒有時間,我一會要去試鏡了。鄭英說,今天非常重要。”

對于葉綿綿的建議,紀喬希似乎也不太關心。

她匆匆地補了一下妝,拿着包就出門了。

其實葉綿綿也可以理解她,現在紀喬希也是急需要錢,可是萬一真的懷孕了,以她跟羅梓熙的關系,這孩子的命運也是很艱難。

上午紀喬希不在,葉綿綿一個人看店。

上午的客人不多,她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想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裏始終難安。

她不知道這種不安的感覺來自于哪裏。

秦烈昨晚上載她回來之後,她費了老大的勁,才将他勸去了醫院。

如果按照醫院的治療方案,他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可擔心的。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緒如此的不寧?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即近,她心中一驚,終于明白了那感覺來自何處了。

是慕寒川。

她轉過頭,那道漆黑的身影已然站在了門口。

人還沒有走進來,那氣場便到了。

是了,她想起來了,那不安的感覺來自于她昨晚上看到的慕寒川的眼神。

還有他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她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裏,想到的人是他。

盡管他很不想承認,可是的确如此。

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要這樣,明明秦烈才是她最值得付出和依靠的男人。

為什麽她會想到慕寒川?

慕寒川明明是個壞男人才對?

她不斷地說服自己,崔眠自己……

是的,在經歷了宋牧之後,她不能再相信除了秦烈以外的任何男人了。

許久,她終于冷靜下來了,交疊雙手抱着手臂看着進來的男人。

黑色的西裝,大約是最适合慕寒川的顏色,他冷峻的臉龐,配上這幽冷的顏色,禁欲風十足。

這樣的男人,是讓人害怕的。

他步步前進,她無聲地後退。

“慕寒川,你要做什麽?”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危險。

“取婚紗……”

他微微凝起眸子,看着她眼中強作鎮定的神色。

比起昨晚上的狼狽,她今天仙氣十足,水湖色的雪紡一字肩短袖,下面是同色系的寬闊腿,配着她纖細的腰肢。

溫婉清麗,一雙水眸十分活泛,雙唇緋紅。

想着昨晚上,她與秦烈的那個擁抱,他的心仍舊在疼痛,眉心在突突地跳着。

“噢……慕寒川怎麽沒有帶未婚妻來試一下?”

葉綿綿随意地問了一句。

慕寒川站得筆挺,“你是想好奇她長成什麽樣子嗎?看她有沒有你長得漂亮?身材有沒有你好?”

他的話裏帶着幾分譏诮,她深吸了一口氣,莫名地被他戳中了。

她的确是有那麽一絲小好奇。

然而,這些與她有什麽相幹的。

“慕先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本人來試穿一下,如果發現了有問題,可以及時地修改……”

“沒有必要,婚紗又不是只定了你這一件,她喜歡就穿,不喜歡可以換別的。”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噢,好……請稍等一下!”

她快步走向了裏面的成衣室,開始将那件婚紗打包。

這是她自己親手制作的婚紗,從設計到制作,她耗了很多心血。

就像她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現在要送還給慕寒川了。

就跟慕晨星一樣,也是她親生的,現在也是被慕寒川給奪走了。

她在打包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看着。

“婚禮哪天舉行?”

她也就随便問問。

“下周六!”

他給出了一個準确的答案。

她怔了怔,雙手懸在半空中沒有動。

“哦……”

她背對着他。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亦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麽,你不祝福我一下?”

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還算燦爛。

“慕寒川,你需要我的祝福?”

“當然……我還給你準備了喜帖!”

他就這麽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看着她眼裏無法掩飾的慌亂。

他心裏還有一些小得意,他在想,聽見他要結婚的消息,她會不會難過?

顯然,他得到了自己确定的答案。

她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前進一步,她倒退一步,慌慌張張地将一尊塑料模特給撞倒了。

她失神的瞬間,差點摔跌,他身手利索地抓住了她,将她攬到了懷裏。

她的身子是那麽的輕盈,就像一只蝴蝶般毫無份量,輕輕地一攬便依偎在了他的懷裏。

擁她入懷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片刻的美好。

就像萬賴俱靜之中,有一朵花綻放了。

那柔軟的感覺讓他也是片刻的呼吸失控。

“怎麽,反應這麽大?看來你心裏對我還是放不下嘛?”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

葉綿綿很快回過神來,立即從他的懷裏圈禁裏掙脫出來,扶着桌子邊沿站穩了。

“慕寒川,你想多了。你就別浪費喜帖了。我跟秦烈……我們也要結婚了。”

慕寒川的眸光驟然緊縮,“你在刺激我?”

“我為什麽要刺激你?既然你找到了真愛,那我肯定是恭喜你了。而我跟秦烈……我們早在這之前,我就答應了他的求婚。早就好說了,等他一出獄,我們就辦婚禮。”

她平靜地說着,心裏毫無波瀾,反正遲早慕寒川都會知道的。

她索性就說了。

第 296 章 無形交鋒

宗人府深處,兩道垂挂的帷幔分開,一名身着白色長袍的昂藏男子走了出來。這個男子身高足有八尺,雙肩寬闊,年紀在四、五十許。他的頭發烏黑如墨,披散在腦後。只用一根青色绶帶随意的紮着。

這人看着方雲,神色從容,踏步而來。他的步伐不急不緩,每一步踏出,周圍的空間都要随着微微震顫一下,發出嗡嗡的聲音。似乎他這一腳,不是踩在地面上,而是踩在虛空裏。

“宗正大人!”

看到這個人,孟子慶如蒙大敕,立即叫道。

“宗正?宗人府設立左右宗人,左右宗正,只是,不知道此人是左宗正,右宗正!”

方雲想道。

這個人顯露的實力非常強大,至少不比楊弘差。不過,方雲也不怕他。他化身成上古兇獸,就不見得,沒有和此人一拼的實力。

“右宗人不過是開個玩笑,小侯爺不必認真,放開他如何?”

這位宗正大人理都沒理孟子慶,只是看着方雲,淡然道。

方雲本以為,這個宗正,擺出這麽副威勢,是要來震懾他,繼續威逼他。不過,真正聽到他開口,反倒意外了。人家都把話說到是玩笑這種地步了,他也就不好太過認真了。

“既然宗正都這麽發話了,方雲敢不從命!”

手一松,方雲放開了右宗人孟子慶,順帶收回了封鎖他內力的“大力金剛內力”。

“哼!”

孟子慶怒哼一聲,後退了三步。站到這位宗正後面。方雲隐藏的功夫,可比他好多了。跨過一條天龍之力的門檻,有了質的區別。方雲能看清孟子慶的實力底限,孟子慶卻看不穿方雲的底限,哪怕他只差了方雲一條飛龍之力!

他這會試過手,也知道,方雲不止功法克制他,而且也跨越這了一條天龍之力的瓶頸,不是他可以對抗的。

“都散了吧!”

這位宗正揮了揮手,衆宗人府獄卒應了聲,立即散去。

等宗人府的正堂只剩下三個人了,這位宗正才緩緩道:“這裏面,恐怕有些誤會。前段時間,西部上古兇獸作亂,鬧得沸沸揚揚。我們宗人府也是受了人皇口谕,查辦這件事。說起來,都是下面的人不會辦事,誤會了上面的意思,所以才造成這些誤會。還望小侯爺不要見怪!”

“這個宗正,不簡單!”

方雲心中暗暗提高了一份警惕。這個宗正,明顯比右宗人孟子慶厲害多了。孟子慶只知道耍兇鬥狠,方雲最不怕的就是這種人。反倒是這個宗正,輕輕松松一個人皇口谕,即表明了宗人府的立場,又讓方雲沒有把柄可抓。既然說了是口谕,那自然是沒有憑據了!

宗人府本身就是受人皇的命令,監察天下。真要問起這份口谕來,人皇必然不會否認!

“宗正大人嚴重了!既然是誤會,那自然是一筆帶過!相信,孟大人,也應該不會計較吧?”

方雲說着,望向了孟子慶。

孟子慶在宗正的注視下,一肚子的怒火發洩不出來,不得不深吸了口氣,強忍着怒火道:“右宗正大人都說了是誤會,那自然誤會。孟某人自然不敢計較!”

“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莫非還敢給我下絆子不成?”

方雲聽他說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會”,就知道此人心中依然有怨氣。以此人肚量,日後說不得要給自己找些麻煩:“哼!憑你一個九十九龍之力的武者,想給我找麻煩!只要讓我在外面發現你,立即想捏螞蟻一樣,捏死你!”

方雲心中打定注意,回去後,讓趙伯言好好注意這個孟子慶。只要發現他動了什麽歪念頭,馬上捏死他!

看到方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個右宗正也是心中微凜,不過,他卻并沒有點破。只是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大家就坐下說話吧!——來人,看坐!”

“是,大人!”

帷幔後傳來兩聲清脆的聲音,幾名宮女很快搬來了三張椅子。

“宗人府雖是刑獄之地,不過小侯爺是朝廷有功之臣,既非囚犯,也非罪人,自然不應該與囚犯相等同。來,請坐!”

右宗人伸手一指,微笑道。

方雲也不客氣,衣袍一撩,大大方方的坐下,舉止之間,即有王公子弟的貴氣,也有沙場将軍的大氣和威嚴,在氣勢上,并不輸給這個右宗正。

“大家都是替朝廷辦事,為人皇分憂。還請小侯爺體涼我們苦衷。兇獸之血,不得不查,還請小侯爺配合一下我們,解釋一下身上兇獸之血的來歷,這樣,我們也好向人皇交待!”

右宗人笑眯眯道。

這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繞來繞去還是轉到了“兇獸之血”上面。方雲雖然年紀比眼前兩人小,可并不愚蠢。當然不會以為眼前這位一臉微笑的右宗正,真的像他表現的那麽簡單!

會咬人的狗不叫,眼前這位右宗正,明顯是條不叫的狗!

方雲心裏清楚,若是自己老老實實交待,兇獸之血的來歷,恐怕下一刻,這位右宗正就該翻臉了。

“本座身為平妖大将軍,受軍機處節制。‘兇獸精血’一事,關系甚大,由武穆大人親自吩咐,此事絕不可洩漏,違者軍法處之。我雖然有意相助宗正大人,不過,軍令如山。大人對于兇獸之血,有什麽疑問的話,不訪詢問武穆大人!相信武穆大人,必定會一一解釋的!”

方雲念頭一轉,立即搬出了武穆這尊大神。宗人府的勢力雖大,但還管不到統領大周千萬軍馬的軍神武穆。別說一個右宗正,就算宗人府最神秘的宗令,要想質問統領軍機處的武穆,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方雲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位右宗正搞了個子虛烏有的人皇口谕,他便搬出了武穆。武穆可以随時入宮面聖,皇宮之內,無人敢攔。他區區一個右宗正,別說得了人皇口谕,就算拿了人皇的手書,要想詢問武穆,也要看武穆的心情。武穆若是不想見他,他在外面跪上一天都沒用!

方雲這一招,一看有些冒險。或者說,簡直就是膽大妄為。揭穿了,會引起軒然大波。不過,他篤定了,這件事情,武穆就算知道了,也只會替自己圓謊!

從梅花樹林裏出來後,他就想清楚了。夫子為儒家精神領袖,幾任三公,都是他的學生,地位崇高無比。就算是武穆見到夫子,也要恭恭敬敬,擺足了學生晚輩之禮。

夫子精通《周易》,能推演未來天機變化,甚至能改變天機運轉。這一點,可以武穆厲害得多!

方雲因為誤闖梅花林,和夫子扯上關系,得到了他的特別照顧。因此之顧,三公想收他做弟子,武穆也想跟他交好,賣個情面。甚至因為這層關系,武穆破例替方雲的大哥方林,向皇室提親。

武穆對方雲,有多麽青睐,可想而知!

方雲心中篤定,武穆就算知道這件事,最多也就是一笑了之。不會較真。

右宗正感覺就像被人抽了一記耳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方雲這分明是學他的招數,來對付他!

“小侯爺一年在外,從未回過上京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的武穆授意?”

方雲這就是閉眼說胡話,這位右宗正,當然不會天真的相信。

“我說過了,此事涉及武穆。宗正大人若有什麽疑問,只管去問武穆。想必武穆,必定會一一解答!正如大人所說,我們同在朝中吃飯,都是替大周分憂,替人皇分憂。還請宗正大人,不要讓我為難!”

方雲道。把這件事情,徹徹底底的推到了武穆身上,連軍機處都省了。

宗人府內氣氛一僵。右宗正眼中神色變幻,卻沉默不語。

“方雲,以為扯着武穆的虎皮,就真能護得了你嗎?”

孟子慶突然寒聲道。

“孟大人若是有什麽意見,可以去找武穆商量!”

方雲冷冷地回道。

“哈哈,”右宗正突然大笑起來:“看來是一場誤會。武穆大人是人皇陛下的左膀右臂,既然武穆知道,那人皇陛下也知道了。倒是我們下面的做事的人,不懂得揣摩聖意,自作聰明了。小侯爺,沒什麽事了,請回吧!”

右宗正說着,站起身來,手掌一伸,做出送客的姿勢。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我就告辭了。”

方雲也懶得啰嗦,丢了一句話,轉身就走,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宗人府的甬道裏。

孟子慶目視着方雲離開,眼中掠過一絲狠毒的神色。他猛地轉過頭來:“大人,這件事情,難道真的就這麽算了?為了兇獸之血,朝廷大動幹戈,威逼各派将兇獸之血交出,全部銷毀。如今,我們的人卻在莽荒戰場,拿本應銷毀的兇獸之血,使出了地變之法,化成兇獸。現在那些方外宗派,都在扯笑我們。太素派和始魔宗,甚至為此,還發文到朝廷質問此事。如果收回方雲身上的兇獸精血,豈非讓方外宗派看了朝廷的笑話?以後,朝廷的命令,恐怕也沒哪個宗派會聽了!”

“哼!我看你是糊塗了!!”右宗正冷冷地掃了孟子慶一眼,背起了雙手:“朝廷就是朝廷,要給太素派、始魔宗什麽交待?去年的西部動亂,這些宗派之所以會交出兇獸精血,不是因為我們和他們簽了什麽協議!而是我大周朝有十萬征剿大軍在那裏!只要這十萬征剿大軍還在,哪個宗派不聽,就鏟除了哪個?誰敢不聽!”

第 308 章 :天宮——送你上路

不過,她仍是走上前去,對着燕九介紹。

“這位小師傅是來自須彌界的果如。”

果如對着燕九微微額首,“這位施主有禮了。”

“小師傅叫我燕九就好”。燕九面上雖然笑着,可心裏卻是越發奇怪,這人即是出自須彌界,怎的身上的佛性還沒有了緣來的深厚?甚至還及不上曾經的的自己。

“燕九施主似是頗有慧根。”

燕九笑笑,卻是沒有答話。

六塵繼續介紹了下去,“這一位青衣修士乃是劍修,說來也是緣分,他與恩人的名字很是相像。”

那帶着面具的劍修對着燕九點點頭,“吾名九宴”。

燕九點頭回之,“在下燕九。”

看着燕九正與三人相談甚歡的模樣,雷諾總覺得懵懵的,原來燕九指的“救美”這樣簡單,他怎麽當初就沒有想到,用天魔衣遮擋住傀儡探查的辦法。

只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燕九雖然說了“與友人走散”這種話,可燕九這話裏話外透漏的卻是不想自己出去的意思。

什麽“膽小如鼠”!“弱不經風”!道友有那麽差勁嗎!

雷諾雖然做此一想,但是他也知道,燕九此舉必然有她的深意,所以他只能繼續貓回去,做那背後之人。

“你們來這裏多久了?”燕九看着眼前一派安居之景的吞天族人,對着那道姑六塵問道。

“有一會了,果如師傅用心眼探查出這些人身上的氣息乃是出自同一人,我們正在猜測:幕後之人會不會是那領頭的蒙面女子,又或者是那持杖老者。先前我去探查時,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人,這才……”

六塵說着再次對着燕九行了一禮,“多謝恩人搭救。”

燕九擺手,“再這樣下去,就生份了。”

燕九說着看向身後的果如和九宴,“二位對這小鎮可有別的看法?”

果如道了一聲佛號,站了出來,“既然我們都沒有頭緒,不如分成兩個小隊,分開探查,一來有個照應,二來這樣也快些。”

“這個主意确實不錯,”六塵問道,“只是這小隊又要怎麽分?”

雖,然六塵屬意要與燕九一隊,可是她也知道,剩下的二人必不會這樣想。

“兩位女施主畢竟是女流之輩,不如六塵施主與我一隊,這位新加入的燕九施主與九宴一隊?”果如說着看向九宴。

“九宴道友意下如何?”

九宴不無不可的額首,似是根本不在意誰與自己在一隊。

可燕九卻是從果如的話裏聽出了試探,這果如也不是簡單之人。

與燕九一同想法的還有六塵,先前她一直以為果如是個慈悲為懷的佛修。

可是當自己向他求救,他避開的态度來看,這果如顯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慈悲,至少還不如那個劍修一開始就那麽冷淡的好。

可是,如果她選擇九宴,那豈不是将燕九推給了果如,所以,此時的六塵是糾結的。

“我覺得不合适。”燕九開口突兀的打斷了果如。

“六塵道友先前受了傷,還是讓她與劍修在一組來的妥當,畢竟劍修的攻擊是最強的,關鍵時刻也可以看顧六塵一二。”

“至于我,”燕九看向果如,“小師傅不是說我有慧根,那我與你一隊自然是更加适合,沒準小師傅還能說服我成為一個佛修,也說不定。”

果如之前确實有些懷疑燕九與九宴的關系,燕九的提議正中下懷。

“如此也好。”

九宴還是不無不可的點點頭,仿佛不論是誰,他都沒有關系。

至此,組隊一事告一段落,燕九站在果如的旁邊,對着二人告別,“不管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一個時辰後就在此處集合。”

六塵點點頭,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燕九,最終也只留下一句“小心!”

只是這“小心”的誰,就不得而知了。

“你也是。”

兩只小隊,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就此分開,這道難了雷諾,道爺到底跟着那一對?

就在雷諾苦惱之際,卻見燕九暗地裏做了一個手勢,雷諾沒有遲疑,連忙彎腰跟上。

“不知燕道友仙鄉何處?”一路上,果如總在言語之間暗暗打探燕九的底細。

“就在這雲仙界。”燕九一邊回避過走來的吞天族人,一邊對着果如回到,“不知小師傅又是出自那裏?”

那果如略略頓了一下,這才回到,“須彌界。”

“其實從剛才我就想問了,”燕九看着轉動念珠的果如,“難道須彌界裏全都是佛修?”

“施主這話是何意思?”

不知為什麽,燕九卻從這話裏聽到了一絲戾氣。

她随口回到,“我居住的雲仙界除了佛、道之外還有仙魔,甚至連一些妖族也生活在其中,我只是好奇,這須彌界聽名字是以佛修為主,只是不知道裏面除了佛修,還有沒有其他的。”

果如停下身形,燕九綴在他的身後,所以看不見他此時的面容。

“當然有……”果如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須彌界中,除了佛修,還有堕佛。”

“堕佛?那是什麽?”

“有人習讀佛經,修習佛法成就佛修,那自然也有人不愛這些,厭惡佛學。正如修士之中有魔修之分,須彌界中也有堕佛。”

“那果如師傅哪?”燕九笑着問道,“果如師傅是喜歡佛法的那一個,還是厭惡佛法的那一個?”

果如沒有回答,他手上捏着的念珠悠然的轉動了一圈又一圈,“燕九施主,地方到了。”

燕九看向眼前的亭臺水榭,鄰水而設的露天平臺上,一男一女正在持子下棋,身旁的蓮花香爐裏,一線白煙缈缈升起。

僅僅只是憑借身形,燕九也能看猜出那一男一女的身份,那是吞天一族的大祭司和烏貪。

此時,大祭司即使白绫敷眼,也能看見她臉上的笑意。

烏貪微微的笑着,趁着這和曦的暖風,竟然有種說不上來的醉人之感。

他們曾經很是般配,只是如今……

燕九向前走了兩步,卻見果如站在原處沒有動。

“果如師傅不一同過去嗎?”

果如搖搖頭,“還是燕九施主一人前去的好。”

“為何?”

“因為果如想要送施主上路……”

第 296 章 ∶無比凄慘的死亡

第二百九十五章∶無比凄慘的死亡

“姐姐?為什麽你要選擇當神婆呢?”

在香港某個海風四起的海灘上,此時正有兩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岸邊眺望着大海,從身高體型上看,高的那個年齡應該在十四五歲左右,至于矮的那個應該只有八九歲左右,很快,其中那矮一些的身影用明顯屬于孩童的聲音問出了上面的那句話,很明顯,從稱謂上來看,身旁的另一名個子高一些的女孩是這名矮個子女孩的姐姐。

聽到妹妹那略帶稚嫩的聲音,之前一直眺望大海的姐姐将目光從大海上收回,随後轉頭看向了身旁那穿着一身布滿破舊補丁衣服的小女孩,這是她的妹妹,她最疼愛的妹妹。

同樣穿着破舊衣服的姐姐在聽到妹妹的問題後則對其露出了一絲微笑,随後她撓着腦袋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周路過咱家那位瞎眼阿嬸說你姐姐我擁有通靈的體質,打算收我當傳人,要不是人家瞎眼阿嬸給咱們的幾塊大洋,估計咱們根本就活不過那幾天,所以我願意當瞎眼阿嬸的徒弟,更何況我當了神婆後就可以賺錢了呢!到時候就能吃飽飯啦!”

她的話說完後卻又面帶遺憾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只不過一旦成為神婆…就要終生不能結婚了…”

妹妹自然不明白結婚的意思,所以她只聽清了姐姐前面的那段話,聽到姐姐這麽說,妹妹那因營養不良而瘦弱的身體先是顫抖了一下,緊接着她用稚嫩的聲音焦急對姐姐說道“可是姐姐你一旦跟着瞎眼阿嬸走了,那麽欣欣就會餓死的啊,嗚嗚嗚嗚…”

看到妹妹的反應,姐姐則是哈哈大笑的伸出手撫摸着妹妹那紮着兩個羊角辮的腦袋寵愛的說道“傻妹妹,姐姐怎麽會丢下你一個人呢?就算是跟瞎眼阿嬸離開那也是咱倆一起離開啊,到時候姐姐當神婆賺了錢就能夠養活欣欣了,那時咱倆就能吃飽飯啦!欣欣,自從咱父母被軍閥的亂軍殺死後你就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欣欣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将你照顧好的!咱們一輩子不分開!”

聽到姐姐這麽一保證,妹妹也是破涕為笑,接下來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姐姐說道“既然這樣,那欣欣也給姐姐做個保證好了,将來如果有誰敢欺負姐姐,我也一定不會放過那人的!”

“好好好,欣欣最厲害了,我信你!”

随後妹妹對姐姐伸出手說道“來,拉鈎!”

“嗯嗯!”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呼!呼!呼!”

在一條一望無際的公路旁,一個男人正背靠在路旁的一棵樹下坐在那裏,如果這時候鏡頭拉近,那麽便會發現這個男人全身的衣服布滿了污漬,不僅如此,他的頭發淩亂臉上也盡是布滿疲憊,下巴附近也盡是一些胡渣子,而這個男人目前正氣喘籲籲的背靠在樹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不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天前剛進入靈異任務時在半夜裏私自脫離大部隊逃命的張旭!

沒想到他如今還活着!?更加沒想到他依舊還在這條陰陽路裏沒有出去!

自從三天前他為了躲避鬼群而私自逃離大部隊後他就始終處于死亡的邊緣上,其實這三天來張旭可謂是徹底體會到了什麽叫恐懼,什麽叫心驚膽戰以及什麽叫絕望,在當初的那個夜裏他朝陰陽路右側的荒野方向逃走後,追擊他的那些鬼由于速度并不快所以沒過多久便被他甩掉了,剛開始他還挺慶幸,慶幸自己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畢竟公路前方的那個斷崖已經完全的阻斷了輪回者們前進的道路,而且身後還有數百只鬼在接近,傻子才不往公路的兩側跑呢,當時他認為除了自己外其餘人應該都死了。

可沒過多久,跑到公路兩側野外的張旭卻是蒙了,雖說他幾乎在野外朝着公路相反的方向走了差不多一夜,他本以為這樣繼續走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進入市區,可是…可是當天亮後他卻驚恐地發現,在不遠處的前方竟然又是一條公路!

一開始張旭以為這是另外一條公路,所以他便順着公路朝前走去,然當看到公路前方那一道寬達數米的斷崖橫欄在路中央的時候,這一刻的張旭頓時就忍不住全身發起抖來!這不就是之前那條陰陽路上的那道斷崖嗎!?那豈不是說…他這整整跑了一夜結果最後又回到原地了?另外那其餘的那些輪回者們呢?

完全想不明白的張旭額頭上冷汗直流,所以他再一次瘋狂的朝着陰陽路的一側荒地跑去,而幾個小時後…一條公路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看到這裏,張旭終于害怕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是朝着陰陽路相反的方向前進,可是最終卻又依舊回到了這裏?

在前後試驗了數次後,當再一次走到陰陽路的路面上後,汗流浃背的張旭終于因疲憊而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同時困惑、絕望以及不解等等負面情緒開始從他的心裏蜂擁而出,并且其腹中的饑餓與饑渴感也在同一時刻一起出現。

索性在下車之前那名姓何的隊長建議隊員在執行靈異任務前最好攜帶一些食物和水,當時他也與其餘幾名新人用背包各自攜帶了一些,想到這裏的張旭趕忙将自己背後的那個并不大的背包取了出來,打開後發現裏面有三瓶礦泉水以及六塊面包,看到這裏,這一刻的他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用一個大背包多攜帶一些的,當然,事到如今的想這麽多也沒用,又餓又渴的他先是一口氣吃了兩塊面包接着又喝光了一瓶礦泉水,最後感覺差不多了的他才将剩餘的面包與水放回了背包裏,不過接下來…他卻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為…通過之前數次的實踐,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因為無論怎麽走最後都會重新回到這條陰陽路之上。

一開始張旭還是抱有希望的,畢竟之前在下車前就已經通過屏幕上的信息得知了這場靈異任務是有時間限制的,既然之前在斷崖處并沒有看到其餘輪回者的屍體,也沒有在公路上看到他們那麽則代表着那些人應該離開了公路去解決靈異事件了,也就是說就算他被困在這裏也沒關系,其餘的輪回者如果不想被詛咒抹殺就會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的解決靈異事件,至于他張旭,只需要在這裏堅持幾天,當其餘人完成任務後那麽他自然也會跟着一起被傳送回列車裏!

想通這一點的張旭不由心下一陣安慰,所以接下來的他也就打定主意呆在這荒蕪人煙的公路上度過後面的幾天,而随後的時間裏他也則開始在這處公路與荒野上尋找起了水以及食物以便讓能他堅持到任務完成的時刻。

然而…當來到第二天的晚上後,張旭卻是完全推翻了之前白天自己的決定,因為當第二天的夜晚來臨後沒多久,張旭就注意到在視線的遠方有一群黑影正在朝他的位置緩緩的逼近。

看到這裏的張旭剎那間就知道那群黑影都是些什麽東西了,是鬼!是數以百計的鬼群!因為在昨天的夜裏他就見到過!沒想到一旦到了晚上,鬼群竟再一次出現在了公路之上!

想明白這一點的張旭二話不說起身就跑,根據昨晚的經驗來看他知道別看這群鬼的數量多但是速度卻不快,所以他有信心再一次擺脫鬼的追擊,不過…當他跑了一會後,他則心驚的發現…之前僅需要半個小時的較為快速的奔跑就可以擺脫的鬼群,沒想到這一次他卻是用了幾乎近乎兩個小時的不間斷快速奔跑才擺脫了那些東西!一開始他還有些難以理解,然幾小時後他才終于想明白了這件事…

那就是鬼群的移動速度比昨晚更快了!!!

至于從第三天開始他的精神就開始極為疲憊,體力也開始嚴重削弱,由于夜裏的逃亡他損耗了大量的體力,所以那最後的幾塊面包早在昨晚就被他吃了個幹淨,僅剩下最後的半瓶水!而且更讓他絕望的是…從第三天開始…白天的時候也會偶爾在公路或是公路兩旁的荒野上頻頻出現那些漂浮着的鬼了!!!

話歸正題,目前一臉疲憊并癱坐在一棵樹下的張旭可謂是絕望到了極點,現在已經是第四天的下午了,如今他的嘴唇一片幹澀,又餓又累而且還嚴重的饑渴,所以下一刻的他…終于忍不住擰開了手裏拿着的那僅剩三分之一水的瓶子,接着将最後的小半瓶水全部喝了下去。

随後,他開始警惕的打量起四周,他知道從昨天開始鬼就能夠在白天也出現了,只不過數量不如晚上多而已,但現在可是第四天,而且根據鬼的移動速度一天比一天快來判斷,目前的他已經虛弱無力,一旦再次遭遇那些鬼,那麽毫無疑問他再也逃不掉了!

藏在這棵樹下面的他警惕的觀察着身旁和四周,他知道鬼在移動時是絕對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所以他也只能用他那因睡眠不足而早已經布滿血絲的眼睛來觀察了。

目前的張旭就這樣一邊躲在樹下一邊在腦海裏祈禱其餘資深者們能夠盡快完成任務,這樣他便也能返回列車了…

然而,就在張旭始終警惕的用眼睛時不時的掃視着四周的時候,他卻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麽時候,在他所藏的這棵樹的頂端樹幹上…一個滿臉慘白的人頭卻是緩緩的從樹幹裏冒了出來…!!!

首先從樹幹裏冒出的是一顆臉上布滿了皺紋的人頭,看樣子應該是一個老人的樣子,接下來…脖子、身體等部位也緩緩的從上面的樹幹裏逐漸的露出,直到那名面色慘白的老人的腰部出現後才停止了上升,也就是說…目前在這棵樹的樹幹上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個僅能看到上半身可腰部以下卻是連着樹幹的老人!!!

這名半身老人就這樣出現在了張旭頭頂樹幹的正上方,與樹下張旭的距離也僅有兩米。

當老人出現後,他先是擺動脖子左右看了看,可接下來低下腦袋的他卻是注意到了正坐樹下…也就是自己正下方的張旭!看到這裏,那名始終都沒有一絲動靜的老人動了!接下來…一件讓人感到無比詭異與毛骨悚然的畫面發生了…

因為那名老人在看到樹下的張旭後便将自己那兩條枯瘦的猶如兩根木棍的手臂朝着樹下的張旭伸了過去,如果這時候以第三視角來觀察的話,距離老人約有兩米距離的張旭則是老人的那一雙手臂是無論如何都夠不着的,可是…下一刻…當老人的那兩條手臂完全伸直後…接下來竟是完全沒有限制般的繼續朝下方伸了過去!

另一方面,正坐在樹下的張旭雖說并沒有發覺頭頂上的異常,可他卻是在下一秒猛地打了個哆嗦!因為…因為在他視線的正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七八個人影,而這些人影在出現後便迅速的朝着他的所在位置飄來!!!

——是鬼!因為随着距離的接近他看清了這七八個人的膝蓋以下竟完全是透明的,反而是個個懸空超他飄來!雖說裏面有男有女但個個速度都很快,其速度之快甚至已經極為接近人類奔跑的速度了!

“呀啊啊啊啊!!!”

看到這裏的張旭他那張瘦長的臉上先是猛地一陣抽搐,并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叫,緊接着他急忙從樹下爬起來打算朝後方逃跑,可是…當他剛剛起身的那一剎那間!他猛地感覺到自己的頭皮一陣劇痛,因為他的頭發不知被什麽東西給抓住了!!!

由于頭發被抓住,所以他根本就無法擡頭看清上方抓着他頭發的是什麽東西,他只能拼命的掙紮同時将自己的手朝頭頂伸去打算擺脫上方的禁锢,然而一剎那間,在他的視線前方的正上方卻是眨眼間垂下來一顆倒吊着的腦袋!!!并且這顆腦袋的面孔則剛好與張旭的臉面對面,這正是上方的那個老人将脖子朝下伸長了約兩米後才做到的!而恰好這張慘白且布滿了濃密皺紋的臉就這樣從樹上吊下與張旭剛好來了個面對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竟是一張如此恐怖的臉瞬間在如此近的距離出現在他的面前,幾乎與他面貼着面,張旭在呆滞了僅僅一秒後就猛地爆發出了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同時他的下體也在這一刻屎尿齊流!一股騷臭的味道頓時從他的褲裆裏四散而出。

當然,由于張旭被老人抓着無法逃離,僅僅過了十幾秒,前方的那七八個飄着的鬼們也在短短的時間裏幾乎同時飄到了張旭的身前!!!

當這群鬼将張旭包圍後,張旭的褲裆也早已是濕黃一片,他拼命地哭喊掙紮着…可是頭頂那抓着他頭發的枯手卻依舊是死死地抓着将他的頭發并他牢牢的固定在原地,同一時間,剛剛已經将張旭包圍了的那七八只鬼也紛紛将各自的手臂向張旭的身體伸了過去,最為詭異的是…那一條條手臂在觸碰到張旭身體後的下一瞬間便紛紛沒入了他的身體裏!雖說那些手臂都完全沒入了張旭的身體可是卻一絲傷痕都沒有出現,且當手臂都進入目标的身體後那些鬼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其手臂也始終沒有拿出,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當那些鬼将手臂沒入張旭的身體後,張旭之前的哀嚎與掙紮卻是剎那間停止了,他一雙眼睛瞬間睜得老大的同時眼眶裏的兩顆眼珠也開始不停地向上翻着…其全身也驟然開始不停地劇烈抖動起來!同時他的面部以及身體的皮膚也開始快速變白,一雙臉睱也開始快速的凹陷下去,身體的肌肉也伴随這臉睱的凹陷開始快速的萎縮…

五分鐘後,包圍着張旭的那七八只鬼紛紛将各自的手臂從目标的身體裏抽出,樹上的那名老人也松開了之前始終抓着目标頭發的手臂,只不過收回手臂後的這七八只鬼與樹上的那名老人卻是産生了些許變化…

如果仔細看的話,在襲擊目标前這些鬼的眼睛裏統統都是一片的茫然與無神之色,可當它們将手收回後…之前它們眼睛裏的茫然之色卻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居然全都是充滿殺意與嗜血的瘋狂之色!!!

随後,這些鬼們就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飄去,直到徹底不見蹤影,至于那名老人也重新縮回了樹幹裏消失不見…

在次将畫面轉移至樹下,只見如今的樹下竟是赫然橫躺着一具枯萎的幹屍!!!

這就是張旭的屍體,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此時…這具幹屍已經完全看不出張旭曾經的樣子,不僅如此,幹屍此刻面容極為扭曲,他的嘴巴大張着…似乎在死前經歷了無與倫比的痛苦一樣,張旭就這樣死在了這條寂靜的陰陽路之上。

未完待續…

第 299 章

這章亂了,請稍候再看,等到沒有這行字的時候再看!抱歉,電腦出問題,草稿混了!

四周的修士們見到這丹藥齊齊一驚,這碧綠色的丹藥有個名字叫做破邪,丹藥依據用途可以分為,強身健體類的,還有治病殺人的解毒放毒的,還有一種則是能夠幫助修士施展神通的,這種丹藥種類繁多,但大多數男子不願意在女人面前吞服這種丹藥,這就是外丹的壞處,知道的是你修外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瘾君子,全靠亂七八糟的毒藥來獲取力量。

這是外丹修士們最長久的一種痛。

馮雲這顆碧藍色的丹藥就是能夠幫助修士施展神通的。

煉丹士的外丹有五種等級,這種等級是以這顆丹藥的副作用來區分的。

是藥三分毒,基本上賦予修士的神通越大,副作用也就越強。

這枚碧藍色的丹藥至少也是三等丹藥。

一顆三等丹藥煉制至少也要一年的時間,威力更大,同樣的一顆三等丹藥帶來的副作用也是相當大的,修為不高不敢随意應用。

馮雲一口将那顆丹藥吞下去:“典萬,我現在就叫你如願,你不是一直都在激怒我麽?我現在就叫你知道恐怖的滋味。”

馮雲說着直接将那顆丹藥丢進肚中。

緊接着馮雲身上汗毛頭發紛紛豎起,馮雲的皮膚上開始生出一層厚厚的鱗片來,與此同時,馮雲雙手雙腳都開始變得鋒銳無比,不多久,馮雲就變成了一個一身鱗片甲胄的兇神。

化獸丹!

這種丹藥可以叫修士擁有兇獸的力量,甚至将修士真的變成某種兇物,這對于本身搏擊能力較差的丹宮修士能夠給自己多一重保障。

馮雲腳下一踏,身形嗖的一下如同箭矢一般朝着典萬激射而來。

典萬雙目瞳孔微微一縮,身形急速後退,但馮雲化獸丹強化後的身軀速度快的驚人,典萬雙腳剛剛離地,胸口上已經綻開三道血痕,化獸後的馮雲指甲縫裏無匹,直接将典萬的胸口抓住。

典萬雙腳落地的時候,胸口處一陣麻養,馮雲的鋒利的指甲之中竟然藏有劇毒,這也并不奇怪,火毒仙宮本身酒水煉毒的,自然以毒取勝!

馮雲并未放過典萬,典萬雙腳落地的同時馮雲如跗骨之蛆般再次貼了上來,手掌在空中一抓,典萬胸口處再次多了三道血痕。

馮雲眉頭大皺,雖然他連續兩次傷到了典萬,可以說占盡上風,但他最初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傷到典萬的外皮,他是要将典萬的·心髒挖出來的,只有這樣才能消解他心中的怒火和憤恨。

但接連兩次都撲了個空,叫馮雲心中納悶不已。

按理說他獸化之後,速度力量快得叫人不敢相信,收拾一個典萬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應該收到親來才對,完全不應該這麽吃力才對!

馮雲冷哼一聲,“小子,我看你能逃得了多久!”

馮雲說着,雙臂在胸前交叉,背脊弓起,随後咯吱吱的聲音響起,馮雲背脊上鑽出一根根的尖刺來,繼而,猛的一展,馮雲的背脊上,傳來嘩啦一聲巨響,展開來了兩扇漆黑的翅膀。

如虎添翼。

此時的馮雲一雙眼睛之中遍布猩紅之色,渾身上下充滿凜冽殺機,翅膀微微一晃,就是風氣翻湧。

刷的一下,馮雲消失不見,而典萬身形直接倒飛出去,胸口處再次多出數道鮮血傷痕。

馮雲簡直憑空消失一般的速度,快得叫人發指!

然而,馮雲驚訝的發現,他竟然還沒有殺掉典萬,每次都只差那麽一點點,就能将典萬的心髒挖出來,但就是這麽一點點,他竟然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怎麽回事?難道典萬竟然随着他的變強也在不斷變強?難道典萬一直都在藏着自己的修為沒有完全施展出來?着怎麽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

一個區區的剛剛進入練氣境界的修士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馮雲心中大驚,随後馮雲雙目之中冷芒爆閃,他決定了,不留任何餘地,這一次要将典萬殺掉!原本他想要将典萬的心髒摘下來,叫典萬慢慢的死,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要将典萬的腦袋直接摘下來,叫典萬死個幹脆,因為他心中不知為何,隐隐生出一絲莫名的不妥來,典萬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古怪!

正要将那顆丹藥吞入肚子中,就在此時,馮雲忽然感覺腰下猛的傳來一陣劇痛,低頭看去的時候,馮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典萬不知掉什麽時候竟然出現在他的身旁,并且典萬一只手重重的敲擊在馮雲的肋骨上。

本來典萬一擊對于馮雲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但典萬這一擊的位置較馮雲忽然生出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來。

因為典萬這一擊,擊中的不是其他位置,其他任何一個位置馮雲都不在乎,但肋骨下的着位置,正是他身上的罩門,是他從未透漏給任何人的那種唯一的弱點。

現在典萬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馮雲腦子之中飛速的轉動着,他的身軀同時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遲鈍。

典萬拳頭猛的一陷,典萬的整個拳頭竟然一下砸進了馮雲的身軀中,如此一來,馮雲的唯一的弱點徹底被廢掉了。

馮雲就感到自己身上一下出來了一個大漏勺,身上的真氣不斷的從哪一個個的窟窿之中宣洩出去。

典萬抽出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掌,随後絲毫不給任何面子,也不給任何弱者憐憫,直接一腳踹在馮雲的身上,将馮雲直接踹飛出去。

馮雲身上的罩門被破,一時間甚至都無法動彈。

典萬的勝利叫人有些莫名奇妙,他們實在是不能理解典萬怎麽就一下贏得了戰鬥的勝利。一切似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完成了,而馮雲脆弱的似乎完全不堪一擊,這一切都來的太過莫名其妙了,叫人不知所措了。

只有四位長老才看得真切,知道典萬究竟為何會勝利,并且知道典萬的勝利看起來簡單,其實絕對不容易,光是一件能夠一眼看破馮雲的弱點在那裏的神通,就已經非常難得了。

這幾位長老紛紛皺眉,只有紫陽君長老眉開眼笑,其餘的三位長老紛紛面色凝重。

是人就不會喜歡未知的東西,顯然對于三位長老來說,典萬不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家夥,尤其是典萬之前曾經對整個丹宮出口不遜。

這就更叫三位長老不喜歡這個狂妄無比目中無人的家夥了。

典萬邁步走到了馮雲身前,馮雲修為被破,肋骨處一個血洞,眼瞅着典萬緩緩走來,馮雲咬牙切齒的道:“你究竟怎麽做到的?”

典萬走到馮雲身前,

馮雲也被送到了這裏,只不過馮雲到了這個時候依舊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輸的。

典萬之名就是取方字,一點一萬。

典萬自然就是隐姓埋名後的方蕩。

方蕩本沒有想要搶奪《毒經》觀瞧,他若想看,大可以等黃易看完再看,完全不急在這一刻,并且方蕩也聽母蛇蠍說過,火毒仙宮和陰毒門一脈相承,在方蕩想來,《毒經》上的內容未必就比得上他掌握的半本《煉毒天經》,之所以如此激動的搶奪觀瞧,正是因為無意間掃到了《毒經》第一頁的那一段綱領。

‘天地萬物,盜我之元氣!’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即宜,三才即安。’

第一句話方蕩看了沒有任何反應,但後面那一句話,從方蕩看到第一個字的時候開始,那久久不曾出現在方蕩腦海之中的盎古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方蕩看一個字,那盎古蒼老的聲音就讀一個字。

這種情況是從未出現過的,方蕩幾乎可以肯定,這句話就來自《陰符經》。

那蒼老盎古的聲音一直都是等到方蕩完全領會了一句話的意義然後才會再傳授方蕩下一句話,但是現在,方蕩無意間看到了《陰符經》中的一段話,這對于方蕩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想一想《陰符經》從開始傳授方蕩,都是穩紮穩打,等方蕩明白了本我,樹立了本我之後才開始傳授殺道,一環扣着一環,步步為營,就能知道《陰符經》講究的是循序漸進。

方蕩本來看到第一個字,腦海之中産生回響的時候就應該馬上停止觀瞧,但天生天殺這四個字,對于方蕩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這個句話,隐隐對應天地人三大殺機之中的天發殺機。

方蕩現在對于天發殺機和地發殺機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作為一個人,當然不可能知道天發殺機是什麽樣子,地發殺機是什麽樣子。

現在這一句天生天殺,使得方蕩心中隐隐然觸摸到了什麽。那東西滑溜好似泥鳅,方蕩似乎已經捉到了他,但卻一下從掌心之中游走,不知去向,這種感覺,使得方蕩相當的不舒服,甚至有些焦急。

以至于方蕩不得不開始用舌尖挑動奇毒內丹,靠着奇毒內丹撞擊牙齒的聲響來平複自己的急躁情緒。

第 308 章 木葉最強位階

雨之國。

偷襲、埋伏、滲透、陷阱,四方勢力之間的戰鬥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就演變成了一場徹徹底底的亂戰,雨之國的戰争就如雨之國的環境一樣:雨水不斷的潑灑到松軟的土地上,然後……就是一灘爛泥。

本身雨之國就是巴掌大的地方,現在三大忍村的大隊忍者都湧入了進來,他們彼此之間的戰線自然變得犬牙交錯了起來。

再加上雨隐這個土著的話,那大家簡直就是有時不知道誰打誰,有時又是誰都打。

此時自來也、大蛇丸和綱手的三人組正在阻擊着潛入到木葉勢力範圍內的敵人,不得不說,或許因為這邊的戰鬥進行的更加迅猛而激烈,也或許是因為他們比羽生年輕的多,總之這三人對于眼下的戰争适應的反而比羽生要快一些。

也可能是到了此時,已經算是來到了“木葉三忍”的發力期了。

然而就在三人正在林間飛快的穿行的時候,綱手的肩頭突然有一只小蛞蝓露出了自己的觸角。

“綱手大人……”

蛞蝓輕聲的在綱手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然後高速移動的綱手就猛地停下了腳步。

“綱手,有什麽問題嗎?”

前凸了十多米之後,自來也和大蛇丸也注意到了綱手的異狀,于是他們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這樣問道。

“沒什麽……繼續任務。”

綱手卻沒有解釋什麽,她很快的重新跟上了前面的兩個隊友。

然而大蛇丸卻注意到了她依然有些不同尋常,非但是心緒稍稍有些慌亂,更是因為……

“綱手,注意控制一下你的查克拉消耗,接下來我們要肅清這一片區域,任務不知道要進行多久,所以我們必須保存體力。”

現在的大蛇丸還沒有陷入自閉模式,因此他能夠正常的跟隊友進行交流,該提醒的方面他也會給出提醒——比之前一刻,此時綱手身上的查克拉消耗水平劇烈的攀升了上去。

“我知道。”

綱手一邊伸手從身後的忍具包之中取出了一顆不知道什麽性質的秘藥塞進了嘴裏,同時這樣回應着大蛇丸——是的,她知道自己應該節約查克拉,然而此時此刻她卻不會那麽做。

人是一種情緒話的智慧生物,不可能永遠按照最理智、最正确的方法來行事。

尤其是女人,更會如此。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渦之國戰場。

羽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年輕的木葉忍者,後者正在與六七名霧隐忍者奮戰在一起……這人使用高速體術進行着戰鬥,而且他身上的查克拉強度有點高的離譜了。

而且這種強度依然在節節攀升着。

“這人……是誰?”羽生覺得對方多少有那麽一絲的眼熟,然而卻始終沒什麽具體的印象。

“問我?他好像是隊伍中的一個下忍吧,一直挺不起眼、挺安靜的。”奈良渚也被問的有點懵圈,在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小隊是臨時組建起來的,哪怕奈良被指定成了負責人,但他此時也還沒來得及去了解隊伍中的每一個成員。

“下忍?追着複數的霧隐精英忍者暴揍的下忍麽?你這麽一說……”

雖然是在反問,但羽生并不是在質疑或者诘問,而是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木葉下忍真的是一種神奇的職業,因為誰都不清楚其中究竟隐藏着些什麽爛七八糟的怪物……畢竟,木葉最強的忍者永遠都是下忍。

這個層級好像确實是有buff存在的,羽生在做下忍的時候,也是挺強的,而現在他雖然成了上忍,可又能怎麽樣呢,剛剛還不是差點撲街。

“羽生大人,他是我小隊中的下忍,名字……叫做邁特戴。”

羽生身後的一位忍者,向着他解釋了奮戰在前的那個忍者的具體身份。

邁特戴,八門遁甲邁特戴,這不就對上號了麽?

理論上這個人的年紀應該是與旗木朔茂相當或者稍長的,而他先前并不是羽生所要關注的點,更不會注意到對方在自己的麾下,所以現在這個人才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登場”了。

自己人都這麽吃驚,敵人同樣也非常的吃驚……不是說好了來解決羽生的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麽一個絆腳石,這個人也不像是情報中經常呆在羽生身邊的那個叫做旗木朔茂的忍者啊,戰鬥風格差別大了去了。

然而不管敵人再怎麽疑惑,這一會的工夫他們已經明确的感受到了一點——這塊絆腳石真的有點硬。

“但是之前我從未聽說過他能使用火遁啊,而且……”

邁特戴的小隊長還要解釋着說些什麽,但羽生卻打斷了他,“愣着幹什麽,都去幫忙、該迎敵了!”

在羽生的提醒之下,木葉衆人才反應了過來現在可不是欣賞“黑馬”的時候,哪怕突然多了一個強力的友軍,可木葉這邊的劣勢依然沒有改變——能讓戰鬥中的忍者忘了戰鬥這回事,由此可見邁特戴造成了怎樣的沖擊。

見衆人沖向前面之後,羽生才在心中默默想到,邁特戴會用個屁的火遁,剛剛他的招式雖然看起來有點像鳳仙火,但那實際上應該是“朝孔雀”了。

也就是說,現在邁特戴正在使用的是開啓了八門遁甲第六門“景門”後的招式。

八門遁甲這種特殊的體術,其修煉條件是異常苛刻的,修習者在修行的過程之中堪稱自虐,某種意義上它的練習難度不比飛雷神這樣的術簡單多少。

也正因為如此,它才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然而能使用這種體術的人,居然能在木葉做了三四十年的下忍,老實說也夠離譜的。

好在現在的邁特戴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

眼見着木葉的忍者們向前去支援邁特戴了,羽生也跟着開始結印,為了接下來對付水影,他需要多多補充一下查克拉。

只是沒想到羽生在召喚蛞蝓的時候,明明召喚的是一只,但出現的卻是兩只……很明顯,第二只是加塞過來的。

但當這只蛞蝓往他的肩頭一趴之後,羽生也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沒關系,反正羽生身上就算藏着三只蛞蝓,也不會影響他活動的靈敏度。

這時候,三代水影也自然注意到了邁特戴的情況,他又不是瞎的,分明看清楚在那個體術忍者的阻攔下,霧隐衆人的攻勢為之一挫。

迫不得已,水影本人只得徑直沖向了邁特戴那邊。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遍體雷光的身影,在水面上疾速的劃過,而他的身後則引動着近百米高的、層層疊疊的巨浪。

水遁·大爆水沖波。

“水影大人,你的對手應該是我才對吧。”

在隆隆的水聲遮掩下,羽生的話語甚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但是他的意思已經用他的術充分的表達了出來……

來麽,放縱麽,造作麽,誰缺查克拉誰是孫子。

PS:

聖誕夜驚魂。

今天突然發現的,我的書從四本變成了五本。

被封的時候,我沒有得到通知,被放的時候,我依然沒有得到通知。

那既然被放出來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封我的理由不成立了?

但這時候再放我,有什麽意義啊。

第 299 章 松樹皮墓室

青銅漆墓室之門已被打開,兩扇門瘆人地向兩邊敞開着,它怎麽開的,何時開的,看着,誰也沒看清楚。

透着邪門。墓室之門雖然是木頭做的,但看起來很厚重,沒有三五個人的力量,休想推動一寸,可是發生眼前的事不得不令人心服口服,一道不起眼的紅光就把門一下子撞開了,而且誰也沒看見門如何被打開的。

門不但被打開了,龍墓神燈化作的龍跑哪裏去了?我往裏瞅了半天,黑暗之中并沒有看見紅色的光影。我心裏一沉,說道:“它飛走了?”

大牛吓得一激靈,問我說:“什麽飛走了?紅光還是鬼影?”

我白了他一眼說:“紅光呗,墓室漆黑,這道光很容易被發現,可是它不見了。”

田七脫口而出說:“會不會進了棺材?”

一提棺材,每個人都吓了一跳。死人不但不能碰上邪性活物,還不能見到紅光,碰上這兩樣東西可是要詐屍的。

瘋子老漢很心急,因為伏羲鐵匣子就在墓室之內,他又不敢一個人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墓室是墓葬的重地,也是墓主人設置的最後一道防線,沒有點道行的人想一探究竟,借他個膽子也不敢。

所以老漢吃幾碗飯自個心知肚明,滿眼期待地望着我和海爺說:“進去看看吧,拿到鐵匣子的通天龍角,我們盡快離開——墓室牆壁一定有油燈,先進去點燈看看再說。”

我說不急在一時,倒鬥人打開墓室的第一件事不是進去瘋狂斂財,而是“點燈”,幾千年的規矩不能破,也不敢破。

大牛動作娴熟地點上一截蠟燭,規規矩矩地放在東南角,大家屏氣凝神地觀察着燭火。

倒鬥這行也講究“定穴墳前請香,下墓倒鬥點燈”,後面那句說的就是墓室門前要點燈,這個燈不是油燈,而是特制的蠟燭。

大牛點燃的不是一根蠟燭,而是一小截,因為它壓根就不是普通的蠟燭,既然通過燭火跟鬼神通靈,那麽蠟燭本身必須含有屍油的成分,這種含有屍油的蠟燭燃燒時會發出藍色的光,搖擺不定沒關系,那只證明人與鬼神鬥法,若是燭火滅掉了,意味着墓室之鬼不肯屈服。如果這樣就麻煩了,知難而退是上上之策,若一味蠻幹下去也行,除非你能對抗憤怒的鬼氣。

瘋子老漢小聲說:“我看這一套就不必了吧,裏面的棺材裝的是我祖先的衣物,何必小題大做呢?”

我突然噓了一聲,只見燭火幾番搖曳,好幾次差點滅了。

我知道棺材躺着的絕不是老漢說的什麽衣物,若真是這些東西,燭火怎麽會飄搖不定呢?

“大牛準備黑驢蹄子!”我緊張地喊道,為了保險點,我又對田七說,“準備黑狗血。”

海爺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提醒我說:“別忘了露出山鬼錢,護身更重要!”

一經海爺提醒,我差點忘了大事。山鬼錢不僅要随身佩戴,若是遇到燭火滅掉,我們必須将它露出來,否則很難保命。

大牛、田七和我紛紛把脖子上的山鬼錢拽出來,但海爺和瘋子老漢是沒有護身符的。情急之下我喊道:“海爺和老漢大爺退到後面去,若遇到危險,我們三個足以應付。”

老漢和海爺自知兇險,也不推辭,扭身繞道我們三個摸金校尉的身後。

藍色的燭火時亮時滅,眼看着就要熄滅了吧啊,它掙紮幾下又忽忽悠悠的亮了,但亮了幾下,仿佛被什麽人吹着一樣,它又撲撲楞楞地掙紮着弱了下去。

我心裏很壓抑,心想何必如此為難呢,你要不敞敞亮亮地亮着,要不幹脆滅掉,我們既然來了,就必須要拿走墓室裏面的東西,光靠着你幾番恫吓,老子絕對不會後退半步。

我心裏這麽想着,本來岌岌可危的燭火“噗”的一聲亮了,半天過去,它再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海爺老江湖了,松了一口氣說:“沒事了,它走了。”

大牛傻愣愣地說:“它怕了?但我比它還害怕呢,怎麽能被我吓走呢?”

海爺看了田七一眼,田七拿着狗血瓶子的手還在抖動呢。海爺暗自嘆息說:“吓走它的不是你倆。”

大牛晃着手中的黑驢蹄子不服說:“就憑這點硬貨,吓走它的肯定是我大牛。”

田七緩過神來,将裝着黑狗血的玻璃瓶放到背包中,指着大牛的腿肚子說:“就憑你?看你的腿都快抖成羅圈腿了,就差點尿褲子了。”

海爺看着我說:“賴天寧的意志力勝過你倆百倍,你倆看看人家,目光堅定,握着蟠龍石劍的手沉穩有力,這種鬥志是天賦,鬼氣欺軟怕硬,遇到硬茬子跑得比誰都快。”

我笑得有點腼腆,海爺這麽當着大夥誇我,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我說:“拿不到通天龍角,誰也活不了,既然這樣還不如拼了,我就想着管它什麽東西,只要敢阻攔我們進去,我手中的蟠龍石劍絕不手軟。”

海爺拍手稱快說:“就是這股子勁吓走了鬼氣。”他指着大牛和田七說,“同樣都是摸金校尉的後人,你倆今後跟賴天寧學着點。”

大牛唧唧歪歪地說:“我要是比他強了,京寶齋的掌門非我莫屬,還輪到老大來坐嗎?”

海爺頓足,恨鐵不成鋼說:“不是讓你做掌門,是讓你學點保命的本事!”

田七怕老爹說得太難聽了,趕緊和事說:“爹你少說兩句吧,我和大牛一直在學***不能一步登天啊。大牛哥已經很進步了,剛下墓的那一年,又是尿褲子,又是躲到狗窩裏不肯出來,現在雖然不夠堅強,但已經不趴窩了。”

我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微微一笑說:“我是你老大,有我罩着你呢——趕緊把蠟燭撿回來,準備一下,說不定裏面還留點寶貝呢。”

大牛心裏怕海爺,但一直服我。不但收起了蠟燭,還用一根紅線将兩扇墓門拴起來。

紅線是泡過雞血的,攔着門,墓室的東西跑不出去,外面的東西也進不了,這是一道預防措施。

怕大牛心裏有氣,我暗暗對他翹了敲大拇指,意思說“真有你的。”

大牛明白我的意思,嘿嘿的笑了笑,剛才的怨氣一掃而空,反而領着大家走進墓室。

我怕他有危險,拎着劍緊緊跟着。

墓室依然采用木材包裹,唯一不一樣的是,采用的不是木板,而是用樹皮。

樹皮的面積很大,這麽大的樹皮被從樹上剝下來,這棵樹少說也得幾百年,樹皮的裂紋很厚實,幾千年之後,這些老樹皮依然沒有剝落,像是長在牆壁上一樣。

墓室封閉良好,裏面發出濃郁的松香味,我對着牆壁上的樹皮聞了聞,說道:“這些樹皮都是松樹皮,保存期間能分解一些油脂,既能消除屍臭,又能達到密封效果。”

(本章完)

第 296 章 以後不許再侮辱國術了

“話不要說的太早,就怕你贏不了。”一道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唐钰姍姍來遲,大步的走到了方依水的身邊。看到唐钰來了,方依水感動的都快要哭了,再不來怕自己真的罩不住了。

“抱歉,遲到了。”唐钰一臉歉意的道。

方依水馬上笑了:“沒事,讓他們等等也無防,誰叫是他們非要找我們挑戰的。”

賀野嘴角抽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唐钰的身上,嘴角揚起了一抹輕挑道:“你就是唐钰?”

“正是,你應該就是賀野吧?”唐钰淡一笑道。

“哼哼,某些人到擺的好大的架子,無所謂終歸是來了。不過,既然來了那你就不會再拿女人來當擋箭牌吧?”賀野眼神燭燭的看着唐钰,語氣裏的諷刺之意到是毫不掩飾,由此可以看的出來他是一個不好說話之人。

唐钰輕一笑道:“我想你搞錯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接受你的挑戰。你挑戰的對象是我的徒弟,我想她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哼哼。”賀野頓時譏诮的笑了起來,滿是鄙夷之色。周圍也頓時引發了不少的冷嘲熱諷聲,一個堂堂的大老爺門竟然自己不敢應戰,讓一個弱女子應戰,不少人都對唐钰嗤之以鼻了。

聽到這些非議聲唐钰到是一臉的淡然自若,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方依水到不爽的嬌瞪的掃了掃衆人,不過顯然她的眼神殺傷力太小了,沒有人因為她的眼神而會轉槍說出什麽好聽的話來,只會一呼百應,各種刺耳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

畢竟這裏是賀野的主場,來這裏的人也大多支持賀野。就算是有些男生支持方依水的,但也還是會罵唐钰,怎麽讓方依水出場?

“怎麽,你不敢?你不是自以為你的國術很歷害嗎?就懦弱了?”賀野眼神燭燭的看着唐钰,充滿着挑釁的意味。

唐钰笑了:“因為你不配。”

‘因為你不配’這句話以這樣的姿态從唐钰的口中說出,簡直就像是一把利劍一般的刺進了賀野的心髒,讓他的臉頓時綠了起來,眼神裏也迸射出了憤怒之色。他是一個有血性的人,而且血性十足。他容不得別人的挑釁,更容不得別人的侮辱。這句話,對他來說,無疑是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讓他的尊嚴受虐。

“靠這家夥是誰啊,也太嚣張了吧?”

“去吧,大話誰不會說,找死是吧,敢這樣跟賀會長說話?”

叫罵聲到是如潮一般的湧來,賀野的擁護者還真是不少。他是散打協會的會長,這裏可是有很多散打協會的會員,自然都是力挺賀野了。

“你最好收回剛才的話。”賀野一臉憤怒的似要殺人一般的看着唐钰,眼神陰森的讓人可怕。

“我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收回。”唐钰依然是一臉淡然自若,輕淡描寫一般。一傍的方依水都是楞了楞,心中也被唐钰的話震到了,師傅他也太霸氣了吧,連賀野都敢這樣的得罪。

不過她馬上又擔心了起來,以賀野這火爆的脾氣,師傅後面肯定有麻煩了,賀野的家勢可是非常的不一般。擔心之下,方依水也是拉了拉唐钰,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不過唐钰卻是視而不見。

“哼,很好。還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你是第一個。不過我相信,你很快會為你說的這句話後悔的。”賀野陰氣森森的道,這一句話就明确的告訴了唐钰,他要報這之仇。沒有半點的拐彎抹角,就是十分明确的告訴你。

“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就從來都不會後悔。”唐钰再次道。

“你——”賀野嗆的不輕,如果不是周圍這麽多雙眼睛看着,他真想直接就對唐钰動手了。

氣結之後,賀野才道:“好,既然你非讓方依水代你出戰,那行。這次就當是一次中西武學的較量,你可以讓你徒弟代為出戰,不過我要下點彩頭,你可敢?”

“有何不敢?”唐钰平靜的看着賀野道。

“很好,那你想賭什麽?”賀野道。

唐钰搖頭一笑道:“應該說是你有什麽可以跟我賭,別說賭錢那是對國術的一種侮辱,國術是無價的。更別說的你的尊嚴,那玩意在我這裏不值錢。你自己想想看,還有什麽拿的出手賭的,我都接了。”

賀野氣敗,這家夥的嘴怎麽比潑婦還毒?

“如果我輸了,這個協會會長我不當了,并且當面的承認國術歷害,向你們道歉。”賀野道。

唐钰還是搖頭道:“看來你根本就沒有什麽誠意,國術歷不歷害,并不需要你來承認,你還沒有那個份量。道歉,呵呵,值幾個錢?”

“你別太過份了。”賀野動了真怒了。

唐钰卻依然是一臉輕松惬意樣:“武者最忌諱的就是輕易動怒,這樣會讓人很輕松的抓住把柄,從這點上看你絕對不是一名合格的武者。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就讓你如此的惱羞成怒了,可想你的心性是多麽的差,你這樣的心性也就适合學一些比較簡單的格鬥技巧了。高深的國術,你是學不了。”

唐钰這可謂是一語雙關啊,打的賀野的臉都無比的火辣。

唐钰這到不是唐钰的嘴毒,只怪賀野這家夥太自以為是了,竟然敢侮辱看不起國術,這一點上唐钰和方依水是一樣的心情,不能容忍。

對付這種人,該給他的當頭棒喝,就一定要給。這不是個人的尊嚴,而是華夏國幾千年國術的尊嚴。

“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後不許再侮辱國術,這才是你能拿的出手的賭注。”唐钰道。

賀野臉上一陣陰晴閃爍,指了指唐钰:“好,那就依你,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嗯。”唐钰看向了方依水道:“照我昨天跟你說的去做就行了,放開你的膽子,武者最重要的是有一顆無畏勇敢的心,這樣你才可以戰勝一切。放心,有我在,你不會輸。”

“嗯。”方依水重重點頭,她确實受到了很大的鼓舞。此時,信心也是十足了起來,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相信唐钰。

唐钰退到了一邊,将戰場留給了賀野和方依水。不過唐钰顯然不太受待見,他到的地方人群都自動的散了開來。

賀野到是很快調整了狀态進入了戰鬥之中,他目光燭燭,閃爍着讓人不敢逼視的鋒芒。兩人,都很快進入了戰鬥狀态,對持了起來。

“女士優先,請吧方依水,放心等下我會手下留情的。不過拳腳無眼,你還是小心點的好。”賀野友好的提醒道。

方依水自然不客氣,以詠春演變發展而來的軍中拳直接施展了出來。詠春本來被喻為是女人拳法,不過通過與現代格鬥技的完美融合,去繁練簡,将以柔著稱的詠春轉變成了一種非常實用的近身技鬥技,在軍中推廣,變成了現在的軍中拳。

現在格鬥技,講究的就是幾個基準要點,如泰拳臺拳道那般的快、準、狠。而且沒有固定的招式,變化無窮,可以跟據臨戰的需要來随意的變化,以達到最有效的出手。一招一式,都是直接了斷,沒有半點的含糊。

當然,軍中拳畢竟是以詠春為基礎的,從軍中拳裏也還有着許多詠春的影子,最主要的是有着詠春的奧義在裏面。

方依水雖然是個女孩子,不過施展起這軍中拳到也是雷厲的很,有着幾分磅礴之勢。

“軍中拳,到也有幾分火候了。”賀野卻是淡然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之意,不退反進直接向方依水迎了上去,兩人很快就交戰到了一起。

一傍的唐钰平靜的看着戰場,賀野一出手唐钰就知道,方依水不是她的對手。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戰鬥的經驗,方依水都不如賀野。最主要的是,賀野的臺拳道确實頗有火候,一招一式都盡顯毒辣。

一上來,方依水就連吃敗仗,很快就處于了下風,只有招架之力了。不過方依水到是個堅強的女孩子,緊咬着牙,卻是不畏不懼,沒有半點的退縮之意。

軍中拳其實絲毫不會亞于臺拳道,只是方依水畢竟是女生,在軍中拳的精髓上把握不到位,不能将軍中拳真正的威力發揮出來。

而方依水更多的把軍中拳往詠春那邊偏了,自然就會顯得是更加的柔了。當然,還有一個最主要的,那就是方依水的戰鬥經驗實在是太匮乏了。

“師傅,你快點幫我。”方依水心中暗暗的道,她都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賀野的攻勢實在是太兇猛了。

“啊危險!”方依水心中忽然一跳,便感覺賀野的腳不知道什麽時候向自己腿上踢了過來,如果被這一腳踢中,方依水肯定自己就要直接輸了。恐怕,還會受點傷。

她想躲,不過此時已經來不急了,距離太近了,而且她發現的太晚了。

“我要輸了。”方依水心中萬分的不幹。

唐钰嘴角一揚,手中一顆小石子彈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寒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射在了賀野的腿上要穴,這石子中暗念了一股勁道,精準無比的打在了賀野的一處要穴。

“嗯。”賀野的臉色也是一變,因為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腿麻木了起來,一時間失去了控制,竟然停在了空中踢不下去了。這是怎麽回事?

見賀野的腿停在了空中沒有踢下來,方依水也是一楞,難不成他是故意讓自己?

“使出三式。”正在這個時候,方依水聽到了唐钰的聲音,她這才猛然的回過了神來,不過心中也閃過了一個念頭,這是師傅出手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詭異的事情?

不過此時方依水也不多想,馬上使出了那三式,三式連招,奧義無窮,威力更是達到了一個瞠目結舌的地步。賀野此時不能動彈,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本章完)

第 308 章 :強盜衆人推

紅漆的窗棂上,薔薇似的木紋生長着,白色的窗紙覆着薄冰,光線模糊地透進來,陽光下的世界氤氲着寒氣,案上釉色純淨的淡青瓷瓶裏,紅梅妖冶地透着幽香。陸嫁嫁立在窗邊,光透過薄冰,從不同的角度折射過來,照着她雪白的衣裳,落在地上的影子顯得模糊。

雪還未停,檐角的冰棱偶有滴水,她看着窗外時而飛來的碎雪,沉默不語。

寧長久從床榻上起身,枕側餘溫猶在,他伸手觸了觸,随後順着影子望去,視線裏,唯見女子玉立,象牙色的雪頸盛着光,明亮耀目,雲衣缥缈,好似随時會融化在光裏。

“醒了?”陸嫁嫁轉過頭,淡淡問道。

寧長久披上了衣裳,看向了她的眼睛。

若這眼睛是一方明鑒,鑒中一旦映照塵世,塵世便要于棱鏡裏颠倒了。

寧長久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神情漸漸清明,他捂着頭,無力道:“近來閱卷看典,身心困乏,故而我要……再睡會。”

寧長久正要躺下,便聽铮然一聲。

案上筆洗中的水振起了細細的紋。

寧長久瞳孔微縮。

一柄銀色小劍懸停眉心,劍尖如針,殺意盎然。

寧長久身子貼靠在牆壁上,一動不敢動。

“嫁嫁……你,這又是怎麽了?”寧長久道。

陸嫁嫁冷冷道:“昨晚的帳可還沒有算清呢。”

寧長久不知死活道:“嫁嫁徒兒還沒有滿足?”

“放肆!”陸嫁嫁袖間手指一轉,劍靈同體瞬啓,周圍的木桌瓷碗、花燈墨筆頓時覆上了霜雪般的劍氣,寧長久的視線裏,窗邊和煦的光芒忽暗,整個視線裏,唯剩下陸嫁嫁的身影最為分明。

陸嫁嫁意念一動,無數道劍意化作的小劍紛紛射向了寧長久。

叮叮叮的身影不停響起。

片刻之後,那些劍意精準地繞着他身體的輪廓紮了一圈。

寧長久話語立刻軟了下來,讨饒道:“師尊放過我吧。”

陸嫁嫁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寧長久問。

陸嫁嫁靜靜地看着他,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寧長久無奈道:“我還能去滅了師妹的口不成?”

陸嫁嫁道:“反正你要想辦法。”

“師妹也不是小孩子了,早晚會知道這些的。”寧長久語重心長道:“嫁嫁不用因為這個芥蒂什麽……師妹這麽乖,肯定也會懂裝不懂,假裝不知的。”

“自欺欺人。”陸嫁嫁道。

昨夜那番話,她每每想起,都覺得像是自己的醉酒之語。

自己怎麽會說那樣的話呢?

偏偏還讓小齡聽到了……

“小齡怎麽在你房間裏的?”陸嫁嫁冷冷問道。

寧長久道:“小齡來的目的……和嫁嫁是一樣的。”

陸嫁嫁一怔,琥珀色的耳垂通紅,她臉上的清冷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之感,她盯着寧長久,嘴唇微顫,眸光閃爍,不敢相信道:“你……你居然想對小齡……她可是你師妹啊!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陸嫁嫁清叱怒喝,話語如刀。身旁的紅梅瞬間化作齑粉落下,只餘一根光禿禿的鐵杆黑枝。

陸嫁嫁一怒之下轉身離去,直欲摔門而出。

“?”寧長久也愣住了,他感受到那繞着身體輪廓震動的劍意,震惑道:“小齡是來躲司命的呀,難道嫁嫁不是?”

瞬間,屋內殺意俱淨。

“……”陸嫁嫁停下了腳步,回過身,沉默地看着寧長久。

雪從窗外吹來。

寧長久有些緊張。

陸嫁嫁咬着唇,想起自己先前再次的失語,更惱了:“你為什麽不說清楚?”

“我說得很清楚了啊。”寧長久無辜極了。

“你哪裏說清楚了?分明是故意……”陸嫁嫁冷哼一聲,眸光更怨。

寧長久忍無可忍,道:“分明是你胡思亂想!”

“還不是你故意引導我,想羞我氣我。你和雪瓷才是一丘之貉!你眼裏根本沒我這個師尊了。”陸嫁嫁話語嚴厲,飽含怒氣。

寧長久喊冤道:“嫁嫁你拍拍胸脯好好想想,小齡現在就是一只狐貍啊,我就算……對吧?”

陸嫁嫁一愣,這才醒悟過來,發現自己确實是誤會他了。

但她豈能認賬,吵架所講究的,不就是無理取鬧的氣勢麽?

“狐貍又怎麽樣?你什麽事情做不出來!”陸嫁嫁冷冽道:“若你心裏無鬼,為什麽我一進門你不告訴我小齡在屋裏?分明是你刻意戲弄我,還想狡辯?”

“……”寧長久心想昨晚分明是你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呀……他悲憤道:“我昨夜就不該給你開門!”

“嗯?”陸嫁嫁神色更冷:“不給我開門給誰開?還是說,你想與小齡獨處一夜,倒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打攪你們了?”

寧長久道:“嫁嫁與司命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怎麽見嫁嫁低眉順眼的呀。你也太欺軟怕硬了些!”

陸嫁嫁道:“你還好意思說,将虎引來,也不知約束。”

寧長久道:“司命姑娘雖與我相識已久,但……她不是你在洛書裏拐來的麽?”

陸嫁嫁道:“我與司命姑娘本來情誼單純,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才成現在這樣的?你整日就知道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你不在時,我每日只是清靜修行,嚴于律己,到頭來,你竟還怪罪起我來了?”

寧長久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他看着陸嫁嫁幽幽的目光,腦子驟然一亮。

陸嫁嫁當然不是單純訴苦什麽的。

他佯作慚愧地低頭,略一沉吟,問道:“你和小齡都叫司命強盜姐姐?”

陸嫁嫁嗯了一聲:“我當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寧長久露出了同仇敵忾的神情:“除夕之後,我要赴往天榜。但在此之前,我怎忍見嫁嫁受欺負?今夜除夕,我們去衣裳街看過燈賞過煙花後,夫君幫你把面子都尋回來。”

“真的?”陸嫁嫁問。

“那是當然。”寧長久平靜道:“俗話有雲,強盜衆人推!”

……

……

今夜是除夕。

寧小齡跑在細軟的雪地裏,看着天空中白茫茫飄落的雪,心中孤單。

唉,這下好了,去見司命姐姐,司命姐姐會欺負自己,去見嫁嫁師父,師父怕是要往自己的口中塞球。師兄肯定也是站在師父那邊,毫不猶豫把自己賣了那種……也回去不得了。

明明最親近的人都在身邊,寧小齡眺望雪崖,卻感受到了一種舉目無親的悲涼。

她百無聊賴地去了幽月湖。

谛聽正老氣橫秋地坐在冰面上,捋着自己雪白的貓毛,宛若老僧入定。

它的身前,開着一個冰坑。

“谛聽,你這是在做什麽啊?”寧小齡好奇地問道。

谛聽道:“顯而易見,我是在抓魚!”

寧小齡皺着眉頭,道:“你居然要偷偷吃魚?這讓恩人姐姐知道了,你指定沒有好果子吃。”

魚王轉過頭,它眼睛幽綠,身體明顯瘦了不少,它嘆氣道:“我與那女人不過有些過節,又沒有血海深仇,犯不着盯着本貓不放,再說……不是有你幫我吸引火力嗎?”

“……”寧小齡看着谛聽,道:“聽師兄說,你以前叫魚王?”

“俱往矣。”魚王淡淡道。

寧小齡看着它身前打的冰洞,問道:“你以前叫這個,是因為很會捕魚嗎?”

魚王搖頭道:“不是的,是因為我曾經守着一方不大不小的魚塘。”

寧小齡問:“守着魚塘?”

“是的。”魚王道:“那個魚塘裏的魚有老的,有小的,有兇猛的,有懦弱的,我都能叫出它們的名字,它們是我朋友。”

寧小齡問:“既然它們是你朋友,那你怎麽還整天吃魚呀。”

魚王振振有詞道:“我吃魚,但不吃我朋友,前者是天性,後者是道德。我是一只有準則的貓。”

這一刻,寧小齡忽然覺得,師兄的道德準則好像連只貓都不如……

寧小齡看着那個冰窟窿,又問:“鑿了個洞,都不撒點餌料,你這樣子摳門,真的抓得到魚嗎?”

魚王悠悠道:“當然能抓到。”

寧小齡問:“為什麽呀?”

魚王道:“你看,這幽月湖已是千裏冰封,魚兒不可能從其他任何的地方出去,這是它們打不破的蒼穹,而我是坐鎮于此的神明,給它們的天空打開了一道狀似自由的缺口,我不需要許諾什麽,也不需要欺騙它們,它們自會循着道路,蜂擁而來的。”

寧小齡将信将疑。

不過看谛聽這自信滿滿的坐姿,确實有一種神明高座天外的感覺,仿佛它就是這片冰湖絕對的統治者。

果然不出魚王所料。

沒有過多久,那個冰窟窿裏,深青翡翠般的湖水中,一條條銀白色的魚從幽邃裏竄出,紛紛湧到了水面上,在水中跳躍着,看上去很是歡快。

魚王冷冷地看着它們,發出了一聲哀嘆。

“你看,這就是愚蠢的魚啊。”魚王嘆息道:“它們覺得安逸的湖底太過壓抑,它們把窟窿裏照下的光當做希望,跟着它的指引,紛紛竄上湖面,奔向它們所以為的自由,可是呢?”

魚王悲哀道:“魚的宿命只是水,它們離開了水,就什麽也不是了。我是神明,或許我無法看到冰湖下的世界,但我只需要給它們希望,它們就會把自己鮮美的肉質送到我的面前。”

“這個過程裏,它們甚至會為之歌頌,将這追光之路命名為……修行!”

魚王這樣說着,伸出利爪,如刀鋒出鞘,将一條跳出水面的銀魚抓在了手裏,然後随後扔到一旁的魚簍中,打算等會帶回家烤。

“明白了嗎?”魚王看着寧小齡。

寧小齡聽着谛聽的話語,感覺自己明白了。

“這座冰湖就是一個世界……”寧小齡緩緩開口:“坐在世界之上的是神明?修道……只是一個謊言?”

魚王露出了微笑,它利爪在光中閃動着,将那些銀魚抓入自己的簍中,它驕傲道:“沒錯,對于這些小魚小蝦而言 ,我就是至高無上的神國之主!”

啪噠。

魚王的腦袋忽然挨了一記,它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上。

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是一顆雪球砸了自己。

“什麽膽敢襲擊至高無……”魚王望向了一邊,只見一襲黑裙在風雪中搖曳。

它立刻噤聲,用身體擋住了自己的魚簍。

寧小齡同樣抱着尾巴瑟瑟發抖。

司命走到了魚王身邊,看着滿滿當當的魚簍,誇贊道:“收獲頗豐啊……”

魚王解釋道:“我只是在給小齡傳授道理。”

“嗯,不錯。”司命點點頭,道:“那道理傳授完了,道具我就拿走了。”

“……”魚王敢怒不敢言。作為冰湖的‘神國之主’的它,被司命舉手投足之間輕易鎮壓了。

司命右手提着魚簍,左手拎着小齡,微笑着離開了。

魚王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想你好歹把魚簍還給我啊!

小齡同樣生無可戀地看着魚王。

魚王緩緩告誡道:“這就是天外有天啊……”

……

……

寧長久與陸嫁嫁師出有名地去讨伐司命時,司命卻似早有預感,已不在屋中,連帶着寧小齡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不是包庇她,偷偷通風報信了?”陸嫁嫁質問道。

寧長久道:“你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陸嫁嫁哼了一聲,道:“我過去可是對你深信不疑的,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你可得好好反思反思。”

寧長久嘆了口氣。他略一反思,在心裏默默将之怪罪于陸嫁嫁的不理解和無理取鬧。

寧長久道:“沒事,還有一整夜的時間,想來司命是跑不了多遠的。”

陸嫁嫁問:“那你上哪裏去抓她?”

寧長久道:“她帶着小齡走了,顯然是沒有走遠的,應該是去衣裳街了。”

陸嫁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寧長久微笑道:“我們去看燈節與煙花,順便去抓強盜。”

陸嫁嫁同意。

夜色漸漸降臨,衣裳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寧長久與陸嫁嫁憑借着古靈宗的身份牌暢通無阻地入了城。

沿着街道,一排排明亮的彩燈鱗次栉比地亮着,它們的燈紙上皆以彩筆繪制,筆墨間似抹有熒光的粉末,在微風中旋轉着,在燭光中變幻着。

車與馬在寬敞的道路中央駛過。

寧長久駐足。

車馬上飛旋的燈影拂過陸嫁嫁清麗的側臉,人流間的交談聲在耳畔輕盈起落,順着繁華淌向了長夜的深處。

“許久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了。”陸嫁嫁道。

寧長久道:“當日的彩眷仙宮,遠比這裏更美的。”

“那不一樣。”陸嫁嫁道:“彩眷仙宮是美,但我們一直在思考美背後的意味,心弦始終緊繃,也沒什麽閑暇去欣賞。”

寧長久輕輕點頭,微笑道:“那今夜我們不也是來抓人的?”

陸嫁嫁道:“這倒不急,反正跑得了老虎跑不了狐貍。”

寧長久微笑着搖頭。

陸嫁嫁與寧長久皆是一襲白衣,他們在這身穿貂衣棉襖,身罩披風厚氅的人群裏顯得格格不入,牆壁上的琉璃彩燈努力地給他們打着光,似要将這座城市的奢華烙印在他們的衣襟上。

寧長久與陸嫁嫁走在交織的光影裏,不似仙人,更似人間過客。

穿城而過的河水靜靜地流淌着。

寧長久與陸嫁嫁站在長橋上眺望。

遠處最大的歌樓上,一條條紅豔的彩帶順着高樓的飛檐翹角滑落,它們的邊緣似也燒着火,高樓之前,鳳鳥蟠龍,海獸仙佛一同舞着,垂紗挂彩的玲珑小轎如彩鱗大魚陸陸續續地來到燈火通明的樓前。

“你小時候過除夕也是這般情景麽?”寧長久随口問道。

陸嫁嫁看着斑斓的夜和斑斓的河水,撫着欄杆靜靜地想了想,輕輕搖頭,“我記不清了,除夕和平常的日子,似乎也沒有區別,只記得外面很吵,吵得人心煩,睡不了覺。”

寧長久聽着她的話語,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嫁嫁不喜歡熱鬧麽?”寧長久問。

陸嫁嫁輕輕搖頭:“倒也沒有。”

“為什麽?”

“因為除夕有年獸呀,若是不吓跑年獸,年獸晚上會把小孩子吃了的。那時候我還很小……所以吵點總比被吃掉好。”

“可惜我沒有從小就遇到嫁嫁。”

“哼,我小的時候你可還沒出生呢。你要青梅竹馬,倒是可以早些去趙國尋你那未婚妻去。”

“我可不想幼年夭折……”

“唉,總是背後說人壞人,也不知道當着襄兒妹妹的面,你是怎麽說我的?”

“當然都是好話。”

“不信。”

“……”

兩人攜手走過了石橋,腳步遲緩,目光漫不經心地向着四周張望,林立的街樓裏,喧沸着不同的氣息,它們用各自的顏色妝點着夜。河流的水聲在耳畔遠逝,屋檐下的吆喝聲更近了,騰騰熱氣撲了出來,對抗着風雪,觥籌交錯的聲響在夜色裏碰碎。

遠處,一個個形若紙鳶般的飛魚大燈乘風而起,大魚的兩端系着許多螢火之燈,燈光貪婪地翻到在人們的瞳孔裏,交錯變幻。大燈首尾相連,如橫跨良夜的長橋。

“長大後才知道,原來除夕是美的。”陸嫁嫁說道。

寧長久微笑道:“美景與美人相見,自是一見如故的。”

陸嫁嫁笑着輕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的誇贊,沿路來到了一家水粉店裏,自若地走了進去。

寧長久跟在身後。

“不施脂粉的嫁嫁也要入鄉随俗了?”寧長久問道。

陸嫁嫁道:“只是覺得這些瓷瓶子好看,裏面的胭脂水粉倒是不喜。”

寧長久贊嘆道:“這裏的商戶就喜歡你這樣買椟還珠的客人。”

陸嫁嫁回應道:“我确實不如你精明,你拜我為師,拜師禮都沒送過,反是我把自己倒貼過來了。”

寧長久道:“所以我也喜歡嫁嫁這樣的客人呀。”

“別客人客人的,聽起來我們好像是……那種關系一樣。”陸嫁嫁道。

陸嫁嫁一邊說着,一邊購置着東西。

最後名義上是寧長久付錢的。

銀子的來源,自然是離開谕劍天宗時,挪用的那一筆宗主的錢……

“這裏的除夕也叫禱春節,城中最美的少女會去玉臺樓閣上念詞祭天,還有詩詞花燈大宴之類的活動。慕家和喻家的小姐都是很美的,去的不知是哪位。”寧長久說着自己對于衣裳街的了解。

陸嫁嫁道:“你想去看看最美的少女麽?”

寧長久注視着她,認真道:“不是正在看麽?”

陸嫁嫁扭過了臉頰,淡淡問道:“不是說要去抓在逃的司命和小齡麽,怎麽?你想徇私舞弊,縱容她們一條生路?”

寧長久道:“她們就在城中,但司命詭計多端,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再逛逛吧。”

“你怎麽确定她們在這裏?”陸嫁嫁問。

寧長久笑而不答。

兩人順着繁華的街市一路走去。

他們在街邊吃了一碗圓子。

旁人或互相祝賀,或談論着世家公子與小姐,當然,最多聊的,還是今日洛書樓、古靈宗的事,這些在他們心中宛若神仙洞府般的存在一夜之間倒塌衰敗,總能引起人們的無數擔憂。

吃過了圓子,寧長久與陸嫁嫁繼續逛着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兩人大部分時候有說有笑,但寧長久時而也會因為自己的調侃惹來‘殺身之禍’。

一路追鬧着,兩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城市的中央。

天空中許多頗有道行的女子修道者身穿華裳,飛天而舞。

最中央的,燈火燃燒的大樓裏,衣裳華美的大人物進進出出。

寧長久給守門的出示了木牌,守門者立刻遞上了面具,恭迎他們進去。

古靈宗宗主級別的牌子,在衣裳街是真正暢通無阻之物。

“來這裏的人,都要帶上面具。”寧長久将守衛發的面具遞給了陸嫁嫁,一人一個,帶在了臉上。

陸嫁嫁道:“我們這兩身白衣混在裏面,戴不戴面具有什麽關系呢?”

寧長久道:“司命認不認得出我們不重要,相反,她認出了我們,可能還會主動尋釁,賭我不認識她。”

陸嫁嫁覺得此言有理。

他們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一個女侍者立刻招待了上來,将菜單遞給了他們,寧長久與陸嫁嫁點了許多菜,等待的時間裏,珍馐玉馔一一上桌。

樓中歌舞升平,彩裙飄舞,形形色色的人在面前走來走去。

這裏都是有大身份的人,他們都帶着各色各樣的面具,漫天闊論着。面具是身份的象征,唯有那些小厮,侍者才露着臉,因為這樣才可以給客人在除夕夜最美好,最真摯的笑容。

“那個像不像司命。”陸嫁嫁指着一個戴着妖狐面具的女子,猜測道。

寧長久點頭道:“有點像的。”

“上去看看?”

“不去。”

“那就不是了。”陸嫁嫁推斷着,又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道:“那個女子帶着很厚重的圍巾,想來是為了遮掩小齡的。”

寧長久道:“嫁嫁推斷有理。”

“又不是?”陸嫁嫁蹙眉。

寧長久攤手道:“我哪裏知道呀。”

陸嫁嫁道:“說好的強盜衆人推呢?如今小齡與她為伍了,你也不上心。哼,除夕之夜,衆叛親離,真真是沒有更可憐的事了。”

寧長久笑着安慰道:“等吃過了年夜飯再慢慢找,今夜還很長的。”

陸嫁嫁道:“我都要被你氣飽了。”

話語間,女侍者端着菜典雅地走來,微屈身子,将它們依着次序放在桌上,動作一絲不茍。

陸嫁嫁的目光還在樓中的衆人裏游走。

啪嗒。

寧長久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女侍者的手腕。

“抓到你了。”寧長久微笑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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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8 章 主持正義(第3更)

墨墨和黃丫的鑿鑿言辭,振聾發聩!令那幾個道者臉上也是尴尬難堪!

“呃呃呃……師叔,這件事我來解釋一下,”那個一開始想招攬墨墨去卷雲門的門長,一臉堆笑的沖紫袍女道作揖。

“其實呢,一開始,我們只是跟哈拉開個玩笑,沒想難為他,結果哈拉不識鬧,動手掐了起來,即便如此,我們也只是鬧着玩,沒想真打架,結果……師叔您看,他招來的門人多狠啊!要不是您及時出手…….雨無常的命就沒了!”

卷雲門門長很會轉移矛盾,淡化事情的起因,反而把矛盾點轉移到江明重傷雨無常這件事上!

“你胡說!你們一個個舞刀弄劍的,俗話說…..刀劍無眼,稍不留神就會被砍死,難道……讓我們大王不還擊,等着被你們砍嗎?”黃丫喳喳叫道。

“诶呦!小姑娘,話可不要亂講,我們舞刀弄劍是不假,但這些劍在宗派內都是不開刃的,根本不會砍傷人,跟棍子一樣!再說……你所謂的那個大王,打人可都是招招致命,明明雨無常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他還不放過,非要置人家于死地不可!”卷雲門門長也很會說。

“夠了!”紫袍女道厲聲呵斥,吓得衆人都不敢說話了。

“北冥神殿是何等神聖的所在?豈容你們在此胡鬧!還開玩笑?開什麽玩笑!哈拉那是你們的前輩!沒大沒小,目無尊長!你們派主平時就是這麽教育你們的?”紫袍女道訓斥着雨華派的幾位門長,這幫家夥也不敢頂嘴,都是皺眉低頭。

細心的墨墨看得出,雖然在紫袍女道面前,這些門長們一個個規規矩矩,不敢造次,但也是口服心不服,那低垂的眸子裏,都閃動着抵觸的怨念!

話雖不多,但立場極為鮮明!北冥宗的這位女天尊,是向着哈拉他們的,讓江明,墨墨,還有黃丫的心情都格外舒暢。可見……作為極北正宗,還是有正義存在的,并非那種烏煙瘴氣的腌臜之所。

“師叔……”卷雲門門長頓了頓,擡起臉來道:“這件事我們确實有錯,也願意向哈拉表示道歉,并且……保證以後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說罷,他向旁邊的三位門長使了使眼色,四個人一起沖哈拉彎腰鞠躬,表示歉意。

一場鬧劇眼看就要結束,然而……這卷雲門門長直起身後,又向紫袍女道作揖進言:“師叔,一碼事歸一碼事,跟哈拉開玩笑,我們确實有錯不假,但……哈拉的門人重傷雨華派梨花門門長,這件事總是事實,哈拉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等我們派主從南海回來了,看見雨無常這個樣子…….我們也不好說呀。”

要說……這小人使壞都是軟刀子,雖是心意歹毒,糾纏不休,但講出的話,卻也有一番“道理”,有時候會弄得別人很為難。

紫袍女道微微皺眉,瞥眼看向江明。此刻的江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說……自己剛才确實沖動了!可如果人家欺負自家兄弟和女人到了這個程度,再不出手的話,那還是個男人麽?

如果北冥宗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大不了驅逐自己離境,以後再不許踏入北冥之地半步,但倘若……他們要扯淡,護犢子的話,那江明也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紫袍女道的目光在江明身上停留了幾秒,又瞥向卷雲門門長,沉吟道:“你們雨華派的宗旨,一向是講究廟堂玄位……能者居之,一切靠實力說話!既然我暫替師兄和師姐主持三派常務,自然也要尊重你們雨華派的規矩!輸了就是輸了,贏了就是贏了,這沒什麽好怨天尤人的,要怪……只能怪雨無常經師未到,學藝不精,況且……敗在一個500年修為的新人手下,不覺羞愧,反而找理,豈不是更加丢人?這要讓師姐知道,定會加倍責怪爾等!”

“可……北鬥派的打傷了我們的人,哈拉一點責任也沒有麽?”那個叫薛元的家夥城府不深,有些不服氣的質問道。

“呵呵……”紫袍女道微微冷笑:“你們別忘了,這幾位新人,還沒正式進入門派,傷人也不是哈拉傷的,此事和北鬥派無關!另外……醋是怎麽酸的?鹽是怎麽鹹的?爾等阻攔新人拜谒,破壞北冥宗的形象,此等大罪!我不追究也就罷了,本座不希望看到有些人不知進退!”

此語一出,雨華派的幾位門長都沒話說了!畢竟今天風向不對……這紫靈上人是向着北鬥派的,自己這邊再怎麽辯理也沒用,還不如見好就收,不然一會兒惹怒了紫麒麟,那麻煩就大了!

教訓完了這幫雨華派的“大能”,紫袍女道又微微皺眉瞥向江明,正色沉吟:“後生,你既是哈拉道長相中之人,人品和功夫定然都差不了,是個好苗子!但有一點,爾殺伐之氣太重!如若不改,今後定然會吃大虧!豈不知…..天下之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好漢背後有好漢!凡事不可太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

江明也不是“杠子頭”,打架歸打架,識好歹,知進退這些道理他當然懂!人家說這些……都是為自己好,連忙躬身低頭,回應道:“仙尊教誨的是,總歸是我出手太重……傷了無常門長。”

“罷了,以後進入門派,要要好好修煉水德心性,不可心如烈火,任性胡為,其實……這幾位雨華派的門長前輩,人都還是不錯的,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壞……”紫袍道長手拈浮塵,微微笑道。

“我知道了,謝謝仙尊點撥……”江明再次點頭躬身,他是貓的形态,所以只能用這種姿勢表示尊敬。

一場鬧劇終于畫上了句號,其實換位思維,江明也能理解紫袍女道的心思,北冥宗是正經宗脈,讓這幾個烏七八糟的貨給攪和的,如果傳揚出去……一定大大影響北冥宗的形象。她也是一種平衡,既要保住宗派的體面,主持正義,為新人樹立信心。也要給這幾個雨華派的門長找個臺階下。

此刻已是淩晨子時!要說…….為啥這五個門長會同時出現在北冥神殿廣場前,那是因為他們剛剛組隊完成了特殊任務,從外地趕回來。雖是半夜,但也等不及要來北冥神像前報功領賞!

宗派之中的任務體系,非常的成熟,成系統,既有單人任務,也有組隊任務,難度根據派主,門長,堂主……不同的級別加以劃分,當然,難度不同,得到的賞賜豐厚程度也不一樣。

通常都是,派主在功德碑上領取自己門派的任務,然後回去一一分攤,每個任務都有明确的等級歸屬。任務完成後,可以自行來北冥神像前報功,領取相應的獎勵,絕大多數情況都是點化修為,倘若任務完成的出色,還會有法器獎勵。

如果有物品獎勵的話,會直接出現在北冥神像前的神龛案臺上…….

像哈拉胖子這種,老是完不成任務,或者……被一個任務給卡住,無法領取新任務的悲催角色,只能等着每個季度,由派主根據門長們的表現,适當進行一些北鬥派內部的賞賜。

故而,他的飛行馭器只能是空間又小,排量又低的淨心蓮,而人家其他門長的,都是寬敞舒适的豪車…….

其實這也不能怪哈拉大師,他是門長,對應的身份只能接對應的任務,如果硬是把堂主級別的簡單任務劃分給他,他完成了也沒啥用,不會有任何增益。就像是……喂給三難聖獸吃靈獸大仙的內丹一樣,浪費感情和資源!

這個“金丹靈尊”的身份,也成了哈拉大師的“累贅”,別人是三難聖獸,完成一次普通任務,可以得10年的造化,而他……因為“身份高貴”,只能得一年到兩年,甚至更低,日久天長……這差距就拉開了!

在諸多任務中,組隊任務十分罕見,往往好幾年不會有一次!因為既然要組隊完成,難度肯定大!當然賞賜也是相當的豐厚!故而…..哪個派要是接到了組隊任務,那是非常值得慶賀的!

這五個雨華派的家夥,要說平時也沒這麽賤!他們瞧不起哈拉歸瞧不起,但都是抱着懶得理睬的态度。今天喜得完成組隊任務,真是有點飄了,領功之前……想尋點樂子,故而惹出了這麽一大灘爛事。

PS:好消息,更新了80多萬字,終于等來了上架通知,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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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虛的,明天十更爆發(具體爆更計劃,我一會上架感言詳細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