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章 :無不可錘鍛之劍

湖水中的金光随着金烏破開水面而淡去。

淤泥從湖底大量冒起,腥臭味在如刀的冷風中彌漫。

寧長久似自深淵間來,他的衣衫上水跡蒸幹,若有若無的白霧還在袖間萦繞,他的黑發散着,金色的瞳孔裏映着白鶴真君的影。

白羽浮身的老者皺起眉頭,漠然盯着他。

他心中本無懼意。這少年的境界斤兩他已摸透,剩下的也不過是對方的垂死掙紮罷了。

但這雙金眸盯着自己的那刻,他心湖之上卻陡然響起一聲鶴唳。

鶴唳聲哀絕啼血,帶着深入骨髓的懼意,宛若凡子見到了高高在上的君王。

白鶴真君心中一凜,古老的神話電魄般閃過心頭,他脫口而出,聲音駭然:“三足金烏?金烏不是早就被誅殺殆盡了麽,為何你會擁有這種遠古的神鳥,你究竟是誰?!”

寧長久沒有回答,他捂着胸口咳了幾聲,松開手,掌心盡是血絲。

先前被打入湖底之後,他不得不召出金烏,用其中殘破的太陽國作為暫時的庇護處,金烏帶着他迅速鑽入湖底極深處,躲開了那一輪大劍的誅伐。

但先天靈畢竟是相對脆弱的,波及整個大湖的劍氣滾刀般在金烏的後背洗了一遍,連帶着寧長久的心湖和紫府盡數受損,內外氣息失衡,狼狽不堪。

許久沒受過這麽重的傷了……

寧長久咬着牙,用靈力強壓下了傷勢,他看着白鶴真君,冷冷道:“五道境界,只有這些劍氣斤兩?”

白鶴真君并未被激怒,他重新審視立于湖面,眼眸如金的少年,發現自己依舊低估了太多。

他立在雲中,枯槁的須發迎風拂舞,先前打散的劍意真意再次凝結,一瞬間又是煌煌巍巍的氣象。

白鶴真君平淡道,他攏于袖間的劍再次推出:“垂暮之年能見神鳥金烏,倒也是幸事,我今日便要看看,傳說中居于日中央的,曾險些篡奪了太陽權柄的金烏神雀,究竟能放出幾丈光芒!”

白鶴真君的話語在空中層層疊疊地響起,猶若幻音。

寧長久面色如常,他手握昆侖劍,劍在鞘中發出聲聲長吟,其氣于湖面散開,激起圈圈漣漪。

轟!

寧長久看似悠閑的身影驟然拔地而起。

整片湖面向下凹陷。

白鶴真君先前連出六劍,耗費了大量靈力,此刻招式猶在鞘中,寧長久卻已化作金虹撲來。

若湖水是天空,他便是其間逆劈而出的雷魄。

白鶴真君凜然不懼,立刻豎指出劍,左手亦将‘冥’劍推出,劍氣自鞘中流瀉,化作白虹去截殺寧長久。

白虹對金虹。

兩道劍芒撞在一起,電絲飛瀉。

寧長久握着劍閣之劍,劍雖未出鞘,劍意卻已如劫雷壓頂。

白鶴真君的劍虹被截斷,他眉頭微皺,右手化指為掌向前推出,左手同時送劍。劍再出鞘一尺,劍氣兇猛撲出,水流般阻隔在兩人之間。

寧長久撞上了白鶴真君的劍意。

白鶴真君一掌拍向寧長久的額頭,寧長久則持劍掄棒般破開劍瀑,砸向他的天靈蓋。

兩人身影交錯,寧長久額頭不偏不倚中了一掌,身影後仰,老人頭頂亦被劍擊中,隐有骨裂之聲。

他們強壓傷勢,于湖空之中騰挪,出劍不止。

白鶴真君再次感受到了這個少年身負的絕學之多。

寧長久一指點來,他以掌相接,掌心卻像被刺破的皮球,血肉灼燒,飛速幹癟——這是吸取功力的邪術。

而邪術之後,他右手持劍,左手化掌,又轟出了一個正大光明的道門手印,手印之後,少年身影再如鬼魅,收斂氣息,接着那移形換影的神妙術法,躲過他刺向心口的一劍,然後反手握劍,紮向他的咽喉。

老人喉結一聳,察覺到危機,身影被迫後撤,與此同時,冥劍徹底出鞘,懸于頭頂,大放白光,流星般砸向寧長久。

寧長久來不及回避,只得以修羅法身硬抗。

噗!

寧長久未能禦住這劍。

白光刺來,劍破開修羅神體,肩頭血花盛放。

他咬着牙,已身體為鎖,将此劍鎖住,令其不得寸進,然後左手去握劍柄,想要将此劍拔下。

“憑你幾滴精血就想強奪我的道劍?癡心妄想!”白鶴真君一喝。

劍脫離了寧長久的肩頭,化作流影飛回,懸于他的身前。

劍尖低垂。

老人沉了口氣,他想一鼓作氣再出一劍,直接刺穿對方的心口,但他發現,自己氣海中的靈力也禁不住自己胡亂揮霍。

先前那對着湖中肆意汪洋般斬出的六劍,倒是魯莽了……

老人盯着他。

那個少年身後沒有了那具面目猙獰的法身,反而是白衣之中電絲萦繞,金光璨然。

這是肉身與法身融為了一體?難怪能接下我這一劍……

老人略一沉吟,話語肅然:“我年少之時,第一次學劍便在湖邊,彼時白鷺頻起,掠水而去,我偶得一縷劍氣意,之後以此為胚,打磨百年,修繕為劍陣。”

說着,他身前懸着的劍忽然飛出,繞着他周身而舞,畫出了一個無數個圓。

這些圓由無數的劍影構成,劍影如雪,層層疊疊。

他居于正中,白袍飄舞,身體似被雲吞沒,缥缈浮動。

寧長久沒去看他,他感受着劍陣蘊含的殺意,忽然笑了笑,道:“你們這些名門修道者,生死一線的搏殺還是放不下高手風度啊。”

老人神色漠然。

鶴立鷺中,劍鳴聲起,白鷺驚散。

那些劍陣的圓環不停放大,轉眼将寧長久籠罩其中。

寧長久橫劍,足下霹靂聲再起,身影驟動,轉眼飄至老人頭頂,持劍淩空,斬出了一道驚豔絕倫的劍光。

老人閉上雙目,巍然不動。

一個劍陣的圓瞬間縮小,恰好攔在寧長久的面前。

寧長久劈上劍陣,身影被硬生生彈開,其餘的圓與此同時追迫而來,寧長久眉頭緊蹙,他的身影在一個又一個的圓弧中驚險地跳躍着,一道道可怖的劍氣不停劈向白鶴真君,但無論他的角度多麽刁鑽,那些劍氣都用被劍陣擋下。

層層疊疊的圓不僅化解了他的一切攻勢,還連消帶打地向着他身影逼來,裏三層外三層地将其包圍。

此刻,這些白色的劍影再不是鷺,而是望見了腐肉的禿鹫。

寧長久看着眼前一個個缭亂相彙的圓。

他沒有逃避,也無法逃避。

寧長久的身上,勾勒如修羅圖騰的金線驟然明亮了數倍。

一個個劍影化作的圓鐵鏈般鞭打在他的身上。

他金色的修羅身體上,光芒煙花般炸開。

劍影如流,白衣的碎屑在劍氣中橫飛。

寧長久依舊不退,淩空踏出了一步,反掌握劍,擋開迎面的氣流。

白鶴真君看着承受着萬劍淩遲的少年,輕輕搖頭:“你那金剛不壞之體确實是不世出的神功,令人贊服不已,若是過往,我定要與你消磨數千數萬劍,将這神功抽絲剝繭地複原出來,但……”

“聒噪。”寧長久冷冷開口。

無數的劍氣如刀加身,寧長久鐵鑄般的皮膚被切開,發出焦炭般的顏色,其間血肉模糊。

但他卻像是切掉了痛感,渾然不覺。

骨骼間,鞭炮炸鳴般的聲音猝然響起,寧長久身上赤焰燃燒,他以白虹貫日式為基,又連續掐出了裘自觀與李鶴的複雜劍訣,三者融會貫通于身,他以體為劍,一往無前地撞向了重重劍環,刺向他的小腹,大有玉石俱焚之勢。

白鶴真君面露異色。

重重劍環驟然收緊,護在他的身前。

寧長久撞上劍環,猶如尋常人光着膀子撞上了一塊紮滿鐵釘的木板。

他的修羅之體瞬間鮮血淋漓。

劍環卻只是漾出層疊漣漪,絲毫沒有崩潰的跡象。

但不知為何,明明自己占盡上風,白鶴真君卻忽有一種死亡的警兆。

他不明白危險來自哪裏,但身經百戰的他并未猶豫,放棄了巨大的優勢,身影直接炸開,化作了一團白羽。

這是他當日面對司命時所施展的保命絕學。

轟得一聲。

白鶴真君消失的原地,猛地燃起了一團金火。

一只金烏突兀地停留在那裏。

白鶴真君駭然地看着那只三足神鳥,他并不知道這只狀似不大的金烏體內藏着什麽,但直覺告訴他,先前他若不走,便要被這金烏直接吞噬!

這種怪異的感覺泛起了巨大的恐懼。

此刻他身影四散,匿于某一片羽裏,随時準備再次現身。

寧長久一擊未成,卻沒有再做糾纏的打算,他趁着白鶴真君身形還未凝結,直接折身而逃,身影化作一道線,潛入了湖邊的雪跡未消的峽谷裏。

白鶴真君的身影在湖面上重新凝聚。

他看着寧長久游走遁逃的方向,神色陰暗。

他知道對方的傷勢遠比自己更重,無法逃出太遠。

但他本就重創的道心卻生不出什麽戰意……他看着那片雪峽,甚至起了退縮的念頭。

不!不能走!白鶴真君立刻打散了自己負面的情緒。

恰恰是因為道途已毀,他才必須殺掉那個少年,那少年所施展的劍術道法皆堪稱頂尖,身上更藏着滔天隐秘,自己此行,說不定能是因禍得福!

白鶴真君再無顧慮,他提着劍,身影前傾,化作一片鶴影,沖向了那片雪峽。

……

寧長久并未深入峽谷。

他上半身衣衫盡裂,蒼白的肌膚上躺滿了血。他靠在寒冷的岩石上,血肉的觸痛感像是釘在骨頭上的針。

他沒有用時間權柄去修複它們,任由鑽心的痛意割裂着身體。

自與罪君一戰後,他再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若是襄兒她們看到了,想來是會很心疼的吧……

少女的臉浮現心頭,寧長久借此強自鎮定。

岩壁後面,白鶴真君熟悉的劍意再次飄至。

來了。

寧長久心念一動。

白鶴真君才過湖入谷,一道近乎虛無的寒鐵便在他的吼前出現,無聲無息地刺去。

劍沒有一絲劍光,淡若流雲,輕若湖風,尋常得好似掠過魚塘的影。

白鶴真君在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了這劍,他在這寡淡寂寞的一劍後,感知到了決絕兇烈的殺機。

這種殺機濃稠,宛若化不開的血,哪怕是他,一經感知也驚起了渾身冷汗。

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并未遁逃到雪峽深處,而是在第一塊岩壁後等着自己……何等的狂妄!

白鶴真君來不及出劍,只好以指擋在心口。

噗嗤!

寡淡無影的劍刺破了他的手指,挑入了他的胸膛。

鮮血從衣袍間滲出,染紅了他的白羽。

這是谕劍天宗下半卷的必殺之劍。

只可惜,寧長久沒有一柄真正能用的好劍,否則這一劍,可以将白鶴真君直接重創。

當日柳希婉曾對自己說,她不想再用暗殺之劍,想要正大光明地出劍。于是號令樓中,她用光明正大的天谕之劍刺向自己,然後幹脆利落地敗了……

當時他看着不妥協不服輸的少女,沒有做多的勸說。但他知道,這是逆境殺人的一劍,只能藏在暗處……或許天谕本就是隐晦的吧。

劍未能殺人,卻飲了血,反噬并不嚴重。

白鶴真君悶哼一聲,一手捏碎他的虛劍,然後化掌一拍,打上了寧長久的心口。

寧長久以昆侖劍格擋。

他身影飛速倒滑,雙腳依舊紮根大地,在雪峽中連滑了幾十丈才堪堪止住了身影的頹勢。

兩人對立峽中。

雪峽兩側絕壁,唯有中間一線道路。

“能傷我至此,你的劍道已堪稱出神入化。”白鶴真君暫止胸口之血,緩緩道:“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再化白鶴,飛入峽中。

寧長久定神睜目。

峽中阒無人影。

下一刻,雪峽中每一片雪每一塊石都沾染上了滔天殺氣。

無數的鶴影憑空浮現,瞬間凝成一點,刺向寧長久。

這是白鶴真君的全力一擊。

寧長久身子弓下,他的身體裏,修羅神錄像是燒沸的水,離體怒吼,揮舞着足以打斷古龍脊椎的拳頭,撞上了五道大修士的巅峰一擊。

巨大的白光洪流般驕傲地貫穿雪峽,淹沒一切。

峽上的雪大量地墜落下來,向着谷中淹沒,然後在空中驟然蒸盡,化作了滿山蒸發的白氣,煙霧騰騰地籠罩四合。

這生死相搏的厮殺裏,倒将整個雪峽弄得宛若仙山。

許久之後,粗如峰柱的沖天殺氣終于黯淡了下來。

寧長久與白鶴真君,兩人的力量拉到極限再次撞開,相隔百丈,彼此的眼中,皆渺如塵沙。

白鶴真君手指枯爛,七竅流血,滿頭發絲被斬得七七八八,一聲白袍同樣血花點點。

寧長久慘狀更甚,他跪倒在地,身上巨大的修羅法相被撕扯殆盡,化作了金色的碎屑,吹散在了風裏,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複原,而他赤裸的上身同樣凄慘,無數的血肉模糊的傷疤間,血液滲出,順着肌肉的線條流淌下去,在身下的碎岩之間積起許多的血窪。

他膝蓋的骨頭同樣撕裂,連起身都難以辦到。

少年雙手低垂,劍閣之劍落在他的身邊。昆侖劍猶在鞘中,震鳴不已。

白鶴真君悠然長嘆:“若你能拔出此劍,說不定我真成劍下亡魂了……可惜。”

他緩緩向着少年走去,每一步皆從近乎枯竭的氣海中提煉出真氣。

他境界已至五道,圓融萬物,自信恢複得能比對方快很多。

寧長久跪在地上,眼眸中的金光消逝,身上鮮血流淌,默然無語。

白鶴真君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權柄‘凝結’發動,萬物冰封。

當日那個銀發女子,用她的權柄碾壓了自己的權柄,他記憶猶新。但這種事情,終究只是個例。

“仙樓成灰,白鶴不返,寰宇颠倒,日月誰換……”老人低聲長吟。

寧長久的頭頂,浮現出一座高塔仙樓的影,樓如映霞火,金焰璀璨,高翹檐角處,仙鶴缭繞,絡繹不絕。

老人抛出了手中的劍。

劍随着古樓,向着寧長久一道鎮壓了下來。

……

劍閣,七十二洞天。

柳希婉換去了緊身的黑衣,穿着一襲嶄新劍裝,劍裝上裳下裙,腰身偏高,佩着她梳起的雲鬟,看上去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氣質。

她似乎……向着自己的性別投降了。

少女提着飯盒,越過了水色凄迷的洞天和懸空的回廊,來到了劍閣七十二洞天中排行第二的那座。

洞天如雕琢于翡翠之間,諸華曼美。

道路盡頭是一座幽閉的仙府。

仙府之前,跪着一個眉目英氣,墨發披肩的絕色女子。

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在外面不可一世的二師姐柳珺卓。

柳希婉緩步走上,盈盈地跪在二師姐的身邊,她解開了飯盒,将其中的糕點一個個擺出,輕聲道:“師姐,你吃些東西吧,這次……是我不争氣,連累了師姐,我們一起去向大師姐求求情吧,別跪吧。”

柳珺卓輕輕搖頭,話語柔和,道:“錯不在你,你敗了并非大事,但我将冠與劍輸去了……我劍心蒙塵,劍閣亦折損顏面,大錯鑄成,覆水難收。我已知錯,當須誠心悔改。”

柳希婉最初的日子裏,內心中還嘲笑着二師姐在外比誰都兇,在大師姐面前乖得仿佛小綿羊,但師姐一連跪了一個月,這讓她內疚不已。

二師姐待她向來是視如己出的……她是知道的。

“那我陪師姐一起跪吧。”柳希婉說道。

她特意換去了那身男子裝束,便是覺得這樣穿會可愛一點,興許大師姐見了就心軟了。

柳珺卓道:“你瞎湊什麽熱鬧,還嫌姐姐不夠生氣麽?”

柳希婉低着頭,道:“那我總不能看着姐姐一直跪下去啊,我……我去把昆侖劍取回來吧,那柄劍反正他也拔不出,留着也是廢品。況且,我和寧長久很熟的,我去要,他一定會給的。”

“寧長久?”柳珺卓神色微異。

“額……這是他平時行走江湖的名字,張久是他的真名。”柳希婉颠倒黑白道。

柳珺卓點點頭,并未深究,她說道:“不必了,劍既然輸出去了,就得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收回來,要不然姐姐又該生氣了。”

二師姐低聲說着,洞府之間,一個女子冷冰冰的聲音響徹洞天。

“在外面不是蠻橫的很麽?劍與冠輸沒了,知道收斂了?”

是大師姐的聲音,很是嚴厲。柳希婉也跟着跪了下來,低聲道:“拜見大師姐。”

大師姐冷冷道:“師妹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跟着胡鬧什麽?得了個天下第七的名頭,便當自己是天下無敵了?你可知師父将昆侖劍贈與你,是寄予了多大的厚望?”

柳珺卓低着頭,一句也不敢回應。

當初她便是大師姐手把手教出來的,一如自己之于柳希婉那樣。

“我讓你不必将目光放眼人間,是希望讓你将目光落到更高處,而非蔑然于人間。”大師姐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她沉默了會,道:“近日,師父又出關了。”

柳珺卓神色一震:“師父出關做什麽?難道……”

大師姐點點頭,道:“嗯,找了數百年,終于有眉目了。”

“那我們……”柳珺卓欲言又止。

大師姐緩緩道:“砺劍百餘年,是将問世了。而你是劍閣的二師姐,承載的使命何其之重?所以這次我重罰你,是希望你引以為戒,此等錯誤絕不可再犯。若是再犯……”

大師姐道:“若是再犯,便讓柳希婉來做這二師姐,你滾去做十四師妹!”

“???”柳希婉身軀一震,立刻跪直,心想這對自己哪是什麽好事,分明是無妄之災啊。

柳珺卓不敢反駁,乖乖道:“珺卓已知錯,斷不敢再犯了。”

長時間的安靜後,大師姐才開口道:“好了,別跪了,進來吧。姐姐授你些劍術。”

柳珺卓受寵若驚,正要起身,卻聽大師姐道:“我說的是希婉。”

“……”柳珺卓重新跪地。

柳希婉默默起身,委屈地二師姐一眼,然後走入洞府之中……令人羨慕的隔代親。

大師姐道:“你也別跪了,回去反省吧,什麽時候名正言順地取回劍,什麽時候再來見我。”

柳珺卓領命離去,松了口氣,知道大師姐的氣也生得差不多了。

名正言順地取回劍……

她有些頭疼。

不過沒關系,反正那柄劍,那個少年也拔不出,既然拔不出來,自己在劍鞘中溫養多年的劍道真意也就不會外洩。到時候完璧歸趙,想來姐姐就會原諒我了……

柳珺卓嘆了口氣,正想着,她的神色陡然一震。

她心中,忽有一種悸動源自靈魂而生。

劍被拔出來了!

這是她瞬間的念頭。

“不,不可能,區區紫庭境,怎麽可能拔出我的劍?”柳珺卓輕輕搖頭,平複道心,向着自己所在的洞天走去。

……

白鶴真君再次看到了奇跡。

古樓壓下之際,明明被自己‘凝結’的少年,卻如常地擡起了頭。

他想不明白原因……難道是他也有類似那個銀發女子的能力?

怎麽可能……

若是如此,他是将這等強大的權柄壓到此刻才使用麽?

念頭不過一瞬,改變不了什麽,古樓壓下。

寧長久再次擡頭。

那柄落在他膝前的劍不知何時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像是抽空了骨骼中最後的力氣。前沖,起跳,握柄,拔劍,所有的動作已在腦海中模拟了無數遍,一氣呵成。

這柄桀骜不馴的劍閣之劍,竟真的被他拔了出來!

劍鞘之中,二師姐柳珺卓壓抑多年的劍意似洪水猛獸,放聲咆哮,白鶴缭繞的仙樓被瞬間斬成兩截,劍意毫無阻滞,一往無前,将白鶴真君頃刻淹沒。

白鶴真君毫不猶豫,故技重施,炸開身影,化作白羽。但二師姐的劍意比他強了太多,猶如索命之鬼,緊貼着他的真身,根本不給他留遁逃的餘地。

老人隐匿的身體上,瞬間添了十餘個血洞。

他的身形被拖慢。

時間權柄包裹着的寧長久卻已追至,他握着放聲長嘶的古劍,越過了白鶴真君的頭頂。

死亡的絕望浮現在了老人的心頭。

寧長久身影墜下,以劍氣将白鶴真君斬落在地。他以膝蓋死死抵着他的後頸,雙手握住劍柄,劍尖低垂,猛地向下一紮。

“怎麽……可能……”老人話語模糊。

白鶴真君的頭顱被劍刃貫穿,四分五裂,像是砸爛的西瓜。

這位五道之中的大修士,就此死去。

寧長久雙手拄劍,确認白鶴真君徹底死絕,才終于放松了心神。

“這世上,無我鍛不了的劍。”

寧長久輕聲說着,像是在回答死不瞑目的白鶴真君。

……

……

(感謝書友風暈物、暗裔拉亞斯特打賞的大俠!!謝謝二位書友長期以來的支持!麽麽噠)

第 313 章 聒噪!

弗朗西斯化身為三米巨人的瞬間,圍觀的各國武者頓時議論開來了。

“他的本命神魂是巨人,他的命魂具現化與其他武者不同,直接能讓自己化身巨人戰鬥。”

“巨人狀态下,弗朗西斯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是大幅上升。”

“他的戰鬥力,化靈境七階武者之中,都是算是極其強大的存在!”

“哪怕是和化靈境八階的武者戰鬥,弗朗西斯有過平手的戰績!”

“……”

華夏武者們聽到這些議論聲,原本微皺的眉頭,變得更皺了。

出現在這裏的京都武大師生,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只有鄭慧一人,還算是鎮定自若。

她願意相信淩霄,因為淩霄在此前已經創造很多奇跡!

她相信淩霄,還能繼續創造奇跡!

“你怎麽不說話了?是怕了嗎?”弗朗西斯并不急于攻擊淩霄,就像是貓戲老鼠一般,嘲諷地說道。

對此淩霄的回應言簡意赅,“聒噪!”

嘭!

淩霄雙翅一震,雙腿跺地,身形猶如一道閃電,快到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半個瞬息間,淩霄就已經跨越了百米距離,出現在了弗朗西斯的身旁。

他的雙手散發着熾盛的白芒,就像是握着一團聖光一般。

轟!

淩霄一拳轟出,音爆聲在現場轟然響起。

直到這時,弗朗西斯這才回過神來。

“這個家夥,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速度!”弗朗西斯心中怒吼。

這不僅僅是他的怒吼,現場其餘武者也都是在心中怒吼。

曾與淩霄交手的湯姆和凱奇,見到這一幕之後,更是吃驚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們敢發誓,淩霄之前與他們交手的時候,絕對沒有這樣的速度!

這樣恐怖的速度,讓兩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弗朗西斯面對淩霄這一拳,只能稍稍擡手抵擋。

他的大意,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轟!

淩霄的拳頭轟擊在弗朗西斯的手掌之上,只聽一聲清脆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咔擦!

這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現場所有人的都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失神地望着淩霄的身影。

弗朗西斯的臉上寫滿了痛苦,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不住地滑落。

他看向淩霄的眼神之中,都是帶着驚懼。

他簡直無法想象,淩霄與他相比堪稱迷你的身體裏,是怎樣爆發出這樣驚人的力量的。

旋即,一聲直刺衆人耳膜的慘叫聲響徹全場。

緊接着,議論聲轟然響起。

“巨人化之後的弗朗西斯,竟然被淩霄一拳擊碎骨骼了?!”

“這怎麽可能?淩霄的速度和力量,怎麽可能會這麽恐怖?”

“之前在進入遺跡前,淩霄似乎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啊!”

“難道……這就是他在這段時間裏的成長?”

“……”

議論聲到了這裏戛然而止,這個猜測讓現場衆人腦袋發懵。

現場華夏的武者們,則是頓時喜笑顏開。

甚至有些年輕武者,當場歡呼出聲。

就在這樣的狀況下,淩霄身形再次動了!

第 322 章 醜媳婦見公婆

老皇帝哈哈一笑,問道:“哦?你怎麽知道的呢。”

陸花暖嘻嘻地笑了起來,“這還不簡單嗎?因為玉寧和你長得有一點像。而且玉寧在見你的時候,非常的緊張。這天底下能讓玉寧這麽緊張的人真的不是很多。”

“嗯,不錯。聽玉寧說他有心上人了。我這當爹就想見識一下能讓玉寧放棄好多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今日一見,我就明白了。你是夠膽大,不錯不錯。從來還沒有一個人見到朕還能在朕的面前侃侃而談。看來朕調查的一點都不準呀。玉寧一直都說你笨。”老皇帝表示對陸花暖很滿意,不住地點頭。

玉寧暗中松了一口氣,生怕陸花暖說錯什麽話惹得老皇帝不喜。不過玉寧這口氣實在是放的太早了。

只聽見陸花暖說:“哎呀,我跟你說,這都是玉寧故意說我的。他總是認為我笨,我哪裏笨了。明明是他比不過我。你看看這酒樓,我接手了以後看着生意多好啊。他那酒樓以前半死不活的。”

老皇帝竟然認同地點點頭,夾桌子上一片藕片送到嘴裏,說:“對,朕都替他感到丢人。這麽好一個位置的酒樓,在他手裏成什麽樣子了。竟然讓一個從來沒有經過商小姑娘把酒樓經營的這麽好。花暖,朕也可以這麽叫你吧。話說你找到這個藕真是好,味道也不錯。朕最近都在吃,覺得胃口好多了。”

“是吧,這個藕,你多吃點。對身體好。”陸花暖把桌子上的盤子往老皇帝那邊推了推。玉寧在旁邊看到真是心驚肉跳,生怕陸花暖的動作惹到老皇帝身後的護衛。那護衛的身手十分可怕,玉寧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出劍殺陸花暖,自己是攔不住了的。

老皇帝注意到了自己兒子的神情,嫌棄地瞪了一眼玉寧,說:“玉寧,你說說你。怎麽膽子還沒有人家一個小姑娘的膽子大。唉……”

“爹爹教訓的是。”玉寧低頭稱是。

一頓飯下來,老皇帝和陸花暖相談甚歡,還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陸花暖來皇宮裏,他請陸花暖吃好吃的。

等陸花暖回家的時候,玉寧還腦子糊塗着,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陸花暖在馬車拉扯這玉寧說:“玉寧,玉寧,沒有想到你父皇這麽慈祥。”

“嗯,父皇一直都很好說話。不過你不要把見過父皇的事情到處宣傳。”玉寧回神叮囑陸花暖說。

陸花暖嘴一嘟,說:“知道啦,知道啦。我沒有那麽不分是非,不知輕重。”

等到了陸花暖住的地方,陸花暖跳下馬車,回神問玉寧說:“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父皇為什麽要見我?我就做一道菜的話,也不能可能入你父皇的眼呀。”

玉寧對陸花暖真是沒有話說了,一拍額頭沖陸花暖翻了一個白眼說,“因為我心悅你。所以我父皇才想見見。”

陸花暖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我會表現地更好一些。”

“我在席間已經都說過了,只不過你沒有留心,一直在跟我父皇講吃的。我真是發現了,你到哪裏都能跟別人講吃的。”玉寧無語地說道。

“嘿嘿。”陸花暖現在還沉浸在玉寧說得我心悅你的那句話裏。

玉寧見陸花暖半天不理自己,于是把她交給玉七以後,就走了。過了好久,陸花暖突然喊道:“玉寧,你還沒有給我說,墨先生什麽時候到。”

玉七在一旁說道:“小姐,主人早都走了。”

“什麽,怎麽走得這麽快。”陸花暖抓了抓頭發。

玉七捂住嘴笑了一聲,說:“主人,可沒有走的太快。只是小姐一直在那裏嘿嘿地傻笑,主人喊了小姐很多次,小姐都沒有反應。主人只好走了。直到剛才小姐才不笑的。”

玉七一說,陸花暖的臉又紅了。“不要瞎說,我哪裏笑了。我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陸花暖捂着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臉很燙。“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吩咐收拾的院子,你收拾了嗎?”

“回小姐,已經收拾好了。小姐要過去看看嗎。”玉七問道。

“好,走吧。”陸花暖去了給墨軒準備的院子裏。一進院子裏就開始指揮起來說:“這個不行,墨先生不喜歡。再拿一點什麽,墨先生喜歡。”等等。院子裏的下人都被陸花暖折騰的夠嗆。終于陸花暖說可以了,大家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

“小姐,五王爺來了。”一個下人走到陸花暖的身邊回禀道。

陸花暖疑惑地說道:“他來幹什麽?小籠包,你去把五王爺引過來。我随後就到。”

“可小姐,你這樣做不對。五王爺不是一般的身份,你要出去親自迎接的。”玉七在陸花暖的背後說道。

陸花暖不耐煩地挑了一下眉毛,說:“算了,我自己去吧。”

等陸花暖到那的時候,玉信已經坐在大廳了。看見陸花暖進來,說道:“陸小姐,你真是讓本王好等下。”

“民女為了見王爺專門換了一身衣服以示對王爺的尊敬。”陸花暖不卑不坑地回敬道。

玉信一揮手說:“算了,本王來。不是聽你說這些。本王問你,你今天去酒樓幹什麽了,見了什麽人。”

“王爺問這話,民女就不懂了。民女去自己的酒樓很正常啊,至于見的人。民女的酒樓現在在長安城裏也能算是排的上號的。那每天人來人往的,民女怎麽會記得民女到底見過誰呢。”陸花暖記住玉寧說的,不要暴露今天見過自己父皇的事情。

“不要說些廢話,我還能不知道你見了什麽人嗎?你還是老實些,說了吧。”玉信如毒蛇一般盯住陸花暖,讓陸花暖感到一身惡寒。

“真是奇怪了,既然五王爺知道民女見了什麽人,那還問民女做什麽?是來尋民女開心的嗎?”陸花暖牢記玉寧的話。

第 323 章 兄弟們,來活兒了!

樓裏面一通亂戰,顏沖卻不管那麽多。

他現在存心就是要先把徐光遠給騙走,徐光遠如果留在這裏,那幾個黑幫大佬,一個都剩不下。

徐光遠一看外面真着火了,他也着急了。

他槍法再好,用的也不是滅火槍啊!

如果留在這裏時間太長,就真的跑不出去了。

所以到了現在這步田地,他就只能被顏沖拖着向外一路狂奔了。

顏沖本身是防火的,他不怕火啊!

真要是跑起來了,哪還管那許多?

看見了小火,不屑一顧,看見了大火,直接沖過去。

但是徐光遠不行啊!

他想停下來,還沒顏沖勁兒大,被顏沖拽着,他根本就停不下來。

他只能一路跟着穿火牆,鑽火圈,連眉毛都被燒着了。

就在徹底變成一只燒雞之前,他總算是頂着煙霧,從火場裏面沖了出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手黑。

往上一摸,頭發、眉毛都沒了。

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鹵蛋。

他現在自己都感覺後怕,在火場裏面這麽瞎跑,沒被煙熏死,他這就算是命大啊!

但是他又不能埋怨顏沖跑得快了,因為如果沒有顏沖領路往外跑,他可能真的就出不來了。

他現在被熏得夠嗆,腦子也轉不過彎來了,所以顏沖說啥,他就聽啥。

不但要感謝顏沖,還要感慨活着真好。

所以一些本來顯而易見的問題,全都被他忽略了。

比如說,對方都已經決定設埋伏了,又放火,又扔手雷的,為啥外面就沒人開槍呢?

不相信有人能從火場走出來嗎?

但問題是,街上根本就沒人啊!

顏沖這邊不給他時間思考,一再催促他:“快跑,回據點!這裏太危險了!”

于是他就這麽一路被顏沖帶回了豬窩旅館。

到了自己的地盤,徐光遠這才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瑪德,竟然敢算計我!”徐光遠怒道,“我這就帶人殺回去!”

“這種事兒,就不急于這一時了!”顏沖道,“我替你去探探消息!總不能是他們三個串謀埋伏你一個人吧?如果是的話,根本就用不着放火!你在這好好養傷,明天咱們知道誰是真兇了,到時候再一家一家去報複!”

徐光遠聽他這麽說了,覺得也合理。

畢竟他才是這個幫派的最強戰力,他現在受了傷,還差點被烤熟了,戰鬥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就他手下的這些人,真打起來,是不夠看得。

那麽休息一天,恢複恢複體力也是好的。

輪回者畢竟要比普通NPC的康複能力強很多。

于是顏沖就讓徐光遠安安穩穩地躺下,自己快快樂樂地回到了火場,頂着大火鑽了進去。

他也好奇這場信息不對稱情況下的內鬥,到底是誰贏了。

事實證明,瀝青和疤瘌眼确實是人精。

他們兩個被少場主打倒了之後,幹脆就在那裏裝死,少場主打仗雖然厲害,但是心也沒有那麽狠。

這一次畢竟不是她安排的埋伏,所以她也沒想着靠殺掉他們兩個的辦法奪取他們的地盤。

尤其是聽見了外面的爆炸聲和怒吼聲,她立刻就出門解決新的威脅了,也沒顧得上給他們兩個補上一刀。

所以等少場主出門之後,他們兩個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疤瘌眼還雞賊地偷偷跟了出去,先是看見了自己手下的槍手。

這下可把他高興壞了。

他還在那吹呢:“看見沒,就剩下一個我的手下了,你想要活命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少場主就一個飛踹把那個槍手的腦袋踹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嘎啦啦”的響聲,疤瘌眼自己聽了都牙碜。

好在少場主那邊也中了兩槍,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得,同歸于盡了!

這下疤瘌眼就不嚣張了。

畢竟他的年紀大了,單挑的話,不但打不過少場主,同樣也打不過軍人出身的瀝青。

“你剛才說什麽?”瀝青露出了一個恐怖的微笑。

“沒啥,我就是告訴你,這地方我熟!”疤瘌眼連忙解釋道,“我知道這邊有個後門,可以看做是防火通道。你把煉油廠的生意讓給我,我就帶你出去。”

“先出去再說。”瀝青不上那個當,他心說我不讓給你生意,難道你自己就不出去了嗎?

我跟着你走不就好了嗎?

沒想到,這個疤瘌眼還真是個硬骨頭:“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出去。反正咱們三個中間肯定有一個叛徒,現在那小姑娘不行了。不是我就只能是你了,大不了我跟你同歸于盡!”

“你不怕火了嗎?”瀝青顫聲道。

“怕,當然怕!”疤瘌眼說道,“我從骨子裏害怕,但是燒死也比讓你自己活着跑出去強!”

哪怕他自己非常怕火,瀝青這邊不吐口,他竟然真的就不走。

“好了好了,我可以把加西亞的修配廠份額讓給你。”瀝青這邊先讓步了,畢竟他也不想燒死在這裏,“剩下的事兒,咱們出去再說。”

“你少在那裏忽悠我!”都到了這個時候,疤瘌眼的腦子依然很清楚,“加西亞的修配廠現在有工人自治會,你根本就插不上手。你說讓就讓嗎?”

“我是說,你去打他們,我肯定不攔着,還能派點兵幫你!”瀝青道,但是看疤瘌眼不相信,只能又補充了一句,“鈴兒既然不行了,咱們出去之後就先研究研究平分角鬥場的事兒吧!咱們要是死了,誰也撈不着了!”

但是說實在的,角鬥場的生意這麽多年來一直掌握在老場主,也就是少場主的爺爺的手裏。

雖然少場主說他爺爺病了,但是誰也沒有證據。

只要他一天還沒死,角鬥場就沒那麽容易被搶走。

但是他們好歹也算是有了共同的利益目标,疤瘌眼也怕自己真的被燒死在這裏,于是他頭前領路,兩個人各懷鬼胎地就順着防火通道走了出來。

他們正感慨着自己兩世為人,外面的空氣真新鮮的時候,他們就碰見了四個手裏端着槍的人。

副隊長在外面等了半天,還在那琢磨呢:隊長這說話有沒有譜啊?

這都燒啥樣了,也沒人出來啊!

他啥時候過來啊?

不行我就收工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疤瘌眼和瀝青兩個人從裏面一身狼狽地走了出來。

來吧,兄弟們,活兒來了!

第 315 章 怪物

就算是神劍也只不過是能夠在其身上留下一道極淺的痕跡,不管卿瑤音如何,竟是不能夠傷到對方分毫。

“他身體裏融合了玄武的龜殼,你這樣的攻擊,并沒有任何用。”魇再次開口,玄武的龜殼,就算是神想要把它打開還要費一番功夫,更何況是卿瑤音呢?

“我去!竟然連玄武都用了,對方究竟什麽來頭啊,玩的這麽大!”就算知道沒用,卿瑤音還是不斷攻擊,不然難道站在那裏挨打嗎!

“他既然是由東西拼湊而成,那銜接之處便是他的薄弱點,試着攻擊拼接之處!”魇命令道,若不是他現在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他倒是想要出去會會這個怪物。

畢竟也算是老朋友的手下了,只可惜,現在的他可是珍惜保護動物。

連接點?卿瑤音不斷躲閃着對方的八根觸手,原來,她還是很喜歡吃章魚的,可是現在當自己喜歡的食物部分肢體,被放在一個怪物身上之後,卿瑤音頓時感覺自己以後都不要在吃這些東西。

不然每一次吃的時候,都會想起對方這一副奇怪的模樣,那自己的肯定會吐吐更健康。

“我怎麽知道他的連接點在哪裏啊!”又一次勉強躲過對方的觸手之後,卿瑤音只覺得心中萬分火大,真的好想要一個燒烤架,然後徹底烤了對方啊喂!

連一點弱點都沒有還不能不能好好地打架了,這樣下去真的就沒得玩了,對方身上直到現在也不過是,有幾條特別淺的劃痕罷了,在看看自己,每一次攻擊身上都會有一條傷口出現。

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找虐!

突然很想把小黑放出來砸死對方怎麽辦她就不相信了,一條蛟龍還搞不過這樣一個怪物!

“娘親!”小北一雙白嫩的小手緊緊握着一起,在看到卿瑤音又一次攻擊失敗身上多了一道貫穿傷口之後。

小北一雙紅色的雙眸竟血紅一片,從眼瞳深處,一根藤蔓,緩緩從其中蜿蜒而出,逐漸布滿了整個面容。

“小北!”銀衣率先發現小北的異況,而此時的藤蔓已經如同圖騰一般,布滿了小北整個面容。

“銀姨。”或許是聽到了銀衣的呼喚,小北微微擡起頭,一雙眼眸卻如同一灘死水一般,毫無生氣。

“小北乖啊,你娘親無事,你要乖乖的莫要讓你娘親擔心你。”銀衣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卻依舊在不斷安慰着對方,試圖讓小北冷靜下來。

或許是銀衣的話有了作用,也或許是不想要給已經十分艱難的卿瑤音在添什麽麻煩,小北一點一點冷靜下來,而那些藤蔓也逐漸縮回了卿小北的血眸之中只不過那雙眼睛卻已經赤紅一片。

“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娘親。”小北将頭靠在銀衣懷中,他不想要在讓娘親為他擔心。

娘親已經為他做的夠多了。

神識之中,小鬼默默看着小北的神識不斷顫抖,這個混蛋明明已經疼成這樣,還強忍着。

許久之後,小鬼慢慢将自己紫金色的神識釋放到蜷縮的那一團旁邊,将其包裹在其中。

“真是欠你的!”這是小北聽到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原本一直折磨着卿小北的疼痛,竟是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就好像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她遲早會發現。”銀衣有些不贊同的看着蜷縮在自己懷中的孩子,明明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能藏一天是一天,銀姨答應我嘛,不要告訴娘親,這只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小秘密。”小北笑着朝銀衣伸出了自己肉肉的小爪子。

看着小北慘白卻依舊強顏歡笑的面容,銀衣輕輕嘆息一聲,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

“如果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麽異常,可以告訴我。”說罷還輕輕揉了揉對方軟軟的長發,其實你還小,并不需要這般要強,卿瑤音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好。”卿小北笑着應承道。

雖是已經答應,可他是否會照做,那便是他的事情。

見他這副模樣,銀衣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下意識将其抱緊了一分。

而此時,卿瑤音和怪物的戰鬥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時候,從一開始的每一次攻擊都會受傷,直到現在攻擊多次也不會讓對方傷到自己一分,卿瑤音的成長可以說是将其飛速。

她曾經說過,所有的成長,都是在戰鬥之中。

只有四萬在後面逼迫着你,你才會飛快進步。

“丫頭,屏息,注意觀察對方身上之上的各個部位,你就可以發現那些拼接的痕跡。”魇得意的躺在白蘿蔔裏面,果然是一個小變态,這麽快就能夠适應節奏。

果然!在其脖頸周圍,卿瑤音竟是發現一圈極其細密的針腳,似乎是做了縫合的模樣。

一個轉身之後,卿瑤音将自己的腹部送到了對方的觸手之上,而借着這樣的惡機會,也将墨羽狠狠插在了那一群細線之上!

一陣刺眼的光芒從怪物的身體之中迸發而出,卿瑤音被這一陣光芒猛地推了出去,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地上只剩下一堆雜亂的殘肢。

“嘿,我成功了。”卿瑤音得意的揮了揮手中的墨羽,卻沒有想到,本應該上來擁抱自己的為自己喝彩的卿小北竟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将頭狠狠埋在了銀衣的懷中。

這是生氣了?卿瑤音一頭霧水。

剛想要起身,卻感覺自己腹部一陣疼痛,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肚子那裏似乎開了一個洞,所以小北是因為這個而生氣嗎?

卿瑤音連忙用治療之氣,将身上的傷口治愈之後,這才屁颠屁颠的回到了馬車之上。

“小北?”輕輕戳了戳肉丸子軟軟的屁股。

沒人理,卿瑤音再接再厲,又戳了戳肉丸子肉嘟嘟的小腿,“小北?”還是沒人理,卿瑤音一閉眼一咬牙,決定拿出自己的超級殺招。

“好疼啊,我要死了,好疼好疼啊!”卿瑤音猛地往馬車裏面一躺,捂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陣哀嚎。

第 324 章 :聖僧與妖女

“如果剛才的那個我是假的,你又怎麽證明你是真的?畢竟我剛才一直與燕九在一起。”

燕九聽得眼睛一眯,看來這人也沒有那麽白目。

“我沒有什麽好去證明的,因為我就是我,只要你是真的,自然知道我是不是真的。”

雷諾輕松的笑笑,“說實話,剛才見你時我吓了一跳,不過我卻是沒看出與我在一起的那個燕九有什麽不同。”

“那是因為她一直都在模仿我,還記得我們當時在外面看見的海市蜃樓嗎?很有可能,我們現在進入的不是那座沙城。”

想到他們入城時那條黑暗的甬道,“問題出在那甬道上?”

“應該是,整個甬道就像是一面鏡子,将我們的行動完完全全的複制下來,然後創造出一個全新的我們,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進入這沙城裏的每一個人,身邊都跟着這樣一個複制人。”

雷諾一點就通,“所以,我才會在外面看見你砍下了我的頭?”

“你看見我砍下了你的頭?”燕九心下一動,“我看見了自己死去的過程,也是被人砍下了頭。”

雷諾垂首沉思,“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如果我們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複制人的話,那我們又是如何遇見的。”

“因為它!”

燕九從雷諾手中取過了他的儲物袋,卻是從裏面取出一面手鏡。

是仙器——《鏡》。

“鏡子的作用就是用來反射真實,更何況是仙器。”

燕九将那鏡子對向身後,就見原本應該呈現在鏡中的沙城,卻是一片虛無,燕九将那鏡子一轉,卻是對向了雷諾。

本應該站在那裏的雷諾,也是一片虛無。

燕九拿着手鏡笑笑,“你已經僞裝的很好了,可惜,你沒想到的是,我早已将你看穿。”

雷諾咧唇一笑,“你說的什麽?怎麽有些聽不懂?”

“你差一點就要瞞過我了,可惜的是,我當時在光幕上看見自己死去時,身邊的人根本不是你,那麽問題來了……”

燕九手上利爪暴漲數寸,對着假雷諾步步逼近,“如果我死去不是因為你,那虛假的你去哪了?我想了一下,大約你那時是死了的。”

燕九手爪一揚,眼前的雷諾就被她輕易撕成兩半,在地上化作一個紙殼子。

“你瞧,就算是做個複制品,你也不用心些。”

燕九拿着雷諾的《鏡》,在儲物袋被搶走之前,自己身邊的雷諾應該是真的,也就只有愛財如命的他,才會為了一個儲物袋,費勁周折。

不過,此時卻是便宜了自己,燕九持着那手鏡看向四周,她要在這虛無當中,找出一個出口。

黃沙漫地的山洞裏,獨寒合上了手心的眼珠。

“好厲害的女娃子,竟然看破了我的千珠影壁,不過,你以為我只會這點微末小技?想得到我的寶貝,你還差的遠哪。”

就在燕九找尋出口時,雷諾正跟着身旁的假燕九,聊的不亦樂乎。

“燕九啊,說實話,你與那九宴到底是什麽關系?”

“故人。”燕九查看着一處沙城裏的建築,“小心一點,我總覺得這裏怪怪的。”

“我确實應該小心一點,”雷諾說着一臉心疼,“我的儲物袋啊,就這樣沒了,我所有的家當可都在裏面。”

“沒關系,”燕九寬慰到,“我們總會找到的。”

“燕九,這樣的你實在是太貼心了,”雷諾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其實和這樣的你聊天還是挺有意思的,奈何,你是個假人啊!”

雷霆劍被雷諾從劍府之中取出,将眼前虛影破成碎片。

雷諾瞧着只剩下一張紙皮子的燕九,啧啧稱奇,“就這麽一個紙殼子,到底是怎麽把燕九模仿的這麽像的?”

“不過這也不怪你,你其實已經模仿的很像了,奈何,燕九要是看見我為了一個儲物袋就跑出去,冷嘲熱諷都是輕的,又怎麽會去安慰我?”

雷諾說着站起身來,眼前沙城雖然十分真實,但是既然燕九都是假的,這些東西未必是真的。

“這個天宮真是麻煩。”雷諾暗自嘀咕一聲,“燕九啊燕九,我還是去找你吧,省的你沒了道爺,在這沙城裏一秒都待不下去。”

雷諾吹了聲口哨,扛着雷霆向着遠處走去。

而在雷諾看來沒了自己就待不下去的燕九,卻是一路走走停停。

她依靠着手上的《鏡》,很快就找到這沙城的出口,說來也是這幕後之主的惡趣味,這出口卻是出現在一張床上。

燕九剛想穿過那床離開沙城,就見一聲聲甜的膩人的“小師傅”從遠比傳來。

無奈之下,燕九只能暫且躲到一邊。

“小師傅,奴家真是喜歡你喜歡的緊。”玉玲珑攬着了緣的脖頸,笑得越發妖嬈。

“小師傅,你還修的什麽佛,不如與我一同雙修來的好,我定讓你早日登上極樂。”

了緣垂目不語,雙手合十,默念佛經。

“真是無趣的佛修,”玉玲珑仿佛惱羞成怒,“我見你是九世佛子,這才動了心思,倒是你不識擡舉。”

“不過,你情我願那有意思,不若強來有趣。”玉玲珑說着,染着鮮紅寇丹的手指,伸進了了緣的衣領裏,那指間一挑,就将了緣的衣服盡數剝下大半,露出小半個胸膛來。

指間在了緣的胸膛來回滑動,旖旎氛圍史無前例,燕九卻是沒有非禮勿視的覺悟,反倒是在一旁看的興致勃勃。

只是她心裏也有疑惑,怎麽這了緣卻是不反抗?

燕九靜靜的看了下去。

了緣身上的外袍被解開,散落于地,直到這時燕九才看出了緣不反抗的原因,原來在了緣的手腕上,卻是束了兩個禁靈環。

只是這時看來,這兩個禁靈環不僅不顯的突兀,反倒呈現出另外一種閨房之樂來。

尤其是這兩人,一個垂眼念佛,一臉禁欲,另一個妩媚多情,姿态妖嬈。

自古聖僧妖女出CP,如今看來卻是言負其實,說不得這了緣要走他爹娘的老路。

忽然,燕九暗道一聲糟糕!

原來二人越來越往十八禁發展,竟是要躺到那床上去。

第 311 章 轉移

金馬車大大方方地停在清涼洞前面的平臺上面,從車上飄下三個身披金色披風的妖族,四虎見狀,在劉辛耳邊低聲說道:“洞主,這是金光四使中剩下的三位,分別是擎天特使、徹地特使還有流風特使,他們一起來到清涼山,只怕是來者不善。”

劉辛點點頭,他早就知道,大量招收弟子,肯定瞞不過金光洞,但是卻想不到他們這麽早就來找麻煩。不過,人家既然來了,只能兵來将擋。

帶領着大虎和四虎走上近前,劉辛向三人稽首道:“清涼洞劉辛,見過三位特使。”

這三位特使和劉辛曾經殺死的那個裝束一致,一看都是眼高于頂之輩,這三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另外一個面容俊美,但是雙眼中卻透出一股邪氣。

那個矮胖的家夥瞟了劉辛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小子,你是什麽時候當上洞主的?為什麽不向金光洞彙報?”

四虎連忙搭讪道:“回禀徹地特使,劉洞主剛剛接任清涼洞洞主之職,還沒有來得及到金光洞拜見,請特使見諒。”

“哼,你們清涼五虎什麽時候也學會幫虎吃食。”徹地特使瞪了四虎一眼,口中毫不客氣。

四虎心中不悅,但是依然擺出一副笑容:“特使取笑,洞主之位,有德者居之,劉洞主雄才大略,令我等折服,這才推舉為首領。”

“你們清涼洞的破事,我們才懶得管,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收取今年的抽成。”擎天特使聲音又尖又細,和他的身高很匹配。

“三位特使,數月之前,已經有一位特使來收取抽成,我們清涼洞已經繳納一千仙石。”劉辛當然不想花冤枉錢。

“難道你們沒聽說嗎,慕雲特使遭人暗算,所以,金光洞并未收到你們這幾個山頭的抽成,當然要再收一次。”擎天特使說得理直氣壯。

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劉辛知道,現在還不能當衆撕破面皮,于是只好說道:“三位特使大駕光臨,清涼洞當然不能叫三位空手而歸,回頭我就把今年的抽成再準備一份。”

“一份怎麽行?最少是三份!”流風特使終于張口說話,聲音女裏女氣,十分細嫩,劉辛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閹割。

“請問特使,因何收取三份?”

“赤烏洞和盤絲洞兩處地方,好像也是被你們清涼山占據,我們金光洞歷來的規矩就是按照山頭收錢。”流風特使陰測測的說道,看來,三人之中,還要以他最為陰毒。

劉辛只好再退讓一步:“好說,我們清涼山也不能壞了規矩。”反正從那位死鬼特使身上已經取到不少仙石,就只當又叫大風卷走。

“哈哈哈,劉洞主倒是一個識時務之人,聽說清涼山風景別致,我等正好一游。”擎天特使狂傲地大笑,然後又提出一個新的要求。

此刻,劉辛心頭雪亮:肯定是招收那些少年弟子,引起了金光洞的注意,準備打壓。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直接會影響清涼山今後的發展。

但是,也無法拒絕對方的提議,劉辛只好硬着頭皮道:“三位特使既然有如此雅興,劉某就給幾位引路。”

那三位特使也不客氣,昂首挺胸地跟在劉辛身後,徹地特使扯着嗓子道:“先到後山。”

劉辛知道他們就會有此一說,也不推阻:“還是徹地特使眼光高明,清涼山的後山景致最是清幽,确實值得一游。”

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奔後山而去,四虎不停地給三位特使介紹沿途的景觀,一直走到青坪山,只見山前正有數百小妖在操練,厲天行負着雙手,威嚴地指揮。

三個特使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露出驚異之色。劉辛笑吟吟地說道:“特使大人修為高深,不妨給他們指點一二。”

三位特使整齊地哼了一聲,事實情況出乎他們的意料,與他們收到的消息也有很大差異,按理說,應該有上萬名小娃娃在這裏修煉才對,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也并非收取仙石。

可是,眼前的景象擺在這裏,叫他們不得不相信。因為要想把一萬多人快速轉移,這根本不可能做到。

最後,三位特使将整個後山轉了一個遍,終于确定這裏沒有一個凡間的娃娃。擎天特使這才向劉辛說道:“劉洞主,這趟來還有一件事,一月之後,就是我們金光洞主三千壽辰,洞主邀請無量山所有山頭的洞主前往聚會,順便共商無量山發展大計,劉洞主到時候一定要賞光。”

劉辛點點頭:“這等大事,劉某自然會前去祝賀,三位特使,咱們逛了一大圈,且回去飲酒如何,也好叫劉某給三位洞主洗塵。”

金光三使哪裏有心思在他這裏飲酒,回到清涼洞前,乘着金馬車呼嘯而去。望着大隊人馬消失在天際,四虎這才長出一口氣:“洞主,好險,多虧了您的法寶,我看,這金光三使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劉辛點點頭:“确實如此,看來,清涼山并非是一個合适的培訓基地,這些入門弟子,還是要找一個妥善的地方安置。”

正說着,大眼睛從後山飛過來:“劉大哥,那些三代弟子現在可以放出來吧?”

原來,劉辛聽到金光使者突然造訪,就想到這種可能,連忙将金梭偷偷交給大眼睛,叫她将一萬多名弟子裝進金梭裏面,這才避免了在金光特使面前洩底。

“不必了,叫他們在裏面呆着,去把老厲叫來,我們這就去一趟靈妖界,把那些弟子送過去。”劉辛終于下定決心,為了将來長遠發展,必須遷徙靈妖界,在那裏建立一個培訓基地。

“劉大哥,仙人在靈妖界的修為受到限制,只怕不适合弟子們修煉。”大眼睛知道靈妖界的特點,很是擔憂。

“根據我的經驗,這反倒是一件好事。仙人一般不敢去靈妖界,主要的因為害怕遭到妖族的攻擊。如今妖皇有求于我們,所以不存在這個問題。最主要的是,靈妖界的這種限制,反倒更有利于修煉,這其間的道理,就像人間界的沙漠一樣。”

劉辛早就有這個打算,這是早就留下的一條後路,當然,最理想的還是留在仙界,畢竟興師動衆地在靈妖界發展勢力,容易引發妖皇的誤會。

随後,又确定了前往靈妖界的人選,除了劉辛和厲天行之外,李穎和高大壯也必須随行,擔負起教導弟子的重任。至于其他人,雖然也很想到靈妖界溜達一圈,不過清涼山也正在用人之際,抽不出太多的人手。

就這樣,一行四人正式出發,啓程前往靈妖界。穿過保護靈妖界的結界,高大壯和李穎立刻發現,修為直線下降,很快就降到化脈期左右。而厲天行則毫無影響,大概因為他是天魔真身的緣故。

這三個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靈妖界,對于靈妖界這種原始的風光也感到十分新奇。無論是在人間界還是仙界,自然環境都遭到一定破壞。

衆人也不免慨嘆:相比來說,靈妖界還真是一片淨土。

新奇過後,高大壯向劉辛問道:“師傅,當年你第一次被雷劈到靈妖界,是在什麽地方?”

劉辛看看路徑,距離翠竹林并不太遠,也就興致勃勃地說道:“好,今天為師就帶你們過去瞧瞧,畢竟那裏也是我們發跡之地。說起來,能有今日的成就,還真要仰仗那場雷雨,鬼使神差地将我劈到靈妖界。”

于是,厲天行帶着高大壯,劉辛帶着李穎,一起向翠竹林的方向飛去。幾個人都是超低空飛行,劉辛則滔滔不絕的給他們介紹自己采摘過靈材的地方,興致很濃。

漸漸望見一片翠綠的竹林,遠遠地就聽到一陣陣竹海濤聲。高大壯口中贊道:“果然是一個好去處!”

李穎則幽幽地說道:“此地清幽寧靜,實在是一個理想的隐居之地。無欲無求,安居竹海,實在令人神往。”

劉辛哈哈大笑:“想不到小穎還有這種閑情逸致,不過,此地雖然外表寧靜,其實也暗藏殺機,當初遇到蛤蟆還有長眉、何足道等人,就是在這裏。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恐怕早就葬身于此。”

厲天行則凝望遠方:“其實,無論是哪一界,都不會有純粹的淨土,紛争永遠不會休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争鬥。”

劉辛深以為然:“吾輩只能追求心靈的寧靜,但求問心無愧耳。”

話音剛落,李穎忽然指着翠竹林中喊道:“那邊有人争鬥。”

衆人一起望去,遠遠地看到一個人飛出竹海,從他歪歪斜斜的身形來看,顯然已經負傷。而在他的身後,正有三人緊追不舍。

劉辛眉頭猛然立起來,口中喝道:“一起上去幫忙,把後面那三個家夥滅掉!”

第 313 章 摳吃眼珠的火蛇

田七躲在旁邊咯咯笑道:“看吧,色字頭上一把刀,本姑娘這一套玩出來,是個男人九個酥。”

我鼻子微微哼了一聲說:“讓你叫兩聲吧,你湊合來兩句得了,叫得這麽嗲,你就不怕将這些狼招來吃了你?”

田七嘴裏假裝“唉吆喂”一聲,喊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層。我使勁皺眉,假裝吓唬她說:“你這樣玩,一會八個土匪跑過來活吃了你,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

田七本是開玩笑的,一聽這話吓得臉都青了,吐了吐舌頭,說道:“反正老娘的命在你手裏,吃了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大牛看我和田七玩得挺熱鬧,提醒說:“你倆別玩了,土匪剛才嚷着要過來,這回怎麽又沒動靜了,難道發現我們的陰謀詭計?”

土匪沒有過來?

我心裏頓時有點着急了,他們可是手裏端着獵槍的,萬一識破了我的伎倆,我們恐怕都得死在槍口之下。

我瞄着眼瞅過去,八個土匪依然坐在馬背上,竟然不像剛才那股子沖勁,可我們六個人乖乖地趴地上,誰也沒有動彈,他們如何識破了我的計謀?

突然聽到一個土匪說話:“以防萬一,讓幾個游客站出來吧,我們得到錢和女人,立馬趕回漠北荒漠,牧場附近有聯防警察巡邏,萬一碰上可是魚死網破啊。”

聽到它們的談話,我不能再裝聾作啞了,趕緊喊道:“你們手裏有槍,我們站起來挨槍子啊,我們趴地上安全!”

一個土匪喊道:“我們保證不殺人,只要交出錢財和女人,我們有道義,絕對不濫殺無辜。”

我趕緊向田七使個眼色,小聲說:“你說你們是土匪,我們不相信你們,我們一共六個人,丈夫兒子爹還有兩個哥哥,還一個老向導。”

土匪不好糊弄,立馬有人說:“老向導?牧民區的老向導都是有名有姓的,你說出名字,我們肯定知道。”

瘋子老漢咳嗽兩聲說:“我是東村牧民區的老光棍,人稱瘋子老漢。”

真是人的名樹的影,瘋子老漢在牧場可是名聲在外,就連這幫土匪都吃了一驚。一個土匪沉聲說:“你就是漠北荒漠活着跑回來的瘋子老漢?聽說你到過黃金城?”

瘋子老漢不敢擡頭,心裏雖然有點得意,卻不敢冒着挨槍子的危險炫耀。老家夥笑得直抽風,說道:“那都是空穴來風,命大而已,切勿聽信謠言呀。”

土匪似乎放松了警惕,依然不敢心存僥幸地說道:“你們既然不敢站起來,那就把雙手舉到頭頂,我數數人數。”

我率先把兩只胳膊舉過頭頂,就算這幫土匪兇殘成性,我想也不至于傷人胳膊。

“一二三四……六——”一個眼神好一點的土匪報着我們的人數,這人的确厲害的,但從胳膊的長短、粗細就能分辨出我們的年齡,他進一步說道,“兩個老頭,兩個壯漢,一個孩子,一個女人,尤其這個女人的胳膊,細皮嫩肉的,雙手皮膚細膩發亮,最多二十五歲,按照人體胳膊的長度推算,她身材比例絕對勻稱,應該長得很标致……”

八個土匪一談論到漂亮女人頓時哈哈大笑,我心想這幫人別看是土匪,這賞人鑒人的本是倒是很厲害,窺一豹而知全班,憑借人的胳膊和雙手就能斷定男女老幼和醜陋美麗,我看土匪別殺人越貨了,該做算命得了。

大牛向我吐了吐舌頭說道:“老大,這幫土匪到底是什麽土匪啊,也太厲害了吧?”

我說:“厲害不厲害不重要,關鍵他們快要死了,你看他們馬上就要策馬闖過辣蓼草草地,并不知道裏面藏着火蛇,它們一旦受到驚擾,肯定會給土匪致命一擊的。”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哇,往前走哇——”土匪整齊劃一地策馬而行,唱歌唱得跟流氓的似的。

田七被調戲地怒火中燒,咬牙徹齒說:“死到眼前了,還耍流氓,一會有你們哭爹喊娘的時候。”

阿毛笑着說:“進來了,這幫土匪進了草地,火蛇會燒死他們的!”

直到土匪走到了草地中央,才看見草叢中紅影閃爍,我們旁局者清,看見火蛇紛紛爬上了草葉之上,可憐土匪光顧着想沒事了,沒想到草地中充滿了殺機。

瘋子老漢嘆息一聲說:“這是他們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們的。”

突然見到十幾條火蛇嗖嗖地飛起來,它們急射而出的紅色劍雨,紛紛射向馬背上人,咬的部位很特殊,竟然是土匪的眼睛。

噗嗤噗嗤……一聲接一聲的慘叫,火蛇并沒有使用火焰燒人,而是選擇了這種別出心裁的殺戮。尖尖的蛇頭深深地紮進土匪的眼睛,随着蛇尾的擺動,火蛇将眼球活活地拽出來,随即跌入草叢之中。

慘叫聲此起彼伏,土匪從馬背跌落,痛不欲生地滾爬在草地裏,就算這樣,火蛇依然沒有放過他們,一團團火焰從人體上蒸騰,轉眼間變成一具焦炭,咔嚓一聲碎裂成粉末。

草叢中異常慘烈,恐怖的氣氛頓時将我們驚呆了,情不自禁地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土匪保命還來不及呢,哪有閑工夫攻擊我們。

最悲慘的是,八個人先是被火蛇摳吃了眼珠子,然後又被烈火燒毀,整個畫面堪稱人間地獄,最後連馬屁都不放過,俱都化為陣陣灰煙。

大牛吓得舌頭都打卷了,含糊不清地說道:“火蛇摳吃眼珠子!這到底是什麽蛇呀!吃完眼珠子也就罷了,還将人化為一堆灰燼,莫屬啊。”

幾分鐘前還目睹到八個土匪的嬉笑怒罵,幾分鐘之後連根骨頭都找不到了,真應了老漢說得“他們是在自己找死”,我有種負疚感,若不是我使用連環計引誘他們過草地,他們也不會死得真慘。

大牛安慰我說:“別跟土匪講感情,他們不知道生前殺過多少人呢,你沒聽說一個月前還殺死了幾個牧民嗎?我們手段雖殘忍了點,但結果是為牧民鏟除了害群之馬,往大了說,我們六個人為民除害啊。”

幾個人輪番安慰我,我心裏才略微好受點,再次目注草叢的時候,那些紅色的火蛇竟然消失在野草中,外面看起來,除了一片狼藉之外,看不到一條蛇的影子。

我鼓足勇氣說:“幹活吧,先用洛陽鏟打一個五米的洞,防止裏面冒出火蛇,我們務必加倍小心。”

大牛幹這種力氣活那是家常便飯,不大工夫就将洛陽鏟插到位,田七站旁邊,舉着卷着迷煙粉末的野草束嗎,顯得無比緊張,她必須在洛陽鏟離開地面的瞬間,将燃燒的道具扔進洞內,海爺和瘋子老漢各自舉着一塊石頭,只要田七扔進東西,他倆砸石頭堵住洞口。

我指揮着大家,索性彼此配合默契,每個人都沒有出現差錯。

判斷迷煙粉末有沒有起作用,只要功德碑那邊冒出白煙,我們就算成功了,大概等了十幾分鐘,阿毛發現了白煙正從石碑下面冒起來。

他興高采烈地大喊大叫說:“白煙!火蛇一定都被熏暈了!”

我一盆涼水澆過去,面無表情說道:“下面的障礙清除了,草叢還有十幾條火蛇呢,我能不能保住自個的眼珠子還難說呢!”

(本章完)

第 323 章 我要給你道歉!

第323章 我要給你道歉!

第323章 我要給你道歉!

在約莫十米開外的沙灘上,此時正有着四個女生,正二二對陣着,顯然是她們在打排球。

這四個女生,皆是穿着性感的比基尼,窈窕的身姿沐浴着陽光,極其的博取旁人眼光。

尤其是其中一人,那着裝仿佛是恨不得更露一點,勁爆的身材,已是惹的不少男生偷偷流鼻血,可惜,臉蛋還是差了一些…

此時,那四個女生正望着洪陽這邊,看到藍欣被排球擊倒,幾人眼中都是有着幾分戲谑和嘲弄。

但這樣的神色,很快便是被她們所收斂。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做出很抱歉的表情,急匆匆的跑來,水蛇般扭動着的身姿,顫顫巍巍,更是令人瞪直了雙眼…

“哎呀!欣兒對不起啊,我們打排球不小心打到了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呀欣兒!你說你也真是的,知道我們打排球,還在這附近坐着…你沒事吧?”

“哎喲欣兒!你這也太嬌貴了吧?一只排球怎麽就把你撞摔倒了?”

“……”

一聲聲道歉,聽起來是很有誠意,但洪陽聽着,卻總感覺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尤其是那身材最為勁爆的女孩,言語間,不乏有在暗示藍欣做作的意思…

旁人對此則是唏噓不已,身為同學,他們都是知道,藍欣因為長相太過于初中,光美術學院中,就有好幾個女生對她不滿。

這身材勁爆的女孩,就是其中一個。

“長得太漂亮,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啊。”衆人心裏嘆息一聲,卻是沒人說話。

對那女孩,他們似乎是有着一些忌憚。

“邱瑩瑩!”

這時候,一道憤怒的叫聲傳來,衆人目光望去,只見那白白胖胖的胖妞,正穿着一身泳衣,滿臉怒意的朝這邊跑來。

“喲,胖妞!”

邱瑩瑩瞧着胖妞跑到面前,嘴角露出一抹嗤笑:“你怎麽也穿用意啦?不是我說你,你真的不合适!這泳衣比基尼什麽的啊,是我們這些身材好的穿穿的!”

其他幾個女孩也是咯咯嬌笑,看待胖妞的眼神,充滿了嘲笑和諷刺:“胖妞,東施效颦的故事,你不知道嗎?哈哈!”

“你們…”

胖妞被氣得不輕,不太大的雙眼已是濕潤,她指着邱瑩瑩等人說不上話來:“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只是實話實說。”邱瑩瑩聳肩,淡笑道。

“好,實話實說是吧?我胖我認!”

胖妞咬了咬牙,狠狠的瞪着邱瑩瑩道:“但你們故意拿排球砸欣兒,這個事情必須要給我們家欣兒道歉!”

“喂喂喂,胖妞,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是故意的了?你這樣潑髒水我們可是不認的啊!”一個女孩怒道。

“就是!你不能仗着你體積大,就這樣欺負我們呀,咯咯咯,凡事要講證據的呢!”

邱瑩瑩也是擡了擡眉頭,輕笑道:“胖妞,我知道你和欣兒關系好,但是關系好,也不能不講理啊。”

“而且,剛剛我們已經道過謙了,大家都能聽到!”

“……”

胖妞聽到這話,整張臉都紅了:“你們那也叫道歉?陰陽怪氣的都說了些什麽?”

“邱瑩瑩,你別以為就你聰明!平時你隔三差五的就給欣兒找麻煩,可不就是嫉妒她長得比你漂亮嗎?呵呵,真是可憐的不行,欣兒人美心善,你再怎麽跳,也不可能比得上她!”

“整天尋思着怎麽引起男生的注意,這麽賤,你怎麽不幹脆去坐臺呢?真不要臉!”

“……”

洪陽聽到這番話,不由愣了一愣,這藍欣的胖閨蜜,沒想到長得挺可愛,說話倒是也足夠歹毒的啊。

這不,那邱瑩瑩聽到這話後,頓時被氣的臉色漲紅,臉上的笑容僵固,一雙小手也是緊握,胸口的風景起起伏伏,讓旁人飽了眼福。

矮子最憎恨別人說他矮子。

不如藍欣漂亮的邱瑩瑩,也是最憎恨別人将這一切,毫不留情的說出來…

“你這胖子,我看你是不想在羊城大學混下去了!”邱瑩瑩眼神歹毒的瞪着胖妞,狠辣說道。

胖妞要說話,剛剛起來的藍欣,則是急忙抓住了那肥嘟嘟的小手,勸慰道:“胖妞,算了…”

“不能算了。”

胖妞又要說話,一道陌生的男生聲音,卻又制止了她那到喉嚨的話。

衆目彙聚而來,只見坐在藍欣身旁的洪陽,已經是緩緩的站了起來。

“不能算了?這家夥是要英雄救美?”旁人愕然。

“這是欣兒的男朋友嗎?我去,怪霸氣的啊!不過邱瑩瑩現在可不得了,沒那麽好招惹啊。”

“看看吧,這家夥會怎麽辦。”

随着時間的推移,此時周圍已經是聚集來不少身影,男男女女,皆是在旁邊看着,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嘿。”

看到洪陽起身,邱瑩瑩冷冷的瞥了那胖妞一眼,旋即便是将目光轉移了過來,嗤笑一聲說道:“不能算了?那照你這意思,道歉是不能完事了?”

“你猜對了。”

洪陽拍了拍身上的黃沙,上前兩步站到了邱瑩瑩的面前,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我準備給你道歉。”

“噶——”

瞬間,全場啞然,所有看着洪陽的目光,都是變得極其詭異了起來。

沒搞錯吧?

藍欣被人欺負了,這當她男朋友的家夥,不幫她讨回公道就算了,居然還要反過來給邱瑩瑩道歉?

太沒骨氣了吧?這是要跪舔的節奏麽?

“洪陽,你…你太對不起欣兒了!”胖妞則是大怒,指着洪陽罵道。

邱瑩瑩等四女也是回神,登時紛紛大笑,笑的那叫一個花枝招展,顫抖的厲害。

洪陽一眼都沒看,他嫌髒。

“我說…你這人看起來沒什麽出息的窮酸樣,做人倒是挺識趣的哈。”

邱瑩瑩捧腹大笑後,連連擺手道:“咯咯咯,不用這麽客氣的,大家都是同學,給我道歉就不用了,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吧!”

“不。”

洪陽一臉認真的搖頭:“我一定要給你道歉。”

話落。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

第 322 章

離過年,似乎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趙嬷嬷感嘆着,卻是在聽到裏屋裏傳來漱口的聲音之時,連忙轉身吩咐人去準備早膳。

而院子裏,古月華依舊神色平靜的站在那裏,似乎一點也沒覺得冷。

琉璃站在她身側。有些擔憂道:“小姐,夫人不會見咱們的,您這又是何必呢?萬一凍病了可怎麽辦?”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會的,今日她一定會見我。而我,并不想留給父親一個不敬重嫡母的印象。”

琉璃聽了這話,登時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上役冬弟。

兩個人正說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琉璃轉過了頭,登時便瞧見古月彤一身厚重披風的與古潇安相攜從外頭緩緩走了進來,她那一身的裝扮,不知道要比古月華華貴多少!

琉璃趕忙彎腰請安:“奴婢參見世子爺!參見大小姐!”

古月華聽到這個聲音,當即也轉過身來彎腰福了福身:“大哥,大姐。你們也來了。”

古月彤的眼睛久久的盯在古月華的臉上,過了良久,她才輕輕一笑,道:“小妹,你怎麽來的這樣早?杵在這裏做什麽?走,進屋去!”

甚至連古潇安的臉上也帶了一絲關切:“小妹也是剛來吧?趙嬷嬷也真是的,怎麽就沒有進去給母親禀報呢?竟然害的小妹在這裏等候,真是不應該!待會兒我就替你教訓她一頓!”

“多謝大哥關心,不必了。”古月華輕輕一笑,道:“我也只是剛來而已,沒什麽的。”

古月彤笑道:“既然是如此,那咱們進去吧!”說着,率先朝內走去。

古潇安定定的瞧了她一眼,也轉身進去了。

古月華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屋子裏,趙嬷嬷正在指揮者丫鬓在桌子上擺飯,而錦安候夫人。則是在梳妝臺前坐着,身後有兩個丫鬟正在忙忙碌碌的往她頭上插戴一些簪子,兄妹三個,便在門口給錦安候夫人請安。

“參見母親!”

錦安候夫人聽到這聲請安,登時示意丫鬟住手,慢慢的回過頭來,待看見站在右手邊上的古月彤之時,她的臉色猛的一變!但下一刻,她硬是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華兒!你今日也來了?這可真是稀奇!你的身子大好了?這大早上的,天氣冷,你又何必過來請安呢?”

“母親說笑了,女兒來給您請安那是必須的事情,不然。外頭就該傳揚,說女兒不懂規矩了。”古月華神色坦然道。

“怎麽會!你的孝心娘與你爹爹心中都是清楚的,斷不會因為這一點子小事情就責怪與你。”錦安候夫人客套道:“好了,都不要站着說話了。你們來這樣早,還沒用早膳是不是?快坐下來與母親一起用吧!”

古月華跟着古月彤一起點了點頭。

趙嬷嬷當即上前道“大小姐,二小姐,世子,請。”

錦安候夫人則是回到銅鏡前,讓丫鬟将最後一根簪子戴在了她的頭上。

這一頓飯很有些別開生面,古月彤自從穿越到這古代,還是第一次與這麽多人一起用膳,可是身邊坐着的每一個人心中都各懷心思,飯吃的也是食不知味。

尤其是錦安候夫人,她一看到古月華便覺得渾身難受。好容易忍到飯吃完,她所有的耐心終于告罄,再也忍不住的道:“彤兒華兒,你們都先各自回去吧!娘今日才重掌中饋,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忙,就不多留你們了。”

“是,母親。”古月華當即點頭。

古月彤也道:“好!娘,我回去了。”說着,假裝親切的拉起古月華的手道:“妹妹,你我姐妹好久都沒有坐在一起閑話聊天了,這樣的機會以後也不會多,今日你好容易出來,不如就順便去我那裏坐坐?”

“大姐,你都快要出嫁了,海棠苑裏肯定到處放的都是嫁妝,妹妹還是不要過去了,萬一不小心弄壞了一兩件,就是賣了我,也賠不起啊!”古月華輕輕一笑,道。說話間,姐妹二人已經來到院子裏。

古潇安也已經先行一步。

“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你了。”古月彤善解人意的一笑,道:“那要不,我派個人送你回去吧?只是一個琉璃,能行麽?”

兩個人正說着話,忽然便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陣的請安聲:“奴婢參見侯爺!”

古月華轉頭的功夫,便看到錦安候大踏步的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兩姐妹互相牽着的手,臉上登時露出一絲笑容來:“華兒彤兒,你們倆一大早就過來給你們娘親請安了?如此甚好!甚好!”

古月彤見此情景,握着古月華的手更加用力了,她甜甜一笑,道:“爹,你不是上朝去了麽?”

錦安候聞言,呵呵一笑,道:“我過來看看你們娘親。”

古月彤當即甜甜一笑,拉着古月華的手道:“那爹,你趕快進去吧!娘在裏面,我帶着妹妹去海棠苑裏說說話!”說着,不由分說的拉着古月華就走,那态度親密的,就放佛兩個人真的是形影不離的好姐妹一樣。

錦安候瞧着她們離開,臉上的笑容就沒退下去過,當他再扭過了頭往上房走去之時,心情便沒有一開始那麽沉重了。

這兩個女兒如此親密無間,看樣子,夫人并沒有将當年的事情告訴古月彤兄妹。

如此甚好!

……

古月華被古月彤拉着,不由自主的來到海棠苑裏,果然跟她所預想的差不多,她這院子裏到處都堆滿了嫁妝,一派喜氣,幾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可是古月彤還是拉着古月華,不厭其煩的一件一件給她介紹。

“這件,是東海紅珊瑚,有一米半高呢!咱們府裏總共也就只有這一件,可是母親拿出來給我做嫁妝了。”古月彤說着,朝着她甜甜一笑,道:“不過妹妹放心,等到你出嫁的時候,想必母親會拿出更好的嫁妝來的。”

古月華聽了,淡淡道:“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不過你的嫁妝真心好看,很令人羨慕。”

“太早?怎麽會?”古月彤聽了這話,當即擡眸道:“你也只比我小幾個時辰而已,我再過二十天就出嫁了,你的婚事想必父親已經在抓緊時間的辦了,有什麽可擔心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低低一笑,道:“到時候全憑父親做主就行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眉頭登時上挑起來,她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忽然很親密的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你告訴我,你心裏面可有喜歡的人?你拒絕了太子哥哥,是不是因為許公子?”

“許公子?”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明白古月華今日叫自己過來,是想試探自己了,她挑眉道:“他都已經訂婚了,婚期在兩個月以後,也快了,姐姐為何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古月彤聽了這話,當即抿唇一笑,道:“妹妹,你就不要再诓我了!太子哥哥都告訴我了!她說你不願意嫁給他,這事兒連皇上也都知道了,姐姐我聽到的時候,也很是吃驚了一陣,我以為咱們姐妹到最後是要共侍一夫呢!到時候也能互相幫襯,可惜的是,你卻不願意。”

古月華聽了這話,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才能讓古月彤不起疑心。想來想去,她最後只能回答道:“姐姐,我一直都當太子殿下是姐夫的,既然是姐夫,那就是長輩,我從來也沒有對他起過什麽別的心思。”

這話古月彤以前不信,可是如今發生這樣多的事情,她早已經是看明白的了,聞言當即輕輕一笑,道:“華兒,我信你的話,可是,身為女子,你最終還是要嫁人的,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說說看,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姐姐也好幫你留意留意。”

“姐姐,你還沒出嫁呢!到想着撮合我了?”古月華聽了這話,面上微微一笑,道:“皇室大婚的禮儀可是很繁瑣的,姐姐就不要操心那麽多了,還是好好的養精蓄銳,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嫁給太子才是正事兒呢!妹妹我也好替你高興高興,至于的親事,以後讓母親與父親慢慢考慮就行,這個不急。”

古月彤今日将古月華弄到海棠苑裏來,目的就是試探她心裏面到底對哪一個男子傷心,可是她試探來試探去,話說了一籮筐,但卻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打探道。

她咬咬嘴唇,決定使出殺手锏來。

“妹妹!你光知道許公子定親了,可你知不知道,他因為不滿意這樁婚事,已經卧病在床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內心裏果然暗暗的心驚,但是面上她卻恰到好處的将自己的真實情緒收斂起來,只擺着一張滴水不漏的臉給古月彤看:“是麽?許公子真的病了?姐姐如何知道的?”

“我這還不是因為妹妹你,所以就對他多關注一些了。”古月彤甜甜一笑,意有所指道:“妹妹,他這病可是因為你啊!”

“姐姐,請你說話注意一些,什麽叫因為我?”古月華眉毛一挑,道:“許公子下個月就要成婚了,這是多大的喜事,他怎麽會病倒呢?姐姐莫不是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