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1 章 獵人和蛇人是兄弟

蛇人老頭能通人語,倒是省事了,一個人一個怪物若不能言語相同,怎麽談條件?

我異常警惕地問道:“不殺我并不能意味着老子感激你——你不是還要談個條件嗎?說來聽聽?”

蛇人老頭怪笑一聲說道:“先讓爾等看看我的歷史吧?”

就在我們疑惑不解的時候,蛇人老頭舉起一根枯瘦的手指,沒想到竟然指向大牛,我心中一沉,喝道:“你要殺我兄弟?”

蛇人老頭嗤之以鼻說道:“殺你們幾個人類還用我出手?你以為我養這麽多蛇子蛇孫是養寵物嗎?”,他冷笑地對大牛說,“把老夫的青銅爵杯拿出來!乖乖地放到棺材蓋子上!”

大牛裝糊塗說:“老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走你的什麽青銅爵杯了?這玩意兒——老子沒看見!”

蛇人老頭嘆口氣,想必忍了忍怒氣,咧嘴嘿嘿笑道:“旁邊那小子嘲笑我的想法我都一清二楚,你偷走我的寶貝,你以為我眼瞎耳聾嗎?好話說盡,若是我親自動手,可別怪我老頭子心狠手辣,到時候少不了拿走你點零件喂喂我的九個蛇頭!”

我照着大牛的屁股就是一腳,催促說:“給它!什麽時候了,你還是舍命不舍財!”

大牛這才乖乖地掏出青銅爵杯,小心翼翼地走到鬥棺跟前,将杯子放到棺材蓋子正中央,偷偷看了蛇人老頭一眼,見它沒有殺自己的意思,趕緊扭身跑了回來。

蛇人老頭突然猛烈咳嗽了幾聲,我還以它什麽老年癡呆之類的病發作了,心想一口濃痰噎死你得了!

蛇人老頭怒視我一眼,想必想到了還要更重要的事要做,怒哼一聲後不在看我一眼。

瘋子老漢噓了一口氣,對我使個眼神,意思說“別再惹怒怪物了”。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剛才也是一念之間的想法,倒是忘記了蛇人老頭會讀心術,差點再次惹禍上身。

随着最後一聲咳嗽,蛇人老頭嘴裏似乎突出一團東西,它張開一只手握着,我們躲老遠越看不清。

我心想,不會這老東西真吐出一口濃痰吧,真夠惡心的,還用手端着,直接吐地上多省事?

一道綠光忽隐忽現,從蛇人老頭的指縫中流露出來,綠光很強烈,好像心髒跳動一般,光芒時長時短,短的時候像顆發光的珠子,長的時候像一把把激光劍。

過了幾分鐘,綠光慢慢地安定下來,随着蛇人老頭張開手掌,一顆雞蛋大小的綠色珠子出現大家眼前。

我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誰也沒有說話,俱都目不轉睛地望着蛇人老頭到底想幹什麽。

蛇人老頭朝着我們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我起死回生的丹珠,你們打開鬥棺的一瞬間見到的綠光就是它發出來的——我要謝謝你們啊,若不是被你們打破詛咒,我恐怕再也不會活着了。”

田七大概猜到蛇人老頭對自己一忍再忍,也想着試探一下它的底線,粉臉一板,語聲冰冷說道:“你不是讓我們幾個看你的歷史嗎?弄顆破珠子炫耀啥?幹倒鬥的,哪一個沒見過稀世珍寶?你的丹珠無非奇異罷了,算不上驚世駭俗。”

蛇人老頭呵呵笑起來,到時沒有半分怪罪之意,歪着頭看着田七,目光寒氣頓消,反而湧現出一股暖暖之意。

海爺以為它要對田七做什麽壞事,趕緊一把摟住田七,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海爺一輩子要強慣了,此時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不得不委曲求全說道:“她只是一個孩子,我是他的爹,有什麽本事照着老夫來,我不怕死!”

蛇人老頭目光一冷,随機堆滿笑容說:“看在你是她親爹的份上,我饒你不死,否則剛才你已經成了我九頭蛇的盤中餐了。”

不知為何,先前聽到蛇人老頭的話語充滿了滄桑,此時卻變成了孩童尖銳的語調,好像前後判若兩人一樣。

我想這老東西不但起死回生,而且返老還童了。短短交談幾句話的空檔,蛇人老頭的語氣竟由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變成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幸虧它模樣沒有啥變化,否則我們得被它吓瘋了不可。

蛇人老頭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變化,開心地哈哈大笑,我們停在耳朵眼裏特別不舒服,明明是一個七八十歲老頭的模樣,卻發出十幾歲孩童的笑聲,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田七實在看不下去了,怒斥一聲說道:“別笑了!看完你的歷史,談完交換條件,我們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

我想阻止田七說話已經來不及了,這丫頭火爆脾氣,知道蛇人老頭不敢拿她怎麽樣,此時竟然指責怪物了。衆人一愣,都為田七捏着一把冷汗,萬一蛇人老頭被激怒了,甚至起了殺心,我們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海爺見蛇人老頭目露兇光,知道大事不妙,趕緊站出來滅火,話語哀求說道:“她被我寵壞了,你大人大量莫怪罪——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蛇人老頭鼻子哼了一聲,端着丹珠,一步一步地走到鬥棺跟前,它小心謹慎的樣子不僅令人好笑,真是應了那句話“含在嘴裏怕化了,端在手裏怕碎了”。它張嘴往青銅爵杯內吹了幾口氣,裏面頓時竄出一陣塵土。

我心裏冷哼,死老頭這麽愛幹淨,當個蛇人真是太委屈了,應該當護士去。

蛇人老頭将丹珠輕輕地放進爵杯中,忽然跪在地上,九個蛇頭不由自主地圍在它的腦袋四周。蛇人老頭态度很虔誠,仿佛在禱告什麽神靈,至于它求的是什麽神就不得而知了。

“嗚嚕嚕,嗚嚕嚕”,它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我想要不是禱告致辭,要不就是咒語之類的。

一道刺眼的綠光從青銅爵杯中冒出來,直直地照在一面沒有破損的牆壁上,像是幻燈片似的出現了很多畫面。

一座大山,一件茅屋,兩個兄弟模樣的年輕人有說有笑,看得出倆人關系特別好。

畫面一轉,山下也出現一間茅屋,一個年輕女子在病床跟前給一個老人喂藥,之前的兩個年輕人下山給女子打水劈柴,三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看得出來兩個年輕人都喜歡上了女子。

我偷偷看了一眼蛇人老頭,此時它滿臉微笑,似乎回憶起幸福的往事。

牆壁上畫面一轉,女子的爹病逝了,兩個年輕人都跪在茅屋外面,懇求女子嫁給他們做媳婦,女子選來選去猶豫不決,最終選擇了一個稍微高一點的男子,而那個矮個子狠狠地跑進了深山……

我再一次偷看蛇人老頭,只見他滿臉恨意,牙齒咬的咯嘣響,看它這幅模樣就不用說了,那個矮個子男子肯定是它,否則不會如此充滿了仇恨。

我扭頭看畫面,矮個子男子進了一個山洞,裏面盤着一條巨蟒,也是一個蛇人,矮個子男子似乎認識蛇人,跪地請求蛇人幫助他奪回女子。

蛇人提出的條件就是,給他一筆財富,奪回女子後滿五年,矮個子就會變成蛇人。

沒想到矮個子竟然答應了拿到財寶後雇了很多人搶走了山下茅屋的女子,将他的兄弟打斷一條腿,警告說永世不得上山,否者就殺了他!

我再看蛇人老頭時,它盡管很得意,但臉上青筋凸起,看來無比痛苦。

畫面再一轉,女子跳崖身亡,矮個子男子想逃走下山,卻被無數毒蛇圍困在山洞,五年後變成了一個蛇人,它先是殺死了之前的蛇人,控制着整座蛇山,而那個被打斷腿的兄弟每年冬天都會端着獵槍到蛇山尋找媳婦,無奈一年複一年始終沒有找到,知道一天,蛇人老頭快要死的時候,在山上攔住了獵人兄弟,請求兄弟找人給自己看病……

後面的畫面,我們事先從牧民傳說的故事中知道了,老獵人顧念兄弟情分,找大夫看蛇人看病,最後将其埋葬于古墓之中,獵人兄弟留了個心眼,怕蛇人兄弟死後禍害牧民,就請了一個道士在鬥棺上面加了一個封印,只要棺材不破,蛇人兄弟永遠不會醒來。

(本章完)

第 330 章 各自安好是最好的結局

而翠竹苑內,蘇姨娘端坐在東廂房的炕頭上,一邊穿針引線繡着一方藍綢繡紅荷的嬰兒肚兜,一邊聽着銀環将打聽來的消息禀報給她聽。

“姨娘,可了不得了!侯爺今日大發雷霆,再一次将夫人關了禁閉!”

聽了這話。蘇姨娘擡起頭來,瞧了一眼喜形于色的錦環,自己也忍不住笑道:“可打聽到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錦環眉飛色舞道:“聽說是夫人趁着許公子上門送賀禮的當口,買通了侯爺身邊的長貴,命他去落梅居裏将二小姐給叫去了書房,還給那許公子下了春藥,想要趁此機會壞了二小姐的名聲,可是不曾想,咱們這個二小姐是個厲害的,孤身入書房,不僅沒有被夫人等人算計,還憑借一把匕首殺出重圍,自己一點事情沒有!後來侯爺知道了就大發雷霆。調查一番之後,便下了讓夫人禁足這樣的命令,連中饋也預備交給姨娘你來掌管呢!”

蘇姨娘聽了,不由感嘆道:“這個二小姐,從前名不見經傳的,沒想到竟然這麽厲害!這次可算是幫了咱們的大忙了!”

“那也是夫人作的厲害!”銀環撇撇嘴,道:“不知道為何,夫人與大小姐她們就是見不得二小姐有一丁點的好,這一次,要不是她們算計二小姐,又怎麽能讓咱們得了這天大的好處呢?”銀環說着,嘿嘿一笑,瞄了蘇姨娘一眼,笑道:“也許,再過不久,婢子就可以直接稱呼您夫人了!”

蘇姨娘聽了這話。明知道銀環是說着逗自己開心的,可是心裏面也是莫名的感到高興,她擡起了頭來,嬌嗔着望了銀環一眼道:“你快住嘴吧!要是被哪個多嘴的下人聽見了,出去在外頭胡咧咧,那咱們不僅什麽都得不到,反而還會被侯爺給猜忌!你給我小心一點!”

“婢子知道了,姨娘!”銀環吐吐舌頭,不由的開口問道:“姨娘,你說,咱們要不要備一份謝禮,好好的答謝二小姐一番呢?畢竟要是沒有她,咱們也不會……”

“不用了!”蘇姨娘聽了這話。嘆息一口氣道:“她也不是特地的為咱們才與夫人作對的,這麽些年,夫人對二小姐假情假意的,她也只是正當防衛罷了。咱們只是恰巧沾了光,特地的去答謝,倒是刻意了,就這麽着吧。”

銀環聽了,當即點點頭,道:“是,姨娘。”

……

一直到晚上,古月華才等回來了雲朵與梅香等人。

總共六七個十幾歲的少女,全是素衣素裙,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層灰敗的顏色。雲朵帶頭,每個人直挺挺的跪在古月華的面前。低低的喊了一聲:“小姐!”

彼時古月華正坐在桌邊用晚膳,她放下筷子轉身齊刷刷的在每個人的身上打量了幾眼,登時松了一口氣:“你們沒有受傷,全都完好無損的回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小姐!是屬下們失職!”雲朵等人聽到這句話,臉上的愧疚之感更加的深刻了,她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今日屬下們原本是在暗中保護小姐您的,可是不曾想,一出了落梅居,奴婢們便被幾個身手超絕之人給襲擊了,之後,就再也沒能騰出手來……”

古月華對此早已經有所預料,在她一個人面對長貴等人之時,她就明白,琉璃等人一定是被人給絆住了,沒想到真的是這樣,她打斷雲朵的話問道:“那截住你們的人是誰?你可曾看到了真面目?”

雲朵搖搖頭,十分遺憾道:“小姐,他們蒙着面,身手又高絕,屬下們實在是不知……”

“這不怪你。對方這是有計劃的預謀,你們能撐到現在回來,并且還沒有受傷,這是萬幸了。“古月華站起身來,走上前去,挨個将每個人都從地上攙扶起身,沉聲道:“當務之急,是趕快查出這些人到底都是誰!”

“小姐,你可有大致的方向?”雲朵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欣喜來。

古月華聽了這話,冷笑道:“這還用想麽?那些人是為誰做事的?絆住你們,然後算計我,除了咱們那位大小姐,不會有別人了!不過我倒是小看了她,她手上竟然有這麽多的力量!”

“那,小姐,咱們現在就去調查大小姐?”雲朵聞言,當即答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這是必須的,不過梅香她們去查就可以了,雲朵,你回去靖王府一趟,讓王爺也幫忙查查看,這些人到底是誰的勢力!”

“是,小姐!”雲朵說罷,當即轉身道:“奴婢這就去!”

古月華立刻出聲阻止:“你們今日累了一天,等明天再去!”

然而雲朵等都搖頭:“小姐,今日奴婢們沒有保護好小姐,讓您遭受了這樣大的罪,哪裏還有臉休息?您就讓我們将功贖罪吧!”幾個人說着,朝着古月華行了個禮,全都退下去了。

古月華無奈,瞧着幾個跑的比兔子還快的人影無奈的嘆息一口氣。

琉璃在一旁笑笑,勸道:“小姐,趕快用膳吧,再不吃就涼透了!”

古月華點點頭,重新坐回到桌子邊上去,卻又問道:“這次我爹又将掌家權交給了蘇姨娘,是不是?”

“是的,小姐。”琉璃點點頭,道:“聽說今日下午,蘇姨娘便派人去将府中賬本從夫人那裏取回來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握着湯勺的手登時一頓,她的唇畔當即露出一絲冷笑來:“這些時日,蘇姨娘躲在背後,瞧着我與母親鬥的不亦樂乎,她跟在後面撿便宜撿的挺舒服啊!”

“小姐,您是想……”琉璃疑惑問。

古月華将湯勺伸進湯碗裏舀了一勺遞到自己嘴邊,慢慢喝了,擡眸瞧了琉璃一眼,道:“這好事不能都讓蘇姨娘給占了,得想個法子,挫一挫她的威風。”

“小姐,你想怎麽做?”琉璃追問道。

古月華笑着瞧了她一眼道:“這事兒不用急,明兒再說。”

琉璃點點頭,不說什麽了。

隔天一大早,古月華正在吃早膳,錦安候便來看望她了。

“華兒,你怎麽樣?”錦安候一進門便有些急切的問,他的臉上濃濃的都是關切。

“參見爹爹。”古月華福了福身,笑道:“我一切都還好,爹,你怎麽一大早就過來了?”

“哦,爹準備上朝去,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瞧瞧。”錦安候說着,上下打量一下古月華,見她面上神情還好,眼圈兒也不紅,想來夜裏睡的也好,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爹,許公子,他還好吧?“古月華試探着問了一句。

昨兒個,許賢并沒有離開侯府,而是住在了錦安候的書房裏,當晚徐太醫還上門來探視了一番,因此古月華知道。

”哎,他很不好,這一次傷了身子,要好好休養一番才行。“錦安候聽到她問這個,臉上登時出現一股子擔憂來,他擡眸瞧了瞧古月華,道:“華兒,要不你有空的話,就過去看看他?這兩天,他的心情很不好。”

古月華聽了這個,擡眸瞧了瞧錦安候,鄭重其事道:“爹,其實話我已經與許公子說開了,根本就沒有必要見面的理由,更何況昨天的事情發生,咱們都需要避嫌,別人設計是另一回事,可我總是這樣與他見面,也不好。”

“是爹強求了。”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點點頭道:“你說的,爹何嘗不知道?你女兒家的清譽最為重要,可爹看許賢那麽可憐,便動了恻隐之心……”

“爹,既然不可能,那就幹脆一點,斬斷情絲,這樣各自安好,他也能早些日子走出困境,找到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古月華淡淡道:“有時候心軟未必就是正确的。”

錦安候聽了這話,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很是有些訝異:“華兒,這是誰告訴你的道理?”上妖雜血。

“爹,你別管這個,只說我說對不對就行了。”古月華淡淡道:“我不能勸說許公子,可你是他的恩師,你總是可以勸勸他的。不管怎樣,都是咱們家虧欠了他。”

錦安候聽到她這樣說,面上總算是露出一絲欣慰來:“好,爹去勸勸他。”

“對了爹,聽說您又要将掌家權交給蘇姨娘了?”古月華挑眉問。

錦安候點點頭,疑惑道:“是啊?這事兒有什麽問題麽?”

古月華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爹,蘇姨娘有了身孕,女兒還沒恭喜她呢!只是,她又要保養身子,又要操勞這些,爹你不覺得你壓在她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所以,你是來給你母親求情的?”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挑眉。

“不。”古月華搖搖頭,道:“爹,昨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女兒怎麽會忘記?恐怕暫時是不會原諒母親的了,只是爹你忽略了,您并不是只有蘇姨娘一個妾啊!”

“你是說,徐姨娘?”錦安候皺眉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沒錯,徐姨娘這些年來一直都安分守己,她還替您養大了承安,二少爺這幾年在私塾裏念書,成績也很不錯,父親您為何不考慮将中饋交給徐姨娘呢?至少她現在沒有雜事纏身,也沒犯什麽大錯不是麽?”

錦安候聽了這話,點點頭道:“也罷,蘇姨娘有了身孕,的确是不适合再執掌中饋了,爹會酌情考慮你所說的事情的。好了,時間不早了,爹要出門去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爹爹慢走,女兒送送您。”

然而錦安候卻擺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好好在屋裏面呆着就好!外面天冷!別凍着了你!”說着,沖着古月華揮揮手然後走了出去。

古月華站在門口,目送着他離去,唇畔漸漸的溢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此生能得到父親這般寵愛,真好!

晚上錦安候回來,果然命人将賬本從蘇姨娘那裏收了回去,美名其曰讓她好好休息,轉身便将賬本交給了徐姨娘。

這一番變故,登時将府中原本做好巴結蘇姨娘準備的一幹人等,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

尤其是蘇姨娘,她剛剛才開心了半日,沒想到這樣快到手的肥肉就飛走了!竟然還是飛到別人的碗裏去的!

登時将她氣的心肝兒疼,差點傷了身子,幸虧銀環一直在旁邊對着她勸說。

“姨娘!您可千萬不能生氣!侯爺之所以将中饋交給徐姨娘,那是因為他顧念着您的身孕!說到底,侯爺還是最心疼您的,那個徐姨娘,只不過是順手撿了一個便宜而已,姨娘您不用将她放在心上!”

“侯爺都将中饋交到她手上了,你叫我不将她放在眼裏?你可知道,咱們以後的飲食起居,吃穿用度都是要經過她的手的!誰知道那個徐姨娘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蘇姨娘恨恨道:“這女人能在夫人的手底下活這麽多年,還将二少爺養大,你以為她是個省油的燈?看着吧!咱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銀環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她不由的開口問道:“那,姨娘,咱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侯爺之前都安排妥了,怎麽會突然改變主意的?他這兩天去了哪裏?”蘇姨娘忽然皺眉問。

銀環想了一下,忙道:“今日早朝前,侯爺去了二小姐的落梅居!在那裏陪着二小姐說了好一會子的話才離開的。”

“二小姐?”蘇姨娘聽了這話,臉色猛然一變!

……

當日傍晚黃昏,又有一輛馬車從錦安候府的後門出來,悄無聲息的穿過大街小巷,朝着城東的紀氏茶樓趕去。

馬車是半舊不新的烏蓬,上面任何裝飾也沒有,混入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裏,一點也不顯眼。

半個時辰之後,天色便全黑了下來。

紀氏茶樓後院。

古月彤慢慢的從馬車上走下來,兩邊的丫鬟立刻伸手攙扶住了她。這一次,她沒有打扮成丫鬟,而是以她原本的模樣示人,天寒地凍,她身上披了一件渾身雪白的狐皮披風,在這晦暗的天色裏十分搶眼。

亦如她的容貌。

在古月彤随着店家夥計慢慢上樓的當口,她身後三樓的包廂窗子忽然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露出了一張俊逸的,目光深邃的臉。

第 318 章 拉起一支隊伍不容易

應邀前來的十三位元嬰都住在離星漢殿不遠的一棟閣樓裏。

對于研究上古仙文,各人想法不一,有的覺着這是符圖宗閑着沒事消遣大夥,對他們而言完全是浪費時間耽誤修煉,有的認為戴明池堂堂化神,不會叫弟子無的放矢,既來之則安之,索性借這機會好生揣摩切磋,說不定就得窺天機了呢。

這裏面最上心的便要屬跹雲宗江焰的師伯管儀白。

他對法陣符文是真的感興趣。

紅箋提起他,江焰亦道:“師伯肯定向着咱們。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他起身往外去,不放心又回頭叮囑道:“師伯對我很好,萬一他不答應,也肯定是有別的想法,絕不會出賣咱們投靠季有雲,你們可千萬別冒失動手。”

紅箋叫他放心,過了一會兒,江焰将管儀白領了過來。

一看就是江焰沒有給管儀白透露,老爺子直到進了封禁符的範圍還不知道石清響找他有什麽事。

這些被請來的元嬰大多是本宗宗主的師兄弟,就像管儀白這樣。他們之間輩分好論,算到石清響這裏,大家都不好倚老賣老,畢竟人家是化神親傳弟子,自身也是元嬰,故而關系生疏的叫一聲“石先生”,性情不羁的就叫“石老弟”。

管儀白之前與石清響見過幾次,剛開始他也是叫“石先生”,不過有江焰在,石清響着意結交,很快不管管儀白心裏怎麽想的,嘴上是“賢侄”“賢侄”叫得親熱了。

管儀白一進來感覺殿內的氣氛有些異常,道:“石賢侄,你一回來便找我,難道是上古仙文的事有什麽進展?”戴明池和石清響一直在極北冰川,打得季有雲頭也不敢露,莫不是他們在煉魔大牢發現了什麽?

除了這個,管儀白還真想不到有什麽其它的可能。

紅箋出聲:“管師伯,您近前來瞧一瞧吧。出事了。”

她掌了燈,大殿內一下子變得亮堂堂,這下管儀白不必出封禁符的範圍,只拿眼睛看便看得清清楚楚。

石清響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邊上說話的女修……紅箋沒有施法遮掩,她變化雖大,管儀白也只是多看兩眼便認了出來,更何況她還叫了聲“管師伯”。

管儀白吓了一跳,再想到當年便是江焰領着她去問自己要了一柄飛劍去,口裏驚問:“哎呀,這是怎麽了?”暗地卻瞪了江焰一眼,心中罵道:“混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專門給你師伯挖坑跳。”

江焰讪笑,他也有些擔心諸人處境艱難,到頭來連累師伯和跹雲宗,可這邊好兄弟都這樣了,能眼看着不管麽,所以他實是不知和師伯說什麽好。

紅箋目光晶亮,經過跹雲宗打過的那些交道,再加上小瀛洲那次見面,她有莫名的信心,就算她不用《大難經》,她也能斷定只要把利害給管儀白說清楚了,叫他知道諸人不是在以卵擊石,這老家夥肯定會和他們一拍即合。

果然待紅箋把前因後果說完,管儀白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便是看着榻上全無聲息的石清響,惋惜地道:“這麽關鍵的時候,石賢侄竟出了這等意外,真是……”

石清響若是無事,根本不需找他幫忙,略施手段,整個符圖宗大約都跑不出這年輕人掌握。

紅箋請出了赫連永幾個,介紹他們同管儀白認識。

管儀白道:“你們這膽子也太大了。戴明池那幾個徒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紅箋含笑回應:“所以才要師伯幫我們坐鎮嘛,不然等季有雲殺到,南宮久等人必會毀掉符圖塔,這門傳承就此毀了,豈不可惜。”

管儀白眨了眨眼,趁機提要求:“符箓這門傳承,你知道師伯早便很感興趣,師伯同你們一道,回頭那符圖塔你得讓我逛個夠。”

紅箋笑了,她就知道一提符圖塔這老爺子保準拿捏不住要松口,當下應承道:“師伯放心。咱們這些人裏面沒有比您更懂符箓的了,您就是不提,我們也要請您幫着看看。”

管儀白聞言來了精神,他這算是被自家師侄拉上了賊船,但這賊船不能自己上,他想了想又拉上幾個同伴:“你們不如将玄音閣的唐閑舟、明川宗的暮雲也找來問問,依我對那些人的了解,這兩個還是可以信任的,拉過來沒問題。”

紅箋、赫連永巴不得他來推薦,紅箋道:“我正想找明川宗的暮雲大師來,既然師伯同他相熟,那自是再好不過。”

管儀白見紅箋單提明川宗,便知道她還是寄希望紫慧能治好石清響的病,石清響若是醒來,抵得過他們招攬再多的人手。只不知道時間是否還來得及。

紅箋也沒有把握,她只知道石清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和季有雲誰會好得更快就難說了。眼下石清響的元嬰去了哪裏毫無頭緒,這麽看起來,到是季有雲更有可能。

她這裏不敢有絲毫懈怠,接下來就由管儀白陪着,順利拉攏到兩大幫手,暮雲也答應幫着傳訊回去,叫師侄紫慧悄悄過來一趟。

這些人都人老成精,不用紅箋開口,管儀白便叮囑二人,先不要将這邊的大事透露給宗門,以免事機不秘,走漏消息。

按說滅雲宗三人,管儀白那邊三人,有六位元嬰,又是準備着出奇不意偷襲,人已經不少了,只是管儀白覺着有些奇怪,問紅箋道:“你們丹崖宗水修不是受害最深的嗎?怎麽不叫上洪夜汐?”

其實是紅箋對這位陌生的師伯有些不放心。

不過這麽大的事,刻意繞開他确實不合适,就算符圖宗這裏不用他,回到丹崖宗早晚還是要面對。

紅箋深吸了口氣,道:“洪師伯那裏待我單獨同他說吧。”

衆元嬰湊在一起,就在這後殿商量接下來該怎麽下手,紅箋拜托赫連永幫着照看一下石清響,拉了江焰出來,叫他幫忙去将師伯洪夜汐請來。

紅箋這麽有顧慮,是因為自從前宗主淩虛子遇害之後,洪師伯長年閉關不露面,和晚潮峰這邊的二師伯、師父也幾乎斷了來往,這叫紅箋懷疑這位師伯莫不是聽信了戴明池的胡說八道,真将宗門裏所有人都記恨上了。

還好有《大難經》,趁此機會摸摸洪師伯是怎麽想的。

星漢殿前殿也是石清響的地盤,紅箋等洪夜汐過來,多加了一層結界,确保不會有人窺探,上去恭恭敬敬給洪夜汐施禮:“洪師伯,晚潮峰弟子方紅箋見過師伯。”

洪夜汐本是跟着江焰來見石清響的,結果江焰沒進來,石清響也不露面,卻見到宗門失蹤已久的晚輩,紅箋想着任誰遇到這種怪事都會吓一大跳吧。

誰想洪夜汐只是面上有些怔忡,謹慎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用多禮,你怎麽會在這裏?這麽快便金丹圓滿了,你這變化可是不小。”

聽着這話,紅箋不由冒起個念頭:咦,難得洪師伯還記着自己。

算起來他對自己的印象還應當停留在三十年前寰華殿自己殺了叛徒景勵吧,那是他的師弟。

紅箋擡頭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洪夜汐看上去鎮定得很,道:“找我什麽事,說吧。”

紅箋便實話實說,對着洪師伯又将眼下的情況說了一遍,只是沒提自己已經在他們中間找到了三個幫手。她運轉了《大難經》,等着看洪師伯有什麽反應。

洪夜汐沉吟片刻,卻道:“就算你們控制了符圖宗,拿到符圖塔裏面的傳承,就能打得過季有雲麽?等季有雲殺來,你要如何?”

紅箋沒提自己已經給大師伯寫了信,回答他:“那時候,若是抵擋不了,就只能舍棄這裏,再想辦法。”

洪夜汐直截了當問道:“想什麽辦法,是不是就要退到丹崖宗去了?”

洪師伯不願将戰火引到丹崖宗,紅箋決定告訴他實情:“師伯,載之已經順利結嬰,現在他便在宗門,傳宗玉簡在他手上,當年殺害宗主和我師祖的主謀元兇只剩下季有雲一個,師伯難道不願意給宗主他們報仇,重現我丹崖宗榮耀嗎?”

因為沒能直接接觸洪夜汐的身體,他的修為又高過紅箋,《大難經》施展到現在紅箋已經覺着有些無以為繼,她感覺得到洪師伯被自己的話深深觸動,他不會做對丹崖宗不利的事,所以她停下了《大難經》。

只是洪師伯心中似有一股怨氣。

果然,洪夜汐道:“陳載之得到傳宗主簡是孫師伯的決定,宗主若是能留下遺言,必不是這樣。師伯當時或許有苦衷,但我丹崖宗也因之耽誤了三十年。事已至此,你們晚潮峰要怎樣我不妨礙,我只問你一句,方紅箋,你要和我說實話,宗門的上古靈泉到底還在不在?護宗大陣還能不能打開?”

紅箋痛快回答:“師伯放心,靈泉還在,護宗大陣也能打開。”

洪夜汐長長松了口氣:“這就好。那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紅箋心裏有些難過,為眼前的洪師伯,也為師祖,為死在赤輪峰地下的師父,她道:“師伯,做什麽咱們一會兒再說,我先和您說一件事,您知道我師父已經不在了麽?”

紅箋确定洪師伯不知道,他若知道便不會對師祖當年的謹慎還心存怨怼,果然她看着洪夜汐吃了一驚。

“季有雲在宗主丹房的靈泉靈眼中布下了捉嬰塔,十年前,我師父死在了裏面,現在頂替師父的,是我大師伯井白溪。”

紅箋說完這話,突然想起一事,洪師伯問她靈泉在不在,護宗大陣能不能打開,這說明他對十年前寰華殿裏的動靜并不是一無所知,但他又不知道師父死在地下,大師伯奪舍這些事,這說明他到場得晚。

紅箋訝然道:“師伯,十年前在寰華殿救了我那人,是不是您?”

第 321 章 :有條件的幫忙

唐晖看地不是別的地方,卻是她左手腕上露出來的牽牛花手鏈。

“這個手鏈,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唐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不會發現這個手鏈的不同了吧?江盈惠心中大驚,面上卻不敢露分毫異樣,只繼續瞪着唐晖道,“關你什麽事?怎麽,我們女人家用的東西,你也開始關心起來了?不然我帶你去麗人坊中挑上幾件?”

唐晖聽江盈惠這麽說,目光從她的手鏈上移開,竟然也沒多追究,只淡淡道,“這手鏈不要讓外人看見。”

廢話,這還用你說,這手鏈是我的寶貝,我會輕易露出來?今天是個意外,被你吓地忘了這茬,江盈惠心中腹诽。

不過,江盈惠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擡起頭,看向唐晖,他的面上神情一如既往的陰冷,肌膚就像玻璃般透明光滑,沒有一絲皺褶和污點,讓一直用靈泉水養了好幾年才達到現如今完美肌膚狀态的江盈惠都有些嫉妒。

唐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手鏈的特殊?如果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平靜,如果不知道,他又為什麽要叮囑她別把手鏈讓別人看到?江盈惠心中不解,卻是不敢問唐晖的,她現在就盼着唐晖趕快走,她甚至不想知道他今日為什麽而來。

“今日這個時辰你還未睡,可是在擔心仙桃園中發生的事情,被人傳出去?”

唐晖的話如平地一聲雷,驚地江盈惠腦子有片刻地空白,好半天才活泛過來,她僵硬着脖子,擡起頭,定定看着唐晖,“你……你怎麽會知道仙桃園的事情?”

她心裏已經篤定是禧王和禧王妃兩個人做的,再沒想過唐晖。

“呵。”唐晖陰陰笑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和柳岸的事情,只怕除了榮華景那個瞎子,誰都知道了。”

怎麽可能!

“你胡說!”江盈惠矢口否認,“唐晖,你別血口噴人,我跟柳岸之間清清白白,從來不曾有過什麽,倒是你!你對我……對我……”

唐晖的眼眸陰沉如烏雲,內裏仿佛随時會雷電轟鳴,對着這樣一雙眼睛,江盈惠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對你如何?”唐晖的嘴角微揚,勾出一抹極淡的笑,“男歡女愛,你情我願而已,難道蕙蘭縣主覺得,我會對你如何?像榮華景一樣對你癡情?呵呵。”

這淺淺的笑聲聽在耳中,無比刺耳,江盈惠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瞬間就像要燃燒起來,你情我願,原來這就是唐晖對她的觀感,原來他是這麽看她的!枉費她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他對她是歡喜的,所以……到現在這個年紀還未娶妻。

卻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難怪在他身邊,她一直覺得不安心,想要遠離,這是女人的直覺啊,趨利避害的直覺!

看着表情變化精彩的江盈惠,唐晖眸子暗了些許,他移開視線,目光在江盈惠的房內環視了一圈,口中冷冷道,“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麽,而不是在我的面前說那些拙劣的謊言,浪費時間。”

“等到這天一亮,日頭從東方升起來,你的好日子,只怕便要到頭了。”唐晖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讓江盈惠渾身生寒,“榮華景,你猜猜看,他聽說了這事後,還會不會沖破世俗,一力維護你?”

江盈惠身子顫抖起來,唐晖并不是在吓唬她,她知道,那是多大的麻煩。

“哦,差點忘了,榮華景現在很忙,只怕顧不上你。”唐晖嘴角弧度加深,他走到江盈惠身邊,彎下腰,覆在她耳邊,聲音輕輕地,“你從江芙蕖那裏搶來的東西,好像要失去了。”

“江芙蕖在你那裏!”江盈惠聽到江芙蕖的名字,竟然把自己的害怕都給忘了,她頗有些激動地側頭看唐晖,企圖從他的面上看到端倪。

可唐晖冰冷的,沒甚表情的臉讓她失望了。

唐晖直起身子,站地離江盈惠遠了一點,他上上下下地看着江盈惠,眼中帶了些許的疑惑,這個女人,總是這麽的莫名其妙,明明擔憂自己的處境擔憂地睡不着覺,卻在他一句話後,就把擔憂全給忘了。

江芙蕖,這個女人對江盈惠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讓她這麽多年還念念不忘,對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應該一殺了之嗎?當初有機會,為何又要留着她的性命?

真是讓人想不通呢。

“你是要江芙蕖的消息,還是要我幫你解決仙桃園的事情?”唐晖懶得再想,也不想再跟江盈惠繞彎子,因為他覺得跟江盈惠說話非常累!這種累有時候很有意思,可有的時候卻讓他很不耐煩。

唐晖是來幫她的?江盈惠被這個信息再次震驚了,唐晖為什麽要幫她?他不是看不起她嗎?難道是他口是心非?

“快點做決定!”見江盈惠呆呆看着他不說話,唐晖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

“幫我解決仙桃園的事情,我一定會記住你對我的這個恩情。”江盈惠立即開口,江芙蕖很重要,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她的名聲。

唐晖聽江盈惠做出這個并不意外的決定,心中冷笑兩聲,這才是他認識的江盈惠,“可以,不過,這個恩情你就不用記住了,因為我幫你,是有條件的。”

果然不是特意過來幫忙的,江盈惠心中歡喜瞬間被澆滅,她有些恹恹地,也有些忐忑地問唐晖,“是什麽條件?”

“告訴我,你以前給我吃的那個救命丸藥是哪裏來的?”唐晖目光銳利。

救命丸?江盈惠心中頓了頓。

第 324 章 水與雷的對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并沒有大事件發生。

一豐除了在學院裏面坐診、訓練自己哥哥以外,就是時不時地傳送到愛德懷斯家那邊,教她魔術,并且兩人探讨劍技和做飯。

愛德懷斯喜歡甜點,而一豐愛做菜,兩人搭配得不錯。一豐擅長的西餐,愛德懷斯也覺得味道很好,愛德懷斯不僅僅做蛋糕,各種甜點都很擅長。

愛好就是動力,和劍術比起來,她對甜食的喜好更高一籌,雖然不像劍術那樣有天賦,仍然做到了不比專業水平差,甚至尤有勝過的程度。不過一半以上的甜點都一豐來講都太甜了,按照西方的口味,甜食的甜度在大多數東方人那裏都是齁甜的等級。

怪不得愛德懷斯小的時候會發胖,這個程度地攝入糖分,還這麽愛吃,別說發胖,就是高血糖都有可能。

愛德懷斯很快也意識到了這個味道對一豐來講有點太甜了,偶爾也會做一些甜度低的甜食來招待他。

校內選拔也在繼續進行,校內采取的是晉級賽為主、循環賽為輔的模式,主要是晉級模式,一輝在一次比賽中遇到了绫辻絢濑,她的父親已經恢複,她心裏也沒有那麽大的負擔,不用像原著一樣為了勝利在比賽中作弊。

當然她的水準還是差了些,一輝連一刀修羅都不需要,就将她打敗了。

比較有看點的,還是妹妹黑鐵珠雫與東堂刀華的比賽。

東堂刀華是學生會主席,也是上一屆七星劍舞祭的參賽人,并且殺入四強。

她的能力是控制電,甚至能夠通過對方散發的微弱腦電波來預測其想法和行動。這個人在戰鬥中相當于一個時刻打開的雷達,而且有通過電磁力加速的拔刀斬劍技“雷切”,擅長近身戰,同時也能控制雷電進行遠程攻擊。

珠雫則不同,作為水術士的她更适合拉開距離,走遠程攻擊的路線,拜在藥師霧子門下的她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

和師傅藥師霧子還是沒法比的,霧子可以通過其他人體內的體液确認對方的身體狀況,距離稍近一些,甚至可以直接操控對方身體行動。

珠雫的魔力量是C,魔力控制是A,而東堂刀華的魔力量是B,魔力控制是B,珠雫還不足以控制在戰鬥中被雷電保護的刀華,但是仍然比同時期強上很多,刀華也陷入了苦戰。

這次珠雫絲毫沒有近身的打算,而是不斷用水和冰進行遠程攻擊,而且這次有了帝具“水龍憑依”,珠雫開發出了在水龍的水流中摻雜冰塊的方式來增加攻擊力,東堂刀華被四面八方襲來的水流四處圍堵。

珠雫還可以用水制造和本體很相近的水分身,在水術士中也算是很高級的招數了,但是東堂刀華可以通過感知腦電波來判斷哪個是分身,哪個是本體。

如果是忍術的話,水分身是真正的分身,而不是通過水流模拟出來的,應該會更難判斷一些。

而東堂刀華和西京寧音一樣拜師“鬥神”南鄉寅次郎,也會将自己隐藏在對方的視覺盲點的步法“抽足(也被翻譯為蹑足)”,但是珠雫已經和藥師霧子學習了高深的水術士技巧,也能通過對方體內的液體感知對方的行動,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确定敵人的位置。

所以這場比賽就是兩個開了電磁雷達和水感知雷達的人之間的戰鬥。

總體上東堂刀華的武藝要高上很多,畢竟教導她的南鄉寅次郎是資深伐刀者,成名已久的魔人,是一輝、一豐和珠雫的曾祖父黑鐵龍馬的好友和對手,論武藝,刀華要高上珠雫不知一籌。

但是珠雫在術士上的天賦要更高,經過霧子教導,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戰鬥的時候更沉穩了一下,從一開始就意識到,如果近身格鬥的話,肯定躲不開對方的拔刀斬,輸的人就是自己了。

所以珠雫從頭到尾在努力保持距離,每次刀華沖刺過來,她都會巧妙地制造冰塊,改變地形從而躲開,讓刀華不得不抽刀破壞冰塊才能攻擊到珠雫。

而刀華的拔刀斬的速度,來源于在刀鞘中利用電磁力産生的斥力的加速,每次拔刀後,要把刀收回刀鞘才能進行下一次攻擊,這樣就打破了她的攻擊節奏。

如果把雷之呼吸教導給東堂刀華,那麽第一型·霹靂一閃的速度恐怕無人能及。當然一豐是不會把呼吸法随随便便地教給別人的。

就靠着這種躲避為主、遠程攻擊為輔的方式,珠雫毫發無損地和東堂刀華周旋,看似立于不敗之地,其實險象疊生,更重要的是,珠雫的魔力要比刀華低,又一直維持着用冰和水改變整個場地創造适合戰鬥的環境,消耗比刀華要大,給本來就不是很高的魔力總量造成負擔。

一旦戰況焦灼下去,魔力消耗嚴重的珠雫就會輸掉比賽,這是場上的二人都認識到的問題。

珠雫從戰鬥的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一邊躲避着刀華,一邊在場地四周制造着冰和水,最終看準機會,從四面八方将布置好的冰水混合物召集起來,近百條水龍組成的“水龍天征”一次性地爆發起來。

為了應對水龍,東堂刀華連伐刀絕技“建禦雷神”都用上了,不惜以巨大的魔力為代價,将水龍擊碎甚至蒸發,強大的電流通過水的時候産生的氫氣和氧氣的二次爆炸也給刀華造成了一些麻煩。

更關鍵的是,水龍雖然被打碎了,但是數十條水龍破碎後留下的冰水混合物卻散落了下來,并且接近了刀華,這些水都是混有珠雫的魔力,被她操控,散落的冰水瞬間重組,圍繞刀華形成了巨大的水球,以“水牢之術”的樣子将刀華包圍。

雖然一豐沒有将忍術交給珠雫,但是他将水遁忍術和冰盾忍術的一些創新和思路都和珠雫講過,這個就是珠雫自創的“水牢”之術。

刀華立刻沖刺,企圖離開水牢,可惜幾十條水龍形成的水太多,第一個沖刺沒有沖出去,導電的水又影響了刀華對電流的操控,最終這位學生會長因為缺氧而失去戰鬥力,珠雫獲得了勝利。

第 330 章 小籠包之死

“說了這麽多廢話了,我現在開始倒數了。一,二,三。”玉寧不緊不慢地數完了三個數。

被抓來的四個人這次倒是沒有吵,只是相互用手指着對方。不過其中有一個人被指的人數比較多。

玉寧陰險地笑了一聲說:“這麽說來,是你把陸花暖打成這個樣子。”

“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他們!”這個人急切地說道,一說話就會露出嘴裏的大黃牙。

“放屁,要不是我們攔着,你還想把人打死。”另一個人說道。

“沒有,沒有。都是他們胡說的。”大黃牙趕緊反駁。

玉寧目光一沉說:“好,既然他們都說是你了,你就留下來吧。給其他人一個痛苦吧。”

其他人一聽到這話,都掙紮了起來:“不是說放過我們的嗎?為什麽要殺我們。”

“傷害了花暖,我大發慈悲地給你們一個痛苦,讓你們免受皮肉之苦,你們應該感謝我。”玉寧背過身去,對玉二說,“送他們上路,留下那個大黃牙和那個門客。”

撲哧兩聲響,玉寧滿意地點點頭。

玉二問道:“主人,剩下的人怎麽辦?”

“割去舌頭,打斷四肢,把他們扔到我大哥的門口。”玉寧頭也不回的說道。

“主人不繼續審問下去嗎?”

玉寧冷笑一聲,“知道他們是大哥的人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處理吧。”

“是。”

隔天,朱雀大街上爆出了一則新聞,話說大王爺府上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下人開大門的時候發現門口有兩口大箱子,以為是有人給王爺送禮,直接就打開了。聽說這個下人直接就吓得尿褲子,精神失常了。怎麽回事呢,原來那個兩口大箱子裏面,分別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聽說其中一個還是大王爺的門客。

當時玉寧和墨軒就坐在離玉勳王府不遠的地方,欣賞了這一幕,才滿意地回去了。

墨軒冷淡地說:“你這樣做,不是就同大王爺撕破臉面了嗎?”

“既然敢動我身邊的人,就是和我宣戰。我這只是做出了回應。”玉寧此刻還是霸氣外露。

墨軒點頭,看着窗外說:“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候着,剛動我妹妹,膽子真的不小。”

昏睡兩天的陸花暖終于醒來了,發現陸花暖醒來的第一人便玉七。自從陸花暖受傷以後,玉七便衣不解帶地照顧陸花暖,多次有侍女想替換都被她拒絕了。玉七認為這是她的錯誤,導致……

玉七在收拾陸花暖住的房間的時候,忽然聽見有微弱的聲音,喊着:“水,水,水……”玉七趕快跑過去看陸花暖,發現陸花暖張嘴要喝水。玉七連忙倒了一杯水,用勺子一點一點地喂陸花暖喝水。

一杯水下肚陸花暖感覺還是不夠,繼續喊叫要和水。玉七又喂了一杯水。喝飽水以後的陸花暖,終于睜開了眼睛,看着玉七,聲音嘶啞地問:“玉七?”

“是,是婢子。小姐。”玉七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陸花暖看着玉七流淚想用手幫玉七擦眼淚,可是舉了半天都沒有力氣舉起來。玉七注意到了這一點,忙說:“小姐,你先不要動,你全身都是傷,還要再養一養。我去告訴主人和墨先生。”說完就跑了出去。

玉七跑出去了以後,陸花暖想轉動脖子看看周圍的環境,但是輕輕一動,渾身都疼,陸花暖只好作罷。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了,玉寧和墨軒一起沖進屋子裏來,跑到陸花暖的床邊問:“花暖,你感覺怎麽樣。”

陸花暖努力地朝着他們露出了一個笑臉說:“嘿嘿,我沒事。我這不是活得好好地嗎?”

“花暖,你現在身上有傷,不可輕易亂動。”墨軒囑咐道。

陸花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墨軒問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出西邊出來了,墨先生竟然叫我花暖。”

玉寧出來打哈哈說:“你畢竟是墨先生的學生,他看見你守這麽重的傷,必然心疼。”

陸花暖哦了一聲,用眼睛努力的看着床邊問道:“為什麽沒有見小籠包呢?是不是小籠包受傷比我還眼中,那我要去看看。”

陸花暖一提起小籠包,一旁玉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墨軒和玉寧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陸花暖見狀連聲問道:“是不是小籠包的傷很重,快,快扶着我去看看。小籠包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陸花暖掙紮着就要從床上起來。

玉寧按住她,嘆了一口氣說:“小籠包不在了……等我們找到你們的時候,玉五抱起小籠包,小籠包已經渾身冰涼,沒有氣息了。”

陸花暖不相信地搖搖頭,“不可能,小籠包怎麽會死。我記得有人跟說過小孩子很耐摔的。小籠包不會有事的,你們是不是騙我!”陸花暖死活就要起來。

玉寧加大力氣說:“陸花暖!你的命是小籠包換回來的,你為什麽還不珍惜。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路都不能走,怎麽去看。你想浪費小籠包的心意嗎?”

陸花暖不掙紮,只是眼淚流個不停,很快就打濕了枕頭。好了好一會,陸花暖問道:“那小籠包現在在哪裏。”

“小籠包已經被我和我哥哥入土為安了。小姐一直沒有醒來,也不能讓小籠包一直就這麽放着,所以我們就……”玉七泣不成聲。

陸花暖紅着眼睛,對玉七說:“謝謝你了,玉七。小籠包的後事就交給你們了。幫我好好送一送小籠包。”

“小姐放心,小籠包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玉七說道。

陸花暖閉上眼睛,說:“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玉寧還想留下來繼續照顧陸花暖,被墨軒拉走了,小聲說:“花暖現在心情不好,就讓她一個人自己待待吧。”玉寧點點頭跟着墨軒出去了。

等人都離開了以後,陸花暖睜開了雙眼,恨自己保護不了小籠包。“小籠包才七歲!他們怎麽就能下那麽狠的手。”

第 322 章 天譴至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天譴至

“我的老天,這樣的一枚丹藥就是讓我拿命去換我也願意啊,我用不了,我兒子可以用,這樣我們劉家說不定可以出現前所未有的榮光,擁有靈将級強大的修士!” 一人被深深震撼,眼神中盡是狂熱。

的确對于一個小家族來說,他們苦的不是沒有足夠努力,而是他們即便再勤奮,也無法改變無法覺醒血脈之力這個事實。

“林炎大師若是将這枚丹藥給我,等有朝一日我成為靈将級強者,我願意任他差遣二十年。”另一個靈師也是這般說道。

“笑話,你要去人家林炎大師也未必看的上你,差遣二十年算個屁呀,讓他差遣一輩子我都願意,林炎大師如此重情義之人,怎麽可能只讓我們停留在靈将級別。”

……

所有人的修士皆是無語,他說出了他們衆人的心聲,是啊,如果能得到林炎大師的青睐,就算差遣他們一輩子他們也心甘情願,畢竟在這樣一個妖孽的煉丹師手下做事,他們未來很可能達到他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激活血脈之力?”龍凡劍突然冷笑一聲,難以置信的藍河,他身為煉丹師,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樣的化通丹可以激活血脈之力的。

“藍河,就算你身為藥王也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擁有激活血脈之力這種可怕能力的化通丹。”龍凡劍冷笑一聲,既然藥王想要偏向林炎一方,他自然沒有意義繼續讨好他。

“無知。”

他也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一本秘辛中得到的這個讓他震驚的消息,恐怕不僅僅龍凡劍,一般的煉丹師都不會相信他所說的東西。

“哼,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讓天譴來決定勝負吧。”藥王藍河不屑的笑道,他身為靈王級強者,還犯不着和一個小小的大靈師計較。

似乎是應驗了藍河的話,天空在這一刻突然風起雲湧,整個安洛城上方的烏雲甚至變成了黑色,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那烏雲之中所蘊含的可怕能量。

不要說一個小小的靈師大靈師,就算是身為領悟的藍河也無比忌憚的看着黑壓壓的天空。

“轟咔——”

就在這時,一道天雷迅速的落了下來,直指龍凡劍。

“不!”

龍凡劍面露驚駭,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天譴瞄準的居然是自己,這麽說藥王藍河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心中無比恐懼,天譴之下,就算是龍家家主也未必能夠生還,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大靈師,陡然,他用怨恨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林炎。

“我死也要拉上你!”

他怒吼一聲,已經向着林炎沖了過去。

林炎看到龍凡劍向着自己沖來,頓時一驚。

天譴的威力實在太可怕了,傳說可以直接将神劈的魂飛魄散,根本不是之前那種小丹劫可以比拟的。

如果龍凡劍真的将天譴帶過來,他也絕對不可能在天譴中活下來,一定會被劈的魂飛魄散。

“哈哈哈,林炎,我即便是輸了又怎麽樣,你還不是也要死去?”龍凡劍的臉上盡是猙獰,他已經徹底的瘋了。

身為龍家子弟,雖然他實力在龍家衆多年輕一輩中排不上號,但是他的煉丹天資是在他龍家唯一可以依仗的東西,可是與林炎的丹鬥中他居然敗了,敗的如此徹底。

也許藥王藍河會騙他,可是這偏向他的天譴不會,他怎麽也想不通林炎怎麽可能在一日之間變成大靈師煉丹師。

而此刻,在場的衆人皆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藥王藍河所說的無品丹藥的意思居然是林炎煉成的丹藥實在太完美了,已經超出了大師級的範疇,所以才定為無品。

這是一顆什麽樣的化通丹,所有人都将疑惑的神色看向藥王藍河。

藍河緊張的看着撲向林炎的龍凡劍,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林炎,可是龍凡劍距離林炎的距離太近,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阻止。

“黎叔,趕快幫幫花花。”許落焦急的說道。

黎叔嘆息一聲,不是他不幫林炎,而是就算他能趕到也幫不了林炎,天譴之下,比他強的修士都不可能活的下來,何況他一個将級靈修。

“死吧!”

看着就在眼前的林炎,龍凡劍的臉上出現興奮,他知道林炎躲不了了,天譴之下,一個小小的林炎算什麽。

轟咔——

與此同時,那落雷終于劈向了龍凡劍,眨眼間就已經劈到了龍凡劍的面前。

“老大!”

展鵬驚叫一聲,他從那天譴中感受到了一股無比可怕的毀滅性氣息,他相信在這天譴之下,如果自己去擋,絕對會被瞬間劈成碎片。

第 330 章 :十神器——青光劍

“問心?”雷諾踏上眼前的石階,眼前浮起的卻是昔日裏,寄人籬下的自己……

見雷諾已經踏上煉心路,燕九這才向着昆侖大殿走去。

“咦?”

乾元停下自己閑逛的步子,“你不是那個叫做燕九的女娃?”

對于贈送自己生機泉水的燕九,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可是随即,他卻是被燕九身上的氣勢駭的退了一大步。

“怎麽不過百年時間,你這女娃的修為竟然這樣高了?”

“是了!”乾元一拍腦袋,“我怎麽忘了,你早就飛升上界才對。”

乾元說着看向燕九身後,以期望看見自己的好徒兒。

“怎麽這次只有你一人下來了?我那徒兒哪?”

“她在上界過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已經是接掌上界大昆侖的掌門。”

乾元摸着下巴笑得十分自得,“真不愧是老夫的得意門生,這天賦,這運道……”

燕九看看笑着的乾元,若是她沒有看錯,乾元的壽元已經接近油盡燈枯,恐怕在撐不得一年。

“也不止你的徒兒吧,我看惑雲承得是《青光劍訣》,她的師父應該不止你一位才是。”

“話可不能這樣說,惑雲當年可是最先拜我為師,至于《青光劍訣》,那都是掌門師兄看她底子不錯,這才傳授的。”

末了,乾元好像想到了什麽,“《青光劍訣》是我昆侖隐秘,你是怎麽知道的!”

想到惑雲和燕九的關系,乾元猜測到,“不會是惑雲那丫頭告訴你的吧,女生外向,這話果然沒錯。”

燕九笑笑,沒有回答。

“正元哪?”燕九問道,“他在那裏?”

“你找掌門師兄?”乾元看看天色,“這個時候,大約是在後山下棋。”

燕九看看山腳下的煉心路,雷諾正在裏面,顯然一時半會的出不來。

“有一位朋友随我一同來的昆侖,他現在正在煉心路,若是他出來後問起我,就讓他去後山找我。”

燕九說着,沒再耽擱,直接去了後山。

“朋友?”乾元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這女娃子當初把清硯送到了昆侖,後來又是惑雲……”

“去看看她這次帶來的是什麽朋友?”

燕九來到後山,正如乾元所說,正元确實待在此處,只是不是在下棋,而是在舞劍。

三尺青鋒湛湛,如同水月鏡花般舞出陣陣光影,燕九不懂劍法,可她覺得正元是自己見過的所有人當中,劍術最為高絕之人。

劍鋒閃過,衣袖飄袂之後,最終歸于平靜,青色的光暈斂于手中,正元沒有轉過身,只是看着腳下的昆侖,山風烈烈,他的衣擺卻是動也未動。

正所謂不動如松,當如是。

“你來了。”

正元的聲音很飄渺,就像是一縷随時都會飄走的的清風。

“是,我為青光劍而來。”

燕九說着,卻是嘆了一口氣,“你應該就是青光劍靈吧。”

明明是疑問,可燕九卻是那麽确信。

“是,也不是。”正元轉過身來,看向燕九,“你知道這些,是因為我這張臉?”

燕九點頭,她當初繼承神格中的那些記憶時,曾見到過正元的這張臉,那是旁邊的人叫它青光,而他手上握的就是神賜十神器之一的青光劍。

正元雙手虛擡,一柄青色的光劍在他手上凝成,劍光潋滟,好似一汪琉璃秋水。

“我原本只是一柄長劍,無知無覺亦不知疼痛,可是卻有人将我從混沌中喚醒……”

正元說着,恍若看到了從前。

“你本該不存在這世間,可我為你續改了命運,正元,你願意為我守護好昆侖嗎?”

“師父,我願意。”

燕九知道,正元說的是青光劍尊。

“當年師父受了重傷,幾經碾轉才逃至雲仙界,他當時命懸一線,不得已只得用鮮血喂養我催生我的靈智,也借此給我昆侖留下一線生機。”

正元看着手中的青光:“大約是受他血肉滋養的緣故,所以我與他生的一般模樣。”

燕九道:“你早就認出我了吧。”

“你身上的神息十分濃烈,只要是神器,就都可以感覺的到。”

正元的眼神釋然,身上更是如釋重負。

他身影就在這份淡然間,變得越來越亮,就像是一輪想要釋放掉所有光芒的太陽。

“燕九,天地大劫以至,這是我的宿命,又或者說從我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在等待這一刻的結束。”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這天地大劫對于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如今我終于可以放下昆侖,放下一切,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正元看着手上的青光劍,卻好似看見了無心笑語嫣然的模樣。

“這一次,換我來陪你……”

正元變得越發刺眼,整個人都快要和手上的青光劍融為一體。

“還有一個問題。”

燕九急忙問道,“神在隕落之前,青光劍尊還是好好的,究竟是誰将他重傷!”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師父叫他瀚楓。”

正元說着笑笑,“燕九,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正元消失了,可是他也沒有消失,燕九看着手上的青光劍。

神當初賜下十件神器用以給修士保命,這神賜十神器分別是:裂天斧,穿雲弓,玄冰箭,天都傘,玉鼓殤,星河圖卷,青光劍,春秋珠,雷霆劍,青司聖甲。

不算其他,只說自己手上就已經有四件,燕九不知道這神賜十神器能不能排

派上用場,但是能多點底牌抵抗天地大劫總是好的。

燕九踏上了來時的路,下山時正好看見雷諾要踏上煉心路的最後一階。

燕九站在那裏,靜候着雷諾從煉心路上歸來。

雷諾閉着眼睛,擡起的步子,靜靜的落在最後一階上。

燕九笑笑,她就知道雷諾可以做的到。

乾元從一旁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過來,眼睛卻是一直圍着燕九打轉。

那打量的眼神,跟看大熊貓有的一拼。

乾元這目光,簡直就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你到底在看什麽?”

“當然是在看你啊,”乾元摸着下巴,一臉探究。

第 321 章 無品丹藥

第三百二十章 無品丹藥

可以讓我看看嗎?

所有如同泥塑一般,這是一個藥王對小小的靈師巅峰該說的話嗎?

這聽起來根本就像是一個徒弟小心翼翼的問無比嚴厲的師父一般。

可是此刻,藥王藍河表現來的樣子就是如此,讓人心生一種錯覺,仿佛藥王真的很好說話一般。

“給你吧。”林炎直接将手中的丹藥向着藥王藍河扔了過去。

看到被扔向自己的丹藥,藥王藍河的趕忙小心翼翼的接住那枚暗紅色的化通丹,同時用略帶着責備的神色看了林炎一眼。

那林炎煉制的化通丹放在掌心中,他眼中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明顯,甚至可以用驚駭來形容。

別人不知道,他在衆多藥王強者中還有一個稱呼就做藥癡,對于丹藥,藍河向來非常癡迷,一旦發現某些怪異的丹藥,他甚至不惜花大價錢來研究,即使那些丹藥只是一些士級、師級丹藥。

而此刻,龍凡劍看到藥王藍河那無比嚴肅的表情,心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看藥王的樣子,林炎煉制成的泥丸似乎不僅僅是化通丹,而且是一枚極其珍貴的化通丹。

“不,一定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道,藍河藥王一定只是突然感興趣罷了。

就連衆人都疑惑不解,藍河藥王怎麽會對一個泥丸感興趣呢?

“龍公子請放心,據我所知,藍河藥王素有藥癡的稱呼,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藥很感興趣,恐怕現在他也只是對那泥丸稍微起了一點興趣罷了,恐怕用不了多久,當他發現那根本就是一枚廢丹就會興致全無。”許韻站在龍凡劍的身旁輕聲安慰道。

聽到許韻這樣說,龍凡劍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看向許韻的眼神也不由多了一絲暖意。

越是看着林炎煉制出來的化通丹,藍河心中越是震驚,這顆丹藥實在是太完美了,幾乎沒有絲毫的雜質,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裏面所蘊含的澎湃的血脈之力,恐怕服用此丹藥的人真的可以激活血脈之力。除了那難看的賣相實在不忍直視。

最讓人震撼的是,他自認為就算他身為靈王,最多也只是能煉制出擁有一成雜質的極品化通丹,萬萬不可能煉制的如此完美。

他可是藥王啊!

看着林炎,藍河的心中突然有一絲羞愧,連一個大師級的煉丹師都比不過,他有什麽資格稱藥王。

衆人無語的看着藍河,不就是一顆泥丸嗎?至于身為藥王的他如此謹慎對待嗎?

展鵬則是狠狠的捏了一把汗,林炎煉丹之術他太清楚了,如果他真的在煉丹一途上很有造詣,也絕對不可能将丹藥煉成這個模樣,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好!好!好!”就在這時,藥王藍河看着他手中的暗紅色丹藥一連說出三個好字,眼中盡是興奮之色。

在場的衆人皆是愕然,究竟是什麽樣的丹藥可以讓身為藥王的藍河一連說出三個好字。

原本已經絕望的展鵬,眼中突然出現一絲亮光,他呆呆的看着林炎,喃喃道:“不會吧……”

十天林炎真的成為了大師級的煉丹師,而且還煉出了讓藥王稱贊的丹藥,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龍凡劍剛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他艱難的看向一臉興奮之色的藥王藍河,難道藥王前輩瘋了嗎?

實在放心不下,他緩緩走上前去,對着藥王藍河躬身行了一禮道:“敢問前輩,林炎煉制出的丹藥究竟達到了什麽品階?”

衆人頓時将目光移向了藥王,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在所有人眼中那根本稱不上丹藥的泥丸,可是在藥王大人看來,像是一顆絕世靈丹一般,他居然一連說出三個好字。

藍河深深的看了一眼龍凡劍,他知道龍凡劍的煉丹天賦确實不錯,在年輕一代已經稱的上是頂尖,但是與林炎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林炎的煉丹技術,就連他這個藥王都佩服不已。

“無品。”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頓時在場的衆人一片嘩然。

“無品,居然無品!”人群中傳來嘲笑聲,無品丹藥是什麽意思,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是說,林炎所煉制的根本不能稱之為丹藥。

“什麽叫居然,應該叫做果然!”另一人也是嗤笑着說道。

頓時所有人都譏笑着看着林炎,在這麽多修士的面前,他居然煉制出了無品丹藥,還好意思與大師級的龍公子生死丹鬥,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恐怕這件事将會成為安洛城最大的笑柄,就連展家也會被牽連在內。

“不可能!”

展鵬低吼一聲,他知道老大林炎煉制丹藥的賣相不好,但是絕對 不至于是無品丹藥,如果真的是他們眼中的無品丹藥,自己又是怎麽從大靈師一重天晉升到兩重天之境的呢?

“究竟怎麽回事?”展天雄疑惑的問道。

展鵬只好将之前林炎已經煉制過融靈丹并且已經給他吃了的事情說了。

“你說他煉制的融靈丹直接讓你的修為提升了一重天!”展天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展鵬。

展鵬點了點頭。

第 319 章 :這才是他的目的

皇懷明沒想到皇甫凝居然可以為了這些王權富貴直接把自己找過來變成現在這樣,所以說到了現在這一步之後,心裏真是別提有多麽的難過了。

可是就算再怎麽意外呢,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所以他也實在沒辦法在說了,這一次本來就是自己的這一個哥哥做出來的,當初就已經聽說哥哥本就是一個非常狠心的人,沒想到現在都已經變成了這樣。

“那你說說你現在究竟想要做什麽?難不成你還真的就要為了這些人,反而要弄得跟我兄弟相殘的下場嗎?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是一個這樣的人可這事實都已經在眼前了,而我也不願意再跟你多說什麽,你自己還是看着辦吧,今天本來就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有就是你以為你跟着那一位洛家大小姐最後就一定能夠有辦法嗎?”

皇甫凝聽到這裏的時候冷笑一聲,自己的這一個,有些小聰明的弟弟都能夠想到的是,他又怎麽可能會想不到呢,如果連這樣的事都想不到的話當初他就不會跟着一位洛家大小姐和外面來的這位不速之客鬥了那麽久,甚至都還分不出勝負,所以說現在這樣的時候,心裏自然還是清楚的。

而他的這個弟弟還真是杞人憂天自己性命都難保了。居然還有一次去擔心別人現在倒還真是挺有趣的,不過對于他來說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在說到現在将這一個人抓過來之後他心裏就已經開心得多了。

“你現在都已經變成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反而還有心思在這裏說我,你倒還真是挺有趣的,不過呢,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到底會如何,還有就是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的話倒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皇甫凝一直以來都非常的不喜歡這個庶出的弟弟,明明就只是一個妾所生的兒子,沒想到現在掙的時候居然還能夠如此厲害,到了現在這也不知道,他心裏真是別提有多麽的生氣了,就是覺得今天本來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

最關鍵的一點呢,就是他覺得這個弟弟總是心比天高興的一下子變成這樣他心裏面怎麽可能會去忍受呢。從來都沒有想到居然能夠變成這個樣子,然後他就在心裏面非常的生氣了,就覺得這一個人做起事來。可真是過分。

“那你現在說說到底想要做什麽呢?反正我倒是不相信你的那個理由就這麽簡單,這次把我抓到這裏來到底又是所為何事,反正在你這個人面前沒有必要說什麽,手足之情我也沒有那種心思去說!”

皇甫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倒還真是挺佩服他這個弟弟的,坦率地一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面就已經很開心了,确實如此,不過他願意把自己心裏面那些全部都說出來,那是因為他知道。

自己接下來需要做得到底是什麽在說的,做家族做了那麽久沒想到被那些人說不要了就不要了,這又怎麽能夠這樣呢,所以說他想想的話心裏就會非常的生氣這些人做起事來真是過分啊。

“你只不過就是一個庶出之子,而且又比我小,憑什麽所有的人都可以支持你,就因為我自己讓別人動了這命脈之地嗎?想想的話我心裏就會非常的不平衡,再說了,這些老不死的東西總以為自己坐上了這個家主之位就非常的了不起了,我倒要看一看他們究竟有什麽本事來了不起!”

皇懷明聽到這裏的時候倒是哈哈大笑,他從來都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能夠是一個這樣的人,到了現在這一步之後,他還能夠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所以現在心裏面自然是非常的生氣了,算了,又有什麽辦法呢,反正自己的哥哥也就是這樣的吧。

所以說他現在這樣的時候,他心裏面想法當然就已經不一樣了,然後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這一個哥哥,從來都沒有想到居然能夠變成現在這樣,然後自己也就沒怎麽說話了。

“一直以來大家都那麽的看好我憑什麽就因為這麽一點小小的事情做成這樣,郭長老到底是怎麽死的,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外面去傳流言,傳得風風火火的呢?

這些倒也罷了,我也不願意去說那麽多洛家大小姐能夠給我多少,那是我的是他能不能放過,我也是我的事,既然我有本事讓他們跟我在一起我就有本事。讓他們放過我你自己看着辦!”

黃石在旁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面早就已經想到了明白了,當初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要告訴駱家大小姐以及那位不速之客,她早就想要跟他們說,他絕不可能會是一個那麽簡單的人,而且這一次肯歸順于他們的,肯定是有陰謀的。

就算沒有陰謀歸屬于他們之後,後面也一定會為自己留一手,不然的話,怎會變成現在這樣而他們幾個人心裏都已經很激動了。就是覺得到了這一次,自己想要做的到底是什麽?

“今天你說的這些我心裏自然也是清楚的,再說了,現在這樣的時候我也不想再去想的太多了,而且這一次本來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如果以後真的有這種可能的話那麽到底該如何做的話,我相信你心裏應該早就已經有了把握了!”

石浩現在早就已經聽到了,他們倆人說的那些話,可是對于他來說,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很重要的,但是和他們兩人說的這些有什麽意思呢,反正人都已經抓過來了。

而且另外一個人已經歸順于自己,只要能夠這樣的話,那麽他相信他們家所有的人幾乎都會過來的,就算不過了,他刷也能夠将這些人全部都給刷過了,這才是他自己的目的也是他最想要的。

“所以呢,現在你的那些想法到底是什麽?對我來說我覺得這一切可都是非常的嚴肅的,你要知道我們接下來需要做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