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5 章 兩百八十五章:地核深處的孤單

土層下有什麽東西爆發出了呼吸。

那是地動儀檢測的來源。

岩石層高高隆起,猛地下墜,大片吊死鬼般的白骨樹破碎,飛濺的骨頭碎片瞬間殺死了那些無鱗的人龍。

這樣的“呼吸”似乎已經進行過許多次,周圍的許多山峰已經扭曲,似乎随時要傾斜砸落。

神裂之谷雖在崩潰的邊緣,卻沒有徹底地塌陷。

“下面有活物?”寧長久看着腳下碎裂的岩石,問道。

李鶴道:“天藏難道還活着?它們沒有被徹底殺死?”

寧長久道:“神祇應是不會死的……”

李鶴想起了張橫的說法,道:“或許要将它們的星星毀了,才能将它們徹底殺死。”

寧長久道:“可星星遠在天外,如何才能毀去呢?”

李鶴搖頭不語。

寧長久道:“先進去看看吧。”

李鶴随手一抓,地上碎裂的白骨拼成了一座劍舟。

兩人踏上劍舟。

劍舟駛入了那條多年前淘金者開辟出的路,道路起初很寬敞,兩邊的岩壁上長滿了傘一樣的白骨蘑菇,老鼠般的生物在牆壁上不停穿梭,啃咬着這些骨頭,發出清脆的碎骨聲。

他們身影經過,老鼠般的小鬼一哄而散。

通往地心的洞窟中,黑色的幽冥之氣緩緩地飄散而出。

“這裏不像是天藏的國,更像是冥君的。”寧長久看着那些發散而出的死氣,說道。

白骨舟驅散分開了冥河般的死氣,向着深處進去。

李鶴将雙指豎立身前,劍域向着周圍展開。

幽深的洞窟幾乎是斷崖式下墜的。

岩壁上挂着的木梯依舊腐朽,崖壁的底上,骨頭堆積成了小山。

白骨周帶着他們沉入了崖底。

洞窟上方,一束束光從縫隙中漏了下來。

他們繼續向前。

幽暗的前方,有水聲傳來。

劍舟之下,出現了一個岩石的巨大的斷層,斷層中,污濁的河水奔騰了出來。

那河水像是金熔化而成的,半是固體半是凝液,它們的上方,死亡的氣息像是黑色的霧,在看上去沉重的河水裏咕嘟咕嘟地擠出了水泡,那種氣體具有極大的腐蝕性,沾染一點都可以讓皮膚腐蝕見骨。

“前面有人。”李鶴說道。

又越過了一個斷崖般的斷層,河水在身畔飛瀉而下。

下方,隐隐約約有一些黑影螞蟻般爬行着。

寧長久向着下方望去。

那是外面的那種人龍怪物,他們還披着人一樣的衣服,裸露出的身軀是腐肉般的銀黑色,他們的臉上 沒有了一丁點的肉,骷顱頭般的眼睛很是空洞,那長長的,宛若馬脖般的頸肋骨紮出,袖子裏,垂下的手宛若樹須。

它們馱着身子,沿着那條河爬行着,身影遲緩,漫無目的。

沿路上,有的怪物被絆倒,身影墜入河中,被污濁的河水吞沒,他在河水中哀嚎着,瞬息被卷入了更深處,怪物習以為常,沒有看它。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寧長久聲音發寒。

李鶴境界更高,能望到黑暗的最深處。

“裏面好像是個村子。”李鶴說道:“那應該是當初前來淘金之人建出的村子。”

白骨劍舟越過上空之時,下面的生物像是有所察覺,紛紛擡起了頭,引長了脖頸,發出整齊的聲音:“救……救……救……”

它們舞動着幹瘦的手臂,口中的音節尖銳而單一。

劍舟破碎,李鶴與寧長久身影落地。

“你們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李鶴似乎在試圖與它們交流。

它們靈智未滅,竟能聽懂李鶴的話語,紛紛伸出了手,指向了大河深處的方向。

寧長久望向了它們的後背。

他這才發現,它們的背上背着東西,起初他以為那是腫瘤,如今才發現,是一塊又一塊的,暗金色的石頭。

“你們是奴隸?”寧長久問道。

一個人龍怪物伸長了脖子,用力點頭。

寧長久繼續問:“誰在奴役你們?”

人龍怪物似是畏懼,它們顫抖着手,不敢做出回應,但眼睛都不自覺地望向了深處。

“救……救……”

它們只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仿佛這是它們作為人死去之時最後的聲音。

寧長久指着後方,道:“外面的禁制解除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這些怪物停在原地,沒有做出反應,不知是沒聽明白,還是畏懼着這條污濁河流盡頭的存在。

李鶴看着它們凄慘的模樣,輕輕搖頭。

數萬的百姓都化成了這般模樣,究竟是誰在蠱惑他們?難道說天藏不僅依舊存活于世間,還變作了兇厲的妖魔?

李鶴道:“你們如果想活就往回走吧。”

畢竟曾經同為族類,他還是不希望他們不人不鬼地死于妖魔之手。

說話間,李鶴向着身後遞出了一劍。

五道巅峰的一劍氣勢駭人,直接将斷崖般的山體削出了一個巨大的斜面,斜面的盡頭,洞窟的光穿了過來。

遞完這一劍之後,李鶴沒再管它們的選擇,與寧長久一道向着更深處走去。

路上,他們看到了無數凄慘的場景。

有的人龍怪物蟲子般扭動着身軀,沖入了河水之中,口中發出着祈禱般的音節,然後被金水淹沒,骨肉潰爛。有的怪物似是受了傷,它們倒在地上,彼此舔舐對方的傷口,然後舌頭也跟着腐爛,有的怪物甚至用撕開自己的皮囊,用碎石當做血肉塞入,它們沒有一個是完好的,不像人,甚至不像怪物。

“救命……救命……”

寧長久路過一間骨頭屋時,屋門忽然打開,一個怪物從中沖了出來,對他們大聲疾呼。

寧長久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了這個怪物,這個怪物的身軀還算完整,似乎沒有被腐蝕太過嚴重,還保留着神智,它扭曲的神色痛苦極了,發出了老婆婆臨死前那樣的聲音。

“救救我……”怪物疾呼道。

寧長久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麽了?”

怪物道:“這條河的水……聖水……我們便騙了,喝了水的人,都變成了怪物……我們出不去了。”

寧長久問:“這條河水通往哪裏?是誰在奴役你們?”

怪物思考了許久才聽明白他的問題,回答道:“神……神騙了我們。”

寧長久問:“哪個神?”

怪物張大了嘴,道:“龍……龍……”

寧長久與李鶴對視了一眼。

李鶴道:“會不會是來錯地方了?洛書怎麽說也是創造世界的聖物,不可能藏在這種地方吧?”

寧長久道:“先去看看吧。”

李鶴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怕。”

寧長久道:“我也怕死。”

李鶴問:“難道你有什麽不想遺忘的人?”

寧長久沒有回答,只是道:“先生送我來此已是仁至義盡,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吧。”

李鶴笑了笑,道:“算了,反正我也早就死了,進去看看也無妨,瞻仰一番上古大神,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旁邊的怪物聽着他們的對話,一臉痛苦,它伸出了沒有鱗片的爪子,不停道:“救我,救我……”

李鶴說道:“外面的道路已經開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怪物怔了一會兒,千恩萬謝,向着外面爬出去。

寧長久嘆了口氣:“如今的世道,它們到哪裏都難逃一死。”

李鶴點頭道:“哪怕是死,也總得死在光。”

寧長久不置可否。

前方,污染越來越嚴重,岩石的地面上,生長出的雜草好似人類黑色的頭發。

他們像是站在一刻巨大的骷顱頭上。

“小心上面。”李鶴開口。

寧長久向上望去,八只幽紅的眼睛正盯着他。

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寧長久望向它時,蜘蛛猛然突襲,仰起的身子下,兩顆巨大的尖牙利齒閘刀般落下。

劍光如白河在眼前滑過。

寧長久與李鶴同時出劍,将這只蜘蛛瞬斬。

無數的液體爆漿而出,噴濺在牆壁上,黏稠的液體腐蝕着岩石,煙花般炸開的蛛絲一根根地橫亘在他們面前,像是鋼鐵,它的腹部,無數的小蜘蛛密密麻麻地落下,像是一場令人頭皮發麻的雨。

與此同時,他們腳下的,頭顱般的土地也開裂了,許許多多的觸手糾纏上來,那些柔軟的觸手上挂滿了骷髅頭,每一個骷髅頭都在發出尖銳的哀嚎。

腳下的土地變作了深淵。

寧長久與李鶴的身影被瞬間甩落,砸向了深淵的深處。

李鶴瞬間出劍,斬去了眼前所有的蛛絲,寧長久同樣燃起劍火,将身影隐沒在虛實交錯的劍氣裏。那些落下的蜘蛛一觸及劍域便爆漿而死,周圍發出了豆子炸開般的聲響。

他們一齊回頭,發現他們來時的道路開始崩潰。

有人封死了他們的回頭路,似是希望他們繼續深入。

李鶴沒有猶豫,立刻以劍氣化索鏈,與此同時在虛空中設立一個錨點,将身軀猛地拉拽過去。

但為時已晚。

他們身處的虛空像是晶體,裹着他們猛地下沉。

耳畔,無數的哀嚎聲,慘叫聲凄厲地響起。

“真的有河……這些金子,随便拿出一點都能花一輩子吧?”

“蠢貨!現在還要什麽金子,只有力量才能讓我們真正活下去……”

“力量?哪來的力量?”

“這是聖水,用它洗刷身體,可以彌補任何傷口和殘缺,将它飲入之後就可以化成古龍,長生不老……開始禱告吧。”

“外面的蠢貨不要管了,他們既然不願意相信我們,就讓我們占據這份力量吧!”

“預言成真了,我們真的變成了龍……”

“可是為什麽沒有鱗片和爪子,啊……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

“救……救命啊……”

……

哀嚎和慘叫聲在耳畔此起彼伏,猶若随時都可以淹沒天空的黑浪。

寧長久的境界還是太淺,他感覺有無數的手紛紛抓向了自己的神魂,他們每一個都像是即将溺亡的人,要将自己的魂魄撕裂成無數碎片。

寧長久閉上眼,厲害在識海中找到了一個點,将自己死死地固定在那裏。

那是一輪盤踞着黑色烏鴉的紅日。

紅日驅散了靠近中心處的哀嚎,穩住了他的神魄。

乓!

兩道身影砸落。

李鶴以劍氣包裹自身,寧長久則以金光驅散了部分黑暗。

從高處摔落,他們并未摔得粉身碎骨,而是落在了一個巨大的平臺上,那個平臺竟有些柔軟,像是半腐的肉。

寧長久摁住了自己的眉心,穩住了猶有餘悸的心神。

他緩緩起身,吐了口氣。

李鶴道:“沒事吧?”

寧長久輕輕搖頭:“沒事。”

話雖如此,但他的腳步卻有着明顯的虛浮。

“這是哪裏?”寧長久睜開了眼,向着上方望去,他的劍目已無法望到頂端。

李鶴道:“應該是神裂之谷的最深處……剛剛那個東西又呼吸了。”

寧長久回想起突然爆發的天崩地裂,道:“那是天藏的‘崩壞’?”

李鶴道:“有可能。”

寧長久微怒道:“它這是要做什麽?是想要将自己活埋麽?”

李鶴道:“也許吧,死了兩千多年的東西了,哪怕活着,估計也要瘋了。”

寧長久擡起手,指間燃起了一枚火。

他如掌着盞燈,臉色蒼白地向着四周望去。

“好像只有一條路了。”寧長久看着前方嶙峋的石道,說道。

李鶴點頭道:“那就向前吧。”

寧長久道:“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等我。”

李鶴皺眉道:“應該是有妖魔想騙我們進去,不過放心,我已修至五道巅峰,這個世界裏,除了遠古衆神和神主,其他應該沒有我的對手,至少可以保命。”

寧長久點頭道:“我相信你。”

李鶴點了點頭,沿着這條唯一的道路,向着更深處走去。

這條道路很寬敞。

兩邊是肮髒污濁的水,那些水明明是珍貴無比的礦藏所化,但在長時間浸泡了幽冥之氣後,卻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惡臭。

寧長久與李鶴沉默地向着深處走着。

河水中,時不時冒出一個個泡沫,泡沫中翻滾着骨頭融化般的漿液。

“這像是屍體。”寧長久忽然開口。

“什麽?”李鶴不解。

寧長久指着腳下,道:“這個,像是屍體。”

李鶴向着足下望去。

它們的腳下,是一條岩石拱成的道路,它突兀地拱起在腐蝕性極強的水中,通往不知何處。

李鶴俯下身子,摸了摸足下的岩石,指尖凝出了劍氣,斬出一劍。

岩石只有表層剝落了些許的碎屑。

李鶴皺起了眉頭。

他早就覺得這些石頭很硬,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硬。

他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天藏?”

寧長久點頭道:“嗯,這有可能是它的身軀。”

李鶴眼眸眯起,瞳孔中先是露出了恐慌,随即恐懼散去,道:“這反而讓人安心。”

寧長久問:“為什麽?”

李鶴道:“這說明天藏已經徹底死去了。那個将上萬村民騙來當礦工的,很有可能是想要竊取天藏力量的賊。不敢在外面的世界征戰,來這裏竊取天藏的力量,這麽多年都沒有結果,能是什麽厲害的盜賊?”

寧長久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或許如此吧。”

他看着周圍池子的水,嘆道:“這就是普通人想要獲得遠超自己力量的下場。”

李鶴點頭道:“是啊,所以我哪怕入了五道,也從未想過真正的長生。”

“為什麽?”寧長久問。

李鶴道:“我說過,沒有人不想與世長存,但是對于生靈而言,長生永遠是不可能的道路,哪怕飛升成功亦是如此。”

寧長久道:“那你辛苦修道為了什麽?”

李鶴嘆道:“我想走過五岳煙雲,看遍風月雪景,飲酒寫詩,一直到死。”

寧長久道:“這和普通人有何區別?”

李鶴道:“可以比普通人多活幾百年,看得更多,讀得更多……這與我不想長生并不沖突,因為我比裘自觀明白,長生的另一面是死亡。”

說完了這句,李鶴不再多言,向着深處走去。

寧長久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幽。

如龍似蟒的道路在盡頭陷入了山崖中,他們只好沿着山崖向上,沿途上,他們又斬殺了許多的巨大蜘蛛,将那些鋼鐵般的絲線斬入幽冥的河水中。

道路的盡頭是一個鐵鑄的囚籠。

李鶴以手化刃,切開囚籠,向着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像是有無數的東西想要阻擋他們前進,而最初他們尚有猶豫的心,也随着這些障礙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們愈發确信,那個藏在深處的東西是在畏懼自己,所以設下了這麽多防線,阻礙着他們的進入。

又連破了數道關隘。

幽冥的氣息越來越重。

他們走入了深處。

這似是最後一片空間了。

一如很多上古遺跡那樣,這片方形的空間裏,牆壁打磨光滑,繪着的彩繪昭示着歷史。

“那是……”寧長久的目光被彩繪吸引,他立刻反應過來,聲音震撼道:“那是神的彩繪?”

李鶴也端詳着。

“這是四神。”他判斷道。

李鶴腳步懸空,來到了上方的繪像前,第一幅繪像是一只巨大的龜,鬼的頭顱如山岩,生有向後的犄角,嘴巴如鱷,下颌飄着海草般的胡須,四個象一樣的足天柱般紮入海水,擎立在地,它的背脊像是一整個島嶼,上面滿是通天的高峰,最中央,還冒着火山噴發般的滾滾濃煙。

“這是玄澤。”李鶴說道。

第二幅畫像是一座巨大的城樓。

那座城樓以無限地鋪開,以木瘤為臺階,以浮空的巨城為手臂,張開的大門好似它的口,寧長久搜尋了許久才看到它的眼,那雙眼睛藏在兩個盤着的角中,無聲地閉着。

“這是歲菩提。”李鶴道。

第三幅相對簡單,是一整片沙漠,沙漠之中,一只巨大的神雀拔地而起,洶湧奔騰的荒河是它的尾羽,它雖然簡約,但線條充滿了極致的張力,帶着高傲的美。

無須多言,這邊是後來涅槃成為了朱雀神的荒河龍雀。

第四幅則是口銜燭火的盤軀神龍。

那只巨龍窮盡了人類對于龍所有強大象征的想象,無論是鱗片還是利爪,都完美得超越了一切後世雕塑,那張古奧和神劍般的角,更似永恒的圖騰。

這是燭龍。

“為什麽沒有天藏和冥君?”李鶴說出了他們共同的疑惑。

寧長久看向了深處,道:“那裏。”

李鶴挪步,從寧長久的角度向深處張望。

最深處,也是最高處,還有着一幅彩繪。

那是兩道糾纏的身影。

金色巨龍的背部生滿了密集的刀刃,那些刀刃整整齊齊地貼着皮膚,似不想傷到對方。

對方是一條羽蛇,羽蛇的身軀漆黑一片,黑鱗的背上,雪白的羽翼幻美,輕輕地擁住了對方。

這是天藏和冥君!

它們似在交-媾,但神祇不可生育,這更像是一種愛意的宣洩。

“天藏與冥君不是不死不休的上古大神麽?怎麽會如此?”李鶴感覺自己的常識受到了沖擊,過往他的詩句甚至引用過這對敵手,以此表明自己的決心。

但它們竟是一對神祇眷侶?

寧長久也露出了微微吃驚的神色。

“或許是有人篡改了神話。”寧長久說道。

“是誰?”李鶴問。

寧長久道:“應是當年真正與它們不死不休的神。”

李鶴皺眉,無法想通那段歷史。

寧長久說出了自己的直覺:“有東西在前面等我們。”

李鶴問:“确定還要過去麽?”

他看着牆壁上的神繪,猜測到等待他們的存在絕不簡單,或許與這太初的神祇有關。

寧長久道:“走吧。”

李鶴閉上了眼,平定了劍心,灑然笑道:“還是小友豁達,唉,我這性子不似裘自觀,無論修到什麽境界,總會有些畏死。”

寧長久的手按在門上。

他鉚足了勁。

推不開。

李鶴道:“我來幫你。”

兩人合力推開了門。

寧長久停下腳步。

那是一片煉獄場,也是濁水奔流的盡頭。

最中央的岩漿上裏,探出了一個沉睡的頭顱,那個頭顱哪怕已經死去,依舊帶着神祇獨有的威嚴之美。

那是天藏的頭顱。

頭顱上,一個模糊的背影背對着他們。

“等了你好久,你終于來了呀。”背影愈發清晰,她回過了頭,手中握着一卷書,甜甜地笑道:“爹爹,你差點把我弄丢了。”

稚嫩微笑的臉如此熟悉。

正是邱月。

沒有任何猶豫,寧長久出劍。

他劍刺向的不是邱月,而是身邊的李鶴。

他的劍貫穿了李鶴的身軀,李鶴的劍卻只将一小截送入了他的胸膛。

他們都想殺死對方。

李鶴擡起頭,滿臉震驚與不解,他看着寧長久身後一個金色的修羅法相,道:“這是修羅?你竟是修羅?原來你一直在藏a 。”

這是精神的世界。

修羅神錄是精神力的極致之一,它凝聚的力量足以殺穿洛書世界的大部分虛假存在。

包括五道巅峰的李鶴。

但哪怕是先前深淵墜落的生死時刻,他也沒有使用。

他對于李鶴始終有着戒心。

“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李鶴嘆息道。

寧長久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問你為何知道我是外來者,你說世界循環了五遍,很多人都發現了世界的秘密。但這不對。”

“怎麽不對?”李鶴問。

“如果世界循環了五遍,說明此處時間與外面時間流速是相當的。但這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天了,若是時間相當,那外面的人早已分出了勝負,洛書的禁制也早解了。”寧長久道:“所以你在騙我,最初的豢龍者也在騙我。”

“原來如此。我随口胡謅的,你竟放在了心上……唉,做了這麽多都沒能騙取你的信任,你這人也太冷漠了。”李鶴笑了起來。

“我的運氣一直不太好,我是知道的。”寧長久繼續道:“但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順遂了……你一直在指引我來這裏,這個想法越往深處便越肯定。”

李鶴不想多問,他喟然長嘆道:“我說過,沒有人不想與世長存……”

但他比誰都清楚,苦求長生者,下場都不太好。

他自嘲地笑着,扭頭望向了邱月,用詢問的口氣道:“大人?”

邱月微笑道:“放心,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會賜你與豢龍者身軀的。”

李鶴松開了握劍的手,大聲地念了一句自己的詩,他跪倒在地,撈起了地上的礦藏,猛地塞入了口中。

服黃金,吞白玉。

随後化作了流光飛逝。

寧長久身後的修羅法身照得他身影猶若金鑄,冷漠得沒有一丁點神情。

“不愧是爹爹 ,真是聰明呢。”邱月笑道:“可是你現在走不掉了哦。”

身後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合上。

這是一個幽閉的囚籠。

寧長久問:“你到底是誰呢?”

邱月仰着天真的臉,道:“我說過的,我娘親被活埋了,我爹爹被關起來了……我是一個可憐的孤兒呀。”

寧長久金色的瞳孔眯成一線。

最初她這麽說時,他們并未在意,只當是個身世可憐的女孩。

但此刻這話傳入耳中,卻帶着決然不同的意味。

“天藏……冥君?!”寧長久駭然明白。

活埋的是天藏 !關着的是冥君!

邱月嘻嘻地笑了笑:“爹爹太聰明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呢!”

說完,她又悲傷了起來:“娘親和爹爹一生下我就死了呀,唉,我生來就是克爹娘的命呀。”

寧長久問:“神祇不可生育,你怎麽會是它們的女兒?”

邱月高高地伸出了手,胡亂揮舞着:“反正我就是爹娘生的呀。”

寧長久看着她手中揮舞的書卷,他腦海中火光乍現:“你是洛書?洛書是天藏與冥君創造的?”

邱月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又對了!爹爹太棒了!”

她的歡樂與悲傷過渡得很是流暢:“唉,我就是……娘親與爹爹的絕筆呀。”

說着,她揉着眼睛,嗚嗚地哭了起來。

……

……

(看了兩把比賽,碼字的手都在抖,關直播安心碼字。果然一心一意碼字會看到好結果QAQ淚目)

第 275 章 你想怎麽死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想怎麽死

什麽!

所有人看向童川的神色都變了,誰也不會想到所謂的童家第一天才居然是一個叛徒。

他們皆是畏懼的看着周宇軒,真是好狠的心,居然要殺掉童家所有人。

“童川,你要知道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啊。”周宇軒笑了笑。

站在童川周圍的童家子弟已經開始向後退去,雖然他們不願意相信,但是眼下童川是叛徒的事情似乎已經确定。

“少家主,我們該怎麽辦?”童鳴的臉上出現一絲絕望。

童川一人便可以對付童衛,而沒有了童衛的阻擋,周宇軒對付童家的衆人便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屠殺。

“怎麽辦?”童衛的臉上出現苦澀的笑容,他雖然已經知道童川是叛徒,可是他又能怎麽辦,或許那個人會有一絲辦法吧。

就在這時,原本站在童家這一方的衆人皆是驚恐的看着周宇軒,以靈師巅峰的修為就算他們這些人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能戰勝,恐怕只有童家九人合力才有戰勝的希望,可是那剩下的周家子弟呢,周家之人本來實力就比童家更勝一籌,也就是說,此情此景下,童家根本不可能獲勝。

“我們投降!”不知道哪個童家身後的哪個勢力最前說道,緊接着無數勢力紛紛投降。

除了童家幾人,竟然沒有一方勢力繼續願意跟随童衛,他們本就是牆頭草,這種危機時刻,又怎麽會願意随着童家衆人一起死呢。

“哈哈哈!童衛,我看你拿什麽跟我鬥?”周宇軒冷冷的看着童衛身後跪倒一圈的衆人。

至始至終兩方勝負的決定性力量都是周童兩家之人,現在童家最強戰力出現了叛徒,便已經決定了最後的結果。

“周宇軒,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你周家覆滅嗎?”童衛冷冷道。

面對死亡誰都會害怕,童衛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周宇軒與童川兩人一同動手,恐怕他撐不了多久。

“笑話,你童家老祖宗難道會為了你們這幾個人的死活和我周家撕破臉皮?”周宇軒不屑的看着童衛說道。

童家衆人的臉上盡是絕望之色,周宇軒說的不錯,無論如何童玉山也不可能因為他們幾個人的死活和周家撕破臉皮,每個大家族身後的勢力都是極其複雜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進行家族戰争。

不要說僅僅是一個童衛,就算是童正陽被周寒所殺,童玉山會不會管都不一定呢。

“老祖宗當然不會因為我和周家撕破臉皮,但是他卻會因為一個人做到。”童衛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微笑。

“誰?”周宇軒冷冷問道。

“林炎!”童衛無比堅定的說道。

他身後的童家一衆人全用無比荒謬的眼神看着童衛,童家老祖宗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林炎出手。

但是這句話落在周宇軒的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了,當初在寒心城林炎被童家抓走,最後童家非但沒有殺他反而讓他成為童家的貴賓,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奇怪。

再加上在神魔戰場中他居然殺了玄奧大成的周成宏,這着實讓他震驚不已,如此可怕的天資,與童玉山有交情,他居然有些相信童衛所說了。

“林炎若是真和你們家老祖宗有交情,他就不會那麽容易死在魔殿中了。”周雲林用嘲弄的神色看着童衛說道。

他原以為周宇軒會和他一般嘲笑童衛,卻沒想周宇軒皺着眉頭說道:“林炎又不是死在我周家手上。”

“但願老祖宗會相信你所說的。”童衛冷冷逼視着周宇軒。

他知道周宇軒此刻已經相信了他所說的,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卻。

童家衆人似乎全都看到了一絲曙光,誰都知道童衛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只不過神魔戰場之中還有人能幫到他們嗎?

“周兄盡情動手便是,老祖宗那邊自有我去解釋。”這個時候童川突然站出來說道。

“你!”

所有童家人怒視着童川,恨不得吃了他的血肉。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周宇軒立刻大喜。

看到童家衆人,周宇軒的臉上露出了獰笑,淡淡道:“給我上!”

童川的長劍之上陡然出現一條金黃色的玄奧匹練,向着一旁的童風宇刺去。

童風宇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被已經被刺穿,他瞪大眼睛難以相信自己最相信的大哥居然會在第一時間殺了他。

“你知道的太多了。”童川冷冷說道,淡漠的看着童風宇的屍體倒在地上。

面對圍過來的衆人,剩下的周家八人知道今天将會變成他們的死期,絕望在衆人心中蔓延。

“我童家之人,只有站着死絕無跪着生,所有人随我一起,只求斬殺周家弟子!”童衛目光之中盡是決然,死死的盯着沖過來的人,讓人感到極其諷刺的是沖過來的人中實力最強的居然是童川。

而周宇軒此刻居然緩緩走向了展鵬。

第 272 章 兩百七十二章:惹哭

第兩百七十二章:惹哭

“還真有這個可能,慕容淵這幾天讓咱們打勝仗,或許是為了讓咱們放松警惕,好給他們争取時日。”

袁霆琛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岫,不若派人去打探消息吧?”

見江雲岫久久不出聲,裴佑丞緊張催促他。

“眼下還派人去打探消息,若咱們懷疑的事為真,等派人過去大殿下早就屍骨無存,不若再等等吧——”

輪到江雲岫心事重重,像是有一把鼓槌敲擊在他心口上,叫他心慌。

前兩日衛臨帶回有轎辇進入慕容淵營地的消息,他便知道沈樂窈被他從太子府轉移到了軍營內,只是這麽久他都沒讓沈樂窈露面,才不由令江雲岫生疑。

按理說,慕容淵抓走沈樂窈母子的目的,便是為了威脅自已,可已然兩個月過去,也沒見他正面提過這件事,江雲岫愈發覺得不對勁,生怕自已猜錯他心思,那才真正叫他害怕。

“那不如,再寫封密函回盛京給陛下,讓他再給咱們派些援軍過來?”

裴佑丞坐不住了,在營帳內來回走動,越晃悠心裏覺沒底。

“我聽說,裴小公子帶人去松華縣運走火藥後,火藥庫外的侍衛并未減少,反而比之前多了三倍。”

“裏面就沒剩幾箱火藥了,你說慕容淵為何還要這麽做?”

除了遲遲沒有李承硯的消息,袁霆琛還對此事十分困惑。

就算慕容淵身邊的兵再多,也不該浪費兵力在一個空的倉庫上。

“大人,既然不派人去打探大殿下的下落,總該派人去打探那火藥庫是怎麽一回事,不然咱們心底都沒着落。”

袁霆琛與裴佑丞各執一詞,不約而同看向江雲岫,希望他能拿個決斷。

“那火藥庫是個空殼子,慕容淵最擅長便是上演空城計。”

“至于大殿下那邊,再等兩日,兩日後大殿下再不來,我寫密函回京——”

想到沈樂窈就是這麽從郭淮的眼皮子底下轉移到慕容淵營帳內,江雲岫萬分焦躁,斷定慕容淵此番定是和上次将沈樂窈帶到營帳裏的一樣,兩次用的都是相同的伎倆。

“那咱們聽阿岫的吧。”

看出江雲岫面上的疲憊和不耐,裴佑丞拍了拍袁霆琛肩頭,讓他莫要太過緊繃。

袁霆琛攥緊拳頭,起身從營帳內離開。

裴嘉韻正要端些茶水入內,見袁霆琛一臉懊惱從營帳內出來,不由得怔了怔神色,将手中茶水遞給沅琪,跟在袁霆琛身後。

“少將軍,可是與大人他們起争執了?”

今夜他們三人皆在營帳內商議戰事,看到袁霆琛這般不服氣地走出來,裴嘉韻一猜便知。

“大人他太武斷了!”

袁霆琛跟着袁随野征戰多年,知道刀劍無眼,在戰場上要萬分小心,若有疑窦之處都該派人去查探清楚。

小心駛得萬年船,稍有疏漏便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慕容淵此次進攻西北,西北軍損失慘重,這些江雲岫不是不知道,卻仍這般肆意妄為,令袁霆琛不服的同時,還有些懊惱,懊惱江雲岫不該不将将土們的安危放在心上。

“江兆尹這段時日來,在戰場上花費了多少心思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裏,他不會看着西北軍們傷亡那麽多而無動于衷。”

“越到這種時候,咱們越該團結一致才對,倘若鬧得不可開交被南燕軍知道,豈非叫他們鑽空子,趁機瓦解咱們?”

“真到那時,不必他們進攻,咱們便先倒下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裴嘉韻朝他走近,耐心開解他。

“我知道,你們同他關系好,都是從盛京來的好人家,自然是與他心系一處,可我是和西北軍們心系一處的,不是你們這些從盛京來的人!”

正在氣頭上的袁霆琛,聽出裴嘉韻話裏對江雲岫的維護之意,非但沒有減輕心中懊惱,反而讓他愈發生氣。

“我…我沒有…”

裴嘉韻從未見他發過脾氣,此刻怒火陡然朝她洩憤而來,倒是讓她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袁霆琛轉過身去,一個人望着遠處夜色,未再理會她。

裴嘉韻在家中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這還是她頭一回受氣,還是被自已喜歡的人誤解,不由得令她眼圈發紅。

她咬緊唇齒,飛快跑開。

直到身後安靜下來,袁霆琛才轉過身,身後沒了那個女子的身影。

他緩緩嘆出一口氣,眼神往下看時,無意間看到自已手腕上戴着的頭繩,不由得愣了愣神。

這是當初他領兵去打探慕容淵的火藥庫時,裴嘉韻送給他保平安的,今夜為了這事他同江雲岫起了争執,又将怒火發洩到裴嘉韻身上,顯然是萬般不該。

袁霆琛将頭繩取下來,輕輕撫摸片刻,爾後又小心翼翼戴上,眼神裏透滿愛惜。

彼時的袁怡珺正在營帳內搗鼓給受傷将土們的草藥,她将草藥分類放入藥袋裏,擡頭便見到營帳簾布被人從外邊掀開,緊接着見到裴嘉韻紅着眼走進來,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避開袁怡珺的視線往內室快步走。

袁怡珺當即放下手中活計,跟在裴嘉韻身後往裏走。

“裴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我哥他惹着你了?”

與裴嘉韻相處了一段時日,袁怡珺能看得出來她是個性子爽朗的,并不是锱铢必較之輩。

而放眼整個軍營,能将她惹哭的,除了袁霆琛,便沒別人了。

“他沒有。”

裴嘉韻扭過臉,不願讓袁怡珺看到自已哭紅的眼。

“不是他還能有誰?裴小公子就更不可能,只有你讓他哭的份,他如何能把你惹哭?”

袁怡珺卻追着她問。

見她躲開自已不言語,袁怡珺捏住她胳膊,讓她轉身過來看着自已,盯着她問:“你告訴我,我哥他把你怎麽了?”

裴嘉韻輕聲啜泣,卻仍舊咬着唇。

“我找他去!”

既然沒有多餘的辯解,袁怡珺便認定是袁霆琛所為。

“哎,你別去!”

見袁怡珺起身要往外走,裴嘉韻一下慌了。

第 275 章 275 我要怎樣才能感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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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275我要怎樣才能感動你

葉婉清一直覺得自己的大兒子是最優秀的,長得帥氣,又有本事。她一直覺得慕寒川就是她的驕傲,在跟外人相處的時候,她也是喜歡将自己的兒子當成炫耀的資本。

丈夫的懦弱無能,導致她将人生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大兒子的身上。自然也容不得別人玷污。

“聽着,我不管你出于什麽目地說這些話,我都不會在意的。如果你有自知之明,那請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葉婉清放下這些話,便生氣地推門而去。

葉綿綿惦量着手裏的卷尺,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許久,她從客卧室裏走出來。

正瞧見葉婉清跟慕司皓在說話。

“媽,您跟葉綿綿在說什麽呢?”

“就聊做衣服的事情,這丫頭手巧着呢!她的眼光真好,還誇我氣色好呢……司皓啊,你什麽時候也像你大哥一樣,領個漂亮的女朋友回來啊!這樣我們家就更熱鬧了。”

葉婉清再看葉綿綿時,臉上仍舊流露出溫柔的笑容。

就仿佛她們剛才沒有吵架一樣。

慕寒川從餐廳裏走出來,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司皓,送媽回去吧!”

葉婉清緊張地看了慕晨星一眼,“我回去也要把晨星帶回去啊!”

“不,他留下來跟我生活!”

“你平時工作那麽忙,哪有時間照顧他!還是我幫你帶吧!晨星晨星,快過來,跟奶奶回去喽,一會奶奶帶你去吃好吃的!”

葉婉清擔心慕晨星跟葉綿綿在一起時間長了會産生感情,這便想要将慕晨星給帶走。

慕晨星趕緊抱住了葉綿綿的腿,“奶奶,這裏才是我的家,我不去你家了。我跟爸爸周末去看望奶奶吧!”

“哎,你這孩子,今天怎麽就不乖了?”

葉婉清在旁邊又哄又勸,弄了半天慕晨星也不肯跟她說。

最後,她只得作了罷,“行,那我走了。寒川,明天我會讓花姐過來給你們做飯。”

花姐是她的老心腹,現在插過來,正好可以盯着慕晨星。

“走吧,媽!我一會還要去公司一趟!”

慕司皓已然先拿了西裝走出去了。

葉婉清哄着慕晨星,想要抱抱他,可他就是東跑西跑的,一會又挂在慕寒川的腿上,就是不肯跟葉婉清走。

哄了半天也沒有用,她只是先行離去了。

這母子倆走了之後,慕家又恢複了寧靜。

“爸爸,你今天要帶我去哪裏玩啊?”

慕晨星玩喜地抱着慕寒川的腿搖晃着,因為慕寒川說過,有一份神秘的禮物送給他。

慕寒川雙手插在褲袋裏,長眸微凝,他盯着葉綿綿看了一眼,“你想去哪裏?”

“爸爸今天不上班嗎?”

“嗯,專程陪你!”

“哇,大魔王你好棒啊!”

慕晨星開心地在屋子裏轉圈,這五年來,慕寒川呆在家裏的時間屈指可數。

帶他出去玩什麽的,根本不可能。

所以,此刻慕晨星特別開心。

“我想去動物園,我想看大象老虎長頸鹿。我還想去海洋世界,我想看海龜和鯊魚,我還想去歡樂谷坐碰碰車……”慕晨星一口氣把心裏想去的地方全部都說了出來。

“行!都去!”慕寒川爽快地答應了。

慕晨星爬到了慕寒川的身上,然後在他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不過!得這位葉小姐同意了才行!”

他轉頭看向葉綿綿。

葉綿綿坐在沙發上面,她擡眸看了他一眼。

從昨天到現在,她始終不知道慕寒川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葉姐姐,陪我一塊去玩好不好?很好玩的啊!我同學都去過,我一次也沒有去過……”

慕晨星眨巴着眼睛,事實上,這些地方以前慕司皓都帶他去過。

他不過是想要跟葉綿綿一起去罷了。

葉綿綿自然是同意的,“好啊,當然好!”

她站了起來,“我去給晨星收拾一些東西,你們等我……”

慕寒川微微颌首,牽着慕晨星走出來,在車庫裏把車開出來,在門口等着葉綿綿。

大約十分鐘之後,葉綿綿拎着一個包出來。

“上車吧!”

慕寒川接過她手裏的包,打開看了一眼,是晨星的水壺,還有兩件幹淨的上衣,小毛巾,以及小朋友用的各種紙巾,防曬的傘……

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一眼。

似乎自從确定了母子關系,這女人對晨星的關懷更細致了。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拉開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

他發動車子之後,從內視鏡裏看了葉綿綿一眼。

此時,一大一小兩個人兒坐在後座椅上面,正講着什麽故事,晨星的笑聲很悅耳。

半個小時之後。

三人一行來到了動物園。

慕寒川西裝革領的,戴着時尚太陽鏡,将慕晨星頂在肩膀上,悠閑地走在馬路上。葉綿綿穿着彩虹色的連衣裙,舉着太陽傘跟在後面。

這一家三口超強的顏值,頓時引了路人的側目,還有大膽的拿起了手機偷拍。

“爸爸,那邊有長頸鹿!”

慕晨星指着遠處大聲地歡呼着。

慕寒川對兒子是盡心盡力,兒子喜歡什麽,他便是毫不猶豫地前往。

在長頸鹿園旁邊,他才将慕晨星放了下來。

慕晨星雖然很喜歡可愛的小動物,但也沒有忘記葉綿綿,時刻回頭尋找葉綿綿的身影。

在接下來去梅花鹿園的路上,他便一直牽着葉綿綿的手。

“好可愛的梅花鹿呀!”

慕晨星摘了一片草葉,将小手伸到了欄杆內,小鹿便過來吃。

太陽有些大,慕晨星的小臉都紅樸樸的,葉綿綿拿了毛巾出來,給他擦汗。

“晨星,你往這邊站一些,我給你拍些照片……”

葉綿綿拿出手機,站遠一些,給小家夥跟小鹿合影拍了好幾張照片。

慕晨星很會照相,每次都能擺出一個酷酷的姿勢。

此時,葉綿綿還抱着他拍了幾張合影。

慕寒川對這些小動物并不感興趣,他除了接電話之後,就是沉默地站在旁邊。

慕晨星突然拿過了葉綿綿的手機,找了一個附近拍小鹿的男人,“叔叔,麻煩你幫我們照個全家福好嗎?”

葉綿綿完全還沒有回過神來,小家夥已經是左手拉着她,右手拉起了慕寒川,“一,二,三,茄子!”

第 272 章 奔雷手

而這時那名青年萬萬沒有料到,這李翺如今看到自己的奔雷手的絕招,居然是不怒反笑,當即即令他心中震驚不已,因為這名青年學習奔雷手,可是學了有五六年,而且同輩當中也是毫無敵手,而且更是參加了各種國內大賽,都是獲得了非常厲害的名次。

在這傳統武術界,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料到,如今他居然被這一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李翺給嘲笑了,這自然是令他臉上無光。

因此這名青年立即沖那李翺罵道:“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你有膽子便跟我上擂臺對戰,如果沒有膽子就馬上給我滾回家,賣你的紅薯”

“什麽,氣煞我也”

這時那李翺還未開口,反倒是一旁的唐尋路,見到這名青年如此嚣張,當即是勃然大怒,立即飛起一腳,便朝那名青年沖了過來。

但是這時那名青年,一經見到唐尋路朝自己攻擊,瞬間便看出了那唐尋路根本就不會任何的武功套路。

因此這名青年立即來了個順水推舟,當即便将那唐尋路摔倒在地,而這時這幾個照面,這名青年便将那唐尋路打的是連連敗退。

此時那李翺見到這名青年,居然敢對自己的朋友唐尋路出手,當即是勃然大怒,然後立即沖那名青年說道:“你想跟我在擂臺決鬥,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但是如今你太過嚣張跋扈了,你居然敢打我李翺的朋友,那麽我李翺如今就絕對饒不了你”

“呵呵,你不饒我能怎麽樣?你饒了我又能怎麽樣呢?”

“你這個小子果然是嚣張跋扈,那麽今天我就跟你對戰一番,我就讓你看看我能不能打敗你”

李翺說到此處,當即便施展了渾身解數,朝着那名青年打了過去,而這時那名青年一經見到李翺如今的攻擊這般犀利,當即也是大吃一驚。

所以便趕忙制止了李翺的攻擊,而這時那李翺見到這名青年阻止自己,當即是心中不解,随後再度朝這名青年問到:“我說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阻止我呢?”

“廢話,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要跟你到那擂臺之上,覺得如今我們還沒有上擂臺,你為什麽要跟我決鬥呢?”

“呵呵噠,行啊,既然你非要在那衆目睽睽之下丢臉,那麽我也就滿足你的要求”

這李翺一邊說着,一邊來了一個輕功水上漂,當即一躍而起,直接落到了擂臺之上。

吓得那擂臺上的裁判連退數步,震驚不已,因為這名裁判雖然也是那傳統武術的愛好者,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在現代社會中,還有人能夠運用這般厲害的輕功。

而這時那奔雷手青年,一經見到李翺如今居然這般厲害,當即是有些後怕,但是因為他先前已經是說出了,要跟李翺在那擂臺之上決戰,所以說現在即便是心中害怕,他也不能夠認輸啊。

于是這名青年立即是硬着頭皮,也來到了擂臺之上,而這時那名青年也想學着李翺,一個飛縱跳到擂臺之上。

所以說一個助跑,當即便朝那擂臺之上沖了過去,但是由于這名青年不會任何輕功,所以說如今一個照面,當即便被那擂臺之上周圍的欄杆,絆了個狗吃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歐玲那場下圍觀的群衆哈哈大笑不已,他們可沒有料到這名青年如此窩囊。

一個照面便是摔倒在地,而人家都是飛到擂臺上,他就摔到了擂臺上,這怎能不令那衆多的觀衆冷笑呢?

此時那李翺也覺得非常可笑,于是便立即沖這名青年說道:“我告訴你,雖然你的奔雷手非常牛逼,但是如今也不是過年啊,你就是給我跪下,我也不可能給你壓歲錢啊”

“少給我來這一套”

一經見到李翺竟然敢嘲笑自己,這名青年當即是心中大怒,立即便朝那李翺呼嘯殺來。

而這時那李翺見到這名請您的攻擊雖然有氣勢,但根本就是雜亂無章,因此那李翺一邊後退,一邊是左右躲閃,因為李翺想讓這名奔雷手青年之難而退。

但是這名奔雷手青年,卻是誤會了李翺的用意,他以為那李翺懼怕自己,因此才一味的躲閃,不敢攻擊自己。

于是這名青年心中大喜,随即再度重那李翺罵道:“李翺小雜毛王八蛋,你如果現在怕了我,就馬上對我磕頭求償,只有你對我磕頭求饒,我就可以讓你一命,如果你不對我磕頭求饒,我是絕對不會饒恕你的”

“呵呵噠,真是氣煞我也”

見到這奔雷手青年,如今居然是誤會了自己好意,反而還沖自己連番怒罵,因此這李翺随即是用盡了渾身解數,跟那名青年在鬥了個難分難解。

要知道這李翺将那南少林七十二絕技,全都是學會了,因此那少林少林無影腿、大力金剛指、少林大擒拿、十八銅人等等招數,可謂是應有盡有。

區區幾個回合之下,便将那名青年打了個連連敗退,打了個鼻青臉。

而那名奔雷手青年,可是萬萬沒有料到,李翺如今居然這般厲害,此時那臺下的蘇亞、唐尋路二人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即變為那李翺開始喝彩。

此時那青年見到李翺非常厲害,而且他的兩名朋友還不停地沖李翺喝彩,這頓時令那名青年臉上無光,要知道哲寧奔雷手青年,可是在這傳統武術界,頗有知名度的。

而且在如今的這個擂臺周圍,個個選手之認識這奔雷手青年,也都是當着朋友,如今已經見到自己,在這些同伴面前這般丢人。

當即令那名奔雷手青年,臉上通紅,尴尬不已,随即這名奔雷手青年立即是惱羞成怒,也不管什麽奔雷手的招數了,而是立即用那王八拳,朝李翺殺了過來。

那李翺見到這名奔雷手青年,居然是改用王八拳着自己攻擊,當即是冷笑不已,随即來了一個後空翻,再來一個掃蕩腿,立即便将證明青年踢翻在地。

而此時那場上的裁判,見到李翺這般厲害,而那名青年又是如此窩囊,于是立即便宣布了比賽結束。

第 278 章 肉身劫拼命

柯正一愣,随即眼中閃過暴怒的神情,他現在放棄了一切必須得到這件吞噬之主,誰攔在他的面前誰就必須死。金丹大道就在眼前,這一次錯過了,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柯正乃是一只腳踏入肉身劫的人物,開啓了全身上下四百零二枚竅穴,只差七枚就已經達到了人道修煉的頂點,和劈山劍的修為不相上下,這樣的人物有那個是易于之輩?

就見柯正一聲暴喝,如雷霆炸開,柯正對于方蕩還是有些忌憚,他親眼見到方蕩先後兩次破碎玄妙之門內的困境世界,知道方蕩修為不高卻極為難纏,所以這一下直接動用精元,催動《三元神功》中的《叱喝神光》這可死他壓箱底的手段,從不輕易外露。

随着這《叱喝神光》在柯正口中炸裂,以柯正為中心四周的一切都開始爆裂迸碎,方蕩按在镂刻圓球上的手開始寸寸龜裂,皮膚和肌肉分離,肌肉和骨頭分離,随後如同幹木柴一樣纖維化。

這種迸碎龜裂纖維化一路朝着方蕩身上蔓延,手掌、手臂、脖子。

“你敢搶我的東西?”吞噬之主對于方蕩來說,意味着自己的十世祖宗,意味着方蕩的父親母親,這裏面包含了方蕩太多太多,方蕩就算是化為灰塵也不會放棄,從肉身劫修士柯正口中噴出的叱喝神光雖然強大,卻還不能叫方蕩松手。

有一種人,背負一點就不堪負重。

有一種人,背負的越多,越強大,因為他不得不拼命地燃燒自己來照亮世界。

此時的方蕩眼中殺機環急速旋轉,帶動着眼睛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發出嗡嗡巨響,方蕩的眼中一片血紅,這血紅色的光芒甚至從方蕩的眼中滲透出來,劇烈的旋轉着。

此時此刻,方蕩雙眼就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與此同時,血紅的顏色從方蕩瞳孔中不斷蔓延到方蕩全身,這種赤化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完成,方蕩那纖維化的脖子、手臂、手掌時光倒流一般的一下恢複原狀。

方蕩一把抓住镂刻圓珠。這是只要方蕩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能放棄的東西。

此時此刻的方蕩周身如同一顆小小的太陽一般,綻放着的灼熱的紅芒,将整個桃花殿還有桃花殿浸入血池之中。

殺機,濃烈的殺機,吞噬掉一切的殺機。

方蕩體內自己的殺機血珠還有鬼将的殺機血珠內中存儲的殺機在急速的消耗着,尤其是鬼将拳頭大小的殺機血珠,此時已經變得只有拇指大小。

方蕩,終于再次變成了一頭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滴血的怪物。

在柯正眼中,方蕩變得極端危險,準金丹,準金丹的實力。

在濁世凡間,最強大的修士是肉身劫修士,但有一種修士淩駕于肉身劫修士之上,那就是準金丹,或者說是僞金丹。

這種修士要麽是各個皇家傾盡一國之力打造出來的護國寶器,要麽是天生異種,有了什麽奇妙收獲的幸運兒。

這樣的準金丹修士是叫所有門派頭疼的存在,因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是超越了濁世凡間這個層次的存在。

幸好這種準金丹的存在并不常有,并且大多數都無法更進一步,尤其是皇家打造的準金丹修士壽元無法真正延長,要不然各門各派會更加難受。這也是皇家唯一能夠在各門各派面前保持尊嚴的保障。

柯正雙目瞳孔瞬間收縮到針芒狀态,他沒有時間和方蕩糾纏,他必須馬上走!

柯正猛的再次将一口精元噴出,精元乃是修士本源,最不容易彌補,用一點就少一點,此時柯正已經是第二次狂噴精元來,當真是拼命了。

這口精元噴出,化為密密匝匝的鋼針直刺方蕩面孔。

此時赤化的方蕩猶如完全喪失了理智一樣,口中噴出滾滾的殺機血氣,一雙眼睛之中只有殺戮,兇殘的就是一頭魔鬼。

面對鋼針襲來,赤化後的方蕩竟然根本不躲,任由那精元化成的鋒銳鋼針刺得滿臉都是。

柯正正要大喜,卻陡然發現,那些鋼針根本就沒有刺在方蕩臉上,在他的角度看上去似乎刺中了,但若是從側面看去,那些鋼針分明只是挨到了方蕩的紅色面皮,懸浮在方蕩的臉上。

此時這些鋼針全都松動起來,在方蕩臉上緩緩轉動起來,竟然是受到了方蕩雙目之中的兩個漩渦影響,圍着漩渦轉動起來,朝着方蕩雙目中的漩渦彙聚過去。

一根根的鋼針如同被千萬年的時光風化鏽蝕一般,一邊旋轉一邊破碎,化為缥缥缈缈的煙氣灌入方蕩雙目中的殺機漩渦!

柯正大驚,同時眼中寒芒狂閃,他若不能馬上擺脫方蕩必死無疑。

現在本就已經拼命的柯正得玩命了。

如柯正這樣的肉身劫修士真的拿自己的性命來拼,那是一件非常可怖的事情,這個天下,沒有誰能夠直面肉身劫修士的拼死一擊。

就算是準金丹修士,也不行。

修仙者之間有一句話,叫做肉身劫修士可毀世界!

此言雖然誇張,但肉身劫修士拼命一擊可以毀掉方圓一公裏內的一切,卻是公認的,只不過到了肉身劫這個層次上還去拼命的實在是太少了,因為他們已經一只腳踏入金丹境界,看透了凡間一切,能夠叫他們生出争鬥之心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少得幾乎不存在,也就是太清世界之中的元嬰修士的法寶才能使得他們如此拼命。

“小崽子,我柯正拼着修為跌下一層也誅滅了你!”

随着柯正之言,柯正周身上下竅穴如同鞭炮一般的炸開,砰砰爆響,衣服突突彈動炸出一道道口子,瞬間就變成布條碎屑,滿天飛舞。

人身上有四百零九枚竅穴,柯正已經開竅四百零二,此時這四百零二枚竅穴齊齊爆開。

武者身上凝聚力量的地方叫做丹田,所有的力量都從這裏來,武者只有一個丹田。

修士凝聚力量的地方叫做氣海,每一處竅穴就是一處氣海,每修出一處竅穴,就代表着能夠儲備的真氣翻番,氣海是修士們真正藏風納氣的風水寶地。

但修士絕對不會輕易動用藏在竅穴之中的真氣,因為竅穴随開,但需要有真氣在裏面撐着,一旦竅穴中的真氣流散太多,竅穴有可能會重新閉合,雖然這種情況并不常見,但只要不是被逼無奈,真的沒有辦法,沒有人會願意動用竅穴中存儲的真氣。

此時柯正一下爆開自己苦苦熬煉開的四百零二枚竅穴,動用內中存儲的真氣,等于一瞬間有四百零二個柯正出現。

一個柯正都那麽可怕,四百零二個一起動手将是怎麽樣的一番情形?所以才有了肉身劫修士可毀世界的說法。

換言之方才的柯正屬于是帶鎖狀态,而現在,柯正解鎖了。

準金丹在這種解鎖肉身劫修士面前也将不堪一擊。

見到這樣的柯正,遠處正準備再次出手的摘花長老還有九葉長老外加不喜長老此時紛紛急退,不敢上前。

她們不是不想搶回元嬰修士的法寶吞噬之主,不過,在爆開了四百零二枚竅穴的柯正面前,準備不足的她們一旦被卷進去就是粉身碎骨。

“請門主!”摘花長老忽然一聲大喝,聲震如雷,整片花海都被震蕩,嘭的一下,桃花亂舞,如下暴雪一般。

現在,必須動用整個妙法門的所有的力量來擊殺發瘋的柯正。

而方蕩,轉眼就将成為柯正手中的碎末。

四百零二枚竅穴爆開,柯正渾身上下經脈中流竄着發狂般的真氣,這真氣将柯正的身軀生生撐大了一倍。

原本方蕩按着镂空寶珠的手和柯正的手大小差不多,此時此刻,方蕩的手和柯正的手擺在一起,看上去如同嬰兒的小手一樣。

柯正噴出的一口氣,都吹得方蕩身上的殺機血氣劇烈的搖擺,發出獵獵聲響。

一頭是毛孔中都在滴着鮮血的怪物,一頭則是随時都要爆炸吞噬一切兇獸。

“攔我通天大道者,死!”柯正喉嚨中吐出冰冷的一句話。

這是真正的言出法随,每一個字吐出,都變成一顆如同心髒一般鼓動不休的雷球,一連八個字吐出,八顆雷球便将方蕩團團圍住。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三位長老各個心中一寒,方蕩死定了,就算是準金丹也不成。

柯正已經開始盤算毀掉了方蕩之後,如何殺出這片花海了。至于方蕩,在柯正眼中已經化為粉末飛灰了。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如同呓語一般,方蕩也吐出八個字來。

随着方蕩的這八個字吐出,一股奇異的波動以方蕩的口為中心猛的震蕩開去。

這八個字使得柯正一愣,随後柯正雙目急縮,那原本在方蕩身邊的八顆即将爆裂的雷球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就好似他和方蕩一下互換了位置一樣。

啊?

柯正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八顆他自己吐出的雷球轟然爆炸,劇烈的雷霆之力轉眼間将柯正吞沒掉。

方蕩從柯正焦糊的手中,将那顆浸滿了他鮮血的镂空圓球輕松拿走。

第 285 章 ?二月的旅人(求訂閱)

忍村是忍者的歸屬,忍村亦是忍者的樊籠。

羽生和綱手離開了木葉之後,一路上走走停停,移動的速度堪稱緩慢,神奇的是這并不算是偷懶……本身他要執行的任務性質就是如此,所以沒必要去緊趕慢趕些什麽。

之前羽生說自己要去執行一個考察周邊各國“風土人情”的任務,實際上他現在也是這麽做的,既然是“考察”,當然是快不了的。

甚至他還非常辛苦勤勞的執行了額外任務,順路考察了火之國的風土人情——嗯,這算是任務的一環,同樣并不是偷懶。

一直到七天之後,兩人才算是靠近了火之國邊境。這速度,不要說忍者的極限趕路速度了,相比之下,牽頭驢都比羽生走得快。

再往前就是川之國了。

“稍微僞裝一下,然後我們進入川之國。”在穿過邊境線之前,羽生這樣對着綱手說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

綱手的變身術是一絕,她一邊這麽說着,另一邊已經雙手結印,然後馬上就換了一個樣子,一瞬間整個人就變得更“成熟”了起來。

“咳……”

羽生一瞬間有些遭不住了,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綱手使用變身術之後的樣子非常貼近她最讓人熟悉的那種形象。

所以做綱手妹妹不好麽,為什麽非要做綱手婆婆呢。

于是羽生按住了她的肩膀,說道,“綱手,太誇張了……我們得低調一點,而不是反過來吸引眼球。”

嗯,說的非常有道理。

綱手小臉一紅,好吧,表現欲讓她忘記了任務本身的要求,她稍稍有些尴尬,但是還是有些嘴硬的小聲嘀咕道,“我聽說你們都喜歡這個樣子的。”

這話讓羽生臉色的表情立刻肅然,接着他開始糾正了綱手的想法。

庸俗,羽生會是那種庸俗的人嗎?

“這就錯了,像我就不會那麽膚淺,女性有健康的體态就值得欣賞,而有美麗心靈的人才值得追求,至于剩下的‘表象’,不過是遮人視線的浮雲而已。”

“……”

“美麗的心靈”這種內在化的品質不太好說明,但有着美麗心靈的異性,往往有着比較一致的外在特征,她們從上到下,一般會……

吹彈可破、一掌難握、纖腰如柳

豐腴而修長。

一言以蔽之,“美麗的心靈”就是“看着瘦、摸着肉”。

不得不說,羽生對于異性的認知真的通透、高雅而如同“仙人”一樣出塵。

總之,兩個人在稍稍變化了形象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川之國靠近火之國這邊的一座普通城鎮。

普通的城鎮跟忍村是不一樣的,而川之國的普通城鎮跟火之國的普通城鎮又是不一樣的,這些大國夾縫之中的小國,才是在之前的戰争之中最遭重的地方。

戰争已經結束了數年,木葉雖然是忍界大戰的主要參與者,但火之國隔離在戰争之外,所以到了現在,火之國以及與火之國類似的世界五大國已經恢複了元氣,甚至火之國這種富饒的土地已經欣欣向榮。

風之國那樣的地方,窮歸窮,但那也是因為他們自始至終都很窮,這是地緣因素造成的。

而戰力損耗巨大的木葉這類忍村,也已經開始恢複實力。

然而川之國并非如此。

甚至羽生和綱手進入的鎮子裏,戰争留下的痕跡都沒有完全消失,一部分人臉上是擁有活力的,畢竟生活就是生活,但從平民的整體狀态看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的臉上是帶着麻木的……他們并還沒有完全從戰争之中走出來。

不得不說,如果這個城鎮平民的狀态如果能代表這整個國家的狀态的話,那川之國其實挺的境況其實挺讓人擔憂的。

羽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要知道這裏還是靠近火之國的地方,屬于被戰争破壞比較小的川之國“後方”。

再往前看看其他地方的情況吧。

羽生和綱手不會在這個城鎮停留,兩人來到這裏只是為了購入一些旅行用品,雖然羽生帶着東西挺全的,但畢竟都是單人份,綱手是臨時跟着出行,所以身上幾乎什麽都沒帶。

而實際上這樣的“資源補充”在過去的幾天已經進行過幾次了,然而有一個客觀真理是誰都必須承認的……女性要用的東西,總比男性多的多,哪怕這個女性是一位忍者。

稍稍有些悲催的是,綱手身上甚至沒帶錢,所以不管她要補給什麽,這一路上都是她購物、羽生買單……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兩人還沒有碰見過賭場。

或者有些聰明人在選擇前進路線的時候,已經特別自覺地繞開了那樣的娛樂場所。

物資匮乏、商業也不發達,是這個貧瘠的川之國城鎮給旅人們留下的固有印象,甚至在城鎮之中轉了一圈之後,綱手才買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而且還不是一應俱全。

接着兩人離開了城鎮,然後繼續向西前行,不過半日之後,天色就黯淡了下來。

于是兩人在一片林地裏生起篝火,簡單的弄了一些食物、用過餐之後,靠在一棵大樹下面開始了過夜休息。

殘冬的夜依然帶着寒意,所以跳動的篝火徹夜的燃燒着。

羽生和綱手靠坐在一起,然後他用一塊毯子将兩人圍了起來,只留下兩個腦袋露在外面。

這種時候,綱手只要側過視線,就能看到羽生單薄的衣衫下露出的一小截鎖骨,以及鎖骨之下的半個細細的黑圈。

這就是羽生身上的封印,先前的時候羽生已經把這件事向着她進行了說明,而這其實是一件讓綱手感覺自己有些無力、又有些自責的事情。

正是因為她的醫療技術無法解決羽生身上的隐患,所以羽生才不得不采用了這種自我封印的方法。

羽生自身對這種方法沒什麽不滿的,但綱手顯然不這麽想。

至于羽生的視角……好吧,這次他終于吃了身高的虧。

他大概比綱手高了二十公分,所以這時候只能看到綱手腦袋一側的金發以及金發下顯得小巧玲珑的耳朵。

俯瞰也只能俯瞰到毯子的本來顏色。

只是……哪怕僅僅是耳朵,羽生也比綱手大了一整圈,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有意思的對比。

這種旅途的強度對于兩位參加過戰争的忍者來說不算什麽,但入夜之後周圍一切都黯淡了下來,在這種荒野之中也沒什麽額外活動,所以兩人開始閉目休息,不久之後綱手好像就沉沉地睡去了。

羽生則比較清醒,一則他需要值夜,二則他在考慮一些事情。

就在他的耳邊,綱手的呼吸聲平穩而均勻。

綱手是一位忍者,所以哪怕她是少女,也不可能跟尋常的女孩一樣往自己身上塗抹什麽帶氣味的東西,那是标準的找死行為,然而她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健康而有活力的青春氣息,本就是那種很讓人沉醉的東西。

他呼吸着她的呼吸。

夜色之中冰冷的空氣明明是嗆人口鼻心肺的,然而有的人卻感覺有些幹燥,又有些口渴。

這倒沒什麽,只是說明羽生也是個正常人,只是他還沒有想明白而已。

噼裏啪啦柴薪的燃燒聲音只會讓睡眠更加的深沉,而到了夜半時分,天空之中居然開始飄散起零零散散的雪花。

只是兩人沒必要挪動,身後的古樹撐開的常青樹冠,像一個巨傘一樣撐開一小片幹淨的圓形區域……雪落在外面,而這邊依然溫暖一些。

好吧,其實還是有點冷。

羽生向着綱手那邊靠了靠,兩人挨在了一起,這就算是“抱團取暖”了,然後……他不得不開始分撒自己的注意力。

為什麽少女的體溫好像比他的體溫要高一些呢?科學分析,這應該與脂肪有關,據說正常男性的體脂率在10到20之間,女性在20到30之間,而一直會被罵“肥如豚”的豚,好像只有15左右。

當然,忍者和肥宅另算。

忍者的身體更加标致,脂肪比率會更低,但就算是忍者,到底也是不會逆反女性高于男性的情況的。

而羽生“小心翼翼”其實是一種錯誤示範,這時候其實更應該抱住她的,但是如同前面說的,他有點膽小。

萬一被打一頓,那豈不是很糟糕?

而如果沒有被打的話,那豈不是更糟糕?

羽生的肩頭微微聳動,這時候,一只小小的蛞蝓慢慢的探出頭來。

“羽生大人,面如霜下雪,吻如雪上霜呀……”

它在暗示什……不對,它在明示什麽?

蛞蝓不愧是活了那麽多年的生物,到底它是一只有文化的蛞蝓,或者……這話是誰教給它說的?

這個濕冷的生物,好像挺會拱火的,所以……它對人類的**行為感興趣麽?想研究參觀一下?

“蛞蝓,這麽冷的天,你不好好冬眠嗎?”

羽生伸出手來,稍稍有些惱火的直接把蛞蝓按了回去。

有一陣風吹來,零落的雪花沾到了綱手的金發上,于是她的臉不由自主的往毛毯裏埋了埋……身旁就是羽生,所以她睡的很安心。

但羽生的心情好像更亂了。

比跟六花纏繞在一起的綱手的頭發還要繁亂的多。

第 271 章 兩百七十一章:遮掩

第兩百七十一章:遮掩

沈樂窈坐在椅凳上,神色恍惚了一整晚。

春凝伺候魏如意睡下後,悄悄站到屏風後邊,看到沈樂窈那副靈魂出竅的樣子,不由沉了沉眸色。

另一個營帳裏,慕容淵坐在榻邊,回味今夜沈樂窈望向自已的眼神,那個眼神裏分明在訴說她察覺到了慕容淵的不一般,并衍生出熟悉之感。

盡管沈樂窈想要刨根問底,但被慕容淵遮掩過去,她也無法驗證心中的猜測。

“殿下,宋與時求見。”

恰巧這時,有侍衛從外邊走進來禀告。

“宣。”

慕容淵攏回神色,擡眸看向走進營帳的宋與時。

他瞧着神色焦灼,好似遇到了難纏事。

“殿下,晉中百姓已經知道王家和宋家在替殿下辦事,咱們最近的生意一落千丈,百姓們都不買咱們的賬了。”

宋與時趕來,便是要把此事禀告給慕容淵,生怕他從旁人口中知曉,那宋家和王家更沒了立足之地。

尤其是宋知意嫁給王滌玄後,宋家和王家便徹底捆綁在一處,兩家人榮辱共存,誰也別想逃過去。

“何人幹的?”

慕容淵親自征戰沙場後,江雲岫那邊一敗再敗,他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卻不想後院竟然着了火。

“是那明褚玉和蕭千帆幹的。”

“小人和王滌玄一道去找了賀長洲,原本送進去幾箱籠金銀珠寶,讓那賀長洲等過段時日為我們兩家人澄清。起先賀長洲還答應得好好的,誰曾想這幾日便突然翻臉不幹了,将送給他的金銀珠寶都退了回來。”

“我們派人去查了,說是蕭千帆曾去找過賀長洲,冒充是江雲岫身邊的人,才将那賀長洲給吓住了。”

宋與時和王滌玄收到賀長洲退回來的金銀珠寶,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只好老老實實到慕容淵面前禀告。

“想不到那蕭千帆除了治病救人,還有這樣的本事。”

“既然你巴巴找過來,總不會就想将這件事禀告給孤那麽簡單吧?”

慕容淵眼神裏生出威懾和探究之色,令宋與時有些惶恐。

“小人想,或許等殿下徹底占領西北,直攻入晉中,或許咱們方有活路。”

除此之外,宋與時覺得別無他法。

“那你是來催本王攻下西北了?”

慕容淵眼中探究之色全無,獨剩下威懾。

“小人不敢——”

吓得宋與時趕忙跪到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行了,起來吧。”

“既然這生意暫時無法做那便不做了,廣結善緣,不收那些百姓的銀錢便是了,孤就不信不收銀錢也沒人買賬。”

黎民百姓的命在慕容淵眼裏本就如蝼蟻一般,此刻便是賺不到他們的錢慕容淵亦是不放在眼裏。

宋與時面色緊了緊,即便慕容淵已然下令,他便只能依計去做,不敢有半分僭越。

夜色朦胧,原本不将晉中發生的事放在心上的慕容淵,卻在次日收到真正令他慌亂的消息。

駐守在松華縣的探子跑回來回禀,說昨夜他們火藥庫的火藥被人運走一大半,此刻只剩下幾箱。

“怎麽回事?!”

慕容淵特地将火藥庫安插在松華縣,便是防着江雲岫的人過來生事,便是他們想要搗毀,也沒那個膽子。

只是,慕容淵沒想到他們竟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火藥運走。

“昨夜看守火藥庫的将土們不知怎麽了,一晚上都在忙着解手,火藥庫根本排不上人。”

那探子支支吾吾半天,總算将緣由說清楚。

“那些将土的吃食都是同軍營裏的将土們是一樣的,那為何軍營裏的将土們無礙?”

慕容淵皺緊眉頭,想不到問題出在何處。

“聽說松華縣裏的百姓昨夜也鬧肚子,是,是有人在水井裏下藥了。”

那探子将他們查探到的消息禀告出口。

“這等雕蟲小技——”

雖說是雕蟲小計,卻令慕容淵懊惱得很,他沒想到自已對江雲岫千防萬防,竟沒防住他們連松華縣的百姓們也一道下藥了。

“殿下,看守火藥庫的将土們都在外邊候着,等着您發落…”

那探子跪在地上,越說到後面越是顫顫巍巍的,幾乎要跪不穩。

“讓他們先回去,此外,再派幾夥人一道去守着火藥庫,誰膽敢再松懈,就不會像這次這麽簡單了!”

慕容淵盯着那探子,眼神裏滿是殺意。

“小人,小人明白…”

那探子趕忙退出營帳,去同跪在外邊請罪的将土轉告慕容淵的話,并帶他們先回松華縣。

當晚,松華縣裏鎮守的侍衛越來越多,松華縣的百姓們想要逃離,卻一個不漏全被他們抓了回去,既沒傷害他們,也不打算放他們走,仿佛看管犯人一般。

百姓們見逃跑無望,只得繼續留在松華縣,盼着西北軍能早日将這些南燕軍打跑。

之後,慕容淵都是派曹亮帶兵征戰,自已則躲在後方,并未在前線出現過。

首戰告捷,裴佑丞振奮不已,只覺江雲岫當初讓他到松華縣去下藥,趁機将火藥庫的火藥運走的決定無比正确。

“打了這麽久的仗,總算贏了一回,當真舒心得很吶!”

裴佑丞坐在江雲岫下方,他來到西北後被曬黑不少,往日俊秀的五官覆上征戰沙場之人的滄桑感,倒是給他俊秀的氣質添上幾分粗犷。

“哎,我說你,別整日哭喪個臉了,咱們打了勝仗理應高興才是——”

擡頭便見到袁霆琛一副臉色陰沉的樣,裴佑丞忍不住吐槽他。

“我是在想,慕容淵這麽久沒露面,會不會有什麽詭計在後面等着我們。”

袁霆琛的經驗要比裴佑丞多許多,慕容淵一改往日作戰策略,由不得袁霆琛不多想。

“上回你說大殿下的援軍已經抵達晉中境內,可為何這麽久都沒到西北?”

江雲岫亦是覺得不對勁,并未同裴佑丞一般得意忘形。

“難道大殿下遇伏了?!”

裴佑丞驚呼出聲。

若是李承硯遇伏,那他們打這幾場勝仗便不該高興,李承硯的援軍不來,他們支撐不了幾日——

第 272 章 ∶真正的詭異

第二百七十一章∶真正的詭異

正當一衆輪回者們被一道斷崖阻擋在路上無法繼續前進時,伴随着一陣冷風吹過,衆人後方卻是隐隐約約的出現了數不清的黑影!

本來處于人群裏的張旭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幾米外的那個斷崖,可剛剛他在無意中回頭時,視線中卻是看到身後約十幾二十米外不知是麽時候竟是出現了無數人影!?看到這裏,張旭不由一愣,同時呆住的他還張口看着身後的那群人影疑惑的說道“咦?後面來了好多人啊…

後面來了好多人?

由于張旭一直位于人群中,所以他的話也被身旁的其他人聽到了,至于其餘人在聽到張旭的話後也是紛紛不解的回過頭看向了身後,當然,只有陳逍遙正滿頭冷汗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也正如第一個注意到的張旭所說的那樣,在他們的身後十幾二十幾米處果然正有一群黑色的人影向他們這個方向移動而來,雖說夜晚視野受限無法看清遠處那群人的數量,但還是可以看得清遠處的确是一群人,但有些詭異的是…明明那麽多人走來,可是為什麽卻一絲的腳步聲都沒有呢?

難道…

不知怎麽的,看着身後不遠處公路上那數不清的人群,這一刻…一個無比恐怖的猜測已經隐隐出現在了個人的內心深處!!!

完全沒有腳步聲…莫非前方公路的那群人是…

其中早已經看有些呆了的張虎忽然想起了什麽,下一刻他便急忙将手裏的貓眼手電對準了前方不遠處的那群‘人’…可當張虎以及身旁幾人借助亮光看清那群‘人’的樣貌後…

在手電的照射下,第一排那群‘人’的樣貌終于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只見這些‘人’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也各不相同,不過這些‘人’的腦袋卻全都是低着的,而且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人的膝蓋以下竟然什麽都沒有!難怪這些‘人’明明數量那麽多可過來的時候卻沒有一絲腳步聲,原來…原來這些‘人’全都是浮空飄來的!!!

也就是說這些所謂的‘人’竟全都是鬼!不僅如此,目前這些數不清的鬼也依舊在緩緩的朝他們這些輪回者的方向飄來!!!

“呀啊啊啊啊!!!鬼啊好多鬼啊!!!”

剎那之間!紛紛通過手電照射也早已經看清那群‘人’真相的一衆輪回者們無不是恐懼到了極點!衆人也皆是紛紛嚎叫着轉身就往前逃去,可是當他們看到身前的這道斷崖時他們才終于想起來斷崖早已經将路面阻斷了,他們無法前進的同時更是無法逃離身後那群鬼的靠近了!

前有斷崖,後有鬼群,直到這一刻衆人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們居然成了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當然,看到這種場面,隊伍裏的輪回者們幾乎全都是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其後紛紛不由膽戰心驚的慢慢後退起來…

隊伍裏的劉雪萍與錢學玲這兩名女性在完全看清遠處的鬼群後,二女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堪比世界女高音的驚恐尖叫,當然,姚付江的表現更是不堪,他雖然沒叫,可自從他看清遠處那群鬼的真實樣子後他那不停顫抖的雙腿就已經出賣了他,而且從褲裆中莫名出現的不明液體更是肆無忌憚的順着他的褲管流淌到了地上。

至于之前始終相信科學的朱遠東在看到這一幕後也是滿臉恐懼的打起了哆嗦,幸虧這幾年他的心髒沒什麽問題,否則他能否承受得住如此場景還真是無法預料,不過最為不堪的卻是最先注意到‘人’群的張旭,當他看清遠處那群‘人’的真實樣貌後,他不僅和那兩名女性一樣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嚎叫,而且伴随他這聲嚎叫一起出現的還有他那瞬間精濕一片的褲裆。

目前程櫻正臉色蒼白的盯着即将靠近他們的鬼群,張虎則是冷汗直冒的一邊瞪着雙眼一邊後退,他那張布滿胡渣子的臉也不停抽搐着,至于趙平…

此時趙平的面色雖然極為難看,然而他卻并沒有看向身後正逐漸接近的那群鬼,反而是将視線看向了他左側的陳逍遙,只見面前的陳逍遙目前正滿臉焦急的不停的轉着頭,他一會看一眼前方的斷崖,一會又看一眼後方逐漸接近的鬼群,似乎正在焦急的想着什麽辦法,然從他的表情來看便基本可以确定目前他并沒有想出什麽辦法。

正在恐懼之間,褲裆一片精濕的張旭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得的,下一刻二話不說的他就朝着公路右側外的荒地方向跑去!是的,他已經決定了,反正前方是一道長的看不到邊緣的斷崖,後方則是一群鬼潮,那麽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條,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趁現在趕快逃跑呢!至…至少道路左右兩旁的荒地方向還是可以逃的!

張旭的這個動作也引起了其餘人的注意,直到張旭不管不顧的一個人完全消失在公路右側的夜幕中後,一些人也才赫然反應過來,其中姚付江、錢學玲、朱遠東以及劉雪萍四人也打算學着張旭的樣子向公路兩旁逃去,尤其是姚付江與錢學玲二人還不忘跑到資深者的面前喊大家一起跑。

不過,讓二人無比詫異的是,當姚付江跑到程櫻與張虎面前招呼他們一起跑時,二人竟都是面無表情的拒絕了,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錢學玲那,本來錢學玲想喊趙平一起跑時,趙平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看到幾人的反應,在看到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在道路左側那越跑越遠的背影,雖說早已恐懼萬分的姚付江與錢學玲都恨不得立刻也跟過去,可看到資深者們都根本不跑…在看看逐漸向他們逼近的鬼群…姚付江與錢學玲陷入了糾結于與猶豫之中。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不跑!?”

雖說一開始衆人就注意到鬼群的移動速度并不快,可畢竟前方道路已經無法通行的事也是真的!所以看着還差十幾米就要接近衆人的鬼群,姚付江終于忍不住對着身旁的程櫻以及張虎大吼了起來!他一邊吼出上面的話還一邊指着身後不遠處那一大群緩緩逼來的鬼群在一次叫道“前方是萬丈深淵後方是數不清的鬼,你們難道真的打算繼續呆在這裏嗎?”

沒錯,這一刻姚付江的精神已經快被恐懼折磨的接近崩潰,可他還是不想一個人抛下大家逃跑,正當他還要說什麽的時候,他面的程櫻卻是一臉蒼白的說道“不,會有辦法的,因為…何飛會找出解決的辦法的!”

在趙平的身旁,看着身前那雖然一臉恐懼但卻始終咬牙堅持站在他身旁的錢學玲,趙平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趙平、程櫻以及張虎三人便紛紛回過頭将目光看向了他們身後…也就是目前依舊蹲在斷崖旁始終一言不發的何飛身上!

畫面轉移至衆人身後的五米外,斷崖邊緣處…

目前何飛就這樣一個人獨自半跪在斷崖的邊緣處,一雙眼睛也正默默地盯着斷崖的對面方向…

如果這時有人在何飛身旁并順着他的目光仔細觀察前方的話…那麽便會發現…在何飛的對面,也就是斷崖的另一面…赫然正有一個老太婆站在那裏!

是的,此刻的何飛正是與斷崖另一邊的那個老太婆默默地對視着。

別看二者的中間隔着一條寬約七八米的深淵斷崖,而且還是視野不清的深夜,可不知怎麽的,何飛卻是将那個老太婆的面容與樣貌看的無比清晰,只見對面那個始終一動不動老太婆身高約在1.65米左右,上身穿着一身比較老式的馬甲,下身則是一條黑色的褲子以及一雙黑色的布鞋,她的頭發花白,臉上也布滿了皺紋,其樣子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至于那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卻是始終一動不動的盯着對面的何飛。

二人就這樣默默地對視着,期間老太婆始終一動不動,對面的何飛也對身後的鬼群置若罔聞,直到幾分鐘後…老太婆動了!

只見她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接着向着對面的何飛招了招手,似乎是在示意何飛趕快過來一樣…

看到老太婆的動作後,何飛也随即動了,他先是緩緩從地上站起了身,然後就面無表情的朝着前方走去…似乎…似乎根本就完全不在乎前方的一米處便是萬丈深淵一樣!

當然,何飛的這個動作也把他身後注意力始終都集中在他身上的程櫻、張虎以及趙平三人給下了一大跳!何飛他怎麽了?難道他瘋了不成!?明明面前就是萬丈深淵,可他為什麽還要不管不顧的向前走!?而直到這個時候三人才注意到在懸崖的對面…竟還站着一個正不停朝着何飛招手的老太婆!

而當他們看清這個老太婆的樣子時,下一秒…三人的心裏無不是猛然一顫!因為…這個老太婆…

赫然就是之前視頻裏的那個鬼阿婆!!!

未完待續…

第 276 章 夜半來人

可臉色卻是慘白一片,不管外人的語言都麽惡毒對他的攻擊有多麽深,大皇子都表示自己還可以扛過去。

因為這件事情,他沒做過他,身正不怕影子歪。

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就連卿瑤音也相信了外面的那些謠言。他對卿瑤音的感情太深,對方就像黑暗中的一縷陽光。她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對于他來說,卿瑤音在他心中的重量,甚至高過了自己的父皇。

而如今就是這樣一個,在他心中分量極重的人,卻這樣鄙夷他,對于大黃子還說這樣的打擊是極重的,甚至比他的父皇,對他說的那些話都要讓他無法接受。

大皇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離開卿府的,他并沒有回到皇宮之中,而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

因為瘦脫了像,又穿着便裝,幾乎無人能夠認出來,這個男子就是曾經意氣風發的太子,也是這整件醜聞的中心人物。

大皇子從卿家出來之後,卿亦安雖有心想要找卿瑤音讨一個說法,可猶豫了再三,她最後還是決定跟在大皇子身後。

卻不想卿瑤音那個賤人對大皇子的影響,竟是這般的深厚,心中竟是升起了一抹嫉妒之心。為什麽所有的人,所有一切好的都是卿瑤音的,而不是她的。

大皇子一路搖搖晃晃,最後竟是來的一家小酒館之中。一人獨自在哪裏買醉,直到夜半時分,這才喝的是酩酊大醉,趴在酒館的桌子上不省人事。

卿亦安咬了咬嘴唇,将手伸向了對方。

當天夜裏,卿亦安并沒有回到計家,而司寇哲,卻因為大皇子的突然失蹤大發雷霆,幾乎要将整個皇宮拆開。

對于大皇子,卿瑤音并沒有什麽特別想說的,尤其是想起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情之後,對他心中更是閃過一抹厭惡,當初之所以會救他只不過是為了就卿家人的性命,卻不想對方竟是會這般死纏爛打。

這樣一個狗腿之人,就算做上了皇帝又能如何呢?他太過于虛僞,懦弱,這樣的人不适合做一國之君,反而适合被養在溫室中,當做一朵嬌花。

不得不說是司寇哲将大皇子保護的很好,但是也有些好的過頭,導致大皇子現在并沒有什麽自主的判斷能力,他不像是一個風雷決斷的太子,而像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極好,表面光鮮亮麗的玩偶一般。@&@!

相比這樣一個軟弱無能的大皇子,卿瑤音更看好的是沁陽王,雖然他一直處于放養的狀态,也就是司寇哲的不管不問。而造就了沁陽王的陰險冷酷這樣一個人,雖說品性不怎麽好,卻不得不說他是一個成為帝王的好材料。

不過就算他現在考慮這麽多,都跟自己沒有關系,他能做的只能是在沁陽王的背後為他提供一些支持,從而看一出狗咬狗的鬧劇,也算替卿思遠報了仇,同時完成了自己對別人的承諾,讓司寇哲和大皇子死無葬身之地!

"娘親?"小北下意識扯了扯卿瑤音的袖子,為什麽感覺娘親笑的如此恐怖,就像是一只做了壞事的狐貍?不對,小北猛的搖了搖頭,娘親應該是一只準備去偷雞的狐貍。

卿瑤音這邊暗搓搓的準備算計司寇哲,而司寇哲哪裏卻再一次發生了一件大事,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大事,不過對于司寇哲來說卻是恨不能弄死自己的親生兒子。

大皇子和卿亦安在一起睡了一晚上,孤男寡女,若是說不發生點什麽,只怕司寇哲都不會相信。*&)

他本想着的計劃再一次被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兒子,給攪得一團糟。

“将那個白癡給我帶過來!”司寇哲氣的渾身發抖,心中卻閃過一抹悲涼,難不成自己果真要放棄這個兒子不成?

可一想到愛人彌留時的模樣,司寇哲的心再次堅定下來。

對于這一場鬧劇,只曉得人并不多,可對于卿瑤音來說,只要有輕柔存在,就算司寇哲床上跟他的妃子,活塞運動了多少下,她都能夠只曉得一清二楚,只不過是不想知道而已。

對于卿亦安,卿瑤音不得不說對方真是一個蠢到家的女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如今的太子不過是強弩之末,随時都有可能翻臺,她還天真的上杆子去。

真不知曉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當天夜裏,卿瑤音突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威壓籠罩在卿府之上,當即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轉眼便出現在對方面前。

“閣下夜半十分,闖入女子家中似乎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卿瑤音冷笑一聲,心中卻不斷思索,她并不曾裏的最近又同何人結了仇怨。

可以說,她最近簡直安分的讓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可能會這般安分。

卻不想那人聽了卿瑤音所說竟是冷笑一聲,“正人君子所為?那卿小姐用惡毒之法殺了我兒,便是正人君子所為了嗎!”

那人一開口,卿瑤音就感到一陣頭大,她算是看出來了,那青山派不僅僅是徒弟的腦子有問題,竟然是遺傳,爹腦子有問題,怪不得生出來的都是蠢笨的。

“閣下似乎弄錯了,我再次重申,人是被黑袍人殺死的,跟我沒有什麽關系!”卿瑤音也是醉了,為了這樣一件小事有必要大半夜突然出現在她家嗎?

雖然說對方釋放出來的威壓極其龐大,可對于卿瑤音來說,到還真算不上什麽,甚至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修為,雖高,卻依舊在自己之下。

想必對方定是因為無法确定自己的修為,才願意懸在半空中跟自己一起扯淡。

至于對方故意掩蓋自己容貌這件事情,卿瑤音選擇徹底的無視,說不定是對方感覺自己太醜,根本無法見人,所以這才有了掩蓋容貌的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同她一樣,長得是貌美如花,人見人愛。

“強詞奪理!你當真以為我青山派如此天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