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章 返家

(更新時間:2005-9-1911:43:00本章字數:5283)

魍丹這件事之後,薩摩依舊維持着原本的步調,修習神能之際,也加緊教育帕蘭德和諾耶魯。只可惜,這樣清閑的日子,薩摩并沒有過上多久,半個月後,藉由精靈人傳來蘭普頓魔武學院已陷入帝國軍隊包圍當中多闩時,情況日益緊迫,學院內的精靈人雖然協助防禦,但情勢越趨不利,勝負迫在眉睫,因此傳訊詢問薩摩,是否另外派人支援。

薩摩知道,這一場戰役十有九成是魔族的陰謀,目的也是意圖在巴耶帝國境內引發內戰,消耗國力。于是,薩摩決定再次前往巴耶帝國,因為,如果有必要,他必須把那個負責這一連串行動的馬默殺掉。要安排一個位處人類高層的魔族人并不容易,失去了馬默,魔族恐怕得需要再另外安排,才能完成他們的目的,而這中間便足以為學院争取更多喘息的時間。

所以,得到消息的第二天,薩摩又帶着琉璃出發了。

這一回,他沒讓尼路等人跟随,因為剛成為高階龍人不久,尼路等人的實力并不穩固,還需要多多加強,才能有效使用高階龍人的力量。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們六個人。獸人、龍人和龍族的合作初定,還有許多細節需要敲定,另外族內練兵,甚至必要時的跨族聯合練兵都急需人手,這麽多事情忙着,加上裏爾公國的局勢初定,也需要密集觀察,在這種情況下,尼路等人留在邦聯,比跟着他團團轉要來得好多了。

豔陽照着波浪起伏的海面,閃爍着刺眼的亮白。這日,天候不穩,風浪有些大,不是個适合觀海的時候,卻有人彷佛踏着海浪、乘着海風一般,快速掠過海面。

倚在薩摩懷中,看着四周迅速飛退的景色,琉璃好奇地問:“摩哥哥,我們現在要到巴耶帝國了嗎?”

高速的飛翔,并沒有妨礙琉璃的聲音傳人薩摩耳中,薩摩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不,我們先回中央大陸吧!”

本來,薩摩是打算直接到巴耶帝國去,但他突然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去,不僅容易驚世駭俗,更可能引起魔族的注意。盡管魔族礙于魔王最後的命令,仍不敢大張旗鼓的行動,但從帝國首相根本是魔族的這件事看來,魔族在人類社會的介入,恐怕已經很深了。而他,沒有必要冒險,讓魔族有機會發現他這個介于神族與魔族的存在。

這麽一想,薩摩決定先到中央大陸,再以正常的方式——乘船——到巴耶帝國去。盡管,這一來将多花許多時間,但若學院沒有能力多支撐這段時間,那也就沒有救援的必要了。他要留的是人類的元氣,而不是一堆廢物。

有了這個決定之後,薩摩平靜的心裏,突然有了些微激動。許久沒有回去,還真是有點想念。其實他離開中央大陸也不過幾個月,感覺卻似幾年那般漫長啊!

不想回去時,倒不怎麽覺得,一想到要回去,挂念便這麽突如其來的出現了。

不知道爺爺和爹爹、媽媽還好嗎?中央大陸的精靈和精靈人們還好嗎?還有,被他擅自丢到中央大陸的小斑又如何了?還适應嗎?聽說虎兒被留在當初他習藝的小島上,雖然精靈人必會好好的照顧他,但小島的冷清會不會讓他覺得孤單呢?

幾次下來,薩摩對飛行已經相當熟稔了,一次偶然的機會,薩摩很自然且熟練的将能量構成的翅膀,給隐藏了起來。不是收回,而是把翅膀從有形象,變成了沒有形象。就如現在,他帶着琉璃貼着海面飛行,看不到翅膀,但翅膀卻是實在的在他背後拍動着。這給薩摩帶來相當多的方便,起碼,他還不習慣背後長着一對巨大翅膀的模樣,看不見,他也自在些。

大白天在海面上飛雖然免去了夜晚的寒風,但也不算太過舒服的事。炙熱的溫度雖然因為高速飛動減低不少,但刺眼的光芒,卻讓薩摩不怎麽舒服。當然,這光芒對他的雙眼無損,琉璃大半時間也埋在他的懷中,不會造成困擾,但薩摩依舊不喜歡這麽強烈的光芒。應該說,自從由迷霧之谷回來之後,薩摩就開始不自覺的對強烈的陽光,有了那麽一點不滿。不明顯,所以薩摩沒有察覺,就連現在,薩摩也是不自覺的加快速度,想盡快擺脫這樣的強光。

傍晚,薩摩和琉璃抵達了中央大陸,正在岸邊卸貨的村人,一見之下驚喜不已,忙抛下貨物,奔回村裏通知大家了。于是,沒多久,密密麻麻的人影,立刻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很快的,兩方已經可以看到對方的面目了。

走在前面的是海因,緊随在旁的是宇瀚和靈珊夫婦,之後的是五位長老,其餘村人則跟在其後。

就在薩摩正想着該怎麽應付熱情的村人時,一道銀光以驚人的速度,從人群之後疾沖而來,目标就是薩摩。

薩摩本想躲避,但他忽然想起來者的身分,臉上不覺浮現一抹笑容,不閃不避地站在原地等待。

不過,沒想到他還是錯了。因為那道銀光根本沒有如他以為的那樣,在他的面前停下來,反而筆直撲進薩摩懷裏,巨大的沖力把薩摩撞得四腳朝天,要換成別人,恐怕這一下全身便得散了架。一旁傳來琉璃的驚呼聲,薩摩不由得慶幸,方才已經讓琉璃先離開了他的懷裏。

銀光化作一頭巨大的銀色巨豹,四腳壓在薩摩身上,巨豹伸出長長的舌頭,熱情的在薩摩臉上糊了起來。

“嗳暧,小斑……快起來。”薩摩一邊閃避,一邊苦笑着道。

銀色巨豹不是別的,正是之前被薩摩丢到中央大陸的小斑,傳說中的魔獸,斑夏達。看來是太久沒見到薩摩了,這頭生性冷漠的魔獸,竟然會做出這種完全出乎薩摩意料之外的事。

琉璃這時也看清楚來者,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斑聽到琉璃清脆的笑聲,頭一轉,這才發現一旁的琉璃。于是,立刻從薩摩身上蹦了起來,竄到琉璃身邊,下停的磨蹭着,神情很是歡愉,惹得琉璃笑得更加開懷。

薩摩總算有機會擦掉臉上小斑熱情的産物,站起身拍拍身上沾上的泥沙,看着琉璃和小斑一人一獸很是快樂的模樣,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這時,海因等人也到了。

“薩摩,你回來啦?幸好你還知道回來一趟,你媽媽可想你的緊啊!”海因慈愛地道,眼中有掩不住的激動。推說靈珊想念,其實海因自個兒也思念的緊。

薩摩轉頭看向自己的父母,只見他們都是雙眼閃着淚光,表情又是高興、又是激動,看得薩摩心頭一熱,忍不住啞着聲音道:“爹爹、媽媽、爺爺,薩摩……回來了。”

這短短一句話,卻将三人的眼淚都惹了出來。

琉璃這時也停下了與小斑的笑鬧,含着微笑看着薩摩與親人的見面。她也很感動,因為,她知道薩摩很感動。薩摩從來不是個會在人前表達情感的人,對于父母相爺爺,他絕對是深愛着的,但幼時的經驗,讓薩摩與他們的關系疏遠了,即便如此,薩摩還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守護着這些他深愛的人。

“來!薩摩,琉璃,讓媽媽看看。”靈珊含着眼淚道。

薩摩有些不自在,就在這時,琉璃拉住了他的手,走向靈珊。

不只是靈珊等人,中央大陸的精靈人,對這個從小就十分傑出的儲君,也是十分愛戴,所以見薩摩走近都是滿臉激動。

“看你們……都瘦啦!”靈珊一邊在薩摩身上摸來摸去,一邊看着琉璃,忍不住笑着埋怨。

“媽媽!沒有瘦,是長高了。”琉璃嘟着嘴撒嬌道。

聞言,靈珊呵呵笑了起來:“好、好!是高了!還變漂亮了。”

靈珊的語氣中,有着不自覺的溺愛,這讓薩摩相當高興。

薩摩不在中央大陸期間,琉璃與靈珊建立了相當深厚的感情,在靈珊心中,琉璃補償了薩摩不會向她撒嬌的遺憾,所以靈珊沒有機會向薩摩表現的寵愛,便全落到琉璃身上了。

靈珊說着,突然發現薩摩長得不像話的頭發:“唉呀!不只人長高了,連頭發都長了。薩摩,你又遇到了什麽事?還有,你們的船呢?”

“剛剛我瞧見大人,就是從海面上走上來的。”方才在岸邊卸貨的精靈人解釋道,臉上還有尚未退去的驚訝。

“從海面上走上來?”宇瀚挑挑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怎麽?又有什麽奇遇了?他這兒子實在是不正常到完全不像話的地步。

見所有人都是滿睑疑惑,薩摩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起,只得苦笑以對。

就在這時,兩聲尖銳的聲音響起:“大大哥!!”

薩摩一聽,就覺得頭又痛了起來。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木頭和火把這兩個活寶。之前從裏爾公國離開之後,薩摩半威脅、半利誘的,讓人将這兩只煩人的小精靈帶回中央大陸,現在他才剛回到中央大陸不多久,怎麽他們的消息這麽靈通,馬上就來了?

“大大哥,你不是說中央大陸留了好玩的寵物給我們嗎?”一來到薩摩面前,木頭首先委屈的控訴。

“是啊!沒有啊!什麽都沒有!”火把也委屈地道。

什麽寵物?害得他們回來,被巴蘭族長抓去當寵物。瞧!他們都變瘦了。想到這裏,兩只小精靈更是無限委屈。

薩摩苦笑一聲,指着一旁打呵欠的小斑:“它不就是了?”反正當初他就是用哄騙的方式,将兩只小精靈騙回中央大陸的。

兩只小精靈的眼睛,猛地瞪大。

“火把,那裏有什麽?”木頭問。

“不就是那只可怕的東西啊!”火把滿臉恐懼地道。

“可怕的東西是寵物嗎?”木頭臉上也浮蔔恐懼。

火把猛搖頭:“不!就好像沒有人敢把女王大人當寵物一樣!”

敢情兩只小精靈,竟把精靈女王巴蘭看成和小斑同樣的“可怕的東西”了!薩摩聽了,忍不住覺得好笑。

“既然我說的寵物你們不喜歡,那我也沒辦法?”薩摩故作無奈的攤攤手。

兩只小精靈一愣。

“沒辦法?”木頭拉高聲音。

“當然有辦法!”火把也拉高聲音。

接着,兩只小精靈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道:“補償!”

補償?薩摩眯起眼,在兩只小精靈心中警鐘用力敲響之際,薩摩便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小黑、小白,去,好好敦教他們。”

小黑?小白?兩只小精靈大驚失色之際,便見黑白兩個光點驀地閃現。

“教?簡單。”小白擦起雙手,挺起胸膛很是嚣張地道。

至于小黑呢?他連一句話也沒說,開頭就先賞了兩只小精靈一個暴栗。

兩只小精靈摸着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小黑和小白:“大哥……你們回來啦!”

失策!真是大大的失策!大大哥不是說他們在睡覺嗎?什麽時候醒的?

見兩只小精靈被小黑小白扯着耳朵走了,薩摩這才轉向自己的父母,無奈地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薩摩晚些再禀告給您聽吧。l“好!好!”靈珊忙不疊的答應。

其實靈珊本就是随口問問,也不是那麽在意到底發生什麽事,畢竟,薩摩現在的毫發無傷,這就是她最開心的事了。

“好了!天色都暗了,趕快回村裏,再大的事情也是明天再說吧!”海因摸着胡鬓笑道。

“是,薩摩和琉璃兩人在精靈人的簇擁之下,回到了和離去時一模。一樣的村莊裏。一路上,精靈人高興地唱着歌,以歌聲歡迎薩摩的歸來,也讓薩摩被接連不斷的事情磨得有些疲倦的心,獲得了撫慰。

當天晚上,薩摩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要的告訴了海因等人,只隐瞞了在缺之都的經歷。隔天,薩摩很早就起床。一大早起來,便是與海因到處看看村落裏的各項防禦工事。之前,薩摩曾命人傳來備而不動的消息,因此海因便開始動員村人,在中央大陸還有外圍的小島,建立防禦工事。

以前在沒有這個需求的情況下,不覺得如何,現在真有心加強中央大陸防衛的力量,才發現,中央大陸有許多防衛上面的死角。例如,中央大陸特殊的環境,是遏止了敵人的入侵,但若是敵人有心,這特殊的環境,卻是完全防不了火炮的。

為了這個死角,海因把中央大陸的防衛線,往外拉到四周圍的小島上。若在四周小島便可以有效的攔截敵人,敵人的軍隊便沒有機會威脅到中央大陸本土。

經過詳細了解,薩摩這才知道,之前薩摩習藝的島嶼,如今也成了中央大陸的外圍防線。為了避免有心人士的窺探,原晶石的輸入,本來都是直接送到中央大陸,如今改送到那個小島,也在那裏初步加工,只送一些較為高等的原晶石到中央大陸來,就連糧食等物資的輸入,也采取這樣迂回的方式,完全避免船只直接由伊闊利市直接駛抵中央大陸。也因此,之前那個荒涼的小島,如今已經熱鬧了起來。

薩摩沒忘記,他将虎兒安置在那座小島上,所以,當隔天海因帶着他到小島上,去看完精靈人們在這裏的布置之後,薩摩便問明了海因,虎兒的住處。

“那孩子挺乖巧,我瞧他對雕刻頗有興趣,就讓他跟着革舍學習了。”海因解釋道。

革舍是精靈人族裏少數的晶匠。精靈人族有一項重要的營生,那便是将尋常晶石利用守護精靈,變成人類社會中相當重要的魔晶石。為了減少成本,精靈人們從一開始進口已經加工成一顆顆的尋常晶石,到現在進口未經雕琢的原石,“是晶匠這行業便出現了。革舍便是精靈人當中,技藝相當不錯的晶匠。

得知虎兒跟着革舍學習,薩摩并沒有多想,橫豎他一開始只是不想讓虎兒孤孤單單的留在蘭普頓市。所以,他沒有多問,只詢問了革舍的住處便出發了。

第 274 章 燃燒系的動作

宮武大日沖着本多忍野一笑:“我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白嗎?我們的這位監督君,跟我們之前所見過的那些藝能界的家夥可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諸君,請盡情展現你們的才華吧!”

“嗨伊!”

宮武大日作為衆人的召集人,顯然還是非常有地位的,所有人齊齊點頭答應。

看着同伴們興高采烈的樣子,宮武大日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他并沒有把自己所有的猜測全部告訴同伴們,因為剩下的事情其實并不是很重要。

比如說,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一部新電影将會是一部由全素人擔當主演的電影。

宮武大日認為,這絕對不是彥真輝亂來。

他是一個做什麽事情都能夠取得成功的超級天才,但也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他做事的時候,看到的并不僅僅只有自己。

邀請全素人作為電影的主演,的确有一些驚人,但在宮武大日看來,其實并不是不能接受。

島國藝能界其實有一個一直被人所忽視的傳統,那就是藝人低齡化。

五六歲、七八歲就出道的童星,在島國真的是非常多。

十四五歲就出道的藝人,同樣也是一點也不少。

所以島國藝能界,其實早就有了一套十分成熟的,快速培養低齡藝人的方式和方法。

這一點哪怕是上國也無法跟島國的藝能界相提并論。

只能說島國人都是變态,全員蘿莉控是常态。

這讓宮武大日不由想起了自己當初,就是為了一位少女才被人排擠出了藝能圈子。

佳子,不要着急,再等一等,我終于找到了機會,我一定會讓你被世人所接受。

宮武大日飽受苦難,早就已經明白,與其等待他人的憐憫,不如自己拼命努力。唯獨在面對彥真輝的時候,宮武大日感受到的不是憐憫,而是鼓勵。

對方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啊!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自己提議的那個女孩子,至少也有一次面試的機會!

面試機會?

不存在的!

就在宮武大日思考着《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演員應該怎麽選擇的時候,還有一群人其實也在暗中關注着這個一點也沒有掀起波瀾的劇組。

周防郁雄輕輕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稍微恢複了一些疲勞,處理完了一整天的事務,讓他感覺精神氣都有些不好了,年紀大了,終究不如年輕的時候。

“還有什麽事務沒有處理完的嗎?”

他稍微休息了一下,詢問一直畢恭畢敬站在旁邊的秘書。

秘書急忙點頭:“嗨伊,您吩咐我注意關注的那個劇組,至今沒有什麽消息。”

“劇組?”

周防郁雄瞬間醒悟過來,是那個白石家的大小姐有可能參與其中的劇組。

這對周防郁雄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可以和大財閥接觸的機會,自然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

他甚至早就已經想好了,要利用這次機會,賣對方一個人情,比如安排一兩個出色的女演員,加入到對方的劇組中。

所以早在那一天之後,周防郁雄就已經吩咐秘書注意關注這個劇組,他不敢去調查白石家的大小姐,但追蹤調查一下宮武大日,還是沒問題的。

“對方還沒開始組建劇組嗎?”

秘書表情有些古怪:“不是這樣的,在宮武大日的聯絡下,他們已經把劇組的主要骨幹,尤其是服化道方面的,全部聯系妥當了,昨天已經聯系約定好了租用設備,應該最近就可能開工了。”

“開工?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聽到,他們甚至連演員面試的口風都沒透露出來?”周防郁雄心中更加疑惑了。

這部電影,莫非是動畫電影,不需要演員的?

可就算是動畫電影,也需要聲優啊!

秘書再次道:“社長,我稍微打聽了一下,這個劇組幾乎所有成員,全部都是被藝能界排擠出去的敗犬,這樣的劇組,不可能獲得成功吧?”

周防郁雄狠狠瞪了自己的秘書一眼:“蠢貨!不要忘記了這裏是什麽國家,看似民主自由的外表下,這個國家的真正統治者,是那些財閥,尤其是九條財閥這樣的巨型財閥,他們或許根本就不在乎一時的成敗。這對我,以及我們事務所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何況藝能界裏,失敗的電影、電視劇之類的,還少了嗎?”

見周防郁雄疾言厲色,秘書心頭一驚,急忙低頭道歉:“嗨伊,社長教訓的是,是我太過愚蠢了。”

“那邊已經有劇本了嗎?”

“不是很清楚。”

“他們什麽時候開始挑選演員?”

“這個也不是很了解。”

“具體開拍時間呢?”

“目前沒有确切消息。”

聽到秘書一問三不知,周防郁雄差點氣得吐血。

但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的秘書能力不行。

燃燒系在娛樂圈的影響力極大,哪怕是他周防郁雄的秘書,只要想打聽娛樂圈裏的消息,基本上就不會有遺漏的。

但那位白石家大小姐參與的劇組,實在是太詭異了,整個劇組的成員構成,基本上就是在藝能界激烈競争中失敗的敗犬,怎麽看都像是在玩票。

周防郁雄不在乎白石家大小姐玩票,只要能跟財閥打好關系,讓自己的社會地位更進一步,鞏固燃燒系在藝能界的統治力,周防郁雄不介意做出一些犧牲。

但目前什麽都不了解,周防郁雄就算想要出手,也找不到插手的地方。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宮武大日跟我也算有一面之緣,這樣吧,你用我的名義,約他出來吃個飯,到時候我親自去一趟。”

秘書急忙點頭。

如果是在以前,宮武大日能夠被周防郁雄這種在藝能界呼風喚雨的存在約飯,大概會高興得跳起來吧!

說完劇組的事情,秘書再次開口,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社長,這次的事情,不知道是哪方面透露出去的,傑尼斯那邊也有些行動了。”

“喜多川?那個白癡懂什麽,不用管他。”

第 286 章 ?卑鄙的外鄉人

“一如既往的步驟,駕輕就熟地烹調

越是反複上演,越是離我遙遠

肌膚像是弄髒的泡沫

聞不出色彩,讀不出味道

……”

在川之國最“繁華”的都城街道上,一男一女兩個流浪藝人正在進行着他們的表演。

女的在唱歌,男的則是一個魔術師,在他的手掌中間托着一個黏土捏成的小人,而現在那個黏土人正在伴随着歌聲的調子和節奏跳着小小的舞蹈。

這種兩人組合倒是挺新鮮的,他的才藝也有特別……畢竟正常情況下,人們對兩人組的流浪藝人的印象,大多是那種眼瞎、拉弦子的爺爺,帶着年幼的孫女的組合。

據說這兩個人是表哥表妹,但誰知道究竟是什麽關系呢?

川之國的國民素質堪憂,不少人的想法都是偏向龌龊的。

表演結束之後,圍在四周的看客中傳來了稀稀落落的掌聲,但是兩位可憐的藝人卻拿不到什麽賞錢……不是因為藝人的表演不值錢,而且看客們大多沒錢。

或者很多人并不喜歡看撒狗糧的表演。

總之,又是沒有收獲的一天,兩個藝人無奈的收起攤子,背影落寞的離開了這裏。

看客們也就緊跟着散去了。

“又是窮的叮當響的一天。”四下無人之後,羽生這樣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的表演還挺精彩的,但為什麽賺不到錢呢?”

知音難覓了。

羽生把手裏的“生財道具”丢到一邊,他是一個土遁忍者,而如果涉及黏土人這一領域的時候,他甚至堪稱專家。

“我覺得是歌有問題,這麽古怪的調子,正常人都欣賞不來。”綱手随後這樣說道。

她覺得自己唱的沒問題,但羽生教她的歌本身就有問題,無論是歌詞還是調子,可能人家壓根就欣賞不來。

“是嗎?”

羽生陷入了思考,綱手唱歌确實沒問題,嗓音加上她的形象,完全已經達到了“為了拯救木葉,出道當偶像”的程度了。

所以歌真的有問題?難道這個世界上不流行這種唱、跳、rap的形式麽……咦,那羽生為什麽會覺得忍界會流行說唱呢,這是哪來的錯誤印象?

“那下次試試唱‘歌舞伎町的女王’吧,有搞頭麽?”

“……羽生,難道我們真的要指望這樣賺錢嗎?”

“……”

這是個正中靶心的問題,它讓羽生陷入了沉默……他們是出來執行任務的,而偶像活動救不了忍界。

兩人一邊随意的說着話,然後羽生不動聲色的對着綱手眨了眨眼睛,而綱手也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有幾個人正在後面跟蹤着他們。

不過這并不值得緊張,因為跟蹤者只是普通人而已,他們隐蔽手段在忍者的眼中簡直太拙劣了,想不被發現都難。

身在異國他鄉的流浪者,如無根浮萍,自然會成為一些“黑惡勢力”的優先動手目标,然而一群想要對忍者動手的普通人,不得不說他們的心夠大的。

幸運的是,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跟蹤的這兩個人都是忍者,這樣就不用承受什麽心理壓力了。

川之國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在這個國家呆了半個月,羽生和綱手已經進行了好幾次“反向打劫”了——即打劫那些準備打劫他們的人。

所以他們心照不宣、很有默契。

仿佛什麽沒有察覺到一樣,兩人一路出了城,不緊不慢的繼續向西,然後沒多久他們就碰到了一群劫匪。

前後包夾,劫匪們總共有十多個人,可憐的流浪藝人成了甕中之鼈。

劫匪們的體态高矮胖瘦不一,但好像都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個個蒙着臉只把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而他們手裏的武器也五花八門……

就像在打劫羽生之前,他們先洗劫了哪個馬戲團的後臺一樣。

“異鄉人,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保證不傷害你們的性命。

千萬不要試圖反抗,否則你們就不單單會失去錢財了……手、腳、鼻子、耳朵,我們總能多在你們身上刮下點什麽來的。”

劫匪的首腦向前走了一步,然後這樣開口說道。

這個強盜頭子看起來身材有些矮小,威懾力不怎麽足,而且盡管他好像在努力說狠話,但這話怎麽聽都不夠狠。

所以羽生一眼就看穿了這群人不是專門的業內人士,他們大概率只是走投無路的普通人……如果不是有人閑的蛋疼準備玩什麽打劫游戲的話。

劫匪們只見兩個可憐人像是被吓傻了一樣呆在原地,強盜頭子也以為自己的威脅起效了,于是他對着部下們點點頭,然後那群人開始小心翼翼的往前圍攏了過來。

“怎麽說?”綱手對着羽生問道。

“危害等級算是中等吧,按照之前的處理方法就成。”羽生這樣說道。

這群非專業強盜只是想劫財,既沒有見色起意,也沒有揚言要割掉誰身上的什麽重要器官,所以羽生覺得沒必要對他們喊打喊殺的。

而他口中所謂的“之前的做法”,只是把這群人打劫個精光,然後把光溜溜的他們捆樹上涼一涼就算了……

現在雖然不是嚴冬,不至于凍死人,但對果人來說也夠冷的了。

好在這群劫匪選的地方不錯,這裏不算什麽小路,所以大概沒幾個小時就會有行人經過的……吃點苦頭之後,希望他們能迷途知返,或者好好磨練一些職業技能之後再出來從事專業工作。

羽生只想給這些人一點教訓,他可沒什麽閑工夫對他們進行說服教育。

“惡趣味。”綱手這樣小聲嘀咕了一句。

對于這種指責,羽生只是攤了攤手,對普通人動手的時候總是需要考慮尺度問題的,這時候他反倒是希望來打劫的人是一群忍者了,那樣起碼下手的時候不用猶豫。

下一刻,劫匪們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包括稍遠一些的那位劫匪頭子在內,他們壓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然後就發現自己已經撲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他們的意識很清醒,但腦子沒有反應過來,手腳更是動不了。

“現在該我剝玉米了。”

接着他們睜大了眼睛,變得驚恐了起來,因為他們看到了那個男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了一把長刀來,然後一步一步來到了他們身前。

這就是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了,羽生也不嫌麻煩,他甚至樂此不疲的把一個又一個凍得牙齒打顫的劫匪捆到了樹上。

但羽生其實還是非常人道的,他只是體罰劫匪們的身體,絕沒有踐踏對方人格的意思……每個劫匪身上都留着兩塊布,一塊遮着他們的臉,另一塊擋着他們的屁股以及屁股前面。

很快的,輪到了那位劫匪頭子。

作為首惡,原本羽生是打算給他點特別待遇的……其他人是捆着,他起碼該被吊起了。

然而就在羽生順手剝人的時候,對方突然大叫一聲,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推了羽生一把之後,然後轉身奮力的向着遠處逃跑。

一邊跑,一邊神經質的大叫着——劫匪都被吓壞了。

羽生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然後默默收回雙手,一副沒搞明白這人是怎麽掙脫重擊後頸導致的身體麻痹的。

“辦事不牢靠。”綱手搖了搖頭,然後準備把對方給追回來。

她表面上在譴責羽生的惡趣味,但這應該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而已,她內心好像也覺得這種胡鬧挺歡樂的。

但這時候羽生卻伸手攔住了她,“讓對方跑吧,畢竟是老大,被在手下面前扒光了的話,以後還怎麽混?一只漏網之魚而已,也沒什麽關系,反正我也不虧。”

“不虧?”綱手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兩個人又沒有真的被打劫,确實沒有虧損什麽。

被羽生這麽一攔,這時候那個人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了,所以綱手也就懶得再去追了。

随後羽生仿佛是怕這群人凍死,于是特別好心的幫他們點燃了一堆篝火,這火焰着的又快又猛,一個個劫匪感受到了那一片溫暖,不少人甚至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人渣啊,非但扒了人家衣服,甚至把這些衣服給當面點了。

“朋友們,改過自新,争取以後成為我這樣的好人嗷。”

羽生最後叮囑了一句,然後與綱手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們在川之國已經停留了足夠的時間,接下來會轉入風之國,而下一個具體的目的地就是風之國的大名城。

…………

夜色逐漸降臨,溫度更是降低了下來。

碰到羽生的那群劫匪,真的流年不利,他們非但試圖打劫精英上忍,更倒黴的是在被凍了大半天之後依然沒有得到解救。

明明這裏離城市不遠,而且平時這條路上是行人不斷的,但這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怎、怎、怎麽辦,我、我們、會不、會被凍死?”

“別、別別烏鴉嘴,大、大大小姐、不、不是、跑了麽,她她會、回來救我們的。”

“不、不是說了麽,要叫大、大姐頭。”

“好、的,但、但我覺得不、不靠譜,大小姐好像被、吓了個不輕,第、第一次出門,就、就碰到了臭流氓。”

“嗯,臭流氓。”

明明一個個被凍得牙齒打顫,舌頭僵直,但劫匪們在罵臭流氓的時候卻格外流暢。

可哪怕是被人誤會成臭流氓,但有些人依然不虧。

畢竟是大小姐。

第 276 章 田七“斷”石刻

山頭洞口不大,像是一座小型拱橋,流線分明,應該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刻意彰顯洞口的大氣磅礴,就差在兩邊擺放石獅子了。

風水陰陽術上講,門為通行之門戶,陽門多吉,陰門多詭,氣場不同,無論生門還是死門都是可以相互轉換的,甚至可以共存共榮。

直覺判斷,這是一座陰陽門,因為裏外兩重天,一腳在外便是陰門,一腳在內便是陽門,此乃陰陽門也。

我擔心骷髅鳥和醉蜂趁我們不備而發動偷襲,世外桃源可是個死胡同,一旦被堵在裏面,我們插翅難逃。

大牛緊張兮兮地問我說:“那怎辦?我可不想被它們關門打狗。”

我說:“你這話說得多喪氣,什麽叫關門呀打狗,你這張臭嘴,快趕上大街上的臭豆腐了。咱們先把石洞口堵上,我就不信它們能進來,這叫拒敵良策,再提什麽關門打狗,別說我跟你翻臉。”

大牛眼睛一亮,阿谀奉承我說:“我嘴是臭點,這不是被急得嘛,你是紅花,我大牛是綠葉,給你做陪襯。”

五人搬來附近的石頭,這些石頭大多是被人加工過,大概不符合标準,被遺棄在附近。

我們将石頭堵住洞口,看着差不多了,才放心往遠處的神道走去。瘋子老漢猜的一點沒錯,很多石頭上寫着字或者刻着人物畫。

我也不問他為何猜到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說按照昆侖山葬俗,全TM的扯淡,昆侖山多神秘就不提了,單單死亡谷基本無人生還,哪來的狗屁葬俗?若是我問急了,老漢必定拿夢境重游來說事,搪塞我也就算說了,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瘋子老漢似乎有心理準備,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他也在奇怪,我為何突然之間什麽都不問了,這麽大的一個問號,我竟然願意稀裏糊塗地放過去。

我話裏有話地說:“大爺別看了,你在我心中就是個神,你說黃母娘娘是個男的我都信。”

瘋子老漢臉色一紅說:“這話說得要多酸有多酸,我就那麽神嗎?這一切都是山神給我托夢。”

大牛跟我穿一條褲子,他能不知道老漢在糊弄我們?大牛鼻子哼氣說:“大爺你做夢的時候跟山神請求一下,我大牛也想跟你沾點光,無人知曉的秘密,只要山神托個夢,我便了如指掌。”

老漢尴尬笑了笑說:“娃兒,我可以給你打個報告,山神能不能待見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打趣地對大牛說:“看吧?看你造化夠不夠,山神沒準看你不合格,吧你當屁一樣給放了。”

田七女孩臉皮薄,看我和大牛滿嘴粗俗,也算是幫老漢下臺面,她說道:“你倆文明禮讓,孔夫子沒給你們上課嗎?敬老愛幼,禮賢下士,沒指望你倆文質彬彬,但至少不能太粗俗吧?好歹算是京寶齋的人,傳出去丢人不是你倆,而是堂堂京寶齋的名譽。”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掉京寶齋的名譽,我好說是掌門,我不怕丢人,你田七怕丢人現眼?我說:“田七啊,大人說話,你小孩家家的別亂插嘴,長輩們說話,你站一邊聽就行了,站起來指指點點的,小心咬舌頭。”

海爺見我們叽叽歪歪地吵鬧,臉色一寒說:“起哄是吧?你仨都閉嘴,神道當前,尋找墓門才是重中之重,大家夥不合着智慧參悟石頭上的訊息,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嘴仗呢。”

很少見到海爺發脾氣,我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我趕緊說:“都是些門戶之見,告一段落,誰也別提了昂,海爺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我們三個那是茅塞頓開,絕對你老唯馬首是瞻。”

大牛一看我先軟了骨頭,他骨頭也硬不了哪去,趕緊跟風說:“你指哪我們就打哪,絕對服從指揮。”

田七更不敢吭氣了,只是看不慣我和大牛這副嘴臉,小聲嘟囔了一句說“倆軟骨頭”。

大牛臉皮一皺,我哼了一聲說:“大牛幫我看看那些刻畫,跟蝌蚪似的,我眼神不好,幫我打個眼。”

大牛看我使了眼色,知道不能再鬧了,海爺一臉寒霜,誰也惹不起。趁着我給的臺階,他蹲在一個石頭跟前,認認真真地揣摩那些刻畫來。

我看到這些古文字,突然想起沈冰來,我嘆息說:“要是沈冰在就好了,她多少懂一些古文。”

田七不服輸說:“她不在,我照樣看得懂,你以為我待在琉璃廠這麽多年玩呢。識文斷字的本事不在南派沈冰之下。”

我生氣她剛才幫着瘋子老漢對我,心裏有氣,嘴裏卻不痛不癢地說:“哎呀,怎麽忘了還有你這個才女呢,那請你斷斷?”

我們行話“斷斷”,就是揣摩揣摩的意思,田七還真有當仁不讓的架勢,将蹲在地上的大牛往旁邊一扒拉,差點将人家推個人仰馬翻。

大牛不知道哪裏來的好脾氣,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好像一點不生氣。

我的眼神大牛能看不出來,假裝若無其事說:“沒事,讓她斷斷。她這脾氣我多少了解點,這是較勁呢,沒看她像個炸藥桶?我再給她拱點火,炸死的是我,不是你老大。”

田七惡狠狠地看了我倆一眼,氣哼哼地說:“算你倆識相!”

我假裝怯怯地對大牛小聲說:“幸虧你忍辱負重,否則咱倆吃不倆兜着走。”

大牛厚顏無恥說:“我這叫卧薪嘗膽,以大局為重。”

我心想你大局個屁啊,你怕惹禍上身就直說嘛,還美其名曰“卧薪嘗膽”。

田七有模有樣地比劃着那些蝌蚪文字,時不時地将刻畫複制在地面上,反複比對。她相信文字和刻畫傳達的是一種信息,即使哪個文字或者哪副刻畫看不懂,都能相互借鑒和參考。

田七站起來,大概費腦子太多,身心疲憊說:“信息不容易被理解,但斷斷續續地傳達給我們一些訊息。”

大牛說:“術業有專精,說大話會死人的。”

田七狠狠瞪了大牛一眼,我一看大事不不妙,趕緊擋在大牛前面,一臉憨笑說:“你肯定看出點什麽,否則你就不是京寶齋的七仙女了,其實我還是挺看好你的。”

聽了幾句恭維話,田七減少了惱怒,指着前面說:“我分析出來的信息,前面有匹石馬,肚子中藏着一把石劍,好像我們拿到石劍才能進得去墓門。”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他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麽,說道:“葬俗說神道兩旁都是石頭,可也沒說不讓擺放石馬啊,何況外面都是石頭,越是靠近墓門,陳列越是奢侈,別說有匹石馬,就是有座金山,我們也得信啊。”

瘋子老漢這話倒不是完全替自己脫身,龍脈之地的古墓肯定跟普通墓葬明顯不同,這裏出現任何怪異都不算事奪人眼球的事。

我招呼大家說:“往前走走看看,果真出現一匹石馬,田七說得就算屬實。”

田七好像對我的質疑有點生氣,她咬着嘴唇說道:“一定有一匹石馬,我敢以性命擔保!”

我說:“沒那麽嚴重,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犯得上拿性命賭博嗎?一切都有定數,一切都是未知,我呢,不是質疑,只是提出懷疑的态度,摸着石頭過河,我們走一步看一步。”

田七沒跟我争辯,搶先一步往前走,我怕她有危險,趕緊緊緊地跟上去。

往前走幾步,我們頓時開了眼界,沒想到最外面的都是石頭陳列,往裏走卻稀稀拉拉地出現了成型的石雕,左邊是人物像,右邊是各種各樣的動物雕像,最奇怪的沒一樣東西是相同的。

我有種預感,石馬快出現了,右邊擺放的都是動物,石馬一定在其中。

我興奮喊道:“大家都跟上,石馬馬上就要出現了!”

(本章完)

第 276 章 長安夜戰

通天河,方圓百裏之內空無一人,陳家莊已經荒廢。在這裏。到處可以看到山妖趴在地上。慵懶的曬着太陽。

可是這些山妖和長安城的不同,它們的身體是黑色的,體型也比尋常大了一倍。

再通天河底的一座宮殿內。靈感大王一條腿架在主位上,癱坐在那裏。看着下面的探子。說:“你的意思是六耳猕猴将信給了孫悟空?”

探子點點頭,靈感大王摸着下巴。斜着眼睛,看着側坐上的一段黑袍,說:“孫悟空就是……”

黑袍子卻搶在他前面說:“他。我知道。是唐三藏的徒弟。本領高強,若想吃到唐僧肉,我們必須首先要除掉他。”

靈感大王摸着下巴不說話。黑袍子也一動不動。壓抑的氣氛讓跪在地上的探子喘不過氣來。

過了許久,兩人才有了新的動作。靈感大王伸出兩根手指,道:“你也說了。孫悟空本領高強,我會專門派人了他。不過。酬勞要加到兩成。”

黑袍子,沉默一會。點了點頭消失在河底,只留下一道聲音。“外面的山妖可供你驅使。你去幹掉孫悟空,我去會會唐三藏。”

……

孫悟空經過幾息時間,便來到了長安城,去皇宮守衛打聽唐三藏的位置。侍衛告知孫悟空三藏國師已經離開大唐已有十年光景。

孫悟空稍作聯想便知道師傅去了哪裏,不過他也沒有必要再去那裏。他知道妖界最想得到的是長安城,自己只要在這裏等着師傅就行了。

在女兒國這邊,唐三藏師徒也已經準備啓程去長安。在此之前,幾人先去了附近山妖的巢穴,将他們徹底殲滅,這才踏上了前往長安的路。

熟不知,在他唐三藏的故鄉長安,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在等着他們……

孫悟空一個人在長安游蕩着,出沒于長安的各個賭場中,他不知道山妖的事情,卻在來來往往的賭徒口中聽到了一些。

來到長安城郊外,看到附近的野狗正在叼食着三只被燒死的異獸。孫悟空站立在樹上俯瞰着這三只異獸,口中低喃着,“這就是山妖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今晚的長安城可能不太平呀!”

最後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天蓬也真是的,斬草不除根。”

經過一番打聽,得知了山妖會在晚上出沒于長安城中,無聊的孫悟空只能找一家客棧去睡覺。一直到晚上……

皇宮內。天子跪在唐三藏的腳邊,低聲啜泣着,他恨自己無能,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這個國家。

即便如此,唐三藏也沒有刻意的去阻攔他,倒是一群新晉的官員見此想要過來,卻被老臣攔下。唐三藏之所以沒有阻攔,是因為他知道,一個男孩要經歷過挫敗,才會成熟,才能真正的有所作為。

一刻鐘之後,天子停止哭泣,問唐三藏自己該怎麽做,言語中充滿了堅韌與不屈,即使賭上性命,他也要拯救國家。唐三藏将他扶起,說道:“凡人,依靠信仰而活。我唐三藏永遠都是大唐的國師。”

天子欲叫唐三藏皇叔,被唐三藏果斷拒絕,而且一再強調自己是大唐的國師。

……

深夜,孫悟空準時走出客棧,跳到一座高塔的頂端,俯瞰着這座城市。而唐三藏幾人率先前往了山谷,阻攔山妖對長安城的襲擊。所以說,孫悟空等來的并非山妖,而是其他的什麽。

夜幕之下,長安城只有輕微的風聲,池塘的蛙鳴,夏蟬的鳴叫以及幾聲犬吠。

孫悟空手腳并用,站立在塔尖,金紅色的瞳孔掃描着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而在山妖山谷之內,正上演着一場屠戮盛宴。

孫悟空無聊的打着哈欠,努力的睜開眼睛。他在這裏已經在這裏呆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還是沒有看到一只山妖出現。

“啪嗒”,突兀的,夜幕下傳來一聲重物落在屋頂上的聲音。

尋着聲音望了過去,看見一條模糊的影子站在那裏,肅殺是最好的形容詞。即使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睛,孫悟空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來自對方的殺意。

“殺手?來殺我的?”現在的孫悟空,表現的一臉懵逼,甚至感覺對方認錯人了。緊接着,孫悟空又感覺頭頂上的風聲變大了,擡頭一看……

是一只張開雙翅近兩米的禿鹫妖怪在哪裏“呼哧”着翅膀一雙眼睛毫無感情波動,仿佛孫悟空是一具屍體屍體一般。孫悟空最讨厭的就是對方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孫悟空對着天上的禿鹫大聲喝道。

禿鹫冷冷的回答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另外,我本人也很想挑戰齊天大聖一番,不知可否給個面子。”說完,又有十幾道身影,躍進了長安城。“不過不是單挑,而是殺你。”

一把短刀從他的腰間抽了出來,向孫悟空俯沖,将手裏的短刀,刺了過去。孫悟空一個後躍,躲開了對方的攻擊。塔尖在禿鹫的攻擊下折斷,向着地面掉去。

孫悟空将斷掉的塔尖抓在手裏,丢向了那條模糊的影子,卻被他側身躲掉了。塔尖略過他,釘到了他身後的街道上。

“要來就一起來啊!正好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孫悟空的戰鬥熱情也被他們激發了出來。

禿鹫“呼哧”着翅膀,在夜空中打吼了一聲,“動手,殺了他!”頓時,十幾條身影齊身行動。孫悟空跳下了雲,落到屋頂上,準備掏耳朵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長嘆一聲放了下來。

一邊躲避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刀子,一邊攻擊着這些妖怪握刀的胳膊的腋下,讓他們暫時失去攻擊能力。與這些殺手周旋戰鬥着……

遠在東海的龍公中,突兀的發出了一聲劇烈的震動,震動來源于那根兩端有着金色的花紋,中間有着流血一般的凹槽的定海神針。

“陛下,這是怎麽回事啊?”龜丞相站在龍王身邊,看着定海神針的異狀。龍王默默地看着這一切,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這跟定海神針放在這裏只是一件廢物,卻無意被孫悟空帶到了外界,與孫悟空作戰已有數百年。兩者皆有了聯系。”

“如今,這跟定子發着這麽劇烈的反應,想必是孫悟空在外界正處于戰鬥中,它渴望跟随自己的主人再一次出征。但是,定海神針,才是它的職責,它在猶豫!”

龜丞相聽的一臉懵逼,“陛下,您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啊!”

龍王長嘆一聲,“意思就是孫悟空遇到了麻煩,身邊沒有兵器,定海神針渴望去戰鬥,無奈它只是一根定子。”看着劇烈晃動的定海神針,龍王平靜的說道:“去吧,跟在他的身邊,發揮你真正的價值吧!”

第 274 章 相信阿爹沒死!

第274章 相信阿爹沒死!

鄒靈坐定之後,直接看着角落裏面抹眼淚的四個少年,聲量極大的把他們叫了過來。

“跪下。”鄒靈看着他們這樣子就有些不耐煩。

“奶,我們沒做錯什麽,為,為啥要跪”蘇清雲蘇清陽最近接受鄒靈的魔鬼特訓,跟着她學武功,沒少挨虐,雖然心裏面已經不讨厭這個老太太了,但卻生出了另外一種敬畏之心。

是徒弟對師傅的那種,

雖然覺得自己沒錯,但蘇清雲蘇清陽還是乖乖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旁邊的阿狼見狀也有模有樣的跪下,至于即墨觞則是沒跪,他還并未正式拜師,跪鄒靈,不合适。

鄒靈也知道這小子不是一般人,所以沒強求他下跪,而是看着面前這四個蘿蔔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家裏出了什麽事,你們一個個都清楚了,不用我再多說,但你們身為兒郎,自家阿爹什麽情況都沒弄清楚,就躲在一邊哭哭哭的,算怎麽一回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沒到要你們守靈堂的時候,都不準哭!”

“是……”

“大點聲!泉寶說了,你們阿爹沒死!難道你們幾個鐵骨兒郎,還比不得泉寶一個小女孩有信心嗎”

“是!奶奶,我們明白了,阿爹沒死!阿爹不會死的!”蘇清雲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了,重重磕了幾個頭,“以後沒到最後時刻,我絕對不會哭了,求奶奶責罰!”

“我再哭最後一嗓子,就不哭了,阿爹,阿爹一定在某個地方,正準備回來跟我們團聚,對,就是這樣的。”蘇清陽用袖子擦了把眼淚,縮在蘇清雲身後,顯然還沒徹底催眠自己。

至于即墨觞和阿狼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冷靜看待此事,滿心滿眼都在泉寶身上,根本就不相信蘇毅會死在區區洪水之中,阿狼整個人都是木木的,別人哭他就哭,別人不哭他就不哭也不笑。

鄒靈嘆了口氣道:“現在家裏就靠你們幾個小夥子撐起來了,雲兒,你去提水把碗洗了;陽兒你和阿狼把地掃了,再将這些灰塵拖一拖,觞兒你進去照看泉寶吧,她身邊不能離開人,一旦人醒過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知道了。”

“你們幾個都是好孩子,家裏遭此迷霧,理應有你們來撥雲見日,我相信你們阿爹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就這樣殒命的!好了,都去忙吧,我先收拾一下屋裏,有什麽事情再來跟我說。”

鄒靈拖着疲倦的身體,朝着客房的位置走去,她現在要做的,是重振家裏人的信心,伍映雪也好,幾個孩子也罷,失去丈夫和父親的滋味絕不好受,得找些事情來做,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退一萬步來說,到時候送回來的屍體就算真是蘇毅的,有了這段時間的過渡,他們也絕不會這樣傷心了,她如今就是一個老太太,能做的事情有限,剩下的,靠孩子們的造化吧!

一家子在鄒靈的安排下忙了起來。

伍映雪躲在屋裏繡着同命鳥手帕,蘇清雲在廚房洗碗,還把家裏的衣物都搓了上來。

蘇清陽和阿狼拿着掃帚和抹布,把家中裏裏外外都打掃幹淨,即墨觞則一直陪在泉寶身邊,握着她的手,期期艾艾的呢喃着:“泉寶,你快醒過來吧,家裏要亂套了……”

第 276 章 五六七八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五六七八

你想怎麽死?

好狂妄的一句話!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林炎,怎麽看林炎也超不過靈師的修為,又怎麽可能擁有輕易殺死周宇軒的能力。

周宇軒先是一怔,陡然哈哈大笑起來:“你說我想怎麽死,哈哈哈!”

“我之前不過是不想殺你,留了一手罷了,難不成你真以為我不是你的對手?”他繼續說道。

他身後的周家衆人也是哄笑出聲,以他們這些人的眼裏自然可以看出林炎不過靈師七重天巅峰的修為,能不能打的過童衛都說不好,更別提周宇軒了。

“我倒要看你如何讓我死。”周宇軒冷哼一聲提着長劍直接沖了過去。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前閃過一道黑影。

蓬——

他驚慌舉劍相迎,魔山與他手中的長劍狠狠撞在一起。

但是下一刻,在他甚至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林炎飽含憤怒的一腳對着他的腿踢了過去。

“找死!”

周宇軒大怒,大成玄奧與大圓滿玄奧最大的差距就是萬萬不能僵持,更忌諱的是用玄奧匹練以外的東西攻擊,相對于大圓滿強者來說,身體是他們的絕對弱點!

而現在林炎居然用他的弱點攻擊他的絕對優勢,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他的右腳之上立刻被黑色玄奧所覆蓋,朝着林炎踢過來的腳狠狠踢了過去。

“這一腳,必然讓你斷掉一條腿!”周宇軒冷哼一聲與林炎的腿狠狠頂在一起。

蓬——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林炎。

“他怎麽可能擁有這麽可怕的力道!”他帶着玄奧的一腳雖然威力巨大,但是林炎那一腳給他的感覺更加狂暴,那可怕的力道甚至直接透過靈甲震的他右腿疼痛不已。

“五!”

就在這時,林炎的嘴中冷冷吐出一個字,下一刻,他身上的氣勢立刻強大了不少。

緊接着那黑色的大劍再一次向着周宇軒劈了過來。

周宇軒無比震驚的看着林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功法可以瞬間提高如此多的實力。

不過眼下,林炎的實力已經與自己相差無幾,想要殺他似乎沒有那麽容易了。

“來吧!”他大喝一聲,長劍再一次和林炎手中的魔山劈在一起。

修長的玄奧匹練在空中瘋狂的飛舞着,兩人交戰的下面的石頭徹底變成了碎末,衆人全都向一旁退開,如果不小心被兩人戰鬥的餘波觸到,很有可能受傷。

“六!”

面對周宇軒的進攻,林炎再次冷冷吐出一個字,氣息再變!

“這不可能!”

周宇軒大吼一聲,他能感受得到從林炎身上傳來的氣息已經超過了自己。

他可是靈師巅峰強者,林炎才僅僅七重天巅峰,這一切怎麽可能!

“我的老天,他說的那些數字究竟是是些什麽東西?”童家衆人呆呆的看着林炎,皆是一臉的呆滞。

他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如此可怕的提升戰力,莫非他在靈師之境已經領悟了神通?

想到這裏,衆人陡然搖了搖頭,一個玄奧都沒有大圓滿的修士怎麽可能領悟神通的存在。

“這就是林炎。”童鳴一臉崇拜的看着林炎,年輕一代強者中,第一次有人給自己如此妖孽的感覺。

童衛有些慶幸的看着林炎,幸虧自己救了展鵬,否則就為童家的未來豎了一個大敵,反倒是周家,因為林炎恐怕要麻煩不斷了。

“蓬——”

兩人帶着玄奧匹練的劍再一次狠狠的撞在一起,下一刻周宇軒的身影居然向後退了幾步。

“周宇軒居然退了!”

周家衆人臉上全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周宇軒甚至已經達到了随時都可能邁入大靈師的境界,可是居然被七重天巅峰的林炎壓着打,這還是那個他們眼中幾乎無敵的周宇軒嗎?

而看到這一幕的童家衆人臉上則是一臉的喜色,他們原本已經陷入了必死之局,可是現在因為林炎的出現一切似乎又出現了轉機。

“我來助你!”就在這時童川突然出聲道。

他身為童家叛徒的事情已經敗露,換句話說此刻他已經徹底的和周家綁在一起,若是周宇軒身死,那麽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活着回到童家,只有和周宇軒一起殺了林炎與童家所有人,他才有一絲生機。

“來的正好!”周宇軒大笑一聲,他相信眼前的林炎已經達到了極限,畢竟他原本只有七重天的實力,有了童川的幫助,兩人聯手必然可以打敗林炎。

童川長劍一揮,一道金黃色的玄奧匹練陡然向着林炎身後襲去。

面對童川的攻擊林炎似乎看不見一般,繼續提着魔山向周宇軒劈去。

“蓬蓬——”

短短兩息的時間,周宇軒的身影一退再退!

“找死!”

看到林炎面對自己的攻擊居然不做任何防備,童川感覺自己受了巨大的侮辱,金黃色的玄奧匹練更加瘋狂的向着林炎劈去。

“小心!”

第 286 章 兩百八十六章:邱月的最終計劃

邱月坐在天藏的屍首上,小巧的身軀顫着,她揉着眼,幼小的哭聲輕輕地回蕩。

岩漿沸騰聲,濁水流瀉聲都在小女孩的哭聲中寂靜,嘤嘤地充斥了整個巨大的空間,仿佛為母親新喪悲鳴哀悼。

寧長久沒有去聽她的哭聲,他立在原地,守着紫府中的那點金光,神識屹然不動。

邱月哭了一會兒,見寧長久不理會自己,便也不再哭了。

“爹爹可真是冷漠呢。”邱月擦幹了眼淚,不悅道。

寧長久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邱月緩緩擡頭,然後小腦袋猛地一震,雙手中指勾住嘴巴兩側,猛地一拉,瞪大眼睛,哇呀呀地做了一個鬼臉。

這看似只是一個小孩子玩鬧的舉動,但這一刻,寧長久的金瞳中,卻像是有成千上萬的烏鴉瞬間飛過,那些烏鴉都帶着痛苦絕望的鬼面,與外面那些人龍怪物如出一轍。

邱月的身影瞬間拔高了數倍,好似一尊盤膝而坐的胖鬼佛。

寧長久向後微退了一步,他驟緊了眉頭,識海似有無數的黑刀割卷而過,将他的意識瞬間洗成空白。

寧長久如刀的嘴唇抿緊,悶哼了一聲,瞳孔中的金光凝聚,手指猛地點住自己的眉心。識海內金光轟然炸開,烏鴉被一洗而空。

一縷鮮血從滲過她的指肚,順着眉心滑落下來。

邱月先前的魔神模樣好似錯覺,她又變回了小女孩,嗚嗚哇哇地伴着鬼臉。

見沒吓到寧長久,邱月便也失了興致。

“哼,我還當是爹爹精神意志堅定,原來是金烏太厲害了呀。”邱月誇贊道:“不愧是我看上的鳥兒,到時候我會好好把它養大的。”

寧長久盯着她,問道:“你想奪舍我?”

邱月揚起頭,道:“女孩子奪舍男孩子很奇怪嗎?爹爹長得好看,身子又最适合當容器,還藏着那麽多我都感興趣的秘密……我千辛萬苦跟在你身邊,就是饞爹爹身子呀。”

說着,她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但她又有些苦惱,這個修羅看着兇巴巴的……先前看他用修羅殺古猿劍劍妖的時候,自己就覺得不簡單,沒想到他的精神力竟強到了這般地步,就像是一個刺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不過幸好,這個修羅也是殘缺的,若是完整的,自己今天可能反而要栽了,畢竟自己還是一只活了幾百年的幼崽書靈呀。

寧長久悄無聲息地運轉時間權柄,修複着先前險些被擊穿的識海,他平靜開口,問道:“你身為洛書的書靈,為什麽會出現在樓船上?”

邱月對于他暗自療傷有察覺,卻無動于衷。

“既然爹爹這麽好奇,那我就告訴你哦,嗯……正好順便等一下人。”邱月雙手叉腰,認真地回憶起來:“這件事呢,還要從萬妖城的癡心妄想說起。”

“洛書樓要複活天藏,這件事也不知道哪裏洩露了消息,總之被萬妖城知道了,于是萬妖城就鬼鬼祟祟地想要當小偷,他們應是準備了一個妖神陣,想要在洛書樓殺死天藏之後,乘其不備,直接将天藏的力量奪舍到他們準備好的容器裏。”

“不得不說,他們挑選的容器确實不錯,我看了一圈,就看上了這副。”邱月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和腿,感慨道:“這個小姑娘生前可是一個很好的人,善良懂事,養了流浪的小動物,有好吃的也都讓給弟弟……可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被父母拿去獻祭,被萬妖城的壞蛋害死了。”

邱月說道:“當然,萬妖城很不幸,正好遇到了喜歡伸張正義的我,他們計劃被我撞破了!唉,萬妖城也真是可憐,當初與劍聖立約,劍不得入城,但大妖也不得出城,只能找一些小魚小蝦米冒險,我就順手把小魚小蝦一起殺了!”

“接着,海難就來了!那是颠寰宗的陰謀哦,他們的計劃非常簡單,就是要在樓船上殺人,把事情鬧大,使得颠寰宗有理由介入海國,确保擒殺龍母一事萬無一失。當然,爹爹和娘親神兵天降,将那藻龍打跑了,破壞了颠寰宗的陰謀。”

“爹爹出劍的模樣一下子吸引了我,特別是你身體裏那種……熟悉的氣息,就像是烤香雞似的。”邱月露出了醉人的笑容:“當時我第一次離家出走,還有些緊張,想找個人保護一下自己,就挑中了你們了!”

寧長久問道:“離家出走?洛書樓主沒有發現你離開?”

邱月說道:“洛蒼宿确實是負責看護洛書的!但是……爹爹你會發現自己的兒子走失嗎?”

寧長久皺眉不解。

邱月搖頭道:“當然不會,因為爹爹根本沒有兒子,所以想都不可能去想這種事情。洛蒼宿也一樣,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只要我走得小心點,他是不會知道的。”

邱月話語頓了頓,無比誠懇道:“其實,爹爹,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我的。”

寧長久沒有做出回應。

邱月說道:“我看花的時候,你用手指虛點着我的後頸,那一次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真的下手……當然,點殺掉我的皮囊是沒用的,還必須用神火灼燒我的魂魄,燒上個幾天幾夜,但是痛苦的不會是我,而是這個身體原本的小女孩,她還沒有真正地死哦。”

寧長久的眉越皺越緊,他眉心的傷痕已經彌合,瞳孔中的金光凝聚,如凝聚着殺意的槍尖。

邱月欣賞着他的表情,道:“就知道以爹和娘的性格,肯定是不忍心的。”

寧長久問道:“所以你跟在我的身邊,就是為了将我引入洛書之中?”

邱月坦然承認:“是的,你可是我選好的,最棒的容器,只要在洛書樓裏,把你的精神意識抹殺掉,到時候你、你的金色小鳥、道法劍術、修行感悟還有……漂亮娘親,都會變成我的了!本來你們如果偏移了路線,我還得費勁把你們引來,多虧了褚先生呀。”

“不過呢,也有我沒想到的事情。”邱月嘆了口氣:“木靈瞳這個女人忽然冒出來,我确實半點沒有想到,雖然不認識她,但看上去她也不是洛蒼宿那樣的廢物呀,我可沒信心打敗她,要是打不過……”

邱月目光幽幽,像是在想什麽壞主意,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就只能接受招安了。”

寧長久不明白“招安”的寓意,也沒有追問。

因為邱月說完這句話之後,像是講完了所有的故事,然後收斂了神色,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望向了另一邊,道:“娘親到門口了,差不多了,嗯……她身邊還跟着一個漂亮得有點讨厭的女人,不過那個女人有致命的弱點,我可一點不怕她的。”

随着邱月起身,她的手上抽出了一柄纖細的刀。

“這柄刀名為郁壘。”邱月介紹道:“當初親爹爹給親娘留下的刀,一直封存在這本書裏,算是仿品吧,真跡已經在當年的神戰裏碎得不成樣子了。”

她話語悠悠,腳步同樣悠悠。

寧長久也将自己的精氣神拔到了巅峰。

他對這場戰鬥沒有信心,所以沒有妄動,等待着邱月的後續。

邱月一手拎着刀,一手微微提起了些裙擺,她像是一個流連花叢的少女,輕盈地躍起,向着寧長久揮刀而去。

寧長久拂開了那些侵染而來的幽冥之氣。

他的身後,假寐的修羅驟然睜眼,修羅神像是瞬間點燃的幹草,随着寧長久念動,身影膨脹了數倍,寧長久的白衣被包裹在層層疊疊的金影裏,赤金色的瞳孔像是燒起的太陽。

金光亮起的那刻,邱月的身影一下子逆光了。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但這畢竟是她的世界,她雖只是幼崽,還沒有真正掌控這片天地的能力,但主宰方寸還是做得到的。

她想象着寧長久的腳下有一個深淵,想象着寧長久的身前突兀地出現一把劍,想象着下面的污水裏,忽然跳出一頭巨龍,嗷地張開大嘴,咬向寧長久。

所有光怪陸離的想象盡數成真。

這些畫面随着她的刀刃一起,撞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不為所動,他盯住了邱月的身影,全神貫注地揮劍斬去。

巨大的修羅之影與此同時地爆發出激昂的聲響,它宛若金剛怒目,對着那些想象出的畫面放肆出拳,為寧長久的一劍保駕護航。

劍刃與刀刃撞擊,爆發狂鳴。

邱月在第一次交鋒中竟被撞退。

她用刀刃拂去了吹面而來的金光,盯着寧長久,惱道:“好兇的修羅呀。”

……

……

陸嫁嫁與司命來到了地核之外。

司命看着地面,俯下身子,手指觸了觸地面的裂痕,道:“這是權柄發動的痕跡!”

陸嫁嫁看着大片破碎的山體,道:“這至少是五道巅峰的力量了吧?”

司命斷言道:“這是崩壞。”

天藏的權柄“崩壞”。

天藏的金石之主,掌控着所有的礦脈地脈,只要念頭一動,便是大地陷落,萬裏崩損的災難。所幸天藏已經瀕死,崩壞似乎成了她死亡中無意識的舉動,但哪怕如此,那股權柄的力量依舊摧毀了這一整片的山石大地。

司命說道:“天藏是太初六神之一,它和神國之主位格相當,洛書不應該有它才是。”

陸嫁嫁道:“難道說洛書的創造與天藏有關?”

司命道:“有可能。若是如此,洛書也很有可能藏在裏面……總之先進去看看吧,若是能找到天藏的本體,那說明洛書确實與其相關。”

陸嫁嫁輕輕地跟在她的身邊。

眼前的山道顯現出了輪廓,白骨小傘般的蘑菇遍地都是,它們已經被摧毀過許多次,但茁壯成長地很快。

通往洞窟的入口,一群怪物湧了出來。

它們剛剛獲得了新生,彼此踐踏着,向着光裏沖了過去。

司命微微挑眉。

她的手指抹過身前,想要凝出一道虛劍将這些醜陋的怪物斬殺。

但那些怪物才奔湧而出,足底下,震動又起。

周圍搖搖欲墜的山峰徹底砸落了下來。

巨響驚天,聲勢駭人,人面龍身的怪物們才觸摸到光,便被砸殺在了巨峰之下。

陸嫁嫁目睹了一場災難,雖知洛書樓皆為假象,依舊忍不住微微動容。

司命淡淡地看了一眼,冰眸清冷,熟視無睹。

“走吧。”司命說道。

兩人一道進入了洞窟中。

陸嫁嫁心中泛起了一抹不真實的預感:“下面……我夫君就在下面!”

司命譏諷道:“你是想男人想瘋了吧?”

陸嫁嫁認真道:“我們能想到洛書,夫君應該也能想到的……他和雪瓷姐姐一樣聰明的。”

司命淡淡道:“那他先來了,不就是說我沒有他聰慧?”

“啊?”陸嫁嫁一臉疑惑地望着雪瓷,心想姐姐你的關注點怎麽永遠這麽奇怪啊,但她被司命震懾怕了,只好道:“應是我夫君離得較近,畢竟我還拖累了姐姐的趕路呢。”

司命輕輕點頭,對于自己教出的妹妹很是滿意,揉了揉她的頭。

唉,現在倒是挺乖的,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見了夫君,會不會立刻背叛自己呀。司命有些不信任地想着……到時候再考驗考驗她,若是不過關,就連她帶着寧長久一起收拾了。

陸嫁嫁低着些頭,幽幽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想起這幾日被司命時不時進行的懲罰教育,有種以後神功大成了打擊報複的沖動,但她心思善良,立刻壓下了這種想法,想着姐姐可是我的大恩人,自己怎麽可以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司命與陸嫁嫁入了洞窟,沿着唯一的道路向前。

這裏的岩石質地要比外面堅硬許多倍,所以數次的崩壞也只是造成了一些大的裂紋,沒有真正動搖根基。

“我們絕不可輕敵。”司命走到崖邊,向下望去,囑咐道:“雖然這個世界,我們可能不會真的死,但有可能會變成白癡,你已經這麽傻了,千萬要護住自己。”

“嗯……知道了。”陸嫁嫁心中雖不服氣,但無力反駁,只得應下。

她自幼修道時,師父便誇着天賦異禀冰雪聰明來着,等到後來境界飛漲,從為人徒漸漸為人師,同樣劍心清明,道心清慧,是其餘人眼中的仙子。直到後來在皇城遇到了寧長久和趙襄兒……如今又遇到了雪瓷姐姐。在他們面前,自己都被狠狠地壓制了。

這就是欺軟怕硬麽……

從這方面看,雪瓷姐姐和寧長久才是般配的一對啊。

而且雪瓷姐姐也這麽漂亮。

寧長久該不會見色起意吧……

陸嫁嫁越來越不放心起來。

她的胡思亂想立刻被崖下傳來的鬼叫聲打斷。

她明白如今的處境,立刻摒棄雜念。

雪瓷姐姐雖強,但這畢竟是險地秘境,斷不可有任何的托大。更何況,自己對于自家夫君還是有信心的……應該不至于見一個漂亮女人就喜歡上吧?

司命立在崖邊,手掐道訣,照亮了崖下的道路。

她略一感知,說道:“就在下面了。”

說着,她展開了時間的權柄,将兩人裹入,向着未知的黑暗進發。

她們沉落了許久,權柄的領域外,似有無數厲鬼的哭嘯,這些厲鬼雖然密集,但根本不可能突破五道境的防禦。

之前李鶴與寧長久墜落時,李鶴刻意沒有出手護他,便是想要試一試寧長久是否還藏有其他手段。

一段筆直的墜落之後,她們最終停下了一個臺階上。

“這裏有人來過的痕跡。”司命足尖剛剛點地,立刻判斷道。

陸嫁嫁俯下身,手指觸了觸地上的灰燼,道:“這是金烏的氣息!”

“金烏?”司命假裝不知。

陸嫁嫁道:“是夫君的先天靈。”

司命點點頭,道:“那這裏曾來過兩個人。”

“兩個人?”

“嗯,這裏還有一道劍痕,劍意不俗。”

司命口中的不俗,自然是五道境起步的了。

陸嫁嫁擔憂問道:“他們是一路打過來的?”

司命道:“不像,應該是一路同行而來的。”

說着,司命笑了笑,打趣道:“不過放心,這劍意剛猛兇烈,暗蘊斬龍之勢,應是一位男子,不是什麽女劍仙。”

陸嫁嫁抿了抿唇,話語幽幽:“我又不關心這個……”

司命微笑清淺,她以劍開道,領着陸嫁嫁向着深處走去。

越往深處,她的神色也越凝重。

她看着足下的道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神軀?”司命眯起了眼。

陸嫁嫁跟着她一直向前,來到了道路的盡頭。

她越來越緊張。

這裏太過安靜了……像是走入了墳場似的。

司命同樣來到了那個空間裏,看到了牆壁上的神繪,這是極其珍貴的繪像,但陸嫁嫁已根本無心欣賞,牆壁的那頭,似有刀劍的震鳴聲傳來,那震鳴聲很輕,像是用手掰斷火柴,卻很清晰。

……

洛書的核心裏,這場熔漿濁水搗渾的場域中,肆虐的金光宛若沸騰的雷池。

他們纏鬥已久,卻未能分出勝負。

寧長久修羅之體的難纏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沒有超出想象。

因為想象力是沒有邊界的。

人力終究窮盡時,但她不會有,整個洛書的力量反哺着她,那是天藏與冥君的絕筆,其中蘊含的偉力足以鑄就一座傲立中土的神樓,也足夠她殺掉寧長久與他的小夥伴修羅。

邱月不停舞刀,舞得虎虎生風。

寧長久的劍招之精妙要更上一籌,他破了邱月胡亂揮舞的刀,劍氣層層疊疊地滾入,一波接着一波,打亂邱月防守的陣腳,他的背後,魔神般的修羅亦展開了金剛不壞的法身,劍意之缥缈,修羅之威嚴,兩者矛盾而鮮活地拼湊在了一起。

寧長久雙手身法緊逼,從單手劍變成了雙手握劍,想要一舉擊潰對方。

邱月防守不及,中了一劍,被狠狠地排入了滾燙的金水中。

“有個小孩子,她被壞叔叔扔下水,溺……死……啦……”邱月拖長了語調,話語凄慘,身影張牙舞爪地沉入水中。

短暫沉寂。

“然後她又化作厲鬼來索命啦!”

聲音在背後響起。

邱月完好無損地出現,做了個鬼臉。

寧長久回頭之際,群鴉掠過眼前。

修羅生出三頭六臂,齊齊地向着身後轟去。

邱月身影被轟飛,砸爛在了牆壁上。

“小女孩的魂魄也被壞人打散了,她很悲傷。”邱月閉上了眼。

牆壁化作了一口棺材,打開,将她容納了進去。

“小女孩死了,她的世界也跟着黑了。”邱月哀傷地說道。

周圍一片漆黑。

寧長久沒有妄動,金烏浮現,吞噬了黑暗。

邱月看着金烏,嘆息道:“可惜只有太陽,沒有月亮。”

金光亮起的一刻,周圍的景物都變了。

他們置身在一片大海之上,波浪洶湧。

邱月立在浪尖,呼風喚雨。

接着畫面又變了,海水變成了火,浪尖變成了刀,邱月站在刀尖上,呀呀呀地叫喚着,像是随時都要摔死。

大火又變成了星空。

邱月昂首挺胸立在中央,神色冷漠,好似星辰的領主。

這些都是小姑娘合理的想象。

寧長久看着她耍雜技,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你想象力再豐富又能如何?這些幻想怎麽可能破開修羅的防守,而且令邱月失算的是,修羅也可以吞噬精神力為生,此消彼長,最後誰輸誰贏還很難定論。

除非……

不好!他忽然意識到了不妙,猛地轉身,向着身後來時的地方看去。

她耍雜技是為了遮掩迷惑自己。

邱月嘻嘻一笑,也望向了那裏,道:“晚了哦……她們已經來啦!”

邱月興高采烈道:“爹爹你是不是嫌我又矮又小呀,我可馬上就要成為前凸後翹的大姐姐了哦。”

目光投及之處,門已打開。

兩個模糊人影浮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女子白衣如雪,定是陸嫁嫁,另一個……好像有些眼熟。

寧長久來不及看清,出聲疾呼道:“嫁嫁快走!”

他的聲音被屏蔽了。

邱月在他與她們之間想象出了一道真空。

邱月的目标同樣不是陸嫁嫁。

她知道自己破不開修羅之體,所以她也懶得去撬這副龜殼了。

因為她早已發現了更合适的容器。

這容器對她而言算是意外之喜。

先前與寧長久的一戰本就是不分勝負的小打小鬧。

最初她用來準備對付寧長久的所有手段藏到了現在,一股腦地對着陸嫁嫁身邊的那個女子轟了出去。

司命踏入門中的那一刻,精神世界的沖擊力便鋪天蓋地地打了過來。

絢爛的五色在瞳孔炸開。

她毫不猶豫地将時間權柄催發到了極致。

這畢竟是邱月的主場。

權柄的領域被邱月轟出了一道裂縫。

司命疲于彌補這道裂縫。

她沒有意識到,她的大腿之側,出現了一根纖細的針。

那是邱月的想象。

針紮入了奴紋之中。

司命輕呼了一聲,膝蓋微屈,大腿收緊,身軀緊繃顫抖。

邱月歡快地笑着,猛地擁向了司命。

在精神世界裏占據另一具精神……自己可真厲害啊。

等到自己與這個大姐姐融合完畢後,她便可以占據司命的權柄,司命的境界,司命所有擁有的一切。

到時候只要解開洛書,自己就能徹底占據她的身體。

雖然這具身體有奴紋的缺陷,但境界足夠高,權柄足夠強,旁人根本不可能有觸碰的機會。

誰能打得過自己呢?

邱月滲入司命的意識。

她面帶笑意,仿佛女孩渴望着長大。

……

……

(感謝書友_望陌_打賞的大俠!謝謝書友的打賞支持呀~)

第 275 章 神道墓葬

我看過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打小羨慕地不得了,總想有朝一日到此仙境一游,無奈天下之大,卻始終沒有找到一所真正的世外桃源。

這個夢本來早死了,沒想到今天意外遇到了,我的夢想恍恍惚惚地實現了,一點準備都沒有,簡直是喜出望外,微風撲面,風景如畫,我滿心的愁緒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賞心悅目。

沒有流連忘返,大概有那麽一點點警惕吧。我回頭打量了一下擋在外面的這座山頭,山前一個大石洞,它是一座連接兩個世界的門,外面是死寂沉沉之地,裏面卻是別有洞天,感覺心裏很別扭,天地造化本是奇跡,可這也太邪門了吧?

用一句“詭異”來形容一點不過分,心裏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拿出來說事,卻又不知該怎麽說。

田七是個童心燦爛的女孩,由死到生,轉眼就是春天,欣喜之情都浮現在臉上,她像只快樂的小鳥,撲閃着兩只胳膊,轉着圈開心地跳着。

我心裏一陣酸楚,一群大老爺們風餐露宿也就算了,千錯萬錯不該帶她跟着我們一路擔驚受怕,快樂畢竟是暫時的,誰知道明天遇到什麽樣的生死?

海爺和瘋子老漢像長輩一樣看着田七,任由她快樂地歌唱。大牛和我怔怔地站在山洞跟前,心裏五味雜陳,說什麽好呢?

到處危機四伏,眼前的一幕只不過是昙花一現,很快就會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而面對的還是那些未知的危險,它們随時随地、無時不刻地等待着我們自投羅網。

我嘆息一聲,想學着田七一樣開心笑幾聲,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如鲠在喉,很難受。

突然想起外面還有圍過來的醉蜂群呢,它們這個時候也該進來了,難道真像瘋子老漢說的那樣,它們害怕進山?

我吩咐大牛說:“別愣着看了,到外面觀察一下醉蜂,有什麽情況我們也能早做打算。”

大牛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能死在世外桃源是我這輩子修來的福分。”他指指點點說,“天然墳場,風水寶地,外面又是昆侖山擁抱,我大牛終于找到了一處埋骨之處。”

我說:“你丫快滾出去看看,要死也不看時辰,放心,真要死到臨頭了,我絕不不拉你——別走出去,趴在洞口觀察即可。”

大牛嘟嘟囔囔地說:“服從領導安排!”,他爬出洞口,向外面不停地張望。忽然出聲驚訝說:“醉蜂群都不見了,它們消失了!我們碰上狗屎運了。”

我讓海爺他們待着別動,我一個人跟大牛看看情況就行了。外面悄無聲息,連醉蜂群嗡嗡之聲都無影無蹤。看來它們真怕進山,裏面這麽好的風景就不想看看?紅花綠草的,采蜜到這裏才合适,那些水草黃花也該吃膩了吧。

大牛歪着腦袋說:“老大,你說會不會裏面有什麽東西讓醉蜂害怕?湖泊邊圍着一大群骷髅鳥,醉蜂都無所畏懼,為何單單不敢進來呢?”

我看了一眼大牛,稱贊說:“你小子什麽時候開始動腦筋了?說得沒錯,我也是這樣猜想的。看着是個世外桃源,那只是個表面,死亡谷是什麽地方,我們心裏都有數。野山的蘑菇越鮮豔,往往越是含有劇毒,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大牛點點頭說:“未雨綢缪吧,但願我們能逢兇化吉,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什麽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後背總是發涼,難道是我多疑病又犯了?”

我說:“不是你多疑病犯了,幹挖墳盜墓這一行都多多少少地落下一點未蔔先知。你後背發涼說明什麽?”

大牛一驚一乍說:“大粽子!”

我點點頭說:“開竅了?”

大牛:“要你說世外桃源是座大墳墓?暗處藏着大粽子?”

我說我也只是猜測啊,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咱倆只能聽一會聊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裏山清水秀、紅花綠草,顯然是個天然風水寶地,埋個把死人太正常不過了,換做我也想埋骨此處。

大牛呼的一聲站起來,扭身往後走說:“趕緊通知他們三個,大粽子盯着呢,可不是鬧着玩的,別到時候沒找到不死果,先丢了性命。”

我跟着他後面嚷道:“你丫就是沉不住氣,我們都是倒鬥出身,風裏來雨裏去,先不說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還真怕了幾只大粽子?”

大牛這回婆婆媽媽的,想必被之前的魯莽吓怕了,謹慎說:“嘿,我說老大,之前都是我咋咋呼呼的,這回怎麽輪到你了?小心無大錯,這不都是你說的嗎?”

海爺見我倆争吵着回來了,問:“你倆鬧什麽?什麽大粽子,我可都聽到了。”

田七笑吟吟說:“這麽好的地方,你倆論什麽大粽子,大煞風景。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打擾了我的雅興,我大小姐脾氣上來,你倆擋得住嗎?”

大牛一臉認真說:“剛才跟老大讨論了幾句,說這裏面可能是個大墓,四周隐藏着大粽子,否則醉蜂如此兇猛,為何不敢飛進來呢?”

瘋子老漢吓得一哆嗦,警惕地東瞅西望,說道:“我們腳下不是世外桃源,是個風水大墓?還活着幾只大粽子?怎麽是什麽事都讓我們趕上了呢。”

海爺咳嗽一聲,提醒說:“死亡谷說不定就在這裏面,外面是地獄,這裏是天堂,跟傳說幾乎一模一樣。這麽貴重的寶物藏在這裏,四周肯定危機四伏啊,大家一定小心。”

大牛手中的石龍珠忽然冒出耀眼的亮光,吱吱啦啦的響個不停,像是交流電打火花一樣。

我驚訝說:“什麽情況?石龍珠之前一直好好的,怎麽到了這裏出現了異常?”

瘋子老漢又驚又喜說:“不死果和琅玕樹美玉肯定就在附近,這是寶物通靈的一種方式,絕對錯不了。”

石龍珠的光芒一閃即逝,再也沒有任何指引的信息。我本指望它指引我們找到這個墓穴,現在看來沒指望了。

大牛恨不得将石龍珠摔在地上,破口大罵說:“什麽石龍珠,關鍵時候掉鏈子,還不如砸碎了當藥吃。”

我擡頭打量着四周說:“你們看見每隔不遠就有兩塊大石頭對立而放嗎?大家夥都是行家,仔細看看,我覺得它們很有規律,不像是胡亂擺放的,倒像是什麽暗示。”

瘋子老漢僅僅看了幾眼,恍然大悟說:“這是昆侖山的一種葬俗,你們漢人陵園內有一條神道,兩邊對稱對着雕像,什麽馱碑石呀,石馬什麽的,昆侖山略有不同,用一些石頭代表石像。”

田七點點頭說:“這麽說倒是有點像,但沒有神道啊。”

我說:“沒什麽奇怪的,野草遍地,這麽多年了,神道早就荒廢了,恐怕長滿了野草,我們根本辨別不出來。”

海爺和瘋子老漢是老江湖,這點道道早就看門出來,只不過我快人快語先說出來而已。

大牛搶先說:“只要順着這些石頭一路找下去,我們就能找到那座大墓,到時候打開墓門,裏面一定存放着我們要的東西。”

田七很高興,只要拿到不死果,闖進漠北荒漠,然後找到木船,母親就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她興奮說:“還等什麽?我們趕緊找這座神道墓葬啊。”

(本章完)

第 284 章 潇灑離去!

第284章 潇灑離去!

第284章 潇灑離去!

當杜奇含辱吞下那一對奢侈的耳環時,整個白龍居一片寂靜,而杜奇則是感覺到了人生中最為沉重的恥辱。

這是永生難忘的恥辱!

“好!”

寧靜中,洪陽忽然大聲叫好:“大少就是大少,這等魄力,當真是常人所不能及,說到做到是我們大家的好榜樣!不過杜少…我還是想采訪你兩句。”

“鑽石耳環的味道,怎麽樣?”

杜奇臉色青紅交替,雙眼陰沉的瞪着洪陽,牙關緊咬,恨不得當場沖上去和洪陽拼命。

旁人更是心驚不已,看洪陽的眼神十分奇怪。

這家夥,還真不怕得罪人啊!

“看來并不怎麽樣。”

面對杜奇那殺人的目光,洪陽不以為意的聳肩,随後道:“杜少今晚的表演,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不過我和我老婆還有事,就不在這過多奉陪了。”

“告辭。”

洪陽牽着李若曦的小手走了。

衆人望着兩人的背影,看着李若曦手腕上戴着的那一串手鏈,仿佛是切身感受到,此時的他們,簡直是華夏幸福夫妻的楷模。

杜奇死死的望着洪陽離去的背影,緊握的雙拳,因為過于用力,略顯尖銳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滲透而出。

“洪陽,今日起…你若不死,我寝食難安!”

杜奇扯了扯嘴角,心中嘶吼了幾句後,臉上又露出得體的笑容,看着衆人道:“呵呵,出現一些小插曲,大家不要因此沒了興致,我們繼續玩吧。”

衆人古怪的笑了笑,裝模作樣繼續玩,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這時候,那衛文安恰好是趕了回來,找到人群中的杜奇,目光轉動了一番沒找到洪陽夫婦,便是出聲:“大少,他們走了?”

“走了。”

杜奇淡淡的應了一聲,道:“曹樹怎麽樣了?”

“胸骨斷了三根,不過好在心肺沒有大礙,不至于丢了小命。”衛文安低聲道。

“我倒希望他幹脆死了…”杜奇眯了眯眼,森冷的寒芒閃爍不停,若是曹樹死了,曹家是怎麽樣都不願意和洪陽罷休的。

衛文安心頭暗驚,不由多看了杜奇兩眼,鬥膽問道:“大少,剛剛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

杜奇搖了搖頭,冷笑不止:“洪陽那小子,在我身上占了點便宜,不過…他馬上就要付出代價了。”

此時,洪陽和李若曦早已走出白龍居。

洪陽牽着李若曦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走出來後也沒松手,而李若曦則是不動聲色,同樣沒要求洪陽松手。

就像她根本就沒注意到一般。

兩人手牽手,回到了地下停車場中,正要駕車離去,卻是在上車之前,同時停下了腳步。

在不遠處,正有着一對陰冷的眼睛,注視着他們閃閃發亮,一股冷厲的氣息,也是自那人身上散發而出。

洪陽皺眉,轉頭看着那身材普通的年輕男人,發笑道:“是杜奇讓你在這守着的?”

“這不重要。”

男人搖了搖頭,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重要的是…我等你好久,磨盡了耐心,現在有些生氣。”

“哦?”

洪陽發笑:“那你是要揍我了?”

“我會廢了你。”

男人嘴角一扯,竟是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話聲未落,其身影便是已經朝洪陽直沖而來。

李若曦臉色微變。

洪陽則是仍然握着她的玉手,面色不改,看待那沖來的男人,眼神還有一些輕蔑。

外勁高手,在他面前還是太弱小了一些。

“看招!”

轉眼間,那男人便是來到了洪陽面前,虛晃一拳,随後便是壓身來了記掃堂腿。

洪陽不躲不閃,擡腳、跺下。

喀嚓!

大腳正中那男人的左膝蓋,一道清脆刺耳的聲音響徹,男人橫掃而來的大腿,直接是骨折彎曲,樣态驚悚。

“啊!”

男人臉色驚變,嘶聲慘叫。

砰!

洪陽一腳把他給踢飛了出去。

電光石火間,勝負分明,那一分鐘前還自信滿滿的男人,此時已是感到了死神的威脅…

“老婆,等我幾分鐘。”洪陽望向李若曦,微笑道。

“你要幹什麽?”李若曦回神,擔心道。

“放心,不殺人。”洪陽拍了拍她的小手,對後者的擔心,如今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吧,那你快點。”李若曦這才點頭。

洪陽笑了笑,擡腳走到那躺在地上,臉色已經完全慘白滿是驚駭的男人身旁,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看來,你廢不了我。”

“你想幹什麽?”

看到洪陽這一抹笑意,男人只感覺渾身都是忽然僵冷了,他瞪大雙眼瞪着洪陽,驚懼出聲。

“做你想對我做的事。”洪陽輕笑。

“不要!”男人大叫。

洪陽沒理會,彎腰抓住他的手臂。

喀嚓!

一只手廢了。

喀嚓!

兩只手廢了。

喀嚓!

另外一條腿也廢了…

整個停車場,都是被這年輕男人的恐懼嘶吼聲充斥,短短不到一分鐘,他整個人便已經如同一灘爛泥,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種絕望,侵占了他的內心。

“學藝不精,還出來給人賣命。”

洪陽看了男人兩眼,目光一轉,看到停在附近的一輛賓利·慕尚豪車,這車好像是杜奇的車子吧?

“第三條腿我就不給你廢了,不過你得幫我做點事情。”洪陽抿嘴一笑,忽然又給了那男人一腳。

男人慘叫。

而他這早已血肉模糊的身體,也是在洪陽這一腳下,猛地騰飛而起,最後毫不留情的砸在那賓利車上。

嗙!

沉重的聲音震耳欲聾,這價值五百萬的豪車,竟是直接被男人的身軀給砸的塌陷,車窗粉碎,玻璃碎渣散落了一地。

那男人蜷縮在那凹陷的車背上,身體發出細微不停的抽搐,一股股鮮血流淌而出,給這豪車來了個大染色。

在他眼中,滿是恐懼,就如看到厲鬼般的恐懼…

“完美。”

做完這一切,洪陽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咧嘴一笑,轉身回到了李若曦的車中,潇灑開車離去。

就如一陣龍卷風,摧毀之後,要離去,卻也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