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蕭敬之由着謝宸安胡鬧, 兩個人又過了半個時辰才從床上起來。

謝宸安的眼睛腫着的确是不太方便見人,蕭敬之見此便取了熱毛巾來替她敷眼,幫她消除腫脹。

謝宸安有些喜歡蕭敬之這樣, 就閉着眼睛, 拉着他的衣袖,感受着他在自己身側為自己忙碌着。

如此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謝宸安的眼睛果然是好了許多,在不仔細看的情況下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什麽來了。

兩人一同吃過早飯之後沒多久馮清便過來彙報山火的事情了, 謝宸安拉着蕭敬之一同到正廳。

目前這山火的起源已經基本查出來了, 是幾個孩子在山林之中烤野雞無意中引發的這場火災,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這場火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至于這幾個孩子後續該怎麽處理,目前還要看謝宸安的意思。

謝宸安聽言反倒是放心了幾分,只是幾個孩子無意引發火災的話那相對來說要比有人刻意縱火要讓人放心的多, 說起來現在的私塾确實沒有重視防火這塊兒的教育, 尤其是森林防火方面,此後還是應該給他們正式普及一下這方面才是。

至于這幾個孩子,無心之失不算是大錯, 但這也不是小事,自然也不能就這樣輕易繞過,倒是不如讓他們去幫着清理餘燼,看看自己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對其後果有個深刻的了解和認識, 回去之後可以讓他們在私塾之中做個檢讨,順便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跟大家說說, 如此也好給其他人一個警醒,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也就夠了, 不需要再有第二次了。

目前餘燼已經不能再造成什麽危害,而且身旁有大人照顧着,這幾個孩子的安全方面自然也不用擔心,唯一就是會累些罷了,蕭敬之和馮清聽言對這個安排都沒有反對。

幾個孩子的家長一直惴惴不安,聽聞了處置結果之後一同帶着各自的孩子來見謝宸安,一方面是致歉,另一方面也是前來謝罪。

謝宸安沒有苛責他們,對着幾個孩子教育了幾句便讓他們都回去了。

兩天後餘燼徹底熄滅,此次林間有很多植物和動物因此而受災,但是大自然的恢複力卻是驚人的,在幾場雨過後原本焦炭一樣的林中又再次煥發了生機。

謝宸安看着從灰燼之中冒出來的幼芽,心中既覺得喜悅又覺得感慨,絕境求生,若是人也有這般的堅韌不屈百折不撓,那還有什麽事情會是做不到的呢?

謝宸安回到王府之後将自己的發現跟蕭敬之說了,蕭敬之笑着聽了,倒了杯茶送到謝宸安的面前。

謝宸安卻是不接,非要他喂。

最近這一個月來蕭敬之明顯感覺到謝宸安越發的粘着他了,那封和離書所引發的後遺症似乎仍舊是尚未完全褪去,謝宸安始終有些不安。

蕭敬之對此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他現在再說什麽也是無用,随着時間長了謝宸安自然也就能夠徹底的放松下來了。

此前話沒說開的時候蕭敬之很多的事情都是瞞着謝宸安的,現在倒是沒了這層的顧慮,蕭敬之将一封信遞到了謝宸安的面前讓她看。

這是蕭敬之在晉陽管理生意的負責人傳回來的消息,上面一半是在交代這段時間以來晉陽這邊各個店鋪的收入情況,而另外一方面則是說了白如到晉陽之後的種種作為。

蕭敬之此前已經詳細的為謝宸安解釋了他之前讓白如僞造收買謝飛平證據一事和讓白如去到晉陽的始末。

謝宸安原本就已經猜出了大半,聽蕭敬之解釋了之後就更加了然,而至于白如這方面,謝宸安其實開始的時候覺得蕭敬之對于白如的安排有些奇怪。

謝宸安原本以為蕭敬之既然手中捏着白如的把柄,就算是讓她去到晉陽也依然會讓她依命行事,繼續控制她,但事實上這一次蕭敬之卻是給了白如全部的自由,此前用來威懾她的那些把柄全都已經交還給她,在她答應去往晉陽之後蕭敬之也就此撤了對她家人的控制,這在謝宸安看來其實是有些不合理的,畢竟脫離掌握之後白如會作出什麽事情還有些難說。

謝宸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蕭敬之卻并沒有為她解答,反倒是讓她自己想。

後來謝宸安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這前後的關系,白如是從宛臨這邊離開後去到晉陽的,雖然她自己在謝宸風的眼裏八成也是個沒什麽用的廢物,但是謝宸風對白如來自宛臨一事有警惕心卻是難免的,若是宛臨這邊真的還跟白如有聯系,後續被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的話就再難撇清關系了。

而且從白如的個人角度來說,她心中的夢想一直就沒變過,她想輔佐出一位皇帝。然而在宛臨這五年基本上就是在平白耗費時間,謝宸安明顯是沒有造反的想法,而她被蕭敬之捆綁着不得自由,自然是覺得難捱,後續這兩年的表現也就可以說得通了。

離開宛臨去往晉陽雖然是蕭敬之放她家人自由的條件,卻也是目前而言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現在謝宸錦已死,謝宸意離開京城将功贖罪,謝宸安沒有野心又不得女皇看重,謝宸銘有異域血脈,能夠與謝宸遠一争的目前也就只有謝宸風了,這個時候除了謝宸風之外她也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除非她願意再坐不知多久的冷板凳,等到謝宸意回到京城之後陪她一起東山再起。

不過對于已經坐了五年冷板凳的白如來說這一舉動明顯是不現實的,被壓抑了五年的夢想這個時候怕是早已經化為了炙熱的火焰,現下好不容易能夠獲得自由,哪裏還能繼續壓抑的下去呢?

想來這也是蕭敬之之所以沒有派人監視白如,卻也不擔心她食言不去晉陽而轉道去了其他地方的原因。

白如的性格和個人夢想就注定了即使沒人在她背後指使,她也會按照蕭敬之希望的方向去發展。

謝宸安想明白這一切之後‘啧’了一聲,越發覺得自家夫郎用人的本領不一般。

謝宸安不過是在瞬間閃過這些念頭,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那封信她剛已經看完了。

白如這個人從某方面來說的确是有些能力,她到了晉陽之後到現在也就方才一個月的功夫,她不僅博得了謝宸風的信任,更是替謝宸風處理了兩件麻煩事。

不過以目前情況來看,謝宸風似乎還是沒有立刻奪儲的想法,實在是沉穩的不像話,白如那邊怕是還得繼續忽悠一段時間了,也不知她那忽悠人的本領幾年沒用有沒有蛻化,不知謝宸風到底還打算沉住氣到什麽時候才出手。

信上除此之外也沒有太過關鍵的內容了,蕭敬之只是想讓謝宸安知道些眼下的情況罷了,見她看過信之後便沒再多說什麽,而是當着她的面,将提到白如的那部分內容燒了。

看着火光在蕭敬之白皙的手掌之間騰起,謝宸安無端的又想到了那天在林間他就那樣突兀的從火光之中躍出,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在看過了信,誤會她有了決絕之意的時候還是因為擔心她而那樣奮不顧身,他是真的愛自己愛到了骨子裏吧,不然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又何至于再以身犯險呢?

謝宸安握住了蕭敬之的手,輕輕親吻他的手背。

蕭敬之無聲的笑了。

在白如離開之後白如組便更名為談判組,由白如手下的羅藝澤接手了,不得不說羅藝澤也是個頗為會隐藏自身的,此前白如在的時候她不顯山不露水的,等到白如離開将這談判組交到她的手上之後她竟然顯露出了不凡的本領,竟是完全沒有任何障礙的就将所有的事情順利的接手了,期間沒有造成一點兒的混亂。

最近官窯和織造坊造出的成品銷售量越來越大,宛臨與黎國之間的貿易往來也是越來越密切,黎國那邊透過羅藝澤的渠道讓人傳話,說是準備派一位商幫會長過來宛臨這邊看看情況。

謝宸安對這商幫會長的稱呼覺得有些別扭,不過對這商幫會長的職能她倒是有七八成的了解,一般一個國家內會有數個商幫,這些是商人自發組織起來的,基本上經濟越發達的地方這種商幫越多。

商幫一般是國家層面上看不上的,畢竟士農工商,商永遠是在最末等,但是在民間商幫的能力卻不可小觑,畢竟商品貿易多半都被商幫所掌控着,而且這商幫本身就是錢財的代表,她們背後所代表的錢財數量自然不敢讓人不重視。

這人雖然說是來宛臨看看情況,但實際上自然不只是看看,至于這人具體是過來想要做什麽謝宸安一時間卻還有些不好确定。

謝宸安把這件事跟蕭敬之、楚澗、徐斌等人說了,他們三人的反應卻都比她要來得放松。

徐斌笑着說道:“既然想來就讓她過來就是,來了之後有我和楚澗接待,出不了什麽岔子,王上盡可放心就是。”

便是連蕭敬之都笑道:“對方既然有這樣的打算,讓羅藝澤前去安排就是,後續的事情有徐斌和楚澗處理,妻主不必費心。”

謝宸安摸了摸鼻子,這才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她之前覺得這人過來怕是來意不善,畢竟宛臨這邊的商品出口怕是和商幫那邊的利益有所沖突,但是看現在幾人這态度八成是她想錯了,對方大概是想要合作?

謝宸安對于這經商方面始終不是特別精通,在座的哪個都比她強,于是她十分乖覺的同意了衆人的意見,直接讓羅藝澤去安排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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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交鋒

營帳裏,美婢侍立,謝道韞在宣紙上唰唰寫着字,一片寂靜。

只一會兒功夫,謝道韞就寫完了幾封情報,卷好,綁在了蜂鳥腿部。

“阿朵,把蜂鳥拿到帳篷外,再放飛出去。另外,替我去找一下亞努大人,說我有事找她。”

謝道韞把蜂鳥交給了侍女。

侍女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随後點點頭:“阿朵明白。”

接過蜂鳥,侍女徑直走出了門外。

營帳裏再次安靜下來。

謝道韞鋪開一張簡單的地形圖,在木桌上,慢慢地看着,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向一旁的方雲。

方雲站在營帳邊緣,目光靜靜地注視着謝道韞。

這位狄荒的奇女子,身上流露出一股安靜、智慧的氣息。如果生在中土,這樣的女子,是值得傳唱千年的。不知為什麽,方雲突然想起了孔雀。這個謝道韞和孔雀一樣,臉上都戴了一張面具。

孔雀的銀色面具,能夠增添殺手的神秘,起到亂敵心神的作用;至于謝道韞的面具,明顯是以魔神的威嚴,來震懾人生,使人忘記她女子的身份。

戰争,從來都是男人的領域。女人要插足這裏,必須掩去美麗的容貌。

營帳裏一片安靜,謝道韞的目光,逡巡在身前那張地形圖上。從方雲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上面标記了一個個黑色的箭頭。

“好機會,這是狄荒的行軍圖。”

方雲掃了一眼,迅速将這張圖記入腦海。兵法有三十六種策略,每一種策略都是上上策。但所有的策略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有了這張行軍圖,就能對狄荒未來的行動,了如指掌,這可是一份無價之寶。若是寄回去,忠信侯就能憑這張行軍圖,克制謝道韞。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比殺什麽狄荒的大将,都要來得大。

“這裏也不用留了,一會兒,找個機會溜出去。直接返回軍營就是了。”

方雲立即感覺這裏已經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哔剝!

寂靜中,油燈的燈芯,突然打了燈花。

“油燈裏的油不多了,你過來,給油燈添些油。”

謝道韞突然道。她的聲音,非常寧靜。

方雲心中微凜,仔細看時,卻發現謝道韞正低頭看着桌上的地形圖。她說話的時候,頭也沒擡。似乎真的只是讓他過去,給油燈添些油。

“是,公主!”

方雲應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他此刻,肩寬體肩,鷹鼻深目,看起來,活脫脫一個狄荒人。方雲倒也不怕她瞧破。

走過去,從木桌下,拿一個皮囊,方雲擰開蓋子,開始往油燈裏添油。

“你的膽子不小啊!”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聲音中,帶着一股無形的力量。方雲只覺雙肩一沉,身上頓時好像被壓了一座大山,頓時動彈不得。

“公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方雲心中一驚,雖驚不亂,這個時候,慌亂只是自找死路。

“我哪裏露出破綻了,讓她瞧了出來。”方雲心中自問到。

中土人和狄荒人截然不同,方雲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謝道韞對自己産生懷疑。看了幾眼行軍圖,顯然不能成為理由。因為方雲那個位置,根本不用刻意,就能看到。

“還要裝嗎?”

聲音一落,方雲的雙腳一下子陷入了地裏。沉重的壓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木桌邊,謝道韞神色如常,手執狼毫筆,在硯臺裏蘸了蘸墨,在行軍圖上,寫了一行小字。她的目光,始終看都沒看方雲。

謝道韞沒有出手,僅僅是憑借着一絲外洩的氣息,就将方雲壓制得動彈不得。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方雲沉默不語,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剛剛見到謝道韞的時候,她的氣息婉若,安靜。很容易讓人忽視了她是一名絕世強者的事實!

“哼!你以為你的僞裝能瞞得過我嗎?”

謝道韞終于轉過頭來,以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方雲:“靈慧境的強者,連命運都能看破,還會看不穿你這拙劣的僞裝?”

方雲開始還想硬挺到底,聽了這句話,心裏一沉。身上露出了破綻,還可以想辦法,用話來圓。但對方居然是一對眼睛,直接瞧破了自己的僞裝,那就是長一百張口,也沒用了。

“我低估她了!此女武力高絕,又智深如海。她明明早就瞧破了我的僞裝,卻也不說破。好沉的心機。”

方雲知道,再嘴硬下去也沒用。

“輸人不輸陣,既然被識破了,便索性坦白吧!”

方雲心中一硬,正要承認。就感覺到身上一松,那股無形壓力,消彌于無形。同時耳中聽到謝道韞冷冷的聲音:“回去告訴極道先生,讓他不要自作聰明。我不喜歡,在與人達成合作後,還被人處處監視!天邪宗的那些秘法,對我來說,根本沒用。告訴他不要自誤!”

聽到這番話,方雲心中狂喜,立即意識到眼前柳暗花明,再生變化。這個謝道韞太過自信,她明顯是把自己,當作另外的人了。

“謝道韞太過聰明,這既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弱點。”

方雲壓下心中的狂喜,整了整思路,冷靜道:“公主多慮了,我們絕對沒有監視公主的意思。我們大人,只是考慮到公主的護衛實在太弱,恐怕難以承擔保護公主的重任。同時,又怕公主面薄拒絕,所以才派我過來。這也是不得已之計。還望公主勿怪。”

“哼!強辭奪理!”謝道韞冷冷地掃了方雲一眼:“這次就留你一命。回去告訴極道先生,如果再讓我發現,他派人假扮成我的護衛,來監視我。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方雲裝做沉默了一會兒:“既然公主不領情,那我回報大人就是了。”

“下去吧!”

謝道韞揮了揮手,背過身後。

方雲不敢久留,面朝謝道韞,緩緩退出了帳篷。到了營帳外,冷風一吹,方雲頓時覺得後心出了一身冷汗。辨認了一眼方向,方雲立即朝大營外走去。

方雲剛走不久,營帳一掀,極道先生裹着一道夜風,走了進來。

“公主,事情怎麽樣了?”極道先生望了一眼謝道韞,說道。

謝道韞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沒有回答,轉而道:“極道先生,我想我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合作歸合作,你若是再派人過來監視我。那合作就到此為止。”

“監視?”極道先生眨了眨眼睛,一臉愕然。

“哼,你還要裝糊塗嗎?剛剛站在這裏的侍衛,不就是你們天邪宗的人嗎?天邪易形大法雖然厲害,但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公主到底在說什麽?”極道先生滿臉的不解:“我可從來沒有派過,任何人來監視公主!”

聽到極道先生這句話,謝道韞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神色一變:“剛剛那個僞裝成我侍衛的人,不是你們天邪宗的人?”

“公主開什麽玩笑?我的人都聚集在我那邊,一個不少。有沒有派人過來,難道,我自己還不清楚嗎?等等——,你剛說有人用了天邪易形大法,僞裝成你的侍衛,站在這裏?”

極道先生也變了臉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身形一晃,沖出了營帳。

營帳外,夜風襲襲,一片黑暗,哪裏還能看到方雲的影子。

“傳我命令,立即封鎖通往大周地區的通道!只要發現可疑人或是試圖逃往大周軍伍,立即格殺!”

謝道韞的聲音在黑夜裏飄出很遠。

“極道先生,對于修煉了天邪宗秘法的人,你們應該有一套感應的方法。現在,是該你的人出手了。那人看了我的行軍圖,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傳出去!”

謝道韞感覺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居然有人當着她的面,戲耍了她。

“嗯,無論這個人是誰。敢用我們天邪宗的秘法,窺視公主,那就是個死罪!”

極道先生的臉色也不好看。天邪宗的秘法,居然傳到外面去了,還被人修煉,用來打探自己一方人的秘密。這可是在公主面前,丢大了。

極道先生,覺得臉火燒火辣的。

“公主放心,這個人,就交給我們了。”

極道先生說罷,匆匆告別。

片刻之後,十多名可怕的武者,奔出了狄荒大營,直奔感應中的方位而去。

“不在這裏!看來,他自毀了修煉的天邪宗秘法!”

一處樹林邊,這些十龍之力的武者,停了下來。

“沒關系,他既然自毀了天邪易形法,那麽自然沒法再隐藏蹤跡,你派人回去報告公主,讓他注意搜索了一下這一帶的中土人。”

另一名濃眉大眼的十龍武者道。

“嗯,就這樣。你們繼續搜索。我去回秉公主。長老有令,這個人修煉了我們天邪宗的功法,殺無敕!”

聲音一落,十多道人影,立即分開,眨眼間消失在樹林裏。

山林裏的一處灌木中,方雲盤坐在其中,大口喘氣。剛剛的情形,正是危險至極。就在離開狄荒大營不久,方雲就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被盯住的感覺。同時,體內的修煉的天邪內力,也翻騰起來。

早在閻城的時候,方雲就領教過大将軍呂曠的厲害。知道天邪宗的功法,都有一種感應能力。這會兒內力翻騰,毫無疑問,是狄荒大軍中的天邪宗高手,在追蹤自己。

沒有任何猶豫,方雲立即自毀了修煉的天邪宗功法。包括攝空邪爪,望氣法和天邪易形法。這些功法,火侯還不是很深,毀了也無所謂。将來找個機會,再修回來就是。

當務之急,是要趕快逃離這裏,救得一命。

“天邪宗的人,都會望氣法。我出生王侯家,氣運應該是紅色的。這比較顯眼,被很容易追蹤。得想個辦法掩蓋才是。”

方雲沉思一陣,突然大手一招,黃金畫卷浮現,六匹狄荒鐵騎出現。

第 136 章 :再抱抱我

第一百三十六章:再抱抱我

當晚,沈樂窈被沈老夫人罰跪祠堂,沈鈞儒來看望沈老夫人時替沈樂窈說了兩句話,見沈老夫人不肯松口便也不再執拗,任由她在祠堂裏跪着。

夜裏風涼,楹月取來件薄衫披到沈樂窈身上。

“東西可交到那陸書倫手上了?”

沈樂窈雙手合十,緩緩睜開眼。

楹月點點頭:“按小姐的吩咐給他了。”

沈樂窈斂眸,又恢複成那副虔誠模樣。

楹月接着道:“不過陸小公子說了要考慮考慮,小姐,他不會不聽咱們的吧?”

“他會聽咱們的。”

沈樂窈勾唇,眼中覆上冰冰涼涼的笑。

聽沈樂窈這麽說,楹月也不再多想,陪在她身側跪着。

九華山行宮。

北齊帝等人來到這兒已安頓有兩日,行宮裏園子多,妃嫔和随行的女眷們大多是在園子裏游玩。

不過初到行宮,她們都要先休養生息,去去身上的倦意,甚少有妃嫔出門到園子裏晃悠。

秦思薇身子剛好沒多久,又舟車勞頓,也是躺在寝殿內懶洋洋地不肯動彈,就連李承硯是去了北齊帝那兒還是自個出門找樂子她也沒上心。

來了九華山行宮,沈言湘不在這兒,李承硯身邊只有她一人,她倒是也沒像在翊王府上那般整日防着盯着。

趁着諸人調整之時,李承硯相約着阮莞兒在僻靜的望月閣內會面。

阮莞兒頭戴着帽檐寬大的披風,手提一盞小燈來到閣樓前,命雲莺守在外面。

屋門被推開,李承硯一下警覺起來,看到碧色衣裙和輕盈的腳步聲,李承硯知道是阮莞兒無疑。

“莞兒?”

他小聲叫出口。

“殿下。”

阮莞兒拿下了遮住她容貌的寬大帽檐。

小巧精致的臉龐出現在朦胧月色中,李承硯愣了一瞬,快步朝她走去,将人擁入懷中。

被他緊摟片刻,阮莞兒從他懷裏掙脫開。

“怎麽了?”

李承硯敏銳察覺到她臉色不對勁。

“我已經有了陛下的骨肉。”

她掐着指尖,低頭說出這句話。

“什麽?”

李承硯有片刻的恍神。

“陛下命蕭禦醫先不要将此事聲張出去,便無人知情。”

“這個孩子,我得生下來。”

阮莞兒聲音雖輕,卻很幹脆。

“你可想清楚了?”

李承硯抓住她的手,仍舊不肯相信這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

“我想得很清楚。”

阮莞兒擡頭看他,眼中好似積着淚:“如果不生下這個孩子,你我日後将不會再有這般相處的機會。”

北齊帝疑心多,阮莞兒猜測不到他此行九華山行宮的真正目的,但試探阮莞兒和李承硯應當是其中一個。

倘若阮莞兒在這裏滑胎,北齊帝不會就此作罷,別說和李承硯私會,她極可能不會再有活命的機會。

“那父皇他…”

李承硯知道北齊帝近來只寵愛她和淑妃,去她們倆人的宮闱十分頻繁。

“自知道我懷有身孕後,他每次來都沒強求。”

阮莞兒将話點得很明白。

上次她懷有身孕,北齊帝恨不得夜夜與她交歡,怎麽這次懷有身孕反而變了?

難道北齊帝真是對她心生憐憫,決意要好好護着她生下這個孩子了?

又或者他并不是心疼,而是确定了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她才逃過一劫?

其中的深意,不必阮莞兒點明,李承硯已一清二楚。

“好,只要你相安無事,本王什麽都答應你。”

自從他們倆人再度重逢,李承硯不願她再有任何閃失。

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自已的,他都願意退步。

“莞兒實在不想失去殿下…”

阮莞兒流下無措的淚水。

她初到後宮便受到北齊帝萬千寵愛,可她心裏卻從未裝過這位帝王,倒是在新歲的宮宴上對初見的李承硯一見傾心,自此她便如枯萎的玫瑰見到了湧動的河水一般,讓她重煥生機,她才能在暗無天日的後宮中生還下來。

“本王不會讓你永遠待在父皇身邊,但你說得沒錯,這個孩子你得先生下來。”

李承硯不是頭腦發熱之人,為了他們二人的以後他一直在綢缪,他知道此次九華山行宮之行不會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風平浪靜。

但阮莞兒既然已經覺察到北齊帝在有意試探他們二人,他便不能再讓她出事。

“日後在行宮中,莞兒遠遠看一眼殿下便好,殿下可千萬要抑制住對妾身的情意。”

阮莞兒鄭重其事,卻又帶着不舍。

“我聽你的。”

李承硯很快點頭。

“殿下再抱抱我。”

得知他心思尚在自已身上,阮莞兒忐忑了許久的心總算落下。

沈言湘卧病在床又如何,此刻李承硯得知她肚裏懷的是北齊帝的孩子還能如此待她,可見她在李承硯心目中的地位比她沈言湘要高得多。

李承硯張開雙臂,将她擁入懷中。

月色灑落到倆人身上,地上拉扯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将倆人的身影融成一處。

子時,阮莞兒從望月閣中離開,好在一切安然無恙,路上并未碰到什麽可疑之人。

李承硯回到寝殿,卻好空落落地一般。

“殿下這是怎麽了?可是朝務太過繁忙?”

秦思薇歇夠了,一直在等李承硯回來,此刻見到他她恨不得撲到他身上。

“沒事,你早點歇着吧。”

李承硯神色恹恹,壓根沒心思應付她。

“春宵苦短,薇兒自然要好好伺候殿下歇息才好。”

秦思薇邊說着,手邊往他衣襟裏伸。

下一瞬,李承硯用力按住她手腕,疼得她臉色發白:“殿下,可是妾身伺候不當?”

她眉頭深深蹙起,臉色蒼白又害怕。

“本王說的話你聽不懂麽?!”

李承硯冷冷松開,吓得她退避三舍,抹了抹眼淚後趕忙退到內室去了。

坐在床榻上,秦思薇仍舊一個勁兒往下掉淚。

“娘娘,您就別哭了,當心一會兒殿下見到又該生氣了。”

錦兒邊替她擦淚邊勸着。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自從來了行宮後就對我冷冷淡淡的,難道是還想着府上那位不成?!”

秦思薇越想越氣。

第 135 章 是道是魔?

半個時辰之後,老者睜開了眼睛。

自程情情說過那話之後,周圍就變得鴉雀無聲。

到頭來竟是由一個魔修用靈丹妙藥佐以真元,将奄奄一息的同伴救活,這種事情若非親眼目睹,衆道修誰又會相信?

可那老者卻真的大見好轉,不能說恢複如常,看精神頭兒一時肯定是死不了了。

在衆人複雜目光的注視下,何風又接連給另外兩個傷者也醫治了一番。

赫連永望着這一幕,臉上帶了幾分詫異,他扭頭想去找盧雁長商議,卻發現盧雁長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這邊。

井小芸拉着他不知正嘀咕什麽,盧雁長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時不時望向遠處的紅箋。

而紅箋根本沒有回來,她坐在河邊,好半天不動一下,不知是在入定修煉,還是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赫連永只得回過頭去繼續觀察何風。

不管怎麽說,經此一來,隊伍裏氣氛終于變得融洽了一些,若是沒有程情情時不時撩動大夥的神經,大約很多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忽略掉身邊還有幾個魔修。

等何風忙完,衆人也意識到在這裏停留了太久的時間,赫連永催着大夥先坐上法器,至于接下來去哪裏路上再商量。

這道修大陸,若說魔修不好隐蔽行蹤,只是十幾個散修的話,可以選擇的地方到是不少。

路上有人建議說去中州。

紅箋聽到中州,心中便是一動。中州遠離各名門大宗,是大陸上散修聚集最多的地方,當年陳載之與她分開,便說要去中州等她。二十多年過去了,陳師弟不知修煉的如何,是不是還藏身中州?

這些散修在被關進煉魔大牢之前大多去過中州,有的還在那裏長期住過,對那裏的風俗環境十分熟悉,聽說此番要回故地,并且大家已經聽說等治好三名傷者,送大家到達目的地,何風便會帶着程田和程情情離開,心神都是一松。

井氏父女雖然也是魔修,看着總沒有那麽大的威脅。

何風卻好似沒看到衆人急欲擺脫他,同赫連永道:“你們去中州不過是因為熟悉,再者那裏散修聚集,多上十幾二十個人不會為人察覺。細說起來大家在牢裏至少也呆了幾十年,對那裏再熟也熟不到哪去,我若是季有雲,要找你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中州。我覺着你們還是再想想,換一個去處為好。”

赫連永沉吟着沒有說話,邊上一個元嬰老者卻道:“中州還有樣好處,那裏常有未被各大門派籠絡的散修高手出沒,要和煉魔大牢、符圖宗鬥,光靠咱們這十幾個人實力遠遠不夠,能多一些幫手也是好的。”

何風笑着搖了搖頭。

赫連永便問他:“何先生有什麽高見?”

何風一針見血:“恕我直言,你們以這個目的,很難網羅到什麽高手,反到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與其指望別人,還不如找個地方住下來,好好提升一下實力。你們修煉上耽誤的時間實在太久了。從各方面講,眼下中州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叫我說,各位不如一直往西,西去萬裏的赤金火山幹燥炎熱,缺少水源,沒有樹木,條件雖然艱苦,卻使得‘求根溯源’沒有辦法施展,正是擺脫季有雲追蹤的好去處。”

何風突然天外飛仙般提了這麽一個誰都未去過的地方,衆道修不禁面面相觑,元嬰老者忍不住提醒道:“赤金火山距離符圖宗不過幾百裏。”

赫連永道:“這個到不是問題。只要大家小心些,不管是戴明池還是季有雲都不會想到。”說了這話,赫連永不禁暗暗惋惜,這麽好的主意偏偏出自這個不明底細的人之口,敢相信他嗎?

何風笑道:“這個大家不必太過擔心,只要堅持過一段時間,季有雲和戴明池必生嫌隙,到時候你請他去赤金火山,他都未必敢。即使是現在,因為那裏偶爾會有火靈根的元嬰高手在修煉,季有雲不做足了準備,也是不會去那裏的。”

紅箋先前聽了何風的建議,已經決定要放手這些道修,一将他們送到地方馬上起程去跹雲宗。此時她突然聽到何風冒出這麽一句,心中大震,火靈根,火系法術,何風知道季有雲的這個弱點!

想也知道季有雲對自己懼怕火系法術的事必定盡力遮掩,不可能嚷嚷得盡人皆知,她自季有風口中得知這個秘密,也只在井小芸、赫連永等人面前随口提了一句,自不可能叫何風聽見,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他一開始出現便表現的比自己對季有雲更熟悉,熟悉到好似曾在他身邊呆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何風側面就像長着眼睛,感覺到紅箋在看他,轉過臉來,回了她一個笑容。

相處的時間長了,除了這樣偶爾的關注,已幾乎看不出他待紅箋與別的人還有什麽不同。

赫連永掂量了一下,叫将法器找個隐蔽的地方降落,事關生死,他需要和其他的人好好商量商量,才能決定是否要聽從何風的主張。

盧雁長悄聲問紅箋:“你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将大夥救出來,怎麽也不說一下意見,那姓何的靠得住不?”

紅箋便将何風先前對她說的話,連同自己的決定和盧雁長說了。

盧雁長頗為意外,他雖早知道自己這些人留不住紅箋,但沒想到她這麽快便要走,一時收起了嬉皮笑臉,鄭重道:“跹雲宗?你一個人太不安全,我陪着你。”

紅箋猶豫了一下,不管從哪方面講,盧雁長都是個極好的同伴,有他在,無疑自己會省心省力很多,只是……她眼望着衆道修那邊,遲疑道:“你沒有別的事情要忙?”

盧雁長聽得紅箋口氣松動,喜笑顏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什麽事,去跹雲宗一路游山玩水,不比呆在赤金火山那鳥不拉屎又熱又幹的鬼地方強?”

紅箋笑了笑,她很感激盧雁長的盛情,一路走來這麽深的交情,那些感謝的話說出來反到顯着生分。

只是為何盧雁長如此确定的說衆人會去赤金火山?

紅箋向道修們望去,大家的意見還沒有統一起來,何風坐在一旁,意态悠閑,紅箋的目光在他那張平凡無奇偏叫人無法忽視的臉上轉了轉,恰趕上赫連永過來詢問兩人意見,她才将注意力移開。

盧雁長笑道:“你不是向來挺有決斷的嗎?我就要跟着方姑娘離開了,這亂攤子別拿來煩我們。”

果然赫連永猶豫了一下,說道:“若不是不摸這個人底細,叫人不大放心,我到傾向于聽從他的建議,先去赤金火山看一看。”

他起身過去何風身旁,沉聲道:“何先生,請跟我來,我有話請教。”

何風十分痛快地起身跟着赫連永走開幾步。

赫連永擡手加了個禁制,他似是還未想好措辭,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何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你究竟是魔修還是道修?”

何風挑了一下眉,詫異地道:“為什麽會這麽問?你是元嬰,我的氣息你難道感覺不到?”

赫連永難得露出疑惑之色:“按理說你是魔修無疑,可你剛才給他們三人醫治,我又覺着你像是道修。還有你的修為,也有很多奇異之處,名字,必是假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何風失笑:“你真是……你想的太多了。”

他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是朋友,不是敵人。放心吧,老天爺派我來對付季有雲,我不會傷害你們一絲一毫。實在信不過你們就分為兩路,想去中州的只管去中州,不過我希望赫連你能去赤金火山。”

這一番交談,赫連永并未問出什麽來,叫他更覺奇怪的是何風說話的口氣,談笑自若,透着一股子熟稔,好像不知何時兩人早便相識,這真是太古怪了。

更古怪的事情還在後面,何風湊近他,突以神識傳音:“赤金火山你一定要去,烈焰峽谷裏封閉着一處化神修士的洞府。”

赫連永大吃一驚,問道:“這麽重要的消息,為什麽要告訴我?”明明是素不相識,哪裏便能承受這麽大的恩惠?可若此時還懷疑何風心懷不軌,那更加說不過去,要害自己區區一個元嬰哪裏需要這麽麻煩。

何風點了點頭,語氣十分鄭重:“依我們現在的力量,洞府暫時還進不去,只是清理破除最外層的法陣就需要花很大的工夫。我至多能再和你們一起呆個五六天,等我臨走前,會把知道的破解之法都告訴你。赫連,這處洞府裏面的東西至關重要,有了它,我們才有希望戰勝季有雲,拜托了。”

“既然如此重要,為什麽不叫他們一起?”赫連永意指不遠處正說話的盧雁長和紅箋。

何風口氣有些悵然:“這麽辛苦危險的事,只要我們男人還能做到,就不要拉上她了。叫她輕松個幾年吧。”

第 147 章 隊伍壯大中

顧蘭绡瞪大了眼睛,任眼淚橫流,而莊姨娘則張着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吶吶道:“姑奶奶,這……這……”

“這樣的話姨娘沒聽過吧?”顧绮羅微笑道:“我知道,人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我偏偏不這樣認為。女兒又如何?也是顧家的骨血,血脈相連,又怎會是水?姨娘如今為二妹妹操碎了心,難道因為她嫁出去,你就可以不聞不問了?”說到這裏,見莊姨娘猛地搖頭,她方笑道:“這不就得了?都是盼着兒女好,何必非要說些賭氣的話?說什麽‘你自己釀的苦果就自己吃’之類的,一旦兒女真的賭氣吃這枚苦果,最心疼的還不是做爹娘的?”

“姑奶奶的話,當真是至理名言。”莊姨娘嘆了口氣,激動的情緒因為顧绮羅這番話而平緩了不少。顧绮羅便趁熱打鐵道:“今晚我留在家裏,和爹爹說一說這件事,然後和二妹妹一起睡,和她說一說出嫁後該注意的一些事,我就要和江北去遼東了,路途遙遠,怕是兩三年回不來,趁着這會兒,把我一些心得體會和妹妹說的。”

“姑奶奶是最聰慧的人,聽了你的話,二姑娘定然有大長進。”莊姨娘擦擦眼淚,等于同意了顧绮羅的提議。

不得不說,如今顧绮羅做了侯爺夫人,在顧家的話語權也是拔高了一大截,就是顧老爺,起先對林家也有怨氣,卻在她的勸說下改變了主意。顧蘭绡更是感激不盡,姐妹兩個說話到半夜,顧绮羅實在撐不住睡着了。二姑娘這裏看着朦胧月光照着大姐姐的臉,腦海中不禁就回憶起第一次見她的情景。此時她無比慶幸在那個秋日裏,自己對這大姐姐生了好感和欣賞,從此後姐妹倆互相扶持着,走過那些風雨。

兩日後就要啓程,顧绮羅自然十分忙碌,第二天從顧家出來了,便趕到百味館。恰逢曾遠和鐘春風正和李老爺子桃花班主等人坐在一起說話。見她來了,衆人連忙紛紛起身打招呼。

顧绮羅坐下,也不讓人上茶。只微笑道:“我很快便要去遼東,所以今兒來安排一下。蘇州廣州泉州的市舶司已經重新開啓,這三條路上的貿易線将會慢慢形成,最先是蘇州。這些曾遠都是知道的。如今我和二爺又要去遼東,我有意在遼東和京城也建一條貿易線。京城和江南的線有玥兒,可這北邊的線我一時沒有人手,想讓曾遠你來主理,你覺得如何?”

鐘春風哈哈笑道:“曾遠你還不趕緊謝謝二奶奶?這是提拔你呢。從今以後你這個百味館的小掌櫃,可就要變成北域商路上的一個大掌櫃了。”

曾遠卻是大驚失色,連聲道:“我……我怕不行啊奶奶。這個……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再說我這麽年輕……”

“有志不在年高。”顧绮羅打斷他的話。随意道:“咱們也不能一口吃下胖子,一下子就把這條貿易線給建立起來,你邊學習邊建立,這一年多,你的表現我是看在眼裏的,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曾遠抹汗道:“可我這是打理百味館,還算不吃力,若是去建立貿易線,那就另當別論了。這個……我倒不是想偷懶,就是怕辜負了奶奶的期望。”

顧绮羅笑道:“見微而知著,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我的眼光。”

曾遠苦着臉道:“我本來很相信奶奶的眼光,但如今好像有點懷疑了。”

“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這樣一來,你也可以經常去看春雨嘛。”顧绮羅氣,曾遠見她是打定了主意,無奈之下,即便心懷忐忑,也只好答應下來,旋即又憂慮道:“我走了,這百味館怎麽辦?”

“石貴在這裏呆了一年多,應該對各項事務也熟悉了,你就把百味館交給他。”顧绮羅轉向石貴,微笑道:“從今兒起,你就是京城百味館的總掌櫃,每個月的新菜菜單到時候我會派人送過來,李老爺子是此道高手,他一看就能做出來了,不用擔心。”

石貴還在那裏想着等下要好好恭喜曾遠呢,不成想轉瞬間自己腦袋上也砸了一塊大餡餅。這裏鐘春風一看衆人都有了結果,也連忙湊到顧绮羅面前,嘿嘿笑道:“我早就聽說關外風光和關內不同,讀書人理該行萬裏路,我正好要去看看,奶奶這一次帶上我吧。”

顧绮羅道:“你跟着添什麽亂?難道去遼東寫劇本嗎?”

鐘春風傲然道:“看奶奶這話說的,難道我只會寫劇本不成?老實說,我這輩子對功名已經淡泊了,對那個官場也早已看透,不想跻身其中,然而好歹我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這一次蕭将軍被委任到遼東做總兵,除了那些勇武将軍士兵外,他也該需要我這樣一個謀士,再者說,就是曾遠也得有個幫手不是?退一萬步講,就算當個跑腿的,我也比別人可信啊。”

顧绮羅哭笑不得道:“誰敢把你這大才子當做跑腿的?遼東可是苦寒之地,如今就快入冬了,就你這吃一頭肥豬都長不上一兩肉的身子,能受得住那份兒嚴寒嗎?”

“怎麽受不住?我從前還有露宿街頭的經歷呢,都沒凍死。”鐘春風連忙向顧绮羅展示自己的頑強生命力,以求得去遼東的名額,卻聽顧绮羅身旁的杏花毫不留情戳穿他道:“鐘大哥,你是為了躲程大人吧?”

“誰為了躲他?哼!我不過是因為癡長他幾歲,念着從前年少輕狂時不懂事,讓他下不來臺,所以如今讓着他罷了。”鐘春風立刻挺直了胸膛,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只可惜此刻他那種完全就是“因為遇到天敵而炸毛的貓咪”的狀态深深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不過顧绮羅想一想,覺得有這麽個公孫策似的人物在身邊也不錯,而且他确實被程統壓制的太可憐了,那只腹黑毒蛇要纏上一個人,當真是不死不休。

于是答應下來,鐘春風十分高興,可總算能脫離程統的魔掌了,于是拉着曾遠興奮的去收拾行李。這裏顧绮羅和杏花春雨見天色已經晌午,便回了蕭府,剛下馬車,就見應飛鴻迎面走來,顧绮羅便知道他是來給李氏複診的,于是忙問李氏情況,得知一切都好,便放心了。

忽聽應飛鴻道:“剛才在大奶奶那裏,聽見三少爺說二奶奶有意發展遼東到京城的貿易線,我是不懂做生意的,不過遼東有無數的珍稀藥材,若奶奶有意做這一塊的生意,或許我可以去幫幫忙。”

“你能幫什麽忙?”顧绮羅沒想到應飛鴻竟也會對遼東感興趣,她是穿越女,對那裏的環境自然十分了解,那可是一片寶地,原始森林裏不說別的名貴藥材,只是那些人參,就已經可以壟斷大夏朝的高級人參市場,所以貿易線當然會包括藥材。

“二奶奶一直說我的醫術高明,但我最高明的其實不是醫術,而是制藥。這些年雖然也沒有什麽機會展展手藝,但對我鐘愛的藥材,我還是沒扔下。師父在世時就說過,遼東長白山乃是無數珍稀藥材的洞天福地,若奶奶用了我,藥材生意這塊我保證你財源滾滾。”

顧绮羅是真的驚訝了,她知道應飛鴻是個出色的大夫,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醫藥一道的天才。只是她還有一點猶豫,喃喃道:“我雖然要做藥材生意,只是怎麽好讓你替我打理?你是一個出色的大夫……”

不等說完,就聽應飛鴻慘笑道:“那又如何?我就算再出色,又有多少人敢讓我治病?即便奶奶出面為我正名,可有了之前那些漫天謠言,我治好也就罷了,治不好,那些人仍要猜疑我,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這都是有數的,難道我去辯解?沒意思。”

顧绮羅想想,也的确是這麽個理兒。只是此事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因便好奇道:“應大夫這麽做,不會只是出于對藥材的熱愛吧?你難道沒有其他目的?”

“有。”應飛鴻點點頭,非常大方的承認:“我要在十年一度的太醫院藥會上奪魁,如今只剩下三年時間,如果再不準備,就來不及了。”

太醫院藥會?顧绮羅明白了:大夏朝的皇帝大概也是深信‘高手在民間’的說法,所以太醫院每十年會舉行一次藥會,天下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經過層層篩選,選出藥效最好的三味藥,制作者可以進太醫院制藥局做官兒,而且這其中也會有許多新藥橫空出世,取代老藥,可以說,這是一個對醫藥學發展非常有好處的盛會,唯一的弊端就是相隔十年時間,真的太長了,不過古代的科學制作水平本來就落後,所以這個時間倒是很符合國情。

顧绮羅于是就沒有再問下去,她從應飛鴻的目光裏看到一抹深沉的怨怒,猜想着對方大概是要借這次醫藥大會了結一些恩怨,如此,對方之前屢屢被陷害的源頭也就找出來了,不過這種事或許關乎一個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不須細問。

第 139 章 D of D決賽

治病不是天生牙的強項,但是治傷的話,天生牙非常擅長。

只要不是缺胳膊斷腿,只要能拼上,天生牙就能治療,就是腰斬了,只要沒咽氣,拼好都能用天生牙愈合,就是咽氣了,也可以複活,只不過浪費掉複活的名額罷了。

天生牙複活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

長老之前為了給兼一強化制空圈的訓練,假扮成20歲的青年“我流X”參加了D of D,用出風林寺絕技——0.0002%組手,将實力壓制在0.0002%,吊打了兼一和美羽合力的組合,将之前沒完成的制空圈訓練完成。

兼一雖然完成了訓練,但是離着融會貫通還遠,這個時候兼一體內積累的幾次比賽下來的傷勢太重了,已經不能保證高強度的訓練了,不過一豐的出現,就代表着轉機。

有天生牙的幫助,兼一體內的傷勢迅速被治愈,然後,一豐親自上陣,在幾位達人的協助下,給兼一訓練流水制空圈。

臨陣磨槍,讓兼一學新的東西不現實,兼一沒有迅速學會武藝的才能,他是那種厚積薄發的類型,那麽久在他掌握的東西的基礎上延伸,最好的就是流水制空圈。

一豐同樣是流水制空圈的高手,在接觸到水之呼吸,并且自己開發出沸之呼吸後,一豐已經在流水制空圈上走出了自己的道路,現在拿着刀的一豐,作為兼一的對手正好。

因為明天還有比賽,所以今天晚上不能太強烈地折騰,一豐沒有用真刀,而是用天生牙作為武器,用刀施展制空圈,和兼一進行對練。

不得不承認,兼一要面對的對手很強,如葉翔之流,更是比兼一強上不少,那麽就要讓兼一熟悉如何用流水制空圈面對比自己強上很多的人的攻擊模式。

因為天生牙只有幻想模式,不會造成實際傷害,所以無論怎麽砍,兼一都沒有事,所以一豐一次次用天生牙砍向兼一,又一次次糾正兼一的制空圈的問題。

在面臨同等級的對手時,制空圈擴大,有利于攻守兼備,但是如果對手的速度超過自己,就要壓制制空圈的大小,甚至都不能成為圈,僅僅在體表一段距離,減少自己的活動範圍,後發制先發,才能在自保的基礎上還擊。

一豐訓練兼一就是在這個方向。

在天生牙暴風雨一般的攻擊下,兼一無傷地在一個小時之內被砍将近千次的情況下掌握了流水制空圈的壓制方法,并且加深了對流水制空圈的理解。

接下來又由長老出手,再次施展絕技0.0002%組手,之前靠着和美羽合力之下才能抵抗的程度,現在兼一一個人來抗,難度大大增加,在搞了一身傷之後,兼一進步非常明顯。

他的進步都是來自于厚積薄發,梁山泊的師傅們在兼一身上建築了足夠建設奇觀的地基,在宏偉的地基之上,兼一一斤具備了強者的基礎,才能在短時間內将制空圈進展到如此地步。

半小時之後,今晚的訓練就告一段落了,要給兼一足夠的睡眠和肌肉的放松恢複,在又一次得到天生牙的治療後,兼一就去休息了,美羽也回去了,剩下梁山泊的師傅們和一豐。

逆鬼至緒先說到:

“一豐啊,其實國際警方已經盯上了死鬥島,明天就要對這裏進行突發襲擊,逮捕主辦方和各處來觀戰的黑道份子。

明天我們要和警方進行合作,比賽什麽的對你來講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達到達人層次的你,在這種比賽中就如同欺負小孩子。

這次比鬥對兼一來講很重要,兼一還要留下,等鬧起來,我們這裏恐怕顧不上兼一,明天你就負責照看一下兼一的安危吧。”

一豐應了下來,接下來大家讨論了一下明天的戰略和呼吸法的事情,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賽場上出現了些許變動,本來剩下四個隊伍,但是拳擊角力隊被YOMI的葉翔一個人消滅,并且取代了其位置,剩下的四個隊伍,就是葉翔、新白聯盟、梁山泊二人組和微笑鋼拳的弟子組合雙子隊。

“暗”的空手組領袖“一影九拳”的弟子們組成的組織為YOMI,葉翔是人越拳神本鄉晶的弟子,同時接受了一影九拳所有人的教導,是一影九拳的“合一”繼承人,有些類似兼一這種被多位達人培養的感覺。

雖然從小生長在黑暗武術界,葉翔的心中還留有善念,就像他剛剛在明面上殺死了拳擊角力隊的成員,其實安排輪船将他們放走,僅僅是拿了領隊的頭發作為證物。

他對美羽一見鐘情,按照原著,會在這次D od D大賽結束的時候替美羽擋槍而亡,總得來講就是一個被立場限制住的想當好人而不得的年輕武術家。

第一場對決是葉翔和新白聯盟的對決,新白聯盟的領袖,“外星人”新島春男仰天大笑:

“哈哈哈,本來本大爺都決定好要棄權的,因為對方可是那個冷血下死手的葉翔啊。

但是我們有最強的一豐啊!有一豐在,本大爺領導的新白聯盟,一定能贏下大賽的冠軍,将新白之名傳揚出去!”

一豐清了清嗓子:

“我不上場,你們随意。”

新島春男:(⊙o⊙)

“什麽?為什麽不上場?”

一豐解釋道:

“這次大賽對我來講沒有意義,我的水平上去就是欺負人了,葉翔是兼一的對手,有好的對手可以促進兼一的成長。

我出手把葉翔淘汰掉就沒有意義了,所以我不會上場的,你自己看着辦。”

新島知道沒有回轉的餘地,要是別的事情還好說服,但是涉及到兼一的事情,梁山泊的人都一個樣,沒法說服,一咬牙下了決心,到場地上選擇了投降。

葉翔太過危險,這是最明智的舉動。

葉翔不戰而勝晉級之後,就輪到了梁山泊小隊和雙子隊了,不過雙子隊作為YOMI的成員,理論上歸葉翔管理,所以葉翔下命令讓雙子隊投降,因為他要親手殺死兼一,他覺得要是雙子隊出手,兼一恐怕就會在這一場就落敗甚至沒命了。

雙子隊當然不同意,這次大賽的解說人,正是雙子隊的師傅微笑鋼拳,當着人家師傅的面,YOMI領袖的身份也沒什麽用,就在葉翔和雙子隊即将發生沖突的時候,由FBI率領的突擊隊開始了對死鬥島的進攻。

第 134 章 :有本事你沖我來

九幽宮自然是對天階秘籍視為珍寶,否則也不會為了他而專門獨放一層樓,或許這已經算的上是人家九幽宮的震門之寶了。

若是在選中功法之前見到這樣的天階功法,或許石浩還會将這禦雷神功占為己有,可現在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功法秘訣,所以也就不需要了。

可是如今已經走了三層樓了,這九幽宮之前獲得的那個寶物還是沒有見到,難道不是在藏寶閣嗎?還是說在這最後的四層?

石浩不知道,但既然今天已經來到這裏了,那最後一層樓無論如何也都要去探個究竟。

事不宜遲,兩人直接動身前往四樓。

與前面三層樓不同的是,在這通往四樓的地方竟然還有一道門,門的樣子很古老,而且也沒有鎖,就是簡單的閉上而已,但就這麽一個簡單的門,已經看的出來四層的東西比其他三層的東西特殊了。

石浩邁步上前,走到門前,伸出手來,緩緩的将門打開。

就在他剛打開門的一瞬間,忽然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真氣湧動,仿佛在這門的背後,是有什麽厲害的高手正在運功修煉一樣。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聽陣陣破空聲“嗖嗖”傳來,定眼一看,竟然是無數支疾箭朝自己這邊射了過來。

見此,石浩面色大驚,急忙向後躲開,剛躲開這致命疾箭,接着就看到旁邊機關開始變動,随後這漫天疾箭從他們的頭頂上方齊刷刷的射了下來,密集程度幾乎為零,就算是一只蒼蠅,也別想從裏面鑽過去。

與此同時,他們腳下的樓梯也開始變化,很快就變成光滑的平面,使得兩人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去。

轉眼間,這漫天疾箭已經近在咫尺,情急之下,石浩運起渾身靈氣,游遍體內沒一寸肌膚随後彙聚于右手,淡淡白光在右手泛起,随後一掌拍出,只見一道無形的氣浪從石浩舉起的右手手心迸發了出去,打的那些疾箭七零八落,向四面八方射了開來。

但是很快,上面的機關就再次開始翻動,又一次的射下來密集的疾箭。

同時,四樓入口處的那門也漸漸關閉,在關閉的同時,從上到下還降落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石門。

見此情況,石浩當機立斷,在石門關上之前沖進去。

這四樓越是難上,就越是證明了寶物就藏在四樓,若不然的話,根本就不會設立下這麽多的機關。

“走,沖進去再說!”

石浩臉色一沉,一馬當先就飛撲了上去,在那石門降落一半的時候沖進了四樓,随後洛昕也在石門即将關閉的一剎那間蹿了進來。

“啊!”一聲慘叫,就在洛昕前半邊身子剛穿過縫隙的時候,外面的一支疾箭射中了她的小腿,使其身形不穩,直接撲到了石浩身上,撞的他直接翻滾了過去。

“轟隆”一聲,石門徹底關閉,這四樓已然被封死。

“你怎麽樣了?”

石浩擔心的問到。

只見洛昕的小腿處受傷的地方已經開始發紫變黑,這箭上面顯然是有劇毒。

洛昕中了一箭,沒多久就看見渾身虛弱,似乎連呼吸都有些阻塞一般。

還不等洛昕回話,石浩忽然就感覺到了一股濃厚的殺氣從背後傳來,轉身一看,在他的身後,竟然是有一頭身高兩米,體型長達五米的雄獅,這雄獅四只腳踩着火焰,顯然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一只擁有三級妖獸力量的火雲獅。

火雲獅踏着緩慢的步伐,面露兇光朝着石浩一步步走來,他那張開的大嘴布滿了鋒利的獠牙,不時還有些許唾液流下,這一刻,在它的眼中顯然是将石浩和洛昕當成了美味的食物。

見到這火雲獅殺氣濃烈,石浩緊緊鎖住了眉頭,他一邊後退,一邊極力思考着該如何應付眼前的這頭三級妖獸,火雲獅。

洛昕已經受傷,在不軀毒的話恐怕都有生命危險,而石浩現在也只有先天境的實力,連一名真正的武師都沒到,面對一頭擁有三級妖獸實力的火雲獅,簡直就跟螳臂當車一般,不堪一擊。

不一會,石浩就退到了洛昕的身邊,轉頭看去,此時的洛昕面色慘淡,嘴唇都已經開始發紫,顯然毒性已經遍布全身,必須盡快治療,可現在偏偏沒有這個時間讓他去給洛昕治療,光是眼前這一頭火雲獅,随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吼”忽然間,火雲獅一聲咆哮,做了一個俯沖的姿勢,随後一躍而起,瞬間就向石浩這邊飛撲過來。

見狀,石浩急忙向旁邊一個翻滾躲了開來,火雲獅撲了個空,可是他并沒有因此而放棄,當即就沖石浩再次飛撲而去。

這一次火雲獅攻勢迅猛,根本就不給石浩任何反應的機會,一爪就拍在了石浩的肩頭之上。

石浩在這頭巨大的火雲獅面前就如同一只小雞仔一樣,一巴掌就被拍飛了出去,最後撞在旁邊牆壁上重重摔落了下來。

“哇”的一聲,剛落地的石浩直接吐出大口鮮血,顯然已經遭受重創。

只是令他感到好奇的是,這火雲獅并沒有乘勝追擊,就此結束他的性命。

轉頭看去,石浩頓時愣住了,他看到這火雲獅竟然将目光落到了洛昕的身上。

洛昕由于身中劇毒的關系,已經是倒地不起了,一點反應也沒有,而這火雲獅就在她的腳下,探出那巨大的腦袋用力嗅了嗅,随後伸出爪子拍了拍洛昕,但洛昕最終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喂!”

見火雲獅想要對洛昕不利,石浩直接怒吼了一聲。

這時,火雲獅憤怒的轉過頭來盯着不遠處的石浩。

面對這火雲獅兇狠的目光,石浩沒有絲毫躲閃,怒吼到:“有本事你沖我來!”

身為一頭三級妖獸,火雲獅多少還是有點傲氣的,自己成為九幽宮的震幫神獸已經夠自豪的了,現在卻被一只蝼蟻叫嚣,這哪忍的下去?

第 149 章 出去玩!

第149章 出去玩!

第149章 出去玩!

白素和白紹輝去了廚房忙活,穆彩鳳正在卧室休息,這客廳中,也就剩下洪陽和白弘兩人了。

洪陽并沒有興致搭理白弘,來之前,白素便和他說過,白弘這家夥年紀不大,學的卻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整天在社會上混混,想要靠着賭博過日子。

外加方才白弘的各種不尊敬,若非是因為在白素家,有白紹輝夫婦在,洪陽當時恐怕都動手教訓這小子了。

只是洪陽不願搭理白弘,白弘卻又自己湊了上來,他笑呵呵的搭讪道:“嗨,姐夫,我好像還沒給你介紹過自己吧?嘿嘿,我叫白弘,和你媳婦是親姐弟!”

“怎麽了?”

洪陽懶散的瞥了白弘一眼,道。

“沒怎麽啊,這不就是無聊,想和姐夫熟悉熟悉嘛。”

白弘眯了眯眼,笑問道:“姐夫是做什麽的?”

“保安。”

“保安?”

白弘不由一愣,随即心裏的憤怒是更深了:“好啊好,一個小保安,也特麽欺負到小爺頭上了?給我等着!”

“哈哈,保安好啊,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還有漂亮的制服可以穿!”白弘大笑道。

“你有興趣?”洪陽奇怪的看着白弘。

“噶——”

白弘面容一僵,急忙搖頭:“不是不是,興趣倒是沒有,咳咳…姐夫啊,咱們不說這個事情了,還是說點實際的吧…你現在有多少存款?”

“你問這個幹什麽?”洪陽道。

“關心一下嘛,畢竟你是我姐夫啊。”

“好像有三四萬的樣子吧,沒仔細算。”

洪陽倒也沒隐瞞,來羊城一個月,他雖然還沒有正經的拿過工資,卻是在這期間,從那開河房産敲詐了三萬,又在許曼雯那裏拿了一萬學費,還有夏陳浩的兩萬學費。

雖說給了白素一部分,但銀行卡裏貌似還有四萬來塊。

“三四萬?剛好!”白弘不由叫出聲。

“什麽剛好?”洪陽皺眉。

“啊…沒什麽沒什麽。”

白弘急忙回神,目光一轉,接着道:“姐夫,你好不容易來一次谷明,都待家裏也怪無聊的哈,要不…我帶你出去玩?”

“玩什麽?”

“玩點刺激的!”

“哦?”

洪陽瞧着白弘那一臉陰謀的樣子,閑着無聊,倒也是有了幾分興致:“行吧,那我就跟你出去玩一下吧。”

“好勒!”

白弘激動的跳起來,心裏真是開心壞了,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位姐夫也不是一無是處。

雖然讨厭了點,但是…他傻啊!哈哈!

大正午,烈日灼身。

洪陽跟着白弘走出了白家,白弘有一輛頗為酷炫的機車,吆喝着洪陽上車後,直接是踩下油門,朝着他事先就計劃好的目的地行去。

沒半個小時,機車便是停了下來,白弘帶着洪陽,輕車熟路的走進了一條小巷子,最後進了一間烏煙瘴氣的棋牌室。

“牙簽哥!牙簽哥在哪?”

白弘進門後,動作娴熟的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随後扯着嗓子喊道。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啊。”

很快,一個脖子上帶着粗金項鏈的寸頭男,便是帶着三兩個大漢,從裏頭的房間走了出來,看到白弘後,他眼神若有若無的瞄了兩眼洪陽,旋即一副很友好的樣子。

“牙簽哥,這是我姐夫,第一次來谷明,在家裏怪無聊的,我尋思着也沒地方玩,就帶他來你這透透氣了…今天你這有沒有什麽活動?”

白弘給每人分了支煙,随即笑問道。

“活動?”

牙簽哥笑了:“我這兒天天有活動,就看你想要什麽活動了。”

“哈哈,那咱們就梭哈,牙簽哥你看怎麽樣?”白弘大笑。

“随你,都行。”

牙簽哥陰森森的笑了兩聲,目光掃過洪陽,接着便掉頭往裏面的房間行去了。

白弘這才轉頭看向洪陽,道:“姐夫,咱們谷明啊,最有味道的就是這棋牌了,你來一趟谷明,要是不好好玩一下梭哈,簡直都對不起你自己啊!”

“什麽是梭哈?”洪陽一臉狐疑。

“梭哈你都不知道?”

白弘佯裝吃驚,心裏則是更開心了,他解釋道:“梭哈就是賭片裏最常見的一種紙牌游戲啊,每人發五張牌,同花順最大,四條其次…”

簡單說明了一下梭哈的玩法,白弘拍馬屁道:“姐夫,以你的聰明才智和英俊的相貌,那牙簽哥哪能是你的對手啊?今天咱們兄弟來,就贏他個百八十萬走!”

“那倒也是,打賭這種事情,我還沒輸過呢。”

洪陽頗為受用的點頭,接着又是皺眉道:“可是…我們沒錢玩啊。”

“你不是有三四萬存款?”

“不行,那是我的老婆本。”

“嗨!姐夫你放心,我爸媽不是貪錢的人,你就是身無分文,也絕對能夠娶到我姐!再說了,咱們是必贏的!你不知道你是最帥的嗎?”

“喔…有道理,這附近哪有銀行?”

“我帶你去!”

白弘高興的差點大笑三聲,他發誓,他就沒見過洪陽這麽蠢的人!

十分鐘後,洪陽帶着從銀行裏頭取出來的三萬塊現金,跟着白弘來到了棋牌室深處的一間包廂,包廂中有着一張大圓桌,此時大圓桌周圍,正坐着三個人,正是剛剛和洪陽見過面的牙簽哥等人。

“我說你們兩個,老半天不進來,還以為你們臨時變卦不玩了呢。”牙簽哥看到兩人進場,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哼,來都來了,哪有不玩的道理?牙簽哥,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姐夫可是當代賭神!你當心點哦。”白弘即興表演了起來。

事先他就已經和牙簽哥說好了,兩人合作,用梭哈的方式,把洪陽的三萬塊錢都騙走,白弘分文不取,但他和牙簽哥之間的債務,也是一筆勾銷。

牙簽哥答應了,多賺一萬塊錢,何樂而不為呢?至于輸贏的問題…呵呵,在他的場子,只要他想贏,還從來沒輸過呢。

何況,還有白弘這個間諜…

“少啰嗦,直接開始吧。”

牙簽哥眯了眯眼,那不大的眼睛中,卻是閃爍出濃郁的貪婪之色。

第 136 章 我能立馬救治他

頓了頓,張正又看向與他一同沖過來的兩人,怒斥道:“你們倆在幹什麽?怎麽随便就讓一個人接近周老?

萬一要是周老出了點什麽事情,你們倆擔待的起嗎?”

兩人心中暗暗叫苦,一人解釋道:“他突然就蹲在周老身邊了,我們正要把他拉開呢。”

張正本身就因為沒能立刻救治周老,失去一個大好機會而暗自惱怒呢。

現在淩霄這麽做,無疑就是往槍口上撞。

張正見淩霄依舊蹲在那裏,更是勃然大怒,道:“你還看什麽啊?連我這個京都醫大的博士畢業生都沒有什麽好辦法,你還能想出什麽辦法?

趕緊走開!別耽誤時間!我們要趕緊把周老送到醫院去。”

淩霄皺了皺眉,道:“難道你父母沒有教過你怎麽尊重他人嗎?”

“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趕緊給我閃開。”張正怒不可遏。

圍觀的群衆聞言,紛紛開口道:“是啊,小夥子你別耽誤了老人的病情。”

“連京都醫大的博士畢業生都這麽說了,那肯定就沒錯了。”

“對對對,馬上把老人送醫院吧。”

“中風可不是什麽小事,要是慢了,可能人都要沒了。”

“……”

這話語落到周家小姐的耳朵,更是讓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馬上道:“請你不要耽誤時間,我爺爺對我來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如果我說我能立馬救治他呢?”淩霄聞言,開口說道。

周家小姐的眼中,希望再次浮現。

只不過還沒等她說話,一旁的周正不耐地說道:“就看你這模樣,也就一個高中生的樣子,你能有什麽辦法?立刻給我走開!”

周家小姐眼中的光芒,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周正說着話,就往淩霄那邊走去,他手臂一伸,手就已經搭在了淩霄的肩膀上,随後猛然一發力,就想要将淩霄拉開。

只是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淩霄的身形依然紋絲不動。

“滾開!”淩霄一聲冷喝,一道命魂之力就從他肩膀處激射而出。

張正當即臉色大變,收回手掌,後退好幾步。

他驚叫道:“你是命魂武者!至少也是命魂五階以上的命魂武者!”

這話一出,在場衆人都是一驚,驚訝地看着淩霄。

誰也沒有想到,眼前高中生模樣的人,居然有着命魂五階的實力。

淩霄則是有些無語,我特麽一個四省資格賽冠軍,你們都不認識嗎?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京都人民們要看,也是看京都與魔都兩地的資格賽。

畢竟一個是華夏國都,一個是經濟中心,這兩地的高中生也是以往奪冠次數最多的。

他們怎麽可能會去看,泉省那四個落後省份的比賽呢?

張正見四周人們,看向淩霄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心中更是不爽。

“就算你是命魂五階又怎麽樣?還不是不能救治周老?”張正不爽地說道。

淩霄沒有搭理他,而是輕喝道:“旺財!”

懶散的旺財提起精神來,展露自己的不凡,命魂之力洶湧澎湃,在場衆人當即瞪大了眼睛!

第 139 章 穿透

第一百三十八章 穿透

得到了林炎肯定的回答,牧天這才滿意,他對着林炎冷冷道:“你若是敢不去,到時候我一定殺了你,誰也攔不了我。”

林炎點了點頭淡淡道:“放心,我會去,而且我還會活着回來。”

他的目光森然,牧天,宮平,遲早有一天我會将你們牢牢踩在腳下。

牧天臉上盡是嘲笑之色,他冷哼一聲随着宮平兩人一起離開了藏經閣附近。

随着牧天宮平兩人離去,博易儒也是對着龍老點了點頭也消失在天際,風無忌不屑的看了一眼林炎,而吳天則是用無比仇恨的眼神看着林炎,閃爍着無盡的殺意。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符生才苦笑着走上前來看着林炎道:“你小子真是個惹禍精,內門上上下下的厲害人物你得罪了個遍!”

林炎臉上卻是無比堅毅的神色:“該殺的就要殺,後面有人又怎麽樣,如果連這都做不到,修煉做什麽,還不如安安穩穩做一個普通人。”

符生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為,如同林炎所說,有什麽好忌憚的。

林炎看着他問道:“可以告訴我一些黃昏之漠的情況嗎?”

提起黃昏之漠,符生的臉上盡是忌憚,但是想到林炎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他只好嘆息一聲緩緩道來。

“黃昏之漠如同起名字一般,就像是靈修的黃昏,裏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強大的修士,若是不小心遇到強大的靈沙暴,就是靈王境界的強者也無法幸存下來!”

靈王!那可是一個噴嚏就可以讓自己身死的存在,在裏面都活不下來,我的天!

林炎不禁苦着臉問道:“你開玩笑的吧?”

符生苦笑:“我也希望我是開玩笑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靈沙暴雖然兇險,但是無比少見,你小子應該沒有那麽命好遇到。”

林炎點了點頭,若真是那麽恐怖,它也不會成為試煉之地。

“而裏面真正危險的是,身為靈修,根本沒有辦法補充靈力,因為黃昏之漠是一塊靈力魔力同時駁雜存在的地方,你想想,不要說是你,就算是靈王強者沒有了靈力又有什麽能耐。”

“而黃昏之漠無論是出口還是入口一年只開放一次,無論是什麽境界的強者恐怕丹田之內的靈力都是不夠用的吧。”符生繼續緩緩說道。

龍老在一旁也是嘆息的點了點頭,黃昏之漠危險便是危險在這裏。

他這樣說,林炎卻陡然眼前一亮。

符生嘆息着說道:“我一再提醒你不要去黃昏之漠,你這樣不是順了牧天的意嗎?”

林炎的嘴角盡是笑意:“真的是順了牧天的意嗎?”

靈力與魔力共存的神奇地方,裏面有着無數的機遇,想到這裏,他不由興奮的舔了舔舌頭。

符生看着林炎一臉興奮的神色懷疑他是不是被自己說的吓瘋了,于是趕忙說道:“林炎,萬一不行你就離開天靈宗走的遠遠的,黃昏之漠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去的地方!”

陡然,林炎轉過身在符生的耳前低語了幾句,符生的眼睛越睜越大……

雖然黃昏之漠似乎很适合他,但是林炎相信能進入裏面的都會有自己的底牌,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告別符生龍老兩人之後,他匆匆趕忙自己的洞府,為了一個月後的黃昏之漠一行,他必須提前做好足夠的準備。

回到自己的洞府,林炎将閃電豹的魔核拿了出來,看着這黑的發亮而在其中更是看起來有幾道迷幻般的閃電,他不由欣喜萬分,他記得有一道靈符的就是必須用同時擁有雷暗兩系魔獸的魔核才能制成,威力奇大。

其名為雷暴符!

他小心的将閃電豹的魔核碾碎,然後取出上次剩下的符紙,手提毛筆,将一切都準備就緒,林炎調整自己的狀态,準備再次制造靈符。

有了之前制造靈破符與金剛符的經驗,這一次制造雷暴符開始的時候比之前輕松了許多。

但是讓林炎疑惑不已的事情再次出現了,與上次制造靈破符一樣,當他畫到接近完成的時候,每次都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影響導致他毛筆偏向另一個方向。

而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一個個誇張的畫面。

一個紫袍男子,手持大劍揮手間便是一道水桶粗細的電光閃過直接貫徹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峰,瞬間那巨大的山峰中央直接開了一個大洞,大洞周圍的無論什麽草木均是在這一瞬間變成漆黑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