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兩色神川

果然,隔了沒幾日,射月山莊的弟子便首先到了妙音宮。然後便是葉涼大馬金刀的帶着兵書亭的人也來了妙音宮。最犀利的則是蓬萊仙居,不僅派了人到妙音宮來,還硬是循着太虛峰這麽一條線索,将藏在十萬大山的白水觀給找上了門去。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獸王殿、玉壺冢和天玑器宗三大派。既然大部分門派都已經打了頭陣,這個時候倒不用在意面子問題了。便由妙音宮宮主曲弦,以妙音宮的名義發了請帖,邀三派的修士前來小聚,字裏行間則很委婉的表示了要商議要事。

果然不出衆人所料,便是元子、甘草和寧玄機三人各帶着一路人馬到了妙音宮。

之後一如谷璃、君小醉等人猜測的,各派的元嬰修士都在這七年間大批的隕落。

而谷璃等人在妙音宮內等待的期間,洛飛揚也傳信說,此次結嬰成功出門的這批元嬰修士中,已有三人的靈劍回歸了玉龍池。囑咐谷璃等人此次與他派弟子同出昆侖境,探聽消息之時一定要以安全為主。若實在無所得又無法深入之時,先回朝宗山駐地,等待這批元嬰傳回消息也無妨。

畢竟,谷璃等人出昆侖境,只需了解一下大概的局勢就行,太危險的事情不做也罷。而不像那批元嬰修士,他們的任務是要與昆侖境外的劍閣古城的其他元嬰修士彙合。

種種跡象都表明昆侖境外是危險非常,但事已至此,也已經容不得各派退縮。

十年之期已過七八,派中元嬰修士除了隕落,別無其他消息傳回派中。此時再不将外界的消息打探清楚,他日派內禁令一解,不清楚情況的話,只會平白失去更多的弟子。

九派齊聚,衆人商議過後,還是決定出昆侖打探消息。而白水觀的君小醉等人,則很明确的表示,此去危險非常,若沒有拼死的覺悟,最好是立刻回轉。有大批的元嬰修士隕落在前,在座的各位不過是結丹修士,并不敢托大的說自己一定沒事。已經沒有退路的情況下,又哪裏容得了誰真的回轉。

既然修為上沒有優勢,各派便讓駐地之內又各派了數百修士前來助陣。

準備出境的各位修士便趁着各派修士都在,各自交換了一些能增加安全感的輔助靈物。各派甚至派人專門去了一趟白水觀,購置了大批高階的防禦靈符,玉壺冢也讓派內送來了大量的療傷丹藥。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九派合共大約一千結丹修士,便各使法門往昆侖境外而去。

妙音宮位于昆侖主峰,從妙音宮東行,最近的便是巴蜀之地。因此,衆人便将第一站定為了劍閣古城。因不清楚劍閣古城內的情況,就算有傳送陣,衆人也不敢啓用。從昆侖主峰起行,途中需經過鳳凰城,便可出昆侖境抵達巴蜀。

以衆人的腳程,東出鳳凰城大約是兩旬的路程。

六日後,谷璃踩着無鞘從空中看去,遠遠一座圓形城池,城牆火紅,隐約可見城內主體建築勾勒出雙鳳銜頭逐尾之狀。一眼望去不用其他人告訴,便知道這定然是鳳凰城了。

這鳳凰城比谷璃所想象的要大了許多,說是城,稱之為國大概也不過分了。畢竟從妙音宮東行六日便見到了鳳凰城,要将這鳳凰城完全跨越,即便是結丹修士,也要再行十多日,才算是真正離開了鳳凰城。

這樣一座宏偉的都城內,雙鳳環繞的正中,卻是一片碧綠。初時谷璃還以為是一片樹海,兩日後待行的近了,才發現那一片樹海其實僅僅是一棵樹。此樹之高大超乎想象,其葉如羅如蓋,圍繞着此樹而建的鳳凰城,在朝陽的照射之下,竟有一半的城牆掩在此樹的陰影中。

又兩日後,衆人此時已快到鳳凰城的內城上空。谷璃目力所及,才将這建木神樹看得又清晰了些。如蓋之枝葉由九十九根枝桠舉天羅葉而成,細看去,這些枝桠又構成了九大片往外支撐。唯有神樹的正中,空出一塊地方并無綠葉遮掩。那些舉天羅葉之枝便是在此處以虬龍之态各自纏紮一番,才往外撐天而去。

盯着建木神樹中心的那塊枝桠纏繞之處看得久了些,谷璃忽然感覺一陣眩暈,腳下無鞘也是一晃,險些從飛劍之上墜下去。行在谷璃身側的張中陵慌忙出手以靈氣将谷璃一托,反應過來的谷璃才禦劍行穩。

張中陵關切的問道:“谷璃,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谷璃搖了搖頭,再往建木之中的樹桠看去,不知是換了個方位還是如何,那種眩暈感卻是感受不到了。

只是,這建木之上,空空如也,所謂天梯又在何處?

張中陵看谷璃面上浮現出疑惑,便笑問道:“你可是在尋天梯?”

谷璃應道:“不是說天梯在建木之上,可這建木之上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麽天梯?”

兩人談話并非傳音入密,便聽行在一側的妙音宮女修應道:“天梯并非日日外顯的,只有每年的重七到重九之日才會顯形。”

“重七到重九?”谷璃對這稱呼倒不陌生,所謂重七便是七月七日,重九自然是九月九日了。

應聲的妙音宮女修,是此次外出的領隊修士,名喚梓悠。腰上一對非絲非竹的腰鼓,顏色粉紅,這名女修同時所修的是天寶之舞,雖只是結丹中期修為,據說很多結丹後期的修士都不是她的對手。

聽谷璃相問,梓悠微微一笑道:“據說,仙界每年的七月七日便會架起星橋,以便天河隔開的各位仙君聚于一處談仙論道。因此,七月七日天梯顯形,元神踏天梯而上,随衆仙領悟一番,便可攜靈肉之軀飛升仙界,從此列仙君之位。至于為何是九月九日就消失,這個卻無據可考。”

梓悠這微微一笑,周身靈氣随之一動。谷璃心神頓時一凜,這梓悠的一舉一動,竟然都能牽動天地靈氣,若與之對敵,确實需要萬分謹慎,難怪衆多結丹後期的修士都搞不定她。

察覺到谷璃的警醒,梓悠又是微微一笑,這次卻将周身的靈氣都收斂了。

谷璃面上也是淺淺一笑,卻已經明白了這女子的試探之意。谷璃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天下大勢局勢未明,諸派之間的暗潮卻已經開始湧動了。

梓悠在谷璃這裏并未讨到什麽便宜,将天梯之事解說完畢之後,便主動離開了谷璃左近。

梓悠剛走,張中陵便傳音對谷璃道:“幸好掌門師弟讓你随我們同來,否則,我劍閣古城只怕要被她妙音宮壓一頭了。”

谷璃嘴角卻是一挑,回道:“洛師弟可是将派內修士的發展放在了第一位,即便今日被他們略壓一頭,真到了朝宗山駐地,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轉而,谷璃又不太明白的問道:“以往時候,各派相處一片和諧,如今大局不定,為何反而處處試探?”

張中陵苦笑道:“此次結嬰的師叔們噩耗不斷,洛師弟不得不在此時開啓其他的聚靈陣。但朝宗山駐地同門師兄弟們,想要将修為趕緊的追上來,要靠什麽?”

谷璃等人離了妙音宮之後,洛飛揚傳信之中,又多了幾名元嬰修士的隕落之訊。無奈之下,在助朝宗山駐地的結丹大圓滿修士結嬰的同時,開啓了第二個高階聚靈陣,供派內結丹以上修士輪流入陣閉關,提高派內修士的綜合實力。

聚靈陣靠得是靈石支撐,而靈石是用一塊便少一塊,就算巴蜀之地如今的靈石礦脈仍然屬于劍閣古城所有,但這種情況下,哪個又敢讓派內修士去靈石礦脈開采靈石。谷璃微微一嘆,若有所思。

數日後,諸派修士終于遠離鳳凰城,抵達了昆侖之境的邊界。

昆侖之地與巴蜀之間,以前倒沒有太明确的界定。這真正的界限劃分,卻是在十幾年前的《大荒同盟守則》之上出現的。以神川為界,水南水北從此歸屬兩地。神川又名麗水,沿河盛産沙金。有歌曰“黃金生于麗水,白銀出自朱提”。所謂沙金,實際上便是凡俗之中的黃金富貴之物。而昆侖的鳳凰之力,也确實在這神川之上,彌漫了半個江面。

即将出昆侖,衆人按下靈器,在昆侖邊境以境內日漸稀薄的靈氣,将狀态都恢複到極佳,才終于禦起靈器,往神川而去。

一千結丹修士翻山越嶺抵達神川之時,便目睹了有生之年都未曾想象過的情形。

昆侖鳳凰之力在神川之上彌漫了半個江面,而如今,這麗水神川便因鳳凰之力,呈現出半江黑水半清流之态。

靠近昆侖的半邊江面,流水清澈,衆人以神識探去,可以感覺到神川之內,魚蝦悠閑輕快,水草生機勃勃。而靠近巴蜀的那半邊江面,則污濁之物混于江中,完全感覺不到活物。衆人雖尚在昆侖之地,依然可以猜測得到,那半邊江面肯定散發着濁臭之氣。衆人一見都神色大變,能将一條活水變作這般不堪姿态,可以想見巴蜀境內的情形怕是極為糟糕了。

不少人甚至不自覺的幹咽着喉嚨,可見這兩色神川對衆人的沖擊之大。

第 154 章 陰險

趁着那些卿小北吃下去的靈藥還沒有被完全吸收,麒麟溪準備,将卿小北的魂魄抽離出來之後,再将他的軀體練成人丹,最大程度上減少損失。

在東宵大陸,丹藥大多都是補藥,而那些補藥之中,最頂級的,莫過于人丹了!

煉制過程極其殘忍,耗費極大,而且流傳下來的丹方殘缺,人丹的數量極少。

但是,麒麟溪準備繼承家主之位這麽多年來,在暗處發展自己的實力,那張人丹的丹方,已經在不久之前被修複了,現在用卿小北來煉制正好。

在進來之前麒麟溪已經派人去通知他名下的煉丹師了,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就能趕過來,到時候,卿小北就可以“壽終正寝”了。吃了他那麽多東西,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麒麟溪惡毒的眼神之中倒映出卿小北的身影,深邃的幾乎要将卿小北整個吸進去。

卿小北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深深地惡意,都快凍死了好嗎,對面那個人是不是死的,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徹骨的冰冷,涼到了心裏,卿小北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玄力都包裹在體表,但仍舊抵抗不住這高冷,凍得直打哆嗦,臉上都結霜了。

麒麟溪冷笑一聲,這可是當年他從那秘境之中拼死得來的寒冰床,人在床上長時間修煉,可以提高修煉速度,增強人體的感悟能力,并且可以強身健體。

但是那寒冷不是誰都能人受得了的,就麒麟溪來說吧,他還是适應了多年才能夠在這裏泰然處之,在他的映像中,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比這寒冰床更冷。

僅僅是将其放在屋子裏,便如同冷庫一樣,卿小北現在真是透心涼,心飛揚。

懂得的人可以從寒冰床上得到無盡的好處,但是不懂得的人被放在寒冰床上,極度的冷會抑制體內的酶活性,導致人體代謝率降低,玄氣在經脈之中的運行速度也會大大降低,不斷下降,知道最後一動不能動。

身體僵硬,意識模糊,周圍的一切混成一片,卿小北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身上血液流動的聲音。

鮮紅的血液在一寸寸的,艱難的抵抗着前進的阻力,盡職盡責的将營養物質和氧氣輸送到全身各處。

經過腦幹,再到小腦,然後是腦橋,就在通過腦橋的時候,格外的艱難,那裏就像是有着一座大山一樣,阻擋着血液的傳送,鬼使神差的,卿小北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裏,與之做着頑強的抵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見“噗”的一聲,仿佛沖破了什麽屏障一樣,洪水開閘,巨大的能量從大腦之中噴湧而出,湧入全身。

卿小北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能量溢出,暖流劃過,感覺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變得舒暢了不少。

麒麟溪坐在一旁,完全沒有察覺到卿小北的異樣,悠然的感受着那寒冰床散發出來的氣息,對于他來說,那些氣息是非常舒服的。

身體裏正發生着巨大的改變,之前吞下去的那些靈草,靈藥,仿佛被點燃了的炸藥包一樣,争先恐後的散發着能量,巨大的能量被腦幹後面的那個小部分完全吸收,恨不得再來一些似的。

靜脈之中的玄氣被吸收幹淨,從內而外的一絲不剩,經脈有些晦澀的疼痛傳來,這讓卿小北有一種自己的大腦不是自己的感覺。劇烈的渴望讓卿小北不得不從外界去吸收那冷得要死的能量。

冰涼的氣息一進入體內,卿小北凍得打了個哆嗦,咬着牙繼續着。

不知不覺之中,那寒冰床中的氣息與卿小北體內的氣息完全混合,在她體內形成兩股相互對抗的力量。

冰冷的氣息也想被吸收,但其中原先就有的能量死死的抗拒着,靈魂撕裂般的疼痛,卿小北痛苦的抱着腦袋蹲了下來,面部表情扭曲。

這就忍不住了?麒麟溪眼神之中滿是輕蔑。

越來越多的冰冷氣息進入體內,卿小北臉上的皮膚都變得極盡蒼白,收都收不住,劇烈的疼痛,撕扯着卿小北的靈魂。意識已經模糊不清,卿小北任由着體內的兩股力量在不斷沖撞,拼扯。

就在所有的意識馬上要消失的時候,腦海裏面忽然閃過了娘親的臉和小白的身影。

意識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體內,疼痛依舊,昏天黑地的,卿小北一想到娘親和小白,便好像又有了力量,強撐着去引導和抵抗體內的氣息,每當意識模糊的時候,卿小北就會想起自己小時候做錯事,娘親拿着雞毛撣子追自己的場景。

若是自己現在放棄了,娘親會不會直接追殺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種力量全部混在了一起,一白一紅兩種顏色的玄氣流入經脈,滋潤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經脈之中又充滿了力量,但還遠遠不夠,之前吞食的靈藥餘下的藥力,和外界源源不斷的力量,不斷的被卿小北給煉化吸收。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卿小北睜開了眼睛,麒麟溪已經不在了,而周圍的環境,好像也沒有那麽涼了。

卿小北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的經脈變得很怪異,一半是紅色的,一半是白色的,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但是并沒有突破,還是原來的修為。

卿小北感覺,現在就算是麒麟溪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麒麟溪帶着煉丹師向着密室那邊走去。

在來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竟然有莫名的人去阻攔煉丹師,煉丹師好不容易到了,麒麟溪眯着眼睛,一看他身上的傷勢就知道,這是他的好弟弟,麒麟山的傑作!

這是麒麟山的一貫作風,如火灼燒般的傷口,若不是麒麟溪曾經親眼看見過麒麟山用火将對手灼燒之後嫁禍于人,恐怕還看不出來。

情況緊急,今天晚上就是拍賣會了,若是在拍賣會之前煉制不出來人丹,那麒麟溪的家住之位就危險了!

第 152 章 塵埃未落定

你們以為彥真輝裝完逼,打了媒體的臉,一切就都結束了?

不!

并沒有!

近江居酒屋中,龍浪和雷米托兩人熱切的看着彥真輝,就像是在看一位絕美的赤果少女。

“小彥啊,你的那個鋼琴組曲還沒創作完成吧?根據我們的推理,《給真央的詩》《夢中的婚禮》應該是這個系列組曲裏的一部分吧?”這是龍浪。

“彥!你怎麽能窩在這種小酒館裏浪費時間呢,你的天賦甚至不比莫特大宗師遜色,我們全世界的音樂人,都需要一個引路人,如果你缺錢,我這裏還有一些積蓄,只要你願意回到正途,我願意把我所有的積蓄送給你。”這是脾氣暴躁的雷米托。

彥真輝不緊不慢忙着廚房裏的事情,只是偶爾擡起頭看他倆一眼。

“雷米托先生,難道人的一生中就應該只有音樂嗎?”

其實說實話,彥真輝目前所學習的這幾樣技能裏面,他最喜歡的是廚藝!

畢竟大吃貨帝國子民,滿足口腹之欲才是第一要務。

接下來是劍道,因為可以鍛煉身體。

正所謂好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所以鍛煉身體是很重要的。

最後才輪到音樂!

所以讓彥真輝放棄廚藝、放棄劍道去專心“創作”?

彥真輝表示,對不起,我做不到。

雷米托卻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理所當然:“難道你這樣的超級天才,人生中不應該只有音樂嗎?”

彥真輝差點把手裏的菜刀給扔出去。

沒想到這家夥說這種話的時候,居然這麽理直氣壯。

現在彥真輝已經不說什麽“我這只是抄夢中聽到的音樂”這種話了,因為在這個世界,那位公認的大宗師将其變成了一個梗。

彥真輝只要這麽一說,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彥真輝對自己天賦的自信。

所以彥真輝決定作冷處理。

說到冷處理,一直讓彥真輝覺得膈應的彥明和三枝奈未之間的事情,終于有了結果。

三枝奈未是個很有勇氣的女孩,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彥明的确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在發現自己的拒絕沒有用之後,彥明采用了冷處理的辦法——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但這并沒有讓三枝奈未放棄,她甚至曾經試圖獲得彥真輝的支持。

只可惜,現實不是童話,更不是小說。

三枝奈未對彥明的感情,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會有一個好結果。

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要獨自面對來自身邊的巨大壓力,沒辦法從任何人那裏得到支持——古河凜和近江由衣倒是想支持,可是礙于彥真輝的态度,也只能無視。

所以就在昨天,三枝奈未終于找到了彥真輝,表示自己放棄了。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喜歡上了一個錯誤的人。

就好像一開始,看到彥真輝靠在窗邊看書,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令她怦然心動一樣。

彥真輝心中有些慶幸,幸虧彥明守住了自己內心的底線,否則同學變媽,他是真的受不了。

但同時彥真輝又有些為三枝奈未覺得不值。

一個元氣滿滿的小姑娘,就因為喜歡上了一個錯誤的人,從此臉上就少了笑容。

如果彥明肯稍微表達一下自己的态度……好吧,還是算了。

人嘛,總得在某些方面經歷一些傷痛,才會變得成熟。

只不過這一次受到傷害而變成熟的,是三枝奈未而已。

彥真輝不覺得自己能成為音樂界的引路人,畢竟創作音樂,不僅需要實力,更需要天賦!

某位學醫的周先生曾經說過,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靈感,但往往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更加重要。

彥真輝不覺得自己有那個靈感,他在音樂上沒天賦,所以他選擇了拒絕龍浪等人的好意。

雷米托見彥真輝心意已定,真是氣得差點吐血。

好好的一個天才,為什麽不專心搞音樂呢?

龍浪同樣心中不好受,音樂界需要引領者,《夢中的婚禮》作為鋼琴組曲的一部分,水準之高,在現代鋼琴史上也是罕見。

彥真輝在短短十分鐘時間裏,在龍浪親眼目睹下,将其創作出來,這份天賦,龍浪真的是羨慕又妒忌啊。

只是龍浪深得上國人處世精髓,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反而勸起了雷米托:“雷米,不要把你的意志強加在小彥的身上,其實我還是支持他做廚師的。”

雷米托勃然大怒:“龍!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龍浪急忙小聲安撫道:“雷米,只是一門心思撲在音樂上,對身外事不聞不問是創作不出優秀音樂的,豐富的社會閱歷,可以讓他找準自己心中的脈絡,而且他不也沒有明确表示自己已經放棄音樂了嗎,你這樣逼他表态,只會适得其反啊。”

雷米托沉默了,上國歷代大師中,只有一個莫特大宗師,號稱“神曲天授”,其他音樂大師,都有着豐富的個人生活經歷。

其實哪怕是莫特大宗師,小的時候也經歷過很多事情。

雷米托被龍浪說服了:“好吧,我就暫時相信你的說辭,但我會一直關注着他的,我不希望我們音樂界的引路人走上歪路。”

龍浪答應道:“當然我也不會。”

雷米托道:“我決定在島國住下來了,我知道有很多島國人在西方世界的支持下,将彥作為攻擊上國的突破口,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彥真輝聽着這兩人自說自話,也是無語了。

現在的人,內心戲都這麽多的嗎?

待龍浪和雷米托告辭離去,陳升再次來訪。

這位頭發已經相當危險的中年男人,一進居酒屋的門,就沖着彥真輝苦笑了一下。

雖然三枝奈未已經表示放棄,但這并不能說明彥真輝就心情大好,他半是譏諷,半是揶揄道:“陳叔,你不會還要繼續做我的思想工作吧?”

陳升嘆了一口氣:“真輝啊,你這小子就別譏諷叔了,咱們基地沒有考慮到雙方的具體情況,有點亂點鴛鴦譜了,我代表基地給你道歉。”

說罷,不等彥真輝回應,陳升又道:“所以現在基地有一個偉大而又艱巨的任務交給你。”

第 156 章 三年的目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年的目标

只見林炎此刻手持魔山,身影已經徹底的與周身的沙漠融為了一起,隐隐間随手一動竟然有引動天地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那只是“虛融”那麽此刻他便是正正在在的與腳下的大地融合為了一體,沒有絲毫的間隙。

老城主目瞪口呆,他何曾見過這麽可怕的妖孽,此刻他有一種活了這麽久都白活了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林炎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從靈士三重天巅峰一舉突破到了靈士四重天初期。丹田之內的靈珠上再添一道新的痕跡。

“哈哈哈!再來與我一戰!”他剛剛突破戰意激昂,從煉體境便已經領悟的破滅之勢此刻終于突破至大成境界,他的心中如何不開心。

老者冷哼一聲:“休要太過狂妄!”

林炎雖然已經将破滅之勢修煉至大成之境,他不知多少年前便已經站在了大圓滿之境,盡管修為上有所差異,以他大圓滿的境界又何懼林炎這樣一個小輩。

“這一次就讓你明白大圓滿與大成真正的差距!”老者冷哼一聲,長劍化作萬千劍影,再一次向着林炎沖了過去。

大圓滿與大成看起來相差無幾,但是一層境界一重天,相差堪比天地。

“正有此意!”林炎的戰意燃燒着,手中的魔山亦是不甘示弱,周圍頓時出現了無數劍影。

從境界上兩人的确是有差距的,老城主的劍影幾乎覆蓋了整個天地,而林炎則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的身體周圍。

“雷破!”老者低吼一聲,不知道為什麽面對這個年輕人,他居然燃起了如同當年面對同級高手時的那種戰意,這一次,他傾全力而出,沒有絲毫的保留!

“來的正好!”

林炎手中的魔山橫掃而出,與老者的劍影硬碰硬而去。

“找死!”與他的勢相比,林炎的勢完全被籠罩在了其中。

那無數劍芒居然隐隐有徹底将魔山壓下來的感覺,就在這時,林炎身上的靈魔力突然噴湧而出,魔山化作的劍影如同全部包裹了靈力一般向着老城主襲去。

“給我破!”

林炎怒吼一聲,二十多萬斤的魔山全力而出,狠狠的與老者的勢對撞在了一起。

嗡——

可怕的波浪沖擊着整個沙堆,周圍的沙堆甚至被兩人的攻擊削低了大半,兩人交戰的中心,沙堆依舊徹底的陷了下去。

空中的劍影徹底散去,只留下了林炎和老者站在沙地上。

林炎依舊站在原地,雖然頭發亂糟糟的,但是他的眼神中依舊神采飛揚,戰意燃燒。

而老者則是向後退了一步,雖然只有僅僅一步,卻足以可以說明這一次對拼,他敗了。

在對轟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林炎身上那特殊的靈力所帶來的可怕爆發力,那完全不應該是靈士四重天初期應該有的實力。

老者落寞的看了一眼林炎,或許自己真的老了,現在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他欣賞的看了一眼林炎,僅僅靈士四重天就已經将破滅之勢領悟到了大成之境,他的未來當真是不可限量。

“再來!”林炎很是興奮,舉起魔山想要再一次撲向老者。

“來你妹啊!”饒是老城主修養良好,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曾經是何等的榮光,此時居然落得打不過一個小小的靈士四重天的修士。雖然他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妖孽,但是他只是靈士四重天啊,打死他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麽說,你承認你輸喽?”林炎嬉笑着說道。

“得了便宜賣乖,信不信我老頭子揍你。”老者頓時一陣吹胡子瞪眼,被林炎打敗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可惜,你并不能打贏我,何談揍我?”林炎好笑着說道,他對老者還是懷有感激之情的。

很大的原因是感悟了他的氣勢,自己才得以順利突破,還有在他領悟出現問題的時候,老者并沒有趁人之危。

“你小子,氣死我了!”老者無奈的看着林炎。他暗下決心,等到自己實力恢複了非要好好的揍這小子一頓,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安啦安啦,既然輸了就承認輸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心裏怎麽想的,莫非你想耍賴不認賬?”林炎笑道。

“你看我老頭子是這樣的人嗎?”他狠狠的瞪了林炎一眼,他只是輸過林炎心中不好受罷了,更何況若是被舊識知道他居然輸給了一個靈士四重天的小子,還不被活活笑死。

林炎看着他,不由覺得這人真有意思,于是笑着說道:“不如這樣,對外面你就說這一戰你贏了,我絕對不會否認。”

“這樣……不好吧……”他有些遲疑的看着林炎,其實他的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到了他這一步,最看重的便是面子,林炎能給他一個臺階下,他如何能不高興。

第 162 章 窮人乍富,富人乍窮

“火影大人……既然這樣的話,我有件事情想跟你私聊一下。”沒什麽猶豫的,羽生對着三代火影這樣說道。

在現在的木葉隐村的高層,已經沒有人能繼續庇護羽生了,所以作為一個“有功之人”的他,此時當然需要利用這種難得的機會,為自己謀求一些東西……曾經有老師存在,羽生并不是那種任人肆意擺布的忍者,而現在他已經度過了自己的新手期,也就更不想成為那種忍者了。

“……你說。”三代火影說道。

他不明白羽生強調“私聊”是為了什麽。這裏是羽生的病房,而且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環境本身就已經算是足夠私密了……難道是為了強調事情有些見不得光嗎?

不過一切都沒什麽關系,羽生畢竟不能算是普通忍者了。

他猿飛日斬,來到木葉村,當村長,要辦的只有三件事……一是公平,二是公平,三還是TM的公平。

所以,考慮到羽生在戰争末期取得的功勞,只要他接下來提出的要求不過分,屬于火影能夠付出或者交換的內容的話,那三代火影肯定會樂得答應下來的。

然而,當羽生把自己的一大段話講完之後,三代火影卻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他沒法将事情一口答應下來。因為羽生提出的建議或者說要求……

是有那麽點過分的。

或者說,這不是一件靠一個人有多大的功勞就能交換的事情;也或者可以說,相對于他提出的要求,羽生的功勞不算大。

“你提出的事情,牽扯太廣,不是我一個人一句話就能決定下來的,我需要跟村子的其他高層商議讨論才能做出決定……這樣吧,接下來你提交一份書面報告,随後我會告知你事情的結果的。”過了好一會之後,三代火影才這麽說道。

他只說是讨論,而本人或是或否的态度完全沒有露出一絲來。

“嗯,我只是提出了一些想法而已,本意是為了村子好,不過這僅僅是年輕人的一幹熱忱,就如同先前我與雲隐孤身奮戰的情況一樣……至于究竟能不能被村子接受,我個人倒不是很強求,畢竟三代火影大人以及其他木葉高層要考慮的方方面面,遠比我想的多得多。”羽生笑的很溫和,說出的話似乎也非常的善解人意、替火影着想。

然而……什麽叫做“自己的熱忱”,什麽叫“跟雲隐作戰一樣”,什麽又叫“不強求”?羽生只是在提醒火影一件單純的事情而已——“我為木葉流過血”,盡管他這些隐晦的提醒遠稱不上脅迫,但絕對是在拿話把三代火影堵的不上不下的。

羽生是一個敏于行讷……好吧,不扯淡了,這貨一向很會說話,更懂什麽時候該怎麽說話。

三代火影有點後悔來探視羽生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但羽生卻只是那個負責提出問題的人,他可沒什麽心理壓力,甚至火影離開之後,他很快的就熟睡了過去。

等到他第二天醒來之後,羽生很有精神頭,甚至他一大早就神清氣爽的開始寫那份需要提交給火影的報告了。

他展開病床上的矮桌,攤開一張白紙,提筆,沉吟了一會之後,在紙張的正中間寫下了一個标題:

關于戰争結束後木葉隐村後續發展、村設機構調整與新适應的若幹建議。

嗯,明明是意見,但這裏得寫建議。

他只是一個上忍(甚至還沒有得到正式晉升)而已,然而提交的報告未免太“高屋建瓴”了點,能寫這種标題的人,至少也應該是個木葉顧問才對。

明明是在相當程度上為自己謀私利,但報告得寫的高大上,字裏行間都得充斥着火之意志。

在這個報告裏,羽生首先提出了一個非常直接的問題,那就是戰争結束之後,如何才能保證村子所有忍者的戰備水平和作戰素養不下降的問題,然而他只負責提這個問題,卻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就像單純的為了給三代火影添堵一樣。

只是借這個問題,羽生往下延伸,又引出了木葉在忍者培養方面的問題——怎麽才能培養出更合格的忍者,這一點羽生倒是有的說了。

方法似乎很簡單,無非就是加強內部競争而已,他提出要把木葉忍者學校一分為二,分為木葉一小和木葉二小,并且延長教學年限,将三年制改為六年制。

至于學區房、借讀費和特長班的問題,暫時不适合一次性提出來。

同時,他還提議在木葉小學之上,設立木葉中等忍者學校,用于對一些學生和忍者的繼續教育及深入培養,最終在整個村子實施九年義務教育。

“正是由于時局艱難,所以我們才要辦教育。三代目火影大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忍村是因為辦教育辦窮了、最後辦亡國了的。”

看看,殷切的希望與滿腔的熱忱,瞬間就躍然紙上了。

但這些內容只是障眼法而已,羽生真正的意圖隐藏在後面的報告之中,然而當他寫到一半的時候,綱手按時定點的來到了他的病房之中,準備對他進行每日例行的身體檢查。

所以這時候羽生只得暫時把報告書放到一邊。

綱手瞥了一眼羽生寫的東西,然後順口問道,“羽生,你又打算做什麽?”

這個“又”字用的很精髓,它讓羽生有些難受,他心說這聽着好像我幹了很多事一樣,然而事實上呢,我什麽也沒幹過啊。

他所幸不理會這種偏見了。

綱手圍着病床從這邊轉到那邊,忙忙碌碌,而羽生就像她手中的提線木偶一樣被指揮的團團轉。

“恢複狀況很好,羽生,今天你可以嘗試一下運轉查克拉了。”檢查完了之後,綱手覺得羽生的恢複狀況不錯,于是這樣說道。

“……綱手,你現在只有十歲吧?”

“十一歲了,有什麽問題嗎?”

“……”

當然有問題了,問題大了去了。

“我覺得,這種對一個忍者來說很重大的恢複性嘗試,理論上應該有更多的專業醫療忍者盯在我身邊才對吧?”羽生說道。

滿打滿算才學了倆月的實習醫生所下達的醫囑,他覺得有點不靠譜。

“喔,忘了告訴你了,之後你是我的病人了,一切由我負責……真以為木葉醫院裏的醫療忍者都要一直圍着你轉嗎?”綱手說道。

以羽生現在的恢複程度來說,确實已經不需要多餘的醫療忍者了,然而這并不意味着他得成為一個試驗品啊。

“如果覺得有問題的話,也可以之後再進行嘗試。”綱手又說道,她還以為羽生心存顧慮呢。

羽生當然是心存顧慮的,然而他顧慮的不是他的身體狀況,而是綱手的醫療技術。

要不十年以後再試?

“試,這就開始試。”

羽生是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他平穩了一下呼吸,接着慢慢地提取查克拉,接着點亮一條經絡、然後是兩條經絡。

查克拉運行了起來,而後羽生的眼皮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這并沒有瞞得過一直在盯着他的綱手的雙眼。

“怎麽樣?”綱手問道。

“沒什麽……大問題,只不過查克拉運轉的時候确實會伴随着一絲的身體疼痛,這應該就是你說的侵蝕問題了……有點過瘾了。”

綱手伸出手掌,貼在羽生的胸口,而當她的醫療查克拉順着流淌了過來之後,羽生瞬間就覺得那種過瘾的感覺被大幅度削弱了。

所以說,為什麽不相信天才的技術水平和學習速度呢?

“再者說,我覺得我對查克拉的操控水平降下來了……比起那天大戰的時候,相差太多,現在它只是我在那場戰鬥之前的水平而已。”

乍一聽,綱手還覺得出什麽問題了呢,然而……一點問題都沒有。

“也就是說,現在不就是你的正常操控水平?根據你之前的說法,你只有快被侵蝕個透心涼的時候,對查克拉的控制力才會極劇攀升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那種絲般順滑的感覺,可是很是讓人懷念的。”

這話說的,未免太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然而有的人就是這樣,三室兩廳雖然好,但當他住了一次別墅嫩模之後,就再也受不了三室二廳黃臉婆了。

将就……倒不是不能将就,所以……暫時将就着來吧。

人世間,對這種人往往有一種統一的尊稱,叫做……

渣男。

綱手瞬間就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練出來的醫療查克拉,用在眼前這人身上是不是有點浪費?

“那你接下來就繼續過瘾吧,畢竟如果以後你還想繼續做忍者的話,是早晚必須适應這種查克拉運轉伴生的痛苦感的。”綱手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她接着就撤手了。

或者,在撤手之前,她應該先給羽生來一擊排雲掌更合适一點。

羽生:“……”

他搖了搖頭,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大蛇丸的研究報告是怎麽說的來着?

奧,容易情緒化。

PS:

周一,求訂閱、月票、推薦票和打賞,有沒有好心人幫幫我?有的話請伸手,沒有的話我下一章再問問。

感謝生滅法自然法的3w起點幣打賞,恭喜成為本書的……護法。

第 152 章 :誕下皇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誕下皇子

彼時,一輛轎辇行駛到宣德樓前,從轎內下來的正是笠陽。

“公主請。”

春凝早已站在屋門外候着。

屋內燒着暖爐,上頭冒着往外噴薄的熱氣。

“這個,可是為後日的宴席所準備的?”

走到暖爐前,笠陽盯着那升騰的霧氣,眼露寒光。

“不錯。”

魏氏行過禮數,起身朝她走來。

笠陽褪下身上軟毛鬥篷,上面沾了些雪花,銀蝶拿到手上後往火爐裏拍打幾下,火炭裏發出滋滋響聲。

笠陽眸光落到魏氏身上:“後天去了宮裏可別被那臭丫頭牽着走。”

沈樂窈在南燕太子府做的那些事,也是在江雲岫将她救走後,慕容淵才從春凝身上問出來。

“我明白。”

魏氏從容應着,眼中仿佛含着某種迫切。

“本宮聽說如今沈家上下都由她做主,等後日宴席結束,你是該尋個日子回沈家一趟。”

拂着手中茶蓋,笠陽若有似無瞟向魏氏一眼。

“聽說我大姐姐如今是北齊太子妃,怎麽也鬥不過她麽?”

魏氏不解。

“你那大姐姐,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真正遇到會來事的人,什麽招數也沒有。”

沈言湘雖是李承硯正妃,笠陽卻從未将她放在眼裏。

魏氏微微噙眸,未再回話。

坐在屋內,盯着魏氏往火爐內放完藥材,難聞的味道讓笠陽掩住口鼻,她招手讓銀蝶上前,披上軟毛鬥篷離開。

人走遠後,魏氏方坐回茶榻上。

春凝添着火問:“娘娘,這爐子只怕得燒到明日了罷?”

“嗯,需得燒上一日一夜。”

魏氏看着外面飄落的雪花,眸色漸漸升溫。

熱氣從火爐內傳來,隔着厚重的衣衫,春凝都能感覺到自已的手腳在隐隐作痛。

見她額角上滲出冷汗,魏氏開口朝她道:“你過來。”

春凝咬咬唇,起身走到她面前。

“将衣衫脫下來罷。”

說話間,她已經從屜子裏取出個小瓷罐,打開蓋子,裏面是冰冰涼涼的膏藥。

“這是?”

春凝神色驚詫。

“我給你抹上。”

與她獨處時,魏氏從未擺過架子。

“奴婢自已來便好。”

春凝受寵若驚。

“那你拿去內室抹上。”

遲疑片刻,魏氏将蓋子重新蓋上,把手中的小瓷罐遞給她。

春凝接到手裏,趕忙朝內室走去。

冰涼的膏藥抹到身上,春凝方覺好受許多。

“奴婢多謝太子妃。”

她跪到地上行禮。

“起來罷,你我二人獨處時不必擺架子。”

魏氏面色變得和善,仿若還帶着一絲憐憫。

“太子妃這般關懷奴婢,奴婢實在無以為報…”

當初江雲岫将沈樂窈從南燕救走後,春凝将所有罪責都擔了下來。

慕容淵并未将她處死,而是讓人燙了她手腳,讓她每天夜裏到雪地跪上三個時辰。

這個折磨人的法子,便是讓她對沈樂窈生恨的。

直到魏氏來到太子府上,春凝才得以從水火之中解脫出來。

魏氏不僅幫她醫治傷口,還讓她留在自已身邊,方便自已日後查看她傷勢。

“你只需日後盡心盡力伺候我便好。”

魏氏知道她腿腳不好,并不讓她跪太久,尋個讓她替自已磨藥的緣由,讓她坐到小杌子上忙活。

聽着外面凜冽的寒風,魏氏面色漸漸冷下來。

當晚,未央宮裏傳出動靜聲。

已經足月的阮莞兒,終于在這一夜臨盆。

蕭千帆早已來到未央宮裏候着,宮女嬷嬷們一聽到動靜聲匆匆忙忙走進內殿,一看阮莞兒已經落紅,趕緊将蕭千帆叫進去。

蕭千帆手上的傷勢已經恢複,這會兒站在床榻邊上讓阮莞兒使力。

他入宮以來,還沒給後宮的妃嫔接生過,此刻不僅阮莞兒緊張害怕,他亦是緊張不已。

這是北齊帝多年後再得子,若是這孩子有任何差池,不僅是蕭千帆,整個蕭家都落不得好下場。

宮女嬷嬷們一邊替阮莞兒擦拭,一邊将那一盆盆血水往外擡。

北齊帝和端妃在外面候着,聽着裏面傳來阮莞兒一陣陣揪心的叫聲,北齊帝坐立不安,起身來回徘徊。

見北齊帝坐不定,端妃也不好坐着,跟着站在玉屏前,時不時往裏頭探一眼。

好在裏面雖是焦灼萬狀,蕭千帆還能有條不紊命宮女嬷嬷們照顧阮莞兒,讓阮莞兒能心無旁骛使力。

“去太醫院多叫幾個禦醫過來,若是蕭禦醫不行便換個有經驗的上——”

蕭千帆資歷尚淺,北齊帝不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端妃趕忙讓靜蘭姑姑帶人去太醫院,随即朝北齊帝道:“陛下還是坐着等罷,阮嫔妹妹有龍澤庇佑,她和腹中的龍子都不會有事的。”

“你坐吧。”

北齊帝沒那個心思,看了她一眼後撇開眼神,只敷衍回了一句。

端妃讪讪低下眸,北齊帝不坐她又如何敢坐,只得幹巴巴陪着等。

外邊寒天雪地,皚皚白雪飄落在地,地上覆着一層厚厚的積雪。

宮人們都知道阮莞兒今夜産子,從未央宮到太醫院的路上都有宮人在掃地,以免阻礙禦醫們趕去未央宮。

不多時,靜蘭姑姑帶回來好幾位老禦醫,都在宮門外候着。

淑妃過來時,見到的便是幾位老禦醫都等在宮門外。

大冷的夜,讓這麽多禦醫和宮人們都在外面守着,淑妃進宮這麽多年來還是頭一回見。

如今年家失勢,李景淮在朝中也勢力單薄,她即便是心裏不快,在這種時候也得過來關懷做做樣子。

若是阮莞兒生下的是個公主還好,若是皇子,那這孩子日後恩寵只怕要在李景淮之上。

她在廣陽宮內也坐不住,幹脆過來瞧瞧。

“臣妾見過陛下和端妃娘娘。”

淑妃上前行禮,她鬥篷上滿是白雪,可見今夜下的雪有多大。

“妹妹趕緊起來吧”

端妃上前将人扶起身:“今夜雪這麽大,你能過來真是有心了。”

端妃巴不得有人陪着自個在這等,即便是淑妃,她也沒冷臉。

倆人正說着話,過了一會兒,內殿裏終于傳出陣嬰孩啼哭聲。

第 162 章 我要那女人現在就死

突然感覺周圍是有風的,這很奇怪,這裏明明就是山洞裏,為什麽會有風呢?

我沒有時間多想,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我恨不得自己肋生雙翅,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白念身邊、能夠将那個孩子護在懷裏、能夠…!

可笑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時間卻并不因為我的想法而有所回應,那黑雲速度極快,我眼看着就要趕不及,而白念卻依舊專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動作,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趕上,偏在這危急的時刻,我居然又很沒有骨氣的哭了,口中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念兒躲開!躲開!”

那黑雲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就在我奮不顧身的飛撲過去的時候,就在我以為能夠将白念救下來的時候,它卻忽然加速,就在将要碰觸在白念的時候,劃過我的眼前,直直的撞上白念得後背。

“不!”那一聲似乎并不是我喊出來得,那一聲似乎是這天地間的響動,白衍被那黑雲直直的撞飛,而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而我卻只來得及撲倒在白衍面前的漢白玉石磚上,重重的響聲似是濺起了半人高的灰塵。

白念就那麽面朝地面倒在地上,許久沒有任何動靜,我趴在地上擡頭看了一眼那依舊雙眼茫然的白衍,從沒有這麽恨一個人,可我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恨誰,是白衍嗎?

可他為了救白灼,早已經将全身的法力散去大半,即便是那個小人得志的九天玄女他此時都打不過,中了圈套之後又能做什麽?

是恨我自己嗎?若是不是我,陳衍玄只怕也不會對陳衍弘念念不忘,也就不會間接害了白衍,不,我應該恨得是那九天玄女吧!

胸口一陣鈍痛,我這才發覺,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會感覺好似有刀子再往皮肉裏紮,這怕是肋骨斷了的感覺,我疑惑的檢查自己周身,周身并沒有血跡,還好沒有流血,這樣一來起碼那九天玄女不會知道我已經受傷了。

咬牙起身,我感覺喉嚨裏一陣腥甜,更有一種想要咳嗽的感覺,依舊是努力的隐忍着,我知道此時我若是咳嗽,只怕會立刻咳血,緊接着也許就會直接暈死過去。

踉跄着走向白念,也許是實在太恨了,在走過白衍的時候,我苦笑着用僅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作為狐祖,你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害她被扒皮抽筋而死!作為父親,你有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害他在你眼前被人打死!白衍…,做神仙你都做得這麽失敗,你還活着幹什麽?”

眼前開始越來越模糊,呼吸似乎也被什麽堵住一樣,我猛然想起那被我努力壓制在喉嚨裏的血水,若是不将它們吐出來,時間長了它們凝結在一起,怕是要直接将我憋死!

與白衍擦身而過的那一個瞬間,我已經猜到接下來那個黑雲裏的人只怕要開始對付白衍了,只是我此時卻并不想去搭理,我只想要看看白念,看看那個懂事的讓人都覺得心疼的孩子,此時究竟是死是活。

“哈哈!白灼!你還是輸了?你的孩子,你保不住,你的男人…,你也留不住!我真為你感到可惜!”

那九天玄女确實足夠毒辣,即便是在此時此刻,她也依然沒有忘了用言語來刺激我,只是我卻并不在意,因為這些話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心裏去,我此時滿心想着的都是那個趴在地上的孩子,他…究竟是死是活。

肋骨斷了是一件讓人很無奈的事情,無論是呼吸,或者是用力都會扯到痛處,我隐忍着蹲下身子,本想着探探白念的呼吸,可努力幾次卻都無法伸直胳膊,更無法探到白念的鼻息,這麽蹲着都好似讓那傷處更加緊繃了,即便是小心的呼吸,都會讓我感覺那疼痛根本無法隐忍,才想要将白念翻過來放在腿上,眼前就已經猛地一黑,差一點趴在地上。

“灼…,灼兒!”

身後傳來的聲音好似有人在夢呓,我沒有聽清,自然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回頭去看,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麽将白念抱起來,一個黑色的影子卻忽然映在了我的頭頂。

“灼…,灼兒?”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看着眼角突然出現的白色靴子,我卻沒有多少喜悅,白念出事了,此時即便那白衍醒過來又能怎樣?又能怎樣!

“念兒…,怎麽了?”又是一聲煩人的詢問,我依舊沒有心思回答,而是對着那雙白色靴子說道:“你若是清醒了,就給我看看念兒怎麽樣了?”

那人聞言立刻蹲了下來,似乎比我還要焦急的查看白念的情況,我這才感覺哽在心底的那口氣稍稍的順了一些,擡頭看着白衍,看着那整個人都變了樣子的白衍,忽然又覺得不舍,于是努力的放柔了聲音問道:“怎麽樣?念兒的傷…,你可有辦法?”

白衍的整張臉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樣子,蒼白的唇,蒼白的臉,像是跟他身上的白衫融為一體一樣,只是那手抖得厲害,顫抖的握了三次,才勉強握住白念的脈門,就連那紅唇都沒有了往日的嬌豔,那樣子就像是剛從人水中撈起來的雛鳥,渾身都是死亡的氣息。

“你,你真的清醒了?你…,你可知道我們怎麽才能出去!”

看着那樣的白衍,我終歸還是忍不主心疼了,若要說他有什麽錯,那便是對白灼的執念太深了吧!

白衍驚愕的擡頭看我,那樣子就像是受到驚吓的小狗,睜着大大的眼睛,似乎看到什麽都會讓他趕到恐懼一樣,那時我并不知道白衍的清醒,竟然只是因為我破罐子破摔的一句話,就是那句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九天玄女似乎也察覺到白衍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作為神仙的自信,她竟然離開了那團黑雲,就這麽輕巧的羅在了我的身後,一臉玩味的看着白衍,原本好看的眉眼也變得越來越猙獰。

“白衍,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師兄,你一定也在奇怪,為什麽我的要求,師傅就算拼盡一切也要滿足嗎?”

那九天玄女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态,站在我身後五步遠的位置,聲音卻極具穿透力,一字一句的就像是針尖一樣往我的耳朵裏鑽,白衍好似完全沒有聽到那九天玄女的聲音,依舊專心致志的替白念診脈,之後更是慌亂的拿出一個百寶袋來,焦躁的一股腦倒了出來,居然是各種各樣的玉瓶,粗略數來居然有三四十瓶的樣子,白衍不知道在找些什麽,就像是瘋了一般的在那些玉瓶中翻找着,不住地呢喃着:“不是…,不是…,,不是!”

這樣的情景讓我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于是我竟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擡頭看着那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的九天玄女說道:“他沒有時間聽,不如你講給我聽!我倒是要聽聽這會是怎樣龌龊的理由!”

看白衍的樣子似乎是有辦法救白念,我自然不能讓那惱人的九天玄女打擾他,于是緩緩的坐在了地上,擡頭擦去因為說話而流出嘴角的血跡,得意的看着那九天玄女,想要給白衍争取出足夠的時間救人。

原以為那九天玄女不會上當,畢竟這辦法我曾經對那黑雲用過,只不過那黑雲根本就沒有搭理我,而是一句廢話都不說的直接動手,不過我終究還是高估了那九天玄女,她竟然中計了。

“收你你那些龌龊的想法,事情根本就不是你這種凡人都夠理解的!我師父本就是我的父親,娘親臨死前的遺願就是要父親好好地疼愛我,我師父原本就是我的父親,只是為了讓我好好修煉,而一直沒有告訴我罷了!”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我忽然就覺得奇怪,這其中不會還有什麽別樣的不然為何隐情吧,不然為何臉白衍都要隐瞞?

這麽想着,本就是為了争取時間,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夠成功激怒九天玄女的機會,于是再次擡頭對着九天玄女說道:“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那你娘不是神仙嗎?又怎麽會死呢?”

那九天玄女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焦急的回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黑雲,似乎是惱羞成怒一樣的對着那黑雲尖叫起來,我對着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來,而此時那白衍也終于驚喜的拿過一個青玉做成的玉瓶,打開倒出一粒赤紅的藥丸,就這麽徑直喂進了白念的口中。

“爹!我改主意了,我要他死!我要那個死女人現在就死!”

這一聲像是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實在是太難聽,我忍不住側耳,卻并沒有留意她說的究竟是什麽,倒是白衍附身将白念扛在肩頭,伸手就過來拉我,我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就在将要用力的時候,那白衍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對着我就喊了一句:“快走!那南螯老祖的下一個目标就是你!”

心中立刻一片清明,這才順從地起身跟随着白衍一路狂奔,終歸是來不及的,終歸是來不及的!

那半空中的黑雲像是看透了白衍的想法一樣,輕飄飄的突然出現,就這麽就擋在了白衍将要沖過去的位置,我心如死灰的看着那擋在面前的黑雲,知道今天我們三人只怕是再難逃出去了!

那黑雲漸漸散去,中間露出來一個人影,那人影黑的好似一團上好的墨,就連說話的時候都與常人不太一樣,冒着黑煙的口中,好似悶雷那般說道:“白衍,你若是現在親手殺了那花妖,為師依然可以考慮原諒你!”

第 159 章 :“苦命嫂子”

莊真郡主,睿親王的遺腹女。

睿親王,堯明帝的親弟弟,當今太後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小兒子。

睿親王跟堯明帝是親兄弟,但是兩個人相差了十歲,而且睿親王一出生就帶病,太醫斷診說他活不過三十歲,是以睿親王很是受太後的寵愛。

因為胎裏有病,睿親王一直沒成婚,為了讓他多活幾年,太後和先皇都依順了他的意思,然而,他還是沒有撐到三十歲,只二十五歲便去世了。

他去世以後半年,一直伺候在他身邊的一個婢女忽然求見太後,說是身懷睿親王的子息,太後震驚,堯明帝也震驚,一群人查了又查,終于在孩子落地之前,把事情查清楚了,女子所懷确實是睿親王的子息。

這個孩子,就是莊真郡主。

她一出生就被太後養在了長寧宮,被堯明帝封為莊真郡主,本來是要在她及笄之時加封公主的,可是被她拒絕了。

莊真郡主在書裏面出場不算多,但是她跟江芙蕖原身的關系不錯,因為,莊真郡主是江子青的未婚妻。

兩個人雖然沒有下明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莊真郡主會嫁給江子青,因為太後在莊真郡主的及笄禮上說過,她的莊真,只會嫁給這上京城中最耀眼的才俊。

當年的江子青,一舉拿下群英會的群英獎,在金銮殿上受陛下撫掌叫好,鋒芒無人能比,太後說的這個最耀眼的才俊,就差指名道姓地說是江子青了。

皇家女兒的婚事,程序只差一道,賜婚。

這賜婚有主動和被動之分,被動是強撮合,主動則是情投意合,誰都知道這其中的不同。

太後的驕傲,說出那樣一番意有所指的話來,肯定是不想讓莊真郡主受委屈,她話放出去了,等的就是江子青的主動。

可江子青,一直沒有主動,至少,在書裏,還沒有見江子青主動,江芙蕖反而好幾次撞見莊真郡主和江子青私底下争吵。

而如今,這位莊真郡主披發聚眉,顯然還是一個處子……所以,江子青要麽還是沒有主動,要麽,被拒了。

用腳想,江芙蕖覺得是沒有主動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位莊真郡主比她還大兩歲呢,在這古代,她再受寵,身份再高,只怕也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雖然不應該,但江芙蕖竟然有了一種“英雄看英雄的惺惺相惜感”。

“記不得了。”知道歸知道,真話是不能講的,書裏面莊真郡主和江芙蕖之間的交流筆墨不多,她要說記得,那才是給自己找事。

這位莊真郡主在宮中長大,又深受太後的寵愛,堯明帝對她好似也沒什麽苛待,腦子肯定不差。

莊真郡主嘆了口氣,她拉起江芙蕖的手,将她拉到桌邊,兩個人挨着坐下,“寄梅與我說,你把以前的事情忘了個幹淨,我還當他唬我,哪裏有人會忘地這麽幹淨的,如今看來,倒是不假。你非但忘了前塵之事,連性子都變了許多。”

江芙蕖靜靜地看着她,從一個端莊高雅的神秘女子,變成一個絮絮叨叨的随和婦人似的,一個勁念叨。

“你既是忘了,我便與你說說我自己。我叫莊真,你以後還喚我莊真姐姐就好。寄梅說,阿緒沒有與你說太多京中之事,我與你揀重要的說說。你當年啊,在上京城中風頭無二,長地好看,又手巧,做出來的……”

說是挑重要的事情講,但莊真郡主一開口就是些不着譜的話,十句有八句在誇江芙蕖,還有兩句是講她的糗事,而且她說的事,十之八九都是書裏面提過的,這讓江芙蕖十分無奈,礙于莊真郡主的身份,只能當故事聽。

其實,她更想莊真郡主跟她說一些比較重要的人,比如說孟芳菲,比如說……江盈惠。

仔細算一下,江盈惠是三歲的時候穿越到這本書裏的,她比江芙蕖的原身小一歲,現在是十九歲,在這本書裏過了十六年,這麽多年,她沒想過回去嗎?

好吧,她好像更喜歡這個世界。

可她,身邊就沒有什麽不同嗎?難道徹底地跟這個世界融合了?不大可能吧,她在現代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的啊。

“我身上這香,當時還是你給的香方子,你走了以後,我就讓雲香給我試調了調,試了好多次,終是試出來了,你聞聞……曲曲,可是我話太多了?”莊真郡主一轉頭,看到江芙蕖面上淡淡的,那興頭一下子便冷了下去,面露尴尬地看着江芙蕖。

江芙蕖輕輕笑道,“莊真姐姐說地有趣,只是這些事情我都忘了,便有些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曲曲,都是我的不是。”莊真郡主聽她這麽說,眼中便露了一絲難安,她看着江芙蕖,“你想聽什麽,只管問我,我都說與你聽便是,這之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罷,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莊真姐姐既是跟大哥哥通過信,想必是知道的,我把所有人都忘了,卻記得兩個人,當中一個是華景哥哥,另外一個是江盈惠。”

這莊真郡主處處提到江子青,就差跟她言明,是受江子青所托過來了。既然是江子青所托,那麽該知道的應該都差不多知道了。江芙蕖心中念頭一轉,忽然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華景哥哥是鎮國公府的世子,我是知道的,可江盈惠,她是什麽人?現今又在何處?我對她的記憶如此深,莊真姐姐與我說說她的事情,我許是就能記起來一些。”

“江盈惠……”莊真郡主面上一滞,眼神竟然躲閃起來,她看着江芙蕖,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她是你的四妹妹,如今嫁在了鎮國公府。”

“嫁給了華景哥哥嗎?”江芙蕖接過莊真郡主的話,眼神清澈如泉溪,“果真是這樣的,跟我記憶中的一樣。”

莊真郡主聽江芙蕖這麽說,又見她面上無異,心中有些詫異,江芙蕖之前對榮華景的感情,她可是知道的,居然忘地這麽幹淨,難道是殇之至,情之淡嗎。

第 161 章 羽死小隊(3/100)

“奈良,你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我現在是重新下地,又不是真的在學步……你這麽伸着胳膊圈在我周圍,顯得我像你兒子似的。”羽生在木葉醫院的走廊之中扶着牆壁慢慢走路找感覺,同時他還一邊對着身邊的奈良渚這樣說道。

走個路,這有什麽好擔心的,羽生就算真的摔個幾下、摔出标準的狗吃屎,又有什麽關系呢。

而羽生的形容很有問題……兒子太大,老子太小,不會有人認為他們之間有血緣關系,可這話太尴尬,它确實讓奈良退開了一些。

奈良渚是在羽生返回木葉五天之後才抵達村子的,當他自認為捏着重大情報火急火燎的想要向三代火影彙報的時候,現實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他白跑了,火影知道的情報,比他帶來的要多的多。

之後奈良才知道了羽生居然先他一步返回了村子,而且在一場戰鬥之中身受重創。

“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忍者嗎,感覺個頭和年紀有點小啊,他真的有那樣的戰績嗎?”

“應該沒錯的,他現在……是受傷的緣故。不過聽說之前他在村子裏其實沒那麽大的名頭,這次算是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了。”

周圍的議論聲傳入羽生耳中,他冷哼一聲,暗道你們懂個什麽,假使我在木葉有二頃田,安能配六國相印?

“拼到那種程度,當然得算是一鳴驚人了。”

當羽生來到走廊上之後,總有醫療忍者圍到他身邊,像是參觀珍惜動物一樣參觀他……“獨自追着一百個敵人砍的狠人”,關于羽生的這種說法在醫療忍者中間最是流行。

霜原之戰的結果對雲隐來說肯定是百分之百需要禁絕的消息,但對木葉來說卻剛好相反,畢竟那場戰鬥太能提振士氣了,所以上層就默許這個消息流行了起來。

盡管戰鬥的細節和身為“戰勝者”的羽生的身份,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密,但對于醫院的醫療忍者來說,很簡單的就能猜測出他的身份……況且在忍者之間,“一定程度的保密”這種說法就等同于不保密。

默許這樣的消息擴散,對于羽生的安全來說不見得是好事,但他能獲取的好處也不在少數,首先他在得到救助的時候,因為聽聞了他做的事情,很多醫療忍者是甘心奉獻的,死命奶他的;其次,跟前者雷同,他能得到的相當高的地位與尊重。

名望這種東西,對于忍者這種鬼鬼祟祟的生物來說,向來都是有着很兩極分化的利害的……這裏指的是正常忍者,需要把挂壁排除其外。

總之以羽生剛剛完成的戰績來說,就算随時碰到一個兩個的迷妹都不能算是癡心妄想……好吧,還是癡心妄想,他在想屁吃。

醫療忍者們對羽生的稱贊,多是說他為木葉奮戰了多少,然而羽生當時的戰鬥其實跟村子的榮耀啊利益啊什麽的,沒什麽必然聯系,所以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稱贊,他有點聽不下去。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往前走一走吧。”

說着,羽生沿着走廊向前,接着順着樓梯向下,來到了室外的一根長凳上坐定……僅僅這麽稍微活動了一下,他就有些額頭見汗了。

看來營養餐吃的還是不夠。

“千千和的決定,她已經告訴你了吧。”緩了緩之後,羽生對着奈良渚問道。

“嗯,聽她說過了……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了。”奈良是個相當理性的人,在隊伍裏他其實相當于副隊長,盡管一只四人小隊似乎不需要副隊長這種職位。

千千和要退休的消息,她自然也是需要告知奈良的。

“沒什麽可惜的,奈良……白無垢難道不比忍者服好看嗎?讓她終老,難道不比死在戰場上要好得多?将來,如果她沒有選擇忘記的話,說不定還會向子孫講述我們的事情……夫複何求呢?”羽生說道。

奈良應該是舍不得小隊成員之間的默契,然而羽生則要看的開明多了。

奈良想了想,然後又說道,“會不會跟蓮十郎的事情有關系?”

千千和選擇歸于平靜的生活,其實理由并不多麽複雜,但奈良渚卻把這個理由給複雜化了,他甚至把誘因往隊伍中深埋的間諜身上去想了。

奈良并不是一個不解風情或者理解力有問題的人,他現在會說這些話,大概只是因為在關于自己要離開的問題上,千千和對羽生的解釋要比對奈良的解釋要詳細的多。

“不會,千千和……你覺得她是那麽脆弱的人嗎?”羽生對着奈良反問道。

該把人往壞處想的時候,羽生從來不介意用最惡意的想法揣測他人的意圖,而該把人往美好處想的時候,羽生也會對她懷有最大的善意與包容。

奈良搖了搖頭,就相識的時間來說,他與千千和比羽生與千千和還要久的多,所以他了解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正是因為了解,所以奈良才對千千和的突然離退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奈良與羽生他們共同經歷了那場戰鬥的話,一切都好說,然而現在他沒有經歷過的話……一切都不用說。

“村子的作戰部……現在還叫作戰部,已經給我安排了新的任務。”

“怎麽說?”

“去帶剛剛從學校裏畢業的下忍們。”

“……不錯了,只有火影更信任的忍者,才會得到這樣的任務……三代火影是一個相當重視忍者培養的領導者,戰争結束之後,他絕不會把下忍們視作是消耗品的,而是會将他們視作村子的未來。”

以及“洗腦”的對象。

“是啊,這是個不錯的工作,只不過……可惜了我們的小隊了。”

“奈良,往前看,我們已經很不錯了,一直到戰争結束,小隊裏只死了一個人,而且死的還不是自己人……整個木葉,又有幾支隊伍能有我們這種結果。”

“……你說的對,隊長。”

一直以來,奈良渚都是直接稱呼羽生的名字的,然而他現在說的卻是“隊長”。

千千和的離隊,是會引起一些連鎖反應的,一支小隊只有四個人,一人是間諜身死,一人離隊,一人重傷修養,那這種時候,這支小隊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再存在下去了。

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木葉的羽生小隊也跟着不存在了……說起來,這支小隊其實還是三筱建立起來的,所以它的消失也就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

有一件事情,理論上肯定是一件好事,但羽生并不覺得會是如此……那就是盡管正在養傷之中的羽生,戰鬥力只相當于殘疾人,但在霜原之戰後,接下來他勢必是要升任上忍的。

下忍的寶座,他保不住了。

有功勞肯定要有酬勞,這就跟有過失肯定要受到責罰一樣,是一個集體能夠得以運行下去的必然守則。

如果羽生這樣功績都無法得以晉升的話,那豈不是說升任上忍需要的戰績還要在這個之上?在偉大的木葉村,只有單槍匹馬幹掉五只以上尾獸的忍者,才有資格成為上忍……難道要讓其他忍者産生這樣的聯想嗎?

這讓那些自以為能跟大蛇丸同歸于盡就很了不起的忍者怎麽辦?

三代火影如果連賞罰都做不好的話,那不如讓團扇胡同的宇大爺來當火影了。

所以憑借功勞得到的晉升以及其他的獎勵,羽生是必須接受的,這裏不存在什麽辭不受祿的問題,個人利益終究是要服從于集體利益的。

上忍羽生,已經是板上定釘的事情了。只是羽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跟奈良見面的這天稍晚一些,三代火影居然來到了醫院探視他。

好吧,居然這個詞用得不好,哪怕僅僅是為了作秀,三代火影也是需要來探視羽生的,況且他還不是為了作秀。

三代火影有一些事情需要告知羽生。

一通沒什麽營養的噓寒問暖之後,三代火影切入了正題,“羽生,關于你的小隊遭到雲隐埋伏的事情,村子已經向雲隐提出了嚴正交涉,并且我已經命令大隊忍者向着火之國南部邊界佯動,大有以瞬間機動切斷雲隐補給線的意思,然而……我得告訴你,佯動只會是佯動。”

這種時候,木葉絕不可能再度與雲隐發生戰争。

“到了現在,關于對你的襲擊,雲隐給我們的答複依然是拒不承認。”

羽生笑了,“我以為他們最多也就會說是誤會和誤傷而已,拒不承認麽……這有點太流氓了,不過好消息是,我也不需要為他們人柱力的身死負責了,反正他們不是說什麽都沒有發生麽,這挺好的。”

“現在村子正在謀求與岩隐及砂隐簽訂和平協定,其中岩隐剛剛死去土影,而砂隐早就疲軟無力,所以這兩方面都有了眉目,可這種時候一旦木葉與原本的‘盟友’雲隐重新爆發戰争的話,那整個忍界的走勢,接下來誰都沒有辦法進行判斷了……

我們承擔不了那樣的後果。”

火影沒有理會羽生的嘲諷,而是就事論事。

部下受了委屈,老大能直接抄刀片子跟人火并的,那不會是火影,而只會是黑社會頭子。

文明人有文明人的辛酸……盡管羽生剛剛罵雲隐是流氓,但人家至少也是文明人中的流氓,所以還是得對它講基本法的。

羽生能理解三代火影的難處,也能接受現在的結果,但是……事情不可能就這麽簡簡單單的過去,如果外部不能拿到賠償的話,那火影至少需要在內部給羽生補償,否則的話何談公平?

而這次羽生不會客氣,他準備問三代火影要一個大大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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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推薦票依然需要。

我是真的連看S賽的時間都沒有了。

第 163 章 蛇口脫險!

蛇眼被清空了,白蛇也就算不了什麽了。

“大夏姐小心,”顏沖道,“這條白蛇非常的巨大,一口吞掉一個人都沒什麽問題。”

“光大有用嗎?”柳初夏嗤笑道,“還得能吞得下去算!”

“還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們,”顏沖說道,“趙一兩從白蛇的肚子裏面逃出來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我嚴重懷疑白蛇已經出事兒了。”

“出不出事兒都沒關系,只要不擋路就行。”柳初夏道,“它要是敢擋我的路,她就算是白素貞,也沒用!”

大夏姐,果然霸氣!

他們正說着呢,從岩壁的山洞裏就鑽出了一條大白蛇,一張嘴就把柳初夏吞了下去。

顏沖:“……”

你剛才的霸氣呢?

“大夏姐!”顏沖有些着急了。

他不知道柳初夏是真的技不如人,還是疏忽大意,反正他不能讓白蛇就這麽把柳初夏帶走!

眼看着那條白蛇要鑽回去,顏沖一個抓鈎準确地抓在了它的頭上,跟着飛了上去。

“你把她給我吐出來!”顏沖一刀刺在了蛇的眼睛上,然後按照他一貫的動作,用力地擰了一下。

頓時鮮血四濺,那條蛇就算是康複過來,這只眼睛也得瞎掉。

所以白蛇因為疼痛而變得非常瘋狂,渾身劇烈地扭動,想把顏沖甩下來。

但是卻并沒有把柳初夏吐出來。

顏沖的忍義手上有抓鈎,牢牢地摳住了它的皮膚,右手則牢牢地攥住了刀柄,結構非常的穩固。

而且這個時候,他本身左手還空着呢。

看着眼前的鮮血,他順勢從蛇眼裏挖出了一團帶血的肉,塞進了嘴裏。

蛇血可比豬血要補多了,即使不吞噬,能吃上一口這樣的帶血神物,也讓顏沖精神大振。

哪怕你是山神,今天也要跟你死磕到底!

顏沖對白蛇拳打腳踢了一陣,發現它抖動得慢一些了,便決定使用更強力的殺招。

顏沖靠着抓鈎的力量蹿上了白蛇的頭頂。

他調出了海量重藏的巨大彎刀,在白蛇的頭頂一通用力的劈砍。

巨大彎刀是飛猿忍斧的升級版,沉重異常。

幾刀下去,硬生生地在它的額頂砍出了一個深坑,然後顏沖直接塞了一發手雷進去。

因為手雷埋得深,所以爆炸的威力主要都被白蛇自己吸收了,旁邊的顏沖倒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只是差點被氣浪吹下去。

只見那白蛇的腦袋被炸開了一個大洞,腦漿子都流出來了。

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下,然後就不再動了,顏沖這才穩住了身形。

這果然應了柳初夏的那句話,光大是沒有用的,還要看有沒有實力。

顏沖沿着蛇的身體,鑽進了它後面的山洞,一邊跑,一邊沿路大喊道:“大夏姐,大夏姐!你還好嗎?”

“聽見了!你讓開點!”裏面還真傳出來了柳初夏的聲音。

顏沖心頭一喜,立刻後退。

随後白蛇的肚子,“轟”的一聲,就破裂了開來,柳初夏從裏面施施然走了出來。

白蛇的硬度,顏沖剛才可是深有體會。

不只是它的頭骨,它的皮膚本身就好像鋼鐵一樣堅韌。

顏沖用那麽重的一把刀,劈了好久,也不過就破開了一個坑而已。

最後主要的傷害還是靠手雷完成的。

但是柳初夏的這一拳,還是打在了不易受力的肌肉部分,就能将它的肚子轟開。

這無疑已經達到了一枚手雷的威力,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沒怎麽發力呢。

那你怎麽不早出來?

害人家白擔心一場!

“我正玩的開心呢。”柳初夏道,“沒想到它的肚子裏竟然還有這麽多好貨。”

說着,柳初夏就拿出了一團籃球大小的橙紅色物體。

“這應該是蛇心,能感覺到裏面有神力,不過不知道有什麽用。”柳初夏随手把它扔給了楊大春,“你研究研究。”

顏沖在一旁插話道:“這個東西在游戲裏被稱為蛇柿,主要是為了達成完美結局的。給變若卿子吃了,他就能承載九郎的龍胤之力,把龍胤之力送回去。除此之外,還有上一條白蛇死後留下的心,被稱為幹柿子,只有兩個柿子一起吃下,才能……”

“那就是沒啥用咯!”柳初夏道,“要不咱們拿回去炖湯吧。”

“咱們主線任務不需要達成完美結局嗎?”顏沖沒聽明白。

“主線任務還是要做的,不過不用把龍胤之力送回去。在這兒就能斷絕了!”柳初夏道,“我的格言就是今日事,今日畢!”

顏沖:“……”

“不過它的肚子裏面還有不少好東西,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你們一起進來看看吧。”柳初夏道,“有喜歡的盡管拿。”

她只進了一次白蛇的肚子,現在就好像把這裏當成了她的家,一副戶主的樣子。

白蛇在崩落峽谷居住了很久,享受着蛇眼一族的供奉,經常也有不幸的過路人被擊殺後落入它的蛇口之中。

當然還有趙一兩這種自己跳下來的,只不過趙一兩沒有死在這裏罷了。

楊大春看見了這些裝備和財寶,樂得不得了,大踏步地鑽進了白蛇的肚子裏,開始歸攏東西。

這個家夥真是身大力不虧,那麽多的破爛兵器竟然能全都被他打成一捆背在身後。

這些東西若是放在顏沖的身上,早就把他壓垮了。

當然,顏沖也沒閑着,他用打火機進行照明,淨挑那些不易被消化的小件。

誰知道什麽地方就可能藏着一枚散落念珠。

他們正在這裏樂呵呵搜刮呢,這條白蛇的屍體突然動了起來!

“喂喂喂,它不是已經死裏嗎?”楊大春吓了一跳,明顯有些害怕。

顏沖也強自鎮定道:“我确信已經把它的腦袋炸碎了。不會它也是不死的吧?”

“不是。”柳初夏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你看這蛇的運動方向是反的。蛇是不會倒着爬的。所以一定是它的尾部有什麽力量在拽着它向後。”

“是什麽?”楊大春問道。

“你當我是全能的麽?”柳初夏撇了撇嘴,“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一馬當先向白蛇肚子的深處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