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我們只是踏腳石

正殿大門被打開,鳳凰天女首先走了進去,沒被當做炮灰,三人長出口氣跟了進去。

讓人意外的是,跟迎客大殿和廣場的威嚴和奢華相比,這正殿卻要簡樸的多,不但空蕩蕩的沒有什麽東西,就連地面也是普通的石料,正前方的盡頭是個石臺,臺子上一個男子坐在石座上閉目沉思,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擡起了頭。

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黑色的雙眸帶着幾點銀色白斑,就像是浩瀚的宇宙,還帶着一絲哀傷和孤獨感,讓人一見就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這是個很帥氣和憂傷感十足的男人,但讓人感覺到了不對,尤其那眼睛跟其他城中怪物并不一樣,雖然特別,但絕對是正常人。

“來啦,你不該殺了你姐姐。”

“她已經不是了,被你變成了毫無理智的怪物,死亡對她來說是解脫。我一直很好奇,全城的人全都被你變成了嗜血怪物,為什麽只有你獨善其身。”

就當其餘三人不在場,鳳凰天女和城主就開始了,而三個人則是豎着耳朵聽着,生怕錯過一個字。

城主被質問,沉默了一小會兒,再次開了口,“這個問題,很多很多年前你問過我,我還記得我上次的回答是無可奉告。不過這次你帶來了三位域外之人,還是浮空仙島島主,我可以回答你。”

一眼就看穿自己是域外之人還是浮空仙島的島主,三人只感覺遍體生寒,意識到這島主肯定會說出一些秘聞,果然接下來的話印證了這猜測。

“你知道我們所處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嗎?”

對着回答鳳凰天女并沒有耐心聽下去:“好笑,我這些不感興趣,你把全城人變成了嗜血怪物,這我也管不着,可你不該把我的家人也轉變,我要你給他們陪葬。”

“你覺得我有那能力将他們轉變嗎?你真以為我為了能永生使用了邪惡秘法?這秘法還讓我永久的困在這小小的宮殿內。醒醒吧……”

城主突然的話語讓鳳凰天女和李雷衆人一愣,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還能有誰?

看他們一臉疑惑,城主擡起手指向李雷三人再次開口,“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整個血戰之地甚至整個世界都是為了他們而存在。知道整個世界為什麽無數年來都無人成神嗎?那也是因為他們,因為只有他們三人其中一個,将其與兩個徹底擊敗,才有機會問鼎那至尊的神座。而我們,都是他們通往神座道路上的踏腳石而已。”

說到這裏,城主的眼神更加的沒落和悲涼,還帶着一絲嫉妒,可鳳凰天女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李雷三人,仍是不為所動。

“他們成神與否跟我沒關系,我只要你的命和徹底毀掉這座城市,把毀掉封印大陣的方法交出來。”

“呵呵,我也想毀掉那封印大陣,這牢籠也到了該被打破的時候了。最關鍵的就在于他們三人在場,這一點已經滿足了,你帶他們去吧。”

鳳凰天女一直在說想弄死這城主,卻沒有動手,弄得李雷有點莫名其妙,城主說完她立刻帶着三人向大殿內的右側走去。那裏有個複雜的圓形大陣,大陣上各種無法理解的符號和線路看得人腦袋直發蒙。

不過三人卻看懂了外圍有三個圓圈,每個圓圈內都有字,分別是靈,魂和妖,大陣中心還有個圓形池子,池子裏有些黑色凝固的血液,應該是之前所說獻祭的地方。

“那座位上的城主殺不死,只有破壞了這封印大陣才可以。好了,你們用血肉獻祭吧,完了之後站到相應的位置上,大陣破壞後就趕緊離開,我和他的戰鬥你們無法參與。”

其實要是從高空望去,整個圓形的血戰之地,所有的布局跟着大陣圖形一模一樣,竟是以整個大陸為陣,宮殿內的這座正是最核心的一點,屬于是陣中陣。破壞了這裏,不但整個城市會被毀滅,整個血戰大陸所有的限制也會徹底的消失,成為一個自由的世界。

可以預想,這裏物産如此的豐富,靈氣又充足無比,是其他三座大陸無法比拟的,當失去了限制,無數人不但會為了尋幽探秘尋找寶藏蜂擁而來,更會為了占領地盤建立新的門派駐地而引發各種争鬥,三座大陸的人更會互相殺伐,這正是三位島主希望看到的。

三人先是開始往池子裏仍血肉,那些血肉一被扔進池子就會快速消融不見,也不知道是被吞噬了還是被弄到了其他地方。一直重複着相同的動作,三人都有些厭煩,幹脆都傳送出一些手下進行血肉的獻祭,接着各自就在一個寫字的圓圈內盤腿坐下。

大批靈獸或人類屍體被扔進獻祭池,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才能填滿,百無聊賴的李雷看向城主所在的方向,那城主似乎知道不少關于浮空仙島的事情,他想獲得更多的消息,可惜那家夥又一臉憂傷的閉目不吭聲了。

一連兩天,數不清的屍體被扔進去消失,當一頭肥豬被扔進去不在消失,一直不吭聲的鳳凰天女終于開了口。

“你們三個,把自己的血塗在大陣的地上,大陣破壞掉後立刻離開。”

她說完就向這城主走去,三人先是示意手下們離開,接着割破手腕,任由鮮血噴湧而出。當他們的鮮血落地,封印大陣先是貪婪的吸取,接着就開始發生震動,三人就想把血止住,可哪裏還止的住。雙腳被你粘在了地面,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鮮血快速的向外噴灑,沿着大陣上的圖案開始流淌,看樣子不把所有線條凹槽形成的圖案填滿誓不罷休。

我就知道沒那麽容易的事情!三人呈三角形離得很遠,可都是一臉的郁悶。他們不擔心自己會血盡而亡,快死時肯定會被管家強制傳送回浮空仙島,而這封印大陣是為了解封,又不是為了弄死他們,再說多少都有些丹藥補充鮮血。

有自信是好的,可身體僵硬無法大把的吃藥,就算吃了也跟不上鮮血流淌的速度,而跟管家對話,竟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管家都似乎被屏蔽了,看來不把所有線條凹槽用鮮血填滿,一個都跑不了。鮮血流淌的過多過快,身體都吃不消了,臉色蒼白,渾身無力,頭暈眼花,可身體還是筆直又僵硬的站在那裏,連話都說不出口。

更恐怖的是,大殿裏的溫度越來越高,鳳凰天女已經跟城主對峙随時準備動手,周身冒着火焰正逐漸提升,身體也開始慢慢異化,頭頂長出羽冠,身後漂亮的尾羽也垂到了地面,只等封印大陣一解封就會展開攻擊。而一直被她死死盯住的城主,看都沒看她一眼,仍是一手拄着下巴在那沉思擺酷。

鮮血填滿的線路溝槽範圍越來愈大,地面震動的也越厲害,不光這正殿,也不光整個城主府和城市,震動已經如海浪般快速蔓延向了整個血戰大陸。大地如心髒般快速抖動,所有人無論在幹什麽都停了下來,不是飛到天上就是躲到了空曠之地,不光人,靈獸也知道要有大事發生,被驚得到處亂竄。

還在城中的三座浮空仙島人員感觸最深,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想着先進入仙島躲避,卻發現無法聯系管家,只得向着城門狂奔撤離。開始還沒事,可沒有多久,那些殘餘的怪物似乎也知道末日到了,瘋狂的就追了出來。

當他們追到城門口,三座仙島人員已經分頭撤離,并逐漸向遠方的安全之地前進。城內的建築開始倒塌,連城牆都開始産生龜裂,地面震動的越來越厲害,讓人站都站不穩。有怪物試探着踏出城門,發現從不能離開城市一步的他們竟然可以出去了。

看到這一幕,所有怪物的雙眼都開始冒光,他們歡呼着就沖了出去。這些嗜血的家夥早在城中憋瘋了,不顧地面的震動四散而去,為以後的血戰之地帶來了一個大大的隐患。

巨大的城市逐漸變成廢墟,就連城牆也沒堅持多久轟然倒塌,李雷所在的正殿牆面也變得到處是裂縫,頭頂也開始掉建築材料,這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只感覺随時都會昏迷過去,強打着精神朦胧的看着四周,就算有東西砸到他,僵硬的身體還是無法被打到,額頭被劃破,血都已經流不出來,翻開的口子露着白肉!

不光如此,鳳凰天女的形态也一直向着鳳凰轉變,只不過還沒有完全變身,似乎在等着封印大陣被破壞時突然爆發,使得大殿之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只感覺自己已經被烤的外焦裏嫩,這還是鳳凰天女極力收斂的結果。但不論溫度多高,那血液還是在流淌,身體裏存留的血已經不多了。

一直臨危不懼的城主也有了反應,同樣開始積蓄力量等待迎戰即将爆發的鳳凰天女,一場絕世之戰即将爆發。

“咔嚓……”

就算地面在抖動,那封印大陣一直都沒有變化,随着一聲脆響,終于咧開了一道縫隙,這聲音傳入李雷耳中,猶如天籁之音,朦朦胧胧的再次睜大了眼睛。其他人也同樣聽到,鳳凰天女的氣勢再次暴漲,溫度又陡然升高,根本沒在乎李雷衆人的死活,那三人兩眼一翻就全暈了過去。

“咔……”

脆響連續傳來,封印大陣上的所有線條終于被鮮血灌滿開始龜裂,三位島主身邊出現黑洞,強行就把他們吸了進去,随着他們消失,封印大陣随着地面震動,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地面也鼓了起來。

“轟隆隆……”

就像是一聲悶雷傳遍整個血戰大陸,随着聲音響起,正殿終于倒塌,封印大陣徹底的被破壞。

第 162 章 暴露

小白龍看着不斷收割的孫悟空,心中有疑,暗道:現在不能打草驚蛇。等我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再說。我不信他露不出馬腳。

孫悟空将匪徒全部擊斃後。對着唐僧和小白龍說道:“師傅!小白龍!完事了,我們繼續休息吧!”孫悟空“完美”的解決了事件,三人聞着含有血腥的空氣又睡下了。

同樣是晚上。孫悟空這邊卻無法入睡,豬悟能問道:“猴子!還是看不到師傅和小白龍嗎?一天了。應該可以追的上啊!怎麽回事呢?”

沙悟淨說道:“我猜會不會是師傅在女兒國圓房了?然後今天就在女兒國給住下了啊!”随後露出了一個帶有深意的笑容。

孫悟空收回了“火眼金睛”。說道:“不一定,別看師傅成天那個樣子。但他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應該是遇到什麽事給耽誤了。我們明天回去看看吧!”

“也好!我們也早點休息吧!忙活了一天了。也都累了。”豬悟能說道。

孫悟空與沙悟淨點了點頭。頭靠着行李休息起來。

轉眼間,就來到了第二天……

看着周圍一群血肉模糊的屍體,唐僧與小白龍第一次有了想吐的感覺。唐僧不由得皺着眉頭。說道:“悟空,這可不想你的作風啊!”

小白龍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師傅也發現了!

同樣的,孫悟空的心裏也咯噔了一下。難道這個沒用的和尚這麽快就識破了!大意了啊!

可是事情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只見唐僧盤腿而坐。說:“下次注意一點!”然後閉上眼,念起了“往生咒”……

孫悟空舒了口氣。暗道:呵!什麽和什麽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個有這麽厲害呢!沒想到只是虛驚一場。

小白龍愣愣的看了唐僧三息。最後長嘆一聲,暗道:師傅壓根就沒變,還是那麽的單純。

待唐僧将死者超度完之後,三人繼續“西行”……

另一邊,孫悟空三人開始原路返回,尋找唐僧與小白龍,看看他們究竟是朝哪邊走了。

小白龍走在路上,越來越發覺孫悟空的不對勁,要是前面有豬悟能和沙悟淨,趕路一定很快,可是為什麽會走的這麽慢呢!此事一定有蹊跷,小白龍為了試探出孫悟空的真面目,決定上演一出苦肉計來接穿對方的真面目。

可是沒有一個一個合适的機會,使自己的“苦肉計”看起來更加的天衣無縫,所以小白龍從今天行路開始就找着合适的機會。

在這一路上,小白龍還在關注着孫悟空的一舉一動,愈發覺孫悟空的不對勁。

往日,孫悟空走路的時候不會把定海神針掏出來玩耍,提的是唐僧的禪杖,可是今天的他,不僅掏出了定海神針而且東瞧瞧,西看看,有一種精力過剩的感覺。

走在前面的孫悟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猴性,居然引起了小白龍的注意。他的這些,還是如來佛祖告訴他的,孫悟空生性好動,頑劣成性,讓他一定要學到位。

可是他錯了,如來佛祖知道的,只是上一世的孫悟空,不是今生的。所以這麽大的一個漏洞,讓小白龍更加肯定,面前的這只猴子,絕對不是孫悟空。不過至于是什麽,他不知道,畢竟不是誰都有“火眼金睛”的。

只有傻呵呵的唐僧,坐在白馬的背上,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不時的摘片葉子,扯根枝條什麽的。

小白龍無奈的搖着頭,暗道:哎!關鍵時候,還是要靠自己啊!不過得想想,讓師傅也能發覺他不是真正的孫悟空就好了。

另一邊,孫悟空三人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依然原路返回,尋找着師傅與小白龍……

假悟空帶着知道卻裝不懂的小白龍和被蒙在鼓裏的唐僧漸行漸遠。

小白龍馱着唐僧跟在孫悟空的身後後,尋找着突破口。

“絆倒?不行!太假了。”

……

“可是……好像除了這個,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可是這個有太假了,在平白無故了陸地上突然絆倒,任誰都覺得有病。”小白龍嘆道:“哎!該怎麽辦才好啊?”

小白龍無法找到好的辦法來揭穿假悟空的真面目,略微的有一些着急,腳步有些散亂,神色也有些心不在焉。

唐僧問道:“小白龍!你怎麽了?怎麽看上去有些不在狀态啊!是不是病了?”

小白龍搖搖頭,告訴唐僧自己沒有什麽大礙。假悟空別回頭,諷刺的說道:“哼!年輕人沒有見過世面,估計是被昨晚的情景給吓着了。”

小白龍不滿的打了個響鼻,暗道:我打的架估計比你吃的鹽都多,還說我慫?你丫的喝多了吧!要打一架我估計還輸不了呢!

假悟空當然不知道小白龍心中所想,只當做是小白龍的發牢騷罷了!冷哼一聲,說道:“師傅,我們接着走吧!”

說完,他率先朝前走去……

唐僧不明所以,問小白龍:“悟空這是怎麽了?一天不見,感覺他變了很多啊!怎麽回事?老感覺有些不對勁,而且好像我們也不是再往西走。”

小白龍不滿的打了個響鼻,說:“師傅,你小點聲!別讓他給聽見了!我慢慢和你說。”

走在前面的假悟空對後面吼道:“你們倆快點的行不,還要趕路呢!別磨磨唧唧的!”

唐僧不滿的皺了皺眉,說道:“反了天了他!我就不信治不了他!”說完準備要念“緊箍咒”。小白龍制止了他。

小白龍對假悟空喊道:“知道了,猴哥!我們這就來!”說完,邁着四條腿,向前走去,孫悟空冷哼一聲,繼續向前走着。

唐僧悄聲問道:“小白龍,你要說什麽,說吧!我聽着呢。”

“呼!”小白龍吐出一口濁氣,說:“昨天,他說回來找我們,我們二人的實力,真要追他們,很快就可以,根本沒有必要回來,這是第一點;昨晚,他使用定海神針殺死了所有人,以前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是第二點。”

唐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小白龍接着說:“猴哥他從來不會沒事拿着棒子玩耍,對他來說,定海神針是自己的另一條生命,不是玩伴,這是第三點;猴哥喜歡鬧,喜歡開你的玩笑,但不會出言不遜,這是第四點。綜上所述……”

唐僧的深邃的雙瞳中流露出一絲精芒,說:“綜上所述!他!不是孫悟空。”随即有問道:“那他是什麽?妖怪嗎?看上去不像是要吃我的樣子啊!”

小白龍搖了搖頭,說:“不是誰都有猴哥的‘火眼金睛’。師傅,你說,我們能打的過他嗎?”

“能!但是不能留下活口。”

見唐僧點頭,小白龍化作人形,喚出“寒龍”,朝着假悟空大聲喊道:“孫悟空!”

假悟空轉過頭,看着二人,不滿的說道:“你們怎麽停下了?快走啊!要這麽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到西天啊!”

“呵!猴哥才不會發出這種牢騷呢!”小白龍冷哼到。

假悟空愕然,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的話還不夠明顯嗎?我問!你是誰?來幹什麽?”

第 166 章 口頭協議

首領們也都聚了過來,在一番感謝的話反過來複過去說了無數遍之後,他們才小心翼翼的向蕭江北打探着欽差在山春府的動向,順便也有那目光長遠的想要了解一下遼東以後的發展。

這個并不是蕭江北的職責所在,所以沒什麽好說的。不過顧绮羅對這問題卻很感興趣,因此和幾個首領道:“遼東會怎樣?當然會越來越好,你們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過……”

不等說完,就聽完顏明苦笑道:“不瞞夫人,在十年前,那位遼東總督也是這樣說的,然而這些年來,我們只看到越來越多的關內移民,可我們的日子不但沒有好過,反而越來越難過,上官們的胃口越來越大,拿人參來說,十年前我們每年只要進貢一千斤就好,但是現在,我們每年要進貢五千斤,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各位上官私下裏的索取并不算在內。還有各種山野獵物,如今我們的男人日夜進山狩獵,可是所得的除了應付各種稅務索要外,剩下的都不夠養活家人,這哪裏是越來越好?分明是越來越壞。”

鐘春風道:“若你們總在深山老林,漁獵過活自然沒什麽不好。可如今既然走出來了,也想作為大夏子民過更好的生活,這種生活就不适合你們了,你剛才說的上官盤剝,這是有的,不過既然皇上派了欽差來,這樣情況日後總會有所改善,可就算改善了,難道你們便滿足了?仍然要這樣生活一輩子?住石頭房子,大冬天裏冒着嚴寒去打獵?”

“那又能如何?我們也不會耕地。”另一個部族首領嘆了口氣,嘟囔道:“我們倒是想種地,可誰肯教我們?關內那些人只把我們當做蠻夷。連好好兒說句話都不肯,何況是教我們種地。”

顧绮羅看了鐘春風一眼,暗暗挑了挑大拇指,這貨正好把話題引到了她需要的地方去,于是她就笑眯眯開口道:“民以食為天,随着大夏越來越繁榮富強,你們的人口也會越來越多。總靠漁獵不是個辦法。還是要學會耕地種糧,才能保證有好生活,若是因為沒人教。這不難,只要你們有心學習,這一點我來解決。”

完顏明看了顧绮羅一眼,然後又小心翼翼看向蕭江北。面色變幻了一陣,才吭吭哧哧開口道:“夫人遣人在遼東大量買地的事。我……那個……之前已經知道了,實在是我們遼東很少有人出這麽多錢買土地的,恰好被我遇上,所以我就打聽了一下。那個……不是有意窺探夫人行蹤……”

“這也沒什麽,我出錢買地正大光明,怎會怕人打探。”顧绮羅這才明白為什麽完顏明這樣吞吞吐吐。顯然他是怕自己和蕭江北誤會,不過說什麽不是有意打探行蹤。這卻是無稽之談,他是女真首領,蕭江北威名赫赫,出任遼東總督,他怎麽可能不去了解?這可是關系到女真往後生死存亡的大事。

因就淡淡笑道:“既然諸位都知道我買了許多土地,那我們更可以把話說開了。其實去年這點地不算什麽,今年開春後,我還要讓人開荒,遼東土地十分肥沃,如今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荒地,只能長野草,實在讓人心疼,所以我已經派人從關內招來了人手,開春後就開墾荒地,等到遼東到京城的貿易線形成,做生意得了錢,我還要投一些到土地上,若是各位有心帶着你們各族百姓學習開荒種地,盡管來找我好了。”

話音一落,愁容滿面的首領們一個個立刻活躍起來,這些人性子直爽,想到的都是顧绮羅和蕭江北的恩情,如今他們又要幫忙自己的部落開荒種田,哪怕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可從長遠來說,這是給了落後原始的部落百姓們一條光明大道。

唯獨完顏明滿面沉思之色,他是個睿智的人,不然女真也不可能在這些部落中一家獨大,他看着顧绮羅和那些首領們熱烈讨論着,蕭江北只是在一旁淡淡得看,心中頗有些舉棋不定,忽聽顧绮羅道:“我看完顏首領似乎還有些踟蹰,不知是哪裏有疑問?你盡管說出來,但凡我能答的,必定言無不盡。”

完顏明心下一凜,暗道這位蕭夫人當真了得,她應付着這麽些人,卻還能細致入微的看出我心下猶豫。因使勁兒蹙着眉頭想了想,想到部族受盡欺壓,民衆困苦不堪,不知道多少人被天災*,山水猛獸吞噬了性命,無論如何,這蕭夫人所說的是一個機會,如果他們真的是真心幫忙,這遼東各族一定會有光明前途,然而關內人的狡猾,他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焉知這個看似光明的大好機會不是一個陷阱?只是面對如此困境,似乎他也只能賭一把了。

一念及此,完顏明索性豁了出去,擡起頭目光沉沉看向顧绮羅,他沉聲道:“我知道,這兩年我們部落和官府以及那些關內移民們發生了許多沖突,沒辦法,官府欺壓的我們厲害,大家夥兒心裏憋了一口氣。從前有些關內移民也說是要教我們種地,和我們一起開荒種田,但到了最後,卻只讓我們幹活,什麽也不教給我們,書︾快︾論︾壇到了秋天給我們幾斤糧食敷衍一下。如今夫人也說要教我們種田開荒,卻不是也打着這樣的主意吧?”

“小人之心。”蕭江北面色一沉,這個護妻狂魔怎能忍受一個蠻夷來質疑妻子的善舉?因冷冷說了一句,正要拉着顧绮羅離開,從此後不再和這不知好歹的蠻夷打交道,卻見妻子握了自己的手壓下去,正色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他們已經吃過虧,完顏首領要問個清楚明白也是正常。”

完顏明苦澀一笑,搖頭道:“我知道,蕭大人肯定在想我不知好歹,從皇上制定發展遼東之策,并從關內轉移百姓以來,大人和夫人是唯一為我們考慮過的人,甚至送了我們天大的好處,這一點,我完顏明感激不盡,就憑着這份兒恩情,将來若有吩咐,我萬死不辭。”

“完顏首領自重,你乃女真首領,這種話說不得。”蕭江北淡淡冷哼了一聲:一個部落首領說出這樣話,一旦傳出去算什麽?他又不想造反,要一個女真人萬死不辭做什麽?

完顏明一愣,接着慚愧道:“是了,是我考慮不周,只是為了向大人表達感激之情而已。我們女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誰對我們好,我們心裏清楚。可是……開荒種田,這是關系到我們日後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不能因為大人之前的恩惠,就不管不顧做出決定,總要知道夫人有什麽條件?我們從中又能得到什麽報酬?是不是可以讓我的族民擺脫貧窮困苦?畢竟夫人若是在遼東大肆開荒種田的話,那就不是之前那些關內百姓的小打小鬧,如果有可能,我但願我的族民們能夠全部參與進去,所以我不得不慎重考慮後果,不然一個不慎,我的族民們就會萬劫不複。”

“你們不會先派出一小股人試一試嗎?”鐘春風在旁邊陰陽怪氣的出主意,被顧绮羅瞪了一眼,她明白完顏明的顧慮:一是女真和各族面對着巨大的壓力,與大夏官府的摩擦不斷讓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試探;二來就算試探又如何?若自己真心想騙人,固然可以在最開始誘之以利,到最後突然翻臉無情。有蕭江北這個靠山,她完全可以坑害所有人而逍遙法外。

想到此處,她便嘆了口氣,對完顏明道:“如今我就算給完顏首領什麽保證,也終究口說無憑。這樣吧,若你能信得過我,我們便立一個契約,自然不用現在立,想來你們也需要一些準備,我那邊也得好好合計一下。唔!那就開春之後,欽差返京之前,我們當着欽差的面立下契約,把一切條件都擺在臺面上,如此總算有了一層保證,你看如何?”

完顏明目瞪口呆,張着嘴說不出話,那邊蕭江北以為他還不肯答應,心中痛恨,更要拉着顧绮羅離去,卻見完顏明猛地一拍大腿,激動道:“夫人竟能為我等考慮至此,足可見你的誠意。既這樣,我們便跟你幹了。”

顧绮羅擦了下額頭,感覺那上面的黑線都夠下面條了:敢情這完顏明也是個爆仗脾氣直筒子,什麽叫跟她幹了?她又不是黑社會。

“完顏首領,蕭夫人,不是我們不想全力幫忙,可這開荒種地,它總是有個時間的吧?也不能今兒地開出來,明天就能播種,後天就能收糧食。在這期間咱們總也得吃穿過活,所以……”

其他幾個部族首領見完顏明如此說了,也不甘心落後,不過問題也是很現實的擺在這裏,因紛紛訴苦,只害怕顧绮羅誤會了他們。而完顏明此時也考慮到這個問題,登時笑容就沒了。

第 168 章 死傷慘重

李雷,緋夢和古月三人就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大傻子,當那批強者沖入迎客大殿,鳳凰天女轉過了面對他們。

“命令你們的人,圍殺那些離開的修士,過會兒需要大量血肉祭祀,進去的一千人不夠。”

那可是一千聖境以上的強者,要不是在血戰之地,随便一個放進大陸中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更是很多勢力的老祖宗,意思是派進去送死的?之前放掉的那些也得殺了,這鳳凰天女好狠的心,而且身為仙獸和人類的結合體,似乎根本就不怕心境受損。

血肉而已,三人可不想讓手下人冒着那些修士要魚死網破的風險死拼,從城中的戰鬥早就看出,那些怪物不光吃人,對靈獸血肉更加的喜愛,問清楚鳳凰天女靈獸也可以,立刻命令手下将飼養的低級靈獸大量的宰殺,并保證要多少有多少,這才讓鳳凰天女滿意的點了下頭。

迎客大殿,如同之前的金屬立方體一樣,進去人後一點反應都沒,大門也緊閉,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

鳳凰天女就那麽漂浮着盤起了腿開始休息,李雷幹脆拿出些柴火,又取出只宰好的靈獸開始了烤肉,古月和緋夢也湊了過來,一個出酒一個拿出來些別的吃食,三人竟然開始野餐。

日出日落一連兩天,三人餓了吃困了睡,鳳凰天女不吭聲他們也不問,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吱呀……”

直到第三天,那迎客大殿的門終于打開了,讓人心寒和驚恐的一幕出現在眼前,七八個如惡鬼般極慘的家夥相互攙扶着從裏面走了出來,一個沒扶住,一個修士重重的摔到地面再也沒爬起來。

“救……救命……裏面還有不少人活着。”

出來的人癱坐在地,有人向李雷他們求救,先想到大殿裏的人們雖讓人有些感動,可三人還是看向了鳳凰天女,可這冷酷的女人不為所動,連眼皮都沒睜開。

“艹!”

李雷低罵一聲,提刀就向那些人走去,古月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緊接着跟上,緋夢一跺腳咬牙緊跟其後。

“咣當……”

李雷一刀架住了古月抓向一個修士的利爪,這妖修人形時手拿武器身穿铠甲,可只要和本命獸合體後,那些武器裝備都會融于自身消失不見,外表根本看不出來,靈寶倒是可以顯現,那要看主人樂不樂意。

“靠,沒讓你們殺人,救他們……”

說着,李雷丢下幾瓶療傷丹就大步向着殿內走去,古月看向他的背影露出憤恨的表情,要救人也不提前說,現在好了,這些強者自己都得罪了,緋夢也不幫忙還偷笑着去救人了。光憑自己,就算門口這些人重傷,也根本沒實力全殺光,現在是生吃了李雷的心都有,咒罵着走了進去。

一進入大殿,腳掌就踩到黏糊糊的東西,低頭一看就是滿地的鮮血,一腳正好踩到一截腸子上,腸子裏被踩出些很新鮮的東西,見慣了殺戮的他只是一咧嘴,取出療傷丹也加入到救死扶傷的行列,人情不能被那倆家夥弄完。

說是很多,其實重傷不能動彈的也就百十來人,一些陷入昏迷或是只能用靈魂之力救治的,三人也不是傻子,誰碰到就悄悄隐蔽地下了死手,順便還收取怪物死後的靈魂。大殿裏的修士們所有能用的補給早就耗光,僅僅是療傷丹就把他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一個個對三人感恩戴德。

可李雷一開始心中還有些偷笑,小小的坑了古月一把,可細數下大殿內殘存的修士,在這有限的空間內,皮糙肉厚的妖修存活人數要遠遠多于靈修,不由得心中也不爽起來。三人都是分陣營的救人,因為知道救了其他陣營的修士也沒用,下次見面,對方很可能還會下死手。可再看魂修剩下的人更少,緋夢的臉色更不好,這才平衡了些。

其實李雷一開始也想過趁機殺死這些修士,他們境界高,修為都不低,所擁有的靈魂之力更是豐厚。可到門口時,卻見到被推開的大門內側和牆上都黏着血肉和碎骨,看樣子不像是被人砍碎或打爆的,而是從體內爆開。很像很久以前第一次遇到一個難纏的鬼王那樣的自爆,這才突然改變主意。

那種慘景還歷歷在目,就算自己能躲過致命威脅被強制回浮空仙島,不死也得殘廢養傷。

更惡心的是,浮空仙島升到六級,管家竟然告訴他,被強制回浮空仙島的次數不是無窮無盡的,以前的也就算了,現在和今後也就十次,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所畏懼了,該保命時必須保命,用完次數,在遇到突然又不可抵擋的致命傷害,那就必死無疑。

沒一個次數都很寶貴,這些修士們身上的靈魂之力在寶貴,也不能浪費,萬一還有人會自爆,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在救死扶傷時,也聽到了殘存修士們的咒罵,裏面雖然危險之極,可進來的人實力畢竟也不弱,在他們的理解中,互相合作下原本死不了這麽多的人。

可有些家夥被逼在前方送死心存不甘,尤其各種對戰鬥有用的輔助用品消耗一空,受了傷也不讓退下的情況下,抱着臨死時也要拉人墊背的想法,幹脆的就自爆了。他們這是被逼急了,其實自爆誰都會,只不過是逆轉功法并把自身能量壓縮釋放,可修行世界都認為人死了還能轉世重修,自爆的話就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如不是極度絕望下,誰也不會這麽幹。

雖然也拉上了不少怪物的性命,可更多的修士倒了黴。而且還起了連鎖反應,自知必死無疑下,還有人紛紛效仿,原本慢慢消耗的戰鬥,變成了慘烈的血肉和能量爆裂表演,也使得不被鳳凰天女看好的戰鬥,最終付出慘重代價後獲得了勝利。

受傷者又被三人全都拖了出去,正要跟各自陣營的人聯系下感情時,鳳凰天女面無表情的飄了過來。看了三人一眼,一句話不說的就往大殿裏走,三人只好嘆息一聲跟上。

大殿內沒有靈氣補充,殿外卻沒事,休息了一會兒補充了不少靈氣,再轉化成個各自體內的能量,那些修士只要能活動,全都開始逃離這裏。有些人就算雙腿斷了,就算是爬也爬的飛快,全都怕鳳凰天女再次反悔。

大殿最裏側是個屏風,屏風後是個後門,三人原本跟在鳳凰天女身後一直很老實,可李雷這家夥上去就把那屏風收取了。這屏風上面畫着四只仙獸,其中一只就是鳳凰,其餘的是一只長雙翅的白虎,一只威武的青龍和一只看起來像烏龜,卻很猙獰兇悍的家夥,表面還流光溢彩,一看就是好東西。

另外兩個下手晚了也急了眼,開始搜尋大殿內的其他物品,能在這裏存放的東西,可沒有一樣是凡品,李雷更是不甘落後,能搬動的就往浮空仙島裏仍。一直面無表情的鳳凰天女都被氣得輕拍了下額頭,眼不見心不煩,先從後門出去從外面等待。

等三人心滿意足的出來,鳳凰天女早就有點不耐煩,現在她還在受鳳凰的影響,之前不願過多動手的原因就在于不想再次被逼的變身,變身的次數越多,她就越失去自我,逐漸會被鳳凰徹底掌控。

出了後門,仍然是個寬敞的廣場,這廣場要比迎客殿前邊小得多,可更奢侈的多,高臺圍欄和地面竟然已經不是用靈石鋪就,用的全是仙石,就算三個土豪看的眼中也冒出了精光,可也知道要是在耽誤時間先撬走這些仙石,絕對會被鳳凰天女燒成灰。

“一人出十個礦工,挖多少各憑本事。”

“就這麽幹……”

“同意……”

雖有是李雷提議,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讓另外兩人不爽,可還是答應了下來,各自打開傳送門,把快速集結的十位礦工放了出來,三人繼續跟着鳳凰天女向最後的宮殿前進,這座宮殿竟然比迎客殿還高大數倍,可不站在這廣場內,從其他方向卻根本看不到它。

“算了,等我與那城主發生戰鬥,你們那些屬下肯定會受到波及,我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能挖多少算多少,就算是一直陪我到這裏的報酬吧。”

似乎是良心發現,這冷酷的女人竟然盤膝坐下繼續休息,可當看到那些礦工簡直是挖掘機器,堅硬無比的仙石在他們鐵鎬下竟然不如豆腐結實,大批的被一掃而過,有些意外的看了三人一眼就閉目不語。

“不是說那封印大陣下還有寶藏嗎?裏面到底有多少寶物?”

李雷閑得無聊也就随口一問,卻被這鳳凰天女噎得夠嗆,原來那只是這女人瞎猜的,那一大批倒黴孩子,算是白白的當炮灰了!

原本給了一天時間,可半天之後,除了圍牆和正殿門前,就只剩下鳳凰天女腳下的一平米左右還有仙石,還被李雷客氣的請她移了步,其餘全部被人們一掃而空。廣場內部原本莊嚴奢華的景象一去不複返,就像長了牛皮癬一樣變得坑坑窪窪讓人不忍直視。

鳳凰天女冷着一張臉,就把三人帶到了正殿門前,冰冷的開了口,“開門……”

這話是沖着李雷說的,其餘兩人立刻有些幸災樂禍,李雷也不管那些,冷哼一聲擡腿就沖大門踹去,門沒開,人卻被震的倒退了幾步。牛脾氣也上來了,走回來擡腿就要在踹,鳳凰天女一下把他拽到一邊,雙手抓住一扇門巨大的門把手向外一拉,“吱呀”一聲沉重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李雷雙手抱肩就在那看着,他知道往裏踹沒用,必須向外拉,迎客殿就是這麽設計的。可這家夥是故意的,被人命令很不爽,尤其是個女人,而且這女人迷人的一面早就消失不見,現在變得很讓人讨厭。

第 155 章

謝宸慶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件事情其實是靈汐君跟我商量之後去跟母皇說的, 我沒有什麽野心,也不想參與争權奪勢。朝堂上的事情我整不明白,封地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會管理。

所以靈汐君去找母皇說了, 讓我在京城之中做個閑散王爺, 我覺得這樣其實挺好的。跟其他人相比,我有很多閑暇時間,不用去管旁的事情,每日裏只要随心所欲做些自己高興的事情就好了。”

謝宸安聞言沉吟, 靈汐君這般的安排粗看好像有些愚蠢, 既不為謝宸慶争權也不為她争封地,她雖然留在了京城之中, 但除了這慶王的封號之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但是細細想來這番安排卻也有其中的道理。

謝宸慶本身是一個沒什麽野心的人, 人也相對來說比較單純, 這也是此前謝宸安覺得讓她去往封地比較好的原因,在封地之中沒人管束,她在自己的封地上做個閑散王爺也挺好。

但是現在想來女皇若是真的給她封地的話, 憑借靈汐君在女皇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和謝宸慶一直以來的受寵程度,那給她的封地絕對不會差到哪裏去,但封地太過富饒很容易引來觊觎,她自己就是一個前車之鑒。

而謝宸錦此前在去往封地的路上遭到刺殺而喪命。

靈汐君不想讓謝宸慶離開京城, 或許一半原因是因為不想跟她分開, 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擔心她在去往封地的路上或者在封地之中出什麽事情,他這邊鞭長莫及。

謝宸遠和謝宸風縱使有再多的心機與手段, 在京城之中還都是收斂着的,畢竟有女皇在上面看着, 這樣對比之下在京城之中的确在某些方面來說比去封地安全。

謝宸慶在朝堂之中不受重用又沒有實權,所以雖然人在京城但謝宸遠和謝宸意明顯都沒有把她當做對手來看待,而因為她沒有封地,本身也沒有多少錢,更沒有兵力,如此看來也沒利可圖,這也就讓她很容易被人忽視,從而不會被卷入到奪儲之中。

正所謂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如今看來靈汐君這番安排也應當是用了很大的心力的,根據謝宸慶的性子來看,這份安排沒有半分不妥之處。

兩人閑話家常,一下便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待到臨近中午之時,謝宸慶便留謝宸安一同在府上用飯。

謝宸安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謝宸慶的正君。

他的母家不算特別搶眼,但他無論是相貌還是性子都是上佳,整個人十分溫柔和順,而且觀他對謝宸慶的态度也當是真心待她的。

謝宸安眼中噙笑,突然覺得謝宸慶在一衆的皇女之中應當算是最為幸福的那個了。

下午的時候謝宸安與謝宸慶辭行,并約定了等到月中的時候與她一同前去看望靈汐君。

謝宸安離開了慶王府之後想到了杜恒。

今日她好不容易出來,按理來說應該去一趟杜恒的府上,不過其母杜廖和其姐杜語都在兵部為官,兵部的事情衆多,這個時候多半不在府上,想要去拜訪的話還是提前投下拜帖的好,貿然上門怕是見不到人,這般想着謝宸安便先回了酒樓。

離開六年,如今的酒樓和當日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謝宸安走入酒樓之後,只覺得四處看着都顯得有些陌生。

若說呂榮幾年前身上還沾着些長期身為奴仆的自卑之感的話,那她現在看起來已經是十分有大老板的派頭了,乍一看上去只覺得像是富家養出來的大小姐,一點兒也看不出曾經身為仆從的痕跡了。

正所謂氣質是後天養成的,長期久居上位的人氣質自然也會逐漸發生改變。

不過呂榮現在和過去雖然早已經是不能比了,但是面對謝宸安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恭順。

聽聞謝宸安過來後她便匆忙親自迎了過來,而後更是一路将她領到了包間之中,詳細的将這幾年來的大大小小事□□無巨細的都說給她聽,更讓人拿了賬冊和名單過來給她看。

呂榮這些年跟宛臨一直有着往來,大半重要的事情都在信上說給她聽了,而帳目她也是每個季度送往宛臨一次。

蕭敬之都看過,基本上沒發現什麽問題,所以現在她也只是聽着呂榮彙報,對呂榮給她拿過來的賬目之類的,卻沒有翻開去看。

六年前臨行之際,謝宸安曾經許諾呂榮,跟她說只要她把京城這邊的事情處理好,那後續的話便把賣身契還給她,同時還她父母自由。

這六年來她的确是把一切的事情都做得很好,無論是莊子上的事還是酒樓裏的事情他都安排得很是妥當,基本上沒有出什麽錯漏。

而宮中那邊謝宸安此前也問過了靜宜君,聽說呂榮這邊也是按月往宮裏送銀子,靜宜君這些年來在宮中并不缺銀錢。

呂榮當時答應她的事情全都做到了,而且還做得不錯,謝宸安也打算就此履行自己的承諾。

呂榮的賣身契此前的時候謝宸安給靜宜君收着,今日出宮,她事先已經決定過來一趟,所以便把她的賣身契給拿過來了。

謝宸安直接把呂榮的賣身契交給她,同時說道:“這幾年你做得很好,此前答應過你,還你自由,如今這賣身契便交到你的手上了,至于你父母那邊我過幾日會去杜府拜訪,你父母那邊我也會順便幫你把人接出來,在此之後你們一家人便都是自由之身了。

謝宸安當初雖然是這麽說了,但呂榮其實沒太敢把這句話真的放在心上,怕謝宸安是随便說說,如今謝宸安竟然真的這麽做了。

她看着自己的賣身契,臉上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如今她在人前也算是人上人了,誰見她不得喊一聲呂老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始終只是個奴仆而已,如今她終于恢複了自由之身,她的父母也能除去奴籍,自此之後得以安享晚年,不用再這般的操勞了。

謝宸安繼續說道:“酒樓這邊和莊子上的事情我還想繼續交到你的手上,當然這方面也看你自己的意思。”

呂榮掌管酒樓這麽多年,酒樓幾乎可以說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她自然是對酒樓很有感情,當然願意繼續将酒樓經營下去。

謝宸安還願意繼續用她,她心裏也是高興的。

她匆忙應下,并保證一定把酒樓繼續發展壯大。

這件事情定下來之後謝宸安便在酒樓之中等着呂歸成和範永熙那邊府上的回信。

她讓呂榮找人拿了筆墨過來,同時給杜府寫下了一封拜帖。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去往呂歸成和範永熙府上的人陸續過來回話。

謝宸安聽聞明日下午兩人都有時間,心中便放心下來。

幾年未見,也不知道她們如今是何模樣,想來倒真的是十分想念。

她們前幾年的教導在她到宛臨之後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所謂良師不外如是。

呂歸成和範永熙這邊的時間定下來之後謝宸安便去派人通知了杜恒一聲,讓她明天下午的時候也到酒樓這邊來,同時讓人把她寫下的拜帖一同送去了,看看杜府那邊什麽時候有時間,方便她前去拜訪。

等到謝宸安忙完這些事情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

杜恒得了她的消息,明日定會随她一同去酒樓,至于謝宸軒這邊,她覺得謝宸軒時常在宮中怕是憋悶的很,對于出宮這件事情應該是感興趣的。

她派人過去問了問,後不其然,謝宸軒聽聞謝宸安可以帶他出宮去走走之後,直接應了下來。

次日下午,謝宸安便帶着喬裝後的謝宸軒一同出宮去往酒樓。

謝宸安不想讓範永熙和呂歸成等自己,所以這次她出來的時間比較早,趕在範永熙和呂歸成到之前先一步到了酒樓,不過也正是因為她來得太早的原因,杜恒這會兒還沒過來,倒是暫時沒法讓謝宸軒和她見面。

呂榮過來找謝宸安說話,謝宸安便把謝宸軒安排在了雅間,自己過去看她那邊是有什麽事。

謝宸軒一個人在雅間之中待的有些無聊,便起身走到了外面。

謝宸安在外面留了兩個人,不過主要是為了服侍謝宸軒倒并非是限制他的自由,于是謝宸軒想要四處走走,倒也沒人去攔他。

謝宸軒一路走到酒樓的觀景臺,站在欄杆旁向下望去,只見下面人聲喧嚣,着實是一副熱鬧的景象。

而正在這時他也才發現,距離他不遠處站着一個女子,此時也正向下看去。

來酒樓之中的一般都是過來談事情或者是享用美食的,觀景臺這裏不設桌椅,所以一般不太有人過來,此處一向算是較為清靜之地,是以這個時候只有他們二人在此處。

謝宸軒略微覺得有些不妥,見此便想離開,卻不想對方先一步笑道:“公子也來此處觀景?”

謝宸軒聽聞這話才擡頭正經向這人看去,只見這女子相貌出衆,長得很是明豔,看着有幾分放浪不羁,不過未語三分笑,看她嘴角含笑懶洋洋的樣子,倒不像是個登徒子。

謝宸軒見此便也就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道:“從這裏看下去只見人聲喧嚣,倒也算不得是什麽景色,若是圖個熱鬧來這裏倒是恰當,若是想要觀景的話,倒不如取道旁的地方。”

女子聞言笑道:“市井熱鬧不也是人間衆生之景?不過公子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我是外鄉之人,不知這京城之中何處是最适合觀景的地方?公子可有推薦?”

謝宸軒對這倒真有幾分了解,于是便回了她的話,兩人就此攀談了起來。

謝宸軒只覺這女子學識不凡,談吐文雅,說話又有趣,着實是個妙人,謝宸軒被她逗得連連發笑。

謝宸安這邊跟呂榮談完了事情,便回頭去找謝宸軒,結果卻發現人已經不在雅間裏了,問過了小二之後才知道他是去往觀景臺了,于是一路尋了過去。

等謝宸安到觀景臺時只見謝宸軒一個人眼角含笑,似是在想什麽開心的事情,而他旁處除了兩個服侍的仆從之外再無旁人。

謝宸安見此疑道:“你這是想什麽呢?這麽高興?”

謝宸軒倒也不曾隐瞞謝宸安,直道:“剛才在此處遇到了一個妙人,說話實在是有趣。”

謝宸安聞言詫異道:“是何人?”

謝宸軒搖頭,“只是萍水相逢罷了,我未曾過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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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鬼冥

所謂鬼冥,鬼界冥域是也。

天道分為五層,最底層的世界就是鬼冥世界。

這裏居住的着原生的原域鬼和外域鬼。

原域鬼乃是鬼冥世界之中土生土長的存在,他們就如同我們所在的濁世之中的各種生靈一樣,生于斯死于斯,而外域鬼則是從其他幾個世界之中彙聚而來的陰鬼。

有濁世的陰鬼,有上幽的丹碎大修,甚至還有太清層隕落的巨擘。

這裏就像是一座墳墓,一座無論你多麽強大,都早晚會來的墳墓。

而這些外域鬼們的數量和強大程度遠超原域鬼,所以他們就成了這片混亂狂暴之地的統治者。

只不過這裏的強者太多,擁擠不下,所以這裏是一片狂暴混亂的世界,在這裏無時無刻都有戰争,在這裏死亡永不存在,但苦難卻無邊無際,在這裏,生靈化為最垃圾的污物,被反複踐踏,這裏是血池,是肉林,是世間最苦難的地方。

這裏,就是生命的煉獄,神魂的戰場!

“有這麽可怕?”方蕩開口問道。

“我也是從幾本書中看到了一鱗半爪,然後自己揣摩出來的。”方蕩爺爺也不敢确定,畢竟他從未親自來到鬼冥世界。

“不過,到了這裏,我們這些家夥就得小心了,因為我們本身都屬于是陰鬼中的一種,據說這鬼冥世界頂上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時不時會開啓一次,汲取地面上的陰鬼魂魄,随後這些神魂就不知去向了。”

“有的說,那就是輪回盤,被吸走的神魂陰鬼将會堕入輪回中,在濁世中獲得新生,也有的說,那是還原洞,将神魂崩解成最初的最原本的狀态,徹底化為虛無,畢竟鬼冥世界之中的陰鬼不死不滅,數量一直累積下去的話,再大的世界也容納不下。”

“總之,那是一個進去了就回不來的地方。你有肉殼還好些,那些沒有肉身的碰到了就只能說是倒黴了。”

方蕩點了點頭。

這些交流短暫無比,方蕩一步邁過,轟的一下四周景物猛的一變,出現在方蕩面前的,是凜冽的寒氣和高聳的毫無生命氣息的巨大柱子。

眼前的世界宛若一個迷宮,到處都是高高聳立的圓柱,這些柱子上有着模糊的花紋,不知道這些柱子聳立在這裏有多久了,但可以看得出,柱子上原本的圖案相當華麗。

這些柱子足足有四五米寬,從下望不到頂,高聳入低垂的迷障煙塵之中。

站在這裏方蕩感到異常的壓抑,濁世的天空高得叫人可以随意舒展自己的念頭,高得叫人能夠相信對于天空的一切遐想。

但是這裏的天空低垂得似乎伸手就能夠觸摸到,猶如一團厚厚沉沉的棉被壓在腦袋上一樣。

方蕩似乎并非是在一片土地上,而是在一個甬道中,而一根根柱子,支撐着着甬道,而這裏,就是一座墳墓。

吼……

一聲巨吼咆哮,伴随着一陣驟烈冰寒的聲波激蕩過來,風氣湧動,如刀削面,方蕩心中激靈一下,那吼叫的聲音直刺神魂,伴随着股股寒氣,叫方蕩瞳孔急縮,渾身不适,方蕩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冰冷的臉頰,上面竟然已經蒙上的了一層薄薄的冰塊,一敲,如同面具般被方蕩從臉上摘了下來。

不過,這東西雖然奇寒,但卻不是冰塊,至少,方蕩手指的溫度無法将其融化。

這東西似乎是随着時間在融化,不久後化為稀薄霧氣,蒸騰而起,融入頭頂上的低沉煙氣中。

或許陰鬼見到了太陽就是方蕩現在聽到這種陰冷吼聲的感覺,都摻雜着一種發自骨髓深處的畏懼。

“這是什麽聲音?”方蕩問道。

顯然方蕩爺爺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聲音。

“原住民的慘嚎!”開口說話的是鸠将。

鸠将的眼神迷離而沉醉,似乎很欣賞這個聲音,這個冰冷刺骨的吼叫非但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不适,反而使得她陶醉其中,方蕩能夠明白她的這種感覺——回家了的感覺!就如同方蕩回到了爛毒灘地再次嗅到了爛毒灘地的那腐爛的味道一樣,那味道和這吼聲雖然一點都不美好,但對方蕩來說意義非凡。

“你得小心,我随時會找你報仇,撕爛了你,嚼碎了你,将你的神魂抽出來煉成陰鬼永不超生!”鸠将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低沉的磁性,就如同她的那張充滿妖媚的面容一樣,光是聲音就能叫人迷醉其中,最後被生生淹死。

大皇子等人陸續入內,到了這裏,大皇子已經不再是輕車熟路,謹慎而好奇的四處張望,顯然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鸠将帶路。”

随着一聲吩咐,鸠将身形搖擺,如同空中漂浮的棉絮般走在前面,帶着衆人在一根根的巨柱中穿梭。

那吼聲大約每半個時辰就傳來一次,每一次都使得周圍的一切表面上凝成一層薄冰,不過這薄冰慢慢的随着時間推移人緩緩融化。

最初方蕩很不适應,慢慢習慣了,也就不再如最初那般難受了,并且方蕩還沒少研究那一層薄冰。

巨柱區域并非無邊無際,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前面的世界豁然開朗,展現在方蕩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深坑。

這深坑大約有三四十米深,深坑之中生長着各種高大的蕨類植物,方蕩隐約間能夠看到那些蕨類植物間有什麽麽東西穿梭游走,在深坑最中央的位置,恍惚間有一座宮殿矗立在哪裏,只不過那宮殿被蕨類植物攀爬,只有一個雛形,方蕩也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座宮殿。

看到那雛形般的宮殿,大皇子的眼中閃爍起興奮地光芒來,這就是他此行的終點,尤其是看到那宮殿上攀爬的蕨類植物,就知道內中的祖龍禦照皇帝或許還在沉睡之中,只要禦照皇帝沒有醒過來,大皇子就能輕易調走十萬陰兵。

走在最前面的鸠将一躍而下。

此時大皇子走到了方蕩身邊,開口道:“下去就是祖廟龍巢,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半步,不要誤會,我不是怕你跑了,在這裏四處亂跑,絕對是找死,想必你還不至于那麽愚蠢,我是擔心你的安危,這裏未必太平。”

方蕩點了點頭,現在他和大皇子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在沒有搞到陰兵之前,彼此依靠,誰都不能死,不然對于對方來說,都是巨大的災難。

方蕩若是死了,而大皇子找不到十世大夫玉的話,那麽大皇子此行前功盡棄,一輩子都做不了皇帝,大皇子若是死了,他方蕩将無法離開這鬼冥世界,肉身在這裏是無法長久存在的,用不了多久,方蕩将堕落為這裏的陰鬼。

此時大皇子的侍衛紛紛躍下,直到下面響起一聲清吟,确認安全無誤,大皇子才一躍而下,方蕩緊随其後,最後才是兩名殿後的修士跟着躍下。

三十米高的懸崖對于方蕩來說,是個嚴峻的考驗,不過他并不擔心自己有什麽安全問題,在大皇子沒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之前,他方蕩都是安全的,至少在大皇子能力所及的範圍內,都是安全的。

所以方蕩一躍而下,毫不擔憂,果然下面有人見到方蕩跌落下來,當即伸手一拍,方蕩就覺得自己腳下氣流猛的一震,身子下墜的速度立時緩了一緩,對方接連拍了三掌,方蕩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方蕩看去,是一個三十歲出頭面目粗犷的男子,這男子一身疙瘩肉,如同一頭老虎般健壯,背後插着一根棍子,棍子上刻着個三字。

方蕩能夠看到這男子身上的五賊之色純粹熾烈,在這十幾個人中能夠排在前五,他的脖子上有一塊黑斑,那裏是他的弱點。

方蕩對于這十幾個人早就已經排好了號,最強的,是一名從不開口的老者,看上去約莫六十歲出頭,頭發灰白,形容枯槁,雙手筋脈微凸,單單那看上去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怎麽看都不似修為很高的樣子。

修士一到了練氣境界,就能夠完全将修為隐藏起來,外人根本看不透,也就是方蕩這種能夠直目觀看天地五賊的才能看出他們身上的蹊跷來。

方蕩在這老者身上看了數次,都沒有找到他的弱點,這叫方蕩感到詫異,弱點既是生門也是死門,是每一個修士身上都必須有的,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些弱點大,有些弱點小,這老者的弱點小到了叫方蕩幾乎無法辨識的地步。

方蕩認定他身上一定有弱點,只是他一時間尚未找到,方蕩趁着現在和這些家夥沒有掰臉,大膽的觀瞧對方,挨個尋找到他們身上的破綻,日後出手的時候,就輕松簡單了。

那老者對于方蕩這種赤裸裸的試探的目光顯然相當不爽,目光看向方蕩,刺得方蕩雙目劇痛,方蕩不得不收回目光,不過沒過多久,方蕩的目光就又落在了老者身上。

這叫那個老者一臉的不耐煩,連連瞪視方蕩,搞得方蕩雙目劇痛,皮膚甚至都跟着刺痛,要不是大皇子在此,方蕩肯定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走在最前面的鸠将開口道:“在這鬼冥之地,大大小小有千萬個勢力,每一個勢力占據一處天坑,這裏就是祖龍天坑,至少在這裏有大皇子這樣的祖龍血脈坐鎮咱們應該是安全的,不過,也萬萬不要掉以輕心,任何事情,在這鬼冥之地都有可能發生。”

這句話對衆人來說既是警告,同時又叫衆人心中安穩不少。

方蕩和大皇子走在正中間,四周是十幾個侍衛包圍簇擁着,大皇子一身錦衣玉袍,而方蕩猶如乞丐一般,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本身就很誇張,此時這個場面看着就叫人感到發噱。

方蕩的眼睛盯着四周,四周不斷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在高大的蕨類植物之中竄動,速度極快,在漆黑的陰影中一閃即逝,陰影之中還不時傳來陰恻恻的聲響,猶如鬼哭,叫人頭皮發緊。

頭頂頂上煙氣彌漫整個世界都灰蒙蒙的,似乎完全沒有陽光存在,能夠看到的光亮似乎是月亮的清冷光輝,所以,走在蕨類植物之中只覺得陰影棟棟,再加上那一道道陰影和幽幽鬼哭,果然叫人精神緊張。

方蕩周圍的那些修士們一個個步步為營,小心謹慎,連大皇子都一樣臉皮繃得緊緊的,也就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鸠将看上去神情放松,任何人,一旦換了一個環境都會變得緊張起來,小心起來,更何況是這種被稱為狂暴之地的鬼冥世界,任誰都不例外。

但,方蕩除外!

在他眼中的鬼冥世界,和其他人眼中的完全不一樣。

方蕩用觀瞧五賊的方式來觀瞧世界。

那些高大的陰森森的蕨類植物變成一道道的搖擺不定的柔和光線。

蕨類植物陰影中來回穿梭的模模糊糊的東西,則化成了一團團的淡藍色的光影,對于方蕩來說,這些弱小的東西完全沒有半點威脅。

方蕩仿佛置身于一片精靈、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方蕩和周圍呼吸沉重的人們完全不同,方蕩變得很輕松,很愉悅,老實說,陰影中的那些東西對于方蕩來說,遠比爛毒灘地上的火奴賤狗們要可愛得多。

因為方蕩感覺到了,害怕的不光是他周圍的這些修士,還有那些在陰影中探頭探腦的家夥們,他們對于修士們的恐懼,遠甚于周圍的修士們對于陰影中的他們的恐懼。

這,不應該是一個狂暴混亂的世界麽?

怎麽在方蕩看來,這裏到處都是膽小的小白兔?

方蕩正心中猶疑,地面忽然開始輕顫起來,繼而整個龍巢天坑都開始劇烈的抖動搖擺起來,那些蕨類植物如同鞭子一般随地面的搖擺四處抽打,發出啪啪聲響。

方蕩等人正處于高大的蕨類植物之中,那蕨類植物粗大的足有四五米的直徑,韌性極佳,天坑晃動,他們的枝條便胡亂抽打過來。

不過,應對這些藤蔓般的枝條抽打并不需要方蕩動手,方蕩和大皇子站在原地,看着那十幾個侍衛紛紛出手,将抽打過來的一根根的蕨類植物斬斷,不多時,這些侍衛周圍便堆滿了蕨類植物的各殘骸。

四周的修士們都在忙着對付那些蕨類植物,而方蕩的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遠處,那裏有一道紫色的陰冷光、氣逐漸裂開,四周的那些嬌小膽怯的幽光們吓得四散逃走。

那紫色的光芒最初還比較柔和,但很快就變得刺目耀眼,以至于方蕩都無法直視,不得不撤銷了五賊觀法。

方蕩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迫力,一種強大的威脅感。

轟的一聲巨響,那聲音就好似什麽東西一下沖破了束縛,好似大堤決口,好似火山噴發,轟隆隆的爆鳴将龍巢天坑震顫得劇烈搖擺。

整個天坑就像是挂在門前的燈籠一樣,被大風吹動,搖擺不定。

方蕩危機感越來越濃,連忙再次施展五賊觀法,這一看不要緊,才看了一眼,就駭得方蕩都不由得身子一顫。

就見遠處一道紫柱沖天而起,內中遍布陰鬼,方蕩覺得,那十萬陰兵或許此時就全都在他的眼前了。

大皇子忽然之間變得極端亢奮,開口道:“都跟我來!”

說着大皇子身形一竄而出,方蕩等人全都緊随其後,只有鸠将飄在最前面,給大皇子開路。

方蕩一行急速狂奔,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就到了那座遠遠看去只有一個雛形的宮殿處,方蕩眼中,那通天的光柱就橫寰在眼前,确切的說,那紫色的光柱,就是從這宮殿雛形後面噴發出來的。

方蕩擡頭望去,就見光柱周圍一只只的陰鬼在空中盤旋飛舞,也有不少猛的俯沖下去,不多時就抓了一只陰鬼飛起。

正是那些藏匿在蕨類植物陰影之中,方蕩感到極端膽小的家夥們,這些小小的看上去就相當弱小的陰鬼們被那一只只巨大的陰鬼抓住,稍大一點的撕碎嚼吃,若是小的,則直接塞進嘴巴裏,嚼碎了咽了下去。

但陰鬼本身在這個世界中,除非被輪回盤或者還原石吞噬掉,否則是不會死掉的,所以,這些被捕獲吃掉的陰鬼們變成了那頭吃掉他們的陰鬼身上的一個小小的組成部分,這一部分同樣有着雙眼,只不過,他們被永遠禁锢在這個軀體中,除非禁锢他們的陰鬼死掉,否則他們将永遠被禁锢,不能動彈分毫。但一頭陰鬼是無法死去的,只有可能被別的陰鬼吞掉,所以說,一旦陰鬼被吞噬掉,那麽就再也沒有逃生重獲自由的可能了。

轟的一聲,十萬陰兵構成的紫色光柱一下炸開,在方蕩眼中,猶如一顆巨大無比的煙花在頭頂少爆開,璀璨無比,十萬道流火四處亂濺,一時間在方蕩眼中,紫色的光芒将整個祖龍天坑都給照得亮若白晝一般。

十萬陰兵散布在整個填坑,搜尋那一頭頭的小小的陰鬼,抓住了就嚼碎了吞吃下去!

他們在殘暴的掠食!

這叫方蕩不由得想起了爺爺的話,這十萬陰鬼要是去了濁世世界的話,需要多少生靈才能填飽他們的肚子?

第 161 章 三個人的行途

“沒關系,我可以等!”國王的一句話,點燃了唐僧塵封已久的凡心。他從小到大。都是僧人。沒有接觸過紅塵,除了那次“春滿樓”的事故,那只是個意外。

唐僧笑了。國王也笑了,二人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仿佛世間不在轉動。仿佛河水不在長流。慢慢的走向了對方……

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深深的吻了下去……

“小白龍。你知道當時的那個場景,哎媽呀!真爽!”唐僧在路上已經和小白龍說了不下三遍。

小白龍已經對自己的師傅無話可說了,這是什麽人啊!沒完沒了了。唐僧的興奮不是沒有道理。此時的他。脖子上吊着一個純金的墜子,這是國王給他的定情信物,希望他平安歸來。

就這麽一件“大事”。唐僧一直和小白龍逼逼個不停,小白龍則是一臉的嫌棄。他們不知道。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着他們。透過密葉,可以若隐若現的看到它身上的絨毛。不知道是敵是友……

三天前。

西天靈山。

如來禪房。

一只通體金毛的猴子跪在如來面前,和孫悟空長的十分相似。卻有着六只耳朵,對如來十分的恭敬。

“六耳啊!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清楚了嗎?事成之後。你不再是一個山野猴子,而是威赫六界的‘鬥戰勝佛’!”

六耳的雙瞳中流露出了渴望的眼神,點頭說道:“佛祖!您就放心吧!您所說的我都記下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除掉孫悟空!”

如來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沒錯,只要你把他引到靈山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辦!從此以後,你就是孫悟空,孫悟空就是你!你就是‘鬥戰勝佛’!”

……

躲在密林之後的人見唐僧與小白龍走遠,從裏面鑽了出來,赫然就是靈山的那個六耳,看着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狠狠的攥着拳頭,自言自語,“功成名就的機會,就要來了!我終于要擺脫了,我不再是喪家之犬,我是‘鬥戰勝佛’!”

“小白龍啊!有沒有發現悟空他們三個走的很快啊?”唐僧停止了逼逼,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了。

小白龍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在路上唠叨個不停,猴哥他們又比我們走的早,當然把我們甩下一段距離了。所以說,我們也快點走吧!別在逼叨沒完了。”

唐僧尴尬的撓了撓頭,說:“是嗎?看來我确實有點多話了!快點走吧!”小白龍邁着四條腿跑了起來。

六耳不緊不慢的跟在唐僧的身後,逐漸的發生了變化,耳朵被頭上的絨毛覆蓋,頭上有一撮絨毛變成了紅色,與孫悟空真正意義上的一模一樣,向唐僧追去。

孫悟空三人對身後的事情毫不知情,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也不管他們兩個是不是能追的上,導致一系列事故的發生。

……

唐僧和小白龍在後面晃晃悠悠的走着,說是追趕,倒不如說是觀光。而那個六耳所扮的“孫悟空”,逐漸的追上了他們。

“小白龍啊!我們也走了有個把時辰了吧!要不歇會吧!”唐僧感受着太陽的毒辣,說道。

小白龍心中不斷的抱怨:你累個毛線啊!一直走的人是我!是我!倒是你坐在我背上一動不動,還不斷的說累,你好意思嗎!

為了自己的日子可以好過一些,小白龍是不會把心裏話給說出來的。将滿腹的不快收了起來,說:“好吧!我們就在前面的那個林子裏面休息一會吧!走了這麽久,也有些累了。”

小白龍馱着唐僧進去林子,自己變回了人形,坐在一棵樹底下乘涼。唐僧亦是如此,兩人就這樣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師傅!師傅?”唐僧被一陣劇烈的晃動給搖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說:“誰啊?”看清來人之後,說:“悟空!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兩人的交談聲驚醒了熟睡的小白龍,小白龍看了看周圍,問道:“猴哥!他們倆呢?豬哥和沙哥呢?他們去哪了?”

唐僧也看到了只有孫悟空一人,不見豬悟能和沙悟淨,也問道。孫悟空的眼睛轉了轉,說道:“他們倆先走了,我後來接應你們,怕你們找不到。”

将唐僧拉了起來,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快點走吧!也好早點追上他們倆。”

唐僧和小白龍同時點頭,跟着孫悟空走了,他們二人跟在孫悟空的後面,看不到孫悟空堆滿了冷笑的臉。他們二人不知道,他們所走的路線,偏離了西行路線……

又走了幾個時辰,天也漸漸的暗了下去,即将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走在前面的孫悟空擡手示意停下,後面的小白龍停下了腳步,小白龍背上的唐僧問道:“怎麽了?悟空。”

孫悟空說道:“今天估計是追不上了,師傅,我們就地先歇息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起程。”唐僧認同的點了點頭,翻身下了馬匹,小白龍也化成了人形。

三人就地找了些東西,歇息起來。夜幕深了……

“老大!千真萬确,那兩個人絕對有馬!我不會看錯的!”

“好!今天我們就宰了他們兩個人,奪了他們的馬!”被稱為老大的人說完,陸陸續續的站起來四十多人,老大滿意的看了看周圍的弟兄,說:“好!我們走!”

一行四十多人逐漸走近了唐僧三人,修煉沒多久的唐僧感覺到了有外人的接近,更別提孫悟空與小白龍二人了。

“!馬呢!怎麽沒有馬呢?”劫匪老大壓低聲音罵道,現場只有三個睡得像豬一樣死的男人,沒有什麽馬匹。

一群劫匪全體懵逼,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場景。老大啐了一口唾沫,說道:“宰了吧!賣到黑店換酒吃。”

說完,劫匪頭子舉起了手中的刀,劈向了面前“睡得很熟”的唐僧……

“喂!”聲音猶如晴天霹靂,震的劫匪們的心髒疼,紛紛看了過去。只見另一頭熟睡的男人站了起來,說道:“別動他!沖我來!”

嚣張!及其的嚣張!在這麽多人面前,還敢放出這樣的大話,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劫匪頭子說道:“小子!告訴你爺爺,你叫什麽?爺爺的刀下沒有無名之鬼!”

“哈哈哈哈!我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好!你爺爺我告訴你名字,我就是孫!悟!空!”

孫悟空剛說完,劫匪頭子大手一揮,“上!砍死他!”孫悟空掏出了了定海神針,通體發紅,在夜空下尤為明顯,孫悟空邪笑一聲,沖向衆多匪徒。

人死不過頭點地,但是今天的孫悟空異常的暴力,雖然說孫悟空有暴力傾向,但是沒有這麽的嚴重。若是在平常,孫悟空絕對不會使用棍子,但是今夜,孫悟空将衆多的匪徒砸成了肉餅,現場一片血肉模糊。

唐僧倒是有什麽,但是小白龍卻不禁疑惑萬分,先是說豬悟能與沙悟淨走了,自己來找我們,這就有些怪了,況且,我們自己也不是沒有戰鬥能力,何必要專門回來找我們呢?

第 167 章 九喇嘛(修)

“九尾?有什麽問題麽,盡管我的查克拉已經開始衰退了,但以我現在的狀态開始,繼續讓九尾老實幾年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漩渦水戶不太明白為什麽羽生會突然提到了九尾,難道他到這裏來是專門提醒自己九尾的危害性的嗎?漩渦水戶笑了笑,年輕人還是不夠穩啊,她都跟九尾打了多少年交道了,有些事情她自己最是明白不過的。

不得不說,建立木葉隐村的這批人裏面,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狠人,要知道漩渦水戶可不是什麽“完美人柱力”,她跟九尾之間更沒有所謂的理解與羁絆,完全是你恨我、我更想弄死你的關系,然而她就是靠着自己的查克拉,硬生生的按的九尾不能動彈。

而且初代火影的夫人是九尾人柱力的事情,比起後來的人柱力身份的保密性,可不是什麽秘密情報,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漩渦水戶才對羽生來找她說九尾的事情不覺得奇怪……

可是,就算很多人知道她是人柱力又如何,來,想偷尾獸的只管來找她,之前的時候還可以找她老公商量,現在只剩下她自己了,總歸值得一試了。

反正結果左右不過是“試試就逝世”而已。

對漩渦水戶來說,在現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有個裝死的人之外,一個能打滴都沒有。

羽生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并不是在懷疑水戶大人的能力,我只是在說今後村子對九尾态度的問題,假設……在水戶大人之後,木葉還能這麽從容的控制尾獸嗎?

就算依然能夠借助漩渦的力量,但有一件根本的事情是無從改變的……三代火影,以及現在的木葉高層,在對待九尾的時候可沒有初代火影那樣的從容不迫,他們異常警惕九尾,而這種警惕的背後甚至是一種……畏懼。”

這一切都是由實力決定的,初代時期,說九尾對初代火影來說只相當于一只家老鼠,那有點誇張,它起碼也得是一只野狐貍吧。

初代火影能把九尾掄圓捏扁,想怎麽擺弄怎麽擺弄,然而……三代能做得到這種事情嗎?

往後的木葉為什麽會對人柱力采取那樣的态度,根本只是因為當權者能力不足而已。

初代火影是神仙,所以九尾對他來說是一只壞脾氣的寵物,三代火影以及現在的木葉高層只是凡人,所以九尾對他們而言是難以抵擋的災厄。

他們警惕、逃避、畏懼、制造流言,美其名曰控制九尾,可不正是因為做不到控制九尾,他們才去幹那些多餘的事情嗎?

“我想水戶大人應該能察覺到這種變化了,”這句話僅僅是羽生的猜測而已,但接着他又說道,“而且,哪怕對于漩渦一族來說,有水戶大人這種能力的忍者,至少也是數十年難得一遇的。”

漩渦水戶的查克拉非常特殊,她的查克拉對尾獸有着異常強烈的抑制作用,在她之後的漩渦玖辛奈能被選為下一任九尾人柱力,也是因為對方的查克拉跟漩渦水戶有着一定的相似性。

“你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所以,羽生,你想說的是什麽?”

羽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始講述神話故事。

“傳聞之中,在忍界創立的上古時期,忍界之祖六道仙人戰勝了世界上最強大的怪物十尾,随後仙人将十尾的軀體封印,又将十尾的查克拉一分為九……這就是九只尾獸的來源。

十尾是神才能對抗的災厄,而分為九只尾獸之後,它們就成了人能戰勝的魔物了……盡管依然很困難就是了。

也就是說,通過分割來削弱某種力量,進而對其進行控制,是最穩妥的一種辦法,而不是期待每二十年就誕生一個天才式的忍者。”

漩渦水戶聽明白了羽生在說什麽,所以她沉默,過了好一會之後,才繼續說道:

“策略上講是這樣的,然而卻不具備任何可行性,分割尾獸是只有傳聞中的六道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而本身關于尾獸來源的傳說就是虛無缥缈的一件事。”

“并不,”羽生看向漩渦水戶的視線變得深沉了起來,“水戶大人,我想你是知道的——六道仙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漩渦一族也能做到。

屍鬼封盡……分割尾獸查克拉,四象封印……隔離、封印且避免其合二為一,只要有忍者同時使用這兩種封印術,那九尾完全可以再次被重新分為九只尾獸。

漩渦一族的封印術,獨步天下,神能做到的事情,你們也能做到。”

只是看願不願意去做而已。

查克拉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是身體能量+精神力量的結合,而所謂的精神力量,即意識集合,某種意義上說,查克拉不滅就等同于靈魂不滅。

尾獸更是特殊中的特殊,所以哪怕将九尾切片,也不用擔心它意識崩解然後力量消散,就像是蛞蝓的分裂一樣,九尾的思想依然統合在一起……當然,切片的方法非常講究,不然的話它只會被切死,然後複活,而不會實現分割。

漩渦一族的方法與六道仙人的方法,區別只是在于漩渦将九尾分割的話,那分割出的個體意識依然都是九尾,查克拉也都是九尾的查克拉;而六道卻分出了九個不同的意識,查克拉只有組合起來才是十位的查克拉。

後來四代火影用這樣的方法将九尾分為陰陽兩只,但這在羽生看來,兩個九尾個體并沒有什麽區別,就如同一塊磁鐵的兩極一樣,把它掰開,依然存在兩極,所以既然九尾能一分為二,理論上就能被一分為四,一分為八。

“看來……三筱給你留下的東西有點太多了。

羽生,你知道這種做法會給漩渦一族帶來多大的犧牲麽?

屍鬼封盡,确實能夠做到你說的那種事情,然而施術者會連同他封印在身的九尾一起被死神吞噬,這樣就算能實現對留在現世的九尾查克拉的控制,可火影是不會接受它的力量被過分削弱的事實的。

屍鬼封盡是永恒的封印,你的方法沒有意義。”

然而屍鬼封盡并不是永恒封印,這一點漩渦水戶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但就我所知,屍鬼封盡是可以被解開的,盡管解開逝者的封印聽起來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木葉村還有另外一個禁術存在——

穢土轉生,亡者歸返。

犧牲的忍者無法複活,但尾獸的查克拉卻能夠回收。九尾的力量不會被削弱,它只是被分散了而已。”

羽生知道的事情,遠比漩渦水戶想象的要多得多。

跟對三代火影的說明不同,羽生的“影流”創立的初衷之一實則就是為了控制尾獸,而這個計劃的第一步甚至會在十多年後才開始,但不管怎麽樣,他需要争得漩渦水戶的同意。

不只是因為漩渦水戶是人柱力,更是因為她是漩渦一族的代言人。

“八等分的九尾”……是一個不錯的計劃名字,不是嗎。

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如果現在漩渦水戶體內的九喇嘛也聽到了這一場對話的話,他肯定也該是欣慰無比的。

第 158 章 告狀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告狀

手下敗将?林炎很是疑惑的看着兩人。

茍生看到林炎一副很是無辜的樣子,嚣張的笑道“整個青林城的人都知道你敗在了老城主的手下,只有你依舊在這裏裝瘋賣傻,林炎,你再怎麽裝也掩蓋不錯你輸給城主大人的事實。”

林炎冷笑,他很快便明白了老城主一定是在乎面子所以暗中将自己戰敗的消息傳了出去,所以茍生和馮狂兩人才敢如此放肆。

“就算我是老城主的手下敗将又如何,殺你依舊輕而易舉!”林炎目光森然,如果不是他實力強大,已經因為茍生的陷害死在馮狂的手下。

“休要猖狂,我現在以城主大人的名義命令你,将你身上的勢源都講出來!”馮狂看着林炎冷冷道。

在青林城之中,老城主如同神明一般,涼他林炎也不敢殺了他們二人,否則必然遭到老城主的襲殺。

“以城主的名義?讓我交勢源?”林炎的神色很是精彩,看來那老家夥真的是什麽都沒說啊。

“我若是不交,又當如何?”林炎的神色充滿不屑道。

“你讓是不交,我便殺了你!”馮狂冷冷的盯着林炎,在城外的對戰讓他倍感屈辱,但是此刻在青林城內,只要他拖夠足夠的時間,城主大人一定,以城主大人的脾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老人家的尊嚴,林炎必死無疑。

“哦?你倒是來殺我啊。”林炎笑笑,絲毫不把兩人的威脅放在心上,以他現在的實力,別說是馮狂這樣的只将勢修煉到入門境界的六重天,就算是小成境界的六重天靈修他也敢拼上一拼。

“你!”馮狂氣急,卻又沒有任何辦法,他的确不是林炎的辦法。

但是想到之前所受到的恥辱,他一下狠心,抽出手中的長劍向着林炎沖了過來。

“滾!”

林炎口中低喝一聲,面對身上燃燒着土黃色靈力的馮狂,他的神色絲毫不變。

背上的魔山帶着大成之境的破滅之勢瞬間向着馮狂壓去。

什麽!

馮狂眼神之中無比驚駭,上一次與林炎對戰,他雖然處于劣勢,卻也勉強可以與他一戰,可是這一次,林炎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似乎揮手間就可以滅了他。

靈士四重天中期!

嘶——

馮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之前不過是小成之境的勢再加上三重天巅峰的修為,此刻卻已經擁有大成之勢與四重天中期的修為,此刻自己萬萬不是林炎的對手。

他心生恐懼,原本撲去林炎的身影陡然在空中一個停頓,然後迅速向着後面逃去。

茍生更是難以置信的看着如同魔神一般的林炎,上一見面不過是幾天前,那時他還不過是靈士三重天中期罷了,短短幾天不見,他居然已經突破到了靈士四重天中期,這樣的修煉速度未免太過駭人聽聞!

但是這時,林炎帶着破滅之勢的魔山已經到來,慌亂之中,馮狂只得拿起手中的長劍去擋這一擊。

蓬——

如同山洪海嘯一般可怕的破壞力襲來,馮狂手中的長劍再一次碎成了幾半。

與此同時,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影向着遠處倒飛而去。

靈士六重天的馮狂,一擊落敗!

馮狂剛剛站起,便離開向着城主府奔去。

看到遠比自己強大的馮狂居然直接被林炎擊傷,茍生頓時吓破了膽,随着馮狂向着城主府跑去。

“小鬼,你等着,城主大人非殺了你不可。”馮狂的眼神中盡是怨恨,連續兩次敗在林炎的手中,他的臉算是丢完了。

但是以他自己的實力報仇已是再無可能,只能借助城主大人的手了。

“我等着呢,快去快回。”林炎好笑的看着兩人,接着說道:“對了,順便告訴城主大人,我手中的勢源多的是。”

奔向城主府的兩人頓時一個踉跄,好猖狂的小鬼,等到城主來了再收拾你。

“馮大人,你沒事吧?”茍生關切的看着馮狂問道。

現在的林炎實在太強大了,他必須緊緊的依靠着馮狂與城主府的力量殺了林炎才能活下去,否則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馮狂此刻看起來很是狼狽,嘴角全是殷紅的血跡,衣服也被那一擊的餘波刺的破破爛爛,但是他的眼神中卻盡是興奮的神色。

“沒事。”他看起來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但是前往城主府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

第 157 章 反轉

卿瑤音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總有那麽多的人來自找死路呢,她本不想開殺戒的。

“小北,我們晚上去珍寶樓會會那個麒麟溪,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流弊,這麽大的膽子,是不是要上天啊。”

卿瑤音一拍桌子,很生氣的說道。

“給我記着了小北,不管是誰欺負你,好的壞的,都給我先欺負回去再說,我卿瑤音的兒子,還沒有讓人欺負的道理!”

卿小北點了點頭,他原本覺得自己做的還不錯,至少順回來了一塊血玉精魄,沒想到,娘親在這方面更勝一籌哇,這回,珍寶樓可有好看的了。

夜幕很快降臨,天邊像是有一塊黑色的巨大幕布,嚴嚴實實的籠罩在麒麟溪的心頭。

珍寶樓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原定的拍賣品,被卿小北給毀掉了一半,剩下的,根本不夠支撐起整個拍賣會的。

“少主,奇異果還有十二顆,血靈芝一個沒有,玉……”

劉管家一個個的将現在的情況報給麒麟溪,麒麟溪一臉的陰郁,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早知道損失這麽嚴重,就不放那個小孩子走了!

買了門票的人大多都已經就坐,卿瑤音和百裏池淵帶着卿小北找了一個不是很顯眼的地方,縱觀全場但是又不至于被人一眼看到。卿瑤音看着牆上貼着的拍賣流程和拍賣物品,忽然笑了,笑的格外明媚。

第一個拍賣的就是奇異果啊,卿瑤音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指,她還記得,卿小北說将那些奇異果都給換掉了,吃了一半,給卿瑤音留了一半。

相信在場的也沒有傻子,珍寶樓公然幹這樣欺瞞消費者的行為,豈不是要栽了?

拍賣場在一個大廳裏面,七八米高的屋子顯得場地格外的寬敞,雖然只有一層,可是并不擁擠,在場大約有三百多人,最前面的二十幾個,是麒麟家的現任家主和元老,特意趕來準備看看麒麟溪的能力,考核一下這個準家主。

場上被坐滿了,人們都看着拍賣臺小聲的議論着。

“怎麽還不開始啊,我看這些人都坐滿了吧。”

“是啊,麒麟家的家主都到了,這麒麟溪是什麽意思?”

“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場下議論紛紛,雖然每個人的聲音并不高,但是除了麒麟家的人,其他将近三百個人的聲音,彙聚到一起也不是個小聲音了,更何況在場的人都是修真之人,一點小聲音都能夠準确無誤的聽到,這麽大的聲音怎麽可能聽不到。

在後臺,麒麟溪身上冷汗連連,聽着下面的那些議論,壓力爆棚,而前面麒麟家的那些人的懷疑的目光,恰恰是那壓死騾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準備拍賣的東西就剩下那麽點,還怎麽開始?

大廳裏的議論聲已經很大了,迫不得已的,麒麟溪上了臺。一上臺,全場立即安靜下來了,那些議論聲也暫時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麒麟溪。

“今天,很榮幸能夠和大家在這裏一起進行這場拍賣會,在今天的拍賣會上呢,我們主要秉承的呢,是物以精為貴,今天的拍賣會數量不會很多,但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之物。

麒麟溪祝大家今天晚上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盡興而歸!!”

麒麟溪冠冕堂皇的一段話,在場的人們先是寂靜,而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麒麟溪松了一口氣,場子總算是挽回來了,最前面坐着的麒麟家的元老們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看起來對與麒麟溪說的這段話還算是滿意。

然而,卿瑤音和麒麟溪之間那麽大的過節,她怎麽可能讓這場拍賣會進行的那麽順利。

“可是你們牆上貼着的拍賣會流程是明明寫着有四十多種拍賣品诶。”

寂靜的大廳之中突然傳出來這樣的一聲,衆人尋着聲音看過去,卻什麽都沒有找到,卿瑤音勾了勾嘴角,利用聲音的傳播需要介質這一點,改變了空氣分布的密度。

讓人哦聽起來感覺像是聲音從某個方向傳過來的,從而分辨不出來聲音的具體方位。

不過這個不重要,只見在場的三百人,大部分都去看了看牆上的拍賣會流程,确實是像那個聲音所說的一樣,上面明明寫着本次拍賣會上有四十多種拍品,還特意标注了日期。

這和剛剛麒麟溪所說的,完全不一樣啊,難道是麒麟溪在說謊?

“這是什麽意思?!把我們當傻子玩嗎?一直不開始也就算了,還故意那麽說,也太過分了。”

人群中有一個看起來脾氣很暴躁的絡腮胡子站起來大聲的說着,立馬引起了許多人的附和。

原本拖時間就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了,現在又這樣名不副實,說的一套做的一套,确實是難以服衆。

麒麟家的元老們也看到了牆上貼着的拍賣會流程,麒麟武皺着眉頭看向麒麟溪,沉着聲音問到。

“溪兒,這是怎麽回事?”

他今日特意來看,難道就讓他看這個?

麒麟溪被點名,只好硬着頭皮站出來,看着麒麟武嘴硬到。

“父親,那是之前下人的失誤,一不小心寫錯了,是溪兒失察,沒能夠及時發現,還請父親再給溪兒一個機會。”

麒麟溪聽着麒麟溪的話,沒有什麽表情,也沒說話,算是默認了。麒麟溪見狀,又對着其他人朗聲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這件事情确實是我們珍寶樓的失誤,那是屬下在編制的時候,一不小心寫多了幾個,為了彌補這次失誤,我珍寶閣願意免費給在場的每個人提供兩個青果,還請衆位諒解。”

青果是修煉之人必吃的一種疏通經脈的東西,長時間食用,可以逐漸提升人的修煉速度,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剛才那個令人讨厭的聲音又響起了。

“原來你們珍寶樓的名譽只值每人兩個青果啊。”

那語氣中帶着慢慢的嘆息,還有些驚訝,讓人浮想聯翩,而那些原本被兩個青果安慰了的人們,聽課這話之後,開始變得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