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悲催極道

家長裏短的事情,找家庭婦女打聽,最是靈通不過,不過你得學會從中分辨出哪些是吹牛逼,哪些需要削弱幾分去聽。

跟近江夫妻打過招呼,讓他們多注意一下寶味多的事情,結果近江夫婦早就已經暗中查過對面的寶味多了。

“寶味多的老板叫田中俱室,今年五十歲,有黑道背景。”

為什麽有黑道背景?

因為近江勝仁親眼看到過田中俱室身上的紋身。

島國文化有很多是傳承自上國的,上國早千年前,要給犯人臉上刺字,這個習俗雖然只持續了兩百多年,但哪怕到了現在,只要是屬于上國文化圈的,都把刺青視為一種恥辱。

會主動在自己身上弄刺青的,至少在島國這邊,也只有黑道成員才會這麽幹,而且還得有一定身份地位才行。

以近江勝仁推斷,田中至少也應該是某個小組織的重要幹部。

那麽問題來了。

黑道要去開個居酒屋,收保護費、吃喝嫖賭不是這麽輕松有前途的事情,他們不做?(等同于咱們的開蒼蠅館子)

對不起,請不要把黑道的生活想的那麽光鮮,那是影視作品裏才會出現的生活,在現實中很多極道組織中層成員甚至是骨幹都要面臨溫飽問題。

由于涉及到404,這裏不便細表,簡而言之,就是這些極道組織現在跟整個島國社會一樣,面臨着嚴重的老化問題,不得不向殘酷的社會現實低頭。

畢竟兩家就是對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彥真輝也和田中老板有過幾次照面,印象還不錯。

田中俱室見人就點頭哈腰,完全是一副生意人的嘴臉,哪怕是面對彥真輝這個小年輕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從來沒敢說過半句重話,這其中當然有彥真輝是上國爸爸的原因,但更多的怕也是對彥真輝的廚藝的認可吧。

誰能想到,一個極道組織的重要成員,居然會是這樣的貨色?

沒辦法,人總是要恰飯的嘛。

唉,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盡是辛酸淚。

近江勝仁得到的消息不多,反而是近江太太,她從家庭婦女圈子裏打聽到的消息可不少,排除掉一些有用沒用的消息,最驚人的消息露出端倪,寶味多最近一個月的營業額驚人——五百萬円!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大概就是在上國開一家十多平的蒼蠅館子,月收入十萬!

屌不屌?

六不六?

這可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之前近江勝仁就有過粗略估算,覺得對方的營業額應該不會太低,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高。

五百萬円的營業額有多狠?

看看之前搞了近江居酒屋兩次的多宅組就知道了。

因為島國極道組織默認的規則,是不能牽連普通人,結果他們打破規則,搞了近江居酒屋,賠償自然給得很足。

但整整三千萬的賠償,還是讓多宅組傷筋動骨。

以至于本來在跟黑龍會争奪地盤的時候幾乎已經大局已定,結果就因為這兩筆賠償,直接GG,據說多宅組組長現在只能靠幫上國一些土豪走私黃金過日子。

那多宅組為什麽要賠給近江居酒屋三千萬這麽多呢?

一次賠償個四五百萬,其實完全也說得過去呀。

這只能怪他們組長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彥真輝的背後可是上國駐軍,多宅組情願多花點錢,甚至讓多宅組陷入困境,也不願意冒險。

只能說近江家雖然遭了一些磨難,但從經濟角度來說,其實他們是賺了的。

近江勝仁知道寶味多的營業額後,更是馬後炮似的連連不斷自語:“我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有貓膩!”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寶味多這麽便宜的海鮮價格,絕對有問題。

但要從什麽地方開始調查,因為沒有經驗,彥真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開始着手。

感覺寶味多好像渾身都是破綻,但好像除了價格不對,找不到什麽異常的地方。

當天晚上,聲優二人組帶來了一個讓人意外的信息。

“真輝桑,我和愛醬找人打聽了一下,聽說對面寶味多的老板先生很喜歡潛水呢。”

“是,最近店裏生意不好,我們光拿錢沒怎麽幹活,有點過意不去,就找人打聽了一下,有一個友善的大叔告訴了我們這個消息。”

這兩人一個聲音甜美,一個略帶沙啞的性感,加上從事的職業原因,很會賣萌博取好感,加上長相也不算差,能輕松查到一些東西,倒也正常。

潛水這項運動非常小衆,花銷其實也不低,一般人也享受不起。

近江勝仁倒是心中一動:“不會是田中那家夥借潛水為名,進行非法捕撈吧?”

彥真輝搖了搖頭:“如果是進行潛水捕魚,那體力消耗也太大了,已經明顯可以算做是重體力勞動,海鮮飯還賣五百円這樣的低價,這也有點太拼了吧?”

近江勝仁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

要真是有這樣的拼勁,去幹點什麽正當工作不好,哪裏還需要當什麽黑社會。

要真這麽有幹勁,想辦法取得正當捕魚的許可,不也一樣可以賺錢。

但怎麽看,目前好像也只有這個疑點,彥真輝想了想道:“不過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還是很有用,也許我們可以從這個方面開始着手調查。”

聲優二人組頓時大喜過望,心裏也跟着好受了一些。

在近江居酒屋的工作雖然很輕松,但是這種幾乎白拿錢的事情,還是讓兩人覺得有些內疚。

稍微打聽到一點情報,讓她們感覺自己總算有了一點作用。

但兩人也忍不住吐槽,東山奈奈道:“以前一直覺得,那些黑幫都好威風,現在感覺形象已經破滅了。”

茅野愛也贊同道:“是啊,前不久還聽說有極道開奶茶店賣珍珠奶茶什麽的,現在居然還有極道開居酒屋,破滅了。”

近江勝仁笑道:“你們啊,還是吃的苦太少,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覺得那些黑幫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跟着去混了幾天,後來發現事實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就退出了,也幸虧我退出得早,否則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都不知道呢。”

第 212 章 靖王到訪

此言一出,包廂裏的幾個人頓時沉默了。

梁子安見狀,面上頓時出現一絲得意的神情來,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坐在他左側的一個公子忽然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那藍衣姑娘。但卻是聽人說過,她只是清秀之列,算不得什麽傾國傾城的女子,也不知道靖王殿下喜歡她什麽?即便是張丞相的嫡女,也比那藍衣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說着,還搖了搖頭,仿佛為趙靖西撿了芝麻丢了西瓜十分惋惜一樣。

“陳兄此言差矣!”梁子安聽了這話,當即搖頭道:“太後娘娘多挑剔的人兒,可她對這藍衣姑娘卻是十分滿意!聽說,靖王殿下這次從狩獵場上回來之後,太後娘娘送了好多珍貴補品給藍衣姑娘呢!”

“那也不能說明她多漂亮。”陳子安想了想,道。

衆人聞言,又都沉默了下來。

梁子安有心想要挑起大家對藍衣的興致,奈何在座幾人都扭頭去瞧樓下的歌舞了。他坐在那裏,目光閃了好幾下。

又有兩個姑娘上過場了。再然後,就是古月華自己了。

當休息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古月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于等一下的表演,她心中有些拿不準。

以她的性子,原本是想胡亂表演一個的,奈何金玉硬要她冒充牡丹,還選擇了壓軸上場。那麽她勢必不能随意糊弄了,不然,金玉會發飙,底下客人覺得受了欺騙,她想要脫身就麻煩了。

但是,她要真的一鳴驚人了,那也不好離開……

古月華深深的皺着眉頭。

……

趙靖西從皇宮裏出來之時,已經亥時三刻了,他回到靖王府裏,看到紫衣與墨雲都還沒睡,當即開口道:“你們去睡吧!明日再找。”說着,便轉身往內殿走去,此時此刻,他只想靜一靜。

熟料,紫衣卻喊住了他:“王爺!忠勇侯府那邊傳來了消息。”他豐醫亡。

趙靖西立刻轉過身來,雙目炯炯的問道:“什麽消息?

”聽說忠勇侯世子梁子安。今晚上約了幾個友人去玉春樓了。”紫衣瞧了趙靖西一眼,緩緩答道:“這消息千真萬确,人已經去了有整整一個時辰了。”

“那你們怎麽不早早告訴我?”趙靖西匆匆扔下這句便往外走去。

“王爺!你等等!”紫衣喊道:“玉春樓可是妓院,王爺您要親自去麽?不如,先讓幾個下人進去探一探消息,怎麽樣?”

“算了,本王還是自己去!”趙靖西腳下不停,遠遠扔下這句話,人已經走遠了。

紫衣站在那裏。神情有些懊惱。早知道,她就不跟王爺說這事兒了!他已經兩日都沒好好休息了……

墨雲卻在一旁嘆道:“我看王爺他是自己想要去妓院裏逛一逛了……”

紫衣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墨雲呵呵一笑,道:“紫衣,你別瞪我,男人嘛,總是需要發洩的,你懂得……”

他話還沒說完,紫衣便扭頭進屋去了。

“哎,這麽不識逗!”墨雲嘆息一口氣,進去跟紫衣說了一聲,出來去馬廄牽了一匹馬便去追趙靖西去了。

紫衣見狀,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

靖王府距離玉春樓也不是太遠,趙靖西騎着快馬不過一刻鐘便到了,他還穿着從宮裏出來的那身錦衣華服。容顏俊美,眼神冷漠,一出現在玉春樓的大門口,便引起一陣陣騷動。

金玉這會兒數錢已經快要數瘋了,當下人跌跌撞撞的走進來向她禀報之時,她哈哈一笑道:“你是說當今皇上的親弟弟,那個太後最為寵愛的小兒子靖王殿下來了?別逗了!他怎麽可能來這種地方!”說着,她便揮舞着手臂,想要叫那小厮退開。

小厮頓時急了:“媽媽,你別不信!就是靖王殿下來了!你沒看見門口的人都已經讓開了麽?”

金玉聽了這話,頓時擡起頭來,果然看見剛才還擠得水洩不通的大門口,這會兒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真的是靖王殿下來了?”金玉顫抖着嘴唇問了一句。

小厮狂點腦袋:“自然是真的!小的還是聽客人們議論,才知道那是靖王殿下的。”

說話間,金玉便看見一個芝蘭玉樹般的年輕貴公子從外頭走了進來,明明是極其俊雅的人物,但卻硬生生被他雙眸之中的冷意給破壞了,整個人瞧起來充滿了蕭殺,金玉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這下子,她再也不懷疑了,這天下間能有如此霸氣的少年男子,不是太後的那個老來子靖王,又會是誰呢?

不光光是他看見了,樓中不少客人也都瞧見了,一時之間,不少人都呆愣住了,歌舞也不看了,就呆呆的坐在那裏,瞧着趙靖西一步一步從外頭走了進來。那少年每一步都仿若踩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此刻臺上正在表演的是一個名叫秋月的姑娘,她跳舞跳到一半,看見衆人都轉過頭去不看她的舞蹈,反而盯着大門口瞧了,她頓時愣住了,随即也擡頭朝着門外望去。

一瞬間她的目光頓時瞪的老大!世間竟然有這麽俊美的男子!

而且,他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貴!當今聖上唯一的弟弟!

秋月的心瞬間便狂跳起來,之前那些姐妹們跳完舞便都被人給領走了,現如今就只剩下了她還有休息室的牡丹,只要牡丹不出現,那麽,她就是今晚上最後的壓軸,而這位靖王殿下,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入幕之賓……

秋月被自己心中的這個瘋狂的想法給震撼了,然而下一刻,她便硬起了心腸,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她成了靖王殿下的人,金玉根本就不能将她怎麽樣!

于是,秋月趁着衆人都還在驚訝的時候,竟悄悄退回到了後臺上!

屋子裏,古月華依舊端坐在那裏,見秋月進來了,當即微微一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便往舞臺的通道口走去,在路過秋月身邊的時候,冷不防秋月忽然狠狠撞了過來。

古月華已經被暗算過了一次,這段時間,她的警戒心堪稱是這段時間最高的,秋月還沒撞過來,她便猛的往旁邊閃開了。

秋月收勢不住,自己狠狠的摔倒在地!

“哎呀!你為什麽要推我?“暗算不成,秋月頓時誣告起古月華來,聲音還喊的特別大,目的就是将外頭的金玉給引了過來。

第 213 章 兩百一十四章:時間的橫截面

天空與大地像是兩塊平坦的面,他們相互平行着,不停地延伸,永遠也不會相交。

司命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

她立在神殿精致奢美的藻井下,目光幽邃地望着時淵,整個世界都像是一個靜止的符號。

先前她敗了之後,原本想繼續出劍逼寧長久解開奴紋,但對方的精神力可以控制并刺激奴紋,她心中有隐憂,沒有出手。而回皇城的一路上,寧長久傷勢很重,破綻百出,但自己卻不可能去殺死他,因為他們還需要一同走出,拼湊日晷。

又是一個死結。

這是司命永生難忘的一年。

哪怕是當年神主大人,她也只需行禮,無需下跪,更別說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施加責罰了。

但她卻也沒有最初刑架上那種仇恨的心境了,她明明堕入泥沼,卻反而平和了道心,漸漸回歸當年坐鎮神國時的情感。所以她甚至不确定,這對于自己而言,到底是福是禍。

夜間,邵小黎沒有單槍匹馬來挑釁司命,她有條不紊地安排清楚了城中許多的事宜,将自己要遠行一事告訴了幾位大臣,讓他們主持大局。

而寧長久也在斷界城中住了一夜,他的傷勢已經被修羅神錄治愈,他每次仰望天空時,腦海中都會翻騰起罪君的影,只是那個影也随着罪君退場之後被神秘地遮蔽,無法回想起具體形容。

他們一道眺望天空,直到黎明到來。

邵小黎已經收拾好了行囊。

“這城裏也沒有什麽老大看得上的東西,就只好讓小黎送送老大了。”邵小黎這樣和他說。

她發現寧長久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和藹,倒有些像是爺爺在看孫女的感覺。

這話一出,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司命閉上了眼,無力發問:“你想送到哪裏?”

邵小黎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能送多遠就送多遠呀,怎麽,司命姐姐對我是有什麽意見嗎?”

司命沒有說話,她現在只想早些離開,一點不想惹惱這個死丫頭。

血羽君立在清晨的城牆上,它眺望着遠方,看到寧長久他們走出王宮時,撲棱着翅膀飛了上去,道:“寧大爺啊,等你走出去的時候,也差不多該三年之約了,到時候可別太丢人才好啊。”

寧長久微笑着看着它,道:“可惜沒辦法帶你出去,不然可以看看我是怎麽揍那個丫頭的。”

“寧大爺能揍其他人我信,遇到我們殿下,還是夾着尾巴做人比較好。”血羽君侃侃而談道:“本天君出不出去都無所謂了,在這裏好歹是個守護神,要是到了外面,撐死了就是你們後面的小喽喽,唉,本天君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還是這裏惬意一些啊。”

寧長久點頭道:“那你好好守着這裏,要是哪日我回來,發現此處生靈塗炭,我就拿你是問。”

血羽君心想夜除死了,司命要走了,除非再來一個神國之主,否則它簡直就是這裏的雞王。

它伸出了翅膀,拍了拍自己的雞胸肉,做出了擔保。

邵小黎背上了放着幹糧和水的行囊,又清點了一遍,與他們一道出城。

這是一條不知該延綿多少萬裏的旅程。

這一路上,無論是深峽火山還是雪地,都還留存着他們戰鬥的痕跡。

“這個世界真的有盡頭麽?”邵小黎問道。

“有的。”司命答道:“我與夜除當初便是從那裏墜隕入這個世界的。”

邵小黎一板一眼道:“說話之前要喊主人,老大是男主人,我就是女主人,懂不?”

司命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用哄小孩的語氣道:“是……女主人。”

邵小黎哼了一聲,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出了深峽之後,寧長久從胸口中拔出了那柄如白銀鑄成的修羅之劍,他踩在劍身上,被劍托着懸空而起。

司命也喚出了黑劍,先行踩上之後,她看向了邵小黎,道:“女主人,上來吧。”

說着她很是不善地抓着邵小黎的後領,一把将她拉到了後面。

邵小黎對于這般無禮的行為很是氣惱,她本想借機教訓司命一番,但黑劍忽然升空,吓得邵小黎一把環住了她纖軟的腰肢,緊緊地貼靠着她。

司命禦劍跟上了寧長久。

邵小黎雖也有長命初境,但她卻也只低空禦劍過,飛得遠遠沒有現在這麽高。

如今整個世界都在眼中顯得渺小,于是她也覺得自己渺如微塵,心生恐懼,只好乖乖抱着眼前的女子。

飛到高處之後,邵小黎更清晰地看到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像是一個又一個獨立的方格子,每個方格子都有着自己獨特的色彩基調,或黑色,或灰色,或是岩漿幹涸般的深紅,總之都透着一抹絕望。

“這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世界呢?”邵小黎喃喃道。

司命答道:“一個你難以想象的世界。”

邵小黎氣得擰了下她的腰,道:“這不是廢話嘛……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呀。”

司命微笑道:“前些日子教你的東西,都記熟了麽?”

邵小黎當然記熟了,但她嘴上卻道:“教的東西?你教了什麽呀,不就每天欺負我……”

說着,邵小黎望向了寧長久,道:“老大,你怎麽不說話呀,你都要走了,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這些天,邵小黎已經纏着寧長久說了很多了。

寧長久無奈道:“你還有什麽想聽的故事嗎?”

邵小黎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道:“給我講講你和陸嫁嫁還有趙襄兒的故事吧,還有那個叫寧小齡的小師妹,她名字也帶個小字哎……”

寧長久道:“這些都是不傳之秘。”

邵小黎早已料到這個答案,道:“小氣。”

司命冷嘲熱諷道:“看來我還不止一個女主人呢。”

邵小黎環着司命的腰肢,風掠過耳畔,景掠過瞳孔,飛速地倒退。劍快得令她有些心悸,仿佛分離就在不久之後了。

司命的話語也讓她添了幾分煩心。

片刻之後,寧長久忽然聽到身後女子短促的清吟,他皺眉回頭,看見司命的雙腿緊絞,身子微屈,淡緋色的臉上泛着怒容。而她腳下的飛劍随着她不停地晃動,邵小黎驚呼着,身子一斜,竟直接從劍上摔了下去,司命眸光一厲,一把将她扯了上來,夾着她的腰,讓邵小黎面朝下方。

不久後,寧長久便聽到了邵小黎的呼救聲。

他雙手攏袖,懶得去管,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彼此的恩恩怨怨。

劍飛空而過,已經掠上了茫茫雪原。

那一邊的動靜也已平息,邵小黎重新站在了司命的身後,淚眼婆娑地環着她的腰肢,心中暗暗地罵着老大見死不救。

“你若再敢碰那裏,我就把你衣服剖了扔下去。”司命冷冷地威脅道。

邵小黎被迫低頭,手心卻有些發癢,恨不得再伸過去按一下。

他們的劍雖飛得很快,但這個世界太大太大,來到雪原之時便已花了數個時辰的時間。而因為此方天地限制境界,他們也無法一直禦劍,只能飛飛停停。

“若我們真出去了,我倒是想去看看你那兩位心愛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國色天香,能讓你這樣的人這般念念不忘。”

他們停下劍走上了雪原,司命看着寧長久少年模樣的臉,笑着調侃了一句。

寧長久平靜道:“出去之後我們便分道揚镳,各走一邊,以後有緣就見,無緣就不見。”

司命無聲地踩過地上的雪,晶瑩的雪擁上了她的玉足,寒意沁入其中,肌膚泛着淡粉的顏色。

司命微低着頭,看着黑袍下偶爾顯露的足尖,微笑道:“若我偏要見,再将此處發生的事情告知她們,你說,她們會怎麽想,怎麽做?”

寧長久腳步稍頓,他側過些頭,落在司命身上的目光微冷。

“你可是答應不碰我的,主人要守信呀。”司命翹起的嘴唇淺如新月。

寧長久神色緩和,點頭道:“嗯,我向來守信。”

司命的笑卻依舊沒能持續太久。很快,寧長久再次開口,淡淡道:“小黎,先前這位姐姐怎麽欺負你的,現在欺負回去就好,老大給你撐腰。”

原本有些喪氣的邵小黎一下子精神了,“小黎遵命!”

司命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寧長久在雪地上盤膝而坐,調養了一刻鐘後,邵小黎帶着司命從雪地裏走了回來,司命一語不發,默默地蹲下身子,掬起一捧雪拍上了自己發燙的臉頰。

“其他地方要幫司命姐姐捂捂嗎?”邵小黎在她的身邊蹲下,微笑着發問。

司命強撐着平靜道:“不勞女主人費心了。”

這些小小的插曲并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穿行了許久之後,她們終于離開了雪原。寨子裏,邵小黎忍不住回到那舊宅看了看,然後輕輕地掩上了門,扣上了鎖。

夜色再次降臨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遠地離開了寨子。

邵小黎有些怕黑,便不計前嫌地依偎在司命的懷裏,腦袋枕着她的胸脯。

“這裏的時間是不是過得很快啊?等我回去的時候,會不會成老太太了呀。”邵小黎擔憂道。

司命道:“放心,時間歸我掌管,跟在我身邊就便可無恙。”

邵小黎連忙靠得盡緊了些。

寧長久忽然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邵小黎望着四周,黑暗中她隐約可以看到這是一片即将變成沙漠的荒原。

這些地方哪怕是司命應該也沒有來過吧,誰知道是哪裏呢?

邵小黎正這樣想着,卻聽司命說出了一番讓她木然許久的話語:

“我們距離‘現在’還有兩百五十萬年左右。先前我們走過的冰川,是四百萬年後的冰室年代,那是生命最後的光輝。那之後,鯨龍這樣的生物将再不複存在。”

邵小黎聽得雲裏霧裏。

寧長久看着夜空,露出了慨嘆的神色:“我們城外的黑峽,那些攀在岩壁上的嬰兒,其實也是人吧?”

司命輕輕搖頭:“并不算,那是另一條進化之路,只可惜環境太過惡劣,他們并沒有成為我們,哪怕舍棄了這麽多,依舊只是弱小的怪物。”

司命說着說着忽而笑道:“淘汰與清洗所象征的不一定是進化,太過惡劣的環境裏,留給生命的只是絕路……當然,那也是百萬年之後的事情了,哪怕是古神,也活不到那一天。”

寧長久道:“這是無法改變的未來麽?”

司命搖頭道:“我不知道,但這是如今時間的指示。”

邵小黎漸漸地聽懂了,道:“你們的意思是,斷界城所處的地方,是幾百萬年後的未來?”

司命說道:“斷界城是個例外,那是那個女人造的東西,只是為了收容那批族人。”

邵小黎回憶着城外惡劣的世界,他們一路走來,見過了火山的遺址,見過了毒物彌漫的峽谷,見過了生靈稀少的荒原,這些地方,他們斷界城的人,花費了數百年才開墾而過,終于去到了冰原。

可他們以為的希望,與真正的終點不知隔了多麽漫長的光陰。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長夜啊。

邵小黎從司命的懷中掙起了身子,她時而向前望去,時而向後望去,道:“為什麽會這樣呢?”

沒有人回答她。

邵小黎沉默了許久,望向了司命,認真問道:“那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世界?”

司命與寧長久異口同聲道:“這是時間的截面。”

……

……

“我們如今置身在山海蒼流秘經裏,那是神主王座邊的典書,也是這個世界的史書。它推算并記錄了世界誕生之初至今的億萬年,也推算了千百萬年後的未來,神主死後,他的意志納入秘經之中,于是這個世界便更加褒博而真實。”

司命的話語平緩地響起了在夜裏:“所以我們相當于從史書的最後一頁往前走,走過這個世界未來,現在與過去,一直到盡頭。”

“盡頭?”邵小黎的心緒久久不能平複,忍不住問道:“盡頭又是什麽呢?”

司命道:“那是萬物的開始,是混沌的開篇,是一切璀璨萱發的起點,也是……山海蒼流秘境的扉頁。”

“我們是書裏的人嘛……”邵小黎道:“那斷界城的人呢,他們實際上是永遠也走不出的嗎?哪怕來到盡頭,也只能看到無休止的混沌?”

司命嗯了一聲,道:“确實如此。”

這個結果如此令人絕望。

寧長久先前也猜想到過這個世界的全貌,所以他曾刻意讓劍經之靈注意岩石的紋路,便是想要推測當前的時代。

邵小黎來到了司命的身邊,輕輕地依偎了上去,道:“你們以後還會回來的,對吧?”

司命望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輕輕點頭:“會的。”

邵小黎伸出了手:“我們拉鈎!”

黑夜中,三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

遠處有風吹了過來,那是盡頭吹來的風,掠過了億萬年的滄海桑田。那些或燦爛或寂寞的漫長時代,在這個世界裏,也不過是幾千裏土地的縮影。

黑夜中,他們休憩了一會兒,繼續向前走去。

“我們的一個呼吸,在真實的世界裏,就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麽?”邵小黎忍不住屏住了些呼吸。

司命的話語柔和了一些,道:“你不必為這些多想。也是我的不好,我不該告訴你這些的……既然看到,就無法忘記,這注定是你将來的心障。”

邵小黎嗯了一聲,努力平複了心緒。

黑夜中,她看不清周圍的場景,一切除了荒涼好像還是荒涼。

許久之後,天空再次亮了光。

他們又來到了一片冰原。邵小黎在心中推算了一番,知道這大約是幾十萬年後的事。

從這本史書的尺度上來看,卻只算是短暫的一截。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

寧長久忽然禦劍停下了腳步。

“真是美好的年代啊。”司命環視四周,不由地慨嘆道。

那是一片青山綠水的港灣,高霞朗映,桃花漫山,數點青峰如墨,蜿蜒溪水如緞,裂谷深峽之中,隐有村莊農舍,其間男耕女織,雞犬相聞,樂而不知憂愁。

這個時代裏,世界的崩壞遙遠如傳說,千萬裏的冰封也還未到來,它馨寧得仿佛停船靠岸的扁舟,兩岸盡是煙柳繁華。

不止是邵小黎,哪怕是寧長久,也覺得流連忘返。

“但這終究不是真實的世界。”司命眸光中的流連之色淡去,道:“這只是秘經中的記載。”

寧長久卻道:“可他們那樣真實地活着。”

司命淡然一笑:“那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不幸。”

他們永遠也無法覺醒,無法了解到世界的真相,卻能永遠地快樂。

寧長久知道,他們可以沉醉,但自己卻必須清醒。

這些美景是牽衣待話的依依楊柳,卻終究不是離人真正的手。

邵小黎忽然道:“我們留下一些東西吧。”

“嗯?”寧長久回身望去。

邵小黎認真道:“我覺得,每一個年代,都應該有它自己的名字。”

寧長久露出了微笑,将自己的劍遞了過去。

邵小黎接過了劍,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在一塊石頭上刻下了兩個字:“桃鄉。”

從此以後,這一段歷史擁有了它的名字:“桃鄉。”

……

之後他們繼續向前。

邵小黎累了便趴在司命的背上睡會,而他們三人每經過一個地方,便在那裏的石頭上刻下一些字。

這是他們來過的證明。

而桃鄉之外,大約三千年前的世界,卻好似有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斷層。

那道斷層之後,便是蠻荒的時代,氣候溫暖,兇獸橫行,古神于暗中孕育。最初的人類刀耕火種,茹毛飲血,蹒跚前行之時偶爾仰望星空,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如何把劍升上天空。

寧長久在一塊石頭上刻下了“洪荒”二字。

再向前,氣候越來越冷,時序也開始錯亂,這是冰河來臨的征兆。

世界就像是無限次地進行着某個循環,它接納着泅渡過災劫的生靈,也孕育着嶄新的生命,然後再在許多年後将它們一同摧毀。

寒冷再次來臨,世界被冰雪覆蓋,許多陸地都沉入海中,整個世界像是一個巨大的冰室,看不到一絲生命存在的痕跡。

邵小黎冷得恨不得直接鑽入司命的衣服裏。

臨走之前,她在這裏刻下了“雪國”二字。

接着冰川消融。

這是被司命取名為“寂靜”的年代。

寂靜時代之後,山脈高高拱起,熔漿撞擊海水,滾滾的濃煙遮天蔽日,災難重新雕塑着山川,世界像是陷入毀滅的浩劫,也像是接受嶄新的洗禮。

寧長久刻下了“劫灰”二字。

這一段歷史便被命名為“劫灰年代”。

他們一直向前走,然後見到了災難的開始。

一顆星星劃破了天際。

再往前走,便是令寧長久都覺得嘆為觀止的時代了。

那是屬于太古蒼龍的時代。

無數的古龍穿行于世間。它們有的如巨蟒,生長鱗爪,有的如巨大的蜥蜴,覆着翼展極長的翅膀,它們纏繞在天然的神柱上,噴吐着龍息,每一個響鼻之間都是雷與火的摩擦。

它們是這個世界絕對的主宰。

只是它們遠眺之時并不知道,這已是王國的日暮。

這是“蒼龍”年代。

他們越往前走,話就越少,滄海桑田的變化不僅重塑着世界,也無聲地改變着他們的道心。

司命哪怕早已見過這些,卻也難以抑制住所有的情愫。

之後他們又見證了許多生命的開始與湮滅。

世界的容貌不停地變幻,一切都在返本歸元,漸漸回到初始的時刻。

他們看到了第一條魚跳上了岸,那時候的生命還沒有生長出脊椎。而每一條弱小的,透明的魚,都有可能是未來橫行天地,咆哮世間的古龍。

明明這是世界的開始,可山脈和地勢卻越來越褶皺,就像是暮年的老人。

之後他們又淌過了海洋沉積的碎屑,一點點走向終極。

巨大的冰海世界劈面而來。

那是他們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大的“雪國”,也是世界誕生以來的第一次雪國,這裏沒有任何生命與植被,寂靜地就像是一顆龍卵的化石。

“就是這裏了。”司命輕聲開口。

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又走過了将近一個月。

對于邵小黎來說,這片冰河是寧長久離去前的無際長夜,而對于外面的等待者而言,這便是他歸來前的漫漫黎明。

兩柄劍一同飛上蒼穹。

同行的三人向着冰海的盡頭掠去。

冰雪的世界消失,一切都這裏切斷。他們像是來到了懸崖邊上。

這是整個世界的盡頭。

盡頭的平面向下跌落。

前方是噬人的黑暗,其中似漂浮着無數寂滅的星石,也像是傳說中神祇孕育的混沌黑海。

那裏沒有一點光,冗長而寥廓的黑暗如此地令人絕望。

他們終于來到了這裏。

“一個人回去的話,會害怕嗎?”寧長久自黑暗中收回視線,望向了紅裙的少女。

邵小黎揉了揉眼睛,道:“有老大在就不怕,沒老大了……也只好不怕。”

寧長久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将靈力源源不斷地灌入她的身體,柔聲道:“我會來接你出去的,到時候小黎應該真正長大了。”

“嗯,我們拉過鈎的,老大不許食言啊。”邵小黎強忍着淚水。

少小離家老大回。

老大終究是要回去的,這是第一次見面時,她就知道的事情。

而離家的她也要回去……他們是截然相反的道路啊。

送君千萬載,韶顏未曾改。

“開始吧。”司命眸光低垂,自傷春悲秋中回神,喚出了一只宛若月光凝成的小雀。那是日晷煉出的靈。

寧長久也喚出了金烏。

兩者極有默契地相融,于空中幻化成了完整的日晷的形狀,它們一同投入了黑暗的海洋裏。

司命忽然回身,擁住了邵小黎。

紅裙子的少女也踮起了腳尖,她在司命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接着捧住司命的臉,吻上了她嫣紅的唇,牙齒咬住粉嫩的唇瓣,許久之後才松開。

日晷沉入了黑暗的海。

接着混沌的世界沸騰了起來。

似是古代神話裏盤古大神以斧開天,一束束耀目而燦爛的光芒照破了永恒的黑暗,其下似有鲲鵬拱起身體,即将刺破萬鈞的海水,展露出神話的身軀。

人類的悲歡離合,山海的滄桑變遷,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史詩般的開篇裏顯得渺小。

司命緩緩回身。

貫穿寰宇的光淹沒了她。

這是他們所見到,前所未有的光明。

寧長久心中的血脈于此刻奔騰咆哮,化作排空的怒浪,為眼前的一切鼓舞。

前方,混沌的黑暗裏,一輪蒼紅的太陽緩緩升起。

這是歷史開始之前的第一場日出。

他們每個人都是見證者。

而神國沉寂了七百年的大門,也終于在此刻為他們敞開。

……

……

(感謝萌主大大雪晶淩打賞的舵主!感謝舵主萬重山l打賞的大俠!謝謝二位大大的打賞支持~~~)

第 211 章 調虎離山!

顏沖沒再制止趙一兩,而是在這群士兵中一個個地檢查了過去。

“你要幹什麽?”趙一兩問道,“有了這些槍和子彈,不就足夠了嗎?”

“我覺得還是不太夠。”顏沖道,“幾把槍你就滿足了嗎?難道不想要車嗎?這種軍用的吉普車如果沒有油了,你去哪裏加油?”

“這倒是個問題。”趙一兩嘿嘿地笑着,也跟着顏沖一起,翻起了地上的屍體。

沒過多久,他們就各自拼出了一套沒有什麽大損傷的軍服。

他們各自過了個喬裝,把這些衣服穿戴在身上,乍一看倒也像是兩個美軍士兵。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兩個都是純種的亞洲人長相。

如果放在韓國軍隊裏,以他們強健的體魄,再加上能說着一口流利的韓國話,哪怕他們都是大眼睛雙眼皮,想要僞裝成韓國士兵也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以他們的長相,說自己是美國人,卻有點困難了。

為了防止特工的入侵,外派到韓國的美軍裏,極少有亞裔。

“長相的問題你考慮過嗎?”趙一兩問道,“我的潛入計劃可能就要到此為止了。”

“怕什麽?”顏沖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的問題不是怎麽混進基地,而是怎麽讓基地的人出來。要不然我們只要潛行進去就行了,現在不是想偷油嘛!”

趙一兩看了看已經被炸碎了的上校屍體,道:“你倒是貪心,你咋不說偷輛坦克呢?”

顏沖心中暗道:“已經偷完了……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去偷油?”

“随機應變吧。”顏沖沒有詳細解釋,“你這個人做事的目的性太強。你總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然後就不思考了,這就是你每次都輸的原因。如果偷不到汽油的話,偷點菜籽油不也挺好的嗎?”

“你這算什麽随機應變!”趙一兩被他點了一句,撇了撇嘴,“我明白了,你是覺得美軍基地裏,一定會有美元吧?誰會要什麽菜籽油?”

你明白個屁!

不過顏沖也沒有糾正他,畢竟趙一兩這也算是提醒了他。

如果基地裏真有大量美元的話,倒也是件不錯的事兒。

顏沖雖然沒有駕照,但是駕駛專長還是激活了的。

以他的技術,開不了坦克,但是在空曠的野地裏開吉普車倒也沒有問題。

于是顏沖主動請纓,駕駛着吉普車向美軍基地重新開了過去。

當然,顏沖現在的開法還是離不開極品飛車的套路,什麽急加速、飄移、快速過彎,都是常見的動作。

他在電子游戲機上駕駛車輛非常的容易,但是在真實的情況下,就差得遠了。

旁邊的趙一兩是一個堅毅的漢子,平時就算是被殺,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從高崖上摔下去,眼睛都不會眨一眨。

但是這一次,坐了顏沖駕駛的汽車,他吐了……

“下一次,能不能讓我開?”趙一兩擦了擦嘴,終于開口道。

“好說,好說。”顏沖打了哈哈,根本沒打算接這個茬。

以他的駕駛習慣,別管穩不穩當,反正開的是真快,在這大平路上,倒也沒有碰撞、翻車,終于安全地來到了基地的門口。

“什麽人?”即使看到是自己營地裏的車子,把門的守衛還是進行了例行的詢問。

不過顏沖根本就沒打算進去。

“詹姆斯上校、上校他……”顏沖裝得很悲痛,捂住了臉,“快來人吧!對方有埋伏,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說完,他就調轉了車頭,準備向遠處開。

基地的守衛們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也知道上校帶着人出去了,這個時候有人回報了這種噩耗,自然是不疑有假。

他們連忙将情況逐級彙報給了上級。

顏沖炸死的那個上校名叫詹姆斯,是這個基地裏的最高指揮官。

他帶了小一個連的人出去,本來就是想在山裏展現一下自己的手段,立立威的。

但是沒想到竟然折在了那裏。

現在基地的指揮官,雖然也是一個上校,但是卻是個副手,處處受制,平時也沒有什麽發令的機會。

這一次聽說最高指揮官在山裏中了埋伏,立刻就下令前去營救。

如果救的回來,那當然好,功勞自然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救不回來,那其實也不錯,他那邊死了,自己就是這個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權力很快就會得到交接。

而且他也存着同樣的心思,在這場戰鬥中立一下威,讓手下人确認自己的智慧才能,讓大家都知道自己要比那個上校的能力強。

于是這一次,整個美軍基地可以說是傾巢出動,要不是坦克不适合在樹林裏行動,他非得把坦克也派出去不可。

他這次出動了基地一般的部隊,坐着吉普車和運兵車,根本就不用顏沖他們帶路,沿着當初那上校前進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顏沖和趙一兩對視了一眼,心道:你不用我們帶路更好,我們還省了不少的麻煩。

于是趙一兩的車越開越慢,很快就脫隊了。

他們兩個把吉普車停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然後潛行下去又兜了回來,從另一個方向潛進了美軍基地。

顏沖自然是一個抓鈎就彈射了進來,而趙一兩則也有他的辦法。

趙一兩并沒有笨拙地在鐵絲網上攀爬,而是使用了類似彈射的能力。

只見他雙腿向下蹲去,積累出了一定的力量,然後用力的跳起,高度竟然一點都不低。

随後他用手中的叉子,在鐵絲網上點了一下,借了一下力,便翻了過去。

雖然他的動作遠沒有顏沖飄逸,但是在很多情況下,很可能比顏沖更實用。

顏沖不由得想道:這個趙一兩如果不是敵人的話,那該多好!

不過現在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頗有些暧昧。

說朋友,他們遠遠達不到互相信任的地步。

但要說是敵人,因為攻擊反噬的原因,他們也打不起來。

顏沖覺得這次副本之後,他們或許還是分開行動得好?

相信趙一兩想要離開的想法,比他還強烈吧?

進了基地之後,他們兩個就分開來行動,趙一兩奔着軍火庫的方向直接跑了過去。

這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了。

而顏沖則向着生活區走了過去。

在他看來,M16只不過是單兵作戰武器,雖然效果很好,但是還需要重新點步槍的熟練度。

他現在因為已經點了兩個專精武器,所以沒有那麽多的潛能點浪費在這裏。

他現在已經偷到了一輛坦克,而且還有一片足夠廣闊的牧場,所以坦克用的柴油,以及各種補給品,才是顏沖的真正目标。

第 196 章 返回宗門

一條人命,頃刻間煙消雲散。

任你活着的時候如何嚣張,死後也只得無聲無息。

紅箋藏身水下看得清楚,她漸漸收斂了笑容,事情如她所願已經鬧大了,齊天寶既然殺人滅口,應是打着悄然離去,不令刑無涯發覺的主意。

端看這師徒兩個接下來如何收拾殘局,又是否能瞞過刑無涯的眼睛。

黑袍人死了,他身上那件法寶黑袍一時成了無主之物,齊天寶擔心會引來刑無涯的追殺,所有物品一概未拾取。

多停留一刻,都可能被刑無涯發覺。齊天寶顧不得再心疼壓箱底的寶貝,先祭了張“大造化符”出去,這張符旋轉升起高懸于空中,瞬間将四方靈氣抽空,化作一道白光傾瀉于齊天寶身上。

齊天寶借助于符箓的力量,修為飛漲,他甩手又是兩道“爆裂符”打出去,直取那只長滿了觸手的元嬰妖獸,左掌張開,袖帶當風,兩件攻擊法寶疾飛而出,斬向蠻牛首領。

在“大造化符”的輔助下,齊天寶實力幾達元嬰圓滿,那只觸手妖獸尚能抵擋一二,本來便勉強晉階元嬰的蠻牛首領全無還手之力。

兩件法寶都正中蠻牛首領龐大的身體,它一身赤色石甲在強大的力量面前宛如紙殼一戳即穿,接連兩下致命重創使得它那強悍的恢複能力根本未來得及施展,便“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這種力量對比,它是元嬰妖獸還是金丹中期對齊天寶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齊天寶收回法寶,指使鐘秀:“收取妖丹!”

鐘秀意識到事态嚴重,臉色有些發白,趕緊過去在蠻牛首領的屍體中挖取了“水中土”。

齊天寶這時候要走便能走了,但留下已具化形之能的元嬰妖獸終是禍患,所以這只觸手妖獸也必須要鏟除。

至于其餘那些“赤岩蠻牛”卻是顧不得了,他故計重施,以石牢将那些礙事的“赤岩蠻牛”全都關了起來,吩咐鐘秀能殺多少殺多少,他則趁着“大造化符”帶來的效果還未消失,全力斬殺觸手妖獸。

這只元嬰妖獸十分難纏,除了防禦比較弱,容易被擊中之外,齊天寶未發現它有什麽致命的弱點。同時劇毒使得它像個吞噬法寶的無底洞,若不是齊天寶出身符圖宗,還真就拿它沒什麽辦法。

符箓這東西外人不了解,還當寫寫畫畫就搞定了那麽簡單,其實一張高階符箓消耗的珍稀材料難以想像。

齊天寶心在滴血,但除了拿符箓對付這妖獸,實在沒有更好更快的辦法,這時候就不能想那麽多了,總是命更要緊,齊天寶狠下心來,瞬息就将身上各種攻擊類的高階符箓打了個幹淨。

這種蠻不講理地狂轟亂炸之下,不要說是一只靈智初開的元嬰妖獸,便是換個經驗豐富的元嬰圓滿也消受不起。很快這只模樣古怪的元嬰妖獸身體散落在海水裏到處都是,那些觸手雖然還在蠕動一二,整只妖獸卻已稱得上碎屍萬段,連妖丹都被取走,死得不能再死了。

齊天寶陰沉着臉,事情還未結束,他吩咐還在殺那些“赤岩蠻牛”的鐘秀:“行了,別管它們,趕緊收拾一下,咱們走!”

這收拾可不是撿取寶貝,而是打掃戰場,消除符箓留下的痕跡。

眼見師徒兩個匆匆毀屍滅跡,紅箋不由暗暗心焦:刑無涯什麽時間才能有所發現?他發現得越晚,追查起來便越困難,若是一直查不到齊天寶師徒身上,這戲臺可就白搭了。

她又細細想了一遍,确定這其中沒有自己可以動手腳的餘地,這才悄悄往水下潛去,準備着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紅箋剛潛下十餘丈深,眼前尚有光亮,突然聽到上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她猛然擡頭,海水震蕩渾濁,自她這個方向什麽也看不到。但不要緊,她尚能聽,海面上動靜很大,一個聲音響徹天地間,她藏身在這麽深的水下,依舊覺着清晰入耳,不,這聲音是通過神識直接響在諸人的識海:“我說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殺我的人,戴明池這是終于忍不住要向我宣戰了嗎?”

刑無涯露面了。

紅箋不聞齊天寶回應,也不知是他回答了聲音沒有傳下來,還是知道撕破臉了索性閉口不言,這關鍵時刻紅箋不能親眼目睹,實是像貓爪抓心一樣難熬。

但她卻沒有施展“求根溯源”,不知刑無涯到的是真身還是化神分身,若是化神分身還好些,萬一是真身,她運轉“仙霓霞光”藏身水下還不知能不能蒙混過去,擅動法術,實是送上門去求死。

過了少頃,紅箋猜測齊天寶還是向刑無涯開口解釋了,因為刑無涯又喝了一聲:“少說廢話!”

這四個字,意味着刑無涯結束了和齊天寶的對話,接下來就該是動手了。左右看不到,紅箋繼續下潛,直到将自己沉入黑暗中。

化神和元嬰之間差距之大不啻雲泥,而刑無涯和齊天寶交手絕不會久戰不決,刑無涯方才若是發現了自己,也不會有那閑心還等在海面上同自己捉迷藏。

紅箋在沉寂中等了好一陣,開始往西方遠離牧場的地方上浮。

果然待她臨近水面,感受到光亮,便發覺海面上空蕩蕩的,既沒有刑無涯,也沒有齊天寶師徒,只有自己先前旁觀那一戰遺下的妖獸殘肢和血腥氣還在水裏飄着。

若是齊天寶師徒已死,兩具屍體不會一點兒痕跡不留,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刑無涯方才趕來的只是他的化神分身,齊天寶駕着飛行法寶逃走,刑無涯追了去。

紅箋松了口氣,她突然覺着天是那麽得藍,水是那麽得清,然後,她的心情,是那麽的……既輕松又複雜。

其實她想知道齊天寶師徒是死是活再簡單不過,只要返回丹崖宗等着,總會有消息傳來。

回到丹崖宗,就會見到石清響,這混蛋總是該出關了吧。

和他打的那個賭終是自己輸了,結丹之時自己尚覺着輸得物有所值,現在再看,他分明是先設計了衛以蓮,又設計了自己,叫大家心甘情願地給他做了棋子。

這個時候他目的達成,齊天寶師徒的死活大約在他心裏已經是無足輕重。

紅箋放出飛行法器飛往宗門,一路心思繁複,翻來覆去想着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心中有個疑團,越思索越無法解開,若說這一切都是石清響在背後安排的,他圖的是什麽?

如此費心費力,冒着巨大的風險,叫刑無涯和戴明池徹底翻臉,若是自己如此做還有充足的理由,可石清響呢?他名義上可是戴明池的弟子,符圖宗是他的宗門。

難道他其實同自己一樣,與這兩人有着深仇大恨?可跹雲宗殷宗主和朱顯長老還都活得好好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俱都不像呀,當年他去秘境之前可是毫無端倪的,那時候他雖然不見得對跹雲宗有感情,也沒到這恨不得将它連根拔除的地步。

抑或魔域之行助長了他的野心,戴明池和刑無涯争鬥起來必定兩敗俱傷,然後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可也不對啊,就算戴明池死了,符圖宗也輪不到他來作主,而且他自己那身體,朝不保夕的,連亮光都不能見,争來了天下又有何用。

不,并不是這樣,有一點還是被自己忽略了。刑無涯那個黑袍手下一見了齊天寶師徒便破口大罵,其中有一句話說他們二人趁其不在,破壞法陣,偷殺妖獸,偷殺妖獸确有其事,破壞法陣,還真不是這兩人做的。

那麽做這事的人是誰?

刑無涯的這處豢養妖獸的老巢,那麽多元嬰、金丹無人發現,偏偏被衛以蓮見到絕不是巧合,正是有人先一步破壞了法陣,然後将他引了去,就像把自己引去目睹衛以蓮幾個被妖獸圍攻一樣。紅箋想起那可愛的“長耳海蘭獸”,想起自己那晚莫名昏睡過去,心頭直欲滴血。

這個混蛋,他那身體根本就沒有什麽大礙吧,戴明池也好,英麒也好,全都被他騙了。閉關什麽的,不過是為了方便他行動,掩人耳目。說不定他此時人就在這附近,不過是仗着修為比自己高了幾階,自己看不到他而已。

這個頭上有反骨的小子滿身都是機心,他自魔境回來到底是怎麽瞞過季有雲的?

等等,一道靈光在紅箋腦海間閃過,何風!那個天魔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上次突然在道修大陸出現,正是石清響病重被送到丹崖宗閉關之時。又是閉關!看眼下這件事的手法,與何風計算季有雲那回何等相像。

石清響就是何風的話,他怎麽瞞過季有雲眼睛也就不難想像,他也學了《大難經》。

怪不得她剛見到何風,聊不了幾句話,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小子還騙自己說什麽一見如故。

紅箋想到這裏,額上青筋不由跳了跳。

看前面,丹崖宗到了。

第 211 章

範錦華的意見得到大家一致認同。

馬上開始分工進行。

雪鷹負責入侵到屠宰場內部監控,通過監控畫面來觀察裏面的情況。

範錦華和禿鷹他們三人則對雪鷹彙報出來的情況,進行勾畫圖紙。

四個人忙碌一夜,第二天天亮時分,紛紛伸個懶腰。

“啊……”

禿鷹打了個哈欠。

活動一下筋骨,範錦華嘴角微微上揚:“大家趕快休息一下,今天晚上行動。”

“好。”

并排依靠着牆壁,閉目休息。

叮鈴鈴!叮鈴鈴!

中午時分,房間內傳來電話的響聲。

範錦華猛然睜開眼睛,四處尋覓一圈,最後在牆角的一塊磚下面發現一部手機。

手機上的來電號碼顯示從中國打來的,範錦華看到之後眉頭一皺。

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電話接通後,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沉默将近一分鐘,對方開口說道:“影子。”

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讓範錦華有些顫抖:“你是誰?”對着電話問道。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電話內的人繼續問道。

這個聲音真的好熟悉,熟悉到範錦華就是想不起來。

他沒有做出回答。

“我是胡剛。”此話一出,範錦華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怔,向後倒退兩步,拿着手機在手中看了一眼。

确定是中國打來的電話,然後放回到耳邊:“你是胡剛?”不可思議的問道。

“是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範錦華不斷的嘀咕着。

“影子你聽我說,我的死亡是假的,獵人怎麽可能會殺死我,我們只是做一場戲給惡魔他們看,現在中國這邊的和豐集團已經徹底被擊垮,所以我才可以重新出現。”胡剛用十分簡短的語言對範錦華做出解釋。

範錦華依然不相信:“那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還有,你是如何把這部電話放到這裏來的?”開口發出一連串的質問。

胡剛停頓片刻,回答道:“我是通過獵人找到的你,這部手機是獵人放過去的。”

“呵呵呵,獵人?”範錦華冷笑兩聲,很顯然他對獵人不是很滿意,并且他現在不太相信胡剛還活着。

如果胡剛真的活着,他怎麽可能就這麽放心範宇強?疑點重重,範錦華半信半疑。

禿鷹他們三個人聽到範錦華說話的聲音,紛紛從地上坐起來。

走到範錦華的身旁小聲問道:“你哪來的手機?”很顯然大家對于這件事都很驚訝。

範錦華把手機打開免提功能:“我說給我打電話來的是胡剛你們信不信?”開口對三個人問道。

三人聽完,全都驚恐的瞪大眼睛。

“胡剛?”齊聲說道。

範錦華點點頭:“你們信不信?”

“你不是說他……怎麽可能?難道這是演習?卧槽,不會吧?”禿鷹驚訝的說道。

範錦華挑下眉毛:“他說他沒死。”

“艹,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雪鷹都止不住的發出叫罵。

大家戰友一場,曾經為他的死都難過到極致,如今他又說自己沒死?這讓大家都有些不太能接受。

範錦華對着電話說道:“胡剛你聽到了?”

“他們是?”

“胡剛你不知道我們是誰?”禿鷹湊過來問道。

“聽你的聲音好熟悉。”

“熟悉?呵呵呵……”

禿鷹冷笑兩聲,擺擺手,走到一旁。

曾經自己為胡剛挨過子彈,他現在竟然都聽不出自己的聲音來,傷心啊,紮心了老鐵。

“你說你是胡剛?那我問你幾個問題?”雪鷹開口說道。

“好,你問吧。”

“我們是哪年參的軍?”

“98年。”

“那我們曾經的部隊番號是什麽?”

“獵鷹特戰隊!”

“你可知道曾經首長是誰?”

“顧強。”

胡剛的回答非常順暢,不帶有一絲的停頓,問題回答的準确率百分之百。

聽到這些回答,所有人全都深吸一口氣。

雪鷹打算喊出胡剛名字的時候,範錦華伸出手攔住他。

“胡剛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範錦華開口說道。

“你們還不相信我?”胡剛顯得有些不太開心。

“我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所做的一切,讓我們根本無法相信。”

“那好,你問吧,希望這個問題之後你們不在有問題。”

“99年3月6日是什麽日子?”範錦華開口問道。

雪鷹他們三個人全都驚訝的瞪大眼睛,随後對着他伸出大拇指,這個日子絕對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而且是只有他們小隊成員才知道的日子。

電話那頭的胡剛出奇的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做出回答。

嘟嘟嘟!

在一分鐘之後電話被挂斷,範錦華拿着手機看了看,撥打回去,提示對方無法接通。

範錦華把手機扔在桌子上。

“這不是胡剛。”貓頭鷹走過來說道。

範錦華點點頭。

“那他怎麽知道我們那麽多信息?”

“別忘了,這裏面有我們曾經一個大隊的戰友。”

“你說獵人?”

範錦華長呼一口氣:“是不是我不能确定,我現在可以确定的是這肯定不是胡剛。”回答道。

是啊,要是胡剛打死他都不可能忘記那個日子。

99年3月6日,那天是胡剛在特種部隊過得第一個生日,最關鍵的是還給過錯了,并且那一天他們擊斃了追蹤一年多的毒枭何老大,那天的晚上胡剛認識了她的媳婦,所以說那一天就算範錦華他們忘了,胡剛也不會忘記。

獵人可以知道胡剛他們的所有信息,可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

範錦華伸出手拍拍貓頭鷹的肩膀:“如果胡剛真的沒有死,他肯定不會這樣做。”十分肯定的做出回答。

貓頭鷹用手抹了一把臉:“呵呵,我倒真的希望剛剛是胡剛。”

“是啊,我也希望是他。”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再一次響起,這次是從Y國打來的,範錦華走過去接通電話。

“影子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電話內傳來惡魔的詢問聲。

範錦華愣了一下:“你指的是什麽?”

“我指的是你們什麽時候動手?”

162:我是上帝派來的

第 198 章 ∶不腐屍身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腐屍身

“那麽敢問慧淨大師,鑒真高僧的遺骸在哪裏!?”

何飛此言一出,身旁的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然而即将走到門口的慧淨其蒼老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之色,不過這種神色卻是眨眼間轉瞬即逝,所以接下來他在聽到何飛的問題後卻是反而露出了一臉不解的神色說道“何施主,你說什麽?什麽鑒真遺骸?”

聽到慧淨這麽說,何飛卻根本就不理會其不解的表情,而是繼續說道“大師,你不要裝不知道,當年從大唐東渡而來的鑒真高僧就曾經在你們法正寺裏當過掌院主持吧!?”.

不錯,何飛所指的并不是別人,而是歷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個和尚——鑒真!

鑒真,唐朝僧人,俗姓淳于,廣陵江陽人,律宗南山宗傳人,也是日本佛教南山律宗的開山祖師,着名醫學家,曾擔任揚州大明寺主持,後來應日本留學僧人請求先後六次東渡日本,弘傳佛法,促進了文化的傳播與交流。

鑒真在日期間,弘揚佛法,普度衆人,同時将大唐帝國的先進文化帶給了日本,且他醫術高明,救死扶傷,甚至在晚年被日本皇室尊稱為“大和之師。”(意喻為日本的老師)

廣德元年,鑒真在日本招提寺圓寂,終年76歲,日本人民稱鑒真為“天平之甍”,意為他的成就足以代表天平時代文化的屋嵴(比喻高峰、最高成就)。

“阿彌陀佛,何施主你不要開玩笑了,鑒真大師當年确實在我法正寺當過主持,不過也僅僅幾年而已,後來鑒真大師就離開了,雖說鑒真大師曾在法正寺當過掌院主持,不過這并不能代表什麽。”

聽到上面慧淨的一番解釋後,不料何飛卻是依舊不信,沒錯,從歷史資料上看鑒真雖說在法正寺當過一段時間掌院主持但時間卻不到兩年,可是還有一句話叫做無風不起浪,這個世界有很多真像被證府所掩蓋,比如最有名的滿清奪得天下後惡意醜化明朝以及篡改明史,亦或是某鐮刀錘頭黨在奪取大陸政權後故意篡改青天白日黨對抗日戰争所做出的巨大貢獻以及犧牲,反将絕大部分功勞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以上總總都可謂是無恥之極,所以何飛始終認為,有些時候某些傳言甚至是野史,或許都比勝利者所編寫的正史要可信的多。.

所以想到這裏的何飛也是依舊的說道“鑒真高僧是在你們法正寺裏圓寂的吧?而且他的屍骸至今為止仍舊保存在你們法正寺的寺院之內!”

在聽到何飛居然直接用極為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後,慧淨這一次卻是直接矢口否認道“你的話太荒唐了!世人誰不知道鑒真大師當年是在京都的招提寺圓寂的,并且屍體也按照他生前的要求火化了,何施主為何卻非要一口咬定鑒真大師是在我法正寺圓寂的呢?還說我寺內藏有鑒真大師的遺骸,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這一次老和尚說話的的口吻頗重,從語言以及神色來看已經露出不悅之色,當然,剛剛何飛與老和尚的那番對話亦或是争論也讓張虎、程櫻以及姚付江三人面面相觑,是的,他們四人明明是來躲鬼的,怎麽如今竟然發展成了歷史辯論會了?而且那個叫鑒真的和尚在歷史上确實還挺有名,畢竟整個唐朝歷史上只有兩個和尚最出名,第一個就是玄奘,另外一個毫無疑問就是鑒真,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鑒真在哪裏圓寂以及屍骸是否火化亦或是保留在哪,這和目前的靈異任務有關系麽?

張虎與姚付江二人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不過程櫻在側耳傾聽了一會何飛與老和尚的對話後卻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禪房內的那張古怪的僧人畫像…

當看到慧淨矢口否認後,何飛也是有些惱怒,所以接下來他便坐不住了,直接從蒲團上站起身對慧淨說道“大師,素聞凡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其死後屍骸亦或是生前常伴其身的物品都有擋災辟邪之大能,我們的并無歹意,僅僅只是想求得鑒真高僧的庇護而已。”

說到這裏,何飛又伸出三根手指道“只需三天,我們只要鑒真大師庇護我們三天就好了,三天後我們就會立即離開!”

何飛的這句話說的老和尚有些納悶,3天?為何僅僅只需要三天呢?當然了他并不知道3天後就是輪回者靈異任務到期的日子,而且何飛更不可能将這些事告訴老和尚。

不過哪怕是在納悶,慧淨接下來卻是依舊言辭有些激烈的否認道“不要再說了,我法正寺內根本就沒有什麽鑒真遺骸,另外我是本着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心理收留你們讓你們進入我寺避難,可是爾等卻非要想我提這些子虛烏有之事,貧僧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後,老和尚轉身欲走,不過緊接着身後的程櫻卻是突然站了起來并向禪房中間的那副僧人畫像走去…

注意到這裏的老和尚的表情瞬間有些怪異,不過卻是停止了離開的腳步,至于程櫻他在走到那副僧人畫像旁後則是回過頭對慧淨說道“在我的印象中,寺院裏所供奉的一般都是菩薩和佛陀吧?真是怪了,大師你的禪房裏居然供奉着一張和尚的畫像,大家難道不感到有些奇怪麽?”

聽到程櫻這麽說,一旁的張虎也是撓了撓頭說道“咦?對啊,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呢,我的印象中貌似和尚或是信佛的所供奉的要麽是菩薩要麽是佛祖什麽的,怎麽大師你的禪房裏卻有一張明顯不是佛陀造型的和尚畫像呢?”

其實一開始何飛就注意過這張畫像,只不過被後來的事情打擾而暫時被他抛在腦後了而已,所以當程櫻提出這幅畫像的時候何飛就一直在打量畫像,同時也在思考着一件事…

剛剛程櫻的問題以及張虎的疑惑這無疑讓此刻的老和尚有些不知所措,是的,還真沒有寺院裏供奉和尚畫像的,不過他畢竟是活了八十多歲的人了,所以在猶豫了片刻後他則是辯解的對衆人解釋道“那其實是我師傅的畫像,為了紀念他我才特意将他的畫像挂在禪房之內的。”

聽到老和尚這麽一說,旁邊剛才一直在想些什麽的何飛卻是冷笑道“哼!好一個師傅的畫像!”

說到這裏,何飛也是大步走到了畫像的面前,然後對着畫像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你要幹什麽!”

看到何飛竟然打算動那幅畫像,這一刻的老和尚面色終于開始大變起來!所以在喊出那句話後他就慌忙的朝着何飛跑去,打算要阻止何飛,不過就在他即将奔到何飛身後的時候,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卻在這一刻猛地抓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時也讓他這老和尚疼的呲牙咧嘴,沒錯,這人正是剛剛站起身的的張虎,雖說不知道何飛要幹什麽,不過他卻知道絕對不能讓這老和尚跑過去礙事,所以他便将老和尚死死地抓住了并使其無法移動半步!

“大師,您這身子骨挺硬朗的嘛…”

不過如今的老和尚卻根本就沒有搭理将他牢牢控制住的張虎,反而他的眼睛卻是極為緊張的盯着畫像前的何飛以及程櫻二人。

另一方面,看着這幅身披袈裟的和尚畫像,何飛先是與程櫻對視了一眼,程櫻則是看着何飛點了點頭,所以接下來何飛不再猶豫,他的手先是一把捏住了畫像的最上便,然後就猛的就将畫像給一把揭了下來!

“住手啊!”

老和尚的大叫已經太遲了,因為何飛已經将畫像給揭了下來。

而當畫像揭下來後,下一刻衆人便看到有一個約有一米高的石門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注意到這個石門的輪回者們先是大吃一驚,緊接着他們的表情又是一喜,至于老和尚則是瞬間露出了一臉惶恐無比的表情,不過卻根本就沒人理他,何飛先是用力推了推,結果卻是紋絲不動,但随後何飛與程櫻二人卻又在石門上看到了一個鎖孔。

看到這裏,何飛身旁的程櫻卻是二話不說的立即朝着老和尚走了過去,僅用了幾秒便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串鑰匙,鑰匙串上共計3把鑰匙,随後他就拿着鑰匙走到石門前與何飛二人挨個試了起來。

至于老和尚在看到這幅畫面後,下一瞬間他就一臉絕望的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然後嘴裏嘟囔着什麽罪過罪過啊什麽的…

雖說前兩把鑰匙都打不開這道門,不過當第三把鑰匙插入鎖孔後,伴随着啪的一聲響,石門最終被打開了!

在注意到石門松動後,何飛先是看了程櫻一眼,随後他又回過頭看了眼身後那一臉絕望之色的老和尚以及面露期待之色的張虎與姚付江二人…

所以下一刻,何飛猛地推開了石門!

嘩啦…嘩啦…

伴随着一陣石門開啓嘩啦聲,當石門徹底推開的那一剎那,一股讓衆人極為心安的平靜感在頃刻間就進入了衆人的心裏,然而再看石門之內…

赫然是一名身披袈裟,并且拿着一串金色佛珠的僧人正盤腿坐在裏面!

而從這個僧人的外表來看,這竟然是一具不腐肉身!

是的,如果何飛所料不錯的話…這正是已經圓寂了已經一千多年了的鑒真高僧的屍身!!!

未完待續…

第 199 章 :又讓我去相親

張金宇在心裏暗暗發誓,不論這兩人能不能救的了自己的娘親,那麽以後自己也要以性命做報答,單憑一面之緣,就能出這種天價,這樣的人,如今這個世上已經不多了。

事不宜遲,石浩騎着追風連夜就出了桃園村,不過他可并不是去鄰國,而是騎着追風來到了一處山腳下,之後石浩卸下缰繩,撫摸着追風的臉頰,嬉笑着說到:“馬哥,我有事要離開幾天,這幾天你就在這附近玩玩,到時回來後我喊你!”

說實話,追風早就對石浩有些不滿了,自己堂堂一個二級妖獸,鼎鼎大名的青鬃馬他時不時的就要自己拉車,如今聽到他要給自己放幾天假,好讓自己奔騰一下,當即就興奮了起來,追風仰天長鳴一聲,瞬間就奔騰而去,根本就不給石浩任何反應的機會。

看到追風離去,石浩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一點都不擔心追風從此就消失了,因為這追風可跟洛銘有非常好的感情,不會抛開他不管的。

安頓好了追風,石浩來到了山腰間的那個連接着兩個世界的黑洞前。

不暇思索,石浩第一時間就鑽了進去。

靈雲國雖然小,可怎麽也比現實世界裏的華夏要大了好幾倍,而且靈月國的國土還要比靈雲國大上好幾倍,就算有追風在,那要是從這裏趕到靈月國京城也得一個多月,看張金宇母親那樣子,能不能堅持一個月都很難說,而且就算是堅持的了一個月,那誰又能保證在去往靈月國的途中會不會遇見什麽山賊強盜呢?

所以石浩在第一時間就考慮到了回到現實世界當中,在那裏尋找這些罕見的丹藥,并且将這兩顆玄清丹賣出去。

一來是因為這一次在異世界待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生怕家人朋友擔心,二來自己也想在這裏找找西藥,到時中西結合,一起根治張金宇母親的寒毒,而且上次還答應了羅磊這次回來後給他帶點東西,現在東西沒帶着,那也得跟他解釋解釋,免得人家還以為自己突然就人間蒸發了呢。

回到家中後院,這才發現現實世界已經是清晨了,石浩長長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随後緩緩吐出,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聞到這久違的空氣,石浩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霧霾太重,這裏可不比人界異世界,都市裏面汽車、工廠太多太多,大自然已經被破壞的非常嚴重,雖然他們這個城市環保工作做的還不錯,可相比于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異世界而言,那簡直就沒有可比性。

從後院出來,來到前面卧室,石浩悄悄的透過窗戶向屋內看去,這才松了口氣,母親還在睡覺,也不敢去打擾,想拿到手機充電器之後立即就離開。

自己消失了一個月,手機又沒電,聯系不到自己,這要是被母親看見了,那不得扒了自的皮?

石浩蹑手蹑腳的來到卧室,輕輕的推開門。

可當他剛推開門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張全黑的臉,這一張黑臉只有眼眶一丁點和嘴唇是正常顏色,這冷不丁的一看,直接給石浩吓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尖叫了出來。

“啊……..鬼啊!”

“你個臭小子,連你老娘都不認識了?”原來這就是石浩的母親,見石浩一個月沒回來,這剛一回來就說自己是鬼,當即就火冒三丈。

說着,她一手撕下臉上的面膜,露出了原本面孔。

“哎、哎……疼疼!”

母親二話不說,直接就扯住了石浩的耳朵,怒到:“你個死小子,一個月不見人了,你到底是死哪去了?給你找了那麽多姑娘,連你聯系都聯系不上,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聽到這裏,石浩腦海飛速旋轉,想找一個合理的解釋理由,終于,他開口說到:“哎呀媽,你這是幹什麽嘛,我不過跟幾個老同學外出旅游去了而已,你用不着一見面就揍我吧?”

“哼!旅游?你旅游手機都不開機的嗎?”母親顯然不相信石浩這麽牽強的解釋,那手中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

石浩急忙求饒,随後從兜裏掏出那已經沒電了的手機,指着自己的床,說:“你看,充電器都還在床上,我手機怎麽可能有電?再說了,我們去的可是偏遠山裏,就算是有電那也沒信號啊。”

一聽到這,母親終于是相信了石浩所說的話,随即松開了手,她一臉氣憤的看着石浩,說:“瞧你這損樣,快去好好洗個澡,收拾一下,一會跟我去你三姑家,你三姑給你介紹了一個姑娘,這姑娘可好了,你這次要是在相不成,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此話剛說完,石浩立馬就激動的跳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母親,詫異的說:“媽,你這是幹什麽啊,我這才剛回來,你就又讓我去相親?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呢!”

“你說什麽?哈哈哈!”

母親更是詫異,直接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随後說到:“你有女朋友了?不會吧,你難不成是不想去相親,編出來騙我的吧?”

母親的臉上可是寫着兩個“不信”二字,說來也不奇怪,這石浩可是單身二十多年了,相親了這麽多次也都沒成功,現在忽然說自己有了女朋友,這放在誰,誰能信呢?

看着母親那一臉不信的樣子,石浩急忙解釋到說:“我說真的,我真的有女朋友了呢,你以後就別給我到處介紹了,我自有安排!”石浩口中所謂的女朋友,就是身在另一個世界裏的小花了,自己已經答應了方嬸要等自己修煉有成的時候就娶她為親,現在看來雖然還比較遙遠,但怎麽說這也算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看石浩一臉認真并不像是在騙人的樣子,母親終于是露出了驚喜之色,随後說到:“好,既然你已經有女朋友了,那就找個時間帶回來給我看看。”

“啊?”

石浩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親。

這自己有女朋友帶回來讓母親看一下絕對是沒什麽問題的,可關鍵是這小花還在另一個世界,那要是帶回來也得讓她也穿越一次,可現在這個連通兩個世界的黑洞是一個秘密,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若是讓她也知道了的話,那會不會帶來什麽麻煩?這要是兩個世界的人都通過那個黑洞來回穿越,最後再引發世界大戰的話,那後果可不堪設想,所以如果真的要帶小花來都市的話,必須要徹底的信任她才行,最起碼不能讓她将此事給洩露出去。

尋思片刻之後,石浩咧嘴一笑,說:“媽,你想什麽呢?人家一個女孩子,我們這才剛認識不久你就讓我往家裏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你等過段時間,我們相處的時間久了,我在帶回來給你瞧瞧,保準你滿意。”

母親眼睛轉了一圈,面上那喜悅之色難以掩飾,當下就開口說了句“行,那就今年過年!”

一聽到這,石浩就放心了,現在才不過五月份,距離過年還有七八個月時間,對他來說,七八個月去考察一個人的話那簡直就太簡單了,到時小花就算是保不住秘密那也不要緊,大不了随便找個老同學,回來應付一下就行了。

第 211 章 貪狼之肉

金虎子生活的戈壁荒漠,并非撒哈拉那種100%純沙子的死亡之海。這裏純沙子的面積只有75%。周邊還有風蝕古城,戈壁石灘,以及半退化草場,在某些地方……甚至還有水源綠洲的存在。

沙土間生長着耐旱的灌木以及鬼木胡楊,想找點燒的東西并非難事。虎子架起了篝火,烤着狼肉,那健碩粉紅的狼肉在火苗子的燒灼下,滋滋的冒着油花,煙熏的肉香沁的人唾液直流。

似乎…..用這裏的灌木燒的肉,別有一番葷香,能極大的刺激食欲!沒有複雜的調料,虎子捏碎了一塊石鹽,撒在狼肉上,兄弟二人便開始大快朵頤!

江明也是餓壞了,捧着七成熟的狼腿悶頭不說話一個勁的啃,那狼腿上還帶着血絲,虎子說了…..這狼肉不能烤太熟,不然太柴咬不動,只有七成熟,夾雜着狼血吃,才最有味道!

江明沒吃過狼,更沒吃過什麽七成熟的肉,然而一番嘗試下來,整個人徹底淪陷了!

這天下……竟然還有這麽好吃的烤肉!完爆從小大大吃過的一切!尤其是夾雜着狼血,那陣陣雄渾的野性味道,像是灌入腸胃裏的一壇老酒!越吃越激動,越吃越想吃!周身氣脈間……似乎都彌漫開了一股子英雄氣!

身體也在不斷的發燙,感覺所有的傷口都不疼了!筋骨關節疏通,活動自如!全身……在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中!江明心說,虎子說的真不假,這狼肉大補,只是……這大補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江明的體型偏清瘦,飯量并不大,以前公司聚餐的時候,即使是自助也吃不了多少肉,今天…..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整整的啃光了一條狼腿。這食量換做以前,他兩天也吃不完!

然而江明依舊感覺到餓,肚子裏只相當于墊了點底兒,還想再吃另外一條狼腿,卻被虎子給止住了:“大哥哥,你不能再吃了。”

江明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苦笑道:“兄弟…..我有點沒出息了,吃太多,不過……我還是餓呀。”

虎子憨厚的點點頭:“我理解你,可是…..你再吃,會更餓!”

江明一愣,不明白虎子啥意思?

虎子撓撓頭,有點無辜的解釋道:“大哥哥,你感覺…..身上的傷口還疼嗎?”

江明呵呵笑道:“不疼了,吃飽了就不疼了,你告訴我這狼肉大補,确實如此,我現在渾身都充滿力量。”

虎子天真的笑了笑:“是啊,可是大哥哥,你要知道,你不疼,并不是因為滋補的原因,而是這狼肉,麻痹了你,把你的疼痛全給掩蓋了,就像喝醉酒一樣。”

“麻痹了我?”江明倒抽一口涼氣。

“恩!”虎子稚嫩的小臉認真的說:“這狼肉雖好,但裏面也透着殺機,如果你一個勁兒的吃,非但不會飽,還會越吃越餓,越吃越香,感覺…..永遠吃不飽似的,到了最後啊,大哥哥你會撐死的!”

“我去!”江明心頭一驚,腦子裏似乎想起了點什麽。

“之所以,要給你烤狼吃,一來是幫你療傷恢複元氣,二來是給你鎮痛,但這肉可不能多吃,多吃要死人的,我們要學會克制,”虎子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說。

江明唏噓沉吟,想起了以前在網上看過的一個文章,草原民族為什麽不吃魚?

要說魚這種東西,并非海邊的專利,海邊有鹹水魚,內陸有淡水魚,淡水魚一樣可以做成美味!

草原上河流系統複雜,根本不缺魚,為什麽他們不吃,其實……是因為裏面有一種現在已經滅絕了的魚,就有虎子說的這種“毒”!

這種魚的肉質極為鮮美細膩,甚至連河豚都比不上,倒是也沒什麽烈性的毒,就是麻痹你的神經,讓控制吃飽信號的神經處于癱瘓狀态,而發布饑餓信號的神經則一直處于強烈的刺激中!

這可怎麽得了,人越吃越餓,越吃越想吃,最後可不是要被活活撐死嗎?

大自然鬼斧神工,設計的這些物種處于自保,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或是有毒,或是惡臭,或者這種……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種族能夠繼續繁衍而進化出來的機制…….

虎子雖然年紀小,但懂的可真多,尤其是人家說……做人要學會克制,更是令江明有些慚愧,無地自容!

“虎子,謝謝你,點醒了我……”江明感激的點點頭,這句點醒,其實裏面的意味深長,不僅僅是狼肉那麽簡單。

虎子呵呵的笑了笑,撓撓頭說:“其實啊,也沒那麽可怕了,該吃還是要吃,但适度就好,你看我不也吃嗎?以後咱們練功啊,還要靠這東西來滋補真元呢,不然有些招式,內力不夠,發不出來!”

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這金刀之法,和小仙女的劍術不同,小仙女吃山果,是吸收天地間靈逸之氣保持輕盈。

而虎子吃狼肉,則是吸收裏面的霸道真元!有些招式,耗能太大!如果沒有狼肉滋補,根本發動不出來!

…….

墨墨和黃丫站在山頭,激動的看着大王脖子上的玉牌,因為……神奇的一幕,正在悄然發生。

要說…..墨墨這丫頭果然聰明,能想到玉牌和月亮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系,耐心的将玉佩拼湊好,放回江明的哽嗓凹槽處,讓它吸收月光精華,此一刻,真的發揮作用了!

但見那些細密的裂痕,開始像融化的蠟一樣,彼此融合,粘連,發生了神奇的自我修複!

沒有找見全部的碎渣也不要緊!只要大的碎塊在,小的渣渣,完全可以複原,渾然又是一體!就仿佛……這玉牌的本質,并不是什麽羊脂白玉,而是一塊月亮精華!

雖然自我修複持續着,但速度極慢,似乎……這晚上的月光不足,沒辦法和十五十六的比,墨墨是又激動又擔心,怕曬一晚上月亮,也無法将玉牌100%的複原。

玉牌能不能複原不重要,如果因為不能複原,江哥也無法醒來,這是最讓她擔心的…….

…….

三溜子在那棵大梧桐樹旁等了許久,也沒見串兒爺出來,眼珠轉動下,終于琢磨過點味兒來!

之前在聽大王和郡主聊那秘境中的事,多少它也會反思,這個世界上,是存在一些看似平平常常的東西,其實裏面內有乾坤的。

黃丫大仙是從一口老墳裏掉進黑森林的,那麽說…..那口老墳,就是進入秘境的入口。那這棵梧桐樹,會不會就是青峰龍牙澗的入口呢?

青峰龍牙澗,聽那大和尚侃的挺玄乎,裏面有好幾百個靈獸大仙藏匿,不像是尋常的所在,應該……也是類似于黑森林的那種秘境。既然是秘境,入口應該也不尋常!

如果說……串兒爺就是進去拿寶貝,早就該出來了!不該耗時這麽久的!

反複權衡下,三溜子決定試一試,反正口訣它也記住了……傻老婆等粘漢子,前山不轉後山轉,哪裏是家?左三圈,右四圈兒,然後再左五圈…….

這家夥按照同樣的方法繞着梧桐樹施展了一番,還別說…..真靈,眼前的一切場景,全都變了!簡直改天換地,乾坤更疊,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放下這傻老鼠如何驚詫不談,要說這三溜子……真是沖動了!它只想到給大王拿回寶貴情報,卻忘記了一點。進去的口訣和路數它清楚,出來的……它可不知道,還以為也是同一套!

第 199 章 搬家

一個身形高大,一個身形瘦小的兩個人出現在火毒城外。

尤其是那身形高大的家夥,肩膀上扛着一根如同巨木般的十米巨劍,遠遠看去,就神威凜凜,簡直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邸。

而在他身邊的那個矮個子的小家夥,就顯得越發矮小不起眼了。

這一高一矮,正是雲劍山弟子,劈山劍和子午劍。

他們兩個在方蕩被大皇子帶入鬼冥世界的時候跟丢了方蕩,畢竟鬼冥世界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劈山劍和子午劍也進不去。

兩人當初還有些懊惱,萬一方蕩在鬼冥世界中被殺了他們新的劍道分支就算是報廢了,也正是從那個時候,兩人打定主意,一但再見到方蕩,就立即将他帶回雲劍山玄雲劍塔,仔細研究方蕩的以毒喂劍的手段。

後來知道方蕩在望京大鬧一場後,兩人立即動身,趕奔望京,結果到了望京的時候,方蕩早就走了,不知所蹤。

好不容易他們查到方蕩的弟弟妹妹可能回到了火毒城,他們兩個就不遠千裏,跑了過來。

這一次運氣好到沒邊兒,他們兩個剛剛到城外,就聽到方蕩剛剛入城的消息。

兩人都是一喜,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兩人當即就準備進城。

劈山劍扛着一把十米巨劍,實在是太誇張了,這把劍的高度幾乎都快要趕上城牆的一半了,一幫守城軍卒如臨大敵,不敢輕易放劈山劍進入城中,硬着頭皮攔在劈山劍身前。

子午劍嘻嘻笑着和守門軍卒交談,可惜那些守衛們油鹽不進,這叫子午劍相當頭疼。甚至連他自己入城都被拒絕。

最終子午劍亮出了雲劍山三個字,這三個字是個金字招牌,畢竟雲劍山弟子二杆子的性格是出了名的,誰都不想得罪雲劍山的弟子。

就這樣子午劍劈山劍兩個,在身後有軍卒跟着的情況下進了城。

劈山劍扛着十米巨劍走在大街上的畫面充滿了壓迫力,劈山劍本就身材巨大,加上巨劍,遠遠一出現,就把一條街的人全都吓跑了。

“一會見到方蕩立即出手,抓住了直接就帶回雲劍山。”劈山劍和子午劍低聲商議着。

此時在公主府中,二王子道:“妹夫,其實你不如回到火毒城來,這裏要什麽有什麽,吃飯穿衣都不許發愁,我給你安排幾十個下人伺候着,總比你在爛毒灘地上舒服自在。再說了,你現在樹大招風,不知道多少人看你眼熱,萬一他們起了壞心思,用你的弟弟妹妹要挾你怎麽辦?載貨賭城中,只要父王在,絕對不會叫惡人得逞。”

四王子明白二王子的意思,洪正王其實是希望方蕩住進火毒城的,若是他們兩個能夠勸說方蕩進駐火毒城,那就算是功勞一件。

四王子連忙在一旁附和。

方蕩舌尖晃動着奇毒內丹,環目四望,開口問道:“公主府确實是個生活的好地方。”

眼見方蕩意動,二王子當即趁熱打鐵道:“當然是好地方,妹夫你不知道,當初靖公主的母親在的時候,這裏可是整個王府的核心,那假山亭子修繕修繕,道路平整一下,房屋粉刷裝飾一番,就是另外一番氣象了,你若是信得過哥哥我,這些事情我在三天之內幫你弄好,怎麽樣?”

方蕩卻沒有回答二王子的好意,而是問道:“這公主府現在是屬于我的了吧?”

一向病恹恹的二王子此時都提起精神來,方蕩一開口就連忙點頭道:“當然,現在是屬于你的。”

“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方蕩追問道。

二王子和四王子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來,不過之前章公公已經和他們吩咐過了,方蕩一切的要求,不管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全都應允。

王爺就是要懷柔方蕩,只要方蕩不離開火毒城的轄區,方蕩就是火毒城的一張王牌,任誰想動火毒城,都要掂量掂量方蕩的分量,尤其是炫龍皇帝,有方蕩這個女婿在,炫龍皇帝都不敢動洪正王,洪正王也不打算要方蕩做什麽,只要平時将功夫做到了,方蕩自然會在關鍵時刻有所回報。

所以二王子當即很确定的道:“當然,這公主府就是你的,妹夫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四王子好奇的問道:“妹夫,你這是想要翻新重建?。”

方蕩嘴唇咧開,露出一個笑容來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方蕩說着,猛的祭出陰兵虎符來,剎那間,濃雲密布,陰風怒嘯,天空之中鬼哭狼嚎之聲震天般的響起,十萬陰兵從天而降,洶湧得如同隕石群砸了下來一般,被十萬陰兵籠罩之處,白晝化作黑夜,到處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那一雙雙幽蘭色的眼睛和一道道破滅又燃起,發出獵獵聲響的鬼火。

二王子和四王子那裏見過這個場面,被吓得倉皇而逃,不過,兩人剛剛邁步,就被方蕩一把抓住:“別亂跑,不然他們抓了你吃掉,我可不管。”

方蕩是不希望靖公主傷心,不然這兩個家夥的死活,方蕩才不在意。

二王子和四王子吓得噤若寒蟬,站在原地感受到那刺骨的陰冷,一個個打顫不休,他們只覺得一下跌入地獄之中,成群的索命冤魂在頭頂上丢丢亂轉。若不是有方蕩那句話在,他們早就撒腿逃竄了。

此時此刻,不光是二王子還有四王子,整個火毒城的百姓全都被從天而降的烏雲般的十萬陰兵給驚呆了,四散逃跑的,跪地求饒的,到處都是聲嘶力竭的喊叫。

整座城池仿似一瞬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火毒城洪王府中,剛剛睡下的洪正王張開雙目,獸貳便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王爺,是方蕩将十萬陰兵弄了出來,不知道這家夥要做什麽,王爺,是不是咱們出手……”

洪正王打了個哈欠,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道:“不管他,那小子我看得透,雖然油鹽不進,但卻不是不知好歹的家夥,拿了本王的好處,娶了本王的女兒,他總歸不會要掀翻了本王的火毒城,由着他吧!”說完洪正王翻個身,繼續睡去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方蕩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洪正王也确實不怕,一方面他覺得自己看透了方蕩,另外,要知道火毒城上還有火毒仙宮,方蕩真要是敢在這裏撒野,火毒仙宮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放出了陰兵虎符之中的十萬陰兵,方蕩胸口處又五色斑斓其i來,從中竄出一只只發光的大鳥。

這些飛禽,就在公主府上盤旋,在這種漆黑的地方越發顯得神異無比,。

十萬陰兵咚咚咚咚如同雨打芭蕉一般的紮入公主府周圍的地面,二王子,四王子就感到地面驟然開始猛烈地晃動起來,腳底下如同踩着的是棉花而不是實地。

随着地面抖動得幅度越來越大,二王子和四王子已經站不住了,不得不趴在地上,兩人面色慘白,齊齊看着方蕩,不知道方蕩究竟要幹什麽。

整個火毒城都能聽到那發自地下的叮叮當當的噪音。

方蕩一聲唿哨,那些在天空之中盤旋的靈光大鳥飛來,公主府四周的地面下猛的伸出一根根鎖鏈來,細細看去,根本不是鎖鏈,而是一頭頭的陰兵,手拉腳的連接在一起,彙聚成一條條的神魂鎖鏈。

那些靈光大鳥飛下來,神魂鎖鏈就套在他們的脖頸上。

一只只的靈光大鳥的脖頸被套牢,足足上千只之多。

“搬家!”随着方蕩一聲大喝,上千只靈光大鳥齊齊發出聲聲鳴啼,轟的一下,整個公主府猛的升上天空。

搬家!方蕩将整個公主府都給搬走了。

二王子四王子就覺得身子一輕,被兩頭靈光大鳥銜住衣角送回地面。

十萬陰兵還有各種随着方蕩走個幹幹淨淨。

白日晴空再次出現,二王子和四王子呆立在一片白地上,一個個眼珠呆滞,渾身冰冷,冷汗打透了衣衫,方才一切猶如一場噩夢。

扭頭看着身後的那一個闊大的深坑,再看看遠處天空中飛起的一小塊陸地,二王子和四王子嘴中一片苦澀,心中一片驚恐。

此時此刻他們才知道方蕩有多麽強大,此時此刻他們才知道洪正王為何都要對方蕩客客氣氣,別的不說,光是那十萬陰兵,洶湧而來,就足以将火毒城給踏成齑粉。

原本二王子對于方蕩的實力有所懷疑,現在,根本不敢再懷疑,之前,二王子還想着在方蕩身上撈些好處,現在,他只求一輩子不要再見到方蕩,至于好處之類的,他現在想都不敢想了。

此時天空之中傳來方蕩的聲音:“二王子、四王子,勞煩你們幫我留意大皇子的下落,若是有了消息,火速告知于我。”

二王子和四王子呆了呆,随後齊齊大叫:“一定,一定,若有大皇子的消息,定第一時間送進爛毒灘地送進公主府。”

剛剛找上門來,準備一見到方蕩就立即下手的劈山劍還有子午劍,此時仰頭看着萬靈浮屠中的靈鳥銜着大地飛走的畫面,看着十萬陰兵所化的鎖鏈,長大了嘴巴,一時間都忘記了出手。

當初他們抓方蕩跟玩似地,手到擒來,所以沒有動手抓方蕩,現在他們想要抓方蕩了,卻驀然發現,方蕩已經成長到不是那麽好抓的地步了。

整個火毒城的百姓,都會牢牢記住這一天,記住他們所看到的最驚心動魄的畫面。同時,記住方蕩這個和神話兩個字并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