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8 章 漫天要價

這些東西,連管公明都不知道。不過對十三爺來說,卻不是什麽秘密。知道的人有大把。随口說一下,也沒什麽損失。

“不知道,我的天地萬化鐘,是屬于什麽級別的!”

方雲心中默默想道。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感受到過,天地萬化鐘的器靈。天地萬化鐘也不會變成人形,但要說他是無品法器,方雲說什麽也不相信。就憑那十二畫黃金畫卷,也不是普通法器能經得上的。

“好了。再往下,也都是地級法器。照樣是看不到什麽。我們上去吧!”

十三爺道。

“嗯。”方雲點了點頭。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返回到了第一層。在包廂裏,有美豔的侍女奉上香茗。

“方将軍也參觀了一遍我們煙闕樓,不知道将軍覺得我們這裏怎麽樣?”

十三爺大馬金刀的坐着,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狀似無意道。

方雲心中一動,知道此行終于要直奔主題了。煙闕樓擺出這副架勢,一則是示自己以利好,拉攏自己;一則是顯然是震懾自己。

“煙闕樓?哈哈,”方雲笑了笑,道:“煙闕樓不錯啊。我想西洱城裏,喜歡珠寶的人,都會覺得這裏不錯。”

十三臉色一滞,他問的是地下的部分。方雲答的卻是地上的部分。

“方将軍說笑了,将軍應該知道,說的并不是珠寶的生意。”

十三爺回過神來,笑道。

方雲搖了搖頭:“煙闕樓,我倒是知道。做的是珠寶生意,至于這地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方雲自然知道,煙闕樓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這地下的龐大勢力,顯然不叫這個名字。

十三爺呆了呆,但他畢竟心思過人。念頭一轉,立即知道,方雲是嫌他們對他保留秘密,說話也是不盡不實。

“哈哈,倒是在下疏忽了。忘了跟方将軍說了,我們這裏,叫做聚寶閣。不只是西洱城,在其他城,我們也有這樣的地方。只不過,西洱城因為宗派中人夠多。規模稍大。”

十三爺打了個哈哈,匆匆把這個揭過。

“聚寶閣……”

方雲終于打探出這個勢力的名稱,暗中留了一份心思:“這名頭倒是氣派,看架勢,那意思是聚集了天下的寶貝!不過,以這裏東西的價格來說,這話說得倒也不虧張!”

上百億兩的黃金,可以稱得上,富可敵國了。但在這裏,也就是買得上一件地元法器。僅僅財力這一點來說,這個聚寶閣,倒稱得上富可敵國。只怕大周朝的國庫,都沒有這個聚寶閣有錢。

“十三爺,如果說的是這地下的聚寶閣。那自然是不錯。今晚一行,倒稱得上大開眼界。我倒沒有想到,西洱城底下,居然還另有世界!”

方雲坦然道。

“方将軍說得好,”十三爺眼中露出一絲頗自豪的神色:“要說買賣丹藥、法器、法訣,那整個中土神洲,我說第二,那自然是沒有第一的。”

“方将軍,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這件事情,只要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我們聚寶閣,就是将軍的後盾。據我所知,方将軍和英武侯楊弘有過過節。如今,方将軍在軍中,剛剛有點氣色,正是展翅待飛的時刻。只要方将軍若是點個頭,以後我們聚寶閣的丹藥,法器,就能源源不斷的供應将軍。助将軍,短時間內,打造出一支強大的軍隊。當然,我們畢竟是商人,在商言商。方将軍如果想要我們的丹藥,就必須得準備的黃金、珠寶之類的。當然,作為盟友,我們給方将軍以一定的折扣。”

十三爺說着低下頭來,眼中掠過一絲狡詐的神色。

方雲聽到這裏,心中微微有絲不悅。這個聚寶閣,擺明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架勢。打個折扣,表面看起來面子很大。實際上根本不是怎麽回事。

以聚寶閣裏面法器、法寶的價格。方雲聚集了整個西洱城的賦稅,一個月估計也買不了多少丹藥。給你個一折,你只有一個銅子,能買什麽東西?

不過,方雲心裏雖然不高興,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繼續說道:“十三爺還是說吧,到底想我要什麽?”

“方将軍快人快語,”十三爺贊了一聲:“我們聚寶閣,向來是正邪不拒。有錢有實力就行。不過,方将軍來,立即就将西洱城裏鎮壓了一遍。這些,畢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倒也不想插手。不過,方将軍找了五位大儒過來,而且還修為講堂。擺明了一副在此長期講課的架勢。這對我們卻是不利。自從方将軍身邊那位朝廷大儒,喝死了滿城的邪道後。我們這裏,就很少見到邪派修士了。這對我們的生意,可是有大大的影響。”

“方将軍若是将幾位大儒請走,而且以後在朝廷方面,對我們這裏三緘其口。那麽做為謝禮,我們可以給将軍準備大量的下品丹藥。甚至還可以準備部分中品丹藥!”

十三爺道。聚寶閣,最近正好換了不少海族的丹藥,十三爺打定主意,就把這些丹藥,提供給方雲。

“十三爺的算盤,倒是打得挺響啊。”方雲臉色一冷,霍地站起身來:“你們也未免太小瞧我方雲。折扣,下品丹藥?哼,全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貴閣這般毫無誠意,看來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明日午時,萬馬踐踏,壓平煙闕樓!”

方雲說罷,就做出一副要起身離開的架勢。

十三爺臉色大變,剛剛還談得好好的,他沒想到,方雲居然說翻臉就翻臉。

“你!——”十三爺臉色一變,身上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氣機:“聚寶閣雖然不是什麽大的宗派,不過,方将軍若想從這裏走出,恐怕也有些困難!”

“你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我?!”

方雲霍的轉身,當日他連楊弘都不怕,哪裏還會怕區區一個地變強者。而且他篤定,這個聚寶閣,絕對不敢拿自己怎麽樣。身邊這位,號稱是十三爺,那毫無疑問,這裏還有十二爺,十一爺,甚至是那位施展禁止的絕世強者!

關系鬧僵了,聚寶閣自然會把其他人派出來,繼續談判。這也就是為什麽,出現在眼前的,是十三,而不是一爺,二爺之類。因為如果那樣,談崩了的話,就沒有絲毫轉寰餘地了。

十三爺深吸了一口氣,他倒是想一掌拍死身前這位,不過,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麽做。且不提拍死這位的後果,單單是閣裏的幾位,就不會同意自己這麽做。

“哈哈,方将軍息怒,息怒,”十三爺哈哈一笑,和了個稀泥:“所謂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我們在商言商,一切都好商量!”

“你既然這麽沒有誠意。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換個能主事的人過來吧!”

方雲冷冷道。他心裏清楚,一旦露出一絲軟弱,一會兒,說話的分量,就大打折扣了。

十三爺看到方雲一臉不容商量的表情,終于領教了這個少年的厲害。這個世界,武力強大固然很好,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掌拍下去,就能解決的。

“方将軍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吧!”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聲音一落,一名頭發花白,神态威猛的華服老者,走了進來。這人須發皆白,每一根頭發,眉毛,都打理的整整齊齊,給人一種做事一絲不茍,極為嚴謹的感覺。

“六爺!”十三爺站起身來,躬身行了一禮。

“你出去吧。”華服老者揮了揮手,動作高貴優雅,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是。”十三爺退了出去。

“小侯爺,你想要什麽,直接說吧。我們聚寶閣,能給的一定給。”

華服老者道。他一進來,直接就把話挑明了。知道方雲這招,是想漫天要價。

“好,聚寶閣果然是好風度。這樣把,下品丹藥每月無償供應,中品丹藥每月二千瓶。上品丹藥,每月二百瓶。靈芝仙草無數。另外,法器,功訣之類的,也要送。”

華服聽得眉頭大皺,嘴巴張了張,剛要說話。就聽到方雲繼續道:“另外,我可能不久達到地變級。下面的地元級法器,我也要一件!”

方雲這番話說來,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周圍奉茶的侍女,聽得都是心驚肉跳。這位爺,還真是什麽都敢要。

“不可能!”

華服老者斷然道:“你的要價太離譜了!”

“那你們說吧,到底能開什麽價?”

方雲道。他這次來西洱城,主要還是楊弘叼難。倒也沒想過,要剿滅宗派什麽之類的。這種事情,是操心的事情,還論不到他一個平北将軍來操心。

華服老者沉吟片刻,開口道:“你現在有八萬士兵。八萬人肯定資質不齊。那些資質夠的。我們免費提供下品丹藥。其他人就算了。吞了也是浪費。同樣的,如果有人能突破以脫胎境,我們也能提供一些中品,甚至上品的丹藥。但首先,必須要他們的資質,得到我們的認可。吞服之後,不是浪費!”

華服老者,說得就實際多了。八萬人的丹藥,看似很大。不過,裏面真正夠資質,能夠晉升的并不多。估計十個裏面能有一個。也就是八千人左右。八千人最開始的消耗的下品丹藥肯定會很多,但一到了瓶頸,馬上就可以停止供應了。而八千人裏面,最多有八百人的資質能達到住胎級。這樣就是一筆中品丹藥。達到住胎級後,立即又可以停止丹藥供應。而八百人裏面,最多有八十人的資質能達到脫胎境。到達脫胎境後。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出血。需要服食上品丹藥。不過,這将是很長一段時間後的事情了。而且,同樣不是無限期的供應。

所以華服老者這番話,看似吃了大虧。其實真正的操作起來,并不是很吃虧。都是一次性的買賣。畢竟,無限期的供應,即便再小,累積起來,也是一筆大數目。

方雲想了想,覺得這番話還是顯得有些誠意。而且資質不夠,确實是浪費。

第 199 章

謝宸遠此前雖然被困獄中, 卻仍舊是策劃了沈家的事情,直接讓沈家就此倒臺,如今可以說正是得意的時候。

謝宸安此前還想過,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 她怕是仍舊有奪儲之力……卻不曾想她不日之前還是威風凜凜,如今竟然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謝宸安的目光落在了蕭敬之的身上,此前的時候蕭敬之說謝宸遠該死,如今她就這般的死了, 這件事……

蕭敬之從謝宸安的目光之中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開口問道:“妻主以為我會做這般引人矚目之事?”

謝宸安聽言沉吟,謝宸遠這突然一死, 怕的确是誰都覺得不正常,這件事肯定會被細查,這樣來看在這個節骨眼做出這樣的舉動确實有些顯眼, 這的确不像是蕭敬之一貫謹慎低調的行事作風, 可若不是蕭敬之的話……

這麽想着謝宸安想到了謝宸意和沈家,此前謝宸遠一舉打掉了沈家,害得沈沉舟丢了戶部尚書之位, 害的謝宸意丢了戶部支撐,再加上她此前害死謝宸錦的事情。

這可以說是前仇舊怨加在一起了,他們是最有理由動手的人,只是選在這個時候動手, 這也未免太……

謝宸遠方才動手對付沈家, 現在謝宸遠就死了,這事就算不是沈家和謝宸意做的, 怕都會容易惹來懷疑,尤其是在現在這個争儲的時候, 謝宸意在謝宸遠死後無疑是最受懷疑的既得利益者。

這麽想着謝宸安對着蕭敬之問道:“那你可知道這件事是誰做得?可是沈家或者謝宸意?”

蕭敬之說道:“聽聞昨日衛王曾去獄中探望過定王,定王在衛王去探望後不久便暴斃了。”

謝宸安詫異道:“這麽說真的是謝宸意動的手?”

“妻主不妨再仔細想想。”

謝宸安‘唔’了一聲,問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暴斃到底是怎麽死的,具體情況如何?中毒還是……謝宸意在獄中動手了麽?”

“是否中毒尚未可知,不過聽聞衛王的确是在獄中動手了。”

謝宸安眉頭微皺,片刻後道:“謝宸意性格暴躁,謝宸錦被謝宸遠害死,沈家又出了這等的事情,她想找謝宸遠出氣也是正常,只是雖然如此她怕也不會真的想在獄中将謝宸遠給打死……

出了這樣的事情,要不就是她當時真的在怒火下沒控制住力道,要不怕是被人陷害了。畢竟沈家和謝宸意若是真的想要謝宸遠死,那自然會想要第一時間抛開關系的,應該都不會在謝宸遠死之前露面才是,如此便是主動給了人把柄。”

蕭敬之聽謝宸安這麽說繼續問道:“那妻主覺得哪種可能性大?”

謝宸安下意識的想說五五之數,但又知道在蕭敬之這裏從來都不曾真的有五五之數,這話說了其實等同于沒說,于是道:“感覺被嫁禍的可能性更大。”

蕭敬之示意她繼續說。

“謝宸意武藝了得,也多次親手對敵,她不是拿捏不了下手輕重的人,除非她真的被氣瘋了,不然真的下手要謝宸遠性命的可能性不大。

再說謝宸遠如今因為謝宸錦的死而被撸了太女之位便是先例,她既然有心太女之位,便應該會避免真的踏上謝宸遠的老路。”

蕭敬之笑道:“妻主現在的分析能力已經不錯了。”

謝宸安聽言跟着笑道:“是夫郎調-教的好。”

其實她遇事第一時間還是想詢問蕭敬之的意思,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她其實知道這并非是一個好習慣,但依賴他信任他,已經成了她這麽多年來的習慣,改不掉,也不想改。

謝宸安靠在蕭敬之的身上,說道:“這麽來看那應該是謝宸風按捺不住,終于準備正式奪儲了,如今謝宸遠身死,謝宸意很難洗脫掉害死謝宸遠的嫌疑,如今太女之位怕是已經成為她囊中之物了。”

“妻主怕面對晉陽王麽?”

“怕,她太聰明也太謹慎了,比其他所有人都難對付。”

謝宸安不怕在蕭敬之面前承認她的畏懼,很少有人能夠真的做到無憂無懼,但這并不能真的代表什麽,頂多也就是讓她在面對謝宸風的時候更加謹慎罷了,事已至此,無論面前的敵人是誰,她終究都是要去面對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縱使她行事再隐蔽,只要她動過手總會有痕跡,沒有人當真能夠全然沒有任何的攻破點,所以妻主也不必憂慮,只要找到她的弱點,便能找到突破口。”

謝宸安在他頸項邊嗅了嗅,這麽多年了,他身上的這股冷香味道她仍舊是沒有聞夠,她道:“你說的對,不過你就沒有失手過,可見你比她們要厲害多了。”

“妻主又怎麽知道我沒失手過?”

至少在謝宸安印象中從來沒有過,謝宸安笑道:“反正你在我心中最厲害。”

蕭敬之失笑,任謝宸安像只大貓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謝宸安一邊跟蕭敬之撒嬌,一邊問道:“有了這次,謝宸風想來很快就會找理由回京了,還是要盡快想辦法對付她才是,你覺得白如那邊,能策反麽?”

“晉陽王始終未曾完全信任白如,而白如一貫善于自保,在這種情況下不會給自己平添風險,策反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即使不策反也有辦法從她處得到些消息,只是得到的消息未必真的能有用。”

“那方德君和謝宸清那邊呢?這些年謝宸風一直在封地,京城這邊的事應該都是由方德君和謝宸清代為操辦的,或許能夠找到些把柄?”

相比于直接在謝宸風的身上找缺口,謝宸安始終還是覺得從她身邊的人下手會更容易些。

蕭敬之點頭,“妻主說得有一定道理,後續可以從這兩邊入手看看。”

其實蕭敬之此前已經讓人去查了,不過目前尚且沒能拿到能夠起到關鍵性的證據,後續想要以這方面作為切入點的話,還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人力才行。

雖然謝宸遠害死謝宸錦一事讓女皇對她頗有些惱恨,但真的等到謝宸遠身死,她心中的悲痛并不下于當初得知謝宸錦身死之時。

她雖然子嗣衆多,但是在一衆的子嗣之中投入最大經歷的無異于是謝宸錦和謝宸遠了,這兩個人都是被她當做未來的儲君來培養的,所以在這兩個人身上所耗費的精力遠比其他人要多的多,就是謝宸意都無法和這二人比肩,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而今兩人相繼身死,給她所造成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女皇聽聞獄中來報,知道謝宸遠死前謝宸意曾經去過獄中,二人曾經動過手之後,便明白了謝宸遠的死怕是與謝宸意抛不開關系。

她下令讓人緝拿了謝宸意,同時徹查此事。

诏書下達了之後她就爆發出了一串的咳嗽,心中積累的怒火和悲痛一時間堵得她心口疼,讓她覺得有些心力交瘁,謝宸遠害死謝宸錦,如今謝宸意又害死謝宸遠,當真是報應不爽,她年輕時候發生的一切終究還是重演了……

謝宸遠的死對清平君和薛潘來說也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清平君就只有謝宸遠這麽一個孩子,他在後宮之中拼了一生,無非就是寄希望于有一日謝宸遠能夠登上皇位,而今中年喪子,他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住打擊,聽聞此消息之後直接重病不起。

薛潘也沒好到哪裏去,她一輩子要強,一輩子和權力做鬥争,想要大權在握。

如今她的宿敵沈沉舟被奪了戶部尚書之位,沈家一蹶不振,而她又好到哪裏去了?

沒了謝宸遠,她一輩子的謀劃便算是徹底的落空了,一輩子争權奪利,事到臨頭發現原是一場空。

謝宸意原本以為謝宸遠死了,該是自己當太女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被緝拿之後就一直喊冤,然而女皇卻沒有理會,這個時候她更相信大理寺和刑部的話。

第 212 章 搶劫金庫的傻子?

顏沖進入了美軍基地的生活區,這裏面其實還留了一些人。

那個基地指揮官看來也不是弱智,在擁有明顯火力優勢的情況下,也不會為了不知道幾個的敵人而傾巢出動。

不過主力部隊還是派出去了,基地裏留下的大多是新兵和勤務兵。

他們的戰鬥能力強不強另說,反正在已經知道存在敵人的情況下,他們的警惕性一點都不高。

這些人有的在望風抽煙,有的在喝酒聊天,根本就沒有一種即将發生戰鬥的覺悟。

在他們看來,這座基地就是絕對安全的避難所。

顏沖開始還想着慢悠悠地溜達過去,後來幹脆取消了隐形狀态,直接以本來形象行走。

反正他的身上穿着這個基地的警服,胸前別着搜出來的門卡,基本上在基地內橫行無阻。

哪怕是跟別人走了一個面對面,對方也只是遲疑了一下:我們基地裏還有亞洲人?

完全沒有一絲戒備的意思。

等他想明白過來的時候,顏沖已經走遠了,他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當然,在行進的路上,顏沖還是會盡量地遮擋住自己的臉,以及躲避人多的地方。

在基地的正門內,竟然還很貼心地挂着一幅內部結構圖,雖然它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标明消防通道,讓大家注意防火,但是這同時也相當于是給了顏沖指引。

什麽指揮官辦公室啊,什麽財務辦公室啊,什麽廚房啊、倉庫啊,都标注得明明白白的。

這就好像是在牆上挂了一副大标語:“來偷我啊!”

當然了,以美軍在韓國的地位,他們根本想不到竟然還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實際上,在顏沖聽趙一兩這麽說之前,他自己也完全想不到還可以這麽幹……

但是他現在已經進來了,還很順利,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這麽強了嗎?

顏沖的第一目标,當然是指揮官的辦公室。

雖然那個上校已經被炸死了,但是他的門卡是經過特殊強化的,竟然沒有炸壞,連那個被上校擊斃了的隊長的門卡也還在,此外還有一些有名有姓人物的門卡。

顏沖根據門卡上的姓名,很輕易地就找到了他們的辦公室,在裏面進行了快速的翻找。

基地的情報當然跟他沒有太大的關系,他也不是來打探什麽機密信息的,他主要還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好裝備和武器。

可能作為指揮官,已經不太需要親自上陣了,也可能他已經将他最好的東西都帶在身上了,然後被炸壞了,反正顏沖沒有找到什麽好裝備。

不過在辦公桌的旁邊,有一個半人高的保險櫃,讓顏沖感到非常的心動。

這就相當于是在告訴顏沖:“好東西就在裏面,快來打開我!”

顏沖可以嘗試開鎖,但是沒有密碼的話,估計需要花上很長時間。

他也可以使用手雷,不過只要這邊一引爆,那邊的士兵們就是再傻,也能發現了。

顏沖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腳,反正他連坦克都能搬走了,還差這麽一個保險櫃嗎?

于是顏沖幹脆如法炮制,把這個保險櫃也放進了牧場當中。

某些事情,一旦拉開了口子,就再也難以回頭了。

他一轉頭,發現指揮官的辦公桌和老板椅看起來好像也不錯……

于是顏沖便開始了新一輪的搬家活動。

反正現在蘿蔔快了不洗泥,他也不用估計這些家具的落點,先拿回去再說。

于是很快,這一間辦公室就空了。

這個指揮官的辦公室後面,還連了一間卧室,能夠讓指揮官短暫的休息。

至于卧室中間的這張大雙人床是不是為了讓秘書過來跟他發生一些私密的事情,顏沖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這個卧室裏的被褥都是清洗過的,疊得很板正,非常符合顏沖的審美。

什麽電冰箱、電視機之類的娛樂用品,顏沖別管用不用得上,幹脆就也都搬走了。

接下來就是那個隊長的房間,以及某些雖然不知道是誰的房間,反正顏沖的卡能打開的房間。

這麽一路走下來,基本上中層幹部以上的辦公室就都被搬空了。

接下來是財務辦公室。

雖然美軍發工資還是以把錢打到卡裏為主,不過在這裏還是會預備一些鈔票的。

美軍長時間在這裏生活,也不能指望着所有物資全都從美國本土運過來,還是有很多東西需要在本地采買的。

所以這裏的財務辦公室,基本上就相當于是一個小型的銀行,裏面還有金庫什麽的。

這裏的安保頂級自然也很高,但是這裏畢竟不是銀行,因為不可能有正在服役的美軍士兵過來搶劫的。

所以這裏的兩個工作人員對外界的防範很低,除了金庫是用大鐵門鎖起來的之外,根本就沒有防範。

顏沖來都來了,就也不能講什麽信義了。

他直接潛行過去,一刀将那個身上佩戴着槍械的美軍抹了脖子。

看到自己的戰友突然脖子飙血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那個會計打扮的美軍立刻就慫了。

他也沒經歷過搶銀行啊!

他也不知道怎麽辦啊!

他桌子底下也沒準備報警按鈕啊!

該怎麽通知外人呢?

“老實聽話,好好合作,我就不殺你。”顏沖說道,“錢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反正今天丢東西的又不只是你一個。”

“你确定只是要錢嗎?”那個會計非常的配合,“金庫的密碼是1020427518,還需要我的指紋才能解鎖。你要是說話算話的話,我可以幫你打開。”

“你放心,說到做到!”顏沖點了點頭。

那個會計于是非常的配合,走過去對着鐵門上的密碼盤“噼裏啪啦”一通輸入,然後門就打開了。

看起來,為了方便,美軍基地的金庫在難度上也比銀行的差遠了。

顏沖看了看裏面,有成捆的美元,一堆金條,還有一些韓元,看起來都有不同的用途。

顏沖當時就非常的興奮,直接走了進去,開始收斂這些無論是在副本裏面還是在副本外面,都能用來消費的好東西。

然後他一個沒注意,就感覺這扇大鐵門“嘎吱”一下被關上了。

顏沖:“???”

這時候,就聽見外面那個會計開始大喊:“快來人啊!有個傻子進來打劫!被我關金庫裏了!”

顏沖:“!!!”

你說的傻子是我嗎?

第 203 章 :明月樓遲到的相約

“珠寶只愛寶祥閣,酒樓只看明月樓。”

上京城的明月樓,是整個上京城中酒樓的典範,不但傳承久遠,有文化底蘊,而且規模大,服務态度好,酒菜有特色,最關鍵的是,很是注重保護人的隐私,尤其是貴賓的隐私,所以,這個酒樓,在上京城的貴圈裏,十分受歡迎。

才過X時,整個明月樓中就喧鬧起來。

大廳樓的客人,廂房的客人,雅房的客人,招呼的夥計,跑腿的小二,聲音此起彼伏,端地是十分熱鬧。

明字二號雅房,一個紫衣男子正端坐在小案前,臨窗而坐,手中舉着青色的酒樽,側臉看着窗外熱鬧的街道。

“叩叩”兩聲,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喜意,起身站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眼案幾上擺放的幾樣吃食鮮果,覺得都沒問題了,這才疾步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露出門口一個裹着白色幕籬的身影來。

那身影見門開了,急忙進了內屋,還不待她出聲,男子便将門一帶,把她推到門框上,一邊伸手給她解身上的幕籬,一邊去胡亂親她的臉,口中低低喚了一聲,“蕙蘭。”

幕籬應聲而落,露出一張豔麗張揚的面容來,丹鳳眼,削瘦的小臉,肌膚如玉,鼻膩額脂,不是江盈惠是誰?

“禧……王。”江盈惠躲地有些狼狽,她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支開柳岸,只有半個時辰的功夫留在這,哪裏有時間跟禧王來一場額外的缱绻?這個禧王,最近見着她就跟餓狼見了肉一樣,難道他府中那麽多莺莺燕燕的都是擺設嗎!

心中這般想着,江盈惠卻不敢躲地太厲害,怕讓禧王察覺出異樣來,禧王這個人的脾性,她多少也是捉摸出來一點的,雖然才學平庸吧,但是性子很傲,容不得人當面打臉的。要拒絕,得慢慢來。

禧王見江盈惠躲閃,卻躲地不厲害,還以為她是欲拒還迎,又見她面頰兩側泛出兩朵粉暈,光澤生輝,十分誘人,當即心中火頭更甚,在她水潤的朱唇上輕輕咬了一口,手就跟着熟練地探到她的衣物裏面去了。

江盈惠嘤咛一聲,情欲也被挑了起來,但她到底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仍舊有些顧忌,等到禧王得了些甜頭,這才喘息着出聲,“黎珝……可……可以了,我時間不多。”

禧王聽到江盈惠的話,手在她細瘦滑膩的腰上摸了一把,這才戀戀不舍地離了她的身,口中狠狠道,“總有一日,本王要跟你光明正大地行事,再無顧忌。”

他也算是萬花叢中過,但這江盈惠的身子,當真是與別個女子不同,她身上的肌膚,永遠水潤柔軟,就如初生的嬰兒,可身上該緊致的地方,又恰到好處,讓人不甚流連,回味無窮。

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別的女子沒有的趣味,就是情事深處,她身上會散發出一股幽香來,這香味聞了,會讓他的興致大漲,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勁,當真是讓人迷戀地很。

每每想到江盈惠這銷魂的身子,禧王就十分後悔,早知道如此,他當初怎麽可能讓這朵花被別人摘了,那個榮華景,也沒甚本事,倒是占了大便宜。

禧王心裏頗有不甘,想到下一次見江盈惠也不知道是在何時,本已放開了江盈惠,又忽然将她拉進懷裏。

江盈惠正在整理有些淩亂的衣衫,被禧王的舉動吓了一跳,她“啊呀”嬌呼一聲,這才拿眼睛斜挑着禧王,媚眼如絲,“又怎麽了,我的王爺。”

禧王緊緊抱着她,狠狠親了一口,這才把她放開,道,“本王長這麽大。也只有在你這裏受過這等委屈,蕙蘭,你要記住了。”

“都記着在心裏呢,我哪裏敢忘了王爺對我的好。”江盈惠定定看着禧王,眼中波光流轉,顧目流盼,纖白的小手輕輕搭在左胸口,襯地那隆起的曲線愈加突出。

禧王看得眼睛都紅了半圈,喉中幹渴難忍,有如火燒,好半天才艱難地移開目光,“你不是說要去明心庵給鎮國公夫人求平安不能見面嗎?怎麽又忽然改變主意來約見本王了?”

聽到明心庵三個字,江盈惠目光躲閃了一下。

雖然昨晚柳岸勸她,讓她心裏暫時放下了明心庵的事情,但到底還是膈應的,吃了那麽大的虧還不能報複回去,滋味真是太難受了!這根本不是她江盈惠的性格!

“我在庵中,得遇高人,求得了給母親治病的良藥,便提前回來了。”江盈惠醞釀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套自認為完美的說辭。

說起這事,她忽然想起來,高人囑咐她做的事情,自己還沒開始做呢,要是不盡快做,只怕高人一生氣,就把那靈泉,甚至是整個靈藥空間收了回去,那她可怎麽辦?

不行,這事今天回去就要讓小敏去做。

禧王跟江盈惠接觸并不算多,但高人這個詞,他聽了太多回,江盈惠似乎做什麽事情,都喜歡說是得高人指點,可她身邊……禧王暗中觀察了這麽久,也就發現那個柳岸有點本事。

但這事,禧王心裏明白,卻不想拆穿江盈惠,一些小事而已,不足挂齒,只要他讓她辦的事情不出岔子就行。

他看着江盈惠溫和地笑了一聲,“可見是蕙蘭的誠心感動了佛祖,這才有高人相助。”

“想是如此吧,也是母親福大命大不該絕。”江盈惠見禧王信了她的話,心中一喜。

這個禧王雖然是個王爺,但是在聽勸這方面比榮華景可強太多了,說什麽都會聽一聽,而且還能給出很中肯的意見,聽着就讓人心裏舒坦。

哪裏像榮華景,說什麽都要苦口婆心,最後還一定不會聽勸,當真是……氣人!

禧王聽江盈惠前面一句話還沒什麽反應,聽到後面一句,眼皮忍不住抽了抽,這個江盈惠,有時候說話真地是……好歹是吳寧侯府出來的人!

第 203 章

第 203 章

老爹脫離危險,接下來大家自然迫不及待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倭熊是很讨厭沒錯,但他們在這片草原上滞留這麽久也沒曝出小偷小摸的毛病,而且這個倭熊獸人也沒理由傷害莉莉安的父親吧?她可是今年替部族前往米爾特裂縫的戰士,傷害她的家人等同于向整個牛頭人部落宣戰。

要是認為那個人類少年偷東西又打傷老爹……額,看他的樣子就知他做不到,如果真是他幹的,他為什麽還要花大力氣施救?等老爹死了死無對證不是更好?

無論哪邊邏輯都說不通,牛頭人們紛紛腦殼打結,瞪着大眼睛等巴爾族長出來給大家解惑。

安頓好傷員,不用族人催促族長也要問清事實原由。留下莉莉安陪伴老爹,牛頭人巴爾看向艾爾洛斯:“先出去再說?”

挽着袖子給自己放了個治愈術的艾爾洛斯點點頭——剛才莉莉安的老爹掙紮劇烈,他大約是被他打傷了。

一行人從木屋挪到莉莉安家的院子裏,牛頭人們自發圍成一個圈。倭熊被荊棘與藤蔓拖着拖離室內,進了圈兒艾爾洛斯就把他放開,這家夥轉着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黃豆大的眼淚說往下掉就往下掉。

“你們這是歧視!這是迫害!不公平!”他滿嘴嚷嚷着差不多的話,幾個比較年輕的牛頭人忍不住用小手指摳摳耳朵眼,顯然聽得有點煩。

不管周圍人問什麽倭熊都不肯正面回答,反反複複念叨着所有人都對不起他,他被欺負了,等等等等。遇上這麽個賴皮貨,三拳兩腳打死吧……他家裏同款的貨色還有三十好幾個,放了他吧,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倭熊從眼角縫裏注意到牛頭人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心底忍不住洋洋得意。他就是看不慣這些占據了草原與市集的草食獸人那股優越,不就是祖上運氣好嗎?要是倭熊祖上也能找到這樣一塊偏安一隅但水草豐茂的草地,他們也一樣能過得興旺發達。

還有那兩個人類,也很讨厭,渾身上下一股昂貴的味道卻連帶着他做客也不願意。他只想在牛頭人那兒蹭上一頓飯而已,又吃不了多少東西,有必要防着罪犯一樣防備麽?一定是看不起他才故意惺惺作态說什麽“不能替別人做決定”。不不不,他們不僅僅是看不起他,恐怕這兩人是做了壞事逃進草原的壞蛋,否則人類為什麽要跑到獸人的地盤上?

可惜牛頭人族長巴爾又愚蠢又懦弱,根本不敢當場抓住這兩個人趕出草原,還說什麽“慎重考慮”。考慮個屁啊!趕走人類!殺死人類!說不定倭熊們能憑借這樁攻擊重新回到熊族領地。

他就是不肯幫忙,既不幫忙又不把草原分給他們,太過分了!

既然巴爾不願意出面趕走讨厭的人類,他就只能想個辦法催催他了。

——莉莉安每天下午都要和其他戰士一起去領地邊緣巡邏,這個時候她家裏只有一個老眼昏花的老東西,而那些外來的人類則在另一層的屋子裏待着。

他當然不會從門口走進去引起注意,只需要一點小小的技巧,從窗戶翻進屋就能制造出一起失竊案。倭熊認為自己不需要做得太多,偷點東西藏好不就能坐實異族不可信這件事嗎?院子裏除了莉莉安的老爹就只有那兩個人類外加一個白狼獸人,不是他們偷的還會是誰。他知道老爹平日裏喜歡躺在屋檐下曬太陽,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撞上……

然後就被撞上了。

牛頭人戰士哪怕老了也不是可以忽視的對手,倭熊差點當場被吓尿。他手裏拿着随便偷到的金屬盒不斷後退,莉莉安的老爹對那個盒子很看重,上前索要時一腳絆在床腳摔倒在地。倭熊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麽想的,抄起旁邊的凳子照着後腦勺狠狠砸下去,只一下,那老東西就躺着不動了。

正在他盤算着該如何嫁禍逃跑如何脫罪時,隔着房間又聽到門外院子裏傳來人類的聲音……牛頭人都是性子耿直腦袋也耿直的貨色,他們才不會細心查看。

“獸神大人在上啊!沒有天理了啊!牛頭人欺負倭熊啊!難道我們願意在名字前面加個‘倭’字嗎?!你們太過分了,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自私鬼!”

羯腦子不夠使,只記得“沒天理”這句話,歪着頭眼神都散了。阿拉托爾皺着眉,努力理解也理解不了面前這個獸人到底在哭些什麽。明明是他在屋子裏傷了人,為什麽表現得像個苦主?

“唉……本來我不想這樣做的。”艾爾洛斯揉揉還有幾份隐痛的胸口,難得露出嫌惡的表情:“巴爾族長,麻煩把您未成年的還有膽子小的族人都請走吧,接下來的畫面不合适他們觀看。”

牛頭人族長沒聽懂,不過不影響他哄散人群:“膽小的都散了!”

沒人動,大家都想知道這個瘦瘦弱弱的人類會怎麽對付倭熊。

于是艾爾洛斯直接用聖光術的荊棘囚籠把這頭倭熊大頭朝下吊起來,低端的窟窿恰好能讓他把頭露在籠子外。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尤其在開始接觸工作以後。真的,所有認識我的人都說我脾氣不錯,所以……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好嗎?”

少年笑得溫和又善良,看上去果然一副再好說話不過的模樣。

只有籠子裏的倭熊才知道,這小子根本就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荊棘的倒刺勾入血肉,刺痛感随着時間逐漸加深,掙紮只會讓倒刺造成的傷口更大,從外表上看卻連點血都沒出。

“你繼續哭,慢慢哭。沒事,我可以等,等到你覺得能說了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滴滴答答流逝,太陽照在地上的影子越來越斜越來越長也越來越暗。

剛開始倭熊還能咬着牙嘤嘤嘤,哭着向圍觀者求告是他們長久被熊族壓迫以來養成的習慣,只要這麽做強大的族群往往會礙于面子和言論不得不做出讓步。他覺得這個人類少年不像是道德感低下的類型,他說話的方式,他的行為動作,還有那兩個跟在他身邊的跟班無不說明他是個有地位的人,那不就更應該在乎臉面嗎?然而等他斷斷續續哭了半小時以後,他終于弄清楚了一件事——

——這個人類根本不關心他的死活也不關心自己的名聲,他只要他張嘴承認真相。

可要是承認了他剛才所做的一切,倭熊一族恐怕也沒法繼續留在草原上了。

“這位……獸人兄弟,”被倭熊千變萬化的臉色給逗笑了,艾爾洛斯彎下腰與倒挂着的中年男人平視道:“我猜你在想,如果說出事實,那麽倭熊一族就很難繼續留在草食類獸人的領地裏生活。”

“但你就算不承認,你的族群也不能總住在別人家裏呀?”他嘴角的微笑就沒有發生哪怕一絲絲變化,用嘴溫柔的語氣說出最冷的話:“我從未聽說過這種道理,不行,這不公平。要麽按照草原上的規矩勝者留下,要麽給我一個能站得住腳的理由。”

“《獸神之歌》裏說過!很久很久以前北方所有的草場都是熊族的領地!我們倭熊也是熊族的一份子,這塊領地理所當然有我們的一份!”

倭熊被倒吊着控得腦袋發漲,他想也不想就把族內商量好的借口拿出來用。艾爾洛斯冷笑一聲:“哦,那太好了,我們聖光教廷的贊美詩裏也有,但凡太陽照射到的土地,都承受着光明與契約之神的恩澤。我是個真正的聖光信徒,從今天開始主張對北方大陸的領土要求。”

牛頭人們都聽愣了,腳下這片土地到底歸誰啊,怎麽人類也有理由搶奪呢?

“他們說啥啊,我怎麽聽不懂?”一個牛頭人問另外一個,另一外一個用力搖頭:“聽不懂,啥《獸神之歌》,啥聖什麽光的,不知道啊!”

巴爾族長和莉莉安皺起眉頭,果然就聽到倭熊無恥道:“我可以代表熊族同意啊,我也是熊,你放了我,我可以簽字!只要這片地方歸我們就行了!”

別說牛頭人被他惡心的夠嗆,艾爾洛斯也眨眨眼,笑着搖頭:“我不相信你,你剛才還想污蔑我呢。”

說着他回頭看了眼牛頭人們:“比起他們,我很難在你身上看到價值。”

兜了一大圈,倭熊終于弄明白人類少年是在耍自己,他眼底的輕蔑簡直連遮都不遮一下了。

“巴爾族長,我對事情的原貌有個猜想。”艾爾洛斯站直身體後退了一步,指揮荊棘将倭熊徹底纏成一個團,連腦袋都不給他往外露了。紮進身體的倒刺越發痛楚,這會兒幹脆話也說不出,中年男人後悔不疊——他不該想着翻牆洗脫自己再轉身大喊抓賊的,當時就應該撲上去咬死這小子!

牛頭人族長板着臉警惕的看着少年:“你說。”

這小子提的什麽人類對北方大陸的想法讓他很不高興,就算知道那只是無稽之談心裏也有點別扭。

“一開始,這位倭熊獸人可能只是想偷東西,目的麽……不好憑空污人清白,暫時就認為他有了個不恰當的想法吧。我剛才看到窗戶上的鞋印腳尖朝向室內,所以他是通過翻窗進到了屋子裏。然後他拿了樣東西,離開前卻被突然返回的老爹遇上,争奪間老爹摔倒,他用凳子襲擊了老人。”

他指指床邊翻倒着的凳子,無辜的凳子腿兒上掉了塊漆。

“然而此時我剛好想找老爹問些有關于米爾特裂縫的事,打斷了他再次下手的計劃,後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反正最晚明天一早老爹就會醒來,屆時您可以問問他事情是不是我猜想的樣子。”

艾爾洛斯就當自己沒看到他臉色有變,攤開雙手無奈道:“不過我真沒想到,居然會有傻瓜拿着連神話都算不上的蹩腳詩歌當做理由厚着臉皮霸占別人的領地,這趟遠門真讓我長見識。”

牛頭人們:“……”

突然就有了一種丢人丢到外面的羞恥感!

第二更!

第 213 章 特效功法

“1414號,14號擂臺,快一點。”

報名後被分到了死鬥場之外的場地,聽有人再叫自己的號牌,再看那擂臺號碼,讓他略微有點蛋疼,快步來到擂臺邊,被戴上了一雙封印修為的金屬手環和腳環,這才被允許走上去。

掃了眼另外兩個方向上來的人,盔甲上沒有人們商量好的刀劍相交的标志,樣貌更是不認識,心中稍微放了點心,取出把普普統統的低品刀,上來就用的太好,絕對把對手都吓的投降了,萬一裏面有古月或是緋夢的人,自己豈不虧了。

三人同時登臺,透明不影響觀看的護罩開啓,不用裁判吩咐,就意味着比賽已經開始,唯一的規則就是活到最後取得勝利。三人都沒選擇立刻動手,互相打量着以防被人漁翁得利,可偏偏李雷不吃這套,看到沒自己人,大步向魂修走去。

“好主意,一起先殺魂修。”

見到他的動作,妖修大喝一聲同樣向着魂修沖去,魂修大罵着先給自己加了術法防禦盾,接着擡手向妖修發射了一道冰錐,妖修話說得很硬,可估計是實力被壓制,身體有些不協調,竟然沒能躲開,右胸被擊中撲倒在地。

李雷對這一切都不關注,仍是大步前行,魂修擡手又是一道冰錐,被他身子一竄躲過,接着猛然加速從魂修的身側竄過,一道冷光閃過,一顆頭顱飛起,無頭的屍體噴着血向地面栽倒。可李雷沒有停止動作,後退向後一擺狠狠地踹了過去。

妖修這時早就跳起要襲擊他的後背,剛才被擊中到底只是裝的,想要當那黃雀,不曾想李雷幹淨利落的斬殺了魂修,滿眼驚恐的要躲開踹過來的腿,可李雷的腿改變方向落到地面,身子又暴起加速從妖修身邊竄過,接着一揮刀上的血跡,把刀收了起來,在觀戰之人的驚呼聲中,那妖修竟然被一刀兩斷!

“小子,身手不錯啊!你獲勝了,接着令牌。”

擂臺邊的裁判兼職收屍人,上臺後先是遞給李雷一塊血紅的令牌,接着取下了他身上的禁制環後拖走了屍體,擂臺表面有很多凹槽,鮮血會順着凹槽流淌下來,并不用人清理。跳下擂臺,看看不遠處已經有一輛馬車拉滿了屍體,一路淌着鮮血向遠處走去,周圍的人無不讓路,暗自搖了搖頭,這次比賽下來,又不知道會死多少人,組織者的用意難道就是死更多的人?或者說是讓所謂的域外邪魔同樣死些人?

不知不覺,他已經猜出了組織者的用意,可就算猜出來了,還是會繼續參加下去,這的的确确是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陽謀!

淘汰賽還需要很多天才能結束,找個地球人擁有的房間,換了身衣服慢步向死鬥場內走去,半路上就被人截住了。

“李島主,我家島主有請。”

聽稱呼就知道是另外仙島的人,點了下頭跟着拐了個彎,向着和平城中妖修的地盤前進,進入了交界處的一棟酒樓裏,看看酒樓的招牌,竟然是地球人開的天外樓!

在一個普通的包間裏,李雷見到了想見自己的人,竟然是古月和緋夢全來了,倆人還點了幾個菜喝着小酒。

“有事?”

一幫屬下們在拼殺,可沒心情跟他們喝酒聊天,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當然有事,沒事你當我想看見你啊?趕緊的坐下。”

古月吃相粗魯,放下手中的獸腿,滿是油膩的手往身上一擦,指了指桌子對面的座位,李雷無語的坐了下來。

“有話說有屁放,想讓我在幫你對付誰,做夢去吧。”

古月讪讪的笑笑,剛要開口,卻被緋夢攔了下來,先讓他自罰三杯再告訴他消息。緋夢似乎有點喝高了,臉色酡紅,聲音也變了強調,竟然帶些女聲,李雷一皺眉,拿起一瓶酒就灌了個底朝天。

“嘿……你還真聽這假男人的話,我跟你說啊,我得到內部消息,這天下第一死鬥大會是為了對付咱們才開設的,這不就找你來商量怎麽應對,省得大家互相殘殺。”

這只長毛的大猩猩一貫表現的嘴裏存不住話,可誰要信他誰倒黴,李雷不吭聲的繼續喝酒。

“算了,我直接通知你吧,我和緋夢已經商量好了,咱們三方的人都做好标記,碰到一起後先殺其他人,咱們的人不分生死點到為止,不管誰拿到仙器,讓那幫渣滓哭去吧。”

李雷的眉頭皺了一下,“這個倒可以,我方人員會在胸口畫着刀劍交叉的圖案。可如果這真是個圈套,你覺得他們會拿出仙器來?這個世界已知的仙器可沒幾件,舍得拿出來才怪。”

他這是在套話,不管這內幕消息是誰得到的,肯定還有更多信息,第一名會得到仙器的事情已經昭告天下,要是到時候不拿出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們當然得拿出來,不過這仙器用處不大,對修士來說就是個雞肋,而且想要的到也不那麽容易,咱們最大的對手不是相互之間,而是他們派的參賽者,不光很多戰鬥經驗豐富之輩,很多練體的邪修也秘密的參加了。還有哦,我的人盔甲上會讓他們畫上一朵花,你們可得記清楚了。”

緋夢趴在桌子上,用手轉動着酒杯,看杯中酒泛起波紋後才幽幽的出口,看來內部消息是從他那裏得到的。

“我的人胸口,額……”

古月的人變身後很多人都是全身長毛,又沒那麽多的寶器給每個人都穿上,撓撓頭之後想到了辦法,“我的人都會讓他們頭頂染上些紅顏色,要是碰到毛發全是紅的,你們就照殺不誤。”

“我看綠色比較好,有綠色頭發的人比較少。”

李雷壞笑着提出了建議,不曾想古月深以為然的伸大拇指表示了贊同,強忍着笑容與兩人又喝了一杯酒大步離去。

這次直接來到了死鬥場中豪華的包房內,一衆最親密的女人都在這裏,房間有防止其他人探查的功能,人們可以放心的暢所欲言。李雷的到來很受人們歡迎,享受了比帝王高的太多的待遇,連葵水都主動抱住了她的腰一起觀看外面的戰鬥,這幫女人也有好戰份子,可李雷感覺事情不簡單嚴令不許參加,只能當起了旁觀者。

“見到我們也不開心,遇到煩心事了?”

葵水永遠像個大姐姐一樣溫柔,李雷的眉頭舒展了些,“這是個針對仙島的圈套,比賽時我試了下,擂臺上的護罩對打開傳送門有些幹擾,想要傳送回島內,估計會延遲些時間,有人一直在針對我們改進這護罩。圖謀不小啊!”

“呵呵,擔心也沒用,還不是被逼得,你沒看整個天下被制造出來多少個無人區。不用擔心什麽,只要島裏人勤加修煉,出現大批的仙境強者,一切陰謀詭計都不算什麽,阻擋咱們獲勝的,都是些跳梁小醜而已。找機會把那些陰謀家一個個鏟除掉就是了。”

自從葵水從玉管家那裏得知,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只要李雷不打敗另外兩個對手,根本就無法升入神境後,已經徹底放下心裏的執念,全心全意的為李雷打算起來,協助他獲勝變成了新的目标。

“有道理,你們也別閑着了,這比賽也沒什麽看頭,抓緊這個機會,你協助侍女們去煉獄抓捕鬼魂,通知陰老也加快速度。來而不往非禮也,等比賽結束,我要玩票大的。”

屋裏的一幫女人們一聽眼中就冒出了光彩,就喜歡他無意間露出的那股霸氣,打開傳送門剛要離開,潘曉璇就渾身濕漉漉的跑了進來,在那興奮的大喊大叫。

“囚囚太棒了,終于把五彩毒蛟獸馴服了,正在為它挑選合适的主人,大家快去看啊……”

這可是個好消息,人們同樣歡呼着跑了進去,李雷笑着沒去參與,下邊的戰鬥還在繼續,要看看三方協商後的應對之策實施後,那些比賽的組織者如何反應。

“噗……”

一個染着一撮綠毛的妖修走上擂臺,李雷終于笑噴了,弄得還留在身邊的玉管家不明所以,這家夥也不說破,見到一位有些眼熟的島衛成員走上擂臺,不由得捏把汗。沒記錯的話,這是島衛裏唯一的女性,好像叫做謝文靜。自己沒見過這女人戰鬥,而且是及其稀少的光靈根擁有者,島裏所知的功法裏也沒有适合光靈根修煉的,一個大美女出現意外可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她已經普升皇級境界,早就轉修魂修為主靈修為輔,選的是天級魂修功法和地級通用的靈修功法,她的功法對鬼魂有特效,一直在煉獄尋找獵物,獲得了大量靈魂之力強化自身,身體素質在地球人裏排名前百,自保應該沒問題。”

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自己長期跑進煉獄中狩獵,還硬生生的殺進地球人身體素質最好的前百名,這讓李雷寬心之下又有點驚訝。

死鬥開始,已經接到命令的妖修和謝文靜同時出手,不費力的兩三招就幹掉了悲催的魂修,接着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謝文靜是雙修,對方同樣如此,火力全開下沒人不知道他們是域外邪魔。李雷一咧嘴,中了比賽組織者另外一個圈套,不管勝負如何,參賽的人只要活下來,就已經暴露了身份!

“趕緊的,讓那些有潛伏任務或是不易暴露的人員都他娘的棄權,不聽命令就讓辰燃全給我抓監獄去。”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玉管家趕緊傳達了命令并解釋了緣由,很多人只得可惜的退出,找地方進入仙島後,組隊又跑進了煉獄之中抓捕鬼魂,他們在取得最終勝利之前,注定要生活在另外一種虛假的身份中,就像是帶着面具生活。

最終謝文靜艱難的将對手擊倒在地,這是三方又派人約定好的,不管是不是再占上風,倒地算輸,必須投降,而且另外一方也必須接受。這妖修倒也光棍,解除了獸化後,把武器裝備全都往地上一扔就投降了,護罩消失,在人們哄笑聲中,赤身裸體的就跑下擂臺。謝文靜收起戰利品和象征闖過淘汰賽的令牌,下了擂臺後就向李雷的包廂走來,這是李雷讓玉管家又下的令。

第 198 章

謝宸遠當初也是千算萬算了, 甚至還把對謝宸錦下手的人給滅口了,誰能想到中間竟然還有疏漏,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 證據确鑿, 她又哪裏有什麽脫罪的法子?

最好的法子就是推一個她身邊的人出來做替罪羊,而她裝作不知,假裝一切都是手下人私自做主所以才會這般,這樣的話她頂多就是管教不嚴之罪。

可是謝宸意這件事實在是做的太絕了, 事前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風聲, 直接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與她對峙,而在這之後她就被禁足在了東宮之中, 禁止任何人探視,如此就算是斷絕了她跟手下人對口供的可能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這件事基本上已經算是板上釘釘了, 唯一奢求不過是希望母皇不要重懲她罷了。

不過這件事她卻也不是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的, 她辛苦經營了多年的太女之位就這麽丢了,她如何能夠甘願,謝宸意把她害至這般, 她自然也不會讓謝宸意好過,于是将此前收集的一些關于謝宸意和沈家的事情都跟薛潘說了。

謝宸意到底占着嫡女的位置,謝宸遠對謝宸意可以說是從來都不曾真的放松過警惕,所以對她的重視始終都不曾減少, 手上又怎麽會真的一點兒把柄都沒有。

謝宸遠只讓她去找東宮中信得過的手下去商議此事, 證據多半都在她手下人手裏,這些證據雖然不見得能夠真的錘死沈家, 卻也夠她們喝一壺的了,謝宸意想在她被廢黜之後登上太女之位, 那可真是做夢。

薛潘臨走之前囑咐道:“這次的事情雖然說事已至此很難挽回,但皇上懲罰的诏書遲遲沒有下來,可見還是顧及着你的,若是你後續能夠見到皇上千萬不要頂撞皇上,你在皇上的面前好好的求一求情,争取讓皇上寬恕你,這樣後續你才有機會再次争儲。”

這些話原本也輪不到薛潘來說,謝宸遠心思本就細密,發生這件事之後她腦中早已經轉過了無數種念頭,想到了無數種的處理辦法。

只可惜當初将她禁足後在東宮中負責把守的是禦前侍衛統領郭嘉的人,而不是禁衛軍的人,不然她一早兒就能把消息傳出去了,就算是刑部和大理寺真的查出些什麽也有人替她頂罪,何至于落到現在這一步……

她嘆了口氣,然而事事沒有如果,如今只能盼着母皇能夠對她從輕處理了。

大饒史上這種事情出現過幾次,處罰方式不一而足,最嚴重的是被從族譜除名貶為庶人,而其他多半只是削王位,發配至封地……

她不想去封地,想留在京城之中,目前薛潘和薛家只能靠她,自然會為她走動的,而母皇……

雖然自她登上儲君之位後母女二人便一直有間隙,但是女皇終究待她還是不一樣的,這樣算來她應該還是有很大可能性能夠留在京城的,只是這定王的名頭怕是也留不住了。

這麽想着謝宸遠不由嘆了口氣,也是她失算,當初她不應該聽軒色的蠱惑,在秋獵動手,而是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在拿到了沈家的證據之後一早動手的,那樣的話謝宸意說不定根本沒有對她動手的機會了。

只可惜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了。

想到軒色,謝宸遠又不由想到了謝宸風,謝宸風能不動聲色的買通母皇身邊的人,并讓那人接近自己,也當真是心思不一般,而她偏偏還信了,當真是可笑又可悲。

謝宸風、謝宸意,她這麽多年來用心維護的太女之位,如今終于還是丢了,而在這之後就應該是她們兩個人争搶這個位置了,也不知下個登上這個位置的人是誰。

随着謝宸遠的事情告一段落,杜恒與葛清遠二人的婚期也到了。

葛清遠雖然是再嫁之人,但是因為葛林和杜廖身份地位的緣故,倒是無人敢多說什麽,整個婚事辦的十分體面熱鬧。

謝宸安跟着蕭敬之一同前去觀禮,待到二人行禮之時謝宸安忍不住牽住了蕭敬之的手,當年他們二人也曾這般,而一晃竟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葛林在朝堂多年也是老狐貍了,杜廖和杜家的站位她明白,既然選擇結了這門親,她也就等于是給自己選了陣營,待到兩人大婚後第二日她便親自到了宛臨王府。

她在宛臨王府上與謝宸安和蕭敬之談了一個時辰才離開。

看着葛林離開的背影,謝宸安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倒是發展的順利,如今她在禦史臺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人手了,日後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

謝宸遠此前收集到的證據的确是了得,薛潘得到了這證據之後,直接指使禦醫在女皇面前将這件事給挑明了。

具體情況謝宸安還是聽了文熙侍君那邊的消息才知道的。

當初沈家因為鳳後失寵而進獻了兩個美人進宮,當時謝宸安身在宛臨,只聽說這兩個人後來不知道怎麽惹到女皇被賜死了,如今方才知道,這兩人原是因為與外人通奸被抓的事情,這才會被女皇一氣之下直接賜死了。

而今禦醫這邊翻出了當初的細節,說在二人死前,她曾診斷出這二人之中有一人有了身孕,此後鳳後下旨讓她瞞着,她這才沒有秉明。

這件事原本就是女皇心中的一根刺,這麽久沒人提及她都已經将此事給淡忘了,如今再次聽人提及,心中不免又起了怒火,待聽到其中一人有孕之後更是氣得直接摔了茶盞。

按理來說後宮之人有孕原本是好事,只是在謝宸慶之後後宮之中這麽多年都沒人能誕下一女半子,可見是女皇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這件事情開始的時候禦醫這邊還不敢說,只給女皇用藥調理着,但是這事兒原本也是瞞不住的,時間一長,後宮之中長期沒有人能誕下子嗣,女皇自己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不過女皇已經有了七個皇女兩個皇子,對于後嗣的事情已經不怎麽在意了,若是再能有子嗣自然更好,若是沒有即使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也能面對列祖列宗了,這麽多的皇女裏面總有人能繼承大統,她總不會後繼無人。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此時禦醫提及這一點女皇才會這般的暴怒,這兩人通奸不算,竟然還弄出了孩子,好在當初一早兒發現把人打死了,不然這孽子若是生出來,那簡直就成了笑話。

想到這兒,又想到這兩人是沈家送進宮來的,女皇心思本就多疑,這個時候不免懷疑沈家是故意吩咐這兩人如此行事的,目的就是讓這兩人進宮後盡快生下皇女,從而穩固身份地位。

他們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竟然妄圖擾亂皇室血脈,這件事女皇越想就越生氣。

按照禦醫的話來說,此人有孕是在被發生通奸之後被發現的,而鳳後當時讓禦醫瞞着她倒是說得過去了,只是這件事鳳後到底知道多少?整件事是不是他都參與了?或者說這根本就是沈家和他的陰謀?

在這一瞬間女皇心中甚至有了一種更為讓她毛骨悚然的猜測,如果沈家一開始就有着這種想法,如果沈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那麽謝宸錦和謝宸意當真是她的孩子麽?

禦醫的話其實并不屬實,當初那兩個人之中的一個的确是有孕了,所以她并不算說謊,也不怕人開棺查驗,只是這卻并非是在兩人剛一被抓到通奸後就發現的,而是在行刑中才發現的。

當初行刑者慌了,找了禦醫過來查驗他所言是否屬實,結果禦醫剛剛查驗出結果,他便挨不住死了。

害死皇室血脈乃是大罪,行刑者和禦醫皆不敢聲張,于是這件事便就這麽過去了,鳳後從一開始便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只是如今禦醫這般說,加上之前通奸的事情,女皇自是聽不進旁的了,也不可能會給鳳後解釋的機會。

然而薛家并沒有就此止步,在此後不久又拿出證據,咬出戶部賣官、貪污受賄、草菅人命一事,這再加上先前的事情,幾乎讓女皇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了。

女皇直接下令将沈家上下給處理了,而沈沉舟戶部尚書一職也沒有保住,鳳後與謝宸意原本想求情,結果女皇直接稱病,根本不與他們二人相見。

沈家就此倒臺,沒了沈家支持的鳳後和謝宸意,在這個時候無異于是狂風大浪之中的一葉孤舟,再也沒了支撐。

謝宸安沒想到謝宸遠已經進了獄中竟然還能有這麽大的能力,一舉将沈家給拿下了,只是這件事卻從頭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詭異。

按理來說沈家選這兩人上來,那自然是為了幫扶鳳後和沈家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剛入宮不久,真的有可能在宮廷之中作出這等的通奸之事麽?而且他們兩個人竟然還一起被抓到,這未免也太巧了。

沈家真的想擾亂皇室血脈,讓兩人生下孩子,以此來穩固地位奪得寵愛麽?但沒有必要啊,沈家明明還有謝宸意在,謝宸意一直都很受寵,又已經成年,怎麽也比剛出生的稚子在奪儲一事上更占先機。而且後宮這麽多年以來都沒人誕下子嗣,他們兩個剛一入宮就有孕,也未免太紮眼了些,沈家做事當真會這麽不考慮後果麽?

就在謝宸安跟蕭敬之讨論這件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的時候,宮中又傳來了消息,謝宸遠突然暴斃死在了獄中。

第 212 章 無法拒絕的陽謀

“通知行動小組,要确保我方人員的安全。”

敢以身犯險的人畢竟不多,假德魯表現十分讓李雷滿意,這樣的人以後還能頂大用,可不能死在這小小的虎翼城裏,聽完毒刺成員的彙報,就立刻下了命令。接下來能不能完成整個行動計劃,就要看假德魯自己的本事了,李雷有些擔心的走到了院子中,擡頭向着遠處的城主府望去。

“轟隆……”

沉悶的聲響傳來,城主府方向掀起漫天的煙塵,接着是怒吼聲和凄涼的慘叫,不管成沒成功,李雷釋放出霹靂雷龍,自己沒有騎上,而是向着軍營上方直飛而去。

巨響把軍營裏的士兵全部驚動,敵襲的警報響起,士兵們快速的集結,卻看到一頭龍飛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應,恐怖的雷電洪流就噴了過來,直接把人群噴了個對穿,路徑上全是焦糊的屍體。

“霍嚓……”

天黑了,上百股粗大的閃電從人群最密集處直劈而下,夾雜着閃電刀刃的龍卷風也刮了起來,皮肉被切割的聲音加上被電的焦糊味,場面讓人作嘔。

“嗷……”

巨吼傳來,李雷都忍不住看了眼城主府方向,只看到大地狂龍那龐大的身軀站立在那裏,巨大的腳掌再狠狠的踩下,接着一彎腰,叼起一塊鑲嵌着晶石的黑色石板,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塌了一棟建築物。

“島主,傳送陣已經破壞,城主被陰老斬殺,部隊已經參戰。”

“哈哈哈,太棒了!”

得到管家的通知,李雷暢快的大笑,雙手不斷的釋放着暗獄天雷和絞殺風暴,掃了眼下方一排排刑架上的骨架和驚慌失措的士兵們,襲擊前他們正在開飯,而吃的卻是捕獲來的野外妖族,還是一塊塊肉割下來活吃,很多骨架還在扭動着身軀。

殘忍的獰笑爬上他的臉孔,這虎翼城已經徹底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命令部隊,屠城……”

這是李雷第一次下令屠城,這虎翼城的妖修們自感高人一等,不但對荒野中的同族盡情壓榨,還以他們為食,讓他很是反感。

地球人早就從一個個角落通過傳送門竄了出來,聽到島主竟然下了屠城令,很多人一臉的興奮,嚎叫着就沖向驚慌的人群,可有些人一臉的不忍,平時都會俘虜一些充當礦工,對島主這麽殘暴的命令不解,可仍是加入到了戰鬥中,只對那些看起來身強體壯的妖修展開了擊殺。

随着兵營裏的士兵被霹靂雷龍和李雷追殺的四散而逃,噬帝鱷戰士加入到了對他們的圍剿,虎翼城徹底的淪陷,成為了一個到處彌漫着血霧的巨大絞肉機。

地球人殺紅了眼,虎翼城的人被殺破了膽,很難見到的巨大兇獸橫沖直撞,搗毀一棟棟可以藏人的建築,恐怖的魂修在天空釋放着大範圍攻擊術法,哪裏的人員密集,哪裏的上空就有他們的身影,裝備精良的靈修更加兇狠,近身搏鬥下到處掀起腥風血雨。

虎翼城的人想逃,可四周的通道和山脈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敵人,那是魏長征率領的鬥營,這些年來已經擴大到三十多萬人,是浮空仙島內人數最多的一支隊伍,在李雷有意的控制下,不會再超過這個數量。他們的任務就是包圍住這裏,不放走任何一個,可大規模戰鬥不能參加,這能在這裏觀摩,之後再去打掃戰場,心中難免會有些不甘心,他們同樣渴望鮮血的洗禮。

最終虎翼城徹底被摧毀,只有不多的一些血脈優良的品種被活捉後,剝奪完血脈之力才被殺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遍地是殘垣斷壁,靈獸的屍體和他們主人的都被丢棄在這裏,李雷也第一次沒有下令為敵人收屍。

當人們打掃完戰利品離開,這裏徹底成了鬼域般的存在,濃濃的血腥味引來無數食肉靈獸前來覓食,天空上飛舞着密密麻麻的食腐鳥類,又被故意後續出現的地球人增添了不少靈魂之力,可來過一次後再也不想來第二次,數十萬妖族和他們飼養的靈獸被屠殺,血水一直沿着城門往外流淌,那種慘景是不可想象的,看過一次終生難忘。

李雷竟然屠了虎翼城,這讓古月大吃一驚,更讓白虎城大吃一驚,之前所受的都是騷擾攻擊,就算有支部隊都被消滅,也沒能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現在一個外圍城市被摧毀,不重視都不行了,大批駐守主城的妖仙被派了出去,可仍是無法阻止其他外圍城市不斷有人被暗殺,白虎皇族一下處于了震怒之中,可根本不知道敵人的老巢在那裏,讓他們無從發洩,只得對所有下屬城市嚴格盤查,使得暗殺行動越發的艱難。

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古月沒有退縮,反而激起了鬥志,他不想被李雷比下去,這妖修大陸自己可是主場,可是不得不停下所有針對白虎城的行動,應白虎皇族的請求,白虎神殿派人跟他談了談,具體談了什麽不知道,只不過把所有攻擊的重點又放到了魂修和靈修大陸上,掀起了腥風血雨。

自己應邀而來,古月卻沒了後續動作,讓李雷感覺感覺又被擺了一道,不過當幾位身披長袍的神秘人跑到天龍宗,直接下了個通知後,他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了。

通知很簡單,就是讓李雷停止對白虎城的一切攻擊行為,若不然,他們将滅掉天龍宗,署名也寫好了,正是白虎神殿。

這通知很狂傲也很無理,可李雷只能咬牙停止,原本的預定目标已經完成,本就想停下,可這通知讓他很是不爽。

日子回到了之前的樣子,你殺我這邊大陸的人,我就殺你那邊大陸的,其餘都不缺的三個仙島一切以靈魂之力為目的,可都默契的沒有将浮空仙島提升到七級,都在等有人帶頭徹底開戰。三個大陸民不聊生,誰都無法躲避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襲殺。由于靈修大陸已經實行免費剝奪雜靈根,數量龐大的靈根彙聚,李雷如願以償的趁機把風雷靈根都提升到了10級。

正當三座仙島的成員為了靈魂之力屠殺一切生靈時,三系修士卻秘密的開始在和平城接觸,各大陸生靈不斷的減少,域外邪魔變得越來越強大,已經超出了控制範圍,引得那些視萬物為蝼蟻的強者們也恐慌起來,長久以往不加以遏制,三個大陸的活物早晚全都死光,到時候就該輪到他們了。

經過秘密協商,破天荒的三系修士有史以來第一次達成共識,必須對域外邪魔進行壓制,甚至全力将其消滅,可要将其消滅極難,做個過于明顯就會引來瘋狂的報複,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三股域外邪魔相互自相殘殺。有人出了毒計,用陽謀,用利誘。

天下第一死鬥大會将在和平城舉行!

這個消息像風一樣在整個天下蔓延,所有修士都可以參加,所有人都會被封印修為變成最低境界,純粹以低級的攻擊手段相互争鬥,最終獲勝者将獲得一件仙器,各分組勝出也可以獲得不同豐厚獎勵,更主要的是,殺死對手,一切戰利品都歸自己。

仙器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夠獲得,可其他戰利品足可以吸引來無數的人參加,修為境界都被封,大家全都在一個水平,沒人會以為自己比別人差,大不了贏幾場後退出就是了。

和平城人滿為患,不管參賽的,還有來下注看熱鬧的,城裏住不下,人們只好住在城外。仙器的吸引力對李雷等三個島主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且可以明目張膽的殺人獲取靈魂之力,當然更要參加。

就連組織者們也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不怕死的人,只得将淘汰賽提前開啓。一開賽,淘汰賽的規則讓人們傻了眼,竟然不是捉對厮殺,而是三人一起比,三種修士各一位,上臺後保護罩會開啓,除非接受對手投降,若只有一個人能活着下來,死鬥場內有四個擂臺,永不停歇的直到淘汰賽結束為止,看參賽的人太多,數十個擂臺又在死鬥場外加緊布置。

修行者大多是心智堅硬之輩,敢來參加的更是如此,有所畏懼修為就難以寸進,雖吓退了不少人,但絕大多數人還是決定放手一搏,豐厚的獎勵讓人無法不眼紅。

李雷很是懷疑這次比賽的用心,自己可是死鬥場的股東,竟然都沒提前接到通知,可對仙器勢在必得,除了這次機會,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有,更不能讓古月或緋夢得到。一狠心,讓管家羅列了浮空仙島裏體質強化最好的上千人參賽。

參賽名單一公布,讓李雷愕然的是,掀起一片抗議的浪潮,浮空仙島的總面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擴展到近千平方公裏,相當于香港的大小,常駐仙島的地球和外界之人總和已經高達五百多萬,只讓一千人參賽,很多好戰分子極其不滿,請戰的呼聲越來越高,連一向聽話的鬥營人員也開始湊熱鬧。

适當的獨裁可以,總是限制人們也不好,更不能打擊人們的戰鬥熱情,而且總不能盯着他們,不少人可不那麽聽話,私自參加自己也阻止不了,幹脆放開了限制,可以選擇自願參加,但一切前提是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能無意義的死在這擂臺賽上,更要做好标記,不能出現自相殘殺的事情。

看到很多聞名已久的強者們陸續報了名,李雷也親自參了賽,并把目标定在了仙器之上。淘汰賽三人一擂臺,最終獲勝者會得到一面令牌,憑此令牌可以參加接下來的比賽。自己的名聲也早已在外,為了不讓人們認出自己,故意帶了個只露眼睛的頭盔,很多人這麽幹,有的幹脆黑布蒙面,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第 202 章 福兮?禍兮?

(更新時間:2004-11-514:56:00本章字數:5918)

蘭普頓魔武學院,專供龍人住宿的宿舍裏,八名龍人聚集在同一間房間裏,低聲商議。

“尼路,快點說,剛剛王子都跟你說了什麽?”首先開口的是耐達依。方才薩摩離校之前,特別将尼路叫去,叽叽咕咕地說了好半晌。耐達依早就好奇到不行了,偏偏尼路又堅持非要全員到齊才願意說。現在好不容易人都到了,耐達依當然是第一個忍不住發問的。

“是啊!快點說完,老子還要去打架。”第一個附和的是漢斯,但他不是因洛un奇,而是因為沒耐心┅。

面對耐達依和漢斯的催促,尼路還是一貫的不疾不徐∶“有關族裏的大事,還是要慎重點。”

耐達依一聽當場翻起白眼∶“尼路,你什麽時候跟皮喇學了這樣文謅謅了?!”

此話一出,被無辜牽連的皮喇立刻板起臉,不以為然地道∶“大事本就應該慎重,不能以兒戲的态度對待。”

“是!是!都怪我爹,從小就沒教我怎麽慎重,現在才會讓皮喇這麽生氣┅。”耐達依語帶哀怨地道。

皮喇本有滿腹高論要說,聞言反倒不知該責備,還是該安慰耐達依。最後只能悶悶地說了句∶“我沒有生氣┅。”

耐達依早知道皮喇表面嚴肅,實際上最是心軟善良,只要他裝個可憐,皮喇便不會太過苛責。果然,他不過哀怨地怪了他老爸幾句,皮喇立刻收氣了。

詭計得逞,耐達依不由得意地悄悄對衆人做了一個鬼臉。

衆人見狀,笑在心裏。大家都知道,耐達依就是沒幾分正經。雖然這樣的态度常常引起皮喇的不滿,但偏偏他就是有本事把皮喇堵得死死,無法發作。

“尼路,快點說吧!人都到齊了。王子交代的事,別耽誤了。”皮喇沒發現耐達依的鬼臉,兀自正經八百地吩咐尼路。

尼路本就無意耽擱,若非耐達依太過性急,惹得皮喇不滿,他此刻怕不早交代完了!因此,皮喇一提,尼路也不再耽擱,連忙說出薩摩離校前的吩咐∶“王子交代,王子妃确定将留在學院擔任魔藥師的工作,要我們将學院內的族人做個安排,輪流保護王子妃的安全。若有任何異動,随時回報。”

因為之前的團練,學院的龍人都已感應到龍神的存在,若非後來尼路等人及時以護佐身分命令衆人不得妄動,學院恐怕無法這麽安靜。現在有了薩摩這個命令,學院裏的龍人等于個個任務在身了。

“王子有沒有指示細節?”寒進一步追問。

學院的龍人雖然不多,但不同年級有不同時間,要安排得好還得大費工夫。加上由誰主持,如何回報,保護的原則都有待建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

衆人心中都有和寒一樣的疑惑,所以寒一問出口,衆人便期盼地看着尼路,等待回答。

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尼路緩緩搖頭∶“沒有。王子只給了一個條件┅,一天之內完成安排┅。”

此話一出,衆人都急了。龍人不同年級,連行蹤掌握都成問題,一天作好安排實在有些難啊!

就在衆人焦急之間,耐達依卻瞪着尼路,沒耐煩地道∶“尼路,你的壞習慣就是愛賣關子。”

此話一出,班塔耶立刻叫了起來∶“尼路!你還有沒說的嗎?!快點說吧!別把我們給急死了。”

尼路聞言,啞然失笑,都還沒回答哩!耐達依便拉長聲音道∶“不┅。尼路什麽都說了,就是沒說他已經安排好了┅。”說到最後,耐達依不由怨怼地瞪了尼路一眼。

安排好了?!那做什麽把他們都叫來開會?!衆人想到這裏,都齊齊瞪着尼路,等他的交代。

見耐達依說破了,尼路沒好氣地道∶“什麽都讓你知道了。不如你來說吧?!”

此話一出,倒換耐達依頭大了,一時間被塞得啞口無言。班塔耶一看,自然不放過這個的機會,緊接着便消遣了起來∶“別刁難耐達依了,憑他能猜出你的鬼心思就很了不起了。”

被班塔耶掀了底牌,耐達依不以為忤,反倒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那是當然了,尼路那些枝枝節節的安排,天底下大概只有王子猜得出來。”言下之意就是,他耐達依只輸了薩摩一個,也不算丢臉。

班塔耶立刻打蛇随棍上,接着耐達依的話尾,以揶揄的語氣道∶“既然大家都知道耐達依說不出個什麽東西,還是由尼路來說吧!”

此話一出,換來耐達依一個氣結的白眼,和衆人掩不住的輕笑。尼路也不想耽擱,連忙心中的安排說了出來∶“首先,由寒和滅負責,先去将學院內的龍人,依年級組別列表,交給皮喇。皮喇負責排定班次,輪流保護王子妃。耐達依負責勘查學院安全的死角和危險人物,選擇幾個重點區域,讓衆人多留意,避免王子妃受傷,或受到無謂的騷擾。班塔耶負責根據皮喇計算出來的每一梯次可用人數,設計保護網,包括暗樁和明樁。另外,皮喇還要負責将保護重點一一列出,這部分,漢斯必須埙uㄐC一切完成之後,安排的梯次和原則便可以第一時間傳遞給所有族人得知。所有計畫的書面資料全數由皮喇保管,傳遞一律以口述。過程中有任何問題,随時向我回報。至于不知道行蹤的龍人,寒和滅必須負起通知的職責。只要動作夠快,保護任務就可以在明天完成。”

尼路一口氣将所有安排說出,有條有理,本來毫無頭緒的任務,一時間變得相當清楚易行了。

“咦?!尼路,你偏心。”耐達依突然叫了起來。

此話一出,衆人懵然不解,幸好耐達依接着便說出原因∶“為什麽只有明斯克沒有任務?”耐達依哀怨地說着。

衆人聽了猛然一愣,細細回想,果然是獨獨漏了明斯克!但在衆人都在心中忙着快速計算自己的工作內容時,大概也只有耐達依還有心思注意到這點。

尼路對耐達依老是在奇怪的地方投注注意力有些無力,沒好氣地道∶“沒排上明斯克當然是因為他還有任務。”

這麽一說,衆人倒是跟着好奇起來了。

尼路也不賣關子,很老實地将薩摩所交代的另一件事說了出來∶“王子還交代了另一件事。霍塔桑酒吧有兩個人族少年,王子有意收他們為徒,要我們将他們送到族裏接受訓練和檢驗,看看是不是可造之材。我打算讓明斯克帶他們回族裏。”當然,這個任務還包括回到龍人族,将這些日子以來的重大事情彙報龍皇圖蘇,并轉告龍族異動,魔族蠢動,需小心整備警戒,以及龐龐被薩摩除籍始末。這些若沒有相當的精明無法勝任。而且,要面對龍皇,明斯克的少言可以很自然地省略一些“細節”不談。

當然這些細節大可以由薩摩利用感應,告訴圖蘇。但對龐龐的處置,薩摩總覺得對圖蘇有所虧欠,因此才會請六衛代為轉告。

聽到薩摩要收徒,衆人都既驚訝又失望地啊了一聲。

“王子要收徒弟,收我們不是很好嗎?做什麽收人類呢?”班塔耶皺着眉埋怨。

此話一出,衆人深有感觸,寒和滅更是當場忍不住連連點頭。讓王子收為徒弟是何等光榮之事!更何況薩摩如今的實力,撇開魔法不談,早已與圖蘇不相上下,若能直接受其指導,定是獲益匪淺。

“徒弟和護佐是不能并存的身分。”見衆人眼中都有些期待,少言的明斯克終于忍不住開口點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為了鞏固龍皇領導地位,龍皇的徒弟一律不出任族中重要職務。畢竟,身為龍皇之徒,很容易造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情形,為了避免龍皇之徒勢力坐大,威脅龍皇領導地位,龍皇要嘛不收徒,一收徒便注定此人往後只能擔任培訓龍人的工作,不能直接介入行政運作。盡管如此,在龍人族還是多的是想成為龍皇之徒的人。

此話一出,衆人有同時失望地長嘆一口氣。雖然他們都知道這項規定,但還是不免垂涎。

“王子為什麽要收兩個人類當徒弟啊?”耐達依好奇地問。

尼路無奈地聳聳肩∶“不知道。我們幾時猜得出王子在想什麽了?”

“你都沒勸王子不要貿然決定嗎?”班塔耶悶悶地埋怨尼路。

尼路也很幹脆,直接便回答道∶“沒有。”

班塔耶一聽,頓時氣結,就連其他人也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一點都不在乎王子收了兩個“人類”當徒弟?!他們以後要負責族裏的教育工作,族人不會接受的!”班塔耶怪叫道。

班塔耶這話說到了衆人心坎,聽得衆人連連點頭。

見衆人炮口一致,都對着自己,尼路不禁心中有氣∶“你以為王子會聽嗎?!更何況,王子還·沒·有正式收那兩個人為徒!”

此話一出,衆人啞口無言,倒是耐達依愣了一會,突然呵呵笑了起來。笑得衆人莫名其妙。

“耐達依┅你┅?”班塔耶皺着眉,有點搞不清楚耐達依在高興什麽。

耐達依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指着尼路道∶“你們都說錯了!我說,尼路才是最在乎王子收徒弟的人!”

衆人一聽,不由一愣,好半晌班塔耶才疑惑地問∶“怎麽說?”

“如果尼路不在乎,為什麽要派明斯克這塊大冰塊帶他們回去龍人族,豈不是要吓死那兩個人類嗎?”耐達依雙手合抱,信心滿滿地推測。

聞言,衆人不約而同将目光掃向尼路,卻在看見尼路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紅暈時,驚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衆人都将目光定在他身上,尼路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尴尬地道∶“我只是小小的下他們一個馬威┅。”

“明斯克的個性,肯定将兩人帶到了族裏,便丢着不管了。什麽都沒交代,那兩個人類在族裏肯定不會太好過哩!”耐達依滿臉得意的笑容,似乎已經在幻想着那兩人悲慘的未來。

其實這不難想像,龍人們只要一想到王子要收徒,收的竟是兩個“人類”,一定會像他們一樣不平,如此一來,這兩個人到了龍人族,恐怕不會有太好的日子。等待合格,讓薩摩認可的日子不用說,也肯定很漫長。

聽耐達依這麽一講,衆人的目光随之轉向明斯克。被當成一種懲罰的明斯克,見狀,不悅地皺起眉頭,但終究還是沒說話。

衆人本有不平,在耐達依這一番話之後也都獲得了安撫。畢竟,有明斯克一路凍着那兩個人類,到了族裏,族人又會幫他們憤。這麽一想,那兩個人類的處境,實在值得同情吶!

薩摩跟着小斑一路向西,來到了蘭普頓市的西門外。穿出主要道路,一片連綿墓冢立刻呈現在眼前。

到此,薩摩若有所悟,腳步不覺放慢。低低的啜泣聲從遠處傳來,薩摩跟着聲音而去,不久便看到了一名少年坐在兩座新墳前哭泣。

少年一身粗布短衣,身材瘦弱,薩摩一眼便認出了他。那是老姜的兒子,虎兒。

聽着少年壓抑的啜泣,薩摩心中湧起濃重的愧疚。他虧欠這個少年,若非他,老姜和二狗子都不會死。因為姜家武器的關系,虎兒似乎都沒有同年齡的朋友,唯一與他親近的,除了父親,就是二狗子了。現在因為他的緣故,讓虎兒失去了唯一的兩個親友,薩摩從來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琉璃沒來是對的,這種內疚,這種慚愧,讓他承擔也就夠了┅。

“你可以怪我┅,老姜和二狗子是被我連累的┅。”走到虎兒身後,薩摩苦澀地道。他期望虎兒可以怪他,哪怕是怒罵他也好,都會讓他的心裏好過一些。

薩摩此舉引來随後跟上的龐希爾斯的疑惑。魔王┅,是從來沒有錯的┅,愧疚、懊悔都不屬于魔王。為什麽現在的魔王跟他印象中的有那麽多的不同?眼前的┅,真的是魔王摩拉嗎?

盡管疑惑,龐希爾斯卻不敢問。因為,質問魔王,從來就是件危險的事。于是,他只得悄悄将這個疑惑,連同之前所有迷惑通通收藏在心裏。

虎兒聽見薩摩的聲音,終于轉過頭來,一張哭得凄慘的小臉,和一雙無神的眼立刻呈現在薩摩眼前。那張臉,那絕望的神情,仿佛在控訴薩摩的罪過,讓薩摩心裏一陣刺痛┅。

虎兒看着薩摩好一會,最後才嘆了一口氣,轉回頭,再度面對兩座新墳∶虎兒的眼中沒有怨也沒有恨,只有滿眼的迷茫。無依無靠的他,不知道往後如何活下去┅。那股迷惘重擊了薩摩,那是比苛責怒罵更深切的指責啊!

“二狗子┅┅。”薩摩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到底想說什麽呢?說他很感謝二狗子?說他對二狗子感到很抱歉?眼下都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啊!

薩摩沒講下去,倒是虎兒接了腔∶“狗┅狗子┅大┅大哥說┅,絕┅絕對不┅不能讓┅讓壞┅壞人┅找┅找到大┅大人。”虎兒結結巴巴地說着。

聞言,薩摩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只能愣愣地呆站着。二狗子至死都在擔心他這個才當沒多久的老弟嗎┅?

虎兒似乎也不期待薩摩的回答,像是回憶似的,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到┅到的┅時候┅,爹┅爹┅已經┅死┅死了┅。狗┅狗子大┅哥說┅說了這┅這┅句話┅,之┅之後,也┅也死┅了┅。大┅大家┅都┅都┅死了┅,虎兒┅虎兒┅好┅好難┅難過┅┅。”虎兒說到這裏,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見狀,薩摩也想起二狗子的熱情和敦厚樸實的性格,心中不由酸楚。眨去眼中的濕意,薩摩在虎兒的身旁坐下,靜靜地陪着號哭中的虎兒。

薩摩沒有掉淚,但一旁的龐希爾斯卻感覺到薩摩全身散着淡淡的哀傷。他不懂,一兩個人類的死亡,值得傷心嗎?人類的生命這般短暫,短得不值得花時間悼念,魔王應該也懂這一點的,為什麽還要為那兩個人類感到悲傷呢?

虎兒的哭聲伴着四周的墳冢,益顯凄涼。薩摩靜靜地陪着虎兒。虎的哭聲從一開始的嚎啕大哭,到最後只剩低聲嗚咽啜泣。這段時間,薩摩一直看着兩座孤零零的新墳。墳邊是虎兒方才植下的兩株樹苗,稀疏的枝葉,殘弱的身軀,護不住兩座新墳,解不了死者的孤寂┅。

突然,薩摩站了起來,雙手一圈一張,一片光華頓時籠罩着兩座新墳,接着,新墳四周開始冒出嫩綠青草,滿地綠意,柔柔包覆着孤伶凄涼的墳冢。随後,兩株樹苗枝幹開始抽長,開枝散葉,頃刻便成了兩棵巨木,亭亭華蓋,為兩座新墳遮蔽陽光雨水,落下一方安寧┅。

死者需要什麽?他不知道。只能希望,有這些綠意相伴,他們可以不孤寂。

眼前的變化讓虎兒看得呆了,一時間倒忘了哭,只能怔怔地看着這滿眼的綠。看了好一會,虎兒轉過頭,投給薩摩一個感激的眼神。

感激?!他沒有資格獲得虎兒的感激!薩摩在心裏自嘲。

轉頭凝望兩株大樹,薩摩低聲說出從方才看到虎兒的迷惘開始,便一直存在他心裏的想法∶“虎兒┅,以後你跟着我可好?”他無法還給虎兒一個父親和一個朋友,但他可以讓他不至于落得孤零一人。

虎兒一聽,立刻傻了。

知道虎兒還在猶豫,薩摩接着解釋道∶“你要不要考慮到一個新的地方,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沒有歧視,你想做什麽,想學什麽都可以的地方。”虎兒因為他失去了親人,那就讓他當他的親人吧┅。

虎兒迷惘的眼看了一會眼前的兩座墳,接着又轉頭遙望繁華的蘭普頓市。然後,虎兒眼中的迷惘逐漸褪去,最後僅剩一抹堅定∶“好┅好┅。”雖然結巴,虎兒還是肯定地表達了他的想法。

第 202 章 不速之客

“妙法門就如同老虎的屁股絕對摸不得,別說是你,就算是堂堂的修仙門派也不敢招惹妙法門,對,就是這個詞,不敢。妹夫,雖然你擁有十萬陰兵還有那些靈獸,但這些東西對付凡間的王朝沒有問題,但真的面對修仙門派的話,還是不夠的。”

二王子此時是說真心話,他是絕對不希望方蕩這就急急趕去送死的,畢竟他剛剛和方蕩之間建立了一個相對友好的關系,這對于他的未來相當有好處,他絕對不希望方蕩就這麽被殺掉,徹底消失在世界中。

方蕩卻完全不領情,直接道:“妙法門我非去不可。”

二王子和四王子相視一眼,他們都從方蕩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扭轉的決心,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二王子嘆息一聲,沒想到大皇子的消息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早知道就不急急跑過來報信了。

二王子四王子随後告辭,策獸狂奔是十幾裏後,二王子和四王子才将面紗重新挂在臉上。

方蕩知道了大皇子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選擇離開爛毒灘地去尋找大王子。

幸好,他之前做了諸多準備,現在離開,不至于有太多的牽挂,另外還有趙敬修這樣的存在保護這裏,方蕩就更加放心了。

母蛇蠍母女三人聽說方蕩要去妙法門當即自薦跟着方蕩前往妙法門。

方蕩當然拒絕,在方蕩看來,這一趟旅程充滿不測危險,一方面他不想母蛇蠍三人跟着自己送死,另外方蕩也覺得母蛇蠍三人跟着自己或許會礙手礙腳,影響行程,畢竟母蛇蠍三人都沒有什麽修為在身。

但母蛇蠍一句話,就使得方蕩放棄了之前的決定。

“你知道妙法門在哪裏麽?我知道在哪裏,我能帶你去,你知道這一路上那裏有劇毒的毒物麽?我知道,我可以帶着你邊走邊狩獵,說不定能夠照到毒性堪比一丈青的毒物。”

對于方蕩來說,黑化實在是太重要了,就如同方蕩的底牌一樣,有這一張底牌在手,方蕩心中沒有任何畏懼。

方蕩心中惦記父母的神魂,同時還擔憂十世祖宗,所以說走就走,母蛇蠍三人帶上幹糧食物,還有一顆顆的毒丹,随後一行四人就邁上了前往妙法門的旅程。

方蕩再次穿上了靖公主給他準備出來的衣服。

此時的方蕩和不久之前的方蕩比起來,臉上多了一份堅毅,還有一種不容侵犯的不好惹的氣息,這樣的方蕩走在大街上,一般的人絕對不敢招惹他。

力量,力量給一個人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十萬陰兵萬靈浮屠在手,這天下,方蕩可以橫着走,只要不去招惹那些修仙門派,沒有誰能奈何方蕩。

方蕩不必擔憂馬匹之類的問題,或者說,方蕩根本就用不着馬匹,方蕩走出自己的城堡,直接放出一只靈光巨鳥,這巨鳥身形一潛就紮在方蕩還有母蛇蠍母女三人腳下,随後猛地升起。

母蛇蠍母女三人被吓得臉色慘白,丁苦兒丁酸兒兩個紮進母蛇蠍臂膀裏,不敢往外看,瑟瑟發抖,母蛇蠍強自鎮定,但那張臉猶如吃了黃蓮一般皺巴在一起。

方蕩笑道:“這鳥背足夠大,絕對不會将你們掉下去的。”

方蕩的話,對于母蛇蠍來說,毫無用處,母蛇蠍依舊臉色慘白,五官擰在一起,不過,方蕩的話,對于丁酸兒丁苦兒兩姐妹卻很有作用,兩女緩緩張開雙目,只覺大風不斷吹動她們的頭發,兩只巨大的翅膀在不斷振動,四周果然平穩寬大,猶如一個房間般大小,這樣的地方站在上面,确實應該感到安全。

兩女雖然害怕,但終究是少女心性,開始嘗試朝着四周望去,尤其是往身下望去。

随後趴在巨鳥背脊邊緣,只露出兩個眼睛的兩女就看到地面上的三個部落的火奴齊齊跪倒在地,對着巨鳥膜拜,這三個部落足足有數萬火奴,此時一個個猶如小螞蟻一般,兩女不由得齊齊扭頭看向方蕩。

方蕩現在就是這些火奴的神邸,确實,若非她們兩個跟方蕩有過接觸,否則,驟然看到一個能夠禦鳥飛行的家夥,她們也會将方蕩當成是神仙一般膜拜。

此時遠處忽然傳來高呼之聲:“妹夫,妹夫,妹夫慢走……”

方蕩低頭望去,就見幾匹虎豹獸疾馳而來。

背上的是頗有乃父之風的大王子。

大王子喊道:“妹夫,慢走。”

方蕩從天降下落在大王子身前不遠處。

大王子見到方蕩便露出喜色,翻身下了虎豹獸,揮手制止身後跟着的那幫侍衛,小跑着來到方蕩身前。

大王子相當肥胖,跑起來每一步邁出,身上的肉都亂顫幾下,看着就叫人感到驚心動魄。

大王子跑到方蕩的靈鳥前,倒也不客氣,不害怕,一邁腿就跳上了鳥背,不等方蕩皺眉,大王子已經笑着道:“妹夫,哥哥我聽說你要去妙法門?嘿嘿,正好你帶我一程,咱也去一趟妙法門。”

方蕩看着大王子沒動,老實說,方蕩可半點都沒有想要帶這個肉球去妙法門,帶着母女三人,方蕩都已經覺得太不方便了,更何況還要帶着這個不知道什麽目地的肉球?

大王子似乎知道方蕩心中所想,笑呵呵的從懷中取出一塊玉函,擺在方蕩眼前,上面書寫着妙法門三個字,道:“這是妙法門的觀禮函,有這個,就能夠直入妙法門,沒有這個,啧啧,想進妙法仙門可實在不容易。”

大王子笑道:“怎麽樣?妹夫,捎我一程?咱們各取所需,如何?”

靈光大鳥一飛沖天,轉眼間就消失在爛毒灘地上。

大王子上了方蕩的靈光大鳥後,嘴巴就一直沒有停過,天南海北,什麽都侃,并且說得頭頭是道。

方蕩對于大王子的到來,并不怎麽歡迎,所以,從大王子上了靈光大鳥後,方蕩就一直捏着一塊玉貝石,閉目修行。

方蕩經過數次的黑化洗禮,肉身被鍛煉得遠超同輩。

方蕩現在處于鑄骨中期,并且,方蕩的筋脈也被強化過,這樣算下來,方蕩的戰力至少相當于鑄骨後期,甚至比鑄骨後期更強大一點。

靈光大鳥一路飛馳,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也絕對不慢,至少比奔馬走得要快得多。

靈光大鳥飛了整整三天時間,一路上,丁酸兒丁苦兒猶如侍女般的照顧方蕩,方蕩其實完全不需要旁人照顧,事實上,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別人,驟然開始被人照顧,方蕩還真有些不習慣。

去妙法門的路上,有不少的毒物。

母蛇蠍在年輕的時候去過百象帝國,但畢竟過去了太久,母蛇蠍能夠提供大概的方向,至于一些典型的坐标,大部分已經消失不見了。

“停!”母蛇蠍再次叫停。

靈光大鳥從空降落下來,落在一個漆黑的洞穴前。

母蛇蠍抽了抽鼻子,走上前去,“幾十年前,這裏盤踞着一頭毒蝙蝠,當時聽我師父說,這毒蝙蝠至少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現在算下來的話,或許已經接近四百歲了這毒蝙蝠身上毒激烈,方蕩你若是需要劇毒的話,這只毒蝙蝠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過,接近這毒蝙蝠非常危險……方蕩,你,你就這樣進去?”

母蛇蠍正在說着,方蕩已經邁步走進了漆黑的山洞之中。

方蕩頭都沒有回道:“不錯,我聞到了劇毒的味道,這只毒蝙蝠的看起來很有點道行。”

說着方蕩便消失在洞口,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母蛇蠍瞪着眼睛,想要叫住方蕩,勸說方蕩不要太大意,最好的辦法是用她們随身攜帶的一些麻藥,想辦法麻翻了那毒蝙蝠,然後再從毒蝙蝠身上取毒。

不過,這些話都沒有說出來,方蕩就已經走進了山洞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母蛇蠍從方蕩走進山洞,就開始有些不安,而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則似乎沒有什麽太不妥當的地方,他們都相當相信方蕩。

大王子則坐在一塊石頭上閉口不言,一個字都不再吐出,這和一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他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說他們完全是兩個人,絕對不會有任何有人懷疑。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黑暗之中,猛的傳來一陣轟鳴。

母蛇蠍還有丁酸兒丁苦兒大王子都齊齊朝着洞口望去,眼中都有疑惑。

轟的一聲,無數蝙蝠從洞中洶湧而出,如同一團漆黑的烏雲鑽了出來。

啪啪啪的拍翅之聲震耳欲聾。

母蛇蠍兩忙伸手抱住兩個女兒,将兩個女兒護在雙臂之下,自己則縮着腦袋,用自己的身子硬挺。

不過,那些蝙蝠沒有一個撞在母女身上,因為肥胖如一座小小肉山的大王子站在了他們之前,大王子也沒有做什麽,身上一道道靈光閃爍,那些蝙蝠撞在靈光上就被彈飛出去,絲毫傷不到大王子。

大王子皺着眉頭看向洞口,就見此時洞口裏面走出一個人來,方蕩。

此時的方蕩一邊擦着嘴唇,一邊略微有些失望的表情,似乎杠杆剛吃了一頓不是特別理想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