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四面楚歌

歌聲悲涼如同風吹朽木發出的聲響。

方蕩受到歌聲感染心中也生出一種悲戚之感,在這歌聲之中,方蕩似乎覺得自己身上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他變成了那個暮年老邁,有劍卻揮不動的蒼老英雄,方蕩甚至覺得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緩緩坐在石凳上,伸着微微顫抖的手抓起那盞暖茶。

此時山下有一團團黑雲升騰起來,變成一個個黑色的伏兵,亮刀劍,朝着方蕩攻來。

方蕩一下驚醒,然而身軀卻似乎還沉浸在那悲壯的歌聲中不可自拔,充滿無力感,關節則如鏽死了一般,動彈都難動彈一下。

方蕩心中叫糟,那歌聲定然有問題,但現在已經不是考慮歌聲的時候了,眼瞅着刀兵加身,方蕩袖中早就準備好的蟻王一下鑽出。

巨爵境界的蟻王攜着密密麻麻的拳頭大小的巢蟻洶湧而出,巢蟻相當兇狠,尤其是這樣的成群結隊,再加上方蕩之前反複淬煉巢蟻,這些巢蟻都已經成了異種,此時鑽出,兇殘暴虐,威力驚人,轉眼間就将殺出來的伏兵一掃而空。

“咦?竟然有這麽多的變種巢蟻?”

蠱蟲這種東西的變種相當難得,要是有一群變種,那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畢竟蠱蟲成群的遠比單獨一只的要厲害兇猛,不說螞蟻多了咬死象,蠱蟲群用途也更廣泛,當然煉制起來更加麻煩,但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麻煩點,卻不可得?

尤其是方蕩這一群變異的巢蟻顯然比本來巢蟻強大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十倍百倍,畢竟原本的巢蟻比常見的螞蟻還稍小那麽一點,現在這些巢蟻每一只都有拳頭大小,并且肋生雙翅。

這樣的巢蟻拿到唐門去價值極高,估計唐門什麽都願意換。

別說唐門了,連見過寶物無數的三個龍女都将眼睛瞪得更大,連眼珠四周的眼白都露出來,內中充滿了貪婪和我想要的光澤。

這三位龍女見到萬靈浮屠還有十萬陰兵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眼神。

方蕩動彈不得,但巢蟻在蟻王的帶領下打敗了一**的伏擊者,但伏擊者滾滾如潮,似乎沒有止境一般。

方蕩知道,這樣不是破局之法,早晚會将巢蟻活活累死。

他必須找到這個局的關鍵。

歌聲,一定是這從四方響起的悲涼歌聲。

方蕩念頭一動,蟻王猛的一潛飛下山去尋找那聲源。

而其餘的巢蟻則收縮在方蕩周圍,彙聚成一個黑壓壓的球,将方蕩完全包裹住,水洩不通,那些伏兵雖然無休無止,但一時半刻也不能破開方蕩的巢蟻護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下陡然傳來一聲巨響,随後四角歌聲猛的缺了一角,方蕩立時感到身上略微一松,關節活動能力比之前強多了,力量也比之前恢複了一些,至少不是那般無力。

又過了一會,山下又是一聲巨響,歌聲再缺一角,方蕩感到力量在恢複,不過四周的伏兵此時加快了攻擊方蕩的速度,巢蟻不斷的有死掉的跌落在地。

又是一聲巨響,四面楚歌此時已經只剩一面,方蕩身上再變輕松,但雙腳依舊如同鐵鑄無法站起。

不久後,咚的一聲地動山搖,歌聲戛然而止,四周滾滾伏兵消散無蹤,一切恢複原狀。

方蕩此時将手中抱着的茶盞放在唇邊,喝了一口杯中茶水,香氣四溢,沁人心腑。

方蕩看着這翠綠色的杯中茶,微微一嘆,一衆祖宗們曾經叫他幫忙找些茶葉,方蕩一直都沒有盡心,若是能将十世大夫玉搶回來,一定給他們多買些茶葉。

方蕩想到這裏,将杯中茶水一口喝光,眼中光芒變得極為堅定。

此時蟻王飛了回來,也不知道蟻王在下面經歷了怎麽樣的苦戰,翅膀斷了一截,遍體鱗傷,還掉了三條腿,飛起來忽高忽低,勉強支撐,見到方蕩發出嘤嘤之聲,看起來相當可憐。

方蕩眉頭皺了皺,将嘤嘤叫着的蟻王小心收起,其他巢蟻也紛紛跟着蟻王回到方蕩的袖中溫養。

方蕩沒敢将蟻王送入奇毒內丹中,萬一連奇毒內丹都消失了,那就壞了。

方蕩身前出現一個光門,又過一關。

“過三關了,這個小家夥比我想像中的要強大不少,可惜,他也只能止步于此了,蠱蟲一收,他還拿什麽來戰接下來的親人反目?”目光犀利的長老有些惋惜的道。

對于她們這些一心天道登臨上幽的修士來說,別的都不重要,什麽皇朝争霸什麽法寶寶物,全都只是過眼雲煙,一個王朝崩塌也未必能夠換得她們一個可惜,甚至她們都未必睜眼觀瞧。

唯獨看到這種有可能登臨大道成為金丹修士的金丹種子半途隕落才叫她們如此多愁善感,連道可惜。

就連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柯正也微微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他已經開啓了四百零二個竅穴,一只腳踏入肉身劫中,但卻卡在這裏難有進步,眼瞅着大好的修道種子半途崩止,感傷自身,心中頗多無奈,大道艱難四個字,重若泰山。

四周觀瞧的大皇子、三皇子還有夢紅塵外加煙波仙子此時全都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因為他們知道,方蕩也就只能到這裏了。

接下來就是看着方蕩怎麽死的時候,除了夢仙子外,其他三個都是懷着深沉的惡意在觀瞧,呼吸沉重,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

夢紅塵此時也覺得可惜,方蕩和她無仇無恨,細細說來,方蕩在對戰蛛王時其實還救了她一命,雖然夢紅塵一點都不喜歡嚣張跋扈的方蕩,但眼瞅着方蕩止步于此,還是覺得惋惜。

夢紅塵其實就是一個對別人恨不起來的人,心性純淨如同白水一般,不過,這樣的心境對于夢紅塵來說也不算是一件好事,因為心性中缺了這麽一道恨,七情六欲少了一環,使得夢紅塵已經處于修為瓶頸期,卡在氣海這一關,無法繼續向上一步。

說白了,夢紅塵太善良了,不懂拒絕,對人難生恨意,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就随波逐流,做人都容易遇到諸多曲折,跟何況是修道了。

練氣期總計有四層,分別是感應、氣海、開竅和肉身劫。每一層想要突破都困難重重。

三個龍女此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瞪大了的黑黝黝的眼珠中升起貪婪的光芒來,似乎更想要方蕩的屍體了,她們三個交頭接耳一陣,随後為首的一個低聲跟摘花長老說了些什麽,摘花長老微微皺眉,但片刻後還是點頭應允。

三位龍女打算用一顆龍角來換取方蕩的變種巢蟻。

龍角用處極大,對于修士修行來說好處太多,而巢蟻雖妙,妙法門卻沒有煉蠱之術,得之無用,這筆交易相對來說還是滿公平的。

方蕩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寶物已經開始別人瓜分交易了。

這一次眼前場景轉換,一下就将方蕩帶回了一片熟悉無比的土地上,不,是藥渣上。

方蕩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回到爛毒灘地上。

方蕩很清楚,這是幻覺,這肯定不是爛毒灘地,但這裏的一切如此清晰熟悉,那種藥渣特有的味道叫他都幾乎一下相信了這裏就是爛毒灘地。

不遠處,是那座石牢。

方蕩的身子忽然變小了,變成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方蕩的心智似乎也一下變年輕了,幼稚了,皮膚粗糙了,身形瘦小皮包骨頭一般,方蕩完全回到了童年,在方蕩的額頭上猛的嘶啦一聲響,被烙印出一個烙痕來,那是代表着最卑賤者火奴賤狗的烙痕。

小小的方蕩心中陡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光着身子朝着石牢狂奔,随後,就看到了石牢前站着的那個一身三爪銀龍袍的男子還有那個輕紗遮面的絕色女子,還有一頭頭人形狗身的怪物。

在外面觀瞧的三皇子還有煙波仙子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畫面,在這裏看到鏡中的自己,着實是一種奇怪的觀感。

幼小的方蕩被身穿三爪銀龍袍的男子憑空提起,在空中掙紮不斷,男子笑着從侍衛手中抓過一把紅纓蛇皮弓,拉弓如月,箭尖直指方蕩胸口。

“不能叫他死得太輕松!”三爪銀龍袍男子旁邊的那個輕紗遮面的女子淡笑着輕聲說道。

嗡的一聲,一箭正中方蕩肩膀,小小的身子被箭帶着疾飛出去……

當初的一幕幕再現在鏡子之中,以旁觀者身份觀瞧,三皇子終于覺得自己當年似乎有些過分了,而煙波仙子則眉頭緊皺,這樣的畫面,使得她有種在衆人前有種被剝光了**裸的感覺,雖然這是她修道之前的作為,但欺負一個年幼孩子并不光彩。

三位長老看了煙波仙子一眼,眼神之中冰冷一片,就連和煙波仙子關系不錯的夢紅塵都眉頭皺起,這樣的作為實在叫她難以再将煙波仙子當成朋友。

鏡中畫面一轉,石牢中丢出兩個渾身鮮血剛剛咬斷臍帶的孩子來。

方蕩貼在石牢邊上聽着內中說的什麽,随後,小小的只有不到十歲的方蕩抱起了兩個小娃娃,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寸步不離。

眼瞅着只有十歲的方蕩狩獵後将抓住的各種蟲子還有鳥雀的肉喂給弟弟妹妹,而方蕩則一把把的抓着酸臭的藥渣往嘴裏使勁塞的畫面,夢仙子眼圈紅了起來,大皇子和三皇子簡直被震撼了,就連恨方蕩入骨的煙波仙子此時都動容了。

一個人的惡終究是有限的,正如一個人的善也不是無限的一樣。

時間飛快,眼瞅着方蕩越來越皮包骨頭,身形消瘦枯萎得如風幹的桃子一樣,而他的弟弟妹妹卻越來越茁壯,眼瞅着方蕩承受噬命蟲帶來的痛楚趴在地上慘嚎打滾,眼瞅着方蕩将一塊塊的肉送入石牢中臉色卻越來越落寞,眼瞅着方蕩一口口的鮮血吐出,身上爬滿了蛛網般的漆黑血管,眼瞅着方蕩生命将盡,如同随時都要熄滅的燭光,即便如此,方蕩依舊将最好的肉食喂給弟弟妹妹,送入父母所在的石牢中,哪怕那石牢中已經許久沒有聲音了。

此時連三位長老都神情悲戚。

天地有愛,這就是愛!親情至大,這就是親情!

三皇子此時再看方蕩,忽然覺得,方蕩有十足的理由來找他報仇,拿走他想要拿走的一切。

三個龍女此時大眼睛中眼淚嘩嘩流淌,身周因為情緒波動彙聚成了大片雲彩,嘩嘩的下雨打濕了她們,澆透了其他諸人。

他們只看到了方蕩的嚣張跋扈,卻沒看到方蕩究竟吃了多少苦。

眼瞅着方蕩越來越大,衆人也就越來越揪心,因為這一關叫做親人反目。

第 280 章 陸花暖走後的日常

陸花暖走到正廳就看見了玉寧坐在桌子面前。

玉寧看見陸花暖回來,笑着問陸花暖說:“今天玩的怎麽樣?開心不開心。”

陸花暖找了把椅子坐下,說:“本來就玩得挺好的,玉五介紹美食、小吃我都挺喜歡的。而且我還買了一個人回來,我第一見賣身葬父。”

“那怎麽看上你還悶悶不樂的。”玉寧問道。

“別提了,還不是因為碰見你那個五哥。吓死我了。”陸花暖趴在桌子上對玉寧說道。

玉寧一聽陸花暖碰見了他五哥,忙問了一下詳細情況。陸花暖也一一告訴了玉寧。

玉寧松了一口七說:“還好你沒有事,不然我就不知道怎麽跟陸老爺交待了。而且我五哥,我也不敢跟他對着幹。”

“所以我忍了,要他不是你五哥的話,我一定打的他滿地找牙。哼,讓他吓我。”陸花暖爬起來揮舞自己的小拳頭。“不過玉寧,我現在有點好奇了,你到底是幹什麽的?為什麽你哥那麽厲害。”

“這個嘛,小孩子就不要知道這麽多了。總之你以後見了我家的親戚一定要跑得遠遠的。不然受苦的一定是你。”玉寧走到陸花暖的身邊摸了摸陸花暖的頭。

結果被陸花暖一掌揮開,說:“不要總摸我的頭,我也不是小孩子。還有我沒有吩咐準備晚飯,你可以走了。”說完陸花暖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睡覺,走了一天的路了,陸花暖感覺有一點累了。

玉寧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自言自語道:“真是不給面子,讓我專門騰出時間來看你,你竟然還走了。”玉寧覺得好笑,搖了搖頭。往常自己去看誰,哪個人不是前後巴結着,也可能正是因為陸花暖的特立獨行才會吸引他這麽久吧。“算了,讓她好好休息吧。估計她也累了。”

玉寧想到陸花暖說今天她碰見了自己五哥,于是喊玉七進來問話,讓她把詳細的情況再說一次,确定陸花暖沒有招惹到什麽勢力以後才放心的離開了。

話說水峪鎮這邊。

雲皎月他們不是派下人在陸府的門口守着,就是防備陸花暖不通知他們提前走了。第二天他們得知陸府沒有什麽人出入的時候非常開心,都想到了,這樣可以給陸花暖踐行了。

誰知道當他們幾個去陸府的時候,是陸老爺招待了他們。他們提出要見陸花暖的時候,陸老爺一臉憂傷,搖搖頭地說:“唉,花暖早都走了……”

屈正文不信,說:“不可能呀,陸大伯。我們幾個派的下人都回報說陸府沒有人進出呀。”

“陸花暖是從後面走的,難道你們幾個都不知道嗎?陸府還是有後門的。”連清走上前去幫陸老爺解圍。

雲皎月嘆了一幾口氣,說:“陸花暖真是的,怎麽就走了呢。她不想看離別的場面,可是我們想多看她一眼。唉……”

“行了,你們幾個,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陸花暖她又不是不回來了。瞧你們幾個的樣子,別人還以為陸府出什麽事了。你們這麽閑,不如每天都來陸府吧,正好墨先生也在。讓他給你們補補課,這可是別人都羨慕不來,機不可失,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們幾個來不來。”連清搖着他那把折扇說道。

雲皎月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說:“我願意。”

連清得到答案以後滿意地搖着扇子離開。臨走之前還吩咐道:“別忘了,明天早上都要來。”

連清徑直去了墨軒的院子,墨軒正在練字。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對他們說了。希望這樣可以讓馬車行老板晚些發現陸花暖不見的事情吧。”連清坐在窗邊對墨軒說道。

墨軒寫完最後一個字,收筆說道:“但願如此。”

幾天以後,雲皎月等人坐在陸府的花園裏,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個本,心不在焉地背誦着上面的內容。

王樂放下書,說:“你們說現在這個時候,花暖她到山上了嗎?”

“不知道呀。”屈正文早都看不下去了,也放下書。

“唉,我問我爹,附近有沒有什麽減肥聖地,我爹反倒是摸了摸我的頭,問我是不是發燒了。”雲皎月把書抱在懷裏。

只有丁俊明沒有放下書,專心地看着書,不過他還是說話了。“我回到我家裏,翻了我爹的藏書,也沒有找到陸花暖說的地方。所以陸花暖去的地方一定十分的隐秘,大家倒不如好好地背墨先生布置下來的任務。雖然今天連清跟着陸老爺出去了,但是不代表咱們就可以如此的松散。打起精神來吧。”

“好。”大家無精打采地拿起書來,接着看了起來。不過心思應該早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陸老爺去鄉下視察自己的果園,在路上跟連清坐在同一輛馬車裏。陸老爺擔心地問道:“連公子,不知道花暖現在有沒有到長安啊,她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睡得好不好。”

連清靠在馬車廂上說:“陸老爺放心,今天早上剛剛接到了玉寧的飛鴿傳書,他說陸花暖一切都好,能吃能睡,而是腳上的傷口也好了。”

陸老爺松了一口氣,連說兩聲“那就好,那就好。”

連清問道說:“其實我們也有能力送陸老爺去長安和陸花暖在一起,不知道陸老爺可是願意?”

“你們送我去長安,必然需要我為你們做些什麽。而那些事情恰好是我不願意的,比如說水峪鎮的秘密。再說了老夫縱橫四十年,好不容易離開了長安那個地方。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再回去的。所以連公子,謝謝你的好意。”陸老爺閉目養神說道。

“沒有想到陸老爺真是只老狐貍,竟然不上鈎。”連清說道。

“年輕人,我就當你這句話是誇我的。呵呵。”陸老爺也不生氣。

“那就是誇你的,在下實在是很佩服陸老爺,也希望向陸老爺學習一下。”

第 280 章 :神息

天地十大靈根出世時,自帶秘境保護,這才是這條礦脈連同紫玉蘭花,隐在昆侖山下不被人發現的原因。

說來這天地十大靈根也是與燕九有緣,不提靈寄生,只說她先前他遇見的扶桑木還有眼前的紫玉蘭花,她就已經十之見三。

不過就是讓燕九把接下來的那七個也見上一見,她也是願意的。

不說其他天地靈根各有各的功效,只說這紫玉蘭花也是讓人眼饞的很。

或許是燕九的觊觎之心太過赤裸,那原本正在開放的紫玉蘭花卻是緩緩收攏,在那樹藤中央顯現出一張臉來。

那臉老态龍鐘,皺紋密布,只是那頭上卻是纏滿了郁郁芬芳的紫玉蘭花,頗有一種“老來俏”的喜感。

“竟然有神的氣息。”

一聲嘆謂清晰的傳來,那紫玉蘭花凝現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雙眼睛。

無比深邃的墨紫色,蘊滿時間沉澱下來的睿智,卻是看向燕九站立的方向。

“啊,原來是一只出竅的元神。”

“你能看見我?”

“為什麽不能?只要你在,總有人能發現。”

紫玉蘭花說着“呵呵”的笑起來,就像一個慈祥睿智的老者,“當然,有時候發現你的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一棵樹。”

盛開着紫玉蘭花的藤蔓,在燕九面前結成一架花座。

“我這裏鮮少有人來,除了那只尋寶鼠偶爾過來尋上一朵花,你是我這幾萬年來第二位客人,坐下與我說說外面的事吧。”

“你可不是平常的樹。”

燕九卻是沒有靠近那架漂亮的花座,不是她小心謹慎,實在是……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這樣子,怕是做不了這花座的。”燕九盤膝坐到地上,她可不想在那花座上直接“漏”下去。

“是我思慮不周了,”那紫玉蘭花也沒有勉強,盤成花座的枝條緩緩的收了回去。

燕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問我外面的事,我也沒有什麽好回答的,因為我也剛從下界飛升上來,反倒是你們天地十大靈根的名字,即使我在下界也有所聽聞。”

燕九一開口,就給這紫玉蘭花戴了一頂高帽子。

“天地十大靈根?”

誰知那紫玉蘭花聞言,卻是輕笑出聲,“這些都是你們給我的稱謂,我們不過是神偶然看見的花木,被她飼養過一段時間而已。”

紫玉蘭花望向燕九,又像是透過燕九看到了別的什麽地方。

“那時候神對我們是真的好,我們被它從四方收集而來,精心打理,甚至還為我們一一取了名字。”

紫玉蘭花說着這些的時候,就連她額上的皺紋,都透露出一種溫馨的懷念,可是很快,這些欣慰又被一些莫名的情緒所掩蓋。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神也是如此,更何況神的生命太過漫長,很快,神就喜歡上了別的東西。”

“你說的是人?”燕九托着下巴看向紫玉蘭花。

兩人明明是第一次相見,可是一人一樹就像多年好友一般,閑話家常起來

“是的,與人相比,我們除了長的奇怪一些,再沒有什麽能與人相比較的了。他們對于神的感謝之語,他們對于神的濡慕眼神,甚至是他們非凡的領悟能力,都讓神對他們格外偏愛。”

紫玉蘭花說着嘆息一聲,“可是他們的壽命太短了,對于神來說只是彈指之間,他們就已經迎來壽元的終結。于是神教授給他們修仙的能力,讓他們遠離生老病死。甚至用我們,為他們改善體質,脫離凡塵。”

“多麽神奇啊,只要一片葉子,一朵花,就可以讓他們不過幾十年的壽命,延伸至幾百。”紫玉蘭花說着,語氣裏已經多了一絲寒意,“這所謂的天地十大靈根,大約就是那時候得來的。”

“他們慢慢的變強,而随着他們一起變強的,還有日漸膨脹的野心。單單只是神飼養的花木就能如此神奇,那神豈不是更厲害?他們那時應該就是這樣想的。”

燕九已經從紫玉蘭花的語氣裏,預見了這場悲劇開端,當怯懦之人有了勇氣,這通常意味着災難的開端。

只聽的紫玉蘭花一聲嘆息,淡淡的說了下去,“但那是神啊,所以,他們的心裏雖然擁有這種想法,可是誰也不敢說出口,

“多麽可笑啊,”紫玉蘭花說着看向燕九,“曾經低入塵埃的蝼蟻,竟然聯合起來設計了神,而且他們竟然還成功了。”

“你能想象那種場景嗎?”紫玉蘭花說着,竟然淺淡的笑起來,“高高在上的神,被她培養的修士團團圍起的樣子。”

“後來哪?”燕九颦眉暗自思索,“即使是被設計,神也應該有反擊之力才對。”

“這就是人高明的地方了,他們先是讓神用我們替人改善體質,又從神那裏讨來了十件神器用作防身。”

燕九問到,“難道神就是死在那十件神器下?”

紫玉蘭花聞言卻是“呵呵”的笑起,“神創造了仙界,如今仙界還在,神又怎麽會死?她只是将神格四散,選擇了沉眠,不過,她也沒有放過那些人修,神沉睡之前拍散了界碑,仙界一時四分五裂,大部分修士随之死去,可仍舊有一部分修士活了下來。”

“那你怎麽會呆在這裏?”

燕九說着望向紫玉蘭花,“說實話我見過十大靈根之一的扶桑木,但她看上去要比你要活潑一些。”

“你想說的是年輕吧,”紫玉蘭花絲毫不介意燕九将它與扶桑木放在一起比較,“你既然知道天地十大靈根,那應該也知道我紫玉蘭花只開花不結果。”

“神沉眠後,最先遭殃的就是我們,雖然神為了讓我們免于被發現,給予了屬于我們自己的秘境,但這怎麽能阻擋那些連神都騙過的人修,所以與我一同的其他靈根,大多返本回原,變成種子流落界碑碎片當中。”

“只我一人,幻化出一枝不起眼的樹枝,被人随意丢在了此處,好在這裏隐着一條礦脈,我這才得以存活下來。”

燕九第一次為一棵樹的一生,感到敬畏。

“您真的很了不起。”

“你還是第一個如此說我的人,畢竟當初就是神,也只是喜歡看我花開不敗的樣子。”那紫玉蘭花笑得花枝亂顫。

“真不愧是擁有神息的人,果然很得我的脾氣。”

第 271 章 浴火重生?

(更新時間:2005-7-2322:56:00本章字數:3561)

正當衆人以為造成眼前這些慘狀的兇手已經遠離時,一道富含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喜歡這份禮物嗎?”

“誰?”衆侍衛驚喝,人人瞪大雙眼想找出出聲的人,但別說人影了,他們連聲音從哪裏傳出都聽不出來。

“什麽人鬼鬼祟祟?若趕快出來束手就擒,本王子必定從輕發落!”蔭·多羅不愧是宮廷裏打滾的人,總算比尋常侍衛要早冷靜下來。

譏諷的笑聲輕輕響起,一樣飄渺得聽不清方位。随著聲音,一片黑雲自天空飄下,衆人即刻驚覺,八名侍衛轉過身,都将武器對著來敵。

黑雲化成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油燈的光芒忽強忽弱,照在來人身上,衆人看得清清楚楚,卻同時屏住了氣息。

來人有一頭長及膝蓋的淡金色長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間雜著青澀與成熟的輪廓下,燦亮如星辰般的金色雙眼染著詭谲的幽光,飛揚的雙眉彰顯來人的高傲,挺直的鼻梁下,揚著嘲諷弧度的薄唇,顯得冷情,而那一身黑色罩袍,更是将來人本應明亮的氣息籠罩上一層死寂。

“你是誰?為何在本王子宅邸大開殺戒?”蔭·多羅表情凝重地問。

他就是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兇手。因為,這人身上有著說不出的危險。

來人,也就是薩摩,冷笑一聲:“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了……”

第三次?蔭·多羅心中打了一個突,又仔細看著薩摩的臉,卻發現他全然沒有印象。這麽特出的人,他該是見過一次便不會忘了。

“本王子眼拙,想不出我們何時見過面。”蔭·多羅試探地問。就連蔭·多羅自己都沒發現,因為薩摩渾身散發的氣質,跋扈慣了的蔭·多羅竟然不自覺的客氣了起來。

斂起身上狂放的氣息,薩摩全身突然散出一股柔和可親,卻又同時神聖不可亵渎的味道。

銜著客氣的笑容,薩摩在衆人無法置信的眼神中開口說話:“王子貴人多忘事,想必忘了那個小預言師了吧?”

薩摩這麽一說,蔭·多羅也想了起來。方才薩摩一改變氣質,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如今薩摩一提,蔭·多羅才想起,當初他在杜斯妥·安森身上感覺到的正是這種感覺!盡管容貌不同了,但蔭·多羅卻完全不懷疑,薩摩與杜斯妥·安森是同一人。他最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麽同樣一個人,味道會有這般南轅北轍的變化?

“你是……杜斯妥·安森?”那個後來莫名在人間蒸發的預言師?蔭·多羅驚道。

薩摩沒有正面回答,再度釋放狂放的氣息,咧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那是我們第二次見面。至于第一次,是在蘭普頓魔武學院的大門口。”

此話一出,蔭·多羅又迷糊了。蘭普頓魔武學院?他最近去過蘭普頓魔武學院是在……

終于想到了什麽,蔭·多羅大驚失色。就在這時,薩摩嘲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就在我面前救走了我族的叛徒。”

“你…你是……龍人族的王子……薩摩!”雖然蔭·多羅不怎麽相信龐龐的招供,更不确定那個龍人族的王子究竟叫什麽名字,但在眼下這種情境之下,蔭·多羅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龐龐給他的那些資訊。

“沒錯。你替我族照顧龐龐不少時間,我是該來回報一下了。”薩摩冷笑道。

對薩摩而言,他不需要,也沒有必要隐瞞身分。因為,一個即将死去的人,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薩摩這番話提醒了蔭·多羅。薩摩知道了龐龐在他的府邸裏,甚至更可能知道與北方大陸開戰是他大力促成。如今薩摩正是為了報仇而來的!

想到這裏,蔭·多羅感覺心髒一陣緊縮,本已恢複一些血色的臉愈加蒼白。但随即,蔭·多羅轉頭四處張望,接著笑了起來。

龍人族的王子就在他面前,看來似乎是單槍匹馬前來,而他這邊除開仍在門外的馬夫,仍有九個人。九人對一人,贏面自然是他們這邊大。即便此人還有後援,只要他立刻将此人擒住,還怕有人來援嗎?屆時他盡可以對龍人族,甚至模裏邦聯予取予求!更別說這一來,他在公國裏的聲勢将會大漲,再配合奪位的計畫,王位還不是十拿九穩?

想到這裏,蔭·多羅的表情立刻猙獰起來:“我裏爾公國豈是任你這種宵小之輩來去自如之地!來人,把這個人抓起來!”

八名侍衛見蔭·多羅與薩摩自顧自攀談起來,早就松懈了戒心,因此蔭·多羅命令一出,八名侍衛一時反應不過來,當場怔愣起來,直到聽見一聲冷嗤才回過神。只是,當他們回過神,他們應該抓住的那人卻失去了蹤影。

“上面!”一直注意薩摩的蔭·多羅立刻高聲提醒。

聞言,衆侍衛連忙擡頭看去,手上兵刃也跟著往上揮舉,可惜他們只來得及看到那人黑色罩袍的袍尾,身後便傳來一聲怒斥,伴随一聲兵器斷裂造成的脆響。

衆侍衛情知不妙,慌忙轉身回頭。只見那人膝蓋微彎,右手黑色厚劍呈下劈态勢的站在蔭·多羅身前。蔭·多羅似乎想舉劍反刺,以攻代守,但招未及全出,手上長劍便被從中劈斷。

眼前的景象已然急如星火,侍衛們怒喝著,攻擊正背對他們而站的那人,打算藉此讓那人放棄追擊他們的主子。

兵刃尚未及體,那人已如一片黑雲卷了開來。

衆侍衛見狀松了一口氣。只要主子毫發無傷,他們的項上人頭便算保住了。

衆侍衛才剛剛安心,驚人的一幕便呈現在他們的面前!只見他們的主子,蔭·多羅的身體從頭頂開始綻開了一道血線,慢慢往下延伸,接著,就在衆人還沒意會到是什麽意思前,蔭·多羅的身體就突然“啪!”的一聲裂成等分的兩半,鮮血從綻開之處噴飛而出,猝不及防的衆人當場被溫熱的鮮血灑得滿頭滿臉。

變化完全出乎衆人意料之外,衆侍衛當場傻了。溫熱的鮮血流在身上,衆侍衛卻是渾身冰冷。

“你們的主人已經死了。”毫無溫度與情緒波動的聲音,自驚傻的衆人背後傳來。

衆侍衛轉頭回望,微弱火光下,一動也不動的敵人正站在他們背後,彷彿一把出了鞘的兇刀,散溢著灼灼殺氣,卻也同時散發森冷有如地獄般的死風。

恐懼瞬間淹沒了衆人,沒有人想到抵抗、沒有人想到報仇,更沒有想到要抓住,甚或殺死眼前滿是兇氣的敵人。深切的無力與恐懼讓衆人只想到一種尋求活命的方法||逃!

于是,當一個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所有人便幾乎同時驚恐呼喊著拔腿便逃。

随著一抹沒有溫度的輕蔑笑容,薩摩的身軀瞬間由極靜轉成了極動!

呼嚎、求救的聲音甫傳開,薩摩手中的黑色厚劍便已如附骨之蛆緊追在後。七名侍衛分散逃竄,慌急之間甚至踢倒了好幾個燃著火花的油燈,本來明亮的前院瞬間暗了下去。

猶如一只大鵬,薩摩騰身而起,淩空旋身之際,魔能瞬間迸射而出,化成一道道猶如蠶絲一般的光絲,分往四周疾射而去。

光絲能夠感應能力所及範圍內的生命體,讓它們猶如被磁石吸引的鐵砂一般,自動吸附上去。這招用來對付這些已經完全喪失反抗意識的人,再适合不過了。

打鬥結束的很快,只見光絲以驚人的高速追上逃散的侍衛,接著瞬間穿過生命的核心||心髒!于是,大宅邸再度恢複寂靜,不同的是,這時添上了八條人命,和一處處越來越旺盛的火。

原來,翻倒的油燈燒到了宅邸裏的林木,火勢迅速擴大。

薩摩看著越來越旺的火,沒有撲滅的打算,反是走到蔭·多羅的身上仔細摸索,卻不見蔭·多羅身上有那面奪自蔭·普勒的遺诏。

搜索不果,薩摩站在原地思索起來。

看來蔭·多羅是将遺诏給處理掉了,說不定正是交給人去埋在大王子府裏。死了國王和王子,遺诏又在大王子宅裏,裏爾公國一團亂肯定可以預見。本來這也不關薩摩的事,但薩摩卻想起了琉璃,裏爾公國是琉璃的祖國。

大宅的火越燒越旺,卻不見有人前來救火。原來,三王子的宅邸位在王城附近,尋常百姓不能接近,各貴族王子間的宅邸相隔又遠,尋常總是自家管自家事,這頭火起,總想著對方不缺人手救火,又沒人前來求救,自然不會主動派人救火。

火光很快蔓延到整片大宅,熊熊烈火吞噬華美的屋宅。烈火照映下,薩摩的俊顏似乎也沒了方才冰冷的感覺。經過一連串的殺戮,薩摩心中的渴望總算平息。

望著熊熊烈火,薩摩想起了那坦·埃森的話。

讓裏爾公國浴火重生。

于是,薩摩知道,他不該任由裏爾公國敗亡。因為,那坦·埃森說的是浴火重生。如今他讓裏爾公國浴了火,也該讓它重生。

終于,完全沒有撲滅态勢的濤天烈焰,引來了其餘貴族的關心。前來幫忙的人不見王子宅邸裏有任何動靜,不僅無人撲火,甚至連一點喧嘩叫喊都沒有,這才驚覺這場大火來得太過詭異。

就在這些貴族家丁、侍衛決定闖入火場前,黑色的身影已在烈火中消逝。不多時,黑影進了右相沙·坦多的府邸,片刻又飄出,未曾驚動任何一人。接著,黑影又進了不遠處的左相府邸,一樣片刻即出。但這一次,黑影終于遠揚,留下即将面臨驚濤駭浪的裏爾公國。

第 267 章 ∶靈異任務發布

第二百六十六章∶靈異任務發布

(PS∶本章為二合一大章節)

休息期第十天,早上7.45分…

目前何飛正在快速的進行一系列的洗臉刷牙以及吃早飯行動,因為根據他的個人估計…今天差不多應該就是靈異任務發布的日子了。

沒有錯,何飛怎麽說在詛咒空間裏所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一些基本的規律也算摸的差不多了,就比如這個靈異任務發布的時間,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休息期的第十天左右發布的,而且一般也都是在新人登車以後的第二天就會開始,當然了,雖說曾經也發生過任務時間提前亦或是新人登車後緊接着就發布任務的情況,可從大體上來看還是變化不大的。

這種規律不僅是何飛知道,包括其餘資深者也是深有體會。

果然,當時鐘來到8.00整那一刻的時候,何飛就注意到他身上的車票在這一刻竟赫然顫動了起來!

而此時在陳逍遙的房間內,穿着一身睡衣的陳逍遙正拿着一只雞腿吃的興高采烈,在感覺到褲兜裏車票的顫動後他便趕忙将車票掏了出來并仔細翻看着,果然,他在車票的背面發現了幾行血紅的字∶

靈異任務開始發布,請所有列車乘客前往1號車廂查詢任務詳情,30分鐘之內不去者則會被視為放棄任務,放棄任務者将會全身腐爛而死。

看完這一串信息後,陳逍遙慢慢擡起了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了個去,還真的和昨天那個隊長所說的一樣呢,看來這裏的一切果然都不簡單呢。”

說完這句話的他便立即從餐桌上起身并走向了卧室…

5分鐘後他從卧室裏出來了,不過昨天的那身道袍卻是沒有在穿,而是穿了一身很随意的運動裝,只不過背上還背了一個印有蠟筆小新頭像的背包。

做完這一切後的他随即就推開門向外走去。

十幾分鐘後,地獄列車1號車廂內…

目前列車裏的所有人全部都集中在1號車廂內,共計十人,十人也都分別坐在那4排座位的上面。

可是…這時候…何飛的表情卻是有些不太自然…

是的,目前何飛所坐的位置正是1號車廂的第一排位置,而且整個第一排就只坐了他一個人,其餘人則分別坐在後排的位置上,其中張虎、程櫻、趙平三人坐在第二排,姚付江與錢學玲坐在第三排,至于四名新人卻是極為自覺的紛紛走到第四排坐了下去。

此刻的何飛也終于體會到了當初鄭璇那無語感受,其實一開始何飛打算随便找個位置坐下算了,可是不知怎麽的其餘的幾名資深者卻是說什麽都要讓何飛坐到第一排才行,尤其是張虎與程櫻二人,更是連拉帶拽的将他強行弄到了第一排,這也讓坐在最後一排的四個新人看的有些莫名奇妙。

何飛拗不過衆人,最終還是一臉無語的坐到了第一排鄭璇曾坐過的位置上。

經過昨天在何飛房間裏的一翻交談,四名新人也是紛紛在何飛口中獲知了很多關于地獄列車與靈異任務的信息,所以今日他們都知道…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靈異任務都會強制性開始。

坐在第四排的新人們其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其中以張旭和劉雪萍這一男一女的神情最為糾結,在度過了昨晚的那一夜後,今早這兩個人都已經換了身衣服,之前的那身藍色工作服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身休閑裝,不過…如果仔細看二人目前的神情便會發現這一對工友無論是張旭還是劉雪萍,二人的額頭上都隐約在冒着冷汗。

其實這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這二人的反應也符合大部分普通人的正常反應,忽然來到一個詭異的列車裏,出不去不說還要去執行有鬼存在的靈異任務,并且任務裏的鬼還會殺人,相信只要是第一次進入這裏的正常人不畏懼不害怕才怪!

當然,其中也有另類,就比如現今坐在第四排的那個叫陳逍遙的青年道士…

目前整個1號車廂十分的安靜,絕大部分人的目光也都紛紛集中在車廂最前方的黑色屏幕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看到前方幾排的資深者們都默默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又看到右側張旭與劉雪萍二人那緊張的神情,目前穿着一身運動裝的陳逍遙卻是嘿嘿一笑的用胳膊肘頂了朱遠東一下。

“你小子幹嘛?”

注意到身旁陳逍遙的動作,朱遠東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聽到朱遠東的話後,陳逍遙先是用手指了指坐于第一排的何飛,接着同樣低聲對身旁朱遠東說道“嘿嘿,從剛剛那家夥坐在第一排時的反應我就能看出來,這個叫何飛的隊長,應該是剛當上隊長沒多久。”

陳逍遙的聲音壓得很低,可當他剛将這句話說出口一旁的朱遠東還沒來得及回答的時候…忽然間!坐于第二排的程櫻卻是在這一刻轉過了頭,接着那一雙冰冷的眼睛就狠狠的看向了陳逍遙!

注意到程櫻的眼神,陳逍遙瞬間就閉上了嘴不再說一句話…可其心裏…

(卧槽,這家夥在現實世界裏是做什麽的啊?怎麽聽覺這麽好?)

雖說陳逍遙很疑惑程櫻的職業,但接下來的他卻是沒時間在猜測了,因為…就在幾秒過後,突然!整個一號車廂內那原本明亮的燈光卻忽然間全部熄滅了,車廂頓時陷入黑暗之中,然而僅僅過了幾秒,四排座位最前方的那個原本毫無動靜的黑色大屏幕卻突然閃了一閃,随後就瞬間亮了起來。

看到這裏後,車廂內的所有人其臉色都露出了緊張的表情,車廂內也立即陷入了寂靜之中,同時車廂內無論是資深者亦或是新人也都紛紛将目光死死地盯向了屏幕。

是的,這就代表着新的靈異任務就要發布了!

接着,屏幕開始緩緩亮起,而在亮過後的屏幕卻慢慢的變成了一陣陣雪花,伴随着一陣呲啦呲啦的聲音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詭異感,然而不到30秒,雪花覆蓋的屏幕又重新變成了黑色,緊接着出現了一副畫面…

首先畫面裏出現的是一條郊外公路,不過公路上卻并沒有車輛通行,那是因為畫面裏的時間是深夜時分,但詭異的是…畫面自從出現後就這樣一直默默的保持着沉寂,若不是公路兩旁那不時随風擺動的樹木枝葉的話,相信絕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是一幅照片,當看着這幅畫面的新人們紛紛感到詫異的時候…

就在這時候,公路前方的遠處卻是冒出了一絲亮光,衆人也趕忙集中注意力死死的盯着屏幕!

很快,随着公路遠方那亮光的逐漸放大,一輛轎車也漸漸的從遠方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原來那道亮光便是深夜裏那輛轎的車燈,從畫面裏看,這輛轎車行駛的速度并不慢,可正當轎車即将行駛到畫面的正中央時…衆人卻驚恐的注意到…不知什麽時候,公路的正中央卻是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形有些佝偻的人來!

是的,這個人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莫名出現在公路的最中央,雖說從畫面裏只能看到這人的後背,但通過觀察卻能明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年齡挺大的女人,因為從她那花白的頭發以及穿着的灰色馬甲就可以看出來,這應該是一名阿婆。

話歸正題,其實當這名阿婆憑空出現的時候,恰好也是之前的那輛高速行駛的轎車行駛到屏幕最中間的時候,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當阿婆憑空出現在公路當中後,那輛正高速駛來的轎車也恰好距離阿婆僅僅不足10米!!!

“呀啊啊啊啊啊!!!”

忽然間,轎車裏先是傳出一陣男男女女的驚恐尖叫聲,可接下來屏幕卻是猛地産生了一陣大幅度的抖動,抖動的同時還伴随着大量的雪花以及呲啦呲啦的聲音,這造成了屏幕前的一衆人完全看不清畫面。

屏幕的抖動時間在維持了一分鐘後終于重新恢複了正常,不過…當衆人再次看向恢複如常屏幕時…這一刻,無論是新人亦或是資深者們無一例外的都是瞬間頭皮一陣發麻,額頭上的冷汗也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因為…當屏幕重新恢複正常與清晰後,畫面中雖然依舊還是那條公路,然卻已經變成了白天,而畫面裏哪還有什麽阿婆?…僅僅只剩下一輛翻倒的破爛轎車和躺在公路上的一具具屍體!!!

是的,畫面中的那輛轎車正是之前的那一輛,不過如今卻是損毀嚴重的橫翻在地,至于轎車兩旁的公路上卻是散布着四具無比凄慘的屍體,之所以會确定那是屍體則是因為那四具屍體幾乎沒有全屍!

從畫面上看,這四具屍體分別為兩男兩女,其中一具趴在地上的男性屍體其頭顱已經爛了大半,雪白的腦漿就這樣混合着血液暴漏在空氣之中并且流淌的滿地都是,距離這具屍體兩米外的另一具男屍則更加慘不忍睹,只見這具屍體的上半身早已與下半身分離,他的上半身與那具腦殼爆裂的男屍相較近,不過他的下半身卻是早已經被甩到了公路的最右側。

那兩名女性的屍體也好不到哪去,其中一具仰面躺在公路上,女屍的腹部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淋淋的腸子與內髒伴随着大量的血液灑的附近一地都是,至于最後一具女屍卻是背靠在路兩旁的一棵樹下,雖說并沒有倒下去,可從她胸口穿出的一根粗長的樹枝以及布滿整個胸口的鮮血就可以看出這個女人也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這幅凄慘的畫面就這樣在屏幕裏顯示了約兩分鐘,最後整個屏幕開始慢慢變暗…

而接下來整個屏幕就逐漸變成了滿屏的雪花…然後又逐漸慢慢的轉換成了之前的黑色。

最終…黑色的屏幕上則出現了幾行血紅色的字∶

任務劇情∶《陰陽之路》

任務地點∶香港

任務目标∶10天內解決陰陽路的靈異事件即視為完成任務,如規定期限內未完成則會被抹殺。

任務難度∶普通級

注∶完成任務後的輪回乘客将獲得2點生存值。

這幾行紅字在屏幕上停留了約一分鐘後整個屏幕先是一暗,接着徹底和之前一樣變成了黑色…随後整個車廂的燈光便又恢複如常。

就在靈異任務發布完畢後,車廂內的氣氛卻是極為的凝重,是的,當視頻與任務消息全發布完畢後,1號車廂內的資深者們還好,但新人的反應卻是不容樂觀…

目前第四排的座位上,除了依舊一臉無所謂神色的陳逍遙外,另外的三個人竟全都打起了哆嗦,是的,由于陰陽路這部靈異恐怖電影實在是太經典他們也都看過,所以這時候無論是張旭還是劉雪萍亦或是相信科學的朱遠東,三人都是在看完之前的視頻後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其實這很簡單,視頻裏的那個阿婆他們太熟悉了,別看陰陽路是一個系列還分為20部,裏面稀奇古怪鬼也是多種多樣,可唯獨那個阿婆在裏面卻是出場最多的同時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也就是說那個阿婆就是鬼!

一想到在過不久自己就要進入裏面并面對那個鬼阿婆,再聯想剛剛視頻裏那四名男女的凄慘結局…這如何不讓幾人恐懼異常?

當然,陳逍遙在看到身旁三人的反應後他則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他本想說些什麽,可是一想起之前程櫻看他的眼神…最終他決定目前還是不說話的好。

話歸正題,當視頻與任務信息全部看完後,資深者裏除了姚付江與錢學玲二人有些害怕外,其餘的人基本全都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畢竟他們這些資深者們連中上級的靈異任務都度過好幾場了,甚至是困難級的都經歷過,尤其是何飛,他連特殊級都一個人執行過,所以目前面對普通級的靈異任務雖然依舊個個內心有些緊張,但卻比往日鎮定了許多,直到…直到接下來趙平的那句話說完後,資深者們才真正的開始不安起來!

趙平在沉默良久後,他先是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随後便看着坐在第一排的何飛說出了一句話“這場靈異任務別看是普通級的,然而一旦處理不好,卻極容易導致團滅。”

趙平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僅語氣平淡其表情也很自然,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無比的心寒!!!

聽到趙平這麽一說,四周的人不論是資深者亦或是新人無一不是大吃一驚,新人還好說,可資深者們卻不理解了,他們一開始懷疑趙平這是在誇大其詞故弄玄虛,直到接下來何飛的話說出口後,衆人的心裏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切切實實的恐慌與不安。

“恩,趙平你的猜測與我剛剛的想法不謀而合,确實正如你所說,如果不慎重應對的話,那麽這場普通級靈異任務的确有可能團滅!”

不錯,這句話正是何飛說出來的,而感受到其餘人那一張面帶不解的神情,所以下一刻何飛便主動将原因說了出來:

“其實這很好理解,而且大家應該都有印象,在陰陽路電影的世界裏,無論是第幾部,大部分時候裏面的鬼都不單單是一只,反而是擁有數量極多的鬼,之前視頻裏的那個鬼阿婆也僅僅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而已,根據詛咒空間絕對不會照搬原劇情的路線設定,那麽則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場靈異任務裏應該不會與原劇情有多少關聯,也就是說劇情會産生變動,而且更為關鍵的是…這場靈異任務裏的鬼…或許會很多!”

何飛的話說完後,場內衆人無不是震驚異常,而這時坐在程櫻左側的張虎卻是撓了撓頭對其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可…可就算真的很多,也不一定全都會攻擊我們啊?之前任務目标裏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将陰陽路的靈異事件解決就可以了,就算香港有很多鬼,也不一定全都來襲擊我們啊?”

啪嗒!

張虎的話說完後,何飛先是用眼睛掃視了一圈衆人,随後他打了個響指回答道“恩,你說的并無道理,鬼雖多,或許只要我們不招惹它們它們便不會襲擊我們…”

說到這裏,何飛先是一頓,随後便又将目光盯向張虎道“但你卻忽略了任務的時間限制!10天,這代表什麽?根據我的分析,靈異任務的時限越久那麽所産生的未知變化就會越大,同時不确定性也越高!還有大家別忘了,這還是一場不限制道具的靈異任務!”

其實何飛的話并不難理解,通過之前的經驗,何飛已經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長時限的任務所産生的變化幾率比短時限任務的變化幾率要大得多,而且他還知道一旦不限制道具,那麽靈異任務的難度則必然不會低,這也是他通過多次經歷所得到的經驗,這場普通級靈異任務并非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何飛的解釋說完後,一衆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可就在這時!坐在最後一排的陳逍遙終于忍不住站起身對着衆人高聲叫道“大家都不要怕!有本道長在,到時候如果遇到鬼那本道長負責保護你們!”

然而…當他的這句話說完後,整個車廂內竟沒有一個人搭理他,甚至有些人還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也讓陳逍遙不由一臉尴尬的重新坐了下去。

當衆人談論的時候,沒過多久他們便紛紛感到腳下的列車似乎開始減速,同時這也代表着列車在過不久便要停車,靈異任務也就要開始了!!!.

看到這裏,何飛神情凝重地對着衆人說道“大家不用擔心,就算是有不确定因素但這畢竟也只是一場普通級靈異任務而已,所以只要大家團結一致并保持警惕的話,相信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好了,列車即将停車,大家做好下車準備!”

未完待續…

第 269 章 最終章

“是仙長将奶奶們送回來的?那烏笛奶奶你也坐過飛劍啦?”

“烏笛奶奶,你快告訴我們,後來龍子到底被救出來沒有呢?”

“烏笛奶奶,烏笛奶奶,仙長們現在還收徒弟嗎?我也想要能踩着大劍在天上飛啊…”

雷澤南海漁村的鹽場裏,一名裹着頭巾的年長女性,剛剛講完故事,正佝偻着腰一邊晃動着手中的鹽篩,看着雪白精細的鹽粒從鹽篩中落到鹽缸裏,一邊不緊不慢的對圍在自己身邊才四五歲的一群小蘿蔔頭們道:“烏笛奶奶不僅坐過飛劍,還坐過飛舟呢。”

“飛舟又是長什麽樣子?像阿噠他們每次出海去捕魚的舟一樣嗎?”。

“肯定不會是那樣啊,阿噠他們的船又不能飛。”

“你又沒見過,你怎麽知道?”

一群小蘿蔔頭說着說着倒是起了争執。

“你不也沒見過嗎?既然是舟肯定還是像舟一樣啦。”

被稱作烏笛奶奶的年長女性篩着鹽,滿眼慈愛的看着圍在鹽缸邊說着便打鬧起來的幾個小蘿蔔頭,笑着答道:“小谷奕真是聰明。”

其中一個小蘿蔔頭便停下了追打他身邊小夥伴的動作,仰着臉兩眼亮晶晶的看着烏笛奶奶,問道:“果然就是像舟一樣嗎?”。

烏笛将鹽篩中還顯得粗粝的鹽粒倒到另外的容器裏,單手拿着鹽篩揉了揉谷奕的頭,點了點頭。

“噢噢噢,我猜對咯~!!”高呼一聲的小蘿蔔頭也不管其他人怎樣。自己就樂得繞着鹽缸轉起圈來,手舞足蹈。樂不可支。

烏笛看着樂得夠嗆的小蘿蔔頭,微笑着搖了搖頭。

“烏笛奶奶。龍子呢,後來被救出來了嗎?”。緊巴巴的跟在烏笛奶奶身後的小丫,輕輕的扯了扯正在往鹽篩裏裝鹽的烏笛奶奶的袖子。

“這個啊,烏笛奶奶也不知道呢,等小丫長大了,可以自己到古皇陵去看一看,若是古皇陵那裏是一片藍藍的天,那龍子就是已經被救出來了哦。”烏笛笑得慈愛,偏頭問曬得滿臉都是細汗的小丫:“小丫希望龍子被救出來嗎?”。

小丫跟着捧着鹽篩又回到鹽缸邊上的烏笛奶奶。重重的點頭:“嗯,龍子那麽好,不被救出來就太可憐啦。”

“如果龍子沒有被救出來呢?”烏笛笑着問小丫。

“那就等小丫長大了,去把龍子救出來。”小丫把着鹽缸仰着頭,滿滿都是信心。

南海漁村最靠近海邊又能看到鹽場的望鲛崖上,谷璃姿态閑适的坐在最頂端的大石塊上,一只腳還吊在空中甩啊甩。随着小丫那句話落,谷璃身後趴在無鞘劍上的小龍,身上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肚腹上的黑色鱗片,又少去了一塊。那塊鱗片上的魔意逸到空中還沒來得及飄散,成年後能夠自己控制體形,變小後窩在谷璃肩甲上的嚕。把左眼睜開一條眯縫,瞥了一眼,張開嘴便是一吸。将那魔意吞進了肚子裏,末了還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将頭換了個方向又趴回去了。

扒在無鞘劍上的小龍,頓時覺得身體又輕快了不少。伸懶腰一樣舒展了一下身體,沿着無鞘劍,眼看就要爬到谷璃的頭頂。谷璃壞心眼的歪了歪頭,順滑的頭發便将那剛站穩的小龍往背後滑了好幾步。

“不要摔我!”奶聲奶氣的女娃娃般的聲音從小龍嘴裏傳出來,小龍已經從谷璃的頭發上摔到了谷璃的手中。

谷璃抓着手中不過一指粗細尺餘長的小龍,翻開肚皮瞅了瞅,滿意的道:“進展不錯嘛。”

小龍拍着尾巴在谷璃手臂上翻滾,短萌的小虎爪妄圖擋住自己露在谷璃面前的肚皮,但是身體太長四只爪子太短,根本無法完成這個動作,只能大聲的抗議:“放開我!”

查看完了小龍的情況,谷璃順勢便松開了小龍。小龍張牙舞爪的踩着小小的幾團雲彩,飛起來又爬回了谷璃背後的無鞘靈劍上,将自己的肚皮藏了起來,才終于開口嘀咕道:“哪裏不錯了,照這個速度下去,我要多少年才能把這些鱗片全部變回本色啊?五百年?一千年?還是滄海桑田?。”

谷璃被它逗笑了:“五百年還是一千年我都不介意,但是滄海桑田什麽的還是算了,九州之地可再經不起咱們這麽折騰一番。再說了,我這個陪着你的人都還沒不耐煩呢,你急什麽?”

小龍把自己往無鞘劍上又使勁兒團了團,悶了許久才終于開口道:“你這樣每天帶着我,不會覺得把時光都浪費在我身上了嗎?”。

“那在龍子大人看來,時光應該浪費在哪裏?拼命修煉然後像鹽亭上人他們那樣出個門動個法就被金雷劈的外酥裏嫩?”谷璃挑了挑眉。

龍子大人似乎設想了一下這樣的場景,然後忍不住打了個抖。雖然它還在陣樞中心時,威武霸氣的幫這幾個人把金雷給擋了,一來是因為陣樞其實對它的能力是有增幅的,二來是一心求死鎮守昆侖隘之後它不僅力量所剩無幾就連個頭都退回了初生期,現如今可沒這個能力抵擋金雷了。

谷璃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再說了,我可沒浪費時光,今日來雷澤,是要陪我家小卡好好看看南海漁村。”

其實如今的南海漁村,早已不是當年的南海漁村了。地貌發生了變化,因為九州地動,當年的穴屋也早已不負存在,唯一不變的,大約只剩下前往巴蜀鹽亭,如今又遷回來的南海漁村的幾大姓氏。人早已不是那些人,唯有姓氏和血脈得以延續流傳。

雷澤一地經歷了當年的天火,夜息之氣被滌蕩一清,如今的雷澤一地再不是谷璃出生那時候的貧瘠荒涼,而是如同九州鼎最初所顯現出來的那般五谷豐茂鳥語花香。

南海漁村臨近大海,祖祖輩輩,都是男子出海打漁,女子在灘曬鹽。現在,這種生活方式也再次得以延續。

只不過雷澤遍地都是上古靈氣的環境,不再适合百淵府弟子的生存了。位于劍閣古城原址附近的萬魔淵,經歷了夜息之氣的千年沉積,雖然如今已經沒有了夜息之氣,卻形成了奇怪的氣場,上古靈氣也駐紮不進去,反而成了如今九州之地上最适合百淵府修士的宜居之地。

昆侖境內,天玑樓物宗與乘鳳宮到底是分而立之,但是天玑樓物宗所行過甚,最終并沒有被允許延續天玑樓的名號,成為了如今的天物宗。

不久前,百淵府的府主親自前往了昆侖境,首先拜訪了劍閣古城,繼而表達了百淵府想要遷居一事,雖然萬魔淵位于巴蜀一地,但是百淵府想要遷居這也是大事。最終經過九派一宗的商議,将萬魔淵改名為萬淵谷,百淵府弟子統一遷居至此。

小卡從小在兵書亭長大,後來回歸雷澤卻一直住在百淵府,但是在小卡的內心,對谷璃這個姐姐,和當年為了生他離世的谷阿,在內心最深處存着一份陳釀一般的情感。愛屋及烏,對于谷阿和谷璃曾經生活過的南海漁村也寄托了一份不一樣的情感。

同樣的,就算當年的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南海漁村對于谷璃的意義,也是這九州之地上任何地方也無法替代的。

谷璃揉了揉龍子大人小樹杈一般的龍角,道:“怎麽能說重回故鄉是浪費時光呢?”

龍子大人高傲的甩開了谷璃揉它龍角的手:“身為仙門弟子,你就這點兒出息。”

南海漁村北方的沙灘上,遠遠走過來兩個修長俊挺的黑色身影。

谷璃将手指再次按在了龍子大人的龍角上,趁着小卡和阿噠還未走近,對龍子說道:“初入仙門之時,我就說過,無需長生不老,也無需移山倒海之能,只求吃飽穿暖,讓家裏人過得好好的。你看現在,所求都實現了。”

初入仙門之時,敦敦教誨仿佛還在耳旁:我派弟子,當以斬妖除魔、行俠仗義為己任,義善舉、除惡行,修心性、積緣法,以證大道。

那時她說,如果按照祖師的要求,斬妖除魔行俠仗義,那就得讓天下的人都過得好好的。

那時五方便答了:怪不得要活三千三百多年,天下那麽多人。

至于仙門弟子最終的出息——飛升之事,也還一樣輪不到她來操心。

如今最希望這世上能另有一界以供飛升的,大約便是出門駕朵雲都能招惹出金雷的澄澈上仙,以及坐在家中動用靈氣熱壺水都能被雷劈的鹽亭上人……

嗯,聽妙妙說,前幾日桉桤天君去往妙音宮拜訪紫鴻樂仙,在妙音宮內路遇雪蠶樂仙,心情一激動引動了兵書亭功法,結果金雷當場将他劈得法衣盡爆,被雪蠶樂仙從妙音宮打将出門了。

嗯,還聽君師姐說,經歷了九州之地的巨變之後,雲夢澤的景色比之以前更勝一籌。今年,乘鳳宮打算在雲夢澤大辦青枝節,約她在青枝節時前往共賞。

不為衣食所苦,不被住行所困。心之所向,即仙也。

第 269 章 極限嘗試

第二百六十五章 極限嘗試

韓立目光平靜的望着面前玉碗的淡綠色靈液,深深吸了一口氣,略有些混亂的呼吸,剎那間平穩下來。

再望了一眼站在一旁,臉小巧五官似帶着一抹擔憂的銀焰小人,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伸手端起玉碗,一仰脖子,直接喝下了一半。

綠色靈液一入口先是一陣微澀帶着幾分清涼,再一下咽喉,卻化為一團熱,一下沒入小腹丹田處,接着仿佛直接燃燒起來一般,一股股極為灼熱的氣流在體內各處攢動,瞬間遍布身體經脈各處。

這一刻,韓立只覺得全身筋脈噴張,一股股無法言喻的力量在不斷沖擊着筋脈,即便以他如今的肉身之力,也是劇痛無,仿佛整個人要爆裂開來一般。

但腦海卻不知為何湧起一片冰涼,使得神智剎那間清明無。

韓立心一跳的同時,連忙穩住心神,再心念一催,體表浮現一層青光包裹,同時一股股無形之力從身體各處湧出,在一連串噼啪聲,其整個人驀的拔高了一截,四肢軀幹都粗大了一圈,肉身強橫仿佛增加倍許。

不多時,他眉頭便是一蹙。

其體內一些細小經脈,筋肉直接撕裂開來,但接着又在一股磅礴生機的湧動下,開始飛快愈合。

這種撕裂愈合的過程,在全身下無數個細小處不斷發生着,一個呼吸之間便足有成千萬次的樣子。

這種過程,即便是以他如今強橫到不可思議的肉身,和常人無法拟的莫大毅力下,都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尤其是,他如今的腦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于是感受到的痛楚更是撕心裂肺。

但與此相對的,他也開始清晰的感受到到了那一股股流淌在四肢百骸經脈的熱流蘊含的神秘力量。

正是這股神秘力量在促使他的肉身進行着一種無法言喻的異變,而自己肉身所産生的抵觸正與這股力量展開着激烈沖突。

此過程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仍沒有消減之意,但韓立心卻不由長呼了一口氣。

因為他此刻已漸漸适應了這種感覺,綠液對他體內的傷害雖然大,但看起來并無性命危險,甚至于,他應該還能喝下更多。

一念及此,韓立當即端起玉碗,将碗剩下的半碗綠液全部喝了下去。

随着一股更為龐大的熾熱氣息湧入體內,并随之散開,韓立不禁悶哼了一聲,身形微微一晃,體表青光也是一陣閃爍。

如此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後,韓立臉痛楚之色才漸漸消去過半,體表青光也穩定下來。

如其所料,他再一次通過強橫肉身和意志強撐了下來,雖然體內痛楚之前仍要強烈數倍,但他追求的便是這種瀕臨肉身極限的狀态。

唯有這種情況,才更有利于他去感悟!

他随即不再顧及體內情況,閉目感應起體內流淌的那股神秘力量來。

“咕咚”

“咕咚”

“咕咚”

此刻,他耳畔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心髒有節奏的搏動,每一次,都隐隐與全身下所有筋脈流淌的那股神秘之力的流動有一種呼應。

那是一種讓其既陌生又熟悉的東西。

這是時間之力的波動,也是生命源頭的律動……

他似乎伸一伸手,便可觸及某種東西,但卻怎麽也抓不住。

這種感覺,似乎自己正在逐漸接近時間法則的邊緣,但時間之力虛無缥缈,即便自己認為已将之緊緊攥在手,但下一瞬間,這股神秘力量,便已然流逝。

他心念一轉,單手取出一枚仙元石握于手,同時身後金光一閃,真言寶輪浮現而出,面的時間道紋劇烈波動,将全身下包裹其。同時他心一催煉神決,全神貫注,摒棄雜念,盡可能的使自己融入這一切。

似乎在真言寶輪的加持下,自己體內筋脈流淌的那股神秘力量,似乎變慢了那麽一些。

然而,那種掌控的無力感,卻并沒有消失分毫……

時間一點點過去,綠液所化的熱氣不斷消耗,在持續了兩三個時辰後,終于漸漸消失無蹤,體內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也随之消弭。

韓立睜開眼睛,眼夾雜着一絲興奮和疑惑相雜之色,背後真言寶輪一閃隐沒入體內。

這小半個時辰,他雖然還沒有真的領悟到時間法則,但卻以清晰的感應到了時間之力的波動。

緊接着,他身子一顫,嘴角流出一道血絲。

雖然他先前通過強橫肉身撐了下來,但體內仍是暗傷密布,一處一處無法描述的細小傷口,幾乎遍布了全身下每一處筋脈骨骼。

若是換做其他人,即便是一名真仙,恐怕此刻身體早已直接爆裂,支離破碎了。

所幸他已修成了玄仙之體,在強悍的恢複能力和那股真極之膜的加持下,總算沒有性命之虞。

不過由此看來,自己喝下的綠液量還可以再提升一些。

方才他總覺得,自己差那麽一點可以觸及時間之力的奧秘,或許,唯有不斷逼迫自己去觸及極限,才有望成功吧。

他深吸一口氣後,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服下,開始緩緩運轉功法來。

數日後。

韓立緩緩睜開了眼睛,仰天長出了一口氣。

至此,他體內傷勢已盡數恢複。

他目光一轉,看向了身旁的玉缽,毫不猶豫的揮手一引。

玉缽再次飛出一道綠液,直接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沒入了他的口。

韓立悶哼一聲,臉一陣清白交替。

這次他一口氣喝下了先前更多了幾分的量,但有了之前的體驗,他心已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忐忑。

他緩緩閉眼睛,不理會體內的情況,專心參悟綠液蘊含的法則之力。

噼啪作響的聲音從他體內不時傳出,這一次,其除了體內外,身體手臂,肩膀等地方的皮膚裂開,但卻沒有鮮血流淌而出。

韓立對于身體的情況絲毫不理,一動不動。

轉眼間一個多時辰過去,他睜開眼睛,張口吐出一口鮮血,面色雖然略顯蒼白,眼神卻是熠熠發光。

這一個多時辰下來,他感覺自己似乎距離領悟時間法則又近了一些,但卻還是差一些的樣子。

富貴果然險求!

韓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身泛起綠光。

數日之後,當他傷勢盡數複原後,單手一招,這一次,将玉缽剩下的所有綠液全部牽引而出,沒入了口。

下一刻,他左右兩手分別握着一枚仙元石,并催動真言寶輪,随後閉了雙目。

當其再次睜開雙目時,目興奮之色一閃即逝,但旋即被一絲疑惑代替。

“為何每次都覺得,距離掌控時間之力更近了幾分,但卻每次都差一口氣的感覺?”

“無論如何,這是目前為止最有望成功的途徑,或許再試一試,便有突破了。”

他喃喃自語一聲後,翻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閉了眼睛。

二十幾日後,小瓶內再次凝聚出一滴綠液。

韓立拿過小瓶,微一沉吟,将小瓶直接放在嘴邊。

裏面的綠液滾落而出,沒入他的口。

幾個呼吸之後,韓立體內響起噼啪的聲音,皮膚表面飛快浮現出一道道細密無的裂痕,體表的真極之膜也無法阻止,鮮血蜂擁而出。

只是片刻間,他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血人。

韓立臉肌肉抽搐,身體輕輕顫抖,似乎只消稍不注意,便可能直接爆體而亡了。

此次足足過了近兩個時辰,他身體才漸漸恢複平靜,雙眉也舒展開來,不理會體內的情況,雙手握着仙元石,身後真言寶輪飛快轉動,面的時間道紋強烈閃爍。

半日時間過去,韓立睜開眼睛,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面色煞白,深吸了一口氣才按捺下去。

連續兩滴綠液服下,他對于時間之力的感受越發深刻,只是……

“或許,再來一滴,便可成功了吧!”

韓立心激蕩,牽動體內傷勢,悶哼了一聲,急忙取出一個丹藥服下,凝神運功恢複起來。

青光泛起,在他身周缭繞,面色逐漸恢複,身一些傷痕飛快愈合。

一個月後,韓立拿起小瓶,裏面一滴綠液輕輕滾動。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神情凝重下來,一仰頭,再次将瓶綠液喝下。

沉悶的聲音再次從其體內傳出,雙手握着仙元石恢複的同時,真言寶輪浮現而出,面的時間道紋瘋狂閃動……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一股股時間法則之力從真輪湧出。

真言寶輪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瘋狂轉動,越來越快。

韓立雙目緊閉,兩手掐訣不止。

他身金光翻滾湧動,仔細看去那些金光赫然是無數細小金色符彙聚而成,仿佛熊熊火焰劇烈燃燒。

二十團時間道紋顫動,金色火焰越來越盛大,隐隐有凝聚到一起的趨勢。

在此刻,異變突生!

真言寶輪散發出的金光忽的閃動起來,轉動減慢,表面浮現出些許裂紋,仿佛不堪重負,真輪顫動的時間道紋也突然平靜下來。

第 268 章 進入天城

甚至,田末要去天玺莊園查探那口冷潭裏的天山神蓮,都不知道在哪個方向,還有天城會儲藏天外隕石的地方和機甲工廠……

這些秘密,絕對不是随便問個路人甲就能打聽的。跟不知底細的人,甚至提都不能提起。

田末神識向後掃了一下,發現西野三郎從那家餐館出來以後,只是跟老板打了個招呼,并沒有對他們有什麽盯梢的表現。

衆人走出露天集市,只見周邊制高點,到處都是攝像頭,監控着外城的一切……要在屋脊之城展開任何行動,顯然困難重重。

這個巨大而雜亂的居住着數百萬人口的外城,很少看到天城會弟子活動。倒是有一些身穿類似警察制服的人,騎着高頭大馬,腰間佩戴着激光手槍,威風凜凜的像警察一樣巡視。

不過這裏可沒有警察,這些穿制服的,是兩種官員。

穿淺色制服的是行政官,管理戶籍、工廠、作坊、盤查臨時身份證、收納露天市場的稅款,雜七雜八的事務很多。

穿深色制服的是治安官,只管打架鬥毆和抓賊,許多面目不善的冒險者,看到他們都老老實實繞道走。

衆人沿着一條寬闊的大道,一路向山上行進。

路邊的标牌,居然用漢唐字标注,行人步行時速嚴禁超過三十裏……這對于超能者來說,實在是夠壓抑的。

這裏雖然以西域人、印支人和西洋人居多,但公衆場合,都以漢唐語和漢唐字為官方語言和文字。

因為“限速”,大家足足走了三個小時,終于,前方一座巍峨的山城,聳立在眼前……這,才是真正的屋脊之城!

這座城池,完全就是建立在山脊之上,把一個山谷和幾座高山囊括其間,圍城的地基和牆體皆是切割得整整齊齊的大理石,城牆高達一兩百米,而且塗了金漆和紅漆,真是無比的雄偉、壯觀!

單單是城門,都有五十米的寬度、三十米的高度。

而它現在的名字,已經叫做天城,這兩個黑色大字高懸城門之上,顯得異常莊重。

城門之外,有幾條寬闊平坦的大道交錯,不知通向哪裏。

聶雄咧咧嘴,苦笑:“跟我上次來這裏,完全不一樣了……”

方紅兵昂首挺胸:“兄弟們,進城!”

像個暴發戶一樣,大搖大擺地向城門走去。

五十米寬的城門,中間三十米,是馬車道。不時有高頭大馬,拉着華麗精美的馬車進出城門,那些馬車都大得跟移動的房屋差不多。

城門左邊是行人的入口,右邊是出口。

出城的人不受盤查,入城的人,則要檢查身份。

戰隊八人是外來者,果然每個人都要繳納十萬天幣的入城費,臨時身份證上輸入新的信息,才獲準進入。

進了城,裏面的街道和地标建築,聶雄到還認得。

不過做戲做全套,考慮到有可能被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捕捉到他們的嘴型讀出唇語,衆人沒有再做私下談話,在路邊打聽飄香夜總會怎麽走,路人指了方向,說可以做馬車去。

末世以前,屋脊之城是一座環保型城市,全城都沒有汽車。游客可以騎馬、騎自行車或者乘坐馬車代步。現在也是一樣,只不過因為馬兒進化變異巨大,這裏的出租馬車也跟小型公交車差不多了。

衆人便招手叫了輛出租馬車,直奔飄香夜總會。在車上,當然也是葷話不斷,談論着到了飄香摟怎麽尋樂子,時不時問馬車夫幾句話。

馬車夫是個四級超能修為的瘦小西洋男子,倒也健談,主動跟他們說起一些城裏的事情。

屋脊之城……也就是現在改稱的天城,在末世之前,有四五十萬常住人口。末世伊始肯定也是死了不少人,如今這裏的常住人口,又恢複到四五十萬人。

能在天城獲得常住資格的人,跟外城的自由民比起來,那就簡直相當于貴族了,最差的,也能在外城貧民窟開個鋪子做小老板。

至于這個馬車夫,因他姐姐嫁給了天城會的一個大隊長,得到姐夫關照,在馬車公司做夥計,收入比外面的小老板還高。

這裏的治安秩序自然好得出奇,街面上,竟然能随處看到女人行走……從郎溪三角一路過來,這完全是不曾見過的“奇觀”啊!

朱兵扮演獸性萌動的冒險者太過入戲,沖着路邊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吹起了口哨。

車夫扭頭勸道:“這位小哥,天城的規矩可是嚴得很,不比外面……您這樣對不認識的女子亂吹口哨,若是人家告上一狀,城衛隊會視同調戲良家給予處罰的。”

朱兵吐吐舌頭,方紅兵淬了一口,笑罵一聲別丢老子的臉,一巴掌在朱兵腦門拍了一下。

馬車夫微笑着輕輕搖頭,把這夥粗俗急色的乘客,直接當做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鼈暴發戶了……外面的冒險者九死一生來到這裏,途中若是走了狗屎運撿到什麽寶物,來到這個花花世界,自然要放縱一番。

拉到這樣的土鼈豪客,他也能多賺到一些小費,還能從飄香夜總會得到例錢。因此格外讨好這夥客人,幾乎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蔣鐵軍道:“夥計,在這城裏有什麽要注意的,你給我們提個醒……還有,到飄香夜總會找樂子有什麽忌諱的你也給說說,別讓我們哥幾個到了那裏,花錢找不痛快。”

馬車夫說:“在天城裏面,酒喝多了就在屋裏呆着別出門,遇到城衛隊巡查不能有丁點抗拒……再有就是別惹人惹事,這裏的大人物太多了,指不定誰就是城衛隊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至于飄香夜總會麽……你們花了錢,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美女睡美女,不要跟人發生糾葛就成……能去那裏買樂的人,除了你們這樣的外來豪客,至少也得是我姐夫那樣的天城會大隊長……”馬車夫傲嬌地說到這裏,壓低嗓門故作神秘地說:“聽說有時候,還有爵士軍團長大人,去飄香夜總會消遣呢。”

第 280 章 土之精華

不知道敖金想要跟自己談什麽,但還是跟着走進簡陋的房間內,房間裏除了一張床和泥土的四壁,其他什麽都沒有,自己取出把椅子坐在那裏,并扔給敖金一個香煙。

敖金好奇的接過,學着李雷的樣子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立刻雙眼放光,這玩意還真不賴!見他喜歡,李雷幹脆送他一堆,這玩意都是些中低級靈藥制造,值不了什麽錢。

“你有家室了?”

“咳咳……”

敖金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李雷被煙嗆了一下,但凡聽到這種問話,接下來肯定是向自己推銷女人,這些年來聽得太多了,這貨不會是想把妹妹介紹給自己吧?家裏還有個鳳凰天女都不想搞定,實在不願意沾花惹草了,趕緊回答。

“老婆孩子一大堆,每天煩的要命,這不就出來散散心嘛。”

“老婆一大堆我信,孩子言過其實吧?就算有孩子也肯定不是你的,我建議你回去後查查你那有孩子的老婆是不是有些不檢點。”

“額……你啥意思?”

雖然确實怎麽努力也造不出小孩,可這貨說話也太直接了點,李雷有點不愛聽了。

“沒別的意思,金龍一族是高傲的一族,流淌的血液也是如此,高傲的已經到了滅族邊緣仍是沒有改變,所以我們與外族人通婚,根本就無法産生後代。自從我父母不知所蹤,我一直認為這宇宙間只剩下了我和妹妹兩個,天幸的是遇到了你,你什麽時候有空跟我回龍墓一趟面見祖先?好認祖歸宗。”

聽到不是想自己推銷他妹妹,李雷長出一口氣,血脈傳承中确實有龍墓這一說,每種龍族壽命将近或是死後被族人發現,都會送入龍墓中安眠,那裏有祖先化成的龍魂鎮守,外人根本進不去,自己現在也算半個金龍族人,不過那龍墓沒必要去了,不是看不起,而是自己去了龍墓,看着那麽多金龍遺骨,萬一起了貪念就對不起這敖金兄妹了,而且龍魂碰到自己就完蛋,還是不要去搞破壞的好。

面露為難之色,“我近期肯定去不了,在戰場外正遭到追殺,這裏還有個輝煌家族發出賭約,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等着解決,等都處理掉再說吧。”

敖金露出苦笑,“你還真能夠惹禍的,在外面又惹上那個強大家族了?不管遇到任何事,我們兄妹幫你一起扛。”

這話讓人聽着有些感動,而且敖金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讓李雷的心中也是一暖,不過還是搖搖頭,“這倒不用,我自己能處理,不管是外面的家夥還是輝煌家族,我有信心弄死他們,至于自信來自哪裏我不便多言。而且金龍一族就剩咱們三人了,等這趟事情完了,你們兄妹最好以後就當做不認識我,以後會發生很多大事,認識我沒有好處。言至于此,我先出去了。”

李雷确實不想連累他們,以後不光要面對魔族,更要面對星盟的高層,對自己有善意的人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說完站起身就要離開,不曾想敖金愣了下後又将他攔住。

“既然你有大事要做,那我也跟你直說,金龍血脈可以斷絕,但絕不能斷絕在咱們手上。咱們會在這裏停留五年,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敖青,但必須讓她懷上孩子,其餘你大可放心,五年後你我各奔東西,此生都不相見也無妨。”

最怕的就是對方把話挑明,李雷舔舔嘴角剛要說話,敖金再次開口,“我比你年長,又是直系子孫,按道理我就是金龍一族的族長,事關金龍一族的傳承,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而且你戰鬥的形态,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屬于金龍一族,你有什麽事情,我和敖青根本就脫不了幹系,只能回龍墓避居,你忍心看着等敖青慢慢老死,金龍一族徹底滅亡嗎?”

要求和請求一起說,弄得李雷有點無語,龍族傳承這時候也冒出來作怪,釋放出對後代渴望的強烈信息,弄得李雷直撓頭。

“還有五年時間,一切随緣吧。”

除了這些,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想擁有後代的念頭一冒出就止不住,看到他的樣子,敖金笑了,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起來,李雷默默的走出了房間,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身影閃進另一個房間,敖青竟然一直在偷聽!

随便找了個沒人的房間,盤腿坐在床上,李雷的腦袋裏算是亂了套,這都怪玉管家一聽到李雷不能讓衆女成功受孕的原因,立刻多嘴的告訴了大家,一衆女人立刻炸窩了,一切原因竟然是李雷體內流淌的血脈竟然看不上她們,這還了得!

一邊埋怨怎麽會有這種事發生,一邊縱容李雷趕緊的把敖青收了,不管是誰,只要生了孩子,大不了大家一起養,看到其他地球人都有孩子,有的都生育了好幾代,她們實在羨慕得很。管家忠實的把所有請求轉達到了他的腦中,腦袋裏立刻猶如數萬只鴨子在吵鬧。

更誇張的是衆女怕自己分量不夠,把消息告訴了老爺子和地球人一衆高層,李雷的後代問題可是頭等大事,關系到浮空仙島內有無繼承人,一幫除了修煉就閑的蛋疼的人在老爺子的帶領下集體請願,無論如何也要讓李雷收了敖青,氣的李雷大罵了玉管家一頓,讓她趕緊的關閉了所有通話。

玉管家被罵,這娘們也不好惹,在戰如玉的靈魂作怪下,挨個跑到葵水,鳳凰天女和李長海幾個重量級人物那裏哭訴,三人已經答應,等李雷一回去就收拾他,這才得意的回到島主府向衆女請功。

難道要順水推舟?想了想還是順其自然,多年來對于女人方面,李雷習慣了處于被動,這都歸咎于女人太多了,一會到浮空仙島之內,晚上睡覺時根本不用操心,在葵水的操持下,會有人主動的爬上自己的床,這還是第一次為女人的事情煩惱,不過腦子裏一清淨了,沒多久就抛之腦後。

休整了一天,八人再次偷偷摸摸的鑽出地洞,腳離地半尺的漂浮前進,以免留下任何痕跡。快速行進了整整一天,途中還繞過了一只游蕩的綠魔,不将其擊殺,為的就是不讓人察覺這一地帶有人活動。

當一個高聳的石柱在千米內露出面容,前方的石林群更是隐約可見,人們再次停下了腳步,阿奎大步走到石柱旁一塊大石頭旁把它擡起,竟然又露出一個向下的大洞,看到這裏李雷額頭冒出黑線,一來這裏星球碎片之上就總鑽洞了,都成了土撥鼠!

人們快速跳進洞內,洞口也被封閉,這裏的通道要比秘密營地簡陋的多,只有些避免被神識掃描到的禁制石,敖青又湊到身邊低聲解釋。

“這是我們上次來挖的,石林中就是産土之精華的地方,上面的都被人采幹淨了,剩下的要在地下才能挖到,不過有時候倒黴的話就挖進其他人的礦洞中,遇到神靈還好些,遇到魔族就倒黴了!上次就是遇到了魔族,我們一下死了四個人,其中還有個長期隊員,才換成了這裏。”

戰場這地方危險無處不在,挖個礦都能挖出敵人,那只能自認倒黴。人們進入到深處之內,取出工具就開始挖掘,挖出來的土之精華上交給敖金他們兩成就可以,對于這點沒人有異議,能被安全帶到這裏本身就是實力的一種表現。

人們的動作很輕,避免發出聲音,不時挖出圓形的石塊,敲碎後裏面就有土之精華,品級怎麽樣就靠運氣了,挖了一會兒李雷就煩了,為了點土之精華讓自己悶在土裏躲五年,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為此主動承擔起,把挖出來的泥土和碎石找地方倒掉的任務。

倒掉泥土和碎石也是個技術活,不能讓人查出蛛絲馬跡尋找到這裏,本應是阿奎的任務,對此人們對他很不放心,可架不住李雷軟磨硬泡,儲物戒指又超大,裝下了大批的泥土碎石,只好勉強同意。

偷摸摸的爬出洞口放好巨石,李雷立刻化成了黑影,在這暗無天日又充滿綠色毒霧的世界中,加上大家都不習慣用神識掃描怕引來敵人,想要找到他那可難如登天。倒泥土碎石只是借口,把儲物戒指扔進浮空仙島就有人幫着處理掉,想找個地方把礦工也弄出來挖掘才是最重要目的。

可找來找去地方挺大,可還是不放心,島裏除了自己只有四位神獸,外加一個新普級神靈的五靈體,還都是初階神靈,把他們加礦工放外面,就為了弄點土之精華還不夠提心吊膽的。

正在躊躇間,地方沒選好,到意外的讓管家發現了一個其他坑道,再一掃描下去,五個魔族生物竟然在坑道內正勤奮的挖礦,這可是意外收獲。

沒有着急下手,而是靜靜等待對方的人也出來倒掉泥土,沒有多久,一個渾身灰色皮膚,頭升尖長耳朵,形如骷髅,只剩下皮包骨的生物悄悄的從隐蔽的洞口爬了出來,這家夥也帶着個猙獰的面具,剛一出現就被李雷從背後扭斷了脖子,屍體扔進了浮空仙島內。通過上一個俘虜已經發現,這魔族中人,沒有靈根也沒瘦識海更沒有能用的血脈之力,除了弄死獲得靈魂之力,沒有任何其他用處。

殺死了一個,這才潛入了洞中,利用有限的知識判斷出裏面只有兩個是高等魔族,決定先對他們下手。

剩下的四個魔族根本沒想到會有敵人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他們挖的這個礦洞足夠深,又是圍繞在石柱邊以為很隐蔽,當來到近前,李雷暴起突襲,獸化的龍爪直接插入一個高等魔族的後背,先行解決掉一個。在其他魔族震驚中,化成龍形的霹靂鎖鏈和月牙天刃咆哮而出,幹淨擊落的将其他三個斬殺當場。

殺完魔族收起屍體,看着這個現成的礦洞吧唧了下嘴,手裏還有些繳獲的面具,最終還是決定把一些已經仙境的礦工們放出來,光讓他們悶在浮空仙島的世界挖早晚是自己的礦物實在不好,那些東西早晚會被挖光,現在需要大量的外界資源補充。不過為了安全其間也有辦法,讓他們一直向着敖金他們的礦洞挖,到時候就裝作意外相遇合兵一處,大不了分給敖金他們一些土之精華。

第 272 章 那能用嗎!

要不是現場學生們打不過淩霄,說不準這會兒已經沖上來胖揍淩霄了。

不過雖然他們不敢上來圍毆淩霄,但是心中卻是淩霄吐槽上天了。

“你丫就不能要點兒臉嗎?這麽欠揍真的好嗎?”

“嘴欠也就算了,還竟然當場笑出聲來了!”

“媽蛋!不就是VIP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我特麽怎麽不是VIP呢?!”

“……”

他們的吐槽,再次讓淩霄提升了一些實力。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2!”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2!”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華夏幣+20萬!”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淩霄心情愉快地坐到了VIP窗口前的椅子上,開口道:“你好,我想要兌換一些好一些的防禦裝備,你有什麽推薦嗎?”

工作人員聞言,立刻開始介紹起來。

“百貫靈衣——售價8萬學分……

巨靈盾甲——售價10萬學分……

追星軟甲——售價9萬學分……”

現場一衆學生們聽到這價格之後,當場就倒吸一口涼氣。

“這價格也太貴了吧?”

“都是10萬學分上下,就算是賣了我,我也賣不起啊!”

“別說你了,我看淩霄的樣子,他也不一定買不起吧?”

現場衆人聞言,立刻看向淩霄。

果然,淩霄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眉頭緊鎖,似乎這價格貴的超乎了淩霄的預算。

現場衆人見狀,都是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淩霄心中暗笑不已,這價格他會怕?開什麽玩笑!

不說淩霄之前手握100來萬的學分,再加上寒國歸來之後,學校又獎勵了幾萬學分。

這會兒,淩霄手頭上的學分足有103萬學分!

這學分兌換成華夏幣,那就是103億!

更別提,學分的價值是遠高于華夏幣的。

畢竟,學分兌換華夏幣,學校沒有任何限制。

而反之,學校則是有着嚴格規定的。

總的來說就是同年級實力越強,你可以用華夏幣兌換的學分也就越多。

而淩霄完全不一樣,那100億華夏幣兌換成學分,是經過校長首肯的。

不然的話,就算是以淩霄同年級第一,也不可能擁有這麽多驚人的學分。

就在衆人看好戲的目光之中,淩霄開口了。

只聽他大聲說道:“這都是什麽玩意兒啊!10來萬學分的防禦裝備,那能用嗎?

最起碼也得是20、30萬學分的吧!”

這話一出,現場學生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什麽叫做10來萬學分的裝備能用嗎?你特麽說的是人話嗎?!

他們手裏有100學分,都算是富裕的了。

這還是他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完成學校的任務,才攢到的學分。

而淩霄呢?

一開口就是幾十萬學分,這讓一衆學生何等卧|槽啊!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2!”

“叮……”

淩霄樂了,想看他笑話?門兒都沒有!

“這幫家夥終究還是太年輕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淩霄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