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季夏決定這個公司了,做文案,實習期2500,轉正3000。

公司氛圍很輕松,工作不多,人際關系也不複雜,每天完成任務之後,居然可以和同事一起打王者,季夏就這樣,在每天的渾渾噩噩中度過。

可是兩個月過去了,自己有學到什麽嗎?可以一輩子嗎?季夏迷茫疑惑了。

與礦泉水匆匆而過的兩面使季夏久久難以忘懷,那抹坐在電腦前淡笑讨論的自信身影常常出現在腦海中。

仿佛窒息沉寂中傳來一絲聲響,仿佛黑暗深淵中滲過一道光,仿佛大海茫茫中樹立了一座燈塔。有學識、努力積極向上之人永遠對他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況人類本質上都是向往光的呢。

昨天季夏下班後收到了來自大學室友的微信,室友告訴季夏,她決定考研了,以後當個大專老師也挺好的。

季夏愣住了,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很迷茫,但現在忽然有人投來一束光,告訴她你不止可以在這個圈子裏打轉,還可以跳出這個圈子,尋覓其他圈子。這一刻好似到終點的道路又無限延長,生活又有了目标和動力,季夏決定了,她也要考研,既然現在已進入死胡同,那麽便重新走一條路,給自己更多選擇的機會。

搜尋考研資料後,季夏辭職決定在目标院校J大旁邊租個房子,之後在圖書館備考,這樣更有學習氛圍。收拾好大大小小行李,解決好相關事件之後,季夏帶着父母的祝願踏上了前往J市的道路。

第 15 章 全中

“我的上帝啊!他真的是個門将麽?”

佩亞望向科爾索,眼神裏充滿了懷疑。剛才那球,就算是成年隊的前鋒都很難踢出如此高的水準,何況是一名年輕門将?

“好戲還在後頭呢!”

科爾索笑着不可置否。看着門裏的足球,科爾索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贊賞。

“這孩子,好像又進步了一些!”他心裏如是想。

說話間,楚江又在同樣位置放下足球,後退了幾步,擡頭望向巴爾迪。

“來!這次我要認真了!”

巴爾迪把網袋裏的球撈出,狠狠的砸到門後。回到球門中間後,巴爾迪彎下身,兇神惡煞般盯向楚江,就像一頭嗜血的狂熊。

所有人,凝神屏氣的看着楚江。

啓動!助跑!

“嘭!”

還是正腳背抽射!還是球門右上角!

“嗷!”

巴爾迪紅着眼,飛身撲向足球,動作非常标準!看準足球飛行的方向後,巴爾迪這次使出吃奶的勁跳了起來。

“這次,一定不能再讓他得逞!”巴爾迪暗暗發誓。

被進一個球,可以說是偶然,可以說是沒準備好。但是,被人用同樣的方式進第二個球,那就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了。被一個門将用如此方式連進兩球,那更是一種羞辱。

驕傲的巴爾迪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不!

左手拳頭突然一緊,巴爾迪心中不禁大喜。

“我碰到球了!”

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随之而來,擦着巴爾迪的左拳呼嘯而過。

“哎呀,要糟!沒打中部位!”

巴爾迪心中一涼。落地後,巴爾迪還沒有起身,就連忙往身後望去。

果然,一個足球赫然出現在球網中。

第二球,又進了!

“有點意思!”看着巴爾迪身後的足球,德拉涅羅舔了舔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戰意。作為一個出色的前鋒,看到這兩腳漂亮的進球,不由的讓他對那個東方少年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巴爾迪,你今天的晚餐菜譜出來了,兩個足球!”

德拉涅羅高聲喊道。

“哈哈!”少年們都笑作一團。

“巴爾迪,你的足球是要蒸着吃,還是煮着吃?”

“巴爾迪,你可不能反悔哦。等下,我要用手機把你吃足球的場面錄下來,放到我的Facebook上去。你一定會出名,出大名的!”

……

“哼!”巴爾迪一拳重重打在草皮上,心中無比郁悶。

将足球再度掏出,巴爾迪又弓着腰站在門前。

“再來!”巴爾迪大聲咆哮道。

“嗨,科爾索先生、佩亞先生!”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兩人身後,熱情的招呼道。

“你們又發現了一塊美玉啊!那位東方前鋒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指着場上的楚江,中年男子不無豔羨的道。

今天他剛巧拜訪阿皮亞諾,而楚江的那兩個進球正好落入他的眼中。阿皮亞諾他不是第一次來,而這個東方少年他卻是第一次見。在他看來,能來阿皮亞諾訓練的東方人,不是韓國人,就應該是日本人。因為在亞洲,足球實力最強的就是韓國和日本,這幾年日韓兩國向歐洲輸送了不少優秀的足球人才。

“大俱樂部的球探系統就是完善,什麽好苗子都是他們提前發現,就連亞洲也不例外啊!”中年男子心中頗有些羨慕。

“前鋒?哈哈!”

科爾索笑了起來,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道:“親愛的帕加諾,那孩子可不是什麽前鋒,而是一名如假包換的門将。而且,楚不是什麽日本人、韓國人,他是一名中國球員!”

“中國?門将?噢,我的上帝!你不是在開玩笑,科爾索先生?”

驚訝二字滿滿寫在那名叫做帕加諾的中年男子臉上。他不由望向站在一旁的佩亞,疑惑的問道:“這是真的嗎?佩亞先生。”

佩亞遲疑的點了點頭,“應該,應該是真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楚江,雖然之前聽過科爾索的介紹,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

“一名門将腳法這麽好,這不是見鬼了麽?守門、進球全包,還要不要其他人活了?”佩亞暗暗的心想。

“接着往下看,好戲還在後頭呢!”科爾索不解釋,笑着對二人道。

在訓練場上,楚江已經擺好了第三個球。

這一次,在楚江罰球前,巴爾迪悄悄把身體慢慢挪向左邊。

經歷了前兩球慘痛的打擊後,巴爾迪清楚的認識到,如果不能在楚江罰球之前提前做出反應的話,以他罰球的速度和精度,以自己的騰空速度,想把球撲出來基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任務。雖然這種想法讓他很受打擊,但巴爾迪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兩次罰球,楚江踢球的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就連足球發出後的飛行路線也極為相似,就好像電腦計算過一般。這樣的罰球,可能是專門特訓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可能就只會這一招,否則,那就太變态了,這世界上很少人能擋住他的射門。

“賭了!這小子肯定只會踢左上角,我把那個角度堵死就可以了!這回,我一定要把足球撲出來!”

巴爾迪用力擊打兩下手套,給自己加油鼓勁。同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又往左移了移。

看到巴爾迪莫名其妙的往右移動,楚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雖然不知道巴爾迪的心思,但是沒關系,他越往右移,楚江就越有把握。

“這一球,我還會進!”

看到楚江臉上的微笑,巴爾迪本能的感覺不對勁。可還沒等他想明白,楚江已經開始助跑了。

“嘭!”

依舊是正腳背大力抽射!

這一回,足球貼着草坪,如同雷電一般直奔球門左下角。看着來勢洶洶的足球,巴爾迪再回身撲救已經是來不及了,他只能眼巴巴的期望足球能自己飛出去。

很可惜,他的願望并沒有得到實現。

球,又進了!

“三個球了,嘿,夥計,你吃得下那麽多麽?”德拉涅羅沒放棄這個機會,高聲調戲巴爾迪。

望着球網裏的球,巴爾迪欲哭無淚。

第四球,巴爾迪再度移錯方向,球順勢飛進右下角。

提前移動就被打反方向,不提前移動就只能依靠預判能力。但是楚江的動作隐蔽性太強,在他踢球之前巴爾迪根本沒能力判斷出他會打那個方向。如果等他把球踢出來,這時候球的方向是确定了,但球速太快,巴爾迪來不及把球撲出來。

怎麽辦?巴爾迪陷入兩難之中。

“這家夥太強了,簡直是個怪胎!”巴爾迪有些後悔了。都怪他一時嘴賤,現在都弄得沒辦法收場了。

“不管了!第五個球,等他一出球,我就随便撲一個方向。50%的成功幾率,總比什麽希望都沒有來得強。萬一猜對了,我還能撲出一個,也算挽回一點顏面。”

巴爾迪決定碰碰運氣。

站在球前,看着巴爾迪,楚江有些猶豫。

“如果把五個球全部打進,這樣會不會不好?畢竟以後還要做隊友,多少也得給人留點面子。我媽說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好,這一球,我就這麽踢!”

啓動,助跑!

“嘭!”

這次不再是正腳面,而是換成右腳內側,推射!足球劃出一道橢圓形弧線,直上直下,直直的落向球門正中。

勺子!

“我勒個去,完了!”

巴爾迪心裏全是淚啊!

“悔呀!恨吶!我幹嘛自己跳起來了啊!”

在楚江罰球的一瞬間,巴爾迪猜了一個左方向。不等足球飛出,他就提前做了反應……

在半空中,面對來球,巴爾迪只能哭喪着臉,做出一個“回頭望月”的動作,目送足球入網。

第五球,進了!楚江五罰全中!

面對這個詭異的進球,楚江自己也愣住了,他本來是準備放水的。巴爾迪則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先前他還口出狂言,說讓楚江一球不進。現在怎麽辦,被人連進五球,難道要真的吃掉足球不成?

這正是:大話一時爽,全部進球網。看你怎麽辦,吃球到天亮……

看到這粒勺子進球,科爾索先是有些疑惑,略加思索後就明白了。

“原來,小家夥是想放他一馬。可惜,巴爾迪自作聰明了。”想道這裏,科爾索不禁對懂事的楚江更添了一份喜愛。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佩亞和帕加諾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有點不大夠用了。

“科爾索先生,你真的确定他是一名門将?”雖然有些遲疑,但佩亞還是忍不住問道。犀利的腳法,出色的心理狀态,再加上完美的計算對手能力,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門将具備的素質。

他們沒想到,其實這粒勺子進球,只是楚江誤打誤撞罷了。

科爾索笑着看看二人,依舊不做解釋。

“楚,輪到你來守門了!”

科爾索高聲喊道。這句話,他用的是英文。

很明顯,楚江聽明白了。他撿起先前抛到地上的手套,向球門走去。

看到楚江走向球門,巴爾迪頓時臉色大壞。他明白,現在攻守互換,輪到他來射門了。

“這不是倒黴催的嗎?從七歲開始我就沒有射過門了。我來射門,估計是個人都能守得住。”

慢慢悠悠的從球門裏走出來,巴爾迪感覺整個天地都是灰暗的。

“巴爾迪,還不快點走!”科爾索催促道。

“噢。”巴爾迪沒精打采的回應道。

“德拉涅羅,你來罰球!”科爾索接着吩咐道。

德拉涅羅?不是我?巴爾迪頓時感覺雨過天晴,世界一片光明。

“如果是德拉涅羅,那肯定沒問題。只要那小子不留手,肯定能教訓一下那個東方門将,為我挽回一點面子!”

“西蒙內,如果你能罰進5球,我就把PlayStation3多借你幾天。每進一球,就多借一天!”

巴爾迪向德拉涅羅大聲喊道。

“這樣,有點不大好?”

佩亞疑惑的問科爾索,“畢竟那中國孩子是自己罰球的。巴爾迪雖然不擅罰球,但我們也可以用其他人來替他,比如說克裏塞蒂格。如果讓德拉涅羅來主罰,對那個孩子太不公平了!”

帕加諾也疑惑的看着科爾索。的确,科爾索這麽安排,對楚江極不公平。

德斯特羅遠赴熱內亞,阿貝裏奇上調一線隊,如今,17歲的西蒙內?德拉涅羅,就是這一屆國際米蘭青訓營中最出色的明星球員。這樣一位王派球員,用來對付一個初來乍到的中國門将,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第 8 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0:08:23 字數:7573

因為那一個吻,季天雨失眠了一個晚上。

早上九點,翻來複去始終睡不着的季天雨幹脆起床梳洗,換掉睡衣走下樓,她的出現把正在打掃客廳的何媽給吓壞了。

“小姐,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啦?你平時不都睡到中午的嗎?”

“早啊!何媽。”季天雨俏皮的眨眨眼。“睡不着嘛!當然就下來喽!你們不要看到我這麽早起就如此驚訝好嗎?上次也是,小沛看見我出現在早餐店,吓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難道她就不能偶爾早起一下嗎?

“小姐,你要吃早餐了嗎?”

季天雨笑着點點頭。“麻煩你了,何媽。”她走進飯廳坐下,往屋子裏瞟了,好奇的道:“方伯呢?怎麽沒看見他?”

“在花園整理他的寶貝盆栽哪!”

“哦?”

季天雨起身來到窗邊,一眼就看見方伯正眉開眼笑的替他那些寶貝盆栽澆水、除草,滿足的模樣仿佛比他兒子娶媳婦還要教他高興。

季天雨也跟着笑了。“方伯也真厲害,每一種值物到了他手裏都絕對能開得茂盛美麗,而且他每天一定準時去除草、澆水,多虧了方伯,我們家才有如此美麗的花園呢!倘若換了是我,要我整日與那些泥土、花草樹木為伍,我還不如窩在床上睡大頭覺。”

何媽端着早餐走了過來,放在季天雨的座位前。

“你呀!從小嬌生慣養的,怎麽可能去玩泥巴?就算你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也不會肯的,就算他們都肯好了,我也不贊成呢!”

季天雨笑着走回位子坐下。

“還是何媽對我最好了。”

見她埋頭吃起早餐,何媽解下圍裙,坐在她身旁叨念了起來。“小姐呀!你都已經二十五歲了,早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好對象啊?”

季天雨一聽,立刻暗叫不妙。

“何媽,我還年輕,不想這麽早嫁人。”

“誰說的?”何媽持反對意見。“大少爺也和你同年,可是你瞧瞧,人家大少爺已經找到大少奶奶這麽好的對象了,結婚是遲早的事,而你呢?到現在連一個對象也沒有,你不急,我可替你急了,幹脆我晚上再跟大少爺商量一下,他的人脈比較廣,讓他幫你介紹個男朋友。”

冷不防的,段晨悠那張俊帥的臉孔撞進了季天雨心頭。

“哎喲!何媽。”像是想掩飾那份慌亂似的,她尴尬的急嚷。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大哥有了對象我當然替他開心,但他有了對象不代表我也一定要有對象,這是兩碼子事。”

何媽皺起眉。“怎麽會是兩碼子事?你和大少爺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當然希望你們幸福,就拿大少爺來說,他的事業如此有成就,現在又有了個好對象,我和你方伯是開心極了,但看看你,成天除了待在家裏就是出門和朋友吃飯、見面,那有時間認識什麽好對象啊!”

季天雨眼波一轉,立刻拉住她的手撒嬌着。

“哎喲!我說何媽啊!這種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好男人我會自己去找,如果真遇見了,我一定死巴着不放,就像那個ECup一樣。”想起那個女人,她差點又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何媽年紀大,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我說你呀——”

好巧不巧的,客廳的電話在此時響了起來,季天雨立刻興奮的跳起來。

“電話響了,找去接。”她拔腿就溜。

接起電話,發現是季天晴打來的,季天雨錯愕了一下。

“咦?大哥,你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打電話回來幹嘛?該不會是想大嫂,想打電話回來看她回來了沒吧?”

季天雨的大哥!季天晴在電話的另一頭笑了。

“你大嫂這個時候還在早餐店裏忙着,哪可能這麽早就回去?倒是你,居然這麽早就起床了,真不像平常的你。”季天雨嘟起嘴,哼了聲。“怎麽你們每個人的反應都一樣啊?奇怪了,難道我就不能偶爾早起一下嗎?把我說得好像是個每天非得到上日上三竿才會起來的睡豬似的。”

季天晴哈哈大笑。“大哥可沒有這個意思。”

季天雨不悅的扮了個鬼臉。“少來!”

季天晴又笑了一會兒,才道:“我打電話回來是有正經事的。

我今天要和客戶簽約,出來才發現合約忘了帶,本來請小陳回公司去拿,發現文件不在公司裏,我想我可能忘在書房的書桌上,你幫我上去看看。”

“好。”

季天雨立刻拿着無線電話沖上二樓,一屁股頂開書房的門,走至書桌旁拿起桌上的一個牛皮紙袋。

“大哥,是和晨星電子公司的合約書嗎?”

季天晴松了口氣。“沒錯,就是它。”沉吟了會兒,他又道:“小陳還在公司裏趕不過來,我本來想請方伯替我送來的,但既然你已經起床了,要不你替我送過來吧!”

季天雨眼珠子一轉,立刻賊賊的笑道:“要我跑腿?有什麽獎勵啊?”

“晚上請你大嫂煮你最愛吃的白菜火鍋,怎麽樣?”

季天雨一聽,立刻興奮的歡呼出聲:“哇,太棒了太棒了,大哥啊!我實在不得不說能找到一個廚藝這麽好的老婆,你可真是幸運哪!”

季天晴笑了笑。“廢話少說,快替我送來。”

拿起筆記下季天晴所說的地址後,她笑眯眯的趴在書桌上。

“大哥啊!我可是犧牲睡眠時間替你送重要文件耶!想一想,一鍋白菜火鍋好像還不夠彌補我耶!想想看,如果沒有這份文件的話,你就不能和客戶簽約,如果不能簽約的話,你就少賺了一筆錢,你少賺了一筆錢,對公司可是個大損失,所以一鍋白菜火鍋會不會太少了?”

季天晴失笑的說:“你還真是會讨價還價啊!好,可以,以後你每個月零用錢再加五千塊,怎麽樣?”

季天雨一聽,興奮得眼底嘴角全是笑。

“好,成交!”

笑眯眯的切掉電話,季天雨高興得又蹦又跳。

“YA!出發做生意去喽!”

依循着地址找到目的地後,季天雨步下計程車.捧着文件心情愉悅的走進“晨星電子公司”的大門。

來到服務臺,表明來意後,季天雨坐在一旁等待着。

“想不到這家公司還挺有規模的,大廳也很漂亮,整個空間看起來既寬敞又明亮,不輸大哥的公司呢!”

才說着,服務人員已親切的朝她走了過來。

“季小姐,您可以上去了。”

季天雨含笑點頭。“謝謝你。”

走進電梯後,季天雨很快的便來到了二十五樓。

當的一聲,電梯停了,她才踏出電梯門,牆上一幅美麗的畫作立刻讓她驚駭的頓住了步伐。

“是那幅千年古城!”

震撼的自語着,季天雨揪緊胸前,緩步來到那幅畫作前,美麗的水眸裏盡是無法置信。

“這幅畫怎麽會在這裏?”

她伸出手,指尖輕觸金邊畫框,有些詫異、有些納悶,這幅千年古城畫作仍然帶給她無比的震撼,但她現在最好奇的還是為何這幅畫作會出現在這裏。

看着看着,畫作上似乎浮現了一張俊帥的臉孔,迷眩着季天雨。

“可惡,怎麽又想起他了?”她有些懊惱的咬着唇。

連着兩次被他偷去吻,每每只要想起那個時候的情景,她就羞得擡不起頭來。

“別想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突地,一股被人強烈地注視着的奇怪感覺撞人心頭,季天雨疑惑地轉過身,當場對上了一雙深邃黑眸。

“怎麽會是你?”她訝然驚呼。

數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的巧遇了。

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般,他們兩人總能再度相遇,一切似乎是如此的自然,無形的線一次又一次的牽系他們兩人,她似乎永遠也躲不開他。

段晨悠穿着黑色西裝。雙手随意插進口袋裏,模樣既潇灑又帥氣。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我也沒想到。”想起那個吻,她忍不住臉紅了。“你怎麽會在這裏?”避開他的目光,她轉向牆上那幅畫作。“這幅畫又怎麽會在這裏?我剛才仔細看過了,的确是當初那幅畫沒錯,但它不是放在你家嗎?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他盯着她半晌,揚唇淡笑,舉步走向她。

“這幅畫很棒。”

季天雨皺起眉。“所以?”

走到她眼前站定展晨悠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我希望讓更多人來欣賞它。”

季天雨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幅畫是你帶到這裏來的?可是這裏是人家的公司——”她猛地頓住,一臉震驚的擡起頭來。“別告訴我,這間公司是你的。”

他露齒一笑。“你說呢?”

季天雨一震,當場失笑。“這一切實在是太巧了。”

從與他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兩人便一次又一次的巧遇,也因此将他們兩個給聯系在一起,而她竟為此竊喜不已。

“你在想什麽?”

匆匆擡頭,對上了那雙灼熱的鸷眸,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狼狽的別開頭,她将視線轉回牆上的畫。

“呃,那個……這幅畫放在這裏很好,你說得沒錯,好的畫作的确是該讓更多的人欣賞,這樣才不至埋沒了它的光輝。”深吸

了口氣,她努力鎮定地道:“你怎麽不去忙呢?”

身為一個公司的負責人,她認為他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不是站在這裏,噙着一抹幾乎要迷死人的笑瞅着她。

他目光大膽的看了她一眼,性感的笑着。

“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有比工作還要重要的事要做呢?”

季天雨愣了一下。“什麽?”她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呢?來我們公司做什麽?”他不答反問,将話題轉移。

“不會是專為了來看這幅畫的吧?不過除非我們兩個有心電感應,否則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把畫帶到公司來?”

季天雨紅着臉瞪了他一眼。“我來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他挑眉。“嗯?”

她揚了揚手裏的牛皮紙袋。

“我替我大哥送文件來。”

段晨悠雙眼一瞟,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原來你是季天晴的。”他的聲音裏有着淡淡的詫異。“我沒想到你會是他的妹妹。”

季天雨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就跟我沒有想到你會是晨星的負責人一樣。”

而且,倘若她一剛開始就知道會在這裏碰見他的話,她可能沒有那個勇氣過來,畢竟,他的吻帶給她的震撼仍未散去。

“你好像很怕我?”

他的話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說什麽?”她故意裝傻。

老實說,她的确是很怕他,因為她不懂,為何每次遇見他的時候,他老愛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仿佛她是即将到手的上等獵物似的,而他則蓄勢待發的等待着最好的時機,一舉将她擒獲。

他看着她的眼神老帶着令人無法承受的灼熱,就連吻她的時候,雙手也總是隔着衣服,在她敏感的身軀上游移,像是在烙印、在做記號,在她的身上刻下屬于他的印記似的。

照理說,她該讨厭那種感覺的,可奇怪的是,她非但不覺得讨厭,而且還有一絲興奮的感覺,那感覺總讓她不由自主的期待着能夠再次與他相遇。

每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就浮現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夜闌人靜的時候,眼前也總會清楚出現他那張俊帥迷人的臉孔。

“真是夠了!”咬着唇,她忍不住挫敗的低咒。

“你在說什麽?”他對她空如其來的可愛反應感到有趣極了。

季天雨擡頭看了他一眼,立刻害羞的別開。

“沒什麽。那個,我大哥呢?”她尴尬的低頭看着捧在手裏的文件。“我專程為他送來這個。”

段晨悠眯起眼,看了她好一會兒後,露齒一笑。“在會議室,我帶你去。”

愣愣的瞪着他寬闊的背,季天雨發覺自己又再次看傻了眼,她尴尬的咬着唇,懊惱自己居然又看他看傻了。

只是,兀自懊惱着的季天雨,不知道命運的紅線,早已緊緊的将他們系在一起……

微風吹拂,清涼怡人。

為兄長送來文件的季天雨不甚自在的仁立在窗邊,美麗的俏臉上滿是尴尬與緊張,不懂一切怎會演變至此。

本來在将文件交予季天晴後,她便打算離開的,可也不如怎麽回事,季天晴不僅将她留了下來,而且一句解釋也沒,便與段晨悠在會議室內認真讨論了起來,害得她這個局外人只能緊張無措的站在窗邊假裝欣賞窗外的美景。

可此刻的她,哪有那些心思欣賞什麽窗外的美景,背後那灼熱的注視簡直是讓她不知所措,當然,不用轉頭她也知道那道灼熱目光的主人是誰,也正因為知道,才更讓她緊張,慌亂。

有那麽一刻,她幾乎膽小得想乘機溜走。

知道季天晴是她大哥,他也敢在他的面前這麽肆無忌憚的盯着她,她不明白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終于,會議結束了,可雖然只經過短短的二十分鐘,季天雨卻感覺仿佛有二十年那麽久,久到她快要撐不下去,只要再慢個一分鐘,她一定當場狼狽的癱倒在地上。

見他們讨論完,她立刻迫不及待的走近季天晴。

“大哥,你們開完會了,那我們走吧!”如果可以的話,她巴不得可以馬上沖出這間會議室。

季天晴擡起頭看着她,年輕英俊的臉上挂着迷人的笑。

“我和段總相談甚歡,打算待會兒一起吃頓飯。”

季天雨愣了一下。“可是現在才……”她瞄了一眼包包裏的手機。“現在才早上十點半啊!你不用回公司嗎?”

始終看着她的段晨悠以一種詭異的目光瞅望着她。

“你大哥是老板。”

季天雨有些不悅的看着他。“所以呢?”他怎麽每次說話都說得這麽不清不楚的?老是要她猜。

“他可以自由決定自己的上班時間。”

季天雨一聽,氣呼呼的白了他一眼。

“我大哥當然可以這麽做,但他卻不會這麽做,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領導者,所以他不會把公司丢着不管,而和別

人去吃飯、玩樂。”

話裏的“別人”,指的自然是段晨悠了。

他老神在在的靠躺在椅背上,神情從容。

“所以?”

“所以我大哥不會跟你去吃飯!”她沖動的喊着,小臉漲成了紅蘋果。“所以請你不要慫恿我大哥跟你去吃飯,你要吃飯可以,請你自己去,我大哥還有很多比你去吃飯還要重要的事要做,如果沒人陪你吃飯的話,你可以去找那個ECup嘛!反正地黏你黏得要死!”

他挑眉瞅了她好一會兒,唇邊揚起了一抹邪惡的笑。

“你好像很介意莉娜?”

“我會介意那個波霸?”她仰天大笑。“拜托一下好不好?我幹嘛介意那個女人啊?要腦袋沒腦袋、要氣質沒氣質,她不過是個空有一對‘波濤洶湧’的胸部的化妝怪物罷了,我季天雨豈會介意這種小角色?”

她怒氣沖天的轉向季天晴。“大哥,我們走,如果你不想到公司去的話,我們可以到早餐店去找大嫂,大嫂這個時間已經差不多準備要關店了,我們剛好可以接她回家。”

季天晴卻挂着笑,不動如山的坐在真皮大椅上。

“但我已經和段總約好了,簽完這筆合約,要請他吃頓飯,既然已經答應了,我就必須做到。”

季天雨卻聽得板起了一張臉。

“簽約就簽約,簽好了就走人,何必還請吃什麽飯嘛?”她扯着季天晴的手撒嬌。“大哥,走嘛!我們去接大嫂,你答應今天請大嫂煮一鍋白菜火鍋報答我的,我們正好可以約大嫂一起去買材料,大嫂一定很高興。”

季天睛卻一臉為難的看着她。“今天恐怕不行了,你和你大嫂一起去吧!我答應段總的事就要做到。”

季天雨緊張的喊:“不行?”

會議室裏的兩個大男人一致的挑起了眉。

“為什麽不行?”問話的是段晨悠。

“我說不行就不行。”季天雨咬牙切齒、雙緊握的怒視着他。

“你就不能放我哥回去和我們團圓嗎?”

他揚眉,心中一陣好笑。“我拆散了你們兄妹嗎?”

季天雨氣惱的跺腳。“你不要明知故問!”

要不是怕他會在大哥面前亂說話,她早溜了但偏偏她就是怕,怕倘若他把他們之間的一切全說出來的話,那她回去就算不嚴刑逼供到死,也準會被揶揄調侃。

“拜托你好不好?”她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求他。

他淡淡的道:“做決定的是你大哥,不是我。”

季天雨瞪了他一眼後,才轉向季天晴,決定先把他給騙走。

“大哥呀!吃飯可以改天嘛!我們今天先回去好不好?如果大嫂看見你去接她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哦!說不定她一高興,就決定提早嫁給你了呢!難道你打算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嗎?”她賊兮兮的亮出黎子穎這張王牌。

果然季天晴的一雙眼亮了起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

愛情的魔力果然不同凡響!

季天雨這回可得意了,眼底、嘴角全是得逞的笑。

“當然是個好主意唆!大嫂其是嘴硬心軟,你只要跟她撒撒嬌,逗得大嫂心花怒放,她一定馬上答應嫁給你。”

季天晴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我現在就去找你大嫂。”

季天雨一聽,當場欣喜若狂,“立刻朝段晨悠比了個撈利的手勢,又頑皮的對着他扮了個鬼臉,讓段晨悠哭笑不得。

“那我們現在趕快走吧。”

她的腳步不過才剛踏出,已讓季天晴阻止。

“你不能走。”

季天雨愣了一下,立刻納悶的瞠大眼。“嘎?”

季天晴若有所指的看了段晨悠一眼,英俊的臉孔上馬上浮現笑容。

“我的确是要馬上到早餐店去找你大嫂沒錯,但答應了段總的事還是要做到,現在我既然沒辦法陪段總吃飯,你是我妹妹,就由你陪他吃飯吧廣

季天雨錯愕的愣住,回過神來後,她立刻震驚地尖叫。

“你說什麽?”

“替我好好的招待段總。”

季天晴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迫不及待的走出會議室,讓季天雨又錯愕又憤怒。

“大哥,你太過分了,你居然出賣自己的妹妹,可惡,氣死我了!”

相對于她的憤怒,仍坐在真皮座椅上的段晨悠笑得得意極了。

第 19 章 悟空下界,天兵來襲

早朝。淩霄寶殿。

玉帝說道:“諸位愛卿都已經知曉了吧!那妖猴不僅私自下凡!更是夜逃天牢!實屬重罪。”看着朝堂之下議論的衆位卿家。

玉帝接着說道:“不知!哪位卿家帶兵将其剿滅啊!”

衆人都陷入了沉默,朝堂之上,除了呼吸聲。在沒有其他的響動了。

玉帝看到這個場面。暗道:托塔天王。哪吒,你們怎麽還不出來!

見衆人不說話,玉帝怒喝道:“難道我諾大的天庭。連降服此妖的本領都沒有嗎!金星,你要做什麽?”

太白金星站出來。起奏到:“陛下!這妖猴。本事通天,若能招安。我天庭必将獲得一員……”(抱歉,前面幾章沒有寫好,臣子叫玉帝應該是陛下!尴尬)

玉帝打斷太白金星的話。說道:“金星。這是不是你一個文官所能了解的,朕!再問一遍,難道我這諾大的天庭。真的沒人敢站出來降服那只妖猴嗎!”

太白金星自知勸阻也不行了,索性就不再發言。站在隊列中靜靜的看着。

沉默了一會,人群開始騷亂。托塔天王父子站出來,起奏到:“微臣不才!願帶兵前往花果山。剿滅妖猴,以壯天庭神威。”

玉帝面露喜色。暗道:終于站出來了啊。幹咳兩聲,說道:“封托塔天王李靖為降魔大元帥。哪吒三太子為三壇海會大神,即刻興師下界。”“我等接旨!”

托塔天王,哪吒父子二人出了淩霄寶殿,點起三軍,帥衆頭目,命巨靈神為先鋒,魚肚将掠後,藥叉将催兵。共計八萬天兵,二萬天将。列隊行出南天門,直奔下界花果山而去,聲勢浩大!

一直到花果山上空,方才停下。剎那間,花果山上空雲霧積壓,卻不見一滴水漏下,衆小妖見此急忙跑向水簾洞,禀報猴王,不對,應該是大聖!自各方妖王,贈予猴王“齊天大聖”名號後,猴王便自稱“齊天大聖”,也給在外修煉的牛魔王起了個“平天大聖”。

“報!”小妖拜倒在妖界最出名新星之一的“齊天大聖”,說道:“大聖,花果山今日被雲霧積壓!半日了,卻未曾見一滴雨水!何況現在處于旱季,雨水更是稀少!所以小的特來通報!”

悟空摸了摸下巴,暗想:因該是天庭的人追上來了,說道:“哦?随我出去看看!”

悟空走出水簾洞,看着天空的雲層,喊道:“孫悟空在此!爾等速來受死!”

雲端之上,托塔天王詢問衆将,說道:“那妖猴發起戰書!不知我座下,哪位大将前去降服那只妖猴!”短暫的騷動後,巨靈神站了出來,說道:“末将願往!為天王,天庭分憂!”“好!”

巨靈神提着宣花大斧,來到了悟空對面,說道:“妖猴!今日我等圍攻花果山,你現在束手就擒,還可以從寬大處理!要是……”悟空沒待他說完。便說到:

“費什麽話,來打便是!”一陣妖風卷過,悟空穿着一身鎖子甲襲身,淡淡的看着巨靈神。

此時的鎖子甲,被妖氣沾染,金色的铠甲下,有了一絲絲血色的紋路,手持一根黑色裂紋神針。由若天神下凡。

悟空棒指巨靈神,說道:“敗者,無需通報名號,在下!花果山美猴王,齊天大聖孫悟空!”說完便向着巨靈神沖去。

巨靈神氣的胡子發顫,自己有那麽不堪嗎!手持大斧劈向悟空。

悟空側身躲過襲來的巨斧,伸長神針向巨靈神打去!不料巨靈神把斧橫劈向悟空,悟空使用筋鬥雲向後跳去。

悟空說道:“長的那麽大!沒想到你還挺靈活的!”巨靈神笑笑不說話,很是得意!

随後悟空再次沖上去,斧和棒,左右交加。一個暗藏神妙,一個大口稱誇。使動法,噴雲嗳霧;展開手,播土揚沙。天将神通就有道,悟空變化實無涯。棒舉卻如龍戲水,斧來猶似鳳穿花。突然!

悟空消失不見了,巨靈神驚訝的看着悟空剛才所站的原地。聲音從頭上響起,“哈哈!試試你的底而已!戰超重棍!”砰!的一聲,巨靈神的宣花斧被悟空一棒敲成兩節。

吓得巨靈神棄斧而逃,悟空在後面笑道:“哈哈!慫包!慫包!別跑啊!再來啊!哈哈!”巨靈神現在恨自己怎麽不多長兩條腿,悟空一個筋鬥翻到他面前,不斷的敲打他的腿。

“大聖爺!饒命!大聖爺!饒命啊!饒命!”悟空停下手裏的動作,擺了擺手,說道:“滾!滾!滾!”

雲端之上,托塔天王看着滿身鞋印和灰塵的巨靈神,狠狠的踹了幾腳,怒罵道:“出師不利!嚴重影響我軍士氣!來人!拖出去斬了!”

巨靈神哭喊着說:“大帥!那妖猴好生了得!他的棍法耍的無懈可擊!好像不止他一個人,而是有兩個人在和我打!”

托塔天王疑惑的問道:“竟有如此之事?”

吶吒走出來說道:“父親!請讓孩兒出戰吧!”

托塔天王說道:“不可!根據情報,那妖猴可以擋住天蓬元帥和二郎真君的四成功力,可現在,那妖猴,恐怕是能擋住他們二人八成功力了!這妖猴,成長的太快了!必須扼殺!否則後患無窮。”

吶吒咬咬牙,不服氣的說道:“我拜太乙真人門下,未常與人,可并不代表我比他人弱!父親,請允許孩兒出戰!”

托塔天王想了想,說道:“好!聚靈神,你随吶吒去降服妖猴,帶罪立功!”巨靈神感激涕零。

吶吒随巨靈神來到了花果山水簾洞洞口,此時的悟空,正在洞外的一棵樹下乘涼,打着盹。

哪吒大喝一聲:“嘚!妖猴,還不過來受死!”巨大的喊叫聲,把悟空吓得打了個哆嗦,睜開眼便看到:手下敗将,那個大個!還有個孩子!

悟空不滿的對着巨靈神說道:“叫幫手!能不能專業點!找個孩子幹什麽!”說完,閉上了眼,完全沒把哪吒放到眼裏。

哪吒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憤怒,不知他會和悟空發生什麽樣的戰鬥呢?

第 19 章 變化

嚴倫一走,張英、周昕立即從後方山石後轉了出來。兩人臉色通紅,掩不住喜色。

“方兄,沒想到你真的打敗了清昶公主!我和周昕剛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是啊,清昶公主在武道上的天賦是衆人公認的,沒想到,她也不是你的對手!”

方雲擺了擺手:“還不算真正的戰勝。我的真氣根本破不了她護體的罡氣。她吃虧就長于深宮,金枝玉葉的身份。以她的地位,哪個護衛敢真個和她相鬥。要是一個失手,傷到了她,馬上就是掉腦袋的事。每場戰鬥,都有護衛放水,她雖然天賦驚人,但實戰能力就不見得強到那裏!”

張英、周昕聞言,頓時感覺一頭冷水潑下。兩人都不蠢,細一思考,也明白過了。

“清昶公主練武以後未嘗敗績,這次我打敗了她,回去之後她肯定會反省。以她的資質,必然能明白護衛們在放水。下次再要碰上,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方雲低頭看了一眼手裏冰涼的地級珠,心裏加了一句,确實會不一樣。

有了這顆地級珠,方雲達到罡氣級,是指日可待。同等的層次,方雲有信心戰勝任何對手!

“你們莽牛拳已經悟到拳法拳意,怎麽樣?你們在府中的處境有沒有什麽改變?”方雲心中一動,問道。

“方兄,承你的情。不久前,父親把我們叫過去考究武功的時候,大出了一把風頭。父親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我感覺到,他也很震驚。”聽方雲問起自家的事,張英掩不住興奮。他從懷中掏出一本簿冊,道:“這是我母親交給我的。我母親根本不會武功,鐵定是我父親托她轉交給我的!”

方雲看了一眼,這簿冊上寫着《無俦拳濤》,并不是忠信侯的成名絕學。不過,很顯然,這也表明了忠信侯的一種态度。相信只要張英能進一步表現出武道上的天賦,忠信侯便會把更高一層的拳譜交給他。

“不錯!”方雲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真心替他高心。想了想,方雲道:“你父親只給你拳譜,卻并不親自教你,也不給你請師父。想必這即表明了他的一種功必賞的态度,同時也是一種試探。只要你憑借這本拳譜,自行悟通。忠信侯對你的看法必然全盤改變,到時自有進一步獎勵!”

“嗯,我明白!這套拳譜我也看了一遍,有了莽牛拳的基礎,這本拳譜看起來,倒并不困難。對了,方兄,你要不要一起參悟。”張英顯得很慷慨。

“不必了。侯府的武學一般不能外傳,若是讓你父親知道我看過,恐怕對你的處境不利。”

“嗯,周兄,你呢?在府中的處境有沒有什麽變化?”方雲扭頭看着周昕,問道。

“十天前,我和母親從柴房搬到了廂房!”周昕道。興奮之中,依然有些失落。但不管怎麽樣,這至少是一種改變。

“別洩氣。神箭侯行事從來公允,對事不對人。如果你真表現出武道的天賦,他必然還會有進一步動作。”

想了想,方雲從懷中掏出人級珠:“這顆珠子是我奪自楊謙的,現在有了公主的地級珠,自然沒有必要再帶着。可惜珠子只有一顆,你和周兄拿去後,每個月的單數由張兄使用,雙數由周兄使用!”

張英、周昕互相看了眼,又是震驚又是感激。這種至寶,方雲說送出就送出,這需要多大的手筆和氣魄啊!兩人練武起步太晚,這顆人級珠對他們來說,是雪中送炭。

“多謝!”張英、周昕也不客套,接過了人級珠。兩人都是心思雀躍,幾乎按耐不住。有了這顆珠子,他們的處境就能有極大改變。

“這次得罪了不少貴族侯士子,我得回去修煉武功,積累真氣,以免到時候,他們來找麻煩。我先走一步了。”

方雲深知這些貴族侯世子的恐怖。與清昶公主不同,這些世子培養的方向,就是為了将來上戰場,鐵血殺伐,接替父輩軍權的。

“得全力修煉,盡快跨過罡氣境!”方雲心裏狠狠道。罡氣境到氣場境,隔着一條鴻溝。這兩者之間的差距,要遠從元氣境到罡氣境大得多。不少武者跨不過這道尴,就此停留在罡氣境。

要知道,連方雲的大哥,方林都還停留在罡氣巅峰,何況其他人!

和張英、周昕分別後,方林在學宮中一刻都沒待,直接打道回府。在家潛心修煉!

※※※

大周皇城,景仁宮內。

玉榻上,一名華美的婦人正在細心的繡着一只金鳳,突然一陣風從宮門外卷了進來。

“娘親,我被人欺負了,你要幫我!”清昶公主撲進母親莊華娘娘懷裏,抱着她的膝頭,哽咽着。

“我的寶貝女兒,怎麽了,是誰有這麽大膽子,敢欺負你啊!”莊華娘娘放下刺繡,一邊撫摸着清昶公主的長發,一邊安慰道。

莊華娘娘聲音說得細聲軟語,內心裏卻吃吃笑了起來。知女莫若母,自己這個女兒一向要強,性子蠻橫,這宮裏宮外被她欺負的人,不知有多少。難得遇到了對頭,能讓她吃癟!

清昶公主擡起頭來,一張臉犁雨帶花:“娘親明知故問,除了方家的那個小子,還能有誰?”

“是他?”莊華娘娘眉頭小蹙,這上京城能打過清昶公主的不少,但敢這麽做的卻不多。這些人裏面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方雲。

“難道他又出言不遜,羞辱你了?”莊華娘娘心頭也有些不悅了,可一不可二,畢竟是皇室的臉面,這小子做的也有些過了。

“娘親,你不知道。這次他做的比竹軒樓那次還要過分!他,他居然當着學宮裏那麽人的面,讓我丢臉!”清昶公主哭了幾聲,擡起頭,終于問出了重點:“娘親,你老實告訴我,父皇這套《撼世皇拳》,是不是流傳出去了?是不是父皇把這套武學賞賜給了外面的人?是不是那方家也有這套武學?”

“嗯。”莊華娘娘黛眉微掀,随即似乎想通了什麽,說道:“我的寶貝女兒啊,你一直說那方雲羞辱了你。莫不是,今天你和他約鬥,在學宮裏敗給了他!!”

莊華娘娘內心震驚了,她雖然希望有人能教訓一下女兒,打磨一下她的傲性。但也深深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厲害,皇宮的靈藥丹藥,武學應有盡有,有這些做後盾,一般層次的武者,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竹軒樓的事情傳到她耳中後,她雖然對方雲這小子有點小小興趣,但還從沒想過,這方家的小子居然打敗清昶。

“不可能,你的武道修為比他高,撼世皇拳也是一等一的武學,你居然會打不過他?”莊華娘娘震驚道,她差不多明白這個女兒的感覺了。

文,鬥不過方家那小子;武,也鬥不過方家那小子。想必這對她的打擊相當大,這是徹徹底底的打擊。

“那小子耍詐。先是使言語逼我,讓我舍棄了最擅長的鞭法,改用修煉并不深的撼世皇拳。然後他再利用三招之約,用四方侯的絕學克制我。我敢肯定,以他真氣級的修為,發出三招青龍絕學已經到他極限了。可恨啊!狡猾奸詐的家夥!”清昶公主憤憤道。

“清兒,這件事為娘可以向你保證,四方侯府是不可能會這套撼世皇拳的。皇室真正的武學,從不輕易顯露。”

清昶公主不說話了,望着母親嚴肅的神情,終于有些相信了。但她兩次吃癟,哪裏這般容易幹休:“娘親,我不管。你一定要想辦法替我治治那小子。對了,您不是和皇後娘娘交好嗎?皇後娘娘說話最有用了,就讓皇後娘娘給方家施壓。”

“嗯,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莊華娘娘點了點頭。清昶公主這才喜笑顏開,又在母親面前撒了會嬌,這才離去。

“娘娘,要不要我們去出手教訓下方家的次子?”帷幔後,一名鼻梁高挺,氣勢如山岳般雄厚的中年護衛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低頭問道。

莊華娘娘搖了搖頭:“以你的修為,去對付一個小孩,太欺負人了。”

“那娘娘真要去皇後那裏?”護衛不解道。

“不用。大周朝不準嫔妃幹涉宮廷外的事。而且,皇後娘娘也不喜歡後宮中的人插手上京城貴婦間的事。”

“娘娘的意思,是讓我們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上次給松軒樓的客人下了禁口令,已經夠了。清兒脾氣暴躁,也是該有個人打磨打磨她了。對了,你們幾個去查一查。知道撼世皇拳這套皇族武學的,只有寥寥幾個王公侯爺,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将皇室傳下的絕學肆意傳播!”莊華娘娘揮了揮手,眉目之間顯出一股深不可測的威嚴氣度。

“是,娘娘!”護衛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第 6 章 社畜與血族-6

第6章 社畜與血族-6

進入游戲的第二天早晨,餐桌旁還剩40把椅子,是鶴清上班以來次日留存率最高的一次游戲了。

趁着玩家喝肉湯,她打開昨天夜晚的回放,員工們一切流程都和之前一樣,48倍速看了三遍,她只能得出結論:這場玩家實力一般,主打一個運氣好,貼臉都能躲過。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客人們可以在莊園裏自由活動,如果工作人員有什麽需要,希望您可以給予幫助,他們不會讓您吃虧的。”管家宣布這幾天的安排,“莊園裏的每時每刻都非常寶貴,希望四天後主人回來時,您不要後悔今天做的決定。”

鶴清念完臺詞用眼神制止迫不及待想貼過來的某鬼,安靜地退到牆角。

三人組對視一眼,率先離開餐廳,或是說,眼鏡先離開餐廳,其餘二人跟上。

精靈耳跟在她身後,“他竟然還活着,昨晚是去哪了。對了,眼鏡老師,我們現在去哪?”

眼鏡:“去找花匠和他的兒子接任務。”

回頭看了眼确認身後沒人,她壓低聲音,“要收集到莊園所有npc的信任,他們才會幫我們對抗莊園主人。”

老玩家眼鏡對這場游戲的流程很清楚,客人只是莊園主人的祭品,接下來幾天時間是她們拉攏npc的時間,只有集齊所有npc的幫助才能與主人的力量對抗。

三人動作很快,馬上就到達花園,碧空萬裏如洗,晴朗遼闊,找不到黑霧的蹤跡,從圍牆的縫隙向外看隐約能看到遠處小鎮的輪廓。

黑霧出現後玩家不能呆在花園裏,之後每一天,天空晴朗的時間會越來越短,越早做完花匠的任務越安全。

三人組離開後,其他玩家也陸陸續續離開,有些已經猜到管家話中的深意,有些只是盲目從衆。

也有人擺爛呆在原地不想動,比如桑格裏安。

“不好吃。”早上起床看到這碗熱氣騰騰的肉湯,吸血鬼挺直的的脊背瞬間就塌了,跟沒骨頭一樣軟綿綿地靠在椅背上。

鶴清站在一旁,從操作面板的空隙裏瞄到他蔫巴巴的狀态,“你不是喜歡吃肉嗎?”

“我不喜歡熟的,燙的食物。”

桑格裏安轉頭看到地上碎金一般的陽光,激動地重新支棱起來,回頭看了眼看鶴清,見她的目光停滞在虛空中,猜測她正在“上班”,體貼道:“我出去曬曬太陽,過會再回來陪你。”

說罷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表達完象征性的安慰後往花園的方向走。

視野裏纖細高挑的背影逐漸淡去,鶴清歪了歪頭,到底是誰陪誰?

***

“幫我修剪花園。”

“幫我編花環。”

老花匠托尼和他的兒子皮特已經在花園長椅上等待,食人花蜷縮着花瓣撐在皮特的頭上,看起來還沒完全恢複。

“花匠和他的兒子是同一陣營的。”眼鏡道,“二選一即可,但給的道具是不同的,我們最好分開選,今天才第二天,游戲肯定會控制難度相同,自由選擇吧。”

她選擇了難度較大的皮特,貓耳和精靈耳選擇了老花匠。

小男孩帶着眼鏡來到花園一角,地上長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他遞來一個半成品草環,“我的花環上要集齊花園裏所有的花。”

眼鏡推了推眼鏡,“總共有多少種?”

“40種。”在管家面前文靜內斂的小男孩嘴角扯開一個惡劣的笑容,臉頰上的雀斑似乎在游動,詭異極了。

老玩家勝在嚴謹,“其他客人來後,我拔掉的花朵會重新長出來嗎?”

小男孩:“等你做完花環後,其他客人才能來幫我編花環。”

眼鏡點頭,“明白了。”

貓耳和精靈耳則是得到一把剪刀,和花匠手裏的鐵剪比起來像幼兒園還沒畢業,他們一人分到一小個灌木叢,要求把其修剪成球形。

花匠說一會後再來檢驗成果,貓耳見他離開後小聲嘀咕:“這看起來也不難啊,這是要求修成完美的球形嗎?”

貓耳學藝術出身,但如今的藝術多是依靠各種輔助程序,他不敢保證自己修剪出的球形是絕對完美的。

精靈耳則試探性地剪了一點樹枝,哀嚎一聲,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怎麽了?”貓耳上前扶着他。

“好痛……啧,好痛,好像在剪自己的神經。”精靈耳跪了半天也沒有緩過來。

貓耳伸出剪刀,嘗試性剪了一下,嘴裏馬上冒出一串不文明詞彙,“我%W%&^$%^”

兩人一人跪在地上吸涼氣哀嚎,一人像做法似的在樹叢旁跳來跳去大罵髒話。

遠處站着黑發青年,正安靜地觀察此處,看到這幅慘狀,對方似乎有想幫忙的意圖,朝這走了兩步後,不知為何又轉身離開了。

“快點吧,天要黑了。”有人站在他們身邊。

貓耳:“不是,你這麽快?!”

“疼痛是短暫的。”眼鏡道,手臂上的血已經幹了,遠看像細長的胎記。

緊張的氛圍裏,紅色很容易就能牽動人心。

兩人發現她的頭上插了一朵迷你版的食人花,歪頭對着他們,花瓣像蟲類撲打翅膀一般顫動,“這是那個小孩認可的象征。”

在眼鏡的建議下,這兩人交換剪刀和樹叢,産生的疼痛并未跟着轉移,自己的疼痛不是自己造成的更好下手,他們開始忍着痛修剪樹叢,一人默默流淚,一人嘴皮子沒停過,終于在陽光減少一半時得到花匠的認可。頭上多了一朵黃色花蕊白色花瓣的小花,跟着他們的動作被風吹動,在頭頂搖搖晃晃。

路過莊園長椅,三人碰上熟悉的紅眸青年,對方的眼神在他們頭頂停留。

“雖然看起來天真不谙世事,但總覺得不像個好人。”三人組加速離開青年後,精靈耳小聲道,“剛才那眼神好像在算計什麽。”

貓耳被疼得滿臉蒼白,聲音都啞了,說不出話,只能點頭附和。

“好可愛啊。”

那朵小花長得像個完美的煎蛋,桑格裏安有點喜歡。

沒有猶豫地站起身,按着他們來時的路返回,找到樹下納涼的花匠,“我也想要那朵花。”

“你來幫我編花環。”小孩從樹後突然冒出來,眼裏的惡意滿得将要溢出。

都怪他,用顏料蠱惑食人花,它到現在還沒恢複。

桑格裏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才不要呢,你的花好難看。”

食人花聞言發出嘶吼的威脅聲,對在場的三人毫無用處。

老花匠按住兒子的肩膀,笑了笑,把手裏的大鐵剪遞給他,“想去就去吧,三點鐘方向那個樹叢,修成一顆球,給你一朵最好的花。”

等青年轉身後,他拍了拍兒子的頭,“大的鐵剪比小的疼痛不止一倍。”

他忽然感慨道:“很快我們就不用害怕,等着看吧。”

小孩點了點頭,一大一小同時看向樹叢,“?”

不過幾秒功夫,修剪工作就完成了四分之一,他似乎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剪子碰撞聲沒停下過。

桑格裏安回來時,兩人依舊保持瞠目結舌的神态,“好了,給我花。”

他的背後,立着一顆完美的綠球。

“你天生就感覺不到痛嗎?”皮特愣了兩秒,忍不住發問。

“有點痛,但還好,這不是重點。”桑格裏安把鐵剪扔給花匠,“重點是,給,我,花。”

花匠神色麻木地給出一朵小花,“這花要插在頭頂上才能活下來。”

“枯萎了做成标本也很好看。”桑格裏安冷白的指尖戳了戳花瓣,小花害羞地縮成一團,他笑了笑捏着小花離開花園。

皮特看着老花匠,誠懇發問:“爸爸,大的剪子真的比較痛嗎?”

***

“你看,好可愛的小花。”

鶴清擡頭,漂亮的青年拿着一朵純潔的白色小花站在面前,花襯人,人襯花,很值得被相機捕捉留念。

“你竟然會去幫花匠的忙。”

她還以為這只吸血鬼會整天呆在椅子上吹風刷星網曬太陽。

“因為這朵花很可愛,我想送給你。”他的語言直白坦蕩,眼神同樣坦率,微笑中帶着點得意,一眼就能看清他的意圖,這點小心思呈現在他的臉上并不令人反感,“在這裏工作這麽久,你有得到過這樣的花嗎?”

他大概是認為管家不需要幫莊園員工的忙,所以管家得不到花匠的小白花,這個邏輯鏈理論上是成立的。

“這是我送你的,不可以忘了。”

心跳驟然一滞,鶴清的掌心裏多了朵小白花,“多謝。”

禮尚往來,她關心道:“痛不痛?”

“有點,但沒有我上次痛,長痛不如短痛,其實也還好。”黑發青年繞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黑色長發滑亮柔順,宛若黑暗中的河流。

鶴清看着掌心,沒有血肉的供養,小白花迅速枯萎,花瓣發蔫,根部逐漸幹枯,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化作一堆灰塵随風散開。

“把這個放在頭上……”她轉頭,發現桑格裏安已經閉眼睡着了,紅唇微張。

她把小白花的根部插在他的腦袋上,幹枯的棕黃色瞬間消失,花瓣也逐漸變得飽滿,懶洋洋地攏着。

小花歪扭扭地站在頭頂,似乎和主人一樣在睡覺。

游戲分為兩個陣營,受壓榨的員工和莊園主人,若有人找到地下室裏的莊園主人日記會自動加入主人陣營。

以她的工作經驗看,別說發現日記,能發現地下室的玩家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按部就班地幫助員工加入員工陣營。

這次的玩家運氣好得出奇,加入員工陣營有不小的機會可以躺贏。

比起需要“自主創業”“孤軍奮戰”的主人陣營,顯然,員工陣營更适合他。

想到昨晚桑格裏安說的“晚上睡覺,白天幹什麽”,鶴清莫名覺得好笑。

這個病毒看起來也沒有那麽壞,雖然有點吵鬧愛偷懶,但會給她送花。她看着遠處的畫像發呆,心中又開始迷茫起來。

往她的大腦裏植入病毒,公司能得到什麽好處,非專業人士的鶴清想了兩天還是想不通。

第 28 章 尋寶鼠

不知過了多久,林采蘋才從昏迷中醒來。醒來一看,周圍沒有任何人,只有自己一人躺在一片草地中。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感覺到這麽眩暈,自己昏迷了多久,若是幾天那可就麻煩了。幸好那玉簡還有計時的功能,用神識一查看只是過去了幾個時辰,當下安了心。這太一境內的靈氣十分充足,森林山峰河流全都存在,這靈氣比玄劍峰湖邊的靈氣還要濃郁幾倍,在這裏修煉一定能省下不少力氣。可惜在這裏只能滞留五日,打消了留下修煉的念頭,還是想想看如何完成掌門與師父布置下的任務。

看了看地圖,自己與師父所标注的地方還有着不近的路途,如果是徒步的話,三日方能走到。多虧了自己已經學會禦劍飛行,雖然自己道行低微遠不如師父他們那麽神速,但是比徒步不知快了多少倍,飛行的話,大概半日就能到,那麽自己也就不必太過着急。可以在去那古修士遺址的路上多多找尋任務中的靈草。師叔師伯們的打賭林采蘋毫不關心,她只想着自己多多采集後能得到更多的獎勵,增加自己的實力,早日報仇。

剛剛那石板可能就是一個随機傳送陣,可惜自己對陣法一竅不通,根本看不出什麽奧秘。這随機傳送也是有好處的,如果有其他弟子在一旁就不能顯示出自己的真實境界,行動多有不便。萬一與那劉婉兒傳到一起,更是麻煩,任務能不能完成還是倆說。雖然周圍沒有其他弟子,但是難免在路上與其他人相遇,所以林采蘋幾乎是貼着地面飛行,不到近處看很難發現林采蘋在禦劍飛行。

低處飛行也有好處,更能看清地面上有沒有所需的靈草。可惜這地上不知名的草木甚多,但很少有是任務中所需要的。林采?雖然在滅魔谷中讀過醫書也識得許多靈草,這太一境內的靈氣比滅魔谷還要充沛,這靈草的種類也多上許多,也少有林采?認識的。

不過以後可能沒有機會進入這太一境內了,凡是自己認識的靈草一個不落,全都采集下來,只是有的時候會有一倆個掉在地上,林采?只當是掉在草叢中也沒有在意。如果是裝在門派發下來的儲物袋中,根本就放不下。幸好師父留給自己的指環足夠大,所有的靈草都能裝的下。而這指環連掌門探查自己體質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那用指環裝下的東西更不能被發現了,用這些靈草能煉制出許多丹藥來,對自己的修為大有幫助。

任務中的靈草應該都是在安全區域就能采集到的,畢竟參加試練的都是門內重點培養的弟子,不會為了一些靈草就讓這些弟子白白送命。前方不遠處有一株遍體長滿通綠果實的奇異灌木,正好是任務中要求的靈藥無味果,在進入這太一境之前,各位師叔師伯也都交代過,這些靈藥只要采集有用的部分即可,不必連根拔起若是整株都可用,那就留下幼苗,采藥不采絕也算是修真界中的一個所有人都遵守的規定。

采集過這無味果後,林采?繼續向前行。一堆亂石前生長着顆顆如黃玉的果實,也是任務要求的靈果,炫玉果。這當然不能放過,采集時一不小心一顆果實掉在地上,碰到泥土時瞬間消失不見。“這果實難不成能化在泥土中?怎麽可能,我要看個究竟”林采?挖出一點泥土,将炫玉果放在上面,什麽變化都沒有。但是又拿出一枚果實掉在剛剛果實消失的地方,還是一瞬間就沒有了。

這讓林采?有些疑惑了,怎麽回事?是這地下有什麽嗎?林采?運起靈氣在雙手迅速插入低下,果然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一眨眼的功夫,從泥土上破開一個洞飛快鑽出棕色的肉球。這一下讓林采?來了興致,之前采集靈草時也會有少許消失在地上,當時以為是掉在草叢中,現在可想而知都是被這小東西偷走了。能從自己手中偷走靈草而且自己才發現,這靈獸也真是有些厲害,必須要抓到你這個小偷。

這小肉球的速度實在是快,林采?踏上飛劍也與它的速度持平而已,不行這樣下去不知何時才能追上它,要想個方法才行。心中一動,念動口訣,一個巨大的水劍出現在林采?手中。松開劍柄這水劍飛向前去,正好擋在那小肉球前行的路上,轉向左邊時,又一個水劍擋住了去路。四柄水劍正好擋個嚴實,那小靈獸看逃脫不成,眼珠一轉就要向地下鑽去。

林采?一笑,就等着你向地下鑽呢。手一掐決,四柄水劍裂開,蹦飛了許多泥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坑。那肉球向地下鑽,可是這泥土全都不見變成了水,如何能讓它得逞。林采?先前看它躲在地下,聯想到一般土遁的靈獸都不會水性,果然在水中不停掙紮的肉球像是要淹死的模樣。林采?蹲在水坑旁邊,氣憤的說“讓你偷吃我的靈草,小東西,讓我看看你到底長的什麽樣子”

說完拎起那棕色的肉球,這才看清了它的樣子。倒像是胖胖的松鼠沒有了那長長的尾巴,四個爪子很是鋒利,在土中挖掘一定很便利。看起來倒是有些像尋寶鼠,這類靈獸雖然沒有什麽靈力,但是天生對靈氣有着敏銳的感應,用它來尋找靈藥寶物再合适不過了。玄劍派內就有數只尋寶鼠,只是林采?手中的這只又與門派中尋寶鼠不完全相同,但大體一樣,那品種應該是不會錯的。

這小靈獸,倒掉在林采?手中,不停地抽搐。林采?一捏它肉乎乎的肚子,從它的三瓣嘴中吐出一些水來,這才停止了抽搐。不多時尋寶鼠醒來,看到自己的腳被林采?捏住,慌亂的掙紮,可林采?的力氣豈是這一只小鼠能掙脫的,到它筋疲力盡時,林采?才将那認主的口訣念出。林采?的靈力随着口訣進入到尋寶鼠的體內,最初那小鼠還在反抗,但是也明白自己沒有辦法逃脫,也就認命了。

認主過後,林采?可以感覺到那小鼠的一些感受,對自己可是沒有什麽親近的感情,不過只要這小鼠能聽從自己的命令就好。“既然你已經成為了我的靈獸,自然不會虧待你,只要你能助我找到寶物,我有這丹藥想來你也是需要的吧”從小鼠心中林采?知道這小鼠根本就沒見過丹藥是什麽,就從指環中拿出一顆麒麟獸已經不願意吃的丹藥,放在了小鼠面前。

尋寶鼠小心翼翼的聞了聞後,像是要吃美食一般,用小爪子抹了抹嘴吧,才一口咬下去。吃完竟然手舞足蹈起來,不用感應林采?也知道它十分高興。“只要你以後忠心努力,這丹藥要多少有多少,知道嗎?”那尋寶鼠點點頭,看來也不抗拒成為有主靈獸的事實了,畢竟靈獸可不會煉制丹藥。

靈獸回頭吱吱叫了幾聲,突然向東邊跑去。是在讓自己随它前去?應該是有什麽寶物在,林采?也踏上飛劍,跟着尋寶鼠向東邊去了。

第 10 章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原……

“安王殿下……你這樣的勢力,會被皇帝盯上吧?”下朝後他們就請安王一同商議事情,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位安王勢力着實龐大。

暗中經營的商鋪、镖局光是聽都讓人心驚裏面的範圍之廣,朝廷中央這方是沒有多少自己人,但投靠安王的地方大吏至少占了這個朝代各處州郡的三分之一,而且大都是距離京城不遠的,一圈下來就是包圍着京城。完全有能力起事造反,退一步也可以自立為王占據一方。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願意來和他們合作救災?

“現在沒有這麽多了,我已經讓人去傳信他們說明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定會有不少人不願意跟從,他們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下屬裏不願意一同前往的,我會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好好生活。”安王在這春暖時節仍需要裹着厚厚的裘衣,臉色與環圍在他脖頸上的白狐貍皮毛顏色融為了一體,像是冰雪築成的人,但他淺淺一笑卻好似冰融雪化,“我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殿下!”安王身邊的親信聽他這麽說,臉色一變。

“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安王淡白的臉上完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笑容中是對生死無常的看透與淡然,“我中毒這麽多年,當年師父便說我活不過及冠,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臨死前能給百姓做點事,也算留下了我文賢的姓名。”

“殿下……”親信只覺得眼前一模糊,撇過頭去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楚念幾人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文賢的出現于他們而言是個意外之喜,他們早料到了那個一心盯着自己權力的皇帝不會讓他們有多少人手,他們最低目标便是讓這個皇帝出錢,其餘的楚念會試試在外面弄點“神跡”,能招募到多少醫者和願意前往的百姓便直接前往。

他們能做的只有這麽多,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世界,且他們只會在此停留一個月。匆匆過客插手太多不見得是好事。

但若有安王這個在本土勢力龐大的人協助,他們能做的就多了。

“當務之急是要如何前往救災,其餘的,先往後靠吧。”文賢微微一笑,看向楚念他們,不打算多聊這個話題。

安苑欣和徐瀚便與文賢商量起來,楚念在一旁時不時提出自己的意見補充。

“幾位确實是從天上來的神女仙人。”一場讨論下來,文賢驚嘆于安苑欣和徐瀚對于救災的計策以及面面俱到全是為百姓考慮的條例。不說後無來者,至少前無古人有這般別出心裁的計策和良心。

安苑欣和徐瀚擺手,這哪裏是他們的主意,這是他們世界先人智慧的精華。

“我這就讓他們這樣去招募醫者和百姓們,”文賢雖是病弱之體但行動很果決,“陛下那裏給錢糧少說要五六日,這還是最快的,我們便在這幾日招募醫者與百姓,錢糧一來便出發。”

“可是殿下,您的身體不能長途跋涉啊!”親信并不樂意見到安王跟着去,安王那身體哪能受得住颠簸。

“我也是醫者,還是已故林神醫的唯一弟子,能幫上很多忙——咳咳咳。”話說得多些文賢便喘不過氣來了,接連咳嗽。

“這個你倒可以讓你的親信放心。”楚念出聲道,“我可以帶着你在一刻鐘內趕到,只不過到時候你需要注意的便是瘟疫傳染了。”

就算這麽大的勢力不是他建起的,但能經營下來也不會是個簡單人物,在能力上至少比那個皇帝好多了,只可惜這一副身體去了是較為容易感染的……他自己就是醫者,應該更加清楚。

“無事,我心裏有數。”文賢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有點信心的,而且他時日不多了,什麽時候走都差不多。

“那便六日後出發。”楚念道。那皇帝那便她得盯着免得他敷衍她們,左一個推遲右一個延後,別等他們準備離開了錢糧都還沒下來。

——

楚念的擔心自是有道理的,這皇帝确實想來一個拖延大法。

一個神女就夠他膈應的了,還來一個安王,他一點都不想出錢出糧給他們刷名聲。

但這可不是他想拖就拖的,楚念日日跑去盯着戶部看他們流程走得怎麽樣了,稍有慢怠就義正嚴辭地要他懲罰這些做事“不盡心”的官員,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皇帝無奈,只能讓戶部的人盡快走完流程拿出錢糧來。好在在安王收集各個大臣的募捐的錢糧裏碰了壁,大臣們都顧忌着皇帝沒敢捐很多,這讓皇帝欣慰不少。

他還盤算着就算捐得多他也不會給牌匾什麽的褒揚。

大臣們不附和安王的行為沒讓他高興多久,因為安王開始組織人手招募百姓并且也接受百姓的募捐了。

捐得多的,安王讓人在街上從城東到城西一路敲鑼打鼓歌功頌德,京城裏好幾個富商家族都被唱了名,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些富商都是仁德善良的,大大提高了名聲。

稍微捐得多些的幾個小官名字也出現了,不過在數目上被富商們壓了一頭,朝堂上的高官世族們根本沒被提到。

無論是先頭隊伍訴說着遭災百姓們的慘狀還是唱名讓百姓們感同身受或想要名聲,百姓們家裏有些餘錢的都力所能及地去安王安排的店鋪裏捐錢捐糧了,願意加入他們一同前去疫區的醫者和志願前往幫忙的百姓的數目也超出安王的想象。

“我們可以先帶着錢糧先走一步,安王殿下你可以讓路上的人沿途也這樣募捐。”楚念聽着安王下屬彙報報名前往陵揚郡的百姓與醫者人數,已經超過五百人,其中醫者大約一百餘人。

他們可以先用空間傳輸和讓一部分錢糧藥材和醫者們先到,其餘的人和剩下的錢糧藥材便由安王的部曲們護送趕路前往陵揚郡。楚念算着這麽大型的空間傳輸所需靈氣,真是還好這個世界靈氣濃度不低,否則她還真的吃不消。

“好,現在招募到的百姓和募捐得到的一部分錢糧我已經讓人裝卸好,随時可以上路。”安王心有感觸道。

從一開始他的屬下幹這個時候就不知道為何精神滿滿,效率也很高,一邊招募一邊準備好出發所需;他都做好了準備幾乎全部投靠他的地方大吏會放棄他,事實上也差不多,但也有幾個聽聞他的選擇後,也在他們轄下招募百姓醫者,給他們送來。

這麽些天看着群情昂揚,京城百姓們對着別的遭災的州郡那些素不相識的百姓們都抱着同情心,且願意伸出援手,安王好似看見了黑夜中那星星點點的燭火,緩緩彙聚在一起,為暗夜燃起了一束不可忽視的。灼灼耀目的亮光。

這是他人生十幾年從未見過想過也從未體會到的。全部的富貴錦繡,朱門绮戶,再是華麗昂貴的器物在這些渺小如蝼蟻的百姓那一雙雙真誠的眼睛裏,都黯然失色。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原來如此。

安王站在城門前方看着身後一車車滾着轱辘聲的糧食藥材,覺得自己十幾年的人生能經歷此刻,已經算是圓滿。

“回去後本王便書信一封,你去回了劉屯,說裏面是他許諾的我的三個條件。”安王對親信說道。他的長發在風中飄揚,遮掩住了他眼底裏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宮時的漠然。

皇帝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那些高官世族們見富商們捐獻的錢糧藥材都超過了他們得到了很好的名聲,完全壓過了他們,就不太高興也坐不住了。

勢力大的世族最是看重名聲,皇帝也不能輕易動他們,便下場捐獻了不少錢糧,成功被大街小巷地唱名。

其餘的世族官員們見了,也紛紛跟風,見有這麽多人膽子就更大了起來,畢竟法不責衆呢,皇帝還能把他們全部貶職不成?

而且因為這個把他們貶谪,士林清流絕對對皇帝開啓嘴炮模式能把皇帝噴個狗血淋頭。

皇帝簡直想吐出一臉血,但還得笑眯眯地加多了些錢糧給楚念他們,前來給他們送行。

楚念揮手,巨大的暗紫色圓球便出現在楚念身邊,在全部圍觀的百姓和官員們震驚地目光下,圓球裹挾住了一部分錢糧和前方的醫者們。

“走了。”楚念朝安王揮揮手,指了指那個巨大的圓球。安苑欣和徐瀚上前走了進去。

安王和他身邊的親信也驚呆了,楚念喊他便下意識地走了進去。

楚念也在文武百官、諸多百姓敬畏的目光和皇帝那害怕而又陰鸷的神色裏,笑眯眯地走進圓球中。

随後圓球快速減小,化為虛無消失。連同不見的,還有被包裹在圓球中的一車車糧食藥材和醫者們,以及走進去的安王和安王部曲、楚念幾人。

第 19 章 第三個化神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一個多時辰前各大宗門的人便齊聚寰華殿外等候,到這個時候姚真仍未趕來,紅箋終于斷定,不知出了什麽事,她今天是真的不可能出現了。

寰華殿的大門敞着,裏面靜悄悄得不聞有聲。

自紅箋的位置遠遠可見殿下侍立的都是丹崖宗弟子,當然,像他們這樣的練氣期學徒是沒有資格的,那裏面最差的也是築基弟子。

看不到大殿深處的情形,想來金大長老和戴宗主已經在座,為什麽還不開始呢?還是說考驗早已在暗中進行,只是大夥兒修為低下,以致渾然不覺?

有這個想法的肯定不止紅箋一個,這半天交頭接耳的少了,大多數人眼觀鼻,鼻觀心地站着,連張钰都不再東張西望,雖不知要等到何時,大殿前面卻落針可聞。

一陣風起,費承吉最先有所覺察,他回身往上峰來的方向望去,退開兩步,躬下身去,口裏恭恭敬敬說道:“宗主,您來了!”

紅箋等人一齊回望,果見一個虛影兒上得峰來,直到近前才漸漸凝實,正是丹崖宗宗主,元嬰後期的大修士淩虛子。

淩虛子身姿修長,道袍飛展,匆匆掃了一眼避向兩旁給他行禮的衆人,口中交待:“承吉受累,代表宗門招待好各家子弟。”

費承吉連忙應“是”。不過寰華殿那邊沒有動靜卻不是他好妄議的,事實上幹等到現在他也很莫名,只得提示淩虛子:“宗主,這會兒還沒有開始……”

此時各宗門的帶隊長老紛紛聚攏過來給淩虛子見禮,有的宗門對今天這事非常重視,像跹雲宗幾家甚至來的是元嬰長老,淩虛子不好拿大,客氣了幾句,方有空同費承吉道:“不急,還有客人未到,稍安勿躁。”

這句一出,跹雲宗的朱顯幾個便有些面面相觑,是誰這麽大面子,叫大夥自方才一直等到了現在?自己這些人也到罷了,關鍵寰華殿內的兩位化神大能明顯也幹坐着在等。而且看樣子丹崖宗宗主淩虛子突然現身,竟是專門為了迎接此人。大夥越想越覺駭然,這大陸之上還有叫化神大能和淩宗主如此看重的前輩高人麽?

此時不容衆人多想,淩虛子出現,便是覺察客人已離着丹崖宗不遠了。

由遠傳來風雷之聲,自無盡海的方向半空中有一個黑點在疾速接近,在殿前衆人的視線中越來越大,近到連紅箋都看清楚了,那是一輛黝黑的馬車,這馬車有一座小房子大,車身上不時有法陣的光芒閃耀,這車是一個飛行法寶無異,更吸引衆人眼光的是前面拉車的怪獸,這怪獸闊嘴獠牙,身形龐大,一對翅膀更是遮天蔽日,那越來越響的風雷之聲便是因它而起。

這飛車距離寰華殿越來越近,來人不知如何驅使的那怪獸,拉着飛車繞赤輪峰頂兜了大半個圈子,緩緩降落。

各宗門的學徒們不待師長吩咐,便趕緊讓出空地來。

不等淩虛子開口,車內一個洪亮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哈哈,來得遲了,這麽多人等着老夫呢,啧啧,戴明池和金東樓金大長老呢,他倆個怎麽沒有出來?”

這聲音實是太大了,紅箋只覺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好似為來人這句不甚客氣的話助威,已然落地的拉車怪獸突然長聲而嘯,丹崖宗的學徒離得近首當其沖,只覺一股無形氣浪迎面沖到,一時東倒西歪,像方峥這等修為差的竟然站立不住,直接坐倒在地。

淩虛子一甩袍袖将這股氣浪化于無形,朗聲道:“刑大先生光臨鄙宗,當真是蓬荜生輝。請移步寰華殿吧,戴宗主和鄙宗金長老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說這話時的語氣淡淡的,态度嚴謹神情慎重,旁人看不出如何,只有離得近又熟悉他的費承吉才留意到宗主目光中的防備。

并且費承吉還知道淩虛子為何會如此。

說實話,費承吉方才聽到“刑大先生”四個字便吓了一跳,刑無涯!

在這個魔修不成氣候的大陸,刑無涯實是一個令人膽寒的名字,這個怪物修煉方式獨樹一幟,他是少有的敢藏身無盡海深處,以殺入道,靠海中妖獸內丹提升修為的大修士,這個人脾氣古怪,喜怒無常,偏偏出手狠辣,早多少年便號稱元嬰第一人,各大宗門有心收拾他,出動的人少了此人根本無懼,人多了他便往無盡海裏一躲,實是拿他沒有辦法,最後還是金東樓出手給了他點兒教訓,才令他有所收斂。

怎麽今天這種場合,這個人竟然堂而皇之來到了丹崖宗?他還這麽大剌剌的指名道姓,宗主竟也忍了,難道說……

其實不但是費承吉,這情形在場的人有目共睹,但凡心思靈巧的人都意識到其中的蹊跷,便是紅箋尚沒能将車中人與刑無涯聯系起來,也不由心中一動:“化神!”能叫戴明池和金東樓兩大化神安心等待,勞宗主淩虛子親迎,态度又如此張揚的人,自然不會是元嬰修士,那麽就是今天到場的第三個化神了。

這究竟是要做什麽?難道他也是要來收徒弟的?再說今天這事裏面沒有古怪,那可是真的自欺欺人了。紅箋茫然四顧,她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去找跹雲宗的人,滿心憂慮地向弟弟方峥望過去。

容不得她多想,卻聽那“刑大先生”笑道:“這些便是各大宗門挑選出來的人?看着不怎麽樣啊,竟受不住這畜生一吼,才練氣三、四層吧?”說話間一個紫衣人自車裏探身出來,這個人身材高大魁梧,一頭蜷曲的卷發随便束在腦後,眼大如燈,眉目間頗有幾分兇狠之氣,一臉亂蓬蓬的大胡子,紅箋不敢想象,這麽一個不修邊幅的人,竟然會是化神期的大能。

寰華殿前鴉雀無聲,對着刑無涯還能狀若無事的只有淩虛子了,他淡然道:“修為低不過是因為年紀還小。能到這裏來的無一不是千中選一,這麽多人,必然有能叫刑大先生看上眼的,閣下既然來了,便抓緊時間,請趕緊入殿吧。”

第 64 章 失竊

十天過去。

震驚皇宮的飛龍在天,很快傳至宮外。

太後認為獨樂不如衆樂。

所以她命皇上和雲歡在她壽誕之日,将飛龍在天的白玉雕放至壽誕場地的中間,讓衆大臣也一睹風采。

衆大臣得知此消息,萬分期待,皆表示一定要仰仗皇上和三殿下的兄友弟恭之見證。

這一件又一件,雲歡越覺得不尋常,果然。

“飛龍在天被盜!”

眼下離壽誕只有三日,若飛龍在天在壽誕之日不能出現在大臣面前,豈不是攪了所有臣子之興,明白事理的理解為被盜,不明事理的還以為是皇上故意為之。

而太後也定會鬧大此事,将皇上幸苦得來的賢名盡毀。

“簡直太可笑了!”雲歡從牙齒縫中出聲。

諾大個白玉清雕,在皇宮嚴守之下,說盜就被盜!

這是根本監守自盜。

“事發現場有什麽異樣嗎?”

“無,只是好像發現一些貓爪印”。

貓爪印?她面如血色,宮裏還有誰養貓!轉頭問魏掌印,“皇上知道此事嗎?”

魏掌印躬身,“還未敢派人通知皇上,不過以奴才之見,皇上通達四方,不用奴才通知他應該也知曉了”。

“師姐,你是有什麽打算?”郎宮玉在翰林院任職,平常不能輕易進入後宮,而君流觞不一樣,他是宮中禦用琴師,長年住在宮中,到景陽宮還算方便。

自小相處就是不一樣,老七立刻察覺她的心思,她笑,“對,我要為皇上将飛龍在天找回來”。

君流觞有些意外,飛龍在天不是小物,能随意揣拿的,那麽大個東西連擡都困難,他實在不敢相信師姐能輕易尋回來。

雲歡看着景陽宮外,昨日剛下了一場雨,天空一片清明,被雨水洗刷過的樹幹花枝尤為鮮嫩亮麗。

一場春雨一場暖,夏日已經來了。

天氣升溫,人會燥熱,欲火加上怒火,就容易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做一些意向不到的事。

“既然送給皇上了,那便是皇上的財物,今夜我就要替皇上把屬于他的東西找回來”。

“你如何找?”君流觞問。

面對師弟和魏掌印的迷惑,她志得意滿哼笑,“不急,我們先要做一件事”。

**

偶遇是嫔妃們慣用手段,哪怕是權盛至極太後的侄女也不例外。

皆知皇上每日會從正德宮後面的禦花園經過,所以禦花園便是偶遇的最佳之地。

公孫婉容與往常一樣,精心打扮,來到禦花園逗留。

“當真有這樣的事?”

“我還能騙你不成”。

不遠處傳來宮婢說話聲,公孫婉容微怒,她要在這等皇上下朝,幾個宮人在這唧唧歪歪多煞風景,擡腳便要上前攆走她們。

“那個女子就這樣燒了她姑母的屋子,我覺得她做的太過格了”。

“過格什麽呀!那女子的姑母與婆家相處不合,回娘家住着就算了,還要想着争婆家的權奪婆家的勢,那女子和父親傾力相助姑母,結果她姑母得勢了翻臉不認人,那女子家中有難,上門多次尋她姑母幫忙,她姑母都置之不理,那女子氣恨了才一把火燒了她姑母當時住的屋子”。

公孫婉容一下卻步,示意跟着她的宮女噤聲。

“聽你這麽說來,倒也能理解那女子了”。

“是啊,那女子就是個可憐之人,與父親傾家蕩産助姑母有什麽用,嫁出去的女子就是潑出去的水,她嫁出去的姑母根本不念娘家,在婆家當家做主,一門心思只想着她兒子仕途”。

“哎,幸好此事出在華青國,還好這麽忘恩負義的姑母不在咱們明聖”

“……”。

一向嚣張跋扈的公孫婉容突然失了往日的氣勢,失魂落魄走在長廊下,宮婢畏懼她平日的厲害,皆不敢上前。

砰!

拐角之處,她與來人重重撞在一起。

“哪個賤婢!”疼痛令公孫婉容霎時回神,起身擡手就要打人。

“住手!”

風靈一步擋在主子身前,怒視對方。

看公孫婉容的模樣,雲歡知道她定是聽見那些話了,輕笑拉回風靈,“公孫婉容你一個才人而已,怎麽?想打本宮嗎?”

原本見是雲歡,打算忍下的公孫婉容,瞬間又被她激怒,“我是才人又如何?雲歡,你別忘了,太後娘娘是我親姑母!”

雲歡挑眉,“太後是你姑母又如何?你不還是個才人?”。

“你!”

公孫婉容一時無言以對。

“恕本宮直言,雖然你只是皇上的才人,不過本宮認為你樣貌才德不差,又以太後娘娘的寵愛,你确實不該只是個才人”。雲歡故作惋惜。

不該只是才人!

公孫婉容一下想起方才在禦花園聽到的事情,她忽然覺得太後對她其實也不過如此,若是真心疼她,以她的權勢再如何她也是三宮之一,可是她就是個才人。

丞相府不就是像那女子一樣,傾力相助太後,那她們的結局又如何?現在她自己已經在宮中,太後都未厚待她,豈會厚待丞相府。

“公孫才人,本宮剛從坤寧宮請安回來,趕着回景陽宮,麻煩你讓開”,雲歡引出坤寧宮。

果然,公孫婉容聽了她話,一下推開她怒氣沖沖往景陽宮方向去了。

雲歡想起剛才從坤寧宮回來的情形,估計三殿下還未離開,暗暗竊喜,這樣正好。

公孫婉容一路不停歇,直奔坤寧宮,心想今日她一定要問問姑母,到底什麽時候讓她成為皇後。

可是事與願違,她到坤寧宮之時,姑母全然不顧她,只是滿面慈愛,細心為身旁之人夾菜。

而且那個男人就是宮宴上當衆羞辱過她的人。

瞬間她氣血攻心,大叫,“姑母!”

“你叫什麽!沒看到鳳兒在吃飯嘛!”叫聲驚了太後。

上次宮宴鬧出,婉容許多日未來坤寧宮,其實太後她心中也漸漸忘了遲到失禮之事,不打算再追究的,可是多日不見,一上來就态度嚣張,這下又激怒了她。

見太後如此冷落,公孫婉容也忘了平日規矩,刁蠻道,“今日婉容有一事問姑母你”。

“改日再說”。她能有什麽事,随淡淡回。

瞧這姑母全心全意照顧三殿下那樣,莫不就是只顧兒子仕途,不管娘家人嘛!

“不能改日,我有重要的事,就要現在說”。她也不管不顧了。

啪!

太後猛然落筷,十分不悅,“你沒看到鳳兒在用飯嗎?怎麽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為了吃飯,連她站在說話都多餘了。

公孫婉容既氣又傷心,紅着眼,如失心瘋一樣,指着太後大叫。

“吃個飯就這麽重要嗎!你也一樣,忘恩負義,我…改日我也一把火燒了坤寧宮,叫你無情無義!”

言完,她捂臉疾步跑了,太後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疑惑,大清早發什麽瘋?

不過想到鳳兒兩年未見,心思瞬間又回到他身上,将奇怪的公孫婉容抛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