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三中之二餘一

因為自己身上發生的又是那種沒有任何參考的“唯一性”問題,因此羽生只能把事情發生的原因往“玄學”的方向上猜測。

以排列的方式将不同的忍術印結合在一起,并且能達到重複使用其中的共通印的結果,這種事情之前絕不會有其他忍者嘗試過,甚至之後也不會有……羽生能發現自己可以做到這種事情,也僅僅是出于偶然而已。

首先,經過了一夜鑽牛角尖般的修行之後,在天亮之前羽生居然真的把火龍炎彈給用了出來,而後在激動之下,他不禁想起了貌似三代目曾經使用過“土火龍炎彈”這樣的組合忍術,記憶中那個組合忍術是土龍彈+火龍炎彈的結合,以此為參照,羽生就想看看把水龍彈與火龍彈結合在一起會發生什麽。不過在他準備這麽做的時候,已經相當疲憊了,結果結印的時候有些腦子抽筋、手上毛躁,于是……從結果上來說,組合忍術并沒有組合在一起,但它們被同時使用了出來。

這已經遠不只是“柳暗花明”了。

盡管羽生成為忍者的時間并不不長,但得益于老師的教授,他的基礎知識十分的紮實,于是過了那麽一會之後,他搞清楚了自己究竟幹了什麽。

之後,他就開始嘗試使用這種結印方式釋放不同的水遁忍術,接着,他又成功了。

“印”是鏈接在忍術這種“結果”以及查克拉這種“能量”之間的橋梁,某種意義上它是精神控制的具現化肢體表象、是一種“信號”,羽生能夠對這種信號做更深層次的處理,這只能往精神力量的強大方面去猜測。

在忍界的世界觀中,科學的說法是“精神力量”強大,而玄學的表述則是“靈魂力量”強大。

畢竟羽生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鸠占鵲巢得到了新的身體之後,他身上并沒有“不屍轉生”那種類似的精神削弱現象發生,甚至事情剛好相反,如果正常情況下一個人降生的時候精神能力為1的話,那羽生很有可能就是2着降生下來的。

因此他的精神力基數就是正常情況下的兩倍,而當這個兩倍因為不斷的修行而乘以增長的系數之後,它就跟一般忍者有了更為明顯甚至是不可衡量的差距了。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羽生只能得到這樣的感嘆:

“真是大自然的奇跡啊……”

另一方面,至于他能夠同時制造使用不同屬性查克拉、卻又非是血繼限界的問題,這就真的不好說了。

羽生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捂住了一邊的肩膀,可能就是他身上發生的這唯一一件無法預料的事情,就是導致這個問題的誘因……現在,起碼他已經能确定,之前自己身上發生的查克拉侵蝕現象,起因絕不單單是二代目火影的忍術那麽簡單了。

他身上發生的種種會不會危害到自己還不好說,但好處确實是顯而易見的……他的戰鬥方式會變得超出常規難以想象起來,而他的戰鬥能力也會得到急劇的提升。

不過也正因為這種快速高效的忍術釋放方式,查克拉的量就成為了限制羽生戰鬥力的最主要因素。

這是自然的,畢竟每個DPS都面臨着藍量方面的困擾。

嶄新的戰鬥方式帶來的變化可以想象的到,但他是否能夠真的取得預想的效果,還需要實際看一看才能得出結論。

于是,意識到了羽生變化的三筱老師,知道原因一時片刻無法搞清楚的前提下,馬上變得關注實際問題了起來……為了驗證羽生的戰鬥效果,她很快就給他安排了一組陪練。

此時,陪練正在趕來的路上……

“喂,你們說這次是什麽任務來的?”

“剛剛你沒聽到嗎,接下來我們要去參與的,不是任務而是實戰訓練。”

“實戰訓練?為什麽特意找上我們,而且實戰訓練的話我們已經做的夠多的了,不管是跟老師進行的,還是相互之間進行的,不過……實戰訓練也不錯了,總比執行那些在村子裏巡邏或者陪着老師檢查什麽木葉重要場所的任務要好得多,那些事情與其說是任務,還不如說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還不是那些可惡的分配任務的忍者看不起我們的年紀?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那家夥刮目相看。”最先開口的人又這麽說道。

枯燥的任務對任何忍者都沒有吸引力,但又是他們不得不去執行的,然而,如果把這些任務看做是過家家的話,那就是思想出了問題了。

“要是讓老師聽到你這種挑三揀四的話,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受罰的時候可不要連累到我們,我個人還是挺期待這次訓練的……據說對方在不久前的出使雲隐任務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想必不會是一般人的。”另一個人又說道,可他話語中體現出來的東西,絕不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應該知道的……木葉的雲隐之行,不管是成員、目的與最終達成的結果,都應該是保密程度很高的情報才對,然而它卻被輕而易舉的說出來了。

“對手只有一個?三對一?還不是在看不起我們。”

一人冷淡理智,一人吵吵鬧鬧抱怨不停,于是他們之間的“交流”終于引起了一直沉默着的第三人的反應:“自來也,你廢話太多了,我告訴你,這次的訓練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竭盡全力,你要是敢搞什麽亂七八糟的……總之,唯獨這一次是必須要贏的,你要是表現好的話,我就把之前沒收的你的所有書都還給你。”

“真的?你不會騙我吧。”因為這句話,自來也瞬間就對這次的實戰訓練充滿了動力……是的,他真的就是自來也。

這裏是綱手、自來也和大蛇丸的三人組。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會騙你嗎?”

答案是“是的”,她真的會騙人……自來也的書除了被燒掉之外還有其他結局嗎,難不成還要把它們收藏起來?

“那就這麽說定了。”

“大蛇丸,還有你也一樣。”接着,綱手又對着大蛇丸這麽叮囑道。

現在的自來也,指望他不拖後腿就謝天謝地了,但大蛇丸卻不一樣,他是有“戰鬥力”的。

大蛇丸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他能明白綱手此時的好勝心是怎麽來的……這與對手無關,只與下達訓練任務的人有關。

第 35 章 上陣殺敵

很快,王元便是帶來了五位身強力壯,無論是功夫還是智慧都是一流的五位将領。這時,第五雨媚也是講然老交給她的五行之陣告訴了這五人。當然,第五雨媚只是告訴了他們其中的攻守要訣,而且每一個人的都是不同。

就算是這五個都有反心,他們也是不能控制這五行大陣。因為其中的深奧之處,第五雨媚并未提及半分。很快,在短短的幾個時辰裏,這五人便是各自學會了五行之陣東、南、西、北、中五個攻守要點,最後在黎明時分,整個月河城的軍隊都是在這五人的帶領下消失在了城外,根據第五雨媚的吩咐,他們現在去了城外尋找最佳的攻守位置。當無天國軍隊到來時,他們的無形之陣便是已經布置好了。

另一邊,在月河城中,有王元率領剩下的一萬精銳出城迎戰無天國軍隊,其中留有一萬軍隊,鎮守月河城。很快,在羽言,葉天昊,第五雨媚的幫助和建議下,這一次,月河城的作戰準備,便是已經完成。當黎明過去,太陽升上天空時,在月河城中,漫天的沸騰聲響了起來。“王将軍,必勝!”“願天保佑我月河城免受災難!”“女俠顯威,天下無敵!”

……感受着城中百姓的呼聲,羽言,葉天昊,第五雨媚心中都是很高興。而另一側,王元所率領的軍隊,也是士氣大作,軍心對這一戰有着很高的信心。在月河城外三十裏處,這裏駐紮着十萬軍隊,這就是聞名天下,威震天下的無天帝國軍隊。此時,東方厲正坐在軍營之中。“這一戰,有多少把握?”東方厲看着下面的軍官,問道。

“回大人,十成!”這時,軍官回答道。“好!本座就是需要你這樣的信心,好好去打贏這一仗!”見狀,東方厲向着下面的軍官揮了揮收,道。

“是,大人!”說完,軍官便是退了出去。“月河城!哼,等攻下了月河城,便是能直入西以國,當年的一切,本座現在要一點一點的收回來!第五雨媚,給本座等着,我要你給我兒子陪葬!!”營帳之中,東方厲陰歷的咆哮之聲便是想來起來。“呵呵,東方兄還記着當年的事麽?”這時,随着一道笑聲,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這時,東方厲眼中的陰狠之色瞬間消散,臉色很快便是恢複了正常。這裏是無天國軍隊的軍營所在,敢這樣出入這裏的人不多,只有兩人,其中一人是以前東廷國的領導人,兒現在出現的這個人,就蘭翼國的領導人,萬如海。

這東方厲和萬如海都是亡國之君,但是在一年前,一位神秘的中年人卻是找上了他們,問他們想不想報仇。這話簡直可以說是廢話,當下,三人一拍即合,東方厲和萬如海都選擇了跟随那神秘的中年人,為他征戰。對于那神秘之人的來歷,兩人并不知道,其實在他們看來,他們也不必知道。只要那神秘人能給與他們力量,能讓他們報仇,這一切就足夠了。

事實上,那神秘中年人并未有讓東方厲和萬如海失望,在這一年裏,那神秘的中年人交給兩人一套修煉之法,叫做無天魔功。随着修煉着無天魔功,兩人發現,漸漸地自己竟是擁有了尋常人等不敢想象的能力!這下,兩人對那神秘中年人就是越發的崇敬和感激了,所以,訓練軍隊,為他征戰!當然,這一年下來,東方厲和萬如海都是沒有讓那神秘中年人失望,因為近一年來,東方厲和萬如海兩人竟是将大陸上的所有勢力都鏟除了,就只剩下以西國。不過眼下,這以西國攻破,也是遲早的事。而現在,也是東方厲和萬如海報仇的時候了。

“萬兄,你我都是一條路上的人,那以西國當年滅了我東廷國,這筆賬,我東方厲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這時,東方厲向着萬如海說道。“不錯,這以西國毀了我的家園,那女帝第五雨媚也是摧毀了我的一切!這一次,就是他以西國覆滅之時了!”萬如海咬牙道,眼中也是露着殺氣!“不錯,等今天月河城一破,整個以西國便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到時,當年的一切,也就是該償還的時候了……”東方厲道。“嗯,就讓你我在這軍營之中等待那好消息吧。”說着,萬如海便是離開了這裏。

…………

月河城外,空地十裏。這裏是最好的交戰場所,可是此時,無天國的軍隊都是沒有絲毫的動靜,而另一邊,月河城的王元也是,沒有半點的慌亂之意。“幸好我們今天的主戰部隊不是我們,否則經過他們這樣一做,可是對我們不利啊。”這時,王元說道。“無所謂,反正現在五行之陣已是布置好了,就等對方的軍隊陷入其中,到時裏應外合,就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第五雨媚望着前方,靜靜道。神色之中并無半點慌亂,整個人很是輕松,她對她的戰術很是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時辰之後。“報!”這時,一個将領沖了過來。

“說!”王元揮了揮手,道。“森林之中有動靜了,很有可能是敵方的軍隊!”“下去吧!”說話後,那将領便是退下,“他們來了!”這時,第五雨媚道。果然不出一刻,一支強大的軍隊就出現在了衆人對面。“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會相信世上竟是由裝備如此精良的軍隊!看來,這無天國所下的心思不小啊……”這時,羽言感嘆道。“要不是這樣,他們又怎會有統治天下的野心呢?”第五雨媚接着道。“不過今天這支從未吃過敗仗的軍隊,就要在我們手上吃敗仗了!”“不錯,只要我們有信心,我相信,勝利終歸是屬于我們的!”就在幾人言語之間,無天國的軍隊便是來到了衆人前五百米處。

“王元,開城門,投降,免你一死!機會只有一次,給你十息時間!”這時,一個身穿铠甲的一将領對對方的軍隊中走了出來,向着月河城前的王元等人道。“哈哈……投降?真是笑話,我王元一生,雖然沒有什麽豐功偉績,但是投降這種事,本将是絕對做不出來的!”王元策馬上前幾步,道。“這王元倒是個人物,又可造之才……”此時,看着王元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這時,第五雨媚心中暗想道。

“王元,機會只有一次,可惜,你已經錯過了!殺!”這時,對方的将領一聲冷哼,随後身後的千軍萬馬都是沖了出去。見到那萬馬齊喑的場面,另一邊,王元等人雖然沒有任何動靜,但是,心中卻絕對是掀起了驚濤駭浪!聽說是一回事,眼見又是另一回事,兩者的感覺絕對是不同的!

“第五女俠,要不是有你的五行之陣,你看,我們的十萬軍隊能是他們的對手麽?”這時,王元向着身旁的第五雨媚道。“不錯,這支軍隊的戰術,裝備都是我生平僅見的,你們敵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有五行陣在,他們也絕對是占不到好處的!”第五雨媚道。“殺!”快馬,重兵在月河城前奔騰,此時,整個大地都在顫抖着。看着如此的場面,衆人心中都是一緊,不由得為五行陣捏了一把汗。

“将軍,你看他們怎麽沒有動靜?難道使他們有信心打敗我們?還有,他們的人數怎麽才一萬?之前可是聽說月河城有十萬軍隊駐紮啊!”這時,在無天國軍隊一方,一位下屬向着那統帥的将領道。

“不錯,他們的神情和表現都是有些不同尋常!想來他們是有着什麽手段和計謀!但是在黑騎重兵的攻擊下,一切都是徒勞!”這時,那将領很是自信的說道。“不錯,整個大陸上,能抵擋黑騎重兵攻擊的,沒有別人!”此時,那位下屬也是很讨好的說道。“嗯,接下來,不管他們有什麽把戲,陰謀也好,詭計也罷,都是無用的,就讓我們黑騎重兵,揚名大陸!”“殺!”随着黑騎重兵漫天的厮殺聲,整個大地開始猛烈的波動了起來,此時,空中也是陰霧連連,天色異變!“想不到這黑騎重兵的殺氣竟是如此強烈!”這時,在另一側的王元,神色之中有了些擔心。

“沒事,下面就應該見識一下五行大陣的厲害了……”這時,眼見黑騎重兵就要沖出中線,此地正是五行大陣的中心,這時第五雨媚緩緩一招手,整個大地又是一陣猛烈的波動,随後幾道土黃色的光芒在地上閃過,五個不同的光電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向着正中心前進!“五行之陣,開!”随着第五雨媚一聲低喝,那隐藏的五行大陣,終于是運行了起來。

第 26 章 獨一無二的能力(下)

火遁·火龍炎彈,B級高等火遁忍術,三代火影在給羽生展示了這個忍術的強大威力,并且就術、印及它發動時的查克拉流動方式做出了解釋之後,接着很潇灑的轉身離去了。

而在見識到了新的忍術之後,水遁忍者羽生雨,當即決定要向水火複合型忍者轉型。

他按照三代火影教的那樣集中查克拉、結印、施術,然後……

失敗。

好吧,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要想使用火遁忍術的話,必須首先在體內制造足夠量的火屬性查克拉才行,沒有這種前提,光指望結印就學會火遁嗎,能成功才有鬼了。

嘗試了幾次,徒勞無功之後,羽生終于明白了自己必須從基礎做起了。他将那張查克拉試紙捏在手中,腦海裏不斷的浮現熱、火焰與爆發這樣的印象,然後将查克拉不斷的湧向自己的指尖。

他在試着将查克拉向着火屬性的方向轉變,可直到自己親身去做了,才發現查克拉性質轉變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一開始僅僅是因為對于新的遁術的期待與好奇在努力嘗試,可接着羽生就完全跟這個事情給杠上了……就像玩電子游戲一樣,有的人在卡關了之後會果斷的放棄,或者再也不玩了,或者下次再嘗試;但有的人卻非要過這一關才行,不然的話就絕不停下,因為不成功的話他們是絕睡不着的。

一次次地嘗試與失敗,羽生鑽進了牛角尖中……急于求成明明是一種要不得的心态,但此時深陷其中的人卻往往并不自知。

從這種角度上來說,三代火影并不是來幫助他修行的,而是幹擾他修行的。

時間漸漸推移到了晚上,可羽生的修行卻沒有停止下來。他連嗑了幾顆秘藥,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的查克拉持續的恢複了起來。

嗯,要是不成功的話,他就不打算返回自己的住所了……今夜他會一直呆在這裏。

不過,付出總有回報,生硬的付出也會得到勉強的回報,到了淩晨時分,羽生的指尖終于燃燒了起來。

微弱的火苗,在夜色之中分外的顯眼。

…………

第二天一早,得知羽生徹夜未歸的三筱,匆匆地趕到了那個訓練場,然後,她看到了正在躺屍的羽生。

冷冷清清的早晨,在空曠的場地上,一個滿身狼狽少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這場景怎麽看都有點不妙了。

“羽生,你沒事吧?”見此情景,三筱快速的走了過去,然後蹲在了他的身邊。再接着,她聽到了微微地鼾聲。

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羽生很快清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臉上帶着憂色的三筱之後,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三筱老師,出大問題了,不……雖然我沒什麽問題,但我出大問題了。”

“……”

三筱無語,這有點太語無倫次了吧,“我知道,猿飛亂教了你其他的術吧,我已經嚴厲警告過他了,今後他絕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情。”

任何一名老師,都不喜歡那種亂教自己學生有的沒的知識的家夥存在,哪怕對方是火影也不例外。

“三代火影是教給了我一個火遁忍術,但盡管我的問題是由那個術引起的,但問題本身并不在于忍術……不太好說明,我還是直接展示給你看吧。”羽生身上發生的事情不太好用言語說明,所以他決定将它更形象的展示出來。

“醜-申-卯-子-亥-酉,這是水龍彈的印。”

“未-午-巳-辰-子-醜-寅,這是昨天火影教給我的火遁·火龍炎彈的印。”

羽生只是在結印,并沒有調動查克拉,但他接下來則要開始施術了。

“未-午-巳-辰-子(火遁印)-醜(火遁印、水遁印)-申-卯-子-亥-酉(水遁印)-寅(火遁印)。”

随着這個印的完成,豐沛的水汽與爆烈的氣浪,在羽生身體的兩側同時彙集起來,水遁的渦浪與火遁的氣旋猝集,而後瞬發。

水遁·水龍彈、火遁·火龍炎彈,被他同時釋放了出來。

屬性背離的兩種忍術,擊向了十多米外的半空,而後相撞在了一起,蒸騰的霧氣瞬間将整個訓練場遮罩了起了來。

“這是……什麽?”三筱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違背常識的一幕。

“應該……是個挺嚴重的問題吧?”羽生說道。

事情遠不只是他同時釋放了兩種忍術那麽簡單,其一,他将火遁水遁的印糅雜在了一起,并且将其中的一個印做共通的印來使用了,即水龍彈與火龍彈中都用到的“醜”印,因此原本需要十三個印的兩忍術,他用十二個印就釋放了出來。

更重要的問題點在于,他同時使用了兩種屬性的查克拉忍術……

在不使用分身分配查克拉的前提下,一個忍者不管一共能做到多少種屬性變化,可他同時只能做一種屬性變化、釋放一種遁術。就算是組合忍術,也是釋放完了一種術之後,再釋放另外一種忍術的。

另一種情況,以羽生為例,如果他使用了水分身之術,然後使用水分身釋放了火遁的話,同樣也不能超出這種理論……因為分身釋放遁術的具體的過程是這樣的:本體先轉化水屬性查克拉,釋放水遁制造出水分身,而後這個水分身就具備了人體的屬性、成為了容器,接着本體會将自己的一部分無屬性查克拉分配到水分身身上,最後分身會使用分配過來的查克拉,将其轉化成火屬性,最終釋放火遁。

而同時在體內生成制造複數性質的查克拉,這不是做不到,但那豈不就是……

“血繼限界嗎?”三筱當即做出了這種猜測,然後立刻否定,“不對,如果是血繼限界的話,剛剛被放出的就不會是火遁與水遁,而是沸遁了。”

水遁與火遁,在查克拉本質的劇烈性上以及施術之後的殺傷性上,都比不上沸遁,但羽生現在幹的事情,某種意義上比沸遁還要稀有、不可思議的多。

先不說,水屬性查克拉與火屬性查克拉能同時生成,退一步,如果不計較同時的問題的話,為什麽水屬性查克拉與火屬性查克拉在同時生成的時候沒有融合為沸遁?

水屬性→水遁,火屬性→火遁,水屬性+火屬性→沸遁,火遁+水遁≠沸遁,兩屬性查克拉沒有在體內融合的話,在他釋放水遁與火遁之後,當然也就不會出現沸遁了。

“你的這種結印方式,也能用在同屬性的遁術上嗎?”暫不去計較查克拉屬性變化上的問題,三筱又這麽問道。

“嗯,事實上因為同屬性忍術裏通用的印更多,所以它會更便利一些。”羽生說道,在偶然發現自己身上存在着這種現象之後,昨晚他已經做過這種嘗試了。

他的這種結印方式讓人難以理解,舉例來說,如果有三個忍術的印分別是辰巳午、巳午未、午未申的話,釋放這三個忍術當然需要九個印,可按照羽生的做法的話,只需要“辰巳午未申”五個印就可以了。

這樣,他結印的效率幾乎比正常情緒高了一倍,而這種效率是能直接轉化為戰鬥力的。

“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三筱喃喃自問,她想不明白為什麽羽生能做到這種事情。

這有點超出忍者的常識。

而面對她的這個問題,羽生給出了一個從其他地方學來的,沒有任何意義、聽起來十分欠揍,但卻能用來堵住其他人嘴的回答:

“誰知道呢,我練着練着就會了。”

羽生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但他知道,就像是初代目的木遁,二代目的飛雷神,宇智波的寫輪眼,旗木的劍術一樣,他找到了自己身為一個忍者的……

立足點。

第 30 章 詭異的秘境

“老弟!你看出啥了嗎?”黑花強緊張的問。

江明皺眉道:“我們要找莎莎,不覺得…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了嗎?總感覺這裏頭有些不對勁兒。”

“二爺說的沒錯,我也感覺這地方瘆得慌,”南苑大王哆嗦道。

“我看你是怕了!”貍子灰忿忿的沖江明一眯眼。

江明苦笑着搖搖頭:“我什麽場面沒見過?這世上的事兒但凡輕而易舉讓你得到的,裏面肯定有貓膩。”

黑花強微微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地方古怪的很,誰能想到,一個樹洞,竟然直接通到了地下世界。”

他話音剛落,但聽見一只貓驚叫道:“你們快看呀!咱們進來的路,被堵死了!”

“啊?”強哥猛一回頭,所有人都朝後看,但見離出口不遠處…井蓋那麽大的洞穴,此時已經完全被堵死,像是從來就沒開啓過一樣,土石嚴絲合縫,它們只是身處一個淺淺的山洞裏。

“天吶!見鬼了!”南苑大王驚呼,強哥也是吓的一趔趄,膽怯的瞅向江明。

“老弟,咋整?”它慌張的問。

此時,江明成了所有貓唯一的希望,他是見過大世面的貓。

江明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心講話…既來之,則安之,如此這般了,也只有硬着頭皮走到黑了。

應該是進了教授的小黑屋了,這小黑屋裏究竟是什麽所在?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他違背了教授的叮囑,心裏也是陣陣不安。

都怪這小老頭子,你TM鈴铛裏說句話能死人啊!

“老弟…你倒是拿個主意啊?”強哥真有點兒害怕了。

“咳咳!”江明咳嗽兩聲說:“兄弟們,不要慌,既然咱們來了,就把事情徹底解決,我一定能帶着大家走出去,你們跟着我,不要掉隊,更不要回頭看!”

群貓一聽他這麽說,激動的同時更加緊張了,其實江明心底也是慌成一筆,但他不能慫,他是所有貓的精神支柱,如果他表現出氣短了…那隊伍就亂了,到時候一個活的也別想出去!

之所以不讓貓咪們往後看,其實…是為了不擾亂軍心,在這詭異的地方,什麽離奇的幻象都能呈現出來。另一個目的,是讓所有貓都緊密圍繞在自己周圍,不敢胡亂行事。

不得不說,盜取黑太歲這件事,讓江明成長多了,人只有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才能真正明白勇氣的意義!那麽危險的局面都沖破了,眼前這又算是啥?

“老弟呀……”強哥顫聲哽咽道:“你真不是一般的貓,兄弟我算徹底服氣了,從今兒個起,你就是我們的頭領,我黑花強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明呵呵的笑了笑:“大哥,別開玩笑了,我這種人不能當統帥,只适合當軍師,好了,咱們走吧。”

他雲淡風輕的說着,邁步走出了這個詭異的洞穴,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這山洞肯定自己給封住了,外表看起來跟正常的山坡沒啥區別。

對面山坡兒上的莎莎,好像覺察到了有群貓來找她,掉轉起身,不緊不慢的朝山後走去,那種凄迷哀婉的感覺,跟當日麗麗在山坡兒上走時如出一轍,江明心中略過一絲難過,邁開步子,篤定的向前……

大概走了一兩百米,前方一條小河攔住了它們,嘩嘩的水聲不斷,似乎…之前那湍流聲,就是它發出來的,河水黝黑如墨,驚得群貓逡巡不敢向前,這河…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所在。

瞭望四周,小河從左邊山谷裏流出,一直延伸到了遠方,指望在這詭地方找一座橋…..那簡直就是笑話,江明嘗試着把貓爪伸進水裏,水很冰,但不湍急,想來可以游過去。

這河,讓他想起了那黑水河,只是沒有黑水河那麽寬而已,江明在想…..這會不會是它的支流?

尤教授并沒告訴他,自己是怎麽被救回來的,江明潛意識裏一直覺得…是自己變成魚了以後,游回到了小黑屋。

“都會游泳吧?”江明問。

一聽這話,所有貓都瑟瑟發抖,黑花強難以置信的問:“老弟,你的意思是…..咱們游過去?”

江明篤定的點點頭:“不錯!跟着我,游過去!”

“可這……”

沒等黑花強繼續說,江明嗖的一下蹿進了小黑河裏,河水很冷,激的他渾身哆嗦,但作為精神支柱,江明表現的很穩重,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游。

“撲通,撲通,撲通,”身後傳來一連串落水聲,領袖的示範作用是強大的,有江明這只三尾紅貓在,群貓們紛紛也都有了勇氣。

黑花強追上了他,擔心的問:“老弟,你剛才不是說,這是個陷阱嗎?”

江明苦笑,不知道該怎麽跟強哥解釋,只是淡定的吐出了幾個字:“大哥,跟着我,別怕!”

“哦!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哥哥的心就是敞亮的!”黑花強呵呵笑道。

游着游着,江明突然感覺,這黑乎乎的河水裏有很多魚,從他的腳下身邊不停的擦過,接着,他又聽到河水中,傳來了嘤嘤的啼哭,非男非女,如泣如訴,哀婉至極……

他側臉看了下黑花強,傻乎乎的強哥好像啥也沒聽見,但卻明顯感覺到了水裏有東西!

為了小心起見,江明吩咐道:“大家動作快點兒,我們快速通過這條河!”

群貓拼命的一個勁兒撲騰,誰也不願離二當家遠了,它們不傻,知道江明既然這麽說,肯定有危險潛伏在河水裏!

“江明,你別去,那是個陷阱,你跟着那只白貓走,會被怪物吃掉的,”河水裏傳來了小麗的聲音。

江明的心猛一咯噔,小麗…小麗怎麽在水裏?難道她也變成了魚?

他想回應小麗,卻還是忍住了,現在自己不是一個人,他帶領一個團隊呢。

“江明,快讓大家回去,那小白貓已經成了傀儡了,你們這麽過去,會被怪物吃掉的,怪物…最喜歡吃貓的腸子了,嗚嗚嗚……”小麗的警告聲不絕于耳。

江明的心咚咚狂跳,意識已經有些亂了,只是身子還在機械的往前游。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着急的問:什麽怪物?我們怎麽才能出去啊?麗麗你在哪兒?這類幼稚的問題。

但現在的江明不同了,他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分析,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如果莎莎是傀儡的話,你又是什麽存在呢?也是傀儡嗎?

那安胖子支應了江明一聲,魄就被他給控制了,凡事一物必克一物,如果江明回應了這“麗麗”的說話,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

不管怎麽說,自己現在帶着一群兄弟呢,要以大局為重,遇見了具體情況再說!不會輕易受人蠱惑。

游到了對岸,江明摔幹身上的毛,身後的貓兒們一個個哆嗦吐槽,說是河水太冷了,剛才還有魚咬自己的腳……

“兄弟們!此處不比尋常,無論你們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一律以我的號令為準,誰也不能妄自行事!有情況及時彙報,不然丢了命,後果自負!”江明認真的叮囑道。

黑花強補充說:“一切都聽老弟的,誰要是敢惹禍,壞了規矩,別怪我手下無情!”

群貓高度緊張,緊密圍繞在兩位頭領的身旁,十幾只貓抱團前行,幾乎是身子貼身子。

他們繼續朝莎莎所在的方向走,莎莎始終和這群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當真像是要把它們引到一個地方去……

上了山坡兒,群貓驚恐的發現,這山坡上,好多骸骨還有不知名的穢物,一片片爛的跟幹紫菜一樣,像是破爛的衣服,還有破碎的棺材,朽木渣子一片片,半截牙床被丢在路邊兒,情形極為的惡心!

一開始離的遠看不清,此時身處山坡小道上,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似乎…那籠罩在山谷間的黑霧,瞬間衍生幻化出了這些東西。

貓咪們對此并不感冒,頂多是覺得惡心而已,江明則不然,他是個活人,這些殘骸對他産生了極為負面的刺激!這是到哪兒了?怎麽感覺…像是來到了亂墳崗子呢?

亂墳崗子也沒這樣的呀,這些棺材板子破碎的不成樣子,幾乎都成了爛泥狀,骸骨也扔的到處都是…..像是被開棺戮屍了一般,而且年代極為久遠。

腦海中,一個假想慢慢産生,此處,确實應該是在地下,埋在泥土中的棺材随着年代的久遠,會像泥沙一樣一點點的沉降,所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效果。

自己之前在小主墳的時候,明明堅實的地鐵石頭牆都能穿過,沿着樹洞往下鑽,一直鑽到了地底下,似乎……也沒什麽不可能!

第 11 章

向晚時分,雪紛紛落下,飄飄揚揚的白花瞬間便覆上石堡。

霍循推開窗,感覺到凜冷的寒意,聞到清新幹冽的氣息,心裏卻是一片茫然。

把妻子趕出寝房後,他怎麽也睡不着,因為耳邊回蕩她壓抑的哭泣,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嗚咽害他全身無一處舒坦,苦悶到了極點。

他只能摸索到窗邊,借由凜冷的寒風吹散內心的痛。

突然,那嗚嗚咽咽的哭聲再次傳來,他擰起眉咆哮。“不要再哭了!”

一聽到咆哮,哭成淚人兒的嫣然驚得止住,抽噎地道:“姑、姑爺,夫人……我家小姐不見了!”

剎那間,霍循幾乎沒法思考。“你說什麽?”

“方才穆哲圖進房和姑爺談完事後,夫人說要替您送藥,之後我忙着到廚房察看備晚膳的狀況,才發覺夫人不見了,怎麽找都找不到……”

由嫣然的語氣聽得出她受驚了,他沈聲冷問:“堡中裏外各處全找過了?”

“全都找過了……”嫣然哭得不能自已。

“不可能。”他雖想過休了妻子,但話一直沒出口,加上她表現的态度,還有對嫣然的情分,萬不可能獨自離開。就算是離開,單憑她一人之力能上哪兒去?

思緒略定,他又問:“近日堡中有沒有任何不尋常的人事?”

她含淚顫顫地回道:“沒、沒有……”

霍循懊惱地低咒了聲。“該死,快去把穆哲圖給找來!”

不知自己近日是走了什麽黴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他更是厭惡此時的自己。遇上這非常狀況,沒有一雙能視物的眼,他什麽都做不來,只能仰賴他人。

入了夜,霍循動用所有人力尋找,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後,衆人不得不接受,溫泓玉真的憑空消失了。

嫣然因為弄丢了主子,失魂落魄地回房,霍循則與穆哲圖在大廳商議加派人手擴大搜尋範圍。

她在房裏恍惚許久,才發覺有張紙條安穩地壓在桌上的水壺下–

嫣然丫頭:

我帶玉兒回京城,勿憂,幾日後京城會有禦醫幫那野人看病,若無礙,讓他親自至京城将妻子領回。

三少爺

無法置信地将那簡短的紙條看過幾十回,嫣然哭得更厲害。

她不敢相信,三少爺居然只帶主子回京城,把她一個人丢在鐵城?!

雖然在鐵城她也不是過得差,但……但自從她跟在主子身邊之後,兩人沒再分開過,三少爺怎麽能這麽對她……

懷着安心與被抛棄的怨怼,嫣然又趕去向同樣急得怒火四竄的霍循報告。

她的話一說完,霍循頓時松下了繃緊整日的心神,可臉龐依然剛峻。

溫家三哥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堡中把人帶走,穆哲圖低聲咕哝了句。“看來真的得盡快加強堡中的安全部署。”

霍循彷佛沒聽見他的嘟囔,整個人不知壓抑着什麽,額際冒出青筋。

“既然确定她安全無虞,那就撤除所有搜尋行動。”

妻子在這時間被帶走,對霍循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更讓他堅信自己形同廢人的想法。

他一開口,在場的兩人瞠目結舌地望向他。

“爺,不去把夫人追回來嗎?”

他麻木地道:“她走了也好……”

終是達到他要的目的了,只是事情成了定局,為何心的某處像被人挖走什麽似的,落在天地間的雪,彷佛全下在那處,充滿了寒意?

“爺!”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他回過神,用那雙看不見事物的眼瞪着聲音來源,怒嗆了句,接着轉向嫣然。“若你想回京城,我會派人護送你回去,之後轉達夫人……要她留在京城,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嫣然困惑地看着霍循,心裏有着濃濃的不解。

方才她雖然哭得唏哩嘩啦,但也無法忘記他臉上的表情。

她感覺得到,姑爺擔心、在乎主子,但得知主子的下落後,神情卻有說不出的落寞,那哀愁與憂傷讓她瞧着瞧着,竟覺得莫名心酸。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明白主子說的,姑爺對主子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要逼她離開,不願拖累她。

沒得到她的響應,霍循只道:“今晚你好好想一想。晚了,大家去歇着吧!”

不等衆人反應,他摸索着準備由大廳回房,穆哲圖見狀,大步上前想攙他。“我陪你回房。”

不料,霍循一把甩開他的手。“我自己回去!”

遲早他都要适應失明後的日子,可就算真的瞎了,他也不允許自己順理成章地成為廢物!

剛過冬至,年關的腳步漸近,氣候雖冷,可京城最熱鬧的大街因為采辦年貨的人潮,也添了暖意。

見天氣不錯,難得在家的溫泓廣在與家人用完早膳後,立即對妹妹道:“玉兒,你回京城好些時候了,一直沒機會出門走走,今兒個就陪二哥到“潤寶坊”,瞧瞧近日有沒有什麽新進的文房四寶,好嗎?”

自從妹妹被三弟由鐵城“綁”回家後,心似乎沒跟着回來,鎮日坐在閨房窗邊的榻上,心思恍惚地發呆。

城中的“潤寶坊”是騷人墨客、朝中大臣采辦文房四寶之處,逢年節慶,鋪前會挂起五彩缤紛的錦紗燈籠,熱鬧非凡,他正巧用這個借口拖妹妹出門感受年前的氣氛,暫時忘卻煩心之事。

溫老夫人跟着開口。“若不想陪你二哥出去,就幫幫娘吧!快過年了,我讓布莊送了幾款布過來,你來幫娘挑挑你爹及三個哥哥的新衣布色,如何?”

母子倆有志一同地想轉移溫泓玉的心情,不讓她搞得自己神思恍惚、郁郁寡歡。

但當事人恍惚得嚴重,在溫老夫人連喚了兩聲後,她才回過神道:“我、我不想出門。”

即使回到京城,霍循的身影依然無所不在地擾亂她。她擔心他的眼睛,擔心她不告而別後的反應,更擔心霍然找不着她,會不會哭鬧。

可憂心之外,她心裏對丈夫的怨怼也是層層疊疊。

知道她回京後,霍循并不如三哥所說,急得立馬趕來找她,也沒有派人來,她心裏不免惶恐,怕他真想就此斷了夫妻的情緣。

思緒至此,她心中一陣恻然,扯出自嘲的笑。

或許霍循真是這麽打算,但她真有辦法忘掉他嗎……

見女兒又不自覺地出神,溫老夫人支走兒子,來到女兒身邊,心疼地拉起她的手。“玉兒啊,大夥兒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從小到大,她便是被家人疼寵到心坎裏還疼不夠的寶貝,原以為她是在鐵城受苦,才會讓兒子擅作主張将她接回來。

孰知回到自小長大的家,她非但沒找回笑顏,反而越發落寞、消瘦。

衆人也明白,再放任她這麽下去,遲早會折騰死自己的。

聽出娘親的嗓音帶着擔憂與無助,溫泓玉愧疚地輕嚅。“娘,對不住……玉兒……”

當初無人看好女兒這門親事,但如今看女兒這麽在乎,他們似乎是過度操心了。

“我們也知道他一心護你才受了傷,可你都回來這麽久了,他不聞不問,難不成真的打算讓你一輩子留在娘家不回去嗎?”

被娘親說中心結,她隐忍多日的情緒潰堤,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娘……我知道他這些日子對我不聞不問,是因為不想拖累我,想逼我離開他。但他這麽做,讓我氣他也更心疼他,對他……女兒真不知如何是好……”

溫老夫人看着女兒用情至深,伸出手輕拍她的背,柔聲安撫。“好了,娘懂了,既然如此,你就回去陪在他身邊,遲早有一日,他會懂你的心意,狀況會好轉的。”

溫泓玉伏在娘親的懷裏,感受久違的溫柔關懷,淚水無法遏止。

她真希望,一切如娘親所說,都會好轉的……

寒冬已過、春日悄悄降臨,積雪漸融後,鐵城周邊的綠意冒出新芽,再過不久,鐵城便會漸漸恢複蓊郁生機。

季節遞嬗,但霍循心裏的寒冬卻持續刮着風雪。

自從溫泓玉離開後,他心裏的孤寂更深,飽嘗思念和失去她的苦。

石堡中的每處似乎都有她的身影、笑語,初時他痛不欲生,尤其夜闌人靜時,思念彷佛沁入骨髓,糾纏着他無法入眠。

他以為自己永不會習慣,但随着時間流逝,他已經逐漸接受心底的冷寒,一如他漸漸克服無法視物的不便。

這日,他起身準備梳洗時,不知何時進房的霍然來到他身邊,鼓起勇氣問:“阿爹,新的阿娘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訝異內向的孩子會直接找他問起溫泓玉,霍循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阿爹趕新的阿娘走,是因為阿爹眼睛看不見嗎?”

綜合大人們談話的內容,霍然大抵明白,新的阿娘為何會突然不見。

遲遲得不到回答,霍然又接着問:“那如果阿爹的眼睛好了,會去找阿娘回來嗎?”

霍循的心猛地一揪,許久才勉強擠出一句話。“阿娘她……不會回來了,而阿爹的眼睛,可能永遠就是這樣了。”

妻子離開沒多久,一隊騎兵護送了個中原來的大夫為他診治,不似鐵城大夫的悲觀認定,這位中原來的大夫給他的答案很樂觀。

大夫說,他雙眼的狀況可能是腦中血塊壓住眼睛的脈絡所致,只要對症下藥、佐以針療,恢複原狀指日可待,但若是消極面對,需要的則是時間,也許時間久了,或許會徑自恢複也不一定。

大夫又說,讓他的雙目恢複是皇帝派給他的任務,霍循的眼未愈,他一日不能回中原。

因此縱使霍循對于自己的狀況不敢抱持希望,但在不願再拖累他人的心情下,他只能乖乖配合用藥、針療。

霍然聞言,擰眉深思。“但然兒喜歡新的阿娘……很喜歡……很喜歡……”

聽孩子說出來,霍循差點也要脫口回應。

其實他也很喜歡、很喜歡她,但他再喜歡,也不能留着她在自己身邊受苦,她不該有個瞎眼的丈夫……

抑下心裏的苦,就算不願想到那令他魂牽夢萦的女子,他也不願錯失兒子難得主動親近他的機會。

“所以就算阿娘把你當成小姑娘也沒關系嗎?”

他想起自己受傷前,看見兒子被妻子打扮成小姑娘的怪異模樣,忍不住問。

想法被識破,霍然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微微發熱。“然兒喜歡看阿娘笑……然兒若是小姑娘,阿娘會很歡喜……”

霍然的确比一般男孩漂亮,加上身形比一般男孩瘦小,妻子誤會他是女兒,他也不意外,只是來不及解釋清楚……

令人意外的是兒子的想法。

在他小小的腦袋裏,天真以為溫泓玉當他是小姑娘才會如此疼愛他,因為想一直被阿娘疼愛,所以即使被當成女孩也無所謂……

一瞬間,霍循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自私。

這段期間,他在乎的全是妻子要照顧他這個瞎眼丈夫的委屈,卻忘了兒子好不容易得到母愛,卻被他這個爹給扼殺了。

與兒子相較起來,除了保護妻子免于傷害之外,自己又為妻子做了什麽?

情緒沖擊讓他的頭微微脹痛,這時,霍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嚅聲道:“阿爹,你去找阿娘回來,好不好?”

他還來不及回答,一陣急促的叩門聲便打斷父子倆的談話。

“爺,不好了!聽說一對來自中原的兄妹遇上劫匪,男的受了重傷,死撐着來到鐵城求援……”

來自中原、兄妹……幾個相關字眼一出現,讓霍循認定那對兄妹可能是妻子與她的兄長。

由中原到鐵城的這段路程兇險,除了天候詭變外,許多沙漠中的劫匪會借着地利之便劫搶旅人,手段極其兇殘……

思及妻子可能再次遭遇危險的恐懼閃過心頭,霍循對兒子道:“然兒,先回你房裏,阿爹晚些再找你。”

無論如何,他必須先趕去确認那對兄妹是不是妻子與她兄長,然後,他要好好思量自己該怎麽做,才能不教兒子失望,甚至獲得妻子的原諒……

拍了拍兒子的肩,他不假思索地邁開腳步,趕緊跟着通報者離開。

霍然疑惑地看着阿爹高大的背影許久,唇邊揚起一抹燦爛無比的笑。

是不是……阿娘可以重新回到他們身邊了?

正月十五上元節,市井大街擠滿了看燈的人潮。

聽說上元節亦是燈節,每年到了這時候,花燈、煙火通宵照耀,鼓樂雜耍喧鬧非凡。

“阿爹……好多燈!”霍然緊緊挨在爹親懷中,因為眼前的情景而驚訝得快要說不出話。

來中原前,嫣然說中原的上元節燈市非得親臨才能感受它的熱鬧漂亮。

眼前不只臨街的樓宇檐前懸挂花燈,家家戶戶、枝頭樹梢無一不懸燈,遠眺點點火光,彷佛天上星河傾落人間,更像萬點螢火群聚綴亮天地,美得讓他舍不得眨眼。

而讓霍循心緒激動的卻不是眼前的美景,而是即将面對的人。

由他緊繃的側臉看出情緒,嫣然提醒道:“姑爺、姑爺,現下可不是激動的時刻,你得先見過皇上謝過聖恩,再見過老爺、夫人和少爺們後,才能見着小姐。”

被三少爺丢在鐵城之後,姑爺要她自己決定,是否要回京城,她思索了一夜,決定留在鐵城,因為她相信主子是被迫離開,遲早有一日必定再回到鐵城。

接着,宮中派來的禦醫抵達鐵城為姑爺治病,她也正巧派上用場,除了替禦醫打點暫時住下的瑣事,煎藥的工作也落在她身上。

大夥兒對霍循的雙目能重見光明其實不抱希望,只是抱着姑且一試的心。

沒想到,在對症下藥與針療雙管齊下後,他的眼睛竟然逐步好轉。

讓禦醫确認雙眼已重見光明後,霍循立即領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啓程到中原。

确定成行後,嫣然也捎了信回中原,回複是在見到妻子之前,他必須完成這一連串的會見。

霍循身為鐵城城主,本該觐見中原皇帝答謝聖恩,而身為溫家女婿,跪見岳父母也是理所當然,讓他緊張的是久未見面的心愛人兒。

如今與心愛的人兒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他緊張地吞了吞唾沫,應道:“我知道。”

聽嫣然說,妻子回到中原并不好受,日夜盼着他來接她回鐵城。

這段彷佛遙遙無期的千裏路程中,多少次,他恨不得生出翅膀直接飛到妻子身邊,一吐相思之情。

直到此刻,那渴望依舊在胸口沸騰,越是靠近,他越是期待能見到妻子,但卻又越是害怕她不會原諒他生病時犯的錯。

如果,她不願原諒他呢……

花了幾個時辰,霍循見過皇帝、謝過皇恩,又見過丈人、丈母娘以及妻子的所有親人後,他才被允許見妻子。

霍循忐忑不安,在嫣然的領路下,走過被花燈映照得亮如白晝的庭園、曲折長廊,穿過彷佛無數的月洞,終于來到妻子位在深苑中的閨閣。

在連接深苑的月洞前,嫣然識趣地離開,霍循杵在原地往內探看,卻遲遲邁不開腳步。

溫泓玉沒有半點過節的心情,幾日來都留在閨房中,整理着要帶回鐵城的衣物。

那堆棧得整整齊齊的簇新衣衫中,有涼爽透氣的夏衫,也有布料厚實、足以抵擋寒風的冬衣、袍褂,全是回京城後她替丈夫、孩子一針一線親手裁縫而成的。

只要中元節過後,她便可以啓程回鐵城,把這些新衣帶回去,讓丈夫及孩子試穿……想起兩個讓她想念得緊的人,溫泓玉撫着衣服,忍不住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叩門聲打斷她的思念。

雖說燈市鬧得晚,但平常這時分,哥哥們不會再過院來找她……她疑惑地起身應門,但那倒映在門扇上的高碩身形,令她微微一怔。

她瞠大雙眸,愣愣勾勒着門上的影子,芳心微微悸顫。

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産生了幻覺嗎?但哥哥們身形像爹,修長精瘦,門外的男人絕不會是哥哥……

霍循鼓起勇氣敲門,卻遲遲沒聽到屋裏的動靜,沮喪地嘆了口氣。

聽說溫家上下還沒讓溫泓玉知道他來到京城的事,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她既然不知道他的到來,是不是已上了榻……但燈燭未滅……

就在他兀自揣測之時,房門倏地拉開,妻子的容顏就這麽意外地映入眼底。

一瞧見矗在門口的大塊頭,溫泓玉錯愕地眨眨眼,忽然摀住臉,發出自我厭惡的呢喃。

“老天爺……我一定是瘋了……”

她一定是太過想念霍循,才會錯亂到以為他來到京城。

瞧這反應,霍循再也壓抑不住思念,張臂将她柔軟的身子緊緊攬進懷裏,激動地道:“玉兒,是我……你沒瘋,是我!”

清楚感受到厚實胸膛透出的體溫,溫泓玉動也不敢動,全身僵住。

倘若這是幻覺,未免太過真實。

霍循抱着她,感受到她纖瘦許多的身子,心疼地哽咽。“對不住,是我害你受苦,對不住……”

聽着他渾厚的聲音在耳裏回蕩,溫泓玉想由他的懷裏掙脫,想看清楚他的模樣,要确定這一切不是出于自己的幻想。

察覺她掙紮,霍循心慌地将她抱得更緊,微顫的聲音洩漏了內心的情感。“玉兒,求你別怪我、別生氣,只要你願意原諒我,将來要怎麽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再離開我!”

溫泓玉忽然停止掙紮,不确定地開口。“霍、霍循……你怎麽……”

“我眼睛好了,來接你回家了,求求你別生我的氣。”

終于等到他來了,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她紅了眼眶。“你真的是來接我回家的?”

她擡起手撫着他剛俊的臉龐,看着他臉上的疲憊、滄桑,嬌嫩的手心被他布滿頰側和下颚的短短胡須給刺痛,感覺卻越發真實。

霍循抓住那雙在臉上游移的小手,湊到嘴邊親吻。“對,我來了,帶着然兒一起來中原接阿娘回鐵城。”

他的話讓她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突地撲進他懷裏,放聲痛哭。“為什麽要我等這麽久……為什麽要讓我傷心這麽久……”

“對不住……對不住……”除了道歉,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話語表達內心對她的愧疚。

似是要将內心的苦楚全部傾洩,溫泓玉足足哭了一刻鐘,才逐漸轉為抽噎。

而霍循已将她抱回房,耐着性子等她哭完。

待她哭完,他開始說起她離開後的一切,這回輪到溫泓玉雙臂圈着丈夫的粗頸,靠在那寬闊的胸膛,靜靜聽着。

在久違的、溫暖的熟悉懷抱裏,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等到這一刻。

盤旋在夫妻心中的陰霾散去,等待兩人的是可預見的美好将來,她感動得想哭,想大聲感激上蒼的仁慈與恩賜。

“方才,岳父大人要我在京城多留幾天,我沒賞過花燈,你願意陪我去嗎?”交代完所有大小事情後,霍循試探地問。

他不以為讓妻子受了那麽多苦後,她會立刻原諒他。

果不其然,溫泓玉拒絕了。“不願意。”

即便她心裏歡喜,可不代表她就得白受這些時日的委屈與難過,絕不輕易讓他嘗甜頭。

他将臉埋在她的發間,臉頰蹭着她的肌膚,低求。“玉兒……”

被他的頰蹭得又痛又癢,溫泓玉縮着肩閃躲,推抵他,卻被他圈抱得緊緊的,她忍不住發嗔。“我恨死你了……”

“但我愛你……愛到心坎裏啊!”話落,他堵住了她的嘴,密密地吻着她,截斷妻子可能的怨怼。

溫泓玉惱惱地掄起秀拳輕槌了他一下,心想,她要與他計較的事還多着呢!

只是在這重逢的一刻,她再也無法假裝生氣,一如迸綻在夜空中的煙花,她用熱情、絢爛的情意與心愛的丈夫纏繞糾結,直到彼此融化在火熱的情意當中,再也難分彼此……

後記

【“小”貝比與“大”爸爸柚心】

前一陣子,因為嬌小的友人早産生了寶寶,到醫院看她時,看着友人高大強健的老公細述着自己的寶貝多麽小的模樣,大家被“大”爸爸和“小”貝比強烈的對比給震撼到了。

說是震撼,其實正确的說法是–快笑翻了。

因為“小”貝比在“大”爸爸手裏和小小貓沒兩樣,所以“大”爸爸臉上又呵又護又怕力道太重的表情,讓人印象深刻。

看着“大”爸爸“怕”自已的孩子的感覺,以及在産婦房裏看着友人用溫柔的目光看着可愛的丈夫,柚子心裏其實是感動的。最後,便促成了柚子想寫這個故事的想法。

确定想要寫的方向後,把故事大綱交給編編審閱、一起讨論,編編總不忘幫我加加油,深覺編編是個可愛的女孩。

不過每次柚子聽到這一句話,都會想到袁惟仁XDD。(在超級星光大道時期被毒化得太深〕

最近柚子和柚拱公想換房子,在住家附近看了一個不錯的建案,建築師是最近竄起的新生代大師,聽說他師承安藤忠雄。

這是第一次接觸到大師作品,外表是日式簡約風,采光超好,所以柚子只要想到可以在頂樓弄一間書房出來,便興奮得無法自已。

售屋小姐甚至要我們在買房子前好好做一下功課,孤狗一下什麽是“清水模”,我們也很認真地做了功課,可惜因為預算有限,就算只剩兩間急着售出,建商卻沒辦法再将房價壓低,所以只能忍痛和這棟夢想中的房子說再見。

雖然确定背不起房貸,但多想親見大師和他參詳、參詳,能不能把房子留給我,等柚子多賺些錢再去買啊?哈哈!

當然,此話被柚拱公冠上一句“想太多”的結論。

因為書房的空間有限,能送書的親友有限,最近柚子開始覺得樣書是困擾了,所以決定辦個小活動把自己的樣書清一清。

或許會在臉書開個賬戶讓大家留言索取,不過詳細活動方式還沒确定,等确定了,柚子再在下一本書的後記跟大家詳細說明喽。

最後,希望大家喜歡這個故事!

【全文完】

第 49 章 ∶淩遲的藝術

何飛已經得知當初在醫院襲擊他的黑影是趙平,并且旅館老板麥克斯以及醫院院長霍拉德也絕對是趙平殺的,但是他卻有些不理解趙平如今的行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更讓他疑惑的是,為何之前他明明注意過趙平,為何最後趙平卻反而被遺忘了呢?

這時何飛正躲在一樓餐廳的廁所裏,此刻的他左手緊緊地捂着右肩斷臂處的傷口,以阻止鮮血的繼續流出,并且這時的他面色極為蒼白,額頭上的冷汗也因傷口處的疼痛不停的往下滴着汗水,雖然無比疼痛,但他卻依舊咬牙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因為哪怕在疼痛亦或是痛苦,他都必須要保持冷靜,這時候他的大腦這時候也正在高速運轉着,他也必須盡快想出解決這事的辦法。

何飛先是望向了遠處餐廳門口處的接待櫃臺,此刻的女接待員莎麗已經渾身是血的倒在了櫃臺旁的地面上,随即他又看向餐廳裏面的廚房處,只見之前一直負責餐廳送餐的另一名女服務員以及那名廚師也同樣趴在廚房門口的地上,看樣子也早已被趙平殺死了。

“咚…咚…”

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讓何飛立即放棄了觀察,然後趕忙縮回了廁所,這時肯定有人會問了,為什麽何飛不跑到旅店外面呢?其實不是何飛不跑,而是他不能跑,雖說逃到外面躲起來或許他何飛會安全了,然而在二樓昏睡的鄭璇與張虎在失去何飛幫助的情況下卻幾乎死定了,所以何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跑的。

因為,他何飛絕不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抛棄隊友的人!

很快,面容冰冷的趙平拿着消防斧走到了一樓,他先是用眼睛掃視了一下餐廳四周,然後又緩慢的圍着餐廳轉了一圈,在确定無人後,他就将頭望向了廚房那裏,随後便朝着廚房走去。

何飛看到趙平走進廚房後,緊接着便站起身,然後蹑手蹑腳的重新登上了返回二樓的樓梯…

…………

田國華一路狂奔,直到跑的滿頭大汗才慢慢停了下來,然而在停下後他才赫然發現,他的正前方居然是這座小鎮醫院的大門口!

“我的個娘啊,我怎麽跑到這來了…?”

田國華自言自語的說出這句話,此刻的他非常後悔,因為他哪怕再傻,此刻也明白像他這種單獨脫離資深者,并獨自跑到這裏的行為和找死沒有區別,然而奈何弗萊迪的可怕以及恐怖的造型對他造成的沖擊力太大了,所以當時的他才會在盲目之中不顧一切的逃跑。

(不行,我必須趕緊回去找到隊長他們,只要和隊長在一起,我應該會安全很多!)

想到這裏,他立即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往來時的方向跑去,不過…10分鐘後,一件讓田國華驚恐到極點的事情發生了…

望着眼前醫院的三層樓,田國華顫顫悠悠的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為…為什麽?為什麽我又重新跑到了醫院門口?我不是明明朝着醫院的反方向跑的嗎?這時候按理說應該早已回到隊長他們所呆的地方了呀,可是怎會…怎麽會…”

田國華絕望般的的自言自語并沒有讓他脫離困境,然而卻從遠處的黑暗裏慢慢的走出了一個人影,然後這道黑色的人影則一邊靠近田國華一邊向他說出了一句話…

“田先生,你的疑惑由我來為您解答吧,雖然這是您的夢境,但卻是屬于我的世界!”

…………

畫面轉移至鄭璇與張虎二人所呆的馬路上…

此刻的馬路正中央赫然出現了由磚頭組成的四面高高的圍牆,而四面牆則分別從四個方向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牢籠的樣子,并且四道牆的高度全都在十米左右。

而這時候在圍牆的裏面,張虎的情緒有些焦躁,他先是狠狠的推了推眼前的牆壁,然後又擡頭望了望,随即便又異常憤怒的說道“我草,這4面牆是真的,而且高度還那麽高,根本爬不出去!”

張虎身後的鄭璇在看到張虎的情緒以及所說的話後,她先是抿了抿嘴,随後呼了口氣便對張虎說道“張虎,你沒必要那麽激動,弗萊迪把我們困在這裏顯然是想先去解決田國華,然後在回來殺死我們,如今的情況切不可急躁,而是冷靜。”

不料鄭璇話音剛落,已經情緒萬分激動的張虎卻猛地回過了頭,然後對着鄭璇大聲叫道“就是因為弗萊迪不知何時就會回來,我們才要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冷靜!?光冷靜有用嗎!?”

張虎在對着鄭璇吼出這句話後,鄭璇卻一句話沒說,僅僅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雙方面對面沉寂了約幾秒後,忽然,張虎卻猛地反應了過來似的,然後趕忙對着鄭璇一邊鞠躬一邊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所以一時口不擇言,鄭璇你能原諒我嗎?”

看到張虎此刻面對她的慌張表情以及誇張的動作,鄭璇不由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對張虎安慰道“好了,別再鞠躬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看你剛剛對我道歉時的慌張反應似乎比之前面對弗萊迪還要驚慌呢。”

張虎聽後随即停止了鞠躬,不過卻只是表情尴尬的笑了笑,但并沒有說話。

(開玩笑,不趕緊道歉行嗎!?以前的你有多可怕別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的,我可是跟着你度過了好幾場靈異任務的老人了,之前凡是得罪過你的隊員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的啊…雖說你如今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同了,但是我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試探啊…還是何飛牛逼啊,居然能讓鄭璇直接改變以前的人生觀,我張虎佩服啊…)

…………

當田國華正想起身,打算在次試試能否離開這裏的時候,遠處黑暗裏走出的這個人頓時又把他吓得重新癱坐在了地上!

這人正是弗萊迪,此刻,只見一臉微笑的弗萊迪先是慢慢走到了癱坐在地上的田國華面前,然後低下頭對着田國華問道“哦!我親愛的田先生,你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嗎?”

弗萊迪的這句話頓時把已經渾身發抖的田國華吓得褲裆一片精濕,下一刻,田國華居然哭了了起來!

是的,一個40多歲的男人就這樣被吓哭了,尤其是在聽到弗萊迪說出打算要殺他時,田國華立即猛地抱住了弗萊迪的雙腿,然後眼淚婆娑的哭嚎道“求…求求你,不要殺我啊,我沒得罪過你啊,為什麽要殺我啊…嗚嗚嗚嗚…求你放過我吧!”

田國華的這個反應頓時讓弗萊迪愣了一秒,不過接下來,他那滿是燒傷的臉上又重新挂滿了笑容,然後他伸出了他那沒有帶鐵爪的左手輕輕的撫摸着田國華的頭發,接着說道“親愛的田先生,雖然你沒得罪過我,但是我仍然還是會送你去見上帝的,不過…”

接着,弗萊迪的語氣卻變得越來越激動的說道“不過…為了表達你向我求饒後我依然沒放過你的歉意,所以我打算給你準備一個最特殊的死法!!!”

弗萊迪話音剛落,田國華擡起後便赫然看到…此刻弗萊迪已經伸出了右手,然而右手那之前帶的鐵爪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白色托盤,而托盤裏則赫然放滿了各種類型的手術刀!

“啊啊啊啊…不!!!”

隐隐猜到了什麽的田國華立即站起身就打算逃跑,不過當他剛剛起身,就感到四周的環境竟然全部變成了一片黑暗,然而幾秒後卻又明亮了起來,不過田國華卻發現此刻的四周環境居然是一個醫院內的手術室!

而他,這時候的他居然渾身赤裸,并且四肢竟然也被很多條鐵鏈捆在了房間正中的手術臺上!!!

緊接着,房門被推開了,弗萊迪舉着托盤并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進來,然後猙獰的對田國華說道“淩遲這種方式應該足夠我表達對田先生你的歉意了,那麽現在我們開始吧。”

說完後,弗萊迪便将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然後拿出其中的一把手術刀朝着被捆在床上的田國華走來…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這一刻,田國華忽然感到自己的下體一陣抽搐,接着他的尿液和屎幾乎同時不受控制的噴射而出…

看到田國華瘋了似得掙紮喊叫,弗萊迪先是啧啧一聲,然後說道“你好吵啊,既然已經開始了,那就先從舌頭開始割起吧。”

話音剛落,弗萊迪就将左手伸到田國華的嘴裏,然後狠狠地将他的舌頭拽了出來,接着在田國華驚恐到極點的眼神下,拿着手術刀的右手便使勁一割…田國華的舌頭就這樣割掉了。

“嗚….哈呀…啊啊啊…咕嚕….”

鮮血頓時從田國華的嘴裏噴湧而,而出失去了舌頭的田國華此刻…除了無規律的從嗓子裏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哀嚎外,已經再也無法說話了…

接着,田國華的兩只耳朵也被割掉了,然後他的鼻子也被割掉,随後弗萊迪便又用一種超高的手法割掉了田國華的眼皮和嘴唇。

此時的田國華兩只眼珠已經突出了眼眶幾乎兩厘米,失去了眼皮的眼珠已經不能在閉上了,所以布滿血絲的眼珠只能死死地看着弗萊迪,而沒有嘴唇的兩排牙齒暴漏在外面混合着失去雙耳與鼻子的恐怖樣子極為驚悚!

“嘿嘿…我們繼續…”

弗萊迪接下來便開始割起了田國華的左臂,很快,他左臂上的肉都被剔幹淨了,僅僅只剩下一條參雜着些許碎肉的骨骼在那裏,而弗萊迪則捧起了那只手臂在田國華眼前晃了晃,接着又笑容滿面的開始割起了田國華的右臂。

右臂割完後接着是左腿…然後是右腿….

然後則是前胸…随後是腹部….

期間伴随手術刀上下飛舞的還有田國華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兩小時後,弗萊迪将手術刀收回,然後滿臉笑容的看着手術臺上的他的作品…

而此刻手術臺上的的場景,絕對夠将絕大部分正常人吓得精神崩潰!

只見此刻手術臺上的田國華除了那顆已經被割的面目全非的頭顱外,脖子以下的肌膚以及皮肉統統不見了,露出了最裏面的人體骨骼全貌,其人體內部的各個器官也都一目了然的展現在了外界,依然跳動的心髒、肝髒、腎、和依舊顫動并依然有呼吸功能的肺部等等器官都在…而且其身體內部的各個器官也同樣依然完好無損的在最後的一層肉膜的保護下沒有脫離身體。

看到這裏,弗萊迪又從身後拿出了一面大鏡子,然後挂到了手術臺的上方的燈架上讓田國華欣賞,這時弗萊迪又說道“田先生,這就是您向我求饒後而我依舊沒有放過你所表達的歉意,您是否滿意?”

說完這句話後,弗萊迪就重新拿起手術刀挖出了田國華的雙眼,同一時刻,田國華也停止了呼吸…

未完待續…

第 28 章 廢丹生意

夏雨峰把土填平,用腳踩了幾下,擦擦腦門上的汗沖李雷就抱怨:“島主,我那裏就張單人床,兩個大男人怎麽睡啊!幹脆也升到兩級吧,地方能大不少,也能提高極品裝備的成功率。還有啊,我得長練習才能提高熟練度,減少廢品的幾率和極品的出現率,光靠你扔進來的兵器分解了再造,造了再分解根本不行,報廢幾次就沒材料了,你的趕緊給我提供大批礦石和其他材料。以後的夥伴越來越多,我得把武器裝備提前準備出來。”

夏雨峰平時沉默寡言,可一說話就啰嗦了一大堆,聽得李雷又頭疼起來,說的完全在理,可事情得一件一件的辦,哪能一口吃個胖子,只得先把煉器房先升到兩級。算了算剩下的靈魂之力,幹脆把剩下的建築靈獸園,煉丹房,民居和酒樓都升到兩級,把之前殺死七個靈師得到的靈魂之力揮霍的差不多。

看看所有三級建築都是八千靈魂之力,又剩下一萬多靈魂之力的他,幹脆又召喚了個煉丹師給老爺子打下手,也好讓他有更多時間修煉,把零頭擴建了主島,留下一萬打底以防萬一。

剛要返回島主府休息,想起自己還有件不錯的盔甲,回頭又看向衆人。

“你們誰知到我扔進來的那件五品靈器的盔甲放哪裏了?”

“我分解了啊……”

夏雨峰理直氣壯地話語傳來,李雷只感覺胸口一悶,差點吐了血。

“你把我的五品靈器盔甲分解了?”

“是啊,不分解我怎麽知道材料配方,可惜我熟練度過低,從新打造時變兩品了。島主你多弄些材料,到時候我給每人打造一件。”

明知道熟練度低,可仍是強行打造,李雷算知道比自己還敗家的人是誰了,捂着胸口又弱弱的問了句。

“其他東西呢?”

“軟劍被曉旋搶去了,其他的都分解了,有的成功有的失敗,不過材料配方我都知道了,我還捉摸了下自己弄個配方,可沒成功,材料還是太少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自己有用的東西就剩下了腳上的一雙鞋,還是別人穿過的,捂着胸口向島主府走去,再待下去會被氣死。

女人因為考慮事情的角度不同吵架,大多時候來得也快去的也快,島主府裏已經歡聲笑語,李雷看了看裏邊的擺設依然簡單,但那兩張可以容三人并排躺下的大床太可愛了,不顧幾人坐在床邊聊天,脫鞋就故意爬上有人的床睡覺,在幾女特意壓低說話聲音下,沒一會兒就傳來了打呼聲。

“幾位姐姐,你們去忙吧,我來照顧島主就行了。”

嬌嬌眼睛總是瞄向李雷,話語間已經閑其他女人礙事。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老想吃獨食,你不是還得教孩子們用武器的基本方法嗎,我今天放假,你們去忙吧,我陪他睡。”

娜塔莎故意打趣,嬌嬌可一點不害臊,打扮暴露的馴獸師看看三人,偷笑着先行離去,結果三人誰都不想讓對方拔了頭籌,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四人幹脆一起睡了。

李雷這覺睡得那叫一個累啊,夢中就有三條蛇纏繞着自己,等醒來就知道為什麽了,感覺自己那裏還被人攥在手心,扭頭一看就是身材高挑一頭金發的娜塔莎,看三人睡得挺香,輕手輕腳的掙脫開,下床穿好衣服就傳送離開。

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睡了一覺的發現竟然才後半夜,無聊的他不知道幹什麽好了,幹脆打算走出去到永不歇業的仙坊看看,從趙家那哥倆身上可弄了不少的靈幣。

讓他意外的是,青樓大廳裏很多人都沒睡,竊竊私語的不知道在談什麽,大街上也亂糟糟的,故意走近偷聽才知道。由于自己把美婦人和那個重傷男子都扔進了浮空仙島,趙家發現後徹底亂了套,派人四處查找。不知道是誰落井下石,竟然放出傳言,趙家三少奶奶跟四公子私奔了,越傳越邪乎,傳到青樓這裏,都變成豔情故事了。

可這豔情故事的結果并不香豔,反而有點血腥,趙家因為根本解釋不了四公子的來歷,明眼人也能看出白天突然出現的家夥和三公子趙峥很像,默認了失蹤的是四公子。還沒找到和他一起失蹤的三少奶奶,魏長征就帶人上了門,不但扣下了趙府內所有人,還發布天龍令,緝拿趙家所有人不論死活。

各家族已經集結兵力去攻打趙家在縣城外的莊園,城內也在抓捕相關人員,這才使得外邊大亂。

還是你狠!

自己只殺了趙家幾人,就鬧得島裏差點不得安寧,可這魏長征一開口就是要滅人全族,各家族還全力配合,真該讓島裏人看看這一幕,讓他們體會下什麽是人命賤如狗的悲慘境地。

外面在大肆抓人,等抓幹淨了,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找自己,誰讓自己是天罰手還兼職劊子手,不管凡人或修士只要上了刑場,都是自己的刀下鬼。

一路溜達着向前走,不時看到有人闖進民宅,以搜尋逃犯的名義大肆搜刮,怪不得老百姓們對各家族都恨之入骨,果然沒什麽好貨。

進入到仙坊之內,直奔售賣各種煉器材料的地方而去,可看了眼就立馬掉頭就走,這裏只售賣各種稀又價值高的材料,量大的基礎材料根本懶得賣,看來得找鐵匠鋪。信步來到丹藥區,想着問問一品的靈氣丹方多錢,如果可以的話就買一份,煉丹房總不能只提煉廢丹和煉制辟谷丹,也該煉制些真正的丹藥練練手。

一品煉氣丹方雖然也是爛大街的貨,可還是價格高達五百靈幣,可不知道從哪裏還能得到,只得伸頭挨宰,買完随手扔進儲物戒指,靈藥種子不打算買了,需要的都是些低級靈藥,改天派人到鄉下收購些年份少的幼苗,估摸着也花不了幾個錢。

本來要走,可沒想到又看見上次賣廢丹的那位,以為又有貨了,趕緊走了過去。這家夥還真是牛叉,竟然站着又睡着了,不過櫃臺裏只有一袋子廢丹,這讓李雷十分的失望,單聊勝于無,一個腦瓜崩直接把對方彈醒。

“我沒睡着,誰彈我?”

張嘴就是類似的話,一見又是李雷還遞過來一枚晶幣,立刻就不爽的瞪大了眼睛,接過晶幣打開櫃臺就把一袋子廢丹扔了過去。

“你把廢丹當飯吃啊?庫房都被你搬空了,怎麽還來買?”

“呵呵,我有個朋友嘗試着用廢丹練毒,所以需求量比較大,你認識的煉丹師多,可否引薦幾位?”

這話讓這位更不爽了:“你當煉丹師是什麽?廢丹才值幾個錢,那些煉丹師誰有空搭理你啊。”

“我用這個換呢?”說着,李雷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一瓶三品靈氣丹遞了過去。

“什麽東西?”不在意的接過,當倒出一顆後立刻跟魏長征他們一個反應,震驚的無以複加,怕被別人看到,趕緊把丹藥裝了回去。給李雷的丹藥,都是提煉完廢丹後個頭最大的,但也比這裏賣的同品級丹藥小了一圈。可藥效卻提高了數倍,機乎沒有任何雜質,這才凝結了丹暈,一個玉瓶也就能裝十一二顆。說起來服用都是浪費,賣給丹藥師讓他們研究,好提高自己的煉丹水平,絕對價值更高。

“你想怎麽換?”

“你說怎麽換就怎麽換。”

李雷故作大方,其實是不了解行情,剛才看了看,仙坊售賣的三品靈氣丹是百枚晶幣一顆,按回收價算,這種檔次的一瓶怎麽也得值一千多晶幣,可卻大大的低估了價值。

“七王郡有七個縣,我們這沒廢丹了,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吃點虧,我落點實惠拿一顆當酬勞,其餘六縣用六顆就能把廢丹都包圓了。總共七顆成交,要知道我還得組織人力物力給你運過來,廢丹的氣味你也嘗試過,很難找人搬運的。”

說完眨着眼看着李雷,心裏有些忐忑,就是怕他不答應。

李雷一笑:“呵呵,你看着安排吧,剩下的都是你的酬勞,我就是想找個長期合作的夥伴。我叫李雷,天龍教在本郡的天罰手,貨到了到本縣衙門裏交給丁四或甲五就成。”

“爽快,我是丹盟的一品煉丹師溫和,一定盡快給你辦妥此事,要是還需要,到時候我再想別的辦法。”

李雷笑容滿面的伸出了手:“成交……”

一只大手緊緊地和他的手握住,溫和也開懷大笑:“哈哈,成交。”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要把全郡的廢丹弄來還要有很多路要趕。

先錢後貨,連個憑證都沒,可李雷一定都不用擔心對方把貨款吞了。仙坊矗立大陸已經不知道多少年,視信譽高于生命,要是那家夥敢拿着丹藥跑路,只要狀告他,就會全大陸的緝拿,連個容身之地都沒。

談成一樁大生意,李雷心情愉悅的向外走去,一出仙坊大門愣住了,只見密密麻麻的人手持兵器把仙坊圍了個水洩不通,半空中還懸浮着幾個身影,見有人出來,全都把目光投到了李雷身上,弄得他心中一驚,這是搞什麽啊?

第 29 章 莎莎之謎

和紅紅保健店一起失蹤的,還有旁邊的地下旅館,這種小旅館,只有在縣城火車站旁邊才能看見,坐标在繁華熱鬧的北三環本就極不協調,一開始江明還納悶呢。

這事兒從裏到外透着邪性……

大槐樹屬于特殊保護“文物”,修街都沒有砍掉它,可見其“歷史價值”,江明在老家的時候,聽說過很多“神樹”的段子,說是有些神木砍不得,寧可繞道修路也不能動它分毫,莫非…這也是類似的存在?

見江明盯着大槐樹許久,動也不動一下,躲在馬路牙子邊兒潛伏的黑花強有些納悶兒了,噓聲瞄來信號:“老弟,啥情況?”

江明發愁的嘬着牙花子,不知道該怎麽跟強哥解釋,這事兒有點兒太離譜了。

“我們能過去不?”花強繼續噓聲問。

江明扭回腦袋,尴尬的點點頭,群貓嗖嗖嗖的跟了上來。

“老弟你瞅啥呢?又看見什麽離奇的東西了?”黑花強好奇的問。

江明長嘆一口氣:“咳……這大樹下面啊,經常有個高人在擺攤,能掐會算,未蔔先知,本來呢……我是想問問他莎莎的下落,可今天…他好像沒出來。”

他編着瞎話兒,然而馬上就露陷了,南苑大王問:“你能和人類交流?”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把這茬兒給忘了,支吾的解釋道:“那個人懂貓語,很厲害的一個高人。”

“咳…人類的話,不足為信,老弟啊,你能回來,哥哥已經知足了,莎莎的事,咱們慢慢想辦法吧,說不定,她被某戶人家抓走當家貓了,”黑花強惆悵道。

這個時候,貍子灰突然鼻子使勁的嗅了兩下,像是聞到了什麽詭異的氣味兒。

它皺眉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沖黑花強說:“強哥,你聞見沒?這附近…好像有莎莎的氣味。”

“莎莎的氣味兒?”黑花強驚得一瞪眼,江明也是張大了嘴。

貓根據毛色的不同,可以分為很多種,其實不同的貓特長也不一樣,像花強這種純黑色的貓,受人忌諱,兇狠好鬥!力量和速度比其他貓都強,而貍子貓,則是鼻子出奇的靈敏,像江明這種橘貓則是長肉,胖是它們的天生技能。

“沒錯!是莎莎的,我暗戀她很久了,絕對不會錯!只是…這味一會有一會沒,我敢斷定!莎莎一定就在附近!”貍子灰答道。

“衆兄弟!找!”黑花強一聲令下,十幾只貓嗖嗖嗖的開始四下搜尋莎莎的下落,而江明則是懵逼的站在原地,納悶自己咋就沒聞見莎莎的氣味呢?

貓會靠噴尿在自己的領地做記號,貍子灰暗戀莎莎,鼻子湊到人家的噴尿的地方聞了許久,江明本質畢竟是人,這麽沒節操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老大!在這兒!”不到一分鐘,貍子灰就已經知道到了氣味的來源,竟然是在大槐樹上。

江明的心猛一咯噔,心講話…怎麽個意思?尤教授把莎莎也弄來了?可是這幾天,他也沒見到莎莎呀?

他和強哥都蹦到了樹上,貍子灰指着一個臉盆大的樹洞說:“強哥,莎莎的氣味正是從這個樹洞裏冒出來的,很微弱,但肯定是她的!”

黑花強鼻子湊下去使勁的聞了聞,微微點點頭:“不錯,是那丫頭的味兒。”

此時連江明也聞出來了,淡淡母貓的腥臊,可是…莎莎怎麽會在這裏呢?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們快看,這裏還有毛!”南苑大王指着開裂樹皮上的幾根白毛說道。

“這是莎莎的!”江明驚愕的瞪大眼,他不會看錯,莎莎在他身上磨了很久,掉了一些這種毛,深秋換季,很多貓都掉毛了……

“莎莎!”強哥對着樹洞大叫了一聲,樹洞深隧幽遠,陣陣回音,卻沒有莎莎的回應,一塊樹皮掉了下去,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竟然傳來了水聲!

似乎,這樹洞的深處,裝滿了積水!

群貓愕然,貍子灰驚恐的說道:“老大…你說,莎莎會不會被人淹死在裏面了。”

“閉上你的臭嘴!”黑花強沖貍子灰吼道。

貍子灰不敢再說話,眼神則是有意無意的偷瞄了眼江明,閃過一絲懷疑和敵意。

江明再顧不上許多,直接鑽進了樹洞,他感覺腦子快炸了,這事兒…..怎麽這麽邪門兒呢,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一個破爛不堪的保健店竟然處于CBD黃金地段,這從邏輯上說就不可能!那尤教授…難道是一顆成了精的樹?那他老婆又是啥,渾身一股怪臭味兒,江明在想,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往尤教授的肚子裏鑽。

難怪老家夥讓自己非召勿回呢,原來是怕自己露陷兒……

江明不停的往下爬,漸漸的…他感覺樹洞裏的水動了起來,嘩嘩的聲音很清晰,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這動靜兒…跟那小黑屋裏傳來的水聲極為類似!

天吶!難道說,小黑屋就是樹洞嗎?難怪裏面有可怕的大馬蜂,一想到這兒,他渾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黑花強率領着群貓尾随跟着,也聽見了水聲,一開始他以為是有東西在游動,又大聲的呼喚着莎莎,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這不是撲騰的聲音,而是水流淌的動靜兒。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詭異的事情嗎?樹洞裏的積水,都是來自于下雨的雨水,說白了,就是一灘死水,死水怎麽又會有河流的聲音?這樹洞……大有貓膩!

江明繼續往下爬,爬着爬着,他發現了一個更詭異的情況,那就是,随着他和群貓的下降,似乎…幽深不可見的水面,也在一點點的往下移,總之就是不讓它們見到,他們下降幾米,水面就下降幾米!

還有就是,按照大槐樹的高度,他們此時…..應該已經是在地下了。

“強哥,這樹洞裏怕是有貓膩啊,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往下走?”江明小聲問。

黑花強猶豫不決,它不傻,也意識到下面可能會有危險。

這個時候,貍子灰說道:“害怕你們走,我自己去找莎莎。”

聽見“情敵”這麽說,明顯就是給自己上眼藥兒呢,江明冷笑了一下,沒理他,繼續往下鑽。

不知道走了多久,樹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而且,似乎已經不再是樹洞了,周遭全是礫石碎塊,俨然進入了一個地下山洞中。

山洞的角度也從垂直慢慢過渡成了坡兒狀,坡度越來越緩,直接成了30多度的角兒,水流聲依舊,像是一個勁兒勾引着這群貓繼續往前走。

莎莎的氣味還是時有時無的能聞見,但是再沒發現脫落的白毛了,貍子灰斷定!莎莎一定就是在前方!

除了它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外,其他的貓都很懵逼,要說…這帝都城裏,到處都是人類改造過的痕跡,繁華的街道下,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山洞呢?

對于野貓來說,下水道,供暖坑道,是它們躲避嚴寒唯一的據點,帝都的冬天,最低零下20多度,要沒這些所在,這群貓冬天都要活活的被凍死,所以…它們對人類地下改造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不可能有這種“原生态”的山洞。

有些貓感到害怕,而江明的心卻很平靜,他不是第一次進這種離奇的地方了,“昨天”還在小主墳給別人送了一次葬,世界上的事兒就是這樣,有些是不可知的,真正的玄機,只有天知道!

大概走了有兩三公裏,山洞終于到了頭兒,可以看見遠處黑乎乎的天,還有烏蒙蒙的山,江明呆立在了原地,腦子迷茫成了一團霧。

眼前所見…和他在尤教授家裏睡的第一晚,那夢中的情形何其相像啊!山間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焦狀物,說不出來是什麽穢物,麗麗拉着江明的手,叮囑道:“下輩子,你可別把我丢了。”

“老弟!老弟!你咋了?”黑花強拍了一下江明的肩膀,他猛的醒過神。

“沒…沒什麽,”江明支吾道。

“這是哪裏呀?我們到哪兒了?”一只年輕的貓驚恐道。

另一只貓說:“這裏不像是帝都,帝都沒有這種地方!”

如果說…江明有點兒懷疑自己現在是處于夢境的話,那強哥的拍肩,還有兄弟們的質疑,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這不是做夢,是現實,他們來到了一個詭異隐藏的世界。

“你們快看!那是莎莎!”一只貓驚叫道,所有的貓都順着它擡爪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只雪白的小貓站在山坡上,正百無聊賴的像是在等着什麽。

“莎莎!”貍子灰渾身一激,嗖的一下就要朝莎莎的方向奔去。

“等等!”江明大叫一聲,吓的它渾身一哆嗦。

“你別着急過去,這…可能是個陷阱!”江明警惕道。

“陷阱?”黑花強驚愕的瞪大眼。

PS:說下更新情況吧,不出意外,每天穩定兩章,盡量安排在早上更新。另外我看了下,推薦票現在排名3000多,投資人9個,大家頂一下~

第 9 章

雜志刊登的內容,令餘澤整夜無眠。第二天他頂着黑眼圈到事務所,結果因為不時分神,嚴重影響工作進度。

當徵信社人員中午時送來一份資料給他,他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那厚厚的一疊紙記錄了一個男人的優秀史,有着完美的家世,以優秀的成績畢業于一流學府,是知名的腦科醫生,無不良嗜好,更重要的是他的家族企業跟杜家在很多方面都有合作,也就是說他們若是在一起的話,将會鞏固彼此家族在商界的地位。

監護者這個角色,真的能讓別人接手嗎?他甘心從此以後她身邊多了一道人影?

餘澤打從心底不相信有完美這回事,再無缺的證據一定會有破綻,只要他花時間仔細閱讀,一定可以找到的。

終于給他找到了,因此他不管已經是淩晨了,直接去醫院找杜凝,得知她已下班後便趕往她的住處,卻發現她仍未回家,于是來到工作室找她。

誰知她開門第一句話是Henry。

Henry?

他當然知道她叫的Henry就是羅曉程,但他們有熟悉到如此親密地叫喚對方嗎?

羅曉程也親昵地叫她Tansy嗎?

他們剛才在這兒做了什麽?

餘澤迳自走進工作室,黑眸掃視淩亂的室內,自動地聯想到片刻之前在此上演了什麽戲碼。

杜凝愣愣地看着他走進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來這兒幹什麽?」

「你跟他在做什麽?」餘澤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凜冽如萬年寒冰,直視她兩眼,全然不容她逃避。

杜凝被他打量得心悸,聲音有些不穩,「我沒必要跟你說明。」因為他的逼近,她不由得往後退,直到臀部抵到桌沿,再也沒有退路時才停下。

「回答我。」他兩臂一伸,将她鎖在身前,俯首盯着她,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她身上的淡香依然是那麽誘人,但隐隐有一絲男人的古龍水氣味,刺激他心底的那團烈火更是狠狠地燃燒。

「我為什麽一定要回答你?」杜凝因他的質問而生氣。「我在自己的地方,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別人報告!」

她不管他因何生氣,可是她此刻最不想見的人是他,看到他,心底深處升起了劇痛,宛如嘲笑她三年來的愚不可及。

明明已經決定放下對他的情感,但她還是難以按捺思念,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勾起她拼命要忘記的片段,就連剛才做風鈴之際,眼前仍是一再掠過他帶笑的臉龐,關懷備至地要她好好休息,不要花太多時間在陶塑上……

她讨厭這樣的自己,也讨厭他一再撩撥她的心。

聞言,餘澤有種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覺。她說的沒錯,她是沒有向他報告的責任,但他擔心她被欺騙,語氣才會如此不善。

只是他來找她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跟她吵架,而是想告訴她羅曉程的真面目。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怒氣,輕聲道:「Tansy,姓羅的根本不适合你。」他這麽做是為了她好,他不希望她愛上不适合她的人,更不希望她難過落淚,她值得更好的人!

「是嗎?」她輕聲反問。

「沒錯,羅曉程有很好的家世,也是個優秀的醫生,可是他在大學時代過得很荒唐,他跟許多女人糾纏不清,甚至同一個時間跟數名女人交往——」

「所以呢?」她打斷他的話。

餘澤愣了下,「什麽所以呢?像他這樣的男人,很容易見異思遷,他一定是那種會玩弄女人的男人,絕不會對你認真!」

「我有選擇朋友的權利,不需要你說三道四。」杜凝別開臉,不去看他布滿憂心的俊顏。

他的關心并非她想要的那種關心,只是一種習慣,一種哥哥在乎妹妹的關愛,而這樣的習慣,她再也承受不起。

他對她的好,讓她難以放手,盡管明知這無關情愛,但她偏偏無法掙脫。既然他已找到專屬的幸福,就不要再對她有任何關注,讓她安安靜靜地離開,這樣也不行嗎?

究竟還要逼迫她到什麽地步,他才願罷手?

「Tansy!」餘澤無奈地叫着她的名字,深吸口氣後道:「我是認真的,我無意幹涉你交朋友,但是你不該跟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獨處,這樣很危險,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明白,但那又如何?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不用你管。」她已經累了,受夠了他這個前男友的關心。「我要跟什麽男人交往,你有資格管嗎?」

「他不适合你!我是為了你好,我不想你将來傷心難過。」他終于忍受不住地上前抓住她兩肩,想讓她清醒過來。

杜凝用力掙開他的手。「你不需要為我好!我懂得為自己打算,你這算是什麽意思?你已經要訂婚了,為什麽還要對我關懷備至?」

「那是因為——」餘澤下意識想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理智忽然間冒出來,就算說出來又如何?讓她覺得他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你想說一切都是習慣對吧?」她打斷他的話,「習慣是可以改變的。」

「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語氣中摻雜了絕望。

「你別再管我要和誰在一起好不好?我将來孤獨終老也好,結婚生子也好,結局是幸福快樂,抑或傷痕累累,都與你無關。你知不知道你的關心令我沒辦法呼吸?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還得跟你們有說有笑,三年了,你還想我怎樣?你不過是看在我父母的份上才和我交往,有必要做戲做得那麽徹底嗎?」為了徹底斬斷他們之間的關系,杜凝将積壓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餘澤愣住了。

她說什麽?喜歡的人與別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她指的是他嗎?怎麽會這樣?她不是說他只是哥哥嗎?

如果她心中有他的話,他們為什麽會分手?

「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下去……」她低聲嗚咽,眼淚滑落臉頰,「請你放過我好不好?」

這樣還不夠,杜凝心知肚明只要他們在同一塊土地上,要徹底斷絕關系是不可能的。

餘澤望着她小臉低垂的姿态,瘦小的身軀看起來是那般的荏弱,胸口在升起了保護欲的同時,也揚起劇烈的疼痛,而這椎心的痛也讓他清醒過來。

就算知道她一直愛着他,如今他也沒資格要求與她重新開始,即使再不願,他身邊已有Michelle了。

對了!為什麽杜凝會知道他當年的醉話?難道——

倘若他猜測的是真的,那麽……他們兩人可是徹頭徹尾被設計了!

餘澤擡手欲撫上她的臉龐,想請她給他一點時間弄清楚情況,然而手懸在半空數秒,最終還是放下來。現在他無論做什麽,對她都是一種傷害,因此他只好按捺。

他緩緩地越過她身邊,離開了工作室。

杜凝聽着關門聲,相信他們倆的生命從此不再有對方的位置。

修長的手指微微顫動,深邃的黑眸慢慢地被怒意占據,大掌驀地緊握成拳,手裏的照片立時皺成一團。

這是三天前離開杜凝的工作室後,他委托徵信社調查的事。

雖然對方未能确定他的臆測,不過至少告訴他Michelle根本沒有懷孕,她到澳門出差時,幾乎每一晚都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并且多次喝得爛醉如泥,如果真的懷孕了,還會如此胡來嗎?

甚至在回來後,她仍不時跟同事到酒吧買醉,他手中緊握的便是她跟別人喝酒的照片。

所以說她懷孕根本是個幌子,目的是不要跟他分手。

可惡!

手機震動聲響在安靜的空間突兀地響起,也讓餘澤回過神來,他拿起手機,黑眸閃過一絲失落。

不是杜凝。

盡管知道她不會打電話給他,可他就是沒辦法不去期待她會找他。

「Timothy,什麽事?」至少他跟她哥哥還是好朋友,要從別人口中得知她的情況應該不是那麽困難吧。

「你知道Tansy發生什麽事嗎?」Timothy劈頭就問。

餘澤心裏浮現一股不安。「怎麽這樣問?」

「她忽然辭去醫院的工作,也賣掉房子,只跟我們交代一句要去外地走走之後便不見蹤影,打電話給她也沒接。」

「什麽?連伯父伯母也不知道嗎?」

為什麽她要離開?為什麽不多等他一段時間,他要搞清楚當初他們分手是怎麽回事,她卻已經離開了。

她怎麽舍得放棄事業?

他對她的關心,真的沉重到讓她寧願割舍一切也要離去?

聽見他的口氣,Timothy知道他也是現在才知道杜凝失蹤。「她沒有交代要去哪,才過了幾天,我的擔心可能是小題大作,只是她從不是會讓人擔心的人。不好意思,明知你公私兩忙,我還拿Tansy的事來煩你。」

「沒關系,我也沒能幫上什麽。」餘澤滿心滿腦都是杜凝,想起那晚她每一句話,心髒猛烈地抽搐。

難道她在那個時候已經決定了嗎?從此不讓他有再見到她的機會,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傾聽他的心情了嗎?

他再也沒有機會送她艾菊嗎?

再也沒機會品嘗她為他做的料理嗎?

從此以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不會出現嗎?

三年的時間她都可以撐下去,為什麽偏偏不多等幾天?

「要是Tansy有跟你聯絡的話,記得……」

不會了,她不可能再跟他說一句話了……

餘澤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答,只是機械式地結束電話。

全都是因為他,是他自以為是,要是當日他有勇氣向杜凝求證,盡管可能會受傷害,但至少能從她口中知道她是否真的不愛他,那麽他們便不需浪費三年的時間,各自懷抱傷心失落,以笨拙的方式去關心對方,卻也因為對方的關心而備感受傷。

怎麽他就是膽怯得不願意踏出求證的第一步?

害怕從她口中聽見只是視他為哥哥的話,怕她為了日後不讓彼此尴尬而逐漸疏遠……太多的害怕,令他不敢問,裝作不知道,以為只要時日過去,他們就會回到往日的親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真的可以假裝從沒聽過她說的話。可是在他回避她的同時,她也做着同樣的事,他們之間那道裂痕越來越大,為了不失去她,他只能退回那道界線後,唯有這樣,他才能在她面前保持平靜。

整整三年,他飽受相思之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在得知Michelle懷孕後消失,直到杜凝沖口而出他當年的賭氣話時,他不由得想,該不會連三年前他聽見的內容,都是有人故意誤導他的吧?

這樣的念頭甫興起,他便迫不及待的找徵信社調查,只是尚未能确定,杜凝卻消失了。

對她的思念是前所未有的,他幾乎想直接去找她,告訴她,他這三年來沒有一天是不愛她。

但是她去了哪?

高級法國餐廳的包廂中,服務生在為兩名貴客倒了餐前酒後,便急忙地離開,只因這兒的氣氛沉重得叫人難以忍受。

端起酒杯啜飲一口,Michelle瞥了眼左手的戒指,銀白的光芒本應透着幸福美滿,但她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其中摻雜的是冰冷無情,如同她對他的愛戀。

「我以為你還在生氣。」她刻意提起上次的約會,看着他俊美的臉容上一閃而逝的苦澀,胸口漲滿了勝利的感覺。

看吧,這就是他令她傷心的代價。

「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餘澤垂下眼,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液,而後他看見她指間的戒指,那光芒刺痛了兩眼。

「對,是該談談我們的訂婚派對。我打算聘請專業公司統籌,這樣一來,我們都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反正只要人出席就可以了。」

若是他想延期,她絕對不會答應,就算只有頭銜,她也要霸占餘太太這個位置。好不容易讓她找到借口拴住他,要是她先松手的話,他定會頭也不回的回到杜凝身邊,她花的心思、時間,絕不比杜凝少,論起外貌,她也有贏過杜凝的自信,就算——

得不到他的愛也無所謂!

「你覺得還有必要辦什麽派對嗎?」餘澤擡頭望向她,嘴角噙着一絲淺笑,但眸中一點笑意也沒有。

Michelle被他看得心中發毛,但她還是挺直腰背,道:「怎麽不?你別忘了我們的孩子可不能等的。」

他該不會發現了什麽吧?不可能!他都看過醫生開的懷孕證明,所以不會有事的!

「你該不會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麽吧?」他冷笑。

他可是堂堂律師,那樣的小把戲可以瞞他多久?當日他只是一時心煩意亂才會相信她的說詞,然而當懷疑在心底生根,許多看不清的細節都變得清晰。

因此他去調查了醫生的背景,加上徵信社的報告,自然就知道了她在撒謊。

Michelle心思電轉,語氣驀地軟化下來,「嗯,我的确是撒了謊,我沒有懷孕,可是我會這麽做,全是因為我不想跟你分手,我只是一時意氣用事才會提出分手,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但是你那麽的決絕,除了騙你我懷孕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讓你回到我身邊,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愛你,不能沒有你,才會……Darren,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她美麗的眸子已蒙上一層水氣。

這種算準時機的柔弱,或許真的會令男人升起憐惜,可是餘澤滿心滿腦只有杜凝,只要想到他們若是能早點複合,她就不會音訊全無,因此他沒有法子原諒Michelle的欺騙。

「你騙我的只有這件事嗎?」

「你是什麽意思?」Michelle美目圓睜,「是說我欺騙你很多事嗎?到底騙人的是誰?你的女朋友是我,可是你心中想的盡是Tansy,你到底有多瞧不起我?覺得我是随随便便一束花便可以打發的嗎?還是認為我是那些愚笨的女人任你擺布?」

「撒了謊的人,通常會因為心虛,所以試圖将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就跟你現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樣。」餘澤看她的眼神益發森冷,「Tansy怎麽會知道我那些賭氣的話,是你跟她說的嗎?」

「我沒有跟她說。」在他的目光下,她難以控制湧向心頭的慌亂,不過她并沒有說謊。

「不是你的話,Tansy哪可能知道?」他緊握拳頭,不相信她的解釋。

望着他臉上的神情,Michelle深知他已經判定她有罪,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然而她真的不甘心,到底她有什麽及不上杜凝的?

「只要她當時也在場,便可以聽見你的真心話。」看見他一臉愕然,她心裏升起一股夾雜蒼涼的快意。「你不知道吧?人對于氣味是記得很深刻的,在你喝醉酒發脾氣的那晚,我故意用了和Tansy一樣的香水,而你自然而然地認為我就是她。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因為之前聽見她說對你只是哥哥的感情,所以下意識認定她是在說你,因為你害怕,怕她真的這樣看待你們的關系,而你的個性高傲自負,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于是本能地采取反擊,反過來傷害她,好平衡你的心理創傷。我沒有說錯吧?」

餘澤臉上盡是不敢置信。因為跟杜凝過于親密,太熟悉彼此的存在,對彼此的關心、愛護就像呼吸一般,交往變得理所當然,他卻又擔心這些理所當然不會長久安穩,質疑這個那個,沒想到他的心結竟然被有心人徹底利用了。

「連她那麽說,也是你設計好的?」

「沒錯。你們兩個看起來精明,事實上都蠢得可以,同樣是膽小鬼,明明只要向對方問清楚就沒事,但是害怕會被誤會不夠了解對方,所以只要有人稍微撩撥一下,這種看似穩定的關系,瞬間就變得如紙張那般淺薄。」Michelle冷冷地說,「怎麽了?為自己的無知、怯懦而懊悔嗎?你活該!Tansy有什麽地方比我好?因為你們認識比較久便應該在一起嗎?我得不到的,也不容許其他人得到,她很天真,随便哀求一下,她便答應以後都不再跟你見面,以她的性格一定說到做到,你到最後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你——」從不知道她處心積慮地要拆散他們,餘澤亦無從反駁,要是他能确認杜凝的想法,他們便不會分手。

Michelle眨去眼底的難堪,拿下手指上的戒指,擲還給他。「戒指還你!我告訴你,排隊追求我的人多得是,他們比你優秀多了,我沒必要委屈自己,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你就一輩子悔恨吧!」

他愛杜凝,卻因為愛她而變成膽小鬼,恐懼失去她,寧願退至安全範圍,也不願從她口中聽到她拿他哥哥看待。

他以為換個方式愛她,可以讓他們的情誼永久維持下去,卻始終沒法子按捺喜歡她的心情,逼得她決絕地遠去。

盡管Michelle使計讓他們誤會彼此而分手,可是他很清楚真正的元兇是他,要是他有勇氣問個明白,就不用浪費三年的時間,最笨的人是他!

如今杜凝離開了,他到此刻才明白沒有她的世界,是這般的灰暗。

澳洲墨爾本

手上捧着大大的紙袋,杜凝勉強騰出一只手探進斜肩包裏找鑰匙。打開門後,她先将紙袋放在門邊的矮櫃上,再拿下斜肩包放在布沙發上。

之後,她走進工作室,蹲在一座巨大的電窯前,兩眼微眯地查看裏頭的情況。

确定窯裏的情況穩定後,她起身離開工作室,再将剛才買回來的東西放好。

開了一瓶礦泉水,她喝了一口,環顧室內一圈,回想起兩個星期前初到這裏的情況。

那晚是她最後一次跟餘澤說話,在他離去後,她深思了一整晚,最後毅然決定辭職,在沒有通知父母、哥哥的情況下,獨自前來墨爾本,很快便安頓下來。

這棟房子的前屋主跟她一樣喜歡陶藝,屋裏還有一座電窯,所以她沒有考慮太久便決定買下這兒,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總算将這兒布置妥當。

也許,換了任何人都不會做出她這樣的決定。

放棄大有前途的職業,離開親愛的家人,來到全然陌生的地方從頭開始,只是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繼續自欺欺人。

她無法想像他挽着別人步入教堂的場景,更承受不了将來他抱着孩了對她噓寒問暖的情景,她知道只要繼續待下去,傷口終究不會有愈合的一天。

事實上,要是她肯早一點死心離開,或許現在便不會如此難受。

理智告訴她,他不愛她并非錯誤,是她單方面對他依戀不舍。她不是沒有試過抽身,但是成效始終不彰。

到今天,她已經沒法子僞裝下去,既然她的感情對他是個負累,那麽她離去對彼此都是最好的。

要是她三年前便能下定決心離開,或許今天她能微笑出席他的訂婚派對。

習慣,是可以改變的。

這成了她每天在心底必念的咒語,提醒自己別再沉醉于他給予的溫柔問候,那絕對無關愛情,只是一個惱人的壞習慣。

離開後,或多或少會有淡淡的失落,但是日子總得過下去,她的醒悟并不會帶來任何影響。

對,是醒悟。

他的立場從來都很明白,只是她一直不肯死心,兀自幻想他們終有一天能再續前緣。

然而,過去的事終究已過去了,已發生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再多的「假如」、「要是」都是徒然,若她再迷戀過去,又怎能讓自己得救?

傷痕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同樣地,對他的眷戀也會漸漸消失。

得到過的一切,不論苦或甜,她都必須放下,盡管失去的所有并不會因此而重回她手中。

過程或許會帶來痛苦,可是唯有這樣,她才能繼續前進。

也許在将來的某天,她會找到一個回去的理由,到時她真的能夠安分地站在那道界線後,不再對他存有任何盼望。

她是懷着這樣的心情來到墨爾本,因為分手要狠,要鼓起勇氣離開他,在嶄新的國度重新開始,一點一滴地抹去對他的感情。

第 20 章 宮闱禍(九)

“衆卿,看如何辦吶。”

聽到楚晔威嚴的聲音,衆人酒早已醒得一塌糊塗。

“臣以為,今日為皇上大喜之日,不宜大動幹戈,此事擇日清查便可。”吏部尚書吳成率先開了口。

“臣附議,張禦使太不懂事了,選在這時候給皇上添堵。”一個二品官員怒視張年,頗有幾分替楚晔憤憤不平之色。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不少大臣紛紛附議。

“皇上。”張年痛哭,“臣便是當年劉家二子,于匪徒刀下逃生,改名換姓為張年,臣忍辱偷生數十年,只為有朝一日能為枉死的家人伸冤!”

楚晔環顧殿內,蕭家親友站在一起,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蕭鴻業,捅這麽大簍子還善不好後!

附議的大臣們都還跪在地上。另有一部分以李相為首的中立官員站得遠遠地,生怕被波及到。

張年看向站在一邊的文禦使,“文禦使與臣乃同鄉,他知道臣在天辰十年為張家所收養!”

衆人包括楚晔都順着他的目光都向文禦使,等着他出來說話。

在一邊吃瓜看熱鬧的文禦使被這飛來橫禍吓傻了,心裏直罵張年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平白無故地捎帶上他。

“撲通” 文禦使跪倒在地,絞盡腦汁憋出一句話,“皇上英明。”見衆人依舊看着他,盼着他說話,左右為難,得罪蕭氏是死,公然欺君今後也是死。實在無法,急得說了句心裏話:“皇上英明,凡是皇上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大家顯然對這個打太極的架式不滿,依舊虎視眈眈逼他說個一二。

還是鎮國公人好,出來替他解了圍,“臣也有事要禀奏。”

蕭耀軒給楚晔行了個大禮。

“國公請起,有話盡管說。”

蕭耀軒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說:“臣,日前查訪到,自從前年父親重病卧床後,以威遠候為首的蕭氏族人,在玉峰山私自鍛造兵器,招募私兵。此乃涉案人員的花名冊。”

一石激起千層浪,蕭耀庭為首的蕭黨們幾乎一擁而上,要堵住蕭耀軒的嘴,這種滅族的辛秘也能公然說的?!

随蕭耀軒一同而來的幾個部下,團團将他護住。

“來人。”楚晔話音一落,淩南帶着一隊侍衛進入大殿,一個個甲胄齊整,面容肅然。

殿門大開,大家發現,殿外裏裏外外已圍了幾圈侍衛,蕭黨們都是驚心,全都是生面孔,有些已露出灰敗之色,這回被一個沒治愈的瘋子害慘了。

威遠侯蕭耀庭回過神來高呼:“蕭耀軒瘋了十四年,他的話作不得數!”

蕭耀軒無視這些,徑自照着冊子宣讀:“首犯,蕭耀庭,從犯,蕭家二房老爺蕭演,及其二子蕭耀威、蕭耀遠,三房老爺蕭亮,及其三子蕭耀容、蕭耀恭、蕭耀良……。”

整整一柱香時間才念完。

念完後蕭耀軒又道:“臣肯請皇上,容臣将蕭家罪證呈上。”

“準”

蕭耀軒對幾個部下耳語了幾句,不一會兒幾個部下便從門外擡出一口麻袋,從袋裏掏出幾十本冊子。

“衆卿家替朕看看這是什麽?”楚晔陰測測地看着附議的大臣們,見他們早已吓得一動也不敢動,又問:“不看看麽?吳尚書?”。

吳成哆哆嗦嗦拿起一本,翻開。

“寫了什麽?念給朕聽聽?”

“寫了……寫了蕭耀庭等人在靈州城郊隐蔽之處私建軍營……”。

“吳尚書覺得他無辜麽?”

“……人證物證俱在,不……不無辜……”吳成哭嚎道,“皇上,臣真的不知蕭家如此大膽,犯下如此滔天之罪啊。”

“陳尚書?卿覺得該如何定罪?”楚晔直直看向遠遠地躲在一邊當透明人的刑部尚書陳衍明。

陳衍明不敢直視,連忙跪到殿中,身上冷汗直冒,咬牙道:“私自煅造兵器,招募私兵,已是謀反之罪,依律當滿門抄斬,誅連九族!”

聽到“滿門抄斬,誅連九族”幾個字,蕭黨們有些已癱軟在地,有些雙目赤紅死死盯着楚晔和蕭耀軒。

眼見皇上一方快勝券在握,文禦使高呼:“皇上英明!”

蕭耀庭、蕭演、蕭亮……一下子呼啦啦拜跪在楚晔前。

蕭耀庭道:“蕭家世代忠良,為守護這楚國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皇上切不可聽信小人之言,至蕭家人于死地啊。蕭家絕無改天換日,謀反之心啊。”

楚晔冷冷看着他們,不語。

蕭演道:“蕭家為楚國戍邊多年,若蕭家出事,業國如狼似虎定犯我邊疆,到時楚國危已。皇上新登基,切不可輕信小人之言!”

蕭亮道:“定是有小人作祟,離間君臣關系。皇上三思。”說完看向蕭耀軒,咬牙切齒。

蕭耀軒冷笑,率領五個部下,跪下呈上授印,朗聲道:“臣,願攜臣帳下五品以上将士十八人卸甲歸田,請皇上準予!”

其餘十三人,也來到華音殿,恭恭敬敬跪在殿外。

“準奏!”

楚晔應得痛快,命人收了授印。

“蕭耀軒,你以為沒了蕭家,你有好日子過麽?你女兒沒有家族支持,在宮裏能落什麽好?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蕭耀庭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你這個瘋子!愛為其狂,憎欲噬骨的瘋子!”。

“我是瘋了,後悔晚瘋了十五年,後悔不早點滅了你們!早在父親欲還兵權,而你反其道而行時,便應該一刀了結果了你!”

臣相李芮之、兵部趙尚書、戶部劉侍郎順勢分別出列,奏請皇上嚴懲欲行謀反的蕭家。

李相道:“蕭家仗着皇家給的恩寵,多年來作惡多端,其子弟都為為非作歹之徒。”

趙尚書道:“蕭家在軍中仗勢搶奪別的軍隊糧草,補給自家。實乃用心險惡。”

劉侍郎道:“蕭家多次強行向國庫借款,并久借不還,臣去追讨,反被威脅。”

……

打這三人開了頭,底下一部分官員見勢也紛紛轉了向,見風使舵一一數落起蕭家罪狀起來。真是罄竹難書,罪惡滔天。

這時有人來禀,楚業邊界玉峰山副都督,淩北派人來報。

來人是淩北親信,原淩風閣玉峰山分部負責人,現淩北帳下五品将領夏明生。

“參見皇上。”夏明生風塵仆仆,一進門便感到一陣帝王威壓,不由心生暗嘆,才幾天閣主就成皇上了,好生威風,跪下道:“臣有事要說。”

“說。”

“玉峰山原都督蕭耀威及其黨羽,于三日前造反,現都已殺了。”說完夏明生叫人擡來一口大麻袋。

麻袋一股濃重的血腥腐臭味,夏明生打開麻袋,袋裏骨碌碌滾出幾顆人頭,首當其沖便是蕭耀威的頭顱,接着是蕭耀恭之子蕭鴻明、蕭鴻廣。

幾個膽小吓得尿濕了褲子,其餘地被熏得作嘔。

“孩兒!”蕭演和蕭亮老淚縱橫,癱軟在地。

蕭耀庭雙目赤紅,擡頭直視楚晔,厲聲道:“皇上登基不過幾天,便向邊疆戰士下手,不怕邊疆不保,官逼民反,皇位不保麽?”

楚晔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低頭俯視,并不理會,只問道:“夏明生,說說玉峰山現況?”

“臣來時,玉峰山軍士已全由淩将軍接管。原蕭耀威手下嫡系兵馬五品以上全都就地殺了。共計二十人,包括五個姓蕭的。還有蕭家所私募的士兵三千,也都已清理。”接着撓了撓腦袋,說,“這不人頭太多,路太趕,只帶回來幾個主要的,還有一部分淩北會派人再送來。”

“業境可有異動?”

“回皇上,沒有,三十年前大業便與珉楚有協議,無故不得互犯。這是除內賊,算是家事,不關業啥事。”夏明生說完,眼光微閃,分明是有情報又不能公開說,他咧咧嘴扯出一個會意笑容。

楚晔:這是在說,不能言說的是個好消息?

蕭耀庭站在殿中揚手嘶聲大喊:“不經當朝審問,随意處置邊關将士,軍法、國法何在?”

“呵,你這個賊人,還有理了?什麽叫皇上,皇上就是軍法國法,說什麽便是什麽?”崔明生道,他們從來便是聽閣主的,哪來那麽多廢話。

崔明生接着道:“皇上,這人如此不敬,還敢質疑,分明是要造反了。”在閣內違逆閣主早就拖出去砍成八段了。

“蕭家絕無造反之意。”蕭黨們齊聲道。

“不造反?私下養那麽多人,打那麽多兵器作什麽用?”崔明生橫着臉道。

蕭耀庭道:“這是安王為自保示意臣下所為。”

張年道:“安王已故,已死無對證,蕭耀庭你潑得一盆好水!”休想脫罪,今日就算拼去性命也來将你們拉下馬。

“臣已故兄長豈容你随意誣蔑?”楚晔怒道。

蕭演想着自己的在玉峰山的一衆孩子,悲憤地站了起來,指着楚晔罵道:“皇上不經查證便随意屠殺蕭家将士,令人發指,不怕得了暴君之名麽。”

“皇上英明,皇上所作所為定是有理有據,作為臣下的理當遵從的皇上旨意,這才是做臣子的本份,豈能有所質疑?有疑便會有不滿,有一不滿便會心生憤慨,心一但生了憤慨離叛不遠矣。”陳衍明道,自己已說出了“當誅九族”之言,今日若不掰倒蕭家,明日第一個倒黴便是自己,“且蕭家私募士兵,鍛造兵器,人證物證成确作,容不得抵賴。

這時又來報,京兆尹李霖求見。原淩風閣楚都分部負責人李霖已于月前升任為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