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故意輸球

面對這人的無情嘲笑,馮埠一改往日那火爆的脾氣,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你是該佩服”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聲音,便在那名嚣張跋扈的長發青年耳旁響了起來。

而這人便是準備為馮埠抱打不平的李翺。

“你說什麽?小子!”

見到一個高中生,居然敢頂撞自己後,這名長發青年立即朝李翺怒喝而道。

“我說你是該佩服,因為我們很快就要踢跨你們帝國大學校隊了”

“小子,你還真是嚣張啊”

這名長發青年說着便要朝李翺走去,而這時那馮埠一個側身,立即擋在了李翺面前,羅南見後也随即抓住了這名長發青年。

“怎麽了?莫斯,他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這名被成為莫斯的青年,便是帝國大學的中後衛,人稱鐵血後衛。

犯規動作異常彪悍,場均兩張黃牌,當年馮埠的腰傷,就是出自莫斯之手。

只不過當時的主裁判并未看出,因此才導致了馮埠接下來的狀态不佳,和青雲大學的直接輸球。

如今面對馮埠越來越深沉的臉色,先前還趾高氣昂的長發青年莫斯,此刻居然被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沒什麽不對,不過要和我們帝國大學,可不和高中學生比賽,還是等你考上大學再說吧”

而一旁的羅南,則冷冷的重李翺說道。

“好啊,正好我今年高三,再過幾個月就要畢業了,我的第一志願便是青雲大學,到時候賽場上可要多多指教啊”

“你…”

聽到李翺此話,馮埠立即驚訝的看向了這個,為自己宣戰李翺。

按理說馮埠當年被羅南的帝國大學絕殺,跟當時高中生的李翺并沒有一點關系。

可是令馮埠沒有想到是,如今自己還開未口,反倒是局外人的李翺,如此着急的想要代替青雲大學再戰羅南。

“哼,有那閑工夫說大話,我看你還是先準備好你的高中聯賽吧”

此時羅南身後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沖着李翺不屑一顧的笑了起來。

“我記得這市體育中心的足球場,好像只對我們上一屆的冠軍球隊開放把?你們這種墊底的球隊是怎麽進來的?”

別看這名少年年齡小,但是語氣卻是大的很,連羅南和莫斯都不敢說出的話,反倒是被他說了出來。

“我靠,說話這麽嚣張啊!”

此時場內活動的蘇亞和唐尋路,見到李翺這邊的情況後,也趕忙跑了過來。

“我記得去年二中足球隊沒你啊,你什麽人?”

唐尋路過來後,立即沖着這名少年打量了起來。

“哼,馮埠,忘了跟你介紹了,他是我的弟弟,也是今年剛剛轉學到二中的11號球員”

“什麽?你就是那個二中的轉學生,11號影鋒羅平!”唐尋路聽後頓時心中大驚。

“唐尋路,你沒看過我的比賽,但是我卻看過你的”

羅平立即沖着唐尋路冷笑了起來。

“你的後防線真的是…”

“是什麽?”

見到羅平這種表情,唐尋路立即皺起了眉頭。

“真的是連小學生都防不住啊”

“你…”

“別着急,不過被去年的二中踢了15比0,也不是你的錯,而是二中的前鋒太垃圾,要是有我在,最起碼30比0”

“你小子!”

“這個家夥好奇怪啊!”

聽聞羅平此話,一旁的李翺心中大感疑惑,随即暗暗想道:“按理說這羅平乃是二中的球員,可是他如今居然當着他們三中隊員的面,說自己隊伍的雙前鋒是垃圾,這可不利于球員的團結啊”

那李翺下意識的朝場內二中球員看了過去,只見他們此時也都停下來腳步,正在死死的看着自己這邊的情況。

尤其是那雙胞胎劉天辰、劉天星兩兄弟,更是朝羅平投來了憤怒的目光。

“怎麽?不服氣啊!有本事現在就來一場比賽,讓你見識一些你們三中和我們的差距,否則就趕快滾出球場,我不喜歡跟垃圾一起踢球”

羅平說着便大搖大擺的朝球場內走了過去。

“好啊,比就比,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唐尋路完全被羅平的話語激怒了,立即沖着羅平大聲喊道。

“老唐你瘋,了再過三天就要和他們比賽了,現在跟他們較什麽勁”

蘇亞立即朝唐尋路勸阻了起來,可唐尋路依然是不依不饒。

“教練,你看唐尋路他…”

“好啊,既然二中隊員這麽熱情,那麽我們就和他比一場吧,也算是賽前的熱身”

“什麽?教練你!”

此時不僅是蘇亞、李翺不敢相信,就連一旁的羅南和莫斯,都對如今馮埠的這個決定大感吃驚。

要知道如今三中和二中的正式比賽即将開始,這個時候應該是雙方隐藏殺手锏的好機會。

不過二中去年已經是大比分贏了三中,因此今年的陣容老早就明牌了,而且他們也沒有必要跟三中這個弱隊打心理戰。

可是三中就不同了,他們要是想在比賽中擊敗二中,完成逆襲,那必須擺出一套全新的陣容和對策。

可是如今若是現在就和二中比賽的話,那可也算是賽前明牌了啊,這對三中球員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啊。

因為如果這一場熱身賽輸了的話,那接下來的正式比賽,三中肯定也是必輸無疑了。

“教練,你為什麽?”

李翺此時立即不解的朝馮埠問了起來。

“沒什麽,踢完這場比賽,我在告訴你們,現在你立即将我們球員聚集到一起,我有話跟你們說”

“好!”

雖然不知道馮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李翺相信,如今馮埠的突然起意要和二中比賽,是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什麽?現在就和二中熱身賽,可是我們還沒有準備好啊”

這時李翺将球員聚集起來後,球隊成員你一言我一語,幾乎都是有些膽怯。

而相反二中那邊球員,從羅平口中得知三中要和他們熱身賽的時候,全都笑得前仰後合,明顯是準備開始虐菜了。

“沒關系,各位同學,比賽最重要的就是精氣神,這只是場熱身賽,輸贏無所謂,而且我也要求你們,這次熱身賽必須輸”

“什麽!”

聽到馮埠此話,李翺等人更加不理解了。

“教練,你這不是打擊我們的信心嗎?要是這次熱身賽輸了,我看三天後的比賽也不用踢了,我們必輸無疑啊”

“哈哈!”

聽到蘇亞的話語之後,馮埠立即搖頭大笑了起來。

“我告訴你蘇亞,還有你們,這次只要你們輸了,那我們三天後的比賽,也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機會贏了”

“什麽?這…這是真的嗎”

馮埠此話一出,李翺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太理解。

第 89 章 厄運之體

第八十九章 厄運之體

鐘延下意識回頭望向正吃着糕點的小芸,心亂如麻,兩位仙師居然是為了小芸。

小芸後知後覺擡起頭望向樊青,停住吃糕點的舉動,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嘴裏還有糕點甜膩的味道。

“小芸……這,兩位仙師有什麽事沖我來,她還是個孩子。”鐘延踉跄跪下,把小芸擋在自己的身後,整張臉皆是害怕和決然。

樊青收斂了笑容,反複問琉璃:“琉璃,如果你煉化厄運毒體,她是不是會死?”

琉璃顫着花瓣道:“自然不會,我自有自己的方法,不過她會淪為普通人,一生不得修煉。”

樊青聽着琉璃的話,莫名松了口氣,她望向鐘延斟酌開口道:“鐘小公子你也不必如此驚慌,我們是來幫助小芸的。”

鐘延早就閉上眼睛等死,沒想到卻聽到樊青這般開口,小芸能有什麽問題,她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嗎?

“這是鐘小公子還是不要摻和其中為好,我們和小芸談談,一切皆由她自己做主。”樊青沒把話說死,留了餘地。

鐘延起身複又坐了回去,沉思了許久:“那好吧。”

如果事态不對,他就算是拼了這條小命也要把小芸帶走。

幾人說話間,後面傳來敲門聲,原是店小二帶着人把菜端了過來。

每上一道菜,他就報一次菜名并附上解釋,房間裏沉悶的氛圍才消散了去。

“先吃飯,後面再說吧。”樊青說道。

整頓飯吃下來,小芸自此沒有說過一句話,樊青陰晦觀察,發現她心思很是沉穩,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待店小二把桌子收拾幹淨後,鐘延被請到了一邊,假裝喝茶卻悄悄豎起耳朵想偷聽兩位仙師要跟小芸說些什麽。

沒想到沈洛清打了隔音罩,他只能在旁幹着急。

樊青眼神柔柔地望着小芸,說道:“小芸姑娘,我叫樊青,你可以叫我樊姐姐。”

對于小姑娘得要放柔自己的聲音,還有營造好說話的氛圍,總之樊青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樊姐姐。”小芸跟着喊了聲。

樊青突然詞窮,不由掐了掐沈洛清,後平複了突然覺得尴尬的心理說道:“小芸姑娘,你是不是還有一位親人?”

琉璃告訴她,厄運毒體是雙生,其中一位是毒載體,另外則是厄運。

小芸身體健康,她則是厄運。

那麽未曾見面的那位親人,則是毒載體,如果有一方死亡,那麽厄運毒體就會合二為一,組成所謂的厄運毒體。

聽到樊青的話,小芸雙唇嚅動好半天才道:“是的,我還有一位胞姐。”仔細聽,發覺她的聲線冷了下去。

“不知兩位仙師找上我,是所為何事?”小芸察覺鐘延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借着樊青二人身影的遮擋,嘴角勾勒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樊青見着小芸有趣的一面,攏了攏衣袖淡淡注視着她的雙眼,道:“我知道厄運毒體,你便是厄運,而你姐姐則是毒體,你們辛苦隐藏這麽久,不就是為了生存下去嗎?”

小芸眼睛赫然瞪大,片刻低下腦袋不說話,默聲承認也是想等樊青還能繼續說出些什麽。

她體內是有陣法所壓制,怎還可能會被人察覺。

思其此,小芸想起自己的父母,她狠狠深吸一口氣,眼神越來越冰冷。

“我有辦法替你姐姐解了毒體,至于你也會恢複正常。”

厄運毒體本是一體,一旦毒體被解,厄運的承載體也會随着恢複正常。

“真的?”小芸擡頭,眼裏滿是希翼和不安。

“那是自然。”樊青自信說道,琉璃都有信心,作為它的主人,她斷然是更要有信心。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小芸想起姐姐一人待在荒山經受痛苦,從小到大都是躺在床上。

而父母也因她們的體質原因,被驅趕出村落,後是位好心的仙師收留,并在姐妹體內下了陣法。

那位仙師甚至好心替姐妹二人尋覓解決辦法,自三年前離開,而姐妹二人的父母是受姐姐毒體的毒素影響病死了。

因她是厄運,倒是直接無視。

為了能活下去,小芸下山在附近村落做零活,勉勉強強獲取食物回去。

卻不想因礦山需要大量取火人,小芸所幫忙的村落,一戶姓李的村名打起她的主意,叫人牙子來村子,把小芸販賣了出去。

這才有了她和鐘延的相遇,也因此小芸過上不錯的生活,她也偷偷私藏了東家不要的東西。

固定好回去的日期,把東西都給姐姐送過去。

“……小芸跟您跪下了,求樊姐姐救救姐姐。”小芸說着就沖二人跪下,一邊哭一邊磕頭,額頭狠狠跟地板相撞,她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般。

樊青趕緊上前扶起她,拿沈洛清遞上來的幹淨手帕替她擦拭冒血的額頭,說道:

“這是自然,不過你要和那位鐘小公子說一聲。”

她從儲物戒裏拿出藥膏,仔細抹了上去,不出片刻,小芸額頭上的青紫消了不少。

不過破皮那一塊,還需要等待結痂了再抹上藥膏。

小芸重重點頭,耐心等樊青替自己擦幹了淚水,才向鐘延的方向走過去。

沈洛清撤了隔音罩,道:“辦完這件事,還要再停留幾天嗎?”

樊青收起手帕起身,望了眼鐘延二人的位置,說道:

“如果琉璃業火通過這次煉化厄運毒體有所成長,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也是義不容辭必須要做的事。”

她看着沈洛清道:“這件事完後得把姐妹倆安置好,我覺得鐘延家倒是可以,鐘延對小芸也多有幾分照顧。”

沈洛清伸手揉着樊青腦袋,滿臉寵溺說道:“随你怎麽安排,都聽你的。”

如果樊青說将姐妹來都帶上,他也絕沒有怨言。

厄運毒體的厲害,沈洛清是經歷過的,那時他僅是碌碌無名的小修士。

親眼見過修仙界大佬全數而出,圍剿厄運毒體,當時不少大佬死與那場的圍剿之戰。

當聽樊青說在雪域發現厄運毒體時,沈洛清悄然留下心眼。

幸好是尚未成熟的厄運毒體,琉璃業火能解決,那便是好事,也免了一場災難。

第 26 章 (26)

君兀自杵在原地苦惱了許久,連楚北陌出來都不知道,乍然聽見楚北陌的聲音,吓得她一個趔趄,心髒差點就跳出來了。

“沒、沒想什麽呀……”她捂着胸口,眼神躲閃着,不敢去看楚北陌的眼睛。

楚大爺見她這麽慌張的樣子,這要是自己将事情捅破,她豈不是更得驚得要瘋了?

這麽一想着,他心底又是一陣輕嘆,沒想到在孤影峰那‘驚鴻一瞥’,倒是把自己給套進去了,栽倒這麽個小東西手上,他既是無奈,卻也甘之如饴。

“那還不睡覺?”楚大爺斜睨她,眼神中又流露出那種嫌棄,他穿着雪白的亵衣,修長挺拔的身姿簡直完美,若隐若現的還能見到結實的肌肉。

樓婉君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楚大爺之前讓自己伺候他沐浴更衣的情景,那具有光澤和線條感的肌肉在腦海裏飛來飛去,她的手掌就好像有記憶一樣,一下子又回想到那種結實光滑的觸感,手指不由得一陣陣發燙,就跟被火烙了似的。

還有那雙腿,筆直又修長……她的視線忍不住又在楚大爺的雙腿掃來掃去的,真想扒下來好好瞧瞧,這男人怎麽就能長得這麽完美呢?簡直就是妖孽。

楚北陌不是沒有察覺她的眼神,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心中很是享受,倘若是旁人用這樣的眼神盯着他,只怕早早的就被剜了眼睛,可這小東西的注視,他一點也不排斥,心情竟然還無比的愉悅。

不過這小東西還太小,讓她飽飽眼福就好,省得被外面的一些爛桃子就拐走了。

楚北陌一言不發,兀自就上了卧榻。

“那個……要不我打地鋪吧?”樓婉君好半晌的功夫才回過神來,心中頓時羞惱得要死,觸及楚北陌那雙充滿戲谑的眼眸時,她感覺自己的兩只腦袋就好像燒開了沸水的水壺,呼呼地冒着白汽。

某個躺在床上的楚大爺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夾着幾分挑剔,口氣帶着揶揄的調調詢問她:“就你這瘦不拉幾的身材,前胸跟後背一樣平坦,且你尚未及笄,你覺得本座能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嗎?少胡思亂想,趕緊睡覺,明日要出發,你中途別跟我喊累。”

樓婉君一聽,當即就想要炸毛,可是她自己的手還捂在胸口上,下意識就真的自己捏了捏,一張俏臉當即就綠了,眼神有些兇神惡煞地剜了他一眼,氣哼哼地跑過去爬上了床榻。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見識的!”樓婉君賭氣,拽上薄被子,往自己腦袋上一蒙,留了個跟木乃伊差不多的‘人形’給他。

楚北陌見狀,是哭笑不得,不過這小東西有如此‘遠大志向’,算是孺子可教了。

……

翌日,金陽從地平線上拔地而起,金黃的光輝撒瀉籠罩在整片魔勒森林上,秋楓小鎮也沐浴在這樣溫暖的晨光中。

樓婉君準時睜開了眼睛,可一下就愣住了,渾身都僵硬了。

她……居然抱着楚北陌!

還有,這男人身上的亵衣是什麽時候散開的?她的手下意識就捏了捏,這手感……

“好玩嗎?”男人低迷的嗓線在她腦袋頂上炸響,樓婉君一瞬就跟被雷劈似的立馬就彈開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床榻上下來,結果自己一個不慎,被薄被子絆了一腳,眼看着就跟杵在涼涼的地面上,樓婉君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瞬,她感覺自己的臉貼在了熱乎乎,有些軟,有點光華,又很結實的胸膛上。

她一睜眼,自己整個人是趴在楚北陌的身上的,自己的手腕還被楚大爺緊緊握着,這姿勢怎麽看怎麽怪異。

關鍵是她居然能如此清楚地感受到楚大爺強健有力的心跳,還能感受到他身體上的溫度,樓婉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着火了。

“那個……我去洗漱!”樓婉君既是緊張又是驚慌失措地從他胸口上爬起來,根本就不敢去楚北陌的眼睛,匆匆就跑開了。

“真是丢死人了!居然犯花癡……”樓婉君一般洗漱,一邊對着銅鏡裏的自己暗暗鄙夷和自我檢讨,可是腦海中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的情景,心裏是甜滋滋的。

等她洗漱好出來時,就見楚大爺在門口已經杵了很久,當即神色一慌,想到自己剛才的自言自語都被他聽了去,樓婉君就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洗好了就下去傳早膳上來。”楚北陌瞧出她的緊張,哪裏會讓她覺得難堪,盯着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樓婉君如獲大赦,匆匆換上衣服,蹬蹬蹬地跑下樓去客棧廚房要了早膳端上來。

兩人用過早膳之後,樓婉君看着屋子裏那一堆的盒子,雖然還是肉疼,可心底還是滿滿的暖意。

她一一将這些盒子拆封,然後又整整齊齊地收進了源戒中,這才扭頭對楚北陌說:“北陌,謝謝你。”

“嗯。”楚大爺很滿意,随後便戴上了自己的金色面具,心情很是愉悅。

“不過下次……咱們能不把銀子花在這些東西上嗎?雖然我都喜歡,可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未必能用得上,這樣有些浪費……”她還是試着跟楚北陌商量,上一世父親死後,他們北府過得有多艱難,她至今依舊歷歷在目。

120源宗緊追

前世他們北府衰敗,母親又是個要強的,兄長又癱瘓在床,還要被其餘三府欺淩。她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過節,其餘三府中都飄着油膩膩肉香,而他們娘仨就只能吃着頭一天剩下發馊的殘羹剩飯。

所以她後來也就養成了‘財迷’的性子,每分錢絕對都要花在刀刃上。

“倘若我真想要,定不會跟你客氣的。”她眼神清澈又真摯,饒是楚北陌再冷情,心髒也微微有些心疼。

他的小貓似乎吃過很多的苦,在大荒中像是樓宗這樣的門派,雖不能與超級世家相提并論,可在夏州城來說,也是很不錯的門派了。

且小野貓的父親是源師宗師,一個宗師級別的源師,尤其是樓胤那種造詣頗深的源師,價值有多大,那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拟的,小野貓自幼生活該是很滋潤才是,怎麽這樣節約?且節約得讓自己心疼。

區區十幾萬金而已,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卻讓小野貓心疼至此,還因此與自己置氣,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好。”他最終點頭,只要是小東西的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誰叫是自己寵的呢?

樓婉君頓時滿足一笑,仰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亮晶晶的:“走吧。”

楚北陌跟在她身後,嘴角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這小東西就這麽容易滿足嗎?

兩人來到福钰商鋪時,那店夥計一眼就認得兩人,領着兩人進了後院,與陸少寧、舒韻、聶梵以及黃然四人碰面。

樓婉君和舒韻說着話,詢問了一些關于他們要去的那個片區。

舒韻略略嘆息了一聲,看了一眼楚北陌,又落回了樓婉君的身上,道:“只怕這一次我們要有些麻煩,源宗不同意黎老板的做法,這會兒正在鬧着呢,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出發。”

她這麽一說,樓婉君頓時就皺眉了,就立即追問她:“源宗這也太霸道了吧?這樣一來那黎老板和唐少主都會很為難。”

“誰說不是呢?”舒韻輕嘆一聲,繼而又道:“黎老板自小就是在秋楓小鎮上長大的,天賦也不錯,對于魔勒森林這一帶他很熟悉,因此在這裏的威望很高,許多門派或者貴族弟子前來魔勒森林這邊,都會事先與黎老板交好,請他指點一二。”

“源宗雖然強盛,可到底都是源師,宗師以下的源師在遇到兇猛狠辣一點的對手很容易就丢了性命的,且此番我們去的地方有些特殊,或許會有天融果出現,源宗這一次派了兩位宗師以及一位大宗師前來,還有門派中幾位較為受器重的弟子過來,那兩個宗師和大宗師自然是不用擔心的。”

“但眼下正是秋獵的好時機,加之魔勒森林出現這樣的異動,早就人心浮動了,很多的散修早早就被人給雇傭了,源宗也就只找到了幾個人護着,想要進去那片兇險的地方,自然是有些困難的,所以自然不會同意黎老板的做法……”

聽了舒韻的解釋,樓婉君恍然大悟,同時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們受了自己的牽連的,否則以黎麤在秋楓小鎮的威望,他是不會被人如此刁難的。

那天融果僅次于九重天草,蘊含大道源紋,若能參悟一二,絕對是大有益處的。

源宗雖是大荒培養源師的超級世家,可這些年來源宗內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黨派之争的緣故,逐漸有些式微,名聲大不如前了。

且許多超級世家也很注重對源師的培養,不惜花費巨資和資源來培養,所以也有一大批不屬于源宗的源師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源宗的地位大受威脅。

所以天融果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誘惑與機緣,不得不一試。

“宗主,你介意跟源宗的人一起同行嗎?”

樓婉君委實不想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而讓唐莫寒和黎麤為難,且她更不願意欠下這麽大個人情,雖然她很清楚黎麤是沖着楚北陌的,她依舊不想讓旁人為難。

楚北陌擡眸看了她一眼,似乎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話語淡淡的回應她,“本座為何要介意?若是有人再犯,給你練手不是正好嗎?可比對付源獸有意思多了。”

樓婉君頓時咋舌,這男人說話不那麽毒舌會難受嗎?

“楚公子可真是性情中人啊,如此,我去轉告一下?”陸少寧笑着開口,主要是他心中也焦急,這種有造化的地方若是去晚了一步,就有可能會被別人捷足先登,實在是時間不等人的。

樓婉君立即點點頭,笑着道:“那就勞煩陸大哥了。”

“不麻煩,都是為了大家能早點出發嘛,早一點出發對我們就越有益處。”陸少寧也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一邊回應她,一邊就往外走。

陸少寧離開之後約莫一刻鐘左右就回來了,唐莫寒幾人也随了過來,樓婉君見到了源宗的人。

因為源宗的衣袍很有特色,一眼就能讓人給認出來的。是個中年女子,身後還跟着兩個弟子,其中一個就是那晚才剛剛被收拾過的華月姿。

樓婉君倒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見‘仇家’了,心裏不由得抽了抽,這源宗果然是超級世家,華月姿當時可被收拾得不輕,但這麽快就恢複如初了,定是用了什麽丹藥的。

“華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樓婉君嘴角勾着笑意,口氣略有揶揄地沖着華月姿打招呼。

華月姿原本是個極為冷豔的女子,性子很冷傲,但在見到樓婉君時,面孔上一直緊繃的神色一瞬間就如蛛絲般龜裂開,美眸含怒,下意識就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恨不得将她給碎屍萬段了。

“月姿!不得無禮!”華英長老那雙極具威嚴又銳利的老目斜視了華月姿一眼,聲音極其嚴厲地警告。

華月姿硬生生地憋了一口氣,感覺胸口悶得慌,幹脆是別過臉,一點也不想見到樓婉君那張臉。

就是因為她,自己才丢盡了顏面,成了笑柄。

黎麤看着這樣場景,也只覺得很是尴尬,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目光頓時殷切地看向了楚北陌,遲疑着詢問:“楚公子您看這……”

121出發魔勒

楚北陌聞聲,鳳眸微斂,看向了樓婉君,意思是讓黎麤問她的意思。

黎麤也是個明白人,立即就詢問樓婉君:“樓姑娘,你看這如何?此番那片區域着實有些兇險,多一些人也是多一些保障的。”

樓婉君聽罷,心中冷嗤了一聲,這倒不是針對黎麤的,而是針對源宗的,這源宗也是足夠慫,對方都拒絕成這個樣子,還是不肯放棄,不過就是想讓他們護着源宗罷了。

她可不相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指望上源宗,他們別被源宗的人拖累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敢指望他們?

“樓姑娘,老身知道那日的事情是我源宗弟子的錯處,但是這事情一碼歸一碼,華容容和華宵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且他們二人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樓姑娘是否該放下這段恩怨了?”

華英長老目光凜凜地盯着她,此話說得倒是公正得很,可這說話的口氣與神色,讓樓婉君是非常不喜歡的。

但她見這屋子裏的人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自己也總不能表現得小肚雞腸,那簡直丢人。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做做表面功夫也是好的,反正這種表面光鮮的事情誰都會做的。

她旋即勾唇笑了笑,笑容幹淨得毫無雜質,點點頭應聲:“既然長老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也不會計較的,誠如長老所言,一碼歸一碼,是華容容和華宵惹怒的我的,就算我對源宗不滿,那也只會針對個人,不會遷怒。”

她這話說得很清楚也很明白,華英長老還是頗為滿意的,到底還是個識大體的,知道要敬重源宗,到底還是畏懼源宗的勢力。

哪知華英長老內心的評價尚未說完,就又聽見樓婉君繼而說道:“我雖然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可以不計前嫌一起合作。但若是長老不能好好管住源宗的弟子,別到時候進山了故意刁難于我,屆時長老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有些醜話,我們說在前頭,大家彼此心裏都有個底兒就成。”

華英長老面色有過一瞬的惱怒,在她看來像樓婉君這樣的低賤修士,是根本就不配提起源宗,現在居然還敢如此妄測源宗,簡直該死。

可她知道什麽叫做顧全大局,這一次的天融果非同小可,雖只是有可能而已,但宗門很重視,自然不能就因為這麽一個小蹄子就壞了大事情的。

“這是自然,老身也當會吩咐下去,有何仇怨,待出山之後再理論也不遲,大家一切以利益當先。”

華英長老點點頭,很是認可她說的話。

可樓婉君方才分明看得清楚,這大嬸兒剛才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滿和厭惡的,這樣昧着良心的話她麽也能承認,那自己還能有什麽好說的呢?

“如此甚好。”她亦是颔首,目光看向了楚北陌,見楚大爺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樓婉君只覺得心裏再是煩悶和鄙夷,也一瞬間一掃而空了。

随後衆人商議的,這一次由黎痕和唐莫寒帶隊,加上源宗的八人,舒韻陸少寧等四個人,還有自己和楚大爺,其餘的人就是黎家的護衛,以及唐家的三位老者和唐一行了,差不多三十人左右。

她粗粗看了一眼,這裏面修士的修為裏,就自己最低,再瞅瞅源宗源師那邊,最低等級也是中級源師,而自己就只是個初級源師而已。

哪一邊都是墊底兒的,樓婉君不禁有些沮喪,感到很是紮心。

随後一行人在等源宗的人來齊之後,才整裝齊發,他們離開秋楓小鎮,順着開辟出來的道路逐漸靠近了魔勒森林。

在距離秋楓小鎮有差不多将近三公裏的地方,設立了很高的城牆,并且設置了多重禁制,這是為了防止源獸暴動而攻擊人族城市的設施,他們出了城牆後,又行了約莫有五公裏左右的平原地帶,前方就是大片郁郁蔥蔥的魔勒森林了。

現在已是入秋的季節,但魔勒森林中卻依舊蔥綠,偶爾間只能見到翠綠間點綴的一兩簇金黃之色,遠遠就聽見有尋常野獸嘶鳴的聲音,這座森林充滿了神秘與讓人感到敬畏的強大能量。

“大家稍作歇息,調整一下精神狀态,還有富餘的寶甲之類的,最好都穿戴上,一旦進入森林,什麽時候有危機出現,都是不得而知的。”

黎痕一身銀灰色的甲胄着身,腰間配着一把長劍,就那一身的甲胄,就價值不菲,且絕對是極品的寶貝。

衆人聞言,一個個的就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都生怕漏掉了什麽沒有穿上,裝備得非常嚴肅。

倒是樓婉君和楚北陌兩人,什麽也不準備,楚大爺一身藏青色長袍,裝束一如既往的深沉、溫文爾雅,而樓婉君呢?身上穿的自然是之前楚北陌送給她的寶衣。

這寶衣看似與尋常衣物別無二致,但實則僵硬無比,還具有一定的防禦效果,且她內裏早早也就換上了一些特殊的內甲,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足了。

“有些人啊,就是狂妄,這可是魔勒森林,甲胄都不換上,別到時遇到源獸被咬傷了還要拖累我們。”

雖然來之前是把話給說開了,可到底樓婉君損害的是他們源宗的面子去,且秋楓小鎮是聖炎皇朝這邊各個宗門貴族前往魔勒森林都要落腳的地方,如今這件事情在秋楓小鎮傳得沸沸揚揚的,實在是有損源宗這麽多年建立的起來形象。

眼下就有人開口指桑罵槐地說着,但這話是針對樓婉君無疑了。

樓婉君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源宗弟子,她記得好像是叫華語妙,是個中級源師,還是這華英長老的孫女。

華語妙見她不理會自己,心裏雖然不滿,但倒是還是忌憚來之前樓婉君說的話,只得壓低了的聲音咒罵了她幾句,就不做聲了。

“真是不識貨,她身上穿的那是寶衣,一件就價值好幾百萬金,多少件甲胄都是比不上的……”

唐一行惦記着之前自己對他們北府刻薄,這會兒哪裏能聽得去這樣的話,當然是要為樓婉君說話了,反正他們西山唐氏是不畏懼源宗的,跟他們也沒有什麽交情。

122壞了規矩

他這話一出,華語妙的臉就綠了,變得很是難看,努了努嘴巴,很是不忿,小聲嘀咕了一句:“有什麽了不起的。”

“自然是沒什麽了不起的,不過一件寶衣而已,我知道這樣的東西哪裏能入得了你的眼呢?”

樓婉君頓時嗆聲,氣得華語妙臉色成了豬肝色。

這大荒之中最尋常見到的就是各種寶甲,相較而言寶衣要更加昂貴,但也有一些特殊的寶甲除外。寶衣的用料十分嚴謹和苛刻,對煉制的要求也更為嚴格,因此寶衣在市面上大多都是有價無市。

而寶甲就不一樣了,相對來說煉制寶甲要比煉制寶衣更加的容易一些,所以市面上常見的大多都是寶甲。

就算是源宗這樣有底蘊的大宗,也就只有嫡脈才能享受高級別的待遇,像華月姿、華語妙等這些旁系出生的,想要得到一套寶衣,那除非是給宗族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那就有可能得到賞賜。

畢竟寶衣的造價昂貴,且煉制的材料更是難得,自然不可能做到人手一件的。

“你!”

“語妙,注意你的身份。”

華語妙被氣得羞怒,正欲反駁時就被華英長老及時阻止了,她目光銳利地瞥了一眼華語妙和樓婉君,老目飛閃過一絲鄙夷。

對方被呵斥,樓婉君自然也不會窮追不放,而是向舒韻詢問一些關于魔勒森林裏的事情,昨天她給自己的那本手冊,她根本就來不及看,只得是臨時抱佛腳了,能了解一點是一點。

好在舒韻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厭其煩地給她說一些特別需要注意的事情,樓婉君一一都記在了心裏,聽得很認真。

衆人在休息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這才開始朝魔勒森林進發,樓婉君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動。

這些對于她來說,都是新鮮的事物,前一世她雖然是知道魔勒森林,但她一生都未曾離開過夏州城,而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孤影峰了。

現在一切能重來,對于她來說,除了夏州城以外,所有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新鮮的。

魔勒森林果然是很廣袤,這樣入秋的季節,陽光的光線依舊很充足的,可一進入森林裏,強烈的陽光就被這些參天古木給遮擋住了的,只有細碎的光芒透過樹葉在地面落下斑駁的光影。

樓婉君就好像是走進了新世界裏一樣,一雙烏黑的眼睛不斷地環視着四周,這裏屬于魔勒森林的最外圍,這裏生存大多都是尋常見到的猛獸之類的,極少有源獸會出現在這裏。

可即便是這樣的外圍,衆人也沒有輕心大意,很有秩序地跟着隊伍前進,他們還能不時地聽見一些附近散修或者是一些宗族弟子說話的聲音,但漸漸都是越來越遠,最後也都聽不見了,而他們進入的森林裏,光線也越來越暗。

這裏參天古木簡直巨大得可怕,樓婉君看着自己站在一棵連主幹上都長滿了青苔的巨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小螞蟻一樣,這巨木簡直太大了,就那主幹,起碼需要十到十二個人來手拉手環抱着才能抱住。

“小心着些,別光顧着看,這樣的樹木在的魔勒森林中最是常見,你頭一次見到,自然會好奇些,但有有一些巨木卻是有毒的,會釋放出有毒的瘴氣,會讓你迷失在森林中的。”

舒韻見她興趣極濃,便一一開口給她解釋。

樓婉君聽得入神,心中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歷練,也有些興奮。

“真是個土包子,進個森林而已,瞧把她樂得,真是丢人。”

華語妙見樓婉君那一臉的開心,就覺得讨厭,她跟華容容是好友,華容容被擡回來的時候,那樣的慘狀她是見到了的,這毒婦居然廢了容容的源府,這不是要容容成為一個廢人嗎?

眼下見到她這麽高興的樣子,華語妙心中就一陣陣不平衡和厭惡,與源宗的另一個弟子小聲議論着,說的都是诋毀、看不起樓婉君的話。

而華英長老和源宗的長老自然也都聽見了,卻并未想要阻止的意思。

在他們看來,源宗的人縱然也錯,外人也不能拂了他們的面子,源宗是不允許任何來诋毀,任何人都必須要對源宗感到敬畏才是。

而樓婉君壞了這一規矩,讓他們源宗的弟子成了笑柄,這就是樓婉君的不對,就算是暗地裏說上一兩句,他們也是不會管的。

對此樓婉君也懶得與他們計較,也真心希望源宗的人在遇到的源獸出現的時候也能這麽硬氣。

而此時夏州城的八宗,已經在魔勒森林中展開了歷練,各宗都卯足了勁兒,都恨不得能在這次的秋獵中拔得頭籌。

“剛剛那支隊伍你們看見了嗎?我瞧着樓婉君那小賤人好像在的隊伍中。”

魔勒森林的外圍時常有活動的隊伍,樓婉君會被人碰到也不足為奇了,而說話的人正是天武宗的衛柔嘉。

之前在夏州城的大街上因為奚落樓婉君而吃了一頓衛雪的鞭子,這個仇她自然要銘記于心,只要逮到機會,就會狠狠報複樓婉君的。

“師姐,你是不是看錯了?她現在都不算是樓宗的人了,就憑北府那點人,就算她爹是個源師宗師,也不可能會帶她來魔勒森林的。”

天武宗內有小師妹不确定地分析着,認為樓婉君是不大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

衛雪晴聽罷,那雙美眸中飛逝一抹冰冷之色,對于樓婉君,她同樣是厭惡的,就沒有人敢讓自己那麽難堪過的。

“師兄你看這……”她遲疑地看向了衛赫和衛謙兩人,眼神中帶着絲絲的委屈之色。

衛赫哪裏受得住她這樣的神色?當即就下令道:“跟過去看看,倘若真是她,那倒是要看看她能遇到什麽機緣。”

他說這話時,眼底的陰狠之色毫不遮掩,在他看來樓婉君就是個廢物,一個沒用的人也敢跟他們天武宗叫板,自然要好好收拾一通的。

頓時天武宗的弟子聞言,一個個都興奮得不得了,幾人都聽從了衛赫的指令,緊緊地尾随着樓婉君他們的隊伍。

123引起衆怒

而注意到樓婉君他們這支隊伍的卻不只有天武宗,樓宗的人也見到了,尤其是楚北陌那張金色面具,讓他們難以忘卻。

“夢菲姐,剛才過去的那支隊伍裏是不是有樓婉君那個賤人在裏面?還有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樓皓柔小心翼翼地詢問樓夢菲,眼底深處藏着弄弄的恨意與嫉妒,她可沒忘記樓婉君收拾自己的時候,這個仇她遲早要讨回來的。

“我又沒瞎,那麽大一個賤人,我能沒看見嗎?”樓夢菲心中有氣,一提到樓婉君她就覺得無比惱火,恨不得立即将那小賤人給揪過來,将她給大卸八塊,挫骨揚灰才解恨。

樓皓柔被惡語相對,心中也微微有些不滿,可她不敢表現出來,誰叫東府最受爺爺器重呢?當下她只得擡頭去看自己的長姐,樓皓月。

樓皓月無疑是極其冷豔的,對于樓皓柔和樓夢菲的那點小心思她哪裏能不清楚?只是現在根本就不是找樓婉君清算的時候。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傳這魔勒森林中有遺址出現,基友可能會獲得天大的機緣,若因一個小小的角色就壞了正事,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現在是秋獵,将你們那點小心思都給收好了!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你們可別忘記了。”

樓皓月冷漠地開口,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樓夢菲和樓皓柔,話語中充滿了警告。

即便樓夢菲在樓宗無法無天,但還是有些畏懼樓皓月的,但被她這麽一提醒,樓夢菲也清醒了幾分。

那小賤人敢騎到自己的頭上來撒野,不就是仗着她能修煉了,而且還突飛猛進嗎?

若自己變得比她還要強悍,到時候有那小賤人哭鼻子的時候。

這麽一想,樓夢菲心中頓時就平衡了起來,看着樓皓月道:“我聽大姐的。”

按照府中女孩輩的年齡算,樓皓月的年紀是最大的,所以被叫做了大姐。

樓皓月見她懂事,便點了點頭,“你知道孰輕孰重就好,等你修為精進了,想要如何修理對方,還不是易如反掌的嗎?何必急于現在?”

“皓月說得不錯,如今我們需要的是修為精進,等我們實力提高了,想怎麽收拾還不是憑我們的心情?”

之前同樣被樓婉君揍得很慘的樓子陽心中也是一陣憋屈,他心底一直就憋着一口惡氣,他可是樓宗東府的大公子,是樓宗所有男孩中修為最高的,卻被那賤人給打得顏面無存,他心中自然恨毒了樓婉君的。

但這一次因為有樓皓月在 一語點醒夢中人,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尋找機緣,而不是找樓婉君清算。

“但是我們可以給她找點麻煩,青陽宗可是對她恨之入骨……這一次八宗秋獵,拔得頭籌的可是能夠拿到源晶的。”

樓夢菲本來就一肚子的壞水,就算是自己不去找樓婉君麻煩,但那賤人得罪的人那麽多,尤其是青陽宗,她可是聽說了那青穎姿差點就成了廢人,哪裏會肯輕易放過那小賤人的?

樓皓月目光深沉地掃了一眼樓夢菲,并沒有反駁她的話,而且樓宗的幾個弟子也都沒有反對,樓子陽與自家幾個兄弟相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寒光,“那就去告訴青陽宗的人呗……”

随後樓宗這一群人可還真是會演戲,特意從青陽宗所活動的範圍經過,并且讨論着這件事情,當然是不可避免地落進了青穎姿的耳中。

“賤人!”青穎姿一想到樓婉君奪走本來屬于自己的鳳靈,自己滋養了那麽多年的鳳靈,一夕之間就沒有了,還害得自己不得不覺醒體內的青鸾之命。

而讓她更恨的是,為什麽他那麽好的男人要跟那個賤人在一起?墨宗宗主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的。

自己的姿色要遠在那賤人之上,既然那賤人能得宗主的賞識,那自己也一定是可以的。

“穎姿姐,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青玉嬌見她氣得發抖,不禁小心翼翼地詢問了一句。

青穎姿腦子飛速閃過無數的念頭,無一不是為了對付樓婉君的,可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來,單打獨鬥她已經不是那個賤人的對手了,想要教訓那賤人就只能等了。

忽的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惡毒的念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別忘記了這裏是魔勒森林,會發生些什麽意外,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料的,更何況現在魔勒森林中還有源獸異動發生。”

青玉嬌心底倏地冒出一串寒意,瞪圓了眼睛遲疑着說道:“那穎姿姐你意思是準備用源獸……”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青穎姿點頭,貌似讓那小賤人死在源獸的爪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想要重新奪回那鳳靈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她得不到的東西,那旁人也休想要得到!尤其是樓婉君這該死的賤人,她就該被碎屍萬段,死無全屍才好。

“那我們要跟上去看看嗎?我看他們剛才走的路似乎很深入……”青玉嬌遲疑的詢問他。

青穎姿斜睨了她一眼,口氣有些不悅:“你說呢?不跟着,我上哪裏找人去?”

青玉嬌頓時噤聲,不敢再多問些什麽,緊緊地跟在青穎姿的後頭去追樓婉君等人的隊伍。

可樓婉君等人的目的地很深入魔勒森林,這對于常人來說是很危險

第 37 章

連日奔波中, 羽夜夜被禁锢在車廂內寝食不安。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曲逐陽為什麽會突然變臉,心中感到莫大委屈。

當她看到青帝,多日積攢的疲勞和悲傷同時宣洩而出。羽夜夜緊緊環抱住青帝的頸項, 因為抽泣不停顫抖的身體蜷縮在他的懷裏。

兩人回到星落峰,羽夜夜的哭聲小了許多,雙手依然牢牢抱着青帝不放。

青帝停下腳步, 望向羽夜夜的房間,輕聲問道:“夜夜, 為師送你回房間先休息一下好嗎?”

羽夜夜從青帝的懷中擡起頭, 哽咽道:“好。”

說罷,她正要安穩躺回剛剛臉頰深埋的地方,她的目光忽然凝滞住。青帝的懷中有一片液體浸濕的痕跡。他原本幹淨的月白色衣衫上也沾染上了一些污跡。

羽夜夜低頭打量了下自己。這幾日, 她一直在車廂內風餐露宿, 衣裳上沾染了許多灰塵。

“師父,你的衣裳髒了。”羽夜夜頓時更加難過,眼淚再次滾落下來。

“無妨。”青帝神情淡然,向羽夜夜的房間走去。

羽夜夜不忍心地攥着他的衣裳, 因為哭泣還不流暢的聲音嗚咽道:“師父, 我想沐浴。”

青帝腳步一頓。他垂眸望着有些狼狽的羽夜夜,立刻答應:“好。為師抱你過去。”

羽夜夜鼻子一酸, 再次哭出聲:“師父,你真好。”

經過天壤之別的待遇, 羽夜夜再次深切感受到到青帝對自己的好。她安心地将臉重新埋到他的懷中, 一直處于驚慌狀态的心神漸漸安定下來。

星落峰深處的清池原本常年冰寒。羽夜夜到來之後,青帝将清池加以改動。現在,清池已經是常年處于溫熱狀态的天然沐浴之所。

青帝走到池邊,望着蒸騰着熱氣的池水, 擔憂問道:“夜夜,你一個人沒關系嗎?”

羽夜夜詫異地望着青帝,不解問道:“師父,你不陪我嗎?”

青帝臉色一沉。

下一瞬間,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地從羽夜夜的眼中滑落。她緊緊揪着青帝的衣裳,傷心懇求道:“師父,你別走。”

這幾天她做了好幾次師父來救自己的夢。每一次醒來之後,她的身邊空無一人,耳邊是曲逐陽嘲諷的話語,頭頂仍然是冰冷的監牢。

青帝略一沉思,正色道:“好,為師不走。為師在這裏陪你。”

青帝将羽夜夜從懷中慢慢放下來。他背過身去,仔細叮囑道:“夜夜,你一個人小心點,不要摔倒……”

他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聲劇烈的撲通入水聲。青帝置于身後的手驀得攥緊,他詢問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急促:“夜夜,發生什麽事了?”

羽夜夜從水面冒出頭,将口中的水吐出來,有氣無力道:“摔倒了。”

“受傷了嗎?”青帝關切問道。

羽夜夜搖搖頭。她想到青帝看不見,連忙說道:“沒有受傷。”

青帝心中稍安,再次提醒道:“池邊的水比較淺。你就待在附近,不要走遠。”

“好。”羽夜夜點頭一口答應。

這之後一段時間內,兩人都沒有主動言語。

羽夜夜站在水中,低頭望着自己身上浸濕的衣裳,手指有些顫抖地扯動衣帶。良久,她終于把衣帶解開。

羽夜夜舉起衣帶用力向池岸扔去。

青帝正站在池邊,腳下忽然落下一物。他垂眸看了一眼,立刻移開視線,邁步想走遠一點。

羽夜夜正要扔衣裙的時候,看到青帝要走。她心中一慌,一邊向岸上跑,一邊喊道:“師父,你要去哪裏?”

青帝腳步一頓。他聽到身後滴滴答答的水聲,心中一沉,立刻凜聲道:“夜夜,你快回去。為師哪裏都不去。”

“真的嗎?”羽夜夜喘息不定,不放心問道。

青帝的眼睛一瞬不瞬注視着遠處的一塊石頭,正色道:““真的。為師答應你,在你安心之前,為師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得到青帝的保證,羽夜夜剛剛慌亂的心稍微平穩了幾分。她重新踏進清池,眼睛時不時不安地望向不遠處青帝的背影。

無論她什麽時候擡頭看,青帝的姿勢沒有任何改變。甚至,讓她有點懷疑自己看到的是真人還是一個像師父的石頭。

“師父,你能說一句話嗎?”羽夜夜戰戰兢兢問道。

青帝聲音清冽:“你想聽什麽?”

羽夜夜聽到青帝的聲音,立刻确定眼前的是真人。她心滿意足,沒有其他想聽的了。

羽夜夜随口問道:“師父,你想聽我說話嗎?”

青帝驀得沉默。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羽夜夜從車廂內奔出來的模樣。青帝眸色暗了下。

他斟酌了下言語,語氣裏多了幾分柔和:“夜夜,無論你想說什麽,為師都會聽。”

“溫泉浴好舒服。”羽夜夜聲音裏滿滿都是歡喜。她撩起溫熱的池水,淋在自己的身上。

青帝聽見水聲,眸色微滞了下。

“嗯。”青帝輕輕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他的眼中浮現一絲柔色。

羽夜夜自誇說道:“師父,我牢牢抱住了身邊的一塊石頭,所以沒有再摔倒。”

“好。”青帝簡短應道。

灼熱的清池內,少女輕快的聲音不停響起。無論她說什麽,青帝都會用肯定的回答回應。

過了許久,羽夜夜感到身上過于灼熱。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的手心和灼熱的肌膚碰觸在一起。

羽夜夜擡起胳膊,望着手臂上異樣的紅色,揚聲道:“師父,我好像快被蒸熟了。”

青帝看了一眼一旁的滴漏,點了點頭:“你泡的時間差不多了,可以上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水聲。

青帝眸色微動。這個聲音和夜夜剛剛沐浴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不太一樣。

“夜夜?”青帝試着喚了一聲。

身後沒有傳來羽夜夜的聲音,也沒有水流波動的聲音。

青帝的心中一沉,聲音不由提高幾分,凜聲喊道:“夜夜,發生了什麽事?”

灼熱的風聲從身後襲來,掠過他有幾分冰寒的身體。

下一瞬間,青帝迅速轉身,冷眸掃過清池。平靜無波的池面立刻落入他的眼中。

青帝心中一沉,徑直走進池內,疾步邁向羽夜夜氣息所在的地方。青帝望着微微蕩漾的水面,修長的雙臂果斷伸向水下。

突然,他的手心觸及一片灼熱的光滑。青帝長臂一攬,收緊手腕。下一瞬間,他雙臂環抱着羽夜夜從水下冒出來。

羽夜夜肌膚上異樣的紅色頓時躍入他的瞳孔。青帝迅疾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的身上。他的手掌隔着外衣落在她的胸口上。

“夜夜。”青帝輕聲呼喚一聲,掌心稍微用力。

他懷中的羽夜夜身體立刻輕顫不止。她的頭轉向一邊,一連吐出好幾口水。

羽夜夜雙眸微睜,臉頰潮紅。她微弱的氣息中裹挾着灼熱,哽咽着聲音喊道:“師父?”

青帝聽見她的聲音,冰凝的臉色不禁緩和了幾分。

“夜夜,別怕。為師在這裏。”青帝說完安撫的話,迅速收回手掌,抱起羽夜夜直接向她的房間走去。

天問早已在房中等得不耐煩。它看到青帝抱着羽夜夜回來,餘怒未消道:“那個采花賊……”

青帝看也沒看它一眼,冷聲喝止道:“天問,安靜。”

天問這才注意到羽夜夜的情況不對。它漆黑色的書頁飛快翻動,不再言語。

青帝給兩人施了清水訣,将羽夜夜緩緩放到床上。羽夜夜渾身一顫,沒有力氣的雙手立刻掙紮着抱住青帝不放。

青帝動作一滞。他抱着她在床榻邊坐下,輕聲道:“夜夜,別怕。你剛剛沐浴的時間太久,需要休息一下。你好好睡一覺。”

“睡覺?”羽夜夜在瞬間的茫然後,新的淚花如潮水從眼中湧出。

她害怕地往青帝的懷中貼近,聲音輕顫道:“我不要睡覺。我每次睡着之後,師父就不見了。”

她又想到自己被監.禁時候的事情了嗎?青帝動作溫柔地撫摸羽夜夜的秀發,輕聲安撫道:“夜夜,為師就在這裏,哪裏都不去。你安心休息。”

淚水模糊了視線,羽夜夜看不真切青帝的樣子。她抽泣着,不放心問道:“真的嗎?”

青帝用指背輕輕擦拭掉羽夜夜眼角的淚珠。淚水比她之前哭的時候更加炙熱,他的手指頃刻間被浸濕,染上了一層溫度。

青帝垂眸柔聲道:“真的。為師不會騙你。”

羽夜夜淚眼望着青帝,聲音抽泣道:“手。”

青帝不解地将手伸到她的面前。下一瞬間,羽夜夜飛快握住他的手。

“師父,你的手平時很暖和,今天卻很冰。”羽夜夜将青帝的手拽到身邊,用臉頰蹭了蹭,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自己身體的溫度是常溫,夜夜為什麽說自己的手冰?灼熱的肌膚和柔軟的觸感從手心傳來,漸漸擾亂了青帝的思緒。

青帝望着自己緊貼在羽夜夜臉頰上的手,一瞬間想要收回手。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嘴角揚起的笑容上,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青帝沉默了一下,小聲說道:“你安心睡覺。”

羽夜夜安心地靠在青帝的懷中,緋唇微張吐露出過分灼熱的氣息。她喃喃了一聲不清楚的話語,眼睑緩緩阖上,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青帝見羽夜夜睡着,臉上溫和的神情瞬間消失。他垂落下的目光定格在羽夜夜有些淩亂的頭發上,有幾縷秀發正落在她的臉上。

青帝伸出手,手指輕輕将她臉頰上的發絲勾入耳後。他的視線順着指尖的方向觸及羽夜夜束發的薄紅色發帶。

一瞬間,青帝的眼前浮現出另一條薄紅色發帶。曲逐陽束發的發帶是夜夜的。

青帝修長的手指不知不覺間撫上羽夜夜的發帶。他凝視着手中的發帶,眸光晦暗不明。過了片刻,青帝眸色一沉,手指輕輕一扯,發帶脫落。

頃刻間,羽夜夜如瀑青絲散落下來,柔軟溫順的發絲橫躺在他的手心。青帝輕輕握住,指腹輕柔地摩挲了幾下。

“你快點給她把把脈。”一直保持沉默的天問再也忍耐不住,“那個采花賊……”

青帝冷眸瞥了它一眼,壓低聲音道:“安靜。”

青帝擡頭看向房中的梳妝臺,目光落在平穩躺着的玉梳上。他手指微動,玉梳飛入他的手中。

青帝握着玉梳,動作輕柔地慢慢梳理羽夜夜散落的頭發。

過了好一會兒,天問輕輕翻動了下書卷。它正要開口,青帝擡手結下一道隔音結界将天問排除在外。

青帝低頭看向羽夜夜,見她沒有被吵醒,依然睡得十分安穩。他的神情稍微緩和,随手将手中的玉梳放入衣袖內。

忽然,青帝的目光定格在羽夜夜泛紅的手臂上。她的肌膚白皙,将異樣的紅色突顯得極為明顯。

青帝伸手輕輕覆蓋在羽夜夜的額頭上。手心滾燙的觸感讓他的眸色微沉。雖然夜夜沐浴的時間久了點,身體灼熱很正常。可是,時間已經過去好一會,她的身體還是十分炙熱。

青帝望着羽夜夜微蹙的神情,食指與中指并攏點在她的眉心,她的眉心也極熱。月白色的靈力緩緩從青帝的指尖流入羽夜夜的體內。

忽然,羽夜夜的體內一股熱浪般的氣息噴湧而出,直接襲向進入她體內的月白色靈力。

“唔!”羽夜夜身體一顫,口中溢出一聲痛呼。

青帝迅速收回手,沉聲喊道:“夜夜。”

“師父,”灼熱的氣息從羽夜夜的口中噴吐出來,“好熱。”

她說着緊攥着青帝的手掌向自己的懷中落去。

青帝眸色一沉,手掌迅速停下。他正色道:“夜夜……”

羽夜夜身體的灼熱無法得到冰冷之物的緩解,心中頓時滋生出煩躁之情。她神情不耐地從青帝的懷中退出來一段距離。

下一瞬間,她雙手一伸直接将青帝從正面環抱住。

“夜夜!”青帝不由提高聲音喊道。

他話音剛剛落地,裹挾着一絲清香的灼熱氣息瞬息間貼近。羽夜夜的臉驟然靠得極近。青帝望着她盡在眼前的臉,呼吸莫名慢了半拍,薄唇不自覺微微抿起。

青帝正在猶豫是否要推開她的時候,羽夜夜頭一低,将臉埋到了青帝的頸項上。

“好涼快。”她解脫般的聲音有些微弱。

青帝低頭望着羽夜夜依然染滿紅暈的手腕,沉聲問道:“夜夜,我。”

青帝不禁頓住。他的眸光微晃了下,沉聲問道:“為師幫你把下脈好嗎?”

青帝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羽夜夜的答複。他輕嘆一聲,将目光從她的手腕上移開。恰在這時,羽夜夜将手腕伸到了他的懷中。

青帝不由伸手握住。他垂眸打量一下羽夜夜意識不清的樣子,凝神将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脈搏上。

青帝感知着手指下飛快跳動的脈搏,神情凝重。夜夜沒有中毒,她受傷了。她的身體內混入了曲逐陽和魔族中人的靈力,雙方不相容的靈力擾亂了她自身的靈力。

但是,這些并不足以讓她的身體出現如此異常的灼熱。青帝的神情愈加冰寒。

天問在結界外漆黑色的書頁嘩啦啦翻得飛快。此時,青帝終于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它一眼。漆黑色的書卷上赫然顯現着兩個血色的大字:“報仇!”

青帝眸色一暗。是曲逐陽對夜夜做了什麽嗎?

青帝擡手迅速結下傳音陣法。他的聲音冷凝:“參商,速來星落峰。”

言畢,他衣袖一拂,将傳音陣法擲出房間。

天問震驚得書卷嘩啦啦翻動,幾行大字飛快映照在幽暗的書頁上:“你竟然讓那個病秧子來星落峰!?”

青帝淡淡收回視線,沉聲道:“我答應過夜夜,在她安心之前,我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說罷,青帝衣袖輕拂,将隔音結界的範圍擴展到整個房間,同時将天問推出了房間。

夜夜身上只蓋着他的外衣。他要在參商來之前,給她換好衣裳。

**

七星峰。

參商輕咳着将手中的傷藥遞給餘一。忽然,他擡頭望向空中。一道月白色的傳音陣法瞬息間飛至他的面前。

參商的手剛剛觸碰到陣法的邊緣。耀目的光芒閃現,他的耳畔傳來青帝清冷的聲音:“參商,素來星落峰。”

參商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直到陣法的光芒黯淡下去,徹底消失。參商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他轉頭看向餘一,疑惑問道:“剛剛的傳音陣法,是不是帝君讓我去星落峰?”

餘一連連點頭。他的身體不住顫抖,嘴巴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确認自己沒有聽錯後,參商不解地自言自語道:“奇怪,帝君為什麽突然允許我去星落峰。上次羽夜夜命懸一線,帝君也只是……”

餘一的臉色一白。他攥緊手中的傷藥,飛快向斜陽峰奔去。

宗連等斜陽峰的弟子們從夢澤山回來後,一直在焦急等待曲逐陽和羽夜夜歸來。最後,他們卻等到了曲逐陽被帝君罰至無念峰面壁的消息。

斜陽峰下的衆多弟子立刻不淡定了。他們紛紛在星落峰山腳下蹲守帝君,想要求情。宗連拿着劍才把人都揪回來。

“宗師兄,大事不好!羽師妹比命懸一線還要嚴重。帝君肯定會讓師父償命。什麽求情都沒用,要逃命只有趁現在。”

餘一在心中大聲呼喊着,腦海中響起自己聽過的最悲壯的旋律。

很快,本就空氣陰沉的斜陽峰因為餘一帶回來的消息,更加烏雲密布,雷電交加。

**

曲逐陽被帝君罰至無念峰面壁。這個消息從清晨開始傳遍玄天山每一個角落。只要有人的地方,談論的話題全都是這一個。整個玄天山陷入一片喧嚣之中。

與外界的熱鬧相反,無念峰的面壁崖十分安靜。

曲逐陽面對冰冷的石壁,腦海中仔細回想着羽夜夜在澤城瘋狂買東西的場面。他的思緒躍至青帝将羽夜夜抱走的畫面,眸色驟然暗下來。

他向來平靜的心湖上莫名出現一絲輕微的波動。曲逐陽冷眉蹙了下,自言自語道:“不祥的預感。”

“師父!”忽然,頭頂傳來急促的喊聲。

曲逐陽仰頭望去,看到了宗連滿頭大汗的樣子。

曲逐陽的眼睛眯起,殘酷無情道:“無念峰的面壁崖禁止外人踏足。”

宗連頓時僵住。這都什麽時候了,師父竟然還在計較這些規矩。可是,懼于曲逐陽平日的管教,宗連的語氣不自覺弱了幾分。

他紅着眼睛問道:“師父,我們該怎麽辦?”

曲逐陽擡手,宗連從石壁上方落了下來。

“夢澤山的事情怎麽樣了?”曲逐陽一開口卻是問了別的事情。

宗連神情一凜,立刻答道:“弟子們歸來之後,立刻将夢澤山之事禀告了天樞長老。行度長老受命前往夢澤山……”

行度趕至夢澤山之時,恰好與曲逐陽和羽夜夜錯過,也沒有找到魔族中人的蹤跡,最後一無所獲歸來。

“受傷的弟子呢?”曲逐陽面色平靜繼續問道。

“回來之後,受傷的弟子全部送到了七星峰。這幾日,輕傷的弟子已經全部痊愈。受傷重一些的幾名弟子也已經沒有大礙。”宗連的聲音低了幾分。

其他隊伍在遇到妖獸的時候,有幾人疏忽大意受了輕傷。重傷的幾人則全部來自自己的隊伍。宗連想到那個身形詭異的魔族男人,還覺得肩胛骨的傷口隐隐疼得厲害。

“你回去吧。沒事別亂跑。”打聽完想知道的事情,曲逐陽無情地下了逐客令。

宗連聽到他的話,眼神立刻極為複雜地看向曲逐陽。

看師父的樣子不像是受了重傷不能禦劍。可是,為什麽師父和羽師妹不僅遲遲未歸,還坐着車輿回來。分明只要一個禦劍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現在竟然變成一件關乎生死的大事。

而且,那個車輿……

“師父,那個車輿……”宗連忍不住問道。

曲逐陽仿佛才想起來車輿的事情。他神情淡定道:“放水牢裏。那個監牢是為師特別定制的,放在水中不易腐蝕。”

宗連臉色一僵。師父竟然主動承認那是監牢了。

“師父,您為什麽要對羽師妹……”

宗連還未問完,曲逐陽銳利的目光射向他。宗連立刻收斂神情,端正坐好。

曲逐陽沉默了片刻,語氣狀似随意問道:“星落峰有什麽消息?”

宗連臉色一白,頭突然低得極狠。他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仿佛在背誦着什麽:“什麽消息也沒有。帝君将羽師妹接回去之後,再也沒有下過山。”

曲逐陽嘴角輕揚,語調微高,冷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宗連思量了一下,知道可能瞞不過去。他擡頭正色說道:“師父,雪冰峰有動靜。”

“哦?”曲逐陽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那個老太婆巴不得我一直被禁足在這裏。”

“師父,要不要……”宗連低聲暗示道。

曲逐陽毫不在意:“不用,讓她蹦跶兩天。”

曲逐陽頓了下,正色問道:“星落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宗連望着曲逐陽冷峻的面容,心頭一寒,脫口而出道:“師父,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帝君把參商長老找了過去。”

曲逐陽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他神情凝重問道:“你的意思是,帝君讓參商上了星落峰?”

宗連忙不疊點頭,聲音輕顫道:“自從帝君在星落峰住下後,除了羽師妹就沒有人上過星落峰……”

“派人去七星峰等着,參商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曲逐陽冷聲打斷宗連的話。

宗連張着口,将想要問出口的“師父,您要不要逃?”吞回肚子裏。

宗連走後,曲逐陽望着石壁上落日的餘晖,直接在冰冷的石頭上躺了下來。

他想到參商去星落峰之事,臉色立刻冰凍般冷凝。

良久,曲逐陽長籲一口。他這幾日一直在趕路,同時還要日夜不停盯着羽夜夜,不曾閉過眼。

曲逐陽正要閉眼好好休息一下,黃昏的寒風刮過。勁風卷起他垂在身側的束發。一抹薄紅色掠過他眼角的餘光。

曲逐陽眼睛微眯,透過狹長的雙眸冷冷盯着随風飄蕩的薄紅色發帶。不久之前心湖之上莫名出現的波動再一次輕輕動蕩了一下,仿佛是被剛剛的寒風吹動,又像是被眼前的發帶撩動。

“果然是不祥的預感。”曲逐陽低沉的聲音頃刻間被寒風吹散。

**

落日消失,入夜。

星落峰上籠罩着厚厚一層冰凝氣息。随着一聲呢喃之音響起,冰凝的寒氣瞬息間被驅散。

“夜夜?”青帝垂首輕聲喚道。他的聲音裏有一絲微不可查地顫動。

羽夜夜從睡夢中醒來,惺忪的睡眼立刻映照出青帝近在眼前的臉。一瞬間,她愣了下。

“師父,你真好看。”羽夜夜閉上眼睛,将臉在青帝的懷中蹭了蹭,發自內心贊美道。

青帝注視着懷中亂動的人,一直撫在她頭發上的手緩緩松開。

過了好一會兒,青帝正色問道:“夜夜,你醒了嗎?”

羽夜夜聽見青帝的話,正陷入朦胧狀态的意識在茫然了一個剎那間後,頓時清醒過來。她連忙從青帝的懷中退出來,仰頭一本正經答道:“師父,我醒了。”

說罷,羽夜夜注視着青帝的臉,不自覺舔了下嘴角。

剎那間,羽夜夜神情一僵。她慢慢低頭向自己剛剛離開的懷抱望去。青帝的胸前是似曾相識的液體浸濕的痕跡。

羽夜夜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嘴角,濕潤的指尖忍不住輕顫。她眨了眨眼睛,腦海中無數淩亂的畫面飛快閃過。

自己在清池內沐浴,緊接着回到房間在師父的懷裏睡着了。

羽夜夜心猛地一沉。她不自覺咽了下口水,眸光搖晃。自己把口水流到了師父的衣裳上!

“師父,我幫你擦幹淨!”羽夜夜慌忙擡起衣袖去擦。一瞬間,她遲疑了一下。咦?自己怎麽穿着月白色的衣裳。

“為師沒事。”青帝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的手放回溫暖的被褥內。

青帝仔細端詳着羽夜夜的臉色,沉聲問道:“夜夜,你感覺身體怎麽樣?”

羽夜夜伸了個懶腰,笑着說道:“師父,我沒事。”

她剛剛說完,肚子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羽夜夜的臉頓時紅了。她不好意思地低頭,小聲道:“師父,我餓了。”

“有藥粥,你嘗一嘗。”青帝起身走到桌邊将食盤端過來。

羽夜夜驚訝地打量着他,好奇問道:“師父,你什麽時候煮的?”

自己一直躺在師父的懷中睡覺,師父應該□□乏術。

青帝端着藥粥的手一滞。他迎着羽夜夜期待的明亮雙眸,聲音平靜道:“是參商煮的。”

“參商長老?”羽夜夜不解道,“參商長老為什麽突然煮藥粥?還有我的一份。”

青帝将藥粥端到她的面前,用湯匙輕輕攪拌幾下。他盛了半湯匙藥粥,輕輕吹了吹,遞給羽夜夜的嘴邊。

羽夜夜張口吃掉,心中突然不安。

青帝看到她緊張的神色,神情平靜安撫道:“夜夜,你別擔心。參商說,你的身體太虛弱,所以需要補一補。”

羽夜夜直視着青帝的眼睛,有些無力的聲音問道:“師父,真的只是這樣嗎?”

青帝攪拌藥粥的動作緩緩停下來。他将藥粥放到一旁,正色道:“夜夜,你将下山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為師,不可有一絲一毫遺漏。”

羽夜夜望着青帝凝重的神情,立刻正襟危坐。她緋唇輕張,事無巨細,将自己記得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良久,房間內只有羽夜夜起伏的聲音。偶爾,響起青帝清冷的聲音:“夜夜,喝茶。”

燭火微動。

羽夜夜将一切長長地說完,感到口幹舌燥,一口将手中的茶飲盡。

“師父,曲逐陽就是一個變态!他是虐待狂。”羽夜夜想到自己幾日的階下囚生活,怒從心來。

青帝沉聲問道:“逐陽拿着的那半本清單,還給你了嗎?”

羽夜夜一聽,撓了撓頭道:“好像沒有。”

青帝眸色微動:“你還記得清單裏面有什麽東西嗎?”

“東西太多了,我記不住。”羽夜夜苦惱道。

她忽然一頓,眼中閃耀出璀璨的光輝。可是,她的聲音卻不自覺弱了幾分,眼中的光芒也有幾分躲閃:“我,記得最後是幾本書。”

一直躺在羽夜夜被褥上的天問一聽,書卷立刻淩空躍起,迅速向屋外飛去。

“啪!”一道結界赫然将它阻攔下來。

青帝放下手,轉頭冷眸看向天問,聲音低沉冰冷:“你還想跑?”

羽夜夜不由自主向床榻裏側移了移。青帝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的動作,他的眸色暗了下,沒有追究。

“所以,這是我的錯?”天問從地上一躍而起,居高臨下道,“就算夜夜幫我買了幾本書,那個采花賊也沒權力把她監.禁這麽多天。”

青帝的神情中浮現出幾分威嚴之色。他對羽夜夜正色道:“夜夜,這件事逐陽做得過分了。為師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的目光看向身邊的藥粥,沉聲道:“夜夜,為師有點事情要處理。你把藥粥喝了,好生睡一覺。”

羽夜夜見青帝要走,不由心慌。她不由自主伸手揪住他的衣袖,脫口而出道:“師父!”

青帝望着自己衣袖上的素手,視線落向羽夜夜。

羽夜夜立刻松開手,小聲問道:“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青帝擡手輕輕撫上羽夜夜的腦袋,神情淡定道:“有為師在,你不會有事。”

他的目光不經意觸及她垂落的秀發。青帝收回手,語氣狀似随意道:“夜夜,女子随身之物不可輕易借給他人。尤其,當對方是男性之時。”

羽夜夜毫不在意道:“我覺得沒關系。”

“你記住了嗎?”青帝神情微凝。

羽夜夜慌忙點頭:“我記住了。”

過了片刻,青帝離開房間。

羽夜夜擡頭望向天問,嘴角微揚,聲音歡喜道:“天問,你一定知道師父對我隐瞞了什麽。”

**

深夜,無念峰。

曲逐陽比想象中更早見到了參商。

“手給我,我看看你的傷。”參商開門見山說道。

曲逐陽将手腕伸過去,語氣随意問道:“羽夜夜怎麽樣了?”

“暫時還活着。”參商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能活多久,不知道。”

曲逐陽冷眸看向他,凜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參商擡頭看向曲逐陽,輕咳了一聲,聲音虛弱問道:“你給她吃了什麽?”

曲逐陽神情淡定:“人吃的東西。難道她沒吃飽,餓出問題來了?”

路上妖獸的速度有點快,羽夜夜暈車吐過好幾次。所以,曲逐陽強硬給她塞過好幾次飯。

“給,”參商把一套筆墨紙硯放在曲逐陽的面前,“把你給她吃過的東西全部寫下來。哪怕是一杯水,也必須寫清楚。我明日來取。”

“參商,解釋清楚。”曲逐陽冷聲道。

“面對魔将谛聽,你的傷不太重。我明天将藥帶過來。”參商無視曲逐陽的話,診斷一結束,立刻起身就要走。

“參商。”曲逐陽頓時提高聲音喊道。

參商腳步頓住。他面向前方,恭敬地行了一禮:“帝君。”

曲逐陽神情不禁一凝。

“參商,你去吧。”青帝揮了揮手。

參商離開後,曲逐陽微微垂眸,沉聲道:“帝君。”

“逐陽,”青帝聲音冰凝,“夜夜是本君的弟子。無論她有任何過錯,除了本君,誰也沒有資格管教她。”

曲逐陽正色道:“帝君,根據玄天山門規,所有峰門弟子……”

“夜夜是本君門下,不屬于任何峰門。”青帝冷聲打斷他的話。

曲逐陽的心驟沉。他望着青帝,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戲谑的笑容:“帝君的意思是,羽夜夜從此可以不用守玄天山任何門規?”

一陣寒風掠過,吹動兩人的衣裳和發絲。空氣中響起瑟瑟之聲。

青帝的神情沒有絲毫動容。他的聲音裏裹挾着比寒風更加冰冷的寒意:“曲逐陽,玄天山門規無法束縛本君。你為何會覺得它可以束縛本君的弟子。”

薄紅色的發帶随風蕩漾,拂過曲逐陽冷峻的臉頰。他笑着質問道:“帝君,羽夜夜真的只是您的弟子嗎?”

天空中的彎月悄悄隐匿了身形。空氣陡然變得異常寒冷。

曲逐陽嘴角揚起,眼中恍若有赤色的火焰在燃燒:“逐陽鬥膽請問帝君,您和羽夜夜之間是否有男女之情?”

第 23 章 給狗治病

過了一會兒,林菲菲又轉過頭來道:“唐钰,我們出去散會步吧,出了小區就有一個公園。”

這個提意唐钰到是點頭同意:“早上和傍晚散散步,其實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的,走吧。”

十分鐘後,兩人就來到了公園。傍晚時分,公園裏到是很熱鬧,不過出來散步的多都是些中老年人,一對對的,有的還帶着小寵物,到是一片熱鬧惬意的氣氛。公園裏的空氣,确實要新鮮許多。

唐钰和林菲菲這一對男女,到是吸引來了不少羨慕的目光。

“唐钰你看到沒,你跟在我一起多有面子,這一路來很多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着你呢。現在知道我有多漂亮吧,你跟着我有多沾光吧。”林菲菲有些得意的對唐钰道。

唐钰點頭道:“确實很沾光。”

得到唐钰的首肯,林菲菲臉上都快笑開了花了,更是得意的道:“那是,下次我要是帶你去我學校轉一圏,估計你就要成為我們臨山中學的無數男生的公敵了。”

唐钰保持沉默,不過到是不得不承認林菲菲确實有這個魅力。

“咦,那邊怎麽圍了那麽多人,我們快點過去看看。”林菲菲眼睛一亮,忽然指着前面道,兩人加快了步伐向那邊走了過去。遠遠的唐钰就聽到了人群裏面的聲音,很快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了。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那邊,這才看清楚是一名五十出頭模樣的大媽手裏抱着一名看模樣不過兩三歲的孩子,只見此時孩子翻着白眼,奄奄一息。

“這是怎麽了,我的寶啊,怎麽突然這樣了。有哪位好心人,快點幫我打下120吧,求求你們了。”大媽急的哭了起來,緊緊的抱着孩子,對着衆人祈求。此時圍觀的人也不少,足有二十多,一個個也是在指指點點。

“這個孩子是怎麽了,不會是發了急病吧?”

“剛才看到都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成這樣了,不會真的是怪病吧,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吧,免得傳染了。”

“這個老人家也真是的,一個孩子都帶不好。”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一個個卻是淡漠的很,不旦沒有一個人來幫忙的,反而是風言風語不少。林菲菲也是一臉的義憤填膺,剛想要過去幫忙,卻發現身邊的唐钰一個箭步已經來到了大媽的身前道:“大媽,你先不要急,放松一點,你把孩子抱的太緊了。我是醫生,讓我來試試吧。”

那位大媽擡起頭來怔怔的看了看唐钰,這才将孩子交給了唐钰,連連哭求道:“你是醫生,你快點救救我的孫兒吧。”

“大媽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唐钰一臉自信的道,這個孩子的狀況他早就看清楚了,接過了孩子便馬上将那孩子整個人都倒了過來,然後手迅速的向孩子的後背拍了過去。

“切,毛都沒有長齊,就學人出來救人,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輕浮了。”看到唐钰的舉動,不少人都譏笑了起來。

大媽也是有些擔心的看着唐钰。

“哇——”

在唐钰一掌拍在了小男孩的後背後,小男孩嘴巴忽然一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便吐了出來。吐出了這團黑乎乎的東西後,小男孩頓時起死回生般的恢複了過來,眼睛也睜了開來。唐钰一個翻轉,将小男孩轉了過來,放到了地上。小男孩馬上撲向了大媽,喊了句:“奶奶。”

“寶寶,你沒事了,沒事就太好了,剛才吓死奶奶了。”大媽頓時感激涕零,破泣為笑,連連對唐钰感謝:“醫生,真的是太謝謝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人都會銘記在心的。”

唐钰馬上道:“大媽不用這麽客氣,其實也沒什麽,只是一點小問題而已。以後不要亂給他吃東西了,尤其是路邊攤上的東西,他還小容易誤吞一些東西,剛才他就是吃東西吞了進去,結果咔在了喉嚨,導致窒息。如果不是及時的将這咔住的東西弄出來的話,等救戶車來,再送到醫院,恐怕就來不急了。”

大媽頓時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了看地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馬上道:“都怪我,都是我太粗心大意。醫生,真的是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我跟我孫子給你磕頭了。”

唐钰馬上阻止了大媽道:“如此大禮我可受不起,以後小心點就是了。好了,帶快你孫子回去吧,煲點湯給他潤潤喉嚨和胃。”

“好,謝謝你醫生。”大媽連連道謝,抱着她的孫子就快速的離開了。

圍觀的人到是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還真的有些本事,到是一個個的贊許了幾聲,佩服的看了幾眼,才紛紛的散去。對于這些人的嘴臉,唐钰到是很淡然。不過林菲菲,卻明上結為唐钰打抱不平,皺了皺玉鼻道:“真是一群市井小人,剛才還在風言風語,現在又這幅嘴臉,真是讓人惡心。”

唐钰淡搖了下頭道:“何必要跟他們去計較這麽多呢,有個人不是這樣說過嘛: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嘛。”

林菲菲看了唐钰一眼道:“沒想到,你還這麽豁達啊。好吧,不理他們了,免得影響我們心情。呵呵唐钰,我發現你其實心裏還是很善良的嘛。而且施恩不圖報,醫術又這麽高明,确是難仁可貴啊。”

“你這是在稱贊我嗎?”唐钰道。

林菲菲點頭:“當然。”

“謝謝。”唐钰道是不客氣。

林菲菲瞪了唐钰一眼道:“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謙虛,不知道謙虛是我們華國的傳統美德嗎?”

唐钰淡然一笑道:“我只知道過多的謙虛就是最大的虛僞,做人嘛,何必要那麽複雜,簡單一點豁達一點不是挺好。你由衷的稱贊我,我自然是欣然接受。除非是說,你不是真心的稱贊我的。”

“呃,怎麽會,我是真心的。”林菲菲道,到是覺得唐钰說的話确實有幾分道理。

現在的人,都太虛僞了,每個人都在裝啊。

簡單點,豁達點,聽起來很簡單,其實真要做起來,其實很難很難。

林菲菲心中,到真的有點佩服起了唐钰了。

“汪——”

忽然一聲充滿野性力量的狗叫聲傳了過來,将林菲菲吓的一大跳。收眼看了過去,當看到一條有一米多高的兇悍的大狗在瞪着她時,林菲菲頓時吓的直接撲進了唐钰的懷裏,發出了一聲尖叫聲來。

“呵呵,美女不用怕,我的猛将軍很聽話的,不會亂咬人的。”牽着這條威猛大狗的是一名四十出頭模樣的男子,剃着一個幾近光頭的小平頭。長的到是有點五大三粗,圓圓的臉上滿是贅肉。脖子上,還戴着一條足有小指頭粗的金鏈子,到是有幾分土財主的土氣。這一身的彪悍氣勢,到是有幾分煞人的氣息。絕對是壞叔叔的形像典範。

林菲菲回過了神來,這才從唐钰的懷中出來躲到了唐钰的身後,小狗狗她到也喜歡,但是這麽醜這麽兇的大狗狗她到是有些害怕。

“你是誰啊,幹嘛牽條大狗來吓人,你快點走開。”林菲菲有些嬌怒道。

“汪——”

那條大狗似是聽懂了林菲菲的話一般,沖着林菲菲又吼了一聲,吓的林菲菲雙手不由的抓住了唐钰的肩膀,頭都快埋到了唐钰的背上了。唐钰目光掃看了那條兇悍的大狗一眼,那條大狗才有些安靜了下來。這條狗是有名的兇犬,普通人幾個人見到他都只有逃跑的份。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金,別人都喜歡叫我金爺,你是醫生是吧?看你的醫術好像還蠻歷害的。”那男子沖唐钰一笑道。

唐钰道:“我是醫生。”

王金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裏牽着的一條小迎賓犬,道:“我的小花最近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去,整天萎靡在那裏,也不愛活動了。你是醫生,你幫我看下我的小花到底是出了什麽毛病。只要能治的好,錢絕對不是問題。”

唐钰淡看了那只小迎賓犬一眼,淡然的對王金道:“抱歉,我不是獸醫,你的狗生病了,你應該找獸醫看才對。”

“我找過獸醫了,可他馬那個獸醫太無能了,開了點藥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你醫術既然這麽高名,就幫我家小花看看吧。不管是獸醫還是什麽醫,不都是醫生,既然是醫生,那有什麽不能看的呢。想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口。”王金有些野蠻的道。

面對這種無理取鬧的人,唐钰淡冷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我的醫術從來只會醫人,狗病了你就去找獸醫。”說完,唐钰就要轉身離去,不想理會這樣的人。

“站住——”看到唐钰要走,王金的臉色也有些不善了起來,露出了幾分兇色,道:“你說的什麽狗屁原則我不管,既然你能治的好我的小花,你就必須要給我治。否則,我家的猛将軍,可就要生氣了,它要是生起氣來,我都沒有辦法拉的住。”金錢的誘惑不行,就直接改威脅了。

“汪——汪——汪——”那條大兇狗,也是一次次的向唐钰沖跳了起來,發出了讓人心寒的怒叫聲,那張開的大嘴,似是要吃人一般。光是看,就夠讓人心寒不已的了。這條狗的戰鬥力,絕對沒有人會懷疑。

唐钰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怒色,目光冷掃向了那條大兇狗,那條大兇狗一觸唐钰的目光,卻是有些詭異的安靜了下去,甚至是低下了頭來,發出了幾聲嗚鳴聲。看到這一幕,王金也是猛一楞,看了看自己的猛将軍,示意了幾次竟發現猛将軍竟然不聽了自己指揮了。臉色,也不由的有些難看了起來,看向唐钰的眼神也閃出了幾抹異色。

(本章完)

第 23 章 異界,石浩沒死

大娘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嘲諷,且嗓音異常尖細,怕死了別人不知道石浩借了自己家十萬一般。

畢竟眼前這人是石大寶的老婆,石浩也不好同她計較什麽。

這臭娘們,要是日後自己發達了,這娘們要是不上着杆子當自己的舔狗,我石浩的腦袋劈下來當凳坐。

盡管心裏是這麽想,石浩臉上依舊浮現出了狗腿的笑容。

“大娘你這是什麽話,昨個兒咱家二狗不是狩了頭野豬麽。我找人宰了尋思着給大娘家送點豬肉吃吃。”

正說着,石浩便揚了揚自己手中拎着的紅色塑料袋。

屋裏頭坐着的大伯聞見外面的聲音,便趕忙出來迎接石浩。

“喲,耗子來啦。在屋外頭愣着做什麽呢,趕緊進來坐坐呀。”

大娘見石大寶對石浩笑臉相迎的模樣,臉上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先前大娘纏着石大寶給自家孩子買個稍微貴一點的書包都左思右想磨磨唧唧的,這會石浩伸手問石大寶要十萬塊,這石大寶倒是爽快。

這大娘越想是越不服氣,便猛地上前使勁掐了石大寶一手,石大寶則吃痛地叫了一聲。

“婆娘你這是幹嘛呢。”

礙于自家孩子在屋裏寫作業,大娘也不好發作,只好狠狠地等了石大寶一眼。

這石浩哪會不明白大娘這情緒啊,也只權當沒看見。

“耗子啊,這既然來了,就在這吃頓便飯呗?”

石大寶和石浩兩人坐在茶幾前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先是聊聊這林瑜鎮村口那只母狗又生了那家狗的崽子,又是聊了村裏頭誰家孩子考上了重點院校。

大娘一聽石大寶竟然還想留這欠了自家十萬塊的石浩吃便飯,便猛地一個跺腳叫道,“咱家可沒錢買菜啊,這錢都被某人給拿去搞什麽投資去了,可別怪咱家吃得寒碜。”

你這臭娘們,越不想老子留這老子就偏要留這兒。

石浩早就看大伯這媳婦不爽了,一天天陰陽怪氣地嫌咱們窮,自己娘家也倒是沒好多少,也就口頭上會嫌棄。

“沒事,哪有自家親戚嫌自家窮的道理。這不正好我給帶來了些豬肉,我自己個兒吃了是特別香,趁這機會咱一同嘗嘗呗。”

如此這般,石浩便留在了石大寶的家裏吃飯,正好遇上倆侄子侄女周末放學在家裏做作業。

“大偉小芳,你倆有沒有作業上的問題要問石浩哥哥的啊,有的話那可就趕緊問了啊,咱石浩哥哥可是寧海大學的高材生呢。”

石大寶對着屋子裏寫作業的倆兒女說着,說話的語氣間充滿了對石浩的贊賞。

一直以來石浩都是石家的驕傲,畢竟這石家好幾年了也才出了石浩這麽一個高材生,必然是當神一樣供着。

而且這大伯一直堅信知識就是力量,所以一直以來也很疼愛石浩。

石大寶這話讓自家媳婦聽了可就不高興了,盡管在廚房裏炒着菜但還是對着外面的石大寶吆喝道。

“我說石大寶,有你這麽看扁自己兒女的麽,你就這麽斷定咱家倆個比不上石浩啊。”

對于大娘這尖酸刻薄的模樣,石浩和石大寶兩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沒有反駁。

時間很快到了飯點,幾人坐下來吃了一頓飯,衆人全程對這妖獸肉做的菜是贊不絕口。

石浩看了這效果心裏也很是滿意。

“你可還別說,咱耗子帶來的肉還真是好吃。這二狗也是可以啊,之前看他一副快死的樣子,沒想到竟然還能把野豬給殺了。”

知道自己這大伯向來膝蓋不太好,沒到下雨或者潮濕季節膝蓋都是一陣陣的痛。

這回把妖獸肉帶過來其實也是為了治治大伯膝蓋的這風濕病,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晚上石浩吃完飯便回了自家老宅,同時心裏琢磨着好久沒有到那異世界去,上次沒有回珍寶閣同洛昕告別,也不知這洛昕是否有擔心自己。

此時現實世界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八九點,但是當石浩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異世界卻是正處正午,天氣一片晴朗而且太陽甚是刺眼。

原來這異世界裏跟現實世界是有時差的?

石浩看了眼前的場景,一時之間無法适應從黑暗轉回光明這一瞬間。

“小姐,我們依舊沒有找到石浩的屍體,石公子莫不是已經被妖獸吞進肚子裏了……”

只聞見這房間裏傳來了馨兒的說話聲,而且話中的主角正是石浩。

“瞎說什麽呢!這一天沒找到屍體我們不能就這般斷言石浩已經死了。”

洛昕對馨兒這話顯然很是不滿,猛地一拍桌子,語氣之中充滿了愠怒。

“昕兒,這丫鬟說的話也是不無道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躲過這獸潮的。”

随後石浩又是聞見了那日在闊林裏面放自己飛機的張凡,心裏閃過一絲厭惡。

也不知道是不是石浩多想,當日張凡說去采摘藥材,應該不過是張凡的一個借口罷了,而張凡真正的用意在于,神不知鬼不覺地将石浩害死!

見房間裏面的氛圍越來越奇怪,石浩便再也忍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三人見了失蹤已久,如今忽然出現在房間門口的石浩是滿臉的震驚。

畢竟在洛昕以及張凡等人心中,要獨自在闊林的獸潮當中存活下來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你為何……”

顯然石浩的出現讓張凡很是意外,雖說張凡看見石浩最後一面時,是石浩單人便将那群妖獸一舉殲滅的場景。

但是張凡萬萬沒想到的是,石浩竟然能在路徑異常複雜的闊林之中安全走出來,并且看起來毫發無損,身上的修為似乎還上升了好幾層!

面前男人臉上錯愕的神情被石浩看在了眼裏,心裏很是得意洋洋。

嘿嘿,沒想到吧,老子就是這麽牛比。想害老子?沒門兒。

還未等石浩說話呢,這頭洛昕便激動地站起身來一把抱住了石浩的脖頸。

也不知道是不是石浩的錯覺,他竟覺得這個緊緊抱住自己的洛昕有了些許哽咽。

第 28 章 第六組(求收藏推薦)

李天木拉開了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關世傑說:“這是江陰水道沉艦會議的所有參會人員名單,除了委員長,以下人員都要暗中調查,不可走漏風聲。”

“科長,只有我們一個小組調查?”

“咱們現在是六個小組,每個小組都參加。這個案子不同于普通的軍事洩密案,牽扯的人員也都是黨政軍要員,所以要秘密行動。處長要求七日破案,抓住隐藏在上層的官員,殺一儆百,震懾投敵分子。”

“科長,六個小組都參加,沒有分工的話,會不會有點亂?”

“也沒什麽亂的,資料每組都有,你們八仙過海各顯其能,誰先破獲這件案子,就給予豐厚的獎勵,據說是五千法幣。不光是咱們,Cc系的人也同時進行調查。小關,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科長,我會盡全力去完成任務。”

“好,你忙去吧。”

關世傑走出科長辦公室,一路走一路琢磨,不知不覺來到了第一組辦公室。

熊夢麟、劉成功、他們一見到關世傑都熱情地打着招呼。

“小關,你不去第六組的新辦公室,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熊夢麟笑着問道。

“呀,這邊走習慣了。”關世傑也笑着說。

“關少校組長,歡迎大駕光臨,指導工作。”晁永強陰陽怪氣地說。

“關哥,你以後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提攜一下小弟。”高亞峰說。

“你看看,這是明擺着不想讓我來啊。我先告辭了。”

關世傑作勢要走,卻被熊夢麟一把拉住了。

“世傑兄弟,問你個正事兒?你也拿到這份名單,打算從哪裏下手查啊?”熊夢麟指着關世傑手裏的文件袋說。

“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兄弟,咱們兩個組誰有線索的話,能不能先通個氣兒?”

“組長,你這不是難為關少校嗎?人家現在可是跟你平起平坐,還能顧得上你?要我說啊,咱們就是自己來,跟關少校他們比比,看哪個組先挖出來內奸。”晁永強說。

“這一點我同意晁哥說的,組長,休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高亞峰說。

“組長,原本我來時就想咱們兩個組聯手。得了,我走了。”關世傑說

熊夢麟見手下人這樣說,自己再堅持下去會讓關世傑和手下人瞧不起,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

關世傑來到挂着軍事情報科第六組的門牌,一間新騰出來的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

“組長,咱們是不是有新任務了?”秦川問道。

“這裏有一份名單,大家都看看。”

秦川、吳彥章、夏鵬飛、宋垣四個人依次看了一遍,見名單上面幾個人都是聲名顯赫的軍政要員,不禁面面相觑。

“還是調查沉艦洩露案。這些人除了委員長之外,每個人都要暗中調查不能走漏一點風聲。處長命令,在調查期間,每個人除了工作之外不允許回家,不允許夜間外出,如有違反紀律者,按照戰時條例進行處罰。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

“這個案子不僅咱們六個組都參與,歐陽雲天他們那邊也會進行調查。我可說好了,案子要是破了,可有五千塊獎金。”關世傑說;“不過,要求七天內破案。”

“我回不回家倒無所謂,就是破案的時間給的太短了。”吳彥章說。

六組成員裏,只有吳彥章和宋垣兩個人家住在南京。

宋垣見吳彥章這樣說,自己也趕緊表了态。

“咱們軍事情報科就三十多個人,再加上歐陽雲天他們的部門,都七八十人。這就看誰有能力,在七天內破獲此案了。”關世傑說;“咱們先研究一下,看看從哪裏入手。”

這是一份會議人員簽到表: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總參謀長何應欽、副總參謀長白崇禧、軍令部部長徐永昌、政治部部長陳誠、第三戰區副司令長官顧祝同、海軍部長陳紹寬。

會議紀要:國民政府副秘書長周佛海。行政院主任秘書黃浚。

關世傑最初看到這份名單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周佛海。但在他穿越來的時代,沒看過類似的資料。等他再仔細看這些人的名字時,黃浚的名字讓他想到了一個日本女間諜——南造雲子。

他模糊地記得自己在一本書或是一本雜志上;讀過幾個日本女間諜的故事,南造雲子好像利用美色拉攏腐蝕了一批國民政府的要員,其中就有一個姓黃的,那會不會就是這個黃浚?

“組長,還是你拿主意吧。”秦川說。

“那咱們就從小官往大官上查,先從黃浚和周佛海查起吧。”

“跟蹤、盯梢、竊聽?”秦川問道。

“還想怎樣?這些人不是普通人,上面交待就是秘密調查。”夏鵬飛說。

“你們四個人兩兩一組,自由組合。我機動。你們誰跟誰一組?”關世傑問道。

“我和秦川一組吧。盯着黃浚。”吳彥章說。

“那我跟宋垣一組。”夏鵬飛說。

“就這麽定了。有需要竊聽器的,到器械室去領。”

“關哥,你能不能跟上面申請一下,跟行動科一樣,給咱們也配上槍?”吳彥章說。

“科長說過了,緊急情況時可以到器械室領槍用。”關世傑說;“咱們跟行動科不一樣,搞情報的天天揣着槍,鼓鼓囊囊的怎麽去盯梢,打探情報?”

等他們四個人走了以後,關世傑坐在辦公室裏苦思冥想,自己在穿越來的時代,讀過南造雲子的故事裏,都有哪些細枝末節是被自己所遺忘的。

茶樓、戲院、舞廳,酒吧都是這個時代人溝通交流的場所,但這些場所好像都不對。他想不出所以然,就去了李天木的辦公室。

“科長,高官一般都去哪裏娛樂?”

“怎麽想起問這個?一般都在湯山溫泉喝茶,聊天泡溫泉。”

關世傑一聽,眼前一亮。就是這裏了。

“科長,是不是只有政府要員才能出入?”

“當然,這是國民政府內部的服務部門。怎麽了?”

“你能不能安插兩個人進去?做警衛或是服務生?”

“你是不是有目标了?這應該沒問題,我跟處長說一下。”

“也沒什麽目标,就是想近距離接觸那些官員,看看能否收集一些信息。”

李天木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對關世傑說:“行了,一個警衛,一個服務生。随時可以去報道。”

“謝謝科長。”

關世傑興高采烈地回到辦公室,下一步就是人員安排問題了。

第 28 章 028 玩得有點脫線了

第28章 028 玩得有點脫線了

那一聲碎裂之後葉綿綿并沒有感受到預期中的疼痛。

擡頭一看,這才發現是有人替她擋住了攻擊。

花瓶在地上裂開,碎成了一地的小碎片,而男人的西裝從腰際一直到腿上,都是花瓶裏的濺出來的水漬打濕透了……

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污漬,反而是擔心地看着她,“你傷到了沒有?”

“沒事,我不要緊……”

葉綿綿仍舊是有些驚魂未定。

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慕寒川居然會突然挺身而出去,護她周全。

這簡直太意外了。

此時,蔡七爺也是匆匆地趕了過來,見這一地的狼籍,又看着慕寒川珍寶似的護着葉綿綿。

原本想要發作的怒火,頓時也消融了不少。

“丫頭,這到底怎麽回事?”

韓寶兒見蔡七爺來了,心裏就有了靠山,一臉委曲地撲過來,趴在蔡七爺的懷裏哭哭啼啼的。

“七爺,有人欺負我!我今天的臉丢大發了,以後還讓我怎麽在這娛樂圈裏混啊!”

“坐下來說……”

蔡七爺低聲地哄着韓寶兒,雖然說并沒有發火,但臉色也很難看。

葉綿綿知道事情也兜不住了,這便落落大方地走到了七爺的跟前。

“事情是這樣的,這件晚禮服的确是我們公司設計師承制的。然後由我今晚送過來的,我不是這件晚禮服的設計師,我只負責送貨。不過您放心,我也是公司的職員之一,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我也會承擔責任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明天我回公司之後,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明确答複。”

葉綿綿答案合情合理,她并不是這件衣服的設計師,于情于理,她不該承擔最大的責任。

而且,她也表示了會對這件事情負責任。

然而,韓寶兒似乎還是不肯罷休,“七爺……話雖然這麽說,她也是送晚禮服過來的,誰知道是不是她在上面動了手腳。總之,一切跟這條晚禮服有關系的人,都有嫌疑。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我的名譽問題。以後,我還要怎麽立足娛樂圈?”

葉綿綿聞言,知道今晚似乎也很難脫身了。

早知道會發生這件事情,她今晚就不該留下來的。

至少,這爛攤子不會輪到她來收拾。

一時之間,她有些無措。

正在此時,一直沉默的慕寒川說話了。

“不知道韓小姐可否信任我,如果肯信任我的話,給我兩天時間,讓葉綿綿回公司處理一下,我擔保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答複。”

低沉的聲音透着十足的威懾力。

韓寶兒瞟了葉綿綿一眼,不說話,心裏不甘願,卻又不敢拂慕寒川的面子。

她知道慕寒川今晚是蔡七爺最大的貴客。

她得罪了他,會惹惱蔡七爺……

蔡七爺見她不開口,便主動打了圓場,“既然慕少都開口了,那就這樣吧!我希望制衣公司盡快給一個圓滿的答複。”

葉綿綿這才感激地點頭,“謝謝蔡七爺……也謝謝韓小姐!”

韓寶兒雖然心裏有很多的不快,但礙于蔡七爺在場,也發作不得,“至于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我可以寬容你兩天。但是現在,今晚上有我的重頭戲,我一會還會唱一首歌,還有節目的……現在裙子壞了,你讓我怎麽面對滿堂賓客啊?”

對于一個女人,特別是女明星來說,一條裙子便是她的臉面。

今天又是她的生日宴,鬧出這樣的事情,她是極度的不快。

葉綿綿走到沙發前面,伸手拿起長裙,稍作檢查了之後,便道,“這條裙子還有救,我稍作修改一下,請你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

韓寶兒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能行嗎?你不會讓我再次丢臉吧?”

“韓小姐請放心,我人在這裏呢!如果不滿意,任憑韓小姐怎麽處理。”

韓寶兒也是沒有辦法了,就拿活馬當死馬醫了。

“行,你快點啊!”

“嗯,好,然後我還需要一些東西……剪刀,別針,還有那一整個窗簾子……”

葉綿綿伸手指向前面……

那是一扇二米左右寬度的落地窗戶,窗簾是雙層的,一層是深藍色的星空圖案花紋絲光料,另一層淺灰色的薄紗。

韓寶兒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表,随後吩咐助理,“你配合她,她需要什麽,你都盡量滿足。另外,現在外面安排其他的演員上節目。先排半個小時的……另外,剛才你去交涉今晚所有的記者,剛才我落裙的那一幕,讓他們全部都删了。”

正在拆窗紗的葉綿綿聞言,擡起下巴沖着韓寶兒輕俏一笑,“事實上,剛才韓小姐并沒有露出什麽見不得人的部位。我覺得沒有必要删。”

葉綿綿這一席話,讓韓寶兒心中一動,再看向葉綿綿的時候,那眸光溫和了幾分。

許久,才對助理道,“不删!”

後來,蔡七爺接了電話先離去了。

慕寒川則留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喝茶,看着葉綿綿一只手拿着剪刀,将原本已經開線的長裙攔腰剪斷,只留了上半截。

手起刀落,裙子上面點綴的珠寶粒也随之全部滾落在地。

然後,她扯過窗紗,将邊邊角角的縫邊處全部都剪掉了,窗簾瞬間變成了布料……

女助理戴着眼鏡,一臉茫然地看着葉綿綿。

“需要我幫忙嗎?”

“嗯,你去找找你家主子有沒有鑲鑽的高跟鞋?”

“沒有!”

女助理老老實實回答,“我家寶兒的鞋子全部都在家裏,今天就帶了兩雙高跟鞋過來。”

“哦,那也不要緊……”

“好,可以了,韓小姐,麻煩你過來一下……”

葉綿綿滿臉帶着微笑,一只手拿着布料和別針,還有半截裙身,帶着韓寶兒走進了裏面的更衣裙。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葉綿綿牽着韓寶兒的手出來。

頓時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韓寶兒高挑的身上,多了一條星空長裙,簡潔的露肩款工,束緊的腰身将她的纖細的腰部曲線勾勒得十分靈動。裙擺自然下垂,薄紗的外層飄逸輕盈,裙身上的星空就像夜幕下的繁星,行走的時候,裙擺拂着腳背,每一步都流淌着星光,高雅脫俗,讓人眼前一亮。

第 39 章 慌不擇路

風在耳邊呼嘯,無助的被夜斛夾在腋下,前一刻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夢境,一種永遠也不能醒來的噩夢。

夜斛的法力與柳玄相差無幾,我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麽手段,将我從白衍的面前擄走,但是有一點我卻十分明白,用不了多久,白衍就一定能再次将我找到,他要做的事情好像從沒有失敗過。

看着一天前才來過的山谷,心裏卻突然萌生出一種蒼涼的感覺,對于白衍、對于往事我不想再記起,若是可以我只想躲開他,遠遠的躲開,永遠不要再見面。

夜斛奔跑的速度極快,更何況還帶了我這個負累,此時人已經累得心跳如鼓,咚咚咚的敲擊着我的耳膜,忍不住心底又多了一絲愧疚,麒麟山,麒麟山那裏也許真的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能遇到柳玄和夜斛也許已經将我這一生的幸運都用盡了。

夜斛揮袖将緊閉的大門扇開,我這是第一次真的進入夜斛的府邸,沒有想象中的亭臺樓閣,也沒有想象中的仙童仙婢,這處仙府竟然與柳玄那個樹洞一樣,安靜的沒有一個多餘的人。

無奈的任由夜斛将我放在屋門前的石階上,那厮卻并沒有立即解開我身上的禁制,而是很奇怪的将我上上下下一陣大量,好似在思考什麽。

心裏莫名一陣緊張,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今夜的夜斛有些奇怪,畢竟從他将我救出來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刺激我。

努力的感覺這夜斛此時的位置,卻不想就在我感覺他站在我身後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兩個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我,瞪得我心裏莫名一陣緊張,總覺得好像有什麽秘密讓他發現了。

“這孩子是誰的?”這話問的語氣并不好,好像帶着幾分指責,不過對于一個只能眼睛動一動的人來說,就算是天大的委屈,也只能用眼淚洗刷,其他的一概無能無力。

努力擡眼看了看天,好以此将眼中蓄着的淚逼回去,此時的我即便只是想要咬咬嘴唇都做不到,更何況開口罵人。

夜斛再次圍着我轉了一圈,卻又問道:“你真的是從須彌山上來的?原本柳玄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以為那只是他搪塞我的借口,卻不想你與他真的來自同一處!”

心裏再次一緊,我卻突然明白為何初次見面的時候,柳玄為何會在打了我一掌之後又突然将我救下來,會突然對一個初次謀面的人那樣關懷,原來柳玄竟也是須彌山上出來的,若真的如此,這裏又有些講不通的地方,皺眉看向夜斛,我此時恨不得立刻一掌那夜斛拍到地上,這樣一句一句的問,卻不解了我的禁制,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就在我以為夜斛會再問些什麽的時候,他去突然安靜了,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臉上的表情不住的變化,卻依舊讓我找不到重點。

好像等了幾百年的感覺,夜斛卻終于回手将我的禁制解了,可還沒等我說些什麽,他卻突然轉身向外走去,臨走時還扔給我一句話:“狐祖白衍一定在翻天覆地的找你,你就待着這裏,那裏也不準去,我想辦法給你找一個能夠躲藏的地方!”

猛地明白夜斛的安靜究竟是因為什麽,我哪裏還能任由他離開,更何況白衍的性格只怕沒有人比我更明白,夜斛這裏我絕對不可以留下。

緊走三步,伸手拉住夜斛的衣袖,不等夜斛反駁我立刻說道:“夜斛,你給我站住!”

夜斛輕輕的甩了甩衣袖,像是害怕傷到我一般,随即轉頭看我,眼中的情緒很蹊跷,擡手輕輕将我的手扯下來,緩緩轉身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那裏,眼神似有似無的再次掃過我的小腹,好像還帶了幾分受傷。

心裏一緊,我慌亂的錯開視線,雖然也覺得我這樣的回應有些不妥,可夜斛此時的反應卻讓我覺得更加不妥,總覺得夜斛此時奇怪的很。

“叫住我是要做什麽?你放心我這處地方,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外面山谷中的濃霧也算是不錯的屏障,就算那個什麽狐祖知道是我,短時間也找不到這裏!”

我突然覺得無話可說,畢竟除了這裏我好像真的無處可去,可真的留在這裏,我自己也知道這樣做是在牽累夜斛,即便裝作不懂,可我卻騙不了自己。

“那!好吧!”猶豫了片刻,我終于還是答應了,對于我的幫助,夜斛覺得他應該這樣做,而我也有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所以讓夜斛放心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夜斛只是皺眉看了我一眼,随即釋然一笑,眼神再次瞟過我的小腹,就這麽轉身走了。

我靜靜的看着夜斛離開,靜靜的坐在院子裏,感受着腹中小狐貍的調皮,心裏竟然第一次這樣安逸,雖然也知道這樣的日子是我偷來的,若是再讓白衍找到我,那只怕一切都将會成為奢望。

雖然明知道我應該盡快離開,可這裏畢竟也是一處仙府,仙氣雖然沒有蟠桃園充盈,可要說起來也還是不錯的,小狐貍在這裏住得很舒服,偶爾還會在我的腹中翻個滾,淘氣的提提我的肚子,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做母親竟是這般樣子,我竟也傻傻的對着腹中的小狐貍說話,雖然他也只能用爪子來回應我。

日子過得飛快,一晃竟在這裏住了十二天,期間夜斛也來過兩次,卻只是放下一些物什然後立刻離開,并不與我交談,那樣子竟像是在躲着我,我雖然也覺得郁悶卻并沒有說什麽,畢竟我此時有小狐貍陪着并不孤單。

日子過得開心了,危機的意識就開始變淡,若是不是今日小狐貍突然煩躁,在我腹中不住的踢我,用力的蹬我,有些難受,我竟忘了此時的白衍正翻天覆地的在找我,于是在那一刻我猛地意識到這也許是白衍就要找到這裏的前兆,又或許是小狐貍感受到了白衍的氣息,我幾乎是立刻奪路而逃,再次沖出拿出仙府,直直的闖進人間。

沒有料到此時的凡間竟然是晚上,月朗星稀的還有些點點火光,擡頭看着高高的城牆,人有些蒙,四下看了半天,才終于弄清楚身在何處,再次擡頭的時候,這才想清楚面前的城樓并不是正真的城樓,而是皇宮的一個宮門。

慌亂的看了看周圍,所幸并沒有感受到白衍的氣息,于是稍稍松了一口氣,卻不想就在此時那個城門就突然打開了。

一輛馬車瘋了一樣的從打開的城門裏奔了出來,幾乎就是沖着我直直撞過來的

吓得腳軟,我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發生了什麽,只記得腳軟了,腿好像也抽筋了,瞪着一雙大眼被一個人突然拎了起來,等我回神的時候那馬車已經跑遠了。

伸手抓着那人的袖子,還沒有喘口氣,不想那打開的城門裏就又有了動靜,好奇的伸頭看去,卻發現乖乖這一次不是馬車,而是幾十匹馬正狂奔着沖出來,一個跳腳我再次被那人拉着向着路邊跑去,可就在我回頭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

呃,那人有些眼熟,怎麽說呢,即使匹馬快速的從我和柳玄面前奔過,能看見的也就只有為首的那個穿着一身明黃色衣服,頭戴紫金冠,身下一匹烏黑駿馬的男子,即便速度極快,可還是被我一眼看見。

細細一想,那樣的裝束應該是凡間的皇帝吧,可是這大半夜的皇帝跑出皇宮來能幹嘛?而且要是不出意外,此時做皇帝的應該是趙笙吧,想到這裏我才猛地想起,為首的那個男子不正是長了胡子的趙笙嗎!

激動的拉了拉松開那人猛地擡頭一看這才發覺突然出現救下我的人竟然是夜斛,歡喜的拉住夜斛的胳膊,我指着已經只剩背影的馬隊說道:“快點,快點,帶我到最前面的馬車上去,我要看看馬車上的人是誰!”

其實心裏已經在猜測,那馬車上十有八九是淩倩兒那丫頭,至于為什麽這麽想,我也不知道,像是直覺吧。

耳邊風聲呼嘯,夜斛那家夥有些成心,再次沒打招呼就直接拎了我縱身而起,我吓得不敢睜眼,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就被人重重的扔在了地板上。

“哎呀,夜斛你要幹嘛!屁股都被你摔兩半了!”摸了一把屁股,我還沒睜眼就已經開口罵道。

“啊….,唉…,灼兒姐姐?”

耳邊一聲尖叫,叫道一半忽然改了語氣,又咦了一半,最後我終于聽見了那個預料之後中的聲音。

估計是車夫聽到了馬車上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回應淩倩兒,整個人就已經向後倒去,幾個翻滾眼看着就要掉下馬車。

腦海中再次一片空白,我只記得撞了兩次頭,然後手都已經碰到了馬車上的車簾,就在快要着地的時候,再次被夜斛像拎水壺一樣拎了起來。

撿回一條命的我,只覺得天在轉,地在轉,呃,淩倩兒也在轉,坐在車轅上緩了好一會。

等我轉頭看向一旁的淩倩兒的時候,那個一路狂奔的趙笙也終于趕了上來,十幾匹馬将馬車圍在正中,耳邊充斥着馬兒不耐煩的咆哮聲,還有雜亂的馬蹄聲,再有就是一張放大的淩倩兒的臉。

呼了一口氣,我在人群裏找了好一會,才終于看到那個已經翻身下馬,幾步走到馬車前的趙笙。

“倩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人還沒走近,我就聽見趙笙氣急敗壞的說了這麽一句,一聽就知道這兩個人估計是吵架了。

第 32 章 傷兮別恨

南宮玉瑚的背影早已消失已久遠,但沉楓仍埋首于地下,卻不知是仍在沉浸昔日的甜蜜傷感,還是在痛心剛才穿心一劍的痛苦。

那一劍,雖未能殺了沉楓,但亦已殺了他的心。

“閻王哭”冷冷道:“起來吧!男人大丈夫,何患無妻!南宮玉瑚那種女人,并不值得你愛。看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倒枉我救了你一命!”

沉楓擡起頭:喃喃道:“你為何要救我?”

“閻王哭”哼了一聲道:“本人高興!今天一時心情好出手救了你。說不定過一會兒心情差了之後,會突然出手殺了你呢?多嘴!”

沉楓木然道:“殺了我?那是最好!”

“閻王哭”大怒,沖上前去,啪啪兩個耳光扇去。“如此無用的男人,難怪南宮玉瑚不要你。看你這樣子,一輩子都只能做一條可憐的蟲!”

這句話卻觸動了沉楓的傷處,站起身來,眼中兇光大露。“閻王哭”見他面色不善,心頭一跳,竟不由得連退幾步。

沉楓臉色卻緩了下來,“你說得不錯!我如此,确是無用。”哈哈笑了兩聲。只是笑比哭還難聽。“所以自今日起,我會努力去争取我自己的一切,包括幸福。”運起魔武力,一掌印在身後的牆上,瞬間冰氣大盛,好好的一堵木牆,竟化為冰塊而碎。

“我去了!”聲随音散,沉楓人化作飛影而遁。

“你要去哪裏?”

“去拿回該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閻王哭”一驚,他該不會是去追南宮玉瑚去了吧。

即使是看到南宮雲嘯的身影,南宮玉瑚仍然地是那麽冷若冰霜面無表情。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南宮玉瑚的真面目吧!

對于南宮玉瑚現在的狀況,南宮雲嘯覺得很是滿意。至少他向大哥可以交差了。他業已從南宮墨處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個連南宮世家都敢動的人,将來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發生在開瑪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但想不到竟敢動到南宮世家人的頭上。

不管怎麽說,大哥知道後一定會很惱火的。

還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個男子竟還沒有被殺掉。他的存在,對于南宮世家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而且南宮玉瑚現在竟還有了身孕,如果不妥善處理的話。還是會釀出大事來的。

老實說,自己這個侄女一向眼高于頂,自己也很奇怪她怎麽會青睐于一個普通人。卻原來是如此,不過,還是——

一道流星般的人影劃過天際,落在這行人的附近。不待吩咐,南宮世家随行的數十高手已經紛紛湧出,先行保衛住大小姐的馬車,再在遠處圍成一個半弧,包圍着這來勢不善的男子。

南宮墨湊到南宮雲嘯的耳邊,低聲道:“就是他了。想不到他竟還敢追上來”

南宮雲嘯微微點頭,想不到這人竟如此大膽。無論如何,這次都不能再讓他活着回去了。

沉楓無視周圍的騰騰殺氣,高聲道:“玉瑚,你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講。”

南宮玉瑚乘坐的馬車中傳出冷冷的聲音:“你膽子不小。竟敢再回來。這次可再沒有‘閻王哭’救你了。看你這次還能逃到哪去。”

沉楓凄然一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逃。玉瑚,我只要能和你說上幾句話,就是死,也心滿意足了。”

周圍南宮世家的武士大怒,本待立即沖上去,但為南宮雲嘯用眼神制止了。但叫聲仍不斷。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找死!”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沉楓對所有的話都不理不睬,他的目光,只一直縮住馬車。那裏面,有他的摯愛和幸福。

車簾一掀,南宮玉瑚閃身出來,臉色寒若冰雪。“你若是執意要找死,我也只有成全你。”寒光一閃,玉掌結結實實地印在沉楓的胸膛上。一掌就将沉楓擊飛出去,墜落到地上。

沉楓蔓蔓爬起身來,嘴角的血絲也不擦去。“玉瑚,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不管那夜的誓言你是否還記在心頭。我卻是永銘刻于心的。我知道我現在的地位和力量還配不上你,但我總有一天,會擁有配得上你的力量,我會回來尋你的。”

就像是沙翎奇和彤璧嗎?難道真要到失去的時候人才能明白一切嗎?那時也太遲了吧!

南宮玉瑚的嬌軀在輕輕地顫動着,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再也說不出話來。

南宮雲嘯負手漫步而來,惋惜地搖了搖頭。“這位少俠,本來老夫對你并無惡意,甚至還對你有所同情,考慮讓你離去。但剛才聽完你那一席話後卻又改變了主意。”

“因為你那番話說得太堅決,太絕狠了。如果不除你,難保将來不會是我南宮世家的一個患害。”南宮雲嘯悠然道。“古往今來,在一個人堅定決心之下作出的事,有太多的可怕先例了。老夫不想将來會在南宮世家身上出現。”

南宮玉瑚柳眉輕輕一皺,瞟了沉楓一眼,輕蔑地道:“就憑他?二叔,你也太多心了吧!”

沉楓大笑起來。“能得前輩如此贊許,縱死又何妨。”

用不着太多的交手,本來業已重傷之下的沉楓,無論是招式、經驗、內力都不是南宮雲嘯的對手。在潛力的刺激下,本已所剩無幾的魔武力強行提用,配合着多影身法的狂亂一擊。也只有——

招敗!

招雖敗,人卻還未亡。因為南宮雲嘯正在考慮是否要将他帶給南宮環看看,所以手下稍稍留了幾分力。好不容易把這個念頭消逝。南宮玉瑚卻走了過來。

“二叔,能不能把這個人留給我處理。誰也沒有資格殺他,因為他是我的。我要親手殺了他!”

南宮雲嘯還能說什麽呢,嘆息一聲,飄然退開。

聽到所愛的人說出了這樣的話,還有什麽求生的念頭呢。沉楓也不再多想,如一攤爛泥,頹然倒在了地上。

斜窺了南宮雲嘯一眼,南宮玉瑚眼中閃過一抹奇特的神光,銀光一閃,一柄銀色匕首已握在她的掌心。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沉楓,南宮雲嘯微嘆一聲,轉過臉去。

這可能是記憶恢複後兩人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挨得這樣的近。兩人面對面的看着,香澤微聞,感受着昔如熟悉的氣息,沉楓心頭卻只是一陣心酸,了無生趣。

也許是重傷後聽覺不清,沉楓竟感到南宮玉瑚玉唇輕吐:“傻子!”這聲音是如此的輕微,輕到只有兩個人聽得見,以至沉楓把它當作了幻覺。

看着南宮玉瑚的銀色匕首下劃,這時,異變終生。

匕到中途,突然白影輕輕一晃,閃亮的匕首已經改成了瑩白的玉掌,勁力輕吐,沉楓的身軀竟被南宮玉瑚震開反向向南宮雲嘯飛去。

南宮雲嘯吃了一驚,一時還無法理解南宮玉瑚的意思,只得順勢将力洩開,将沉楓的身軀轉向旁邊飛去。

但南宮玉瑚所要的只是這一點,這一點時間已經夠了。

嬌軀輕輕一晃,移到了南宮雲嘯的身旁。在當事人還未能完全理解的情況下,銀色匕首已架在了南宮雲嘯的脖子上。

沉楓這才狼狽從地上爬起來,退到了妻子的身邊。不須千言萬語,兩人的手在靠近時緊緊地一握,就彼此表白出了自己的心意。

南宮雲嘯倒未動怒,只是苦笑道:“玉瑚,這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南宮玉瑚美目凄迷:“二叔,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南宮雲嘯道:“是為了你腹裏的孩子嗎?”

南宮玉瑚嬌軀一戰,但随即手緊了一緊:“二叔,別逼我。你的手段我也不是沒見過。你也應該知道侄女的性情。最好別逼我。”

南宮雲嘯于此時仍是面色不改,喝止住那群正緩緩圍上來的南宮世家的子弟後。才淡淡道:“既然玉瑚你還記得為叔的脾氣就好。應該知道我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你們的。

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一樣沒用。否則我如何向大哥交代。”

南宮玉瑚哼了一聲,表示也是知道了他的難處。

但南宮雲嘯随即道:“只要玉瑚你能接下我全力三招,我拼着受大哥的責罰,這次也讓你們過去。只是,玉瑚,可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南宮玉瑚心中一凜,自己自記事以來,确是從未見過這二叔的武功,因此不知道他的深淺程度。但若說自己連他三招也接不下,那也太不可能了。莫非,莫非這二叔竟有意放自己二人離去?

南宮玉瑚緩緩松開銀色匕首,看着南宮雲嘯沒有任何異常舉動後,才後退幾步,退到沉楓的身旁。

沉楓望向南宮玉瑚,“不要答應他。太危險了。”眼中滿是關懷。

南宮玉瑚緊握住丈夫的手掌,在這一握中,将自己所有的信心與意念都傳到了沉楓的心中。随即眼神便變得堅定起來。“出手吧!”

見到南宮雲嘯的出手之後,南宮玉瑚才立即糾正了自己先前的所有念頭。南宮雲嘯,是真的全力出手了!

強烈的勁風,一時間竟逼得南宮玉瑚喘不過氣來。她先前本就小有內傷,兼有孕在身,功力更是打了了折扣,看情況,南宮雲嘯是要以內力強迫取勝,且不顧一切使出殺意。在這種功力差的絕對優勢之下,自己恐怕連一招都接不下來,更別說三招了。

本來是可以憑輕功游走躲開的,但南宮雲嘯要求的三招是所謂硬接,拖得越長,越對本身不利。無可奈何之下,南宮玉瑚被迫出手硬接。

雪白的玉掌,在剎那間變得鐵青。南宮世家的“青玉掌”!

可惜對付的是南宮雲嘯。在內力絕對差之下,只一招,南宮玉瑚就被震得連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內髒已受創。

立足還未穩,第二招已至。青蒙蒙的光華将方圓數丈都籠罩其中。南宮雲嘯出手竟毫不留情!

南宮玉瑚從胸衣內摸出一枚彎月狀的玉牙,作暗器向南宮雲嘯射去,希求擋上一擋。

玉牙暗器能擋南宮雲嘯一擋嗎?

不能!因為不是擋。而是——逼退!

玉牙在接觸青色光華的第一時間內炸開,藍幽幽的火焰竟自中心迸射而出,烈不可擋。随即竟化為一條火龍,向南宮雲嘯咆哮而去。

南宮雲嘯駭然變色,雙掌推出更濃更蒙的青色光華,本人卻立時飛退開去。青光與藍焰在接觸之後爆裂開來,強大的爆炸力,竟把周圍的土地炸出深約數丈的一個大坑。

南宮玉瑚臉色露出一絲笑容。這枚青色玉牙含有高系的火焰魔法,乃是她的一位友人所贈于她的。只是在她失憶之後便忘了它的用途,此時情急之下,使用出來,竟有着比想象中更強大的威力。

南宮雲嘯此時倒顯得有點狼狽,剛才的突變是他絕沒有想到的,以致顯些吃了個大虧。但現在,第三招。

不用再用太多的力氣了,南宮玉瑚實際上在第一招時就受了重創,剛才魔法與武功的爆炸,她由于處于中心,也受了波及的影響,內力已經不足以再支撐下去了。所以南宮雲嘯這一招根本沒用多大的力氣,就将她擒到了手中。

“玉瑚,這下可怎麽說。你敗了!”

沉楓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放開她!我和你們走!要殺要剮随你們,只是不要傷害玉瑚!”

南宮雲嘯深嘆一聲,沒有說話。

南宮玉瑚似乎真的沒有氣力了,但卻猛地甩了甩螓首,幽幽道:“二叔,你錯了。第三招還沒有完,我還沒有輸。”

南宮雲嘯連退幾步,才擺開匕首的束縛,低下頭,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胸前的深深傷口。這半招,銀色匕首自南宮玉瑚自己的身軀穿出,刺入了南宮雲嘯的身體。

“二叔,這一招,是你敗了!”

沉楓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吼:“不!”沖上前,扶住了妻子搖搖欲墜的身體。

南宮玉瑚轉過臉,向沉楓一笑:“我沒事。”但蒼白的臉色卻是使誰都不相信她說的話。

南宮雲嘯此時還能說什麽呢。連這種招數都使得出來,可見去意已決,留下他們,可能留下的只是冰冷的屍體。何苦如此呢,玉瑚?大哥?

“二叔,我們可以走了吧!”

南宮雲嘯嘆道:“好!好!好!玉瑚,你們走吧!只是最好走得快走得遠一點。這次算是你們運氣。但下次當大哥親自來時,恐怕就沒這麽簡單了。”

當南宮雲嘯看到那對夫婦手拉着手消失在他的眼力範圍之外時,那孤立的身影,使南宮雲嘯由然生起了一種同情與無奈之感。盡管也許他心底還存在在憐憫之情。但,家法就是家法。

絕不容情!

南宮雲嘯朝身後那群人道:“你們留下緊緊掌握住大小姐的行蹤。我先行回去向家主禀明此事。記住,如有差錯,唯你們是問!”

當南宮雲嘯在遠離身後那群人的時候,心裏好像被什麽觸動了一下似的。但他自己也說不出那種詭秘的預感,于是不明便很快擺離了他。

在南宮雲嘯消失在衆人視野處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在與南宮雲嘯離去的相背方向,衆人便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異象。

一副巨大的黑色旋風,自遠處飛快朝衆人“走”了過來。因為緊貼着地面,所以只能說“走”,不能說刮。所到之處,地下的黑色泥土很快飛揚而起,加入了旋風的行列。使它變得更加的巨大。

衆人在驚嘆這一奇觀的同時,心中都不由得生起了這樣一個念頭:這種天氣,怎麽會有旋風呢?

因為這不是旋風。

這是自地獄歸來的魔神!

這是這群人人生中所看到的最後一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