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湖底有洞天

我被吓得不敢睜眼,将他抱得很緊。

片刻,便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到了。”

倒也奇怪,明明跳下了湖水,怎麽身上沒有濕的感覺?

我試探性睜開眼睛,才發現眼前赫然出現的一座小屋,匾額上清晰的刻着四個字‘清風小築’

我緩緩松開抱緊他的雙手,眼前這一幕,突然變得好熟悉。

“這裏是……”

“清風湖底。”

沒想到,這百裏清風湖底,還有這樣一處絕美的地方。

只是,這個地方怎麽這麽熟悉?我好像來過,是什麽時候呢,怎麽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難道,是夢不成。

“你以前就住在這裏嗎?”

他心不在焉道:“五百年前,住過一段時間。”

“五百年前?你一個人住在這裏?”

他似乎想起了許多往事,一會兒蜜而一笑,一會兒面無表情。

“喂?”

看到我,他似乎又一副欣慰。

“進去看看吧?”

我抿唇一笑,調侃道:“堂堂七夜尊主的盛情邀請,我怎敢有拒啊?”

推開門那一霎,随之飄來一陣微風,将些許灰塵吹了過來。

“咳咳…”

這裏,似乎好久都沒有人來了,灰塵遍布,可這裏的擺設,卻又如此的熟悉。

桌上還擺放着一朵永生花,看那花上的灰痕,似乎歷經無數個歲月,我斜眼瞄到挂在正牆的一幅畫,那女子笑魇如花,一身清冷的靈氣,欲笑的雙眸與微翹的睫毛相得益彰,膚若白雪,唇若兩片帶露的花瓣。

當我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女子竟長得與我一模一樣,更奇怪的是,那畫中女子發間那支散發微弱光芒的凝光,而且,這房中其他的地方都灰塵遍布,唯有這幅畫像,一塵不染。

“你…你怎麽會…有我的畫像?”

他沒有回答,只微微一笑。

莫非,他老早就開始喜歡我了?所以,才會來天界,故意接近我?

“傳聞都說,七夜尊主是住在六界之外的世外桃林,沒想到,你竟然也會住在這種地方。”

“有什麽好奇怪的?”

“你住在這裏都沒被人發現,當然很奇怪了。”

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麽往事,又愣住了神,他這樣一個人住在這裏,就不覺着無趣嗎?莫非,他也同我一樣,喜歡清靜?

“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

原來,這清風小築後面還有一處水草林,水草中包裹的,是微微發光的燈柱。

穿過這一片水草林,便是一片光明之處,對面,燈火通明,還能隐約聽到叫賣吆喝聲。

“對面是哪裏啊?”

“人間。”

這湖底,還能看到人間?我與他靠背而坐,看着這一片地下湖水對岸的人間。隐約還能看到一男一女相擁而笑,小姑娘挽着老婆婆的胳膊準備回家,一群不甘平庸的男子為生活而努力。

“傳聞中的七夜尊主,高冷傲慢,不茍言笑,怎麽與你相處是一個多月來,卻和傳聞一點也不像呢。”

他頓了頓,笑說:“我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變了。”

五百年前,怎麽又是五百年前,五百年前他發生了什麽?又是誰有這麽大的魔力讓他改變至此呢?

“我倒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有這麽大的魔力,讓堂堂七夜尊主為她改變?”

他轉過身來,笑着說:“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麽魔力,能讓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我?莫非,早在五百年前,他就已經傾慕于我,卻又找不到合适的機會接近我?難道,他對我,竟是如此執着,執着了五百年?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多想了。

“又胡言亂語了,五百年前,我與你根本就不認識。”

他笑而不語,再次與我靠背而坐,不知不覺,我竟有些困了。慢慢的,我倚在他後背,上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拉,一陣濃濃的睡意傳來。

有他在身邊,我竟覺得,無比的安心,迷迷糊糊中,我睡前聽到他最後一句:“困了?”

我沒有回答,便已控制不住,陷入沉睡。不知怎麽的,在這個地方,竟能讓我感覺到十分舒服,好像,這裏便是我的家一樣。

當我再次醒來,他溫柔低語:“睡醒了?”

我揉了揉眼,才發現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腿上,我下意識坐起來,身上那件白色外袍掉了下來。

“我睡了多久?”

“一個時辰。”

我竟然睡了這麽久,還一直枕在他的腿上,那…他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衣服…完了完了。

“那…你有沒有趁我睡着,對我做什麽?”

“嗯?”

他不回答,是默認了嗎?

“你偷偷摸摸,是對我做了什麽啊?”

“呵…”

還不說話…

“喂,你說話啊…”

話音剛落,他突然湊近抱住我,一陣看着讓人着迷的微笑,輕聲道:“我若想要對你做什麽,需要偷偷摸摸嗎?”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後退:“你……你胡說些什麽,別忘了我可是…靈界之主,別總有你的身份…來肆意撩撥,不然……”

他再次湊了過來:“不然怎麽?”

我手扶着草地,觸到他為我披上的那件白袍,我一下扔給他以緩解尴尬:“穿好衣服吧,天這麽冷。”

他接過白袍,随即披上身,輕笑道:“那現在…可以走了?”

“着什麽急啊,還沒吃東西呢…這有房有竈,你應當會做菜吧?身為靈神,當要好生伺候主子。”

臨走之前,我還特意囑咐:“對了,不準用法術!”

我沒有再理會他,心中就憋着一團氣,不知道要怎麽發洩出來。

我在這前院坐着,也不知他收拾了多久。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這麽大個屋子,不用法術,得收拾多久啊。

可剛推門而入,這原本灰塵遍布的屋子,變得一塵不染,十分幹淨,桌上,還擺放幾碟菜,他從廚房走出來,拿了兩個幹淨的碗。

不是吧,這麽快?

我還沒緩過神來,他便說:“許久沒來這裏了,也沒有存糧,只有這湖底的魚,将就吃一頓吧。”

剛剛過去了多久?一兩個時辰,他就已經收拾的這麽幹淨,還把飯菜都做好啦?想來,定是偷偷摸摸用了法術。

第 32 章 突然反擊

唐尋路看後頓時大驚。

“撞牆配合嗎?”

場外的馮埠見後也是心中一沉。

果然,那劉天陽接球後,擡腳便射,由于先前的劉天辰拿球,已經是吸引了唐尋路等衆多球員的注意力,因此如今劉天陽這邊可謂是一馬平川,即便此時三中守門員已經是拼盡全力,想要将球撲出,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球進了!”

“衛冕冠軍二中,在上半場30分鐘的時候,終于打破了僵局,先入一球”

“可惡!”

此時看到對方球員歡呼慶祝的樣子後,蘇亞、唐尋路等人,立即滿臉愧色的朝場外的馮埠、李翺看了過去。

而那場外的馮埠,卻并未對場上的蘇亞、唐尋路等人過多的苛責,而是不停的鼓勵他們繼續加強防守。

見到教練沒有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責備自己之時,這些三中的隊員重新打起了精神,再次開始了他們的傳控移動。

雖然說三中如今的進攻,不如那二中羅平,以及雙胞胎兄弟劉天陽、劉天辰等人迅速,但是他們如今這種傳控方法,則是最有保障,也是以守為攻的最佳體現。

最為關鍵的,還是能夠不停的消耗二中球員的體力,因為此時那羅平和雙胞胎領銜的中前場球員,都在拼盡全力的朝三中逼搶,希望可以在将他們的球路斷下,進而破門得分。

而且如今雖然二中是率先進了一球,但是此時他們隊員的心情,卻并不輕松,反而随着上半場時間的推移,他們則是顯得越來越急躁。

因為去年他們二中,可是踢了三中15比0啊,前幾天的熱身賽,更是在上半場就将比分擴大到了20比0,這兩次的和三中的較量,已經對二中球員的心理造成了嚴重的影響,因為他們想着只要是和三中比賽,必須得贏對方兩位數以上的得分,才算真正的獲勝。

可是如今見到這三中球員,居然是一反常态,不但是腳下控球率非常之高,而且各個球員之間的配合,更是游刃有餘。

最令他們不敢相信的,則是三中的防禦,簡直和前幾天的熱身賽判若兩人。

以往和三中的比賽,只要二中一沖,那三中的後防線就會頃刻瓦解,可是如今三中的後防線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令人無處擊破。

“哼,看來馮埠還真有兩下子啊”

這時看臺上的羅南,也沒有想到如今衛冕冠軍二中,和墊底球隊三中的比賽,居然會打的勢均力敵。

“是啊,雖然表面上二中是贏了一分,可是贏的卻極其艱難啊”

羅南身旁的莫斯,也嘆息的搖了搖頭。

“這場比賽,根本就不像是二中的虐菜行動,我看倒相識是高中聯賽的冠軍決賽,而且羅南你看到了沒有,如今三中的球員雖然還是這幾個人,但是他們的表現,可是和前幾天在市中心球場毫不一樣啊,簡直就像是換了一群人,這根就是有了質的飛躍啊,從熱身賽到今天的正式比賽,不過是區區幾天的時間,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這麽短的時間,無論怎麽訓練,都是達不到這種成果的,如今三中的表現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

“什麽原因?”

“那就是三天前的熱身賽,他們是故意隐藏了真正的實力”

“什麽?這…”

聽到羅南此話,莫斯頓時滿臉的驚愕。

“不會吧,這群高中小子的城府居然這麽深?還會扮綿陽吃老虎嗎?”

“不是他們城府深,而是他們的教練馮埠老謀深算”

羅南說着便看向了場邊教練席上的馮埠。

“馮埠,我本以為你只是隐藏了一個李翺,可是卻沒料到,你居然連整個球隊的實力都隐藏了,區區一年不見,想不到你居然這般厲害”

“二中防線出現漏洞了!”

随着莫斯的驚呼,羅南立即從往事的回憶當中蘇醒過來,于是趕忙朝場上看了過去。

只見那三中如今竟然抓住了二中中後場的一個缺口,由蘇亞帶球突然啓動,轉守為攻,瞬間便撕破了中場的防禦,直接朝二中的後場殺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是場上觀衆沒有反應過來,就是二中的球員都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上半場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分鐘的時間,三中從來都沒有發動過一次進攻,都是在不停的防守,或者傳控,如今這突然的進攻,好似一柄黑夜中的尖刀一般,直接朝着二中的心髒位置刺了過去。

“反擊的好!”

這時解說室內的三中校長和教導主任,立即高興的呼喊了起來。

“解說啊!這麽2精彩的時候你不解說,還等什麽!”

“哦,好,好!”解說員聽後趕忙拿起了話筒。

“哇!此時那三中9號球員蘇亞,立即以雷霆之速,瞬間啓動,只見他身輕如燕,騰挪輾轉,所到之處無人之境,對方球員還未近身,便被震飛了數百米之遠…”

“停停停!”

聽到這時那三中校長,趕忙制止了解說員的話語。

“我說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怎麽不說他力敵百萬雄師?”

“我…”

“實事求是的說,加那麽多形容詞幹什麽!”

“哦,不好意思!”

解說員如今可是被三中校長怼的沒有一點脾氣。

“還愣着幹什麽!趕快防守!”

羅平此時一邊朝着蘇亞追去,一邊不停的吩咐後衛球員進行聯防。

可是先前二中前壓的太多,以至于如今面對蘇亞的沖鋒,後衛球員都是倉皇回撤,自然是有些慌亂。

即便是已經有球員,朝進攻的蘇亞靠攏,但是由于防禦的太過倉促,以至于被蘇亞再次加速下成功甩開。

此時那蘇亞憑借個人能力,形成單刀,直接沖向二中球門,就連此時場內不看好三中的觀衆,都被如今三中的進攻驚豔到了,全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想射門,做夢吧!”

羅平不愧是影鋒,即便是回撤速度,也是快如閃電,瞬間便從後方來了個滑地鏟,想要阻擋蘇亞。

而蘇亞此時一個分球,當即便傳向了斜插的另一名球員,可此時那蘇亞身後的羅平,因為速度太快,雖然見到了蘇亞将球傳走,但是也來不及收腳,直接将蘇亞給踹翻在地。

這時蘇亞忍痛朝前方看了過去,那名接球的隊員毫不含糊,一腳抽射,直沖球門,可是由于力度太大,高出了球門一點,直接踢飛了出去。

“唉!”

見到自己這邊好不容易做出的突然襲擊,居然沒有成功,蘇亞頓時懊惱的捶起了草坪。

“哼,垃圾球隊就是垃圾球隊,這種機會也握不住,活該輸球”

面對羅平的嘲笑,蘇亞頓時怒不可遏,立即舉手,示意羅平剛才的鏟球犯規。

第 41 章 詭異的人家

這大晚上的…..山上怎麽會有人?江明倒抽一口涼氣。

雖說帝都繁華無比,但周邊地區的發達程度不敢恭維,有些地方甚至很窮……特別是山裏,到了夜晚跟無人區一樣,不該有人呀……

看那倆人鑽出廟後,一人背起了一人,沿着山間小道快速的往山下走,再仔細觀瞧…..好像是一名女子,背着一個男人。

這女子很纖瘦,力量卻奇大!而那男子趴在女人背上一動不動,像個木雕泥塑一般,着實詭異!還有…..這女人走路的姿态…怎麽那麽奇怪呢?卻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

原本江明不想多管閑事,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悄悄的跟上了這一對兒奇怪的男女,他貓腰爬下了山坡,來到谷底,然後一點點的靠近他們。

這自然保護區的路很複雜,若沒有導航想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江明想的很簡單,跟着到一處有人家的地方,混上點吃喝。順便,調查一下…..這倆人什麽情況?

不過這女的跑的可真快!江明保持着100米左右的距離幾乎跟不上,理智告訴他,這娘們…肯定不是人!難不成,也是被強魄了的白眼醒屍,不禁心頭一顫。

自己沉睡太久了,外面世界的情況不得而知,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江明心境淡定多了,他經歷了人世間的“起起伏伏”,已心無牽挂,甚至能不能變回人也無所謂了,此時的他,更想搞清楚這個世界的秘密。

江明也想過回到尤教授身邊,經歷所謂的“贖罪”過程,然後變回人,但那真是太辛苦,太危險了!還不如做個逍遙自在的貓,想去哪兒去哪兒,想看啥看啥?如果尤教授知道自己還活着,真想召回去的話,鈴铛裏是會傳聲的,着什麽急?

一路跟着跑了三十多裏,還真來到一處鄉村前,這村子不大,位于山腳下,應該屬于河北地界兒了,江明跟着進了村,尾随到一戶大院人家前。

女子背着男人進了院門,“咣”一聲把門給閉住了。接着,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了咒罵聲。

“你TM再敢往逃跑,我弄死你!”女人大聲咆哮,院內還傳來了男人窩囊的哭泣聲。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倆人啥關系呀?兩口子?也不像啊。

他跳上了牆,趴在牆頭上往下看,但見男子坐在地上,一臉驚魂喪魄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這女人約莫四十歲左右,半老徐娘,還略有幾分姿色,男人….則是一個小夥子,二十歲剛出頭的模樣。

要說母子?不至于。但是夫妻的話……年齡相差有點兒大,搞不清他們的關系。

這纖瘦的女人,能背着這百十來斤沉的漢子跑上三十多裏的路,大氣不喘一下…..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江明仔細觀察,她……并沒有白眼仁。

“咔!”

“啊啊啊啊!”

女子趁男人不注意,猛的一腳踩中了他的手指頭,疼的男人殺豬般的慘叫。

男人在地上蠕動抽搐,女子則雙手掐腰,露出了一臉得意的神情。

“哼!今天的活兒沒完成,這算是對你的懲罰!”女子冷笑着,腳丫子不停的在男人的手指處踩磨。

“我錯了!我錯了!你繞了我吧,嗚嗚…..啊啊啊!”男人劇痛中慘叫哀嚎,令江明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一點反抗的念頭也沒有。

聽這男人嚎嚎的動靜,似乎…還有點癡傻,不像是正常人。

這個時候,這家正房的門縫中,居然還傳出了一聲小孩子的嬉笑:“嘻嘻!娘,爹跑哪兒了,讓你給抓回來了。”

“哼!”女子又狠踩了一腳,轉身向正房走去,男人疼的快瘋了,滿地打滾兒,看得江明都蛋疼,整個村子裏,就聽見他在嚎嚎了。

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江明瞅見了那個小孩,不禁渾身的毛立了一下,但見那孩子….沒穿衣服,渾身髒兮兮的,模樣只有幾個月大,手裏不知道吃着什麽,一臉笑嘻嘻的往外看。

雖然只有一晃眼的工夫,開門關門間……江明有些懷疑人生了,這家夥…不可能啊!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能站立呢?而且說出的話,完全是7-8歲孩子的言語啊。

男人躺在地上喘息着,疼痛綿綿不絕,哈喇子都流了一地,手指頭都腫成香腸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正房屋內,響起了電視的聲音,女人故意把聲音調的挺大,掩蓋住男人的呻吟……

江明泛着嘀咕,思索着因果……通過這小孩子的話,可以得知二人是夫妻關系,這孩子管他叫爹呢。可…..為啥這樣對自己的丈夫啊?難道…..就因為他傻?那你當初為啥嫁他呀?什麽任務沒完成……讓你這樣懲罰他?

男人茍延殘喘了一會兒後,站起身,灰溜溜的去了南廂房,打開了燈。江明跳下院子,趴在窗臺上往裏看,但見屋內寒酸破敗,破桌爛椅還有一張髒兮兮的床,若隐若無的尿臭和汗臭滲了出來……

這人可夠埋汰的……然而令江明不可思議…甚至有些發毛的是,他看見屋內,還有一口沒有完工的棺材,基本上已經成型了,但還沒抹漆,暴露着原木的顏色。地上還有許多斧鑿鋸子,以及墨鬥線之類,這哪裏像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個加工棺材的小作坊。

牆角還擺着一堆禾木杆子,以及紙人紙馬的半成品,地上零星撒着紙錢……委實邪性可怖!

大千世界,無所不奇,江明就是個深有體會者,但眼前所見,有點兒超乎他的理解範疇,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家呢?

想調查清楚這一切并非難事,三頭肥老鼠也好,尤教授也罷,雖然給他帶來了一系列的噩運,但也無形中教會了江明一身的本領。只要跟這個男人搭上一句話,他回應了……那就會像安老板一樣,把記憶裏的東西統統的“說”出來!

江明看見男子趴在桌子上傷心難過的哭着,手下意識的拉開了抽屜,裏面有一個發黴的饅頭,他拿了起來,含淚抖顫機械的啃着,情形俨然凄慘到了極點……

“喵嗚…..”江明輕喵了一聲,頭頂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是一只貓,不用擔心別的,男子看見了他,那哭紅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吃驚,繼而轉為和藹,确認了眼神,這男子,不像是個壞人。

男人以為…..江明是來讨食的,艱難的撕下了一小塊饅頭,扔了過去,他的一根手指斷了,動作十分的笨拙。

江明低頭看了看那一小塊饅頭,沖男子眨眨眼,尋思了片刻後,用人類的語言說:“老鐵,我是來救你的,別叫喚!讓那婆姨聽見了,你就死定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看見貓咪會說話,男人眼珠子快擠出來了,他手中的饅頭落地,嘴唇哆嗦的也跟觸電一樣。

看樣子…..也沒傻透啊,可是…你丫的咋不說話呢?江明看着他都着急!他不回應,江明就沒辦法控制他的命魂!

“別緊張哈!我是一只神貓,”江明嘟囔道。

男人更緊張了,身子開始微微的往後移,一個沒坐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你…你……你!”男人擡手指着江明,眼睛的眸光卻在一點點上移。

這個時候,江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尾巴上的長毛,像是接收信號的觸手一般,感受到了…..身後似乎有東西。

一瞬間,他的血液凝固了,還沒等來得及扭頭,肚子上就被狠狠的踢了一腳,登時身體彈飛…….撞到了屋內的房梁上!

這一腳,差點沒把江明的腸子給踢斷,其力道……絲毫不亞于小魏那個殺貓狂魔!

“喵!”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踢飛轉身之際,江明看見…是那個可怕的婆娘,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狠呆呆的看着屋內的男人。

“你剛才跟誰說話呢?”女子發狠的問。

男人抖顫成了電麻雞,嘴巴哆嗦道:“沒…沒誰,我自言自語呢。”

“去你的!”女子走到近前,又是一腳,踢到了男人的臉上。江明趁着這個空檔,忍着劇痛,跐溜一下鑽出了這可怕的屋子!

他一溜煙兒上了牆,然後快速的逃離,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痛,心說自己這不是吃飽撐的嗎?管這閑事幹啥?這傻男人也真是廢物!不說回應一聲,你不回應……怎麽知道你的苦衷啊?

第 33 章 可怕的刺殺

在洪淵眼睛餘光的觀察下,讨飯的老頭子漸行漸近。

“這位公子和小姐,行行好,賞幾枚銅板吧。家裏遭了大洪水,人還活着,卻什麽都沒了,幾個孫子孫女都已經好幾天沒飯吃了!”

老頭子有氣無力地哀求,離背對着大門的洪淵只剩兩米的距離,只需要一個猛撲,就可以瞬息之間殺過來!

“這有一錠碎銀,拿走!”

洪淵頭也不回,屈指一彈,一錠碎銀就落在了老頭子面前。

一錠銀子不多,但對這種偏僻的小山村來說,也為數不少了,迅速驚動了客棧內的人,紛紛扭頭看了過來。想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那就要掂量掂量了。不動聲色之間,洪淵就給這個危險的老人出了一個難題,看他怎麽應對。

果然,老頭子腳步一頓,似乎沒想到洪淵這麽幹脆。在衆人的注視下,不由得有些為難,遲疑片刻,這才慢吞吞地彎腰去撿地上的碎銀。

老頭子的動作很慢,很慢,甚至,看上去似乎非常吃力,已經老得腰都彎不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洪淵心頭危險的感覺猛增,如芒刺背。似乎一條劇毒的毒蛇盤在身後,昂起了腦袋就要撲上來;又像是身後懸着一柄鋒利的長劍,無聲無息地刺過來。

來了!

這個老家夥就要動手了!

洪淵深深地吸一口氣,一塊塊肌肉突然高高隆起,堅硬如鐵。坐在他旁邊正在大口吃飯的寒小妖,突然間隐約聽見了一陣霍霍聲,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聲音來自洪淵體內。不是風聲,也不是鄉下不知名蟲子的鳴叫,赫然是洪淵體內筋脈抖動,血脈噴張的悶響。一條條比常人粗大一倍不止的黃金筋,勁弩般張了開來。

“謝謝公子!”

讨飯的老頭子慢吞吞地撿起了地上的碎銀,接着,出人意料,竟然轉身向客棧的大門走了過去。

洪淵暗中警惕,蓄勢待發,然而,情況的發展完全不在意料之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他的猜疑。

“咦……”

洪淵有些驚訝,頭一次懷疑自己的直覺。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眼看老頭子一步步走遠,已經到了大門口,一直緊繃的神經和肌肉不由得放松下來,平息體內翻滾的氣血,暗暗松了一口氣。

無論怎麽說,只要能避免一場激烈的厮殺,那總是好事。畢竟,身體虛弱的寒小妖就在身邊,無法盡情施展手腳。

“公子,你要的高粱酒!”

店小二走了過來,托盤上放着一壺熱好的高粱酒,還沒靠近,一股濃濃的醇香就傳了過來。

“好,就放這裏吧!”

洪淵點了點頭,正想拿起杯子斟一杯給寒小妖驅寒,突然間,危險的感覺卷土重來,并比任何時刻都來得強烈。

不好!

這個不會修煉的店小二才是真正的殺手!

洪淵大驚,還來不及反應,握在手上的酒壺突然間爆炸開來。沾上一滴飛濺出來的酒水,皮膚立馬冒起一個血泡;僅僅被濃烈的酒氣一沖,雙眼就一陣刺痛,再也無法睜開。顯然,酒裏摻雜了可怕的劇毒。

“小妖,小心!”

洪淵一聲怒喝,瘋狂鼓蕩體內的氣血和鼎力。叮的一聲,還沒等他站起來,一柄鋒利的匕首就狠狠刺在了背上。傷口不深,但很快就傳來了一陣酸麻的感覺,顯然,這柄匕首也淬了劇毒。

“咦……”

用力按了按後,見匕首再也無法前進一寸,只有一小截刃尖刺入洪淵體內,店小二失聲驚叫。出其不意之下,本以為足以一擊致命,怎麽也沒想到,洪淵的身體竟然如此強悍!

見機不對,店小二自然而然地萌生了退意,眼看洪淵如此強悍,心裏不由得發毛。但還沒等他轉身,一個鐵打的拳頭就落在胸口上,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地湧入體內。咚的一聲,身體被遠遠地震飛出去,撞飛幾張桌子後,把牆壁都撞出一個窟窿來。胸口深深地凹下了一塊,渾身上下的毛孔滲出點點血跡,不一會就鮮血淋漓,氣絕身亡。

大力金剛手!

雙眼失明,什麽都看不見後,洪淵又驚又怒,默念暴血真經轉身狠狠地一拳砸出。憤怒之下,再次施展出暴擊,爆發出足足兩倍的力量。

十五鼎的力量,本就已經駭人,令一般的凡武三重的武者望塵莫及了。力量再次翻倍,別說一個不會修煉的店小二,就算是一個凡武高手也要退避三舍。

“小妖,走!”

洪淵一把将身旁的妹妹寒小妖背起來,根據腦海裏的記憶,飛身一躍,轟隆一聲直接破窗而出。

一時之間,雖然眼睛無法睜開,什麽都看不見;但他的聽力還在,可以清晰地聽見刀劍出鞘的聲音。顯然,除了已經氣絕身亡的店小二外,客棧內還隐藏着別的殺手。

果然,沒等洪淵飛身躍上栓在門外的馬匹,一縷刺耳的破空聲迎面而來。

裝作可憐兮兮的已經走到門口的老頭子,突然間從二胡的夾層內抽出了一柄薄薄的利劍,帶着一抹殘影撲到洪淵面前。一劍刺出,還沒靠近就讓洪淵感覺眉心隐隐刺痛,劍法極其淩厲。

“原地搖擺,左移三步,出拳!”

血蝠王冷冰冰的聲音,霍然在洪淵腦海裏響起。

之前,也不知是神游千裏還是故意讓洪淵自己鍛煉,沒有出言提醒。這一刻,生死關頭才突然暗中指點。

“呼!”

洪淵身體強健,哪怕背着一個人也好像若無其事,柳絮般原地一個搖擺,險而又險地避過老頭子鋒利的長劍。緊跟着,猛然向左側一滑,踏出三步後剛好到了老頭子身側,狠狠地一拳砸出。

“咚!”

洪淵青筋暴起,這一拳全力以赴,把老頭子的身體狠狠地震飛出去。和那個店小二一樣,身體還沒落地就已經氣絕身亡,身體迅速萎縮下去,渾身的氣血精華和力量化作一抹紅光沒入洪淵體內。

暴血真經,人如暴血!

生死關頭,洪淵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整個人猶如一尊殺神,又像是一頭受傷的猛獸,無人能擋。又矮又胖的掌櫃拿着一把菜刀沖了出來,但看看眨眼就氣血身亡的店小二和老頭子,滿臉驚恐,不僅不敢沖上去阻擋洪淵這尊殺神,反而情不自禁地接連倒退。

“告訴葉霸天,只要我洪淵不死,總有一天要讓他百倍奉還!”

洪淵留下一句誓言,聽風辨位,背着寒小妖飛身掠上高大的戰馬,騎馬絕塵而去。

良久,兩人一騎已經無影無蹤後,客棧內的人們仍然戰戰栗栗,大氣都不敢出。掌櫃手裏還死死握着一柄菜刀,但褲裆都已經濕了,渾身虛汗淋漓,下意識地捏碎一道傳信靈符。等大群人馬聞訊趕到後,洪淵早已不見蹤影。

第 32 章 沐王令

利用深澗甩掉追兵後,洪淵迅速下山,來到了落葉城外的十裏亭。

這是一個小小的石頭堆徹的涼亭,在年複一年的風吹雨打下,早已殘破斑駁,不知存在多少個年代了。洪淵飛身趕到的時候,沐青山早已帶着寒小妖在這裏等候多時,手裏牽着一匹高頭大馬。三人相見,格外激動。

“洪淵兄弟,你這次雖然逃了出來,但葉霸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方圓五百裏內,都是他這個武道大帝的勢力範圍,只有迅速趕到南疆首府燎原城,你們才算真的脫離虎口。想要尋找你的姨娘,最好也是前往燎原城,那裏的消息最為靈通。”

沐青山憂心忡忡,從懷裏取出一塊腰牌,塞到洪淵手裏,“這是我沐府的一塊令牌,洪淵兄弟,你收好了。如今,我沐府雖然已經被大洪水摧毀,根基不再。但是,在南疆還是有不少親朋故友。到了燎原城,你拿着這塊令牌去找燎原武府的佟長老,他會照顧你們兩個的。那時候,就不懼葉霸天的追殺了。”

“這是……,沐王令!青山兄弟,你是……”

仔細看看令牌上的圖案和徽章,洪淵大吃一驚。

風雲皇朝疆域遼闊,有不少雄霸一方的諸侯王,南疆沐王府就是其中一個,在地方上一向深得民心。可惜,聽說沐王府這次也毀在了大洪水中,沒有一個沐府子弟活下來。

“沒錯,我曾經是一個沐府王子,可惜,如今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和一個普通的難民沒什麽不同。”沐青山笑笑,一臉苦澀。

洪淵搖搖頭,把令牌還給了沐青山,“不行,青山兄弟,你比我更需要這塊令牌,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下。”

“不,這塊令牌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相反,留在身上總是容易讓人想起一些傷心的往事。”

沐青山把令牌再次塞到洪淵手裏,頓了頓,接着說道:“武者以天地為家,四海流浪,在流浪中增進閱歷和修為。一個從不走出家門的武者,絕不是一個出色的武者。我已經和幾個兄弟說好了,一起離開落葉城,繼續向南走。離開風雲皇朝,前往最南面的青木皇朝,四海為家。等哪天累了,不想再流浪了,再找一個地方建立一個新的沐府。”

家道的突變,讓曾經貴為一個王子的沐青山一臉滄桑,對金錢財富已經沒有什麽興趣,立志成為一個走遍天下的流浪武者。

“武者以天地為家,四海流浪……”

洪淵小聲呢喃,沐青山的這番話,似乎觸動了他內心那顆不甘寂寞的武者之心。

真正的武者,能耐得住寂寞,但又絕不甘于寂寞。洪淵心裏有股沖動,想要跟着沐青山一起四海流浪,但看看身體虛弱的妹妹寒小妖,再想想下落不明的姨娘白雪清,只好作罷,翻身騎上一旁的高頭大馬,坐在妹妹寒小妖身後。

“兄弟,保重!”

洪淵抱拳行禮,随即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兩人一騎揚塵而去。

“保重!”

沐青山抱拳還禮,看着洪淵和寒小妖漸行漸遠,消失在塵土飛揚的遠方,臉上多了一絲落寞。

良久,這才轉身離去,路過落葉城而不入,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武者一路向南,流浪天涯海角去了。

他和洪淵在逃難路上相識,曾為了一頭獵物拔刀相向,後來惺惺相惜并一路互相照顧,肝膽相照。今天這一別,想要重逢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甚至,也許再也沒有重逢的那一天了。

向沐青山告辭而去後,洪淵一路快馬加鞭。

一路上,絕不在任何城鎮停留,也不在路邊的客棧投宿,風餐露宿,以免被葉霸天的追兵發現行蹤。直到三天後的傍晚,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眼看身體虛弱的寒小妖實在堅持不住了,這才走進一間尋常可見的路邊客棧。

“小二,把馬匹喂飽,我明天一早就走。給我準備一間客房,一盤熟牛肉,兩碗米飯,一壺高粱酒。”

看着迎上來的店小二,洪淵沉聲吩咐,帶着寒小妖在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壓了壓戴在頭上的大鬥笠,暗暗四下打量。

沐青山雖然年紀也不大,但經驗豐富,戰馬、大鬥笠和水壺等出門必備的物品都幫他準備好了。有了戴在頭上的大鬥笠,可以避免被人一眼就認出來。

葉霸天雄霸邊疆,在落葉城樹大根深,方圓數百裏都是他的勢力範圍。

風塵仆仆地趕了三天路後,雖然已經距離落葉城三百多裏,但只要一天還沒趕到南疆首府燎原城,就一天沒真正脫離虎口,由不得不小心。

右側的桌子,是幾個裝束與衆不同的外地人,風塵仆仆,看樣子似乎是幾個路過的商旅;靠近門口的幾張桌子,坐的都是裝束差不得的人,有老有少,優哉游哉地用方言說着什麽,時不時哄堂大笑,看樣子都是出來喝酒的本地人;門外,走進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胡須花白,手裏抱着一把二胡,咿咿呀呀地拉個不停,陪着笑臉一桌一桌地讨賞銀;……

洪淵不露痕跡地掃一眼,把周圍的情況銘記于心。

自從修煉觀想大法後,他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不知不覺中增進了不少,感覺也更加敏銳。一眼看過去,許多以往注意不到的細節就映入腦海。

這是一間小小的路邊客棧,坐落在一個小村子的村頭。客棧內,大大小小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七張桌子,大部分顧客都是前來喝酒吹牛的本地人。除了忙裏忙外的掌櫃外,就只有一個黑不溜秋的約莫只有十六歲左右的夥計。看起來令人隐隐感覺不安的,反倒是拉着二胡讨飯的老頭子。

一進門後,這個老頭子就反常地四下張望,一邊拉着二胡讨飯,一邊向兩人所在的角落走了過來。看起來風燭殘年,腳步踉跄,但每一步的距離都幾乎一模一樣,雙手長滿了老繭。

“小妖,快吃!”

洪淵把米飯和熟牛肉推到饑腸辘辘的寒小妖面前,不動聲色地沉聲催促。

一進門,飯都還沒吃飽就走,這也太顯眼了,容易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和猜疑。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暗中警惕,靜觀其變,看看這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葉霸天的爪牙當真已經追了上來。

“各位大人行行好,賞幾個銅板吧。家裏遭了洪水,已經一無所有了,各位大人行行好……”

老頭子一瘸一拐的,越走越近,饑腸辘辘的寒小妖什麽都不知道,洪淵心頭危險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感覺到了一絲殺氣。一縷隐藏得極深,但又格外淩厲的殺氣!

要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洪淵深深地吸一口氣,扒了一大口飯,狼吞虎咽。

看上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越來越近的危險,但是,他體內的血氣卻猛地翻滾起來,暗暗醞釀着狂暴的力量,蓄勢待發。

第 36 章 ☆、死而複生

皇上讓方淩雪先回宮裏待着,千錦想要扶她起來,可皇上呵斥了她,說得讓他這皇後長些記性,這兩日就不必用人伺候了。

還說千錦以前是跟着江蘭馨的,倘若江蘭馨醒來,看到她心裏肯定會舒坦一些。

所以讓她守着江蘭馨。

過了半個時辰,江蘭馨終于醒轉過來,她一看到皇上便急急地握住他的手,說她以為自己會死掉,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

皇上把她抱進懷裏,輕聲安撫着。

千錦移開視線,正好撞上蘇媛四處飄散着的目光。她斜倚在牆上,臉上雖塗了胭脂,可依然讓人覺得無比蒼白。

千錦微默一瞬,走過去想扶住她,可她卻笑笑,搖着頭說沒事。

千錦順勢擡頭,迎着窗子裏漏進來的日光,看見她的頭上,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簪流光溢彩。

莫名的,千錦只覺鼻頭一酸,眼裏幾乎要溢出淚來,可蘇媛卻反握住她的手,沒用力,卻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床上的兩人依偎了片刻,江蘭馨不再哭哭啼啼,皇上問她都發生了什麽,她一邊低聲抽泣着一邊細聲說起來。

她說那天她一個人在宮裏,外面卻突然來了幾人,二話不說就将她綁了起來,她本想要大叫,可她還沒開口,就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之後她就暈了過去。醒來時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她已經餓得全身乏力,可還是拼命地撞擊着周身的東西,好在不一會兒蘇媛便來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在說的過程中,她不着痕跡地強調着,被抓後她失去了意識,醒來後不久就見到了蘇媛。

她是要把千錦撇出去,不然她就住在春和旁邊,但凡這屋裏有一點兒動靜,,千錦就能感覺到,又何須等到蘇媛來發現她。

皇上沒再多問,吩咐了人準備膳食,便讓人傳旨去中宮,說皇後妒心太重,失了後宮之主的賢德,之後這後宮的事務,便全都交給江蘭馨去打理。

之後他便離開了。

他走後千錦跪在江蘭馨床邊,江蘭馨瞥了蘇媛一眼,俯身過來給了她一巴掌,只是她身子虛着,雖用盡了全力,卻也沒有打得很疼。

她趴在床沿,怒氣沖沖地道:“滾回你主子那兒去!”

千錦挑起眉:“娘娘以為奴婢願意在這兒麽?只是皇上的命令,奴婢不敢違抗罷了!”

蘇媛被她們說得一愣一愣的,卻也只是在旁邊看着。

江蘭馨繼續道:“現在本宮讓你滾!本宮的命令,你敢不聽麽?”

“娘娘如今掌着後宮的權,奴婢當然不敢不聽!”

說着她便站起身來,福身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出了淩安宮。

江蘭馨回來了,可方淩雪依然認為,是千錦要嫁禍德妃,這才狠心将江蘭馨毒害。

所以江蘭馨,只能恨千錦,恨她背叛了她,恨她算計了她。

千錦才走出不遠,蘇媛也追了出來,她看着千錦,眼裏有疑惑,卻什麽都沒說,許久才問她剛剛被打的臉,可還疼着。

千錦搖搖頭。

蘇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溫柔着道:“無事便好!”

那夜蘇媛沒有回去,方淩雪剛被剝了權,到很晚也沒說要歇息,蘇媛便在廳裏陪她聊天。

皇上說不讓人伺候方淩雪,可沒說不讓人伺候蘇媛,千錦本要在旁邊守着,可蘇媛說,她前日落水今日被打,年紀還比她小兩歲,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麽折騰。

又說她與方淩雪有些貼心話說,讓她先回去休息。

千錦也不再堅持,為她們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吩咐外間宮人好生照看着,兀自回了房間。

身體還未大好,昨夜又一夜未眠,今日江蘭馨的事算是了了,心裏沒什麽事記挂着,不一會兒她便熟睡過去。

這一夜,她睡得熟。

第二天起來時,方淩雪和蘇媛都還未起,問了外間宮人才知,昨夜她們相談甚歡,過了子時才分別就寝。

她讓人不要打擾她們,等她們睡好後再傳早膳。

按說江蘭馨是蘇媛發現的,皇上也是蘇媛請的,即便方淩雪念她單純無知,不把罪責全算在她頭上,也一定會怪她才對,畢竟方淩雪從不是善類,她把蘇媛也只當個棋子而已。

她們當真聊得其樂融融麽?

千錦在院子裏候着,半柱香後有婢女來說方淩雪醒了,她忙過去伺候她起身,可她推開她,說皇上說了,這兩日無需誰伺候她。

千錦退到一邊,看着她笨拙地把衣服一件件地往身上套,卻怎麽都理不妥帖。她賭氣一般地坐到床上,千錦欺身過去,一邊替她系着衣扣,一邊道:“此時這裏沒有他人,奴婢也沒有伺候娘娘!”

方淩雪看她一眼,臉上神色緩和了一些。

她是高貴的,也是氣質卓然的,可也正因從小養在蜜罐,離了婢女,連穿件衣服都顯得格外狼狽。

到大殿時蘇媛已經到了,她迎着光過來,臉色越發顯得蒼白。

剛好下人送着膳食過來,方淩雪與蘇媛面對面坐下,蘇媛忽然說:“母後,您一向待我甚好,我一定會記得的!”

說着,臉上堆上了濃郁的笑容。

方淩雪有些不解:“你說這個,是何意?”

蘇媛卻只笑着,全然不似不久前那個敢在皇上面前說“我不嫁”的姑娘了。

那頓飯沒有吃到底,蘇媛突然一口血噴在桌上,連對面的方淩雪臉上也沾了些許。

千錦急忙去尋太醫。

蘇媛被安置在了床上,她嘴角淌着血,五官因為痛苦而極度地扭曲着。

劉太醫上前把了脈,搖着頭說,毒已入骨,救不了了。

之後皇上來了,他問蘇媛是何情況,太醫說了,他當即大怒,下令讓人徹查此事。可他令剛下,蘇媛就突然發了狠。她從床上跳下來撲到皇上腳邊道:“父皇,別查……兒臣求您,這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千錦心中大驚,這兩日總覺得蘇媛有些奇怪,她一個王妃,她一個婢女,可她對她卻有些過分地好。

低眉又看看她頭上的玉簪,手中不自覺加了力道,感覺掌心都印進了指甲痕。

皇上沉着聲音:“你知道這毒是誰下的??”

蘇媛一抖,頭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皇上又道:“說!是誰?”

蘇媛又是一抖,嘴裏又咳出一口鮮血,好在她還未擡頭,血只落在地上,沒染了皇上衣袍。

“朕再問你一遍,是誰?”

蘇媛整個人再沒有血氣,待重新跪直身子,她才道:“兒臣……是兒臣無能,觸怒了母後,母後不過是責罰兒臣罷了,還請父皇開恩!”

千錦驚詫地看向她,卻見她沒有一點猶疑,字字說得懇切。

她說……是方淩雪下的毒?

皇上看一眼方淩雪,方淩雪臉色已變得慘白,可他沒讓她說話,而是對蘇媛道:“說!”

地上蘇媛又吐出一口血,好不容易穩住心緒,方才說起前因後果來。

她說方淩雪昨日失了權,君修又握着重兵,方淩雪怕再保不住君騁的太子之位,便讓她回去毒害君修,可她不願。即便君修待她從不像待妻子,可她覺得,她可以氣他厭他甚至恨他,可他是皇子,是皇室的血脈,她不能這樣随便奪走他的生命。

方淩雪大怒,賜了她一杯毒酒說,若她不殺君修,她就得死。

她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把酒喝了。她說她也怕死,可至少這樣,不至于株連九族。

這一席話,說得順遂流暢,俨然如真一般。

千錦在皇上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他身上的冷氣一點點地散開來。

此時站在床邊的方淩雪早已面如死灰,她“撲通”一下跪倒在蘇媛身邊,質問她為何要陷害她。

可蘇媛卻只說,皇權之上總是有很多無奈,即便方淩雪賜死了她,她也還是不會怪她。

她還說,方淩雪待她好,可嫁雞随雞,她一日是君修的妻子,就一日不能傷他。

話到最後,她一頭磕在地上,對皇後道:“母後,是兒臣無能,兒臣不該這樣優柔寡斷,可……可王爺他,到底是兒臣的夫君啊!”

此話一出,再沒了回旋餘地。

皇上喚了守夜的宮人進來,那人說,昨夜将近子時時,皇後确實讓人送過酒水。

方淩雪整個癱軟在地上,一貫高傲而冷靜如她,終于放聲大喊起來:“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害她,也沒有要殺修兒啊!”

可就在此時,旁邊的蘇媛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千錦連忙扶起她,她拽着皇上的衣角說:“父皇,兒臣說出來,不過是怕兒臣去後,您查出真相時會要替兒臣報仇,兒臣只是一條賤命,母後本是疼惜兒臣的,是兒臣自己不識好歹,父皇萬不可責難母後啊!”

皇上臉色沉着,只冷聲讓她好生歇着。他說他會傾盡所有救她一命,至于旁的事,她無須再管。

可千錦知道,她中的毒,根本是沒有解藥。

第 34 章 交換情報

馬斯坦閃身進來,和一豐打了個招呼,抱怨道:

“這個暗號太爛了,下次還是我來定暗號吧,我這麽大的一個上校,去問別人走私相機,也太掉價了。”

一豐搖了搖頭:

“我感覺挺好的,本來暗號就是常人不容易想到,但是最好外人聽着好像是普通對話的東西。

再說相機很貴的,要走私嗎?我有不錯的技術呢。你們軍政府的軍官走私點東西很正常吧,這個暗號還是我以前看到一個中校用過的呢?”

“別人用過的暗號你還敢拿來接着用?還是讓我改一下暗號吧。”

“暗號什麽的無所謂了,只要确認你不是恩維變的就行,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點。

你明天還要去上班,現在你已經調到了中央,肯定有很多新的消息和變化,還有東方司令部與布裏克斯聯絡的怎麽樣了?

我這裏也有新的消息,我們趕快交流一下,別耽誤你明天上班。”

兩人在倉庫找了椅子坐下,開始交換情報,一豐才知道,有了自己的參與,整個劇情已經發生了非常多的變化。

原本應該給休斯的死亡被黑鍋的羅斯少尉沒事,因為馬斯坦沒有觸動人造人的神經,休斯被殺的事件被冷處理了,已經不了了之了。

東方司令部的古拉曼中将已經初步同意了合作,因為他早就被中央軍方高層邊緣化了,既然整個國家都要變成賢者之石,要是沒有動作的話就會滅亡,古拉曼當然會同意合作。

同時,馬斯坦這邊給出的條件也非常好,為了牽制中央軍部,就要發動政變,所以需要軍隊。

如果能夠成功,那麽功勞可以給古拉曼大半,然後順勢掌控中央,推古拉曼當上大總統,而馬斯坦上校和阿姆斯特朗少将則作為接班人在後面支持。

布裏克斯要塞也不想讓自己成為血紋,也加入了進來,不過阿姆斯特朗少将明确表示要競争總統寶座,不過一豐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出乎一豐預料的是,艾爾利克兄弟在見到伊茲米之後,伊茲米已經将所有的情報和愛德華兩人分享,之後商議決定,先一步将反叛出來的人造人貪婪之古利德拉攏過來。

已經基本恢複健康的伊茲米可是全篇女性角色中的戰鬥力天花板,直接帶着兩個徒弟和自己的老公,到古利德藏身的酒吧,連打帶說服地,和古利德結成了同盟,承諾事成之後幫助他完善不死之身,補充賢者之石。

并且告知了古利德,在他走之後創造的第七個人造人正是大總統,并且可能已經朝着這裏出發。

不吃眼前虧的古利德立刻帶着手下轉移了陣地,現在正藏在南方的一個小鎮,和伊茲米單線聯系。

愛德華也回到了中央,并且碰到了來自東方新國的姚麟,為了争奪王位,尋求賢者之石而帶着兩個家臣來到西方。

再次說明,按照背景,雖然動漫裏面說話用的是日語,但是那是為了觀衆能聽懂,愛德華等人書寫的場景一直是使用英文,而姚麟等人書寫用的是漢字。

一豐來了之後,使用的語言也一直是英文,一豐中日英三種預言都可以熟練使用的,所以沒問題。

來到亞美斯特利斯這個國家之後,雖然姚麟經常被稱為麟·姚,那只不過是為了迎合這邊的命名習慣,這位還是姓姚的。

既然人造人貪婪之古利德沒有被抓,也就沒有被瓶中小人吸收,沒有這片靈魂碎片,瓶中小人就沒有辦法制造新的古利德。

也就是說,估計原著中的“古利麟”應該是沒有機會出現了。

因為一豐早早将很多信息告訴了馬斯坦和伊茲米,間接地愛德華兄弟也知道了,也就避免了主角這幫人瘋狂的作死行為。

要不是這幾位是人柱和人柱後補,早就像休斯一樣被滅口好幾次了。

少了他們的作死行為,人造人的反應也小得多,當然目前的色欲之拉絲特也沒有跳出來被馬斯坦給燒死,可以說明面上的局勢要比原著緩和很多。

不過一豐不指望能夠永久地隐瞞下去,除了稍微聯絡的幾人之外,東方司令部和布裏克斯要塞也已經加入了計劃,人越多,秘密越難以保存,一豐覺得早晚會被人造人盯上,所以盡量要早點行動。

一豐也将自己和霍恩海姆商議的情報告訴了馬斯坦,當然這位正在畫反國土煉成陣這個事情不能說。

馬斯坦反應了好一會:

“沒想到艾爾利克兄弟倆的父親竟然是這麽大的來頭,竟然是和幕後黑手同一時代的人,這下我們的成功率就高多了。

按照你的計劃,為了保持煉金術師的戰鬥力,煉丹術和反賢者之石煉成陣都很重要,所以我們需要斯卡的哥哥的研究資料,這方面你有什麽計劃?”

第 38 章 出發

“娘,不管外人怎麽看,咱們自己總要将長幼尊卑分的清楚明白吧?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該她的誰也不能搶。”古潇安意有所指道。

古月華立在那裏,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古潇安一眼。

從一開始,她便覺得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兄長對自己很不客氣,但她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麽,可是此刻聽到他一直都在強調長幼尊卑這句話,她一瞬間便明白過來了。

感情他在害怕自己搶奪走屬于古月彤的一切!

古月華頓時覺得一陣陣無語,就那麽個太子妃之位,就是送給她,她都不要!

古潇安的态度很是強硬,錦安候夫人勸說了半天都不怎麽管用,無奈之下,她轉過頭來對着古月華姐妹道:“這件事情你們自己做決定吧!你們想怎麽坐就怎麽坐。”說着,在身邊奴仆的攙扶下去了第一輛馬車。

她一走,古潇安頓時頤指氣使的對古月華道:“小妹,你去第三輛馬車上吧!”

她想跟古月彤坐在一起,是想暗地裏救她!又不是為了害她!有沒有搞錯?古月華無奈的在心中翻一個白眼,只得怏怏不快的轉身往第三輛馬車走去,可她才一轉身,便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古月華詫異回頭,便瞧見了古月彤。

“妹妹,你還是跟我坐在一起吧!路上也有個伴,要不,太無聊了。”古月彤笑眯眯道。

古月華心中歡喜,但她還是面帶憂色的望了臉色鐵青的古潇安一眼,低低開口道:“可是大哥他……”

她話還沒說完,古潇安便冷冷打斷她道:“既然彤兒這麽說了,那你便坐吧!”說着,猛的一夾馬腹,風馳電掣一般離開了。

昨日古月彤那一番話并沒有讓古潇安打消殺死古月華的想法,他還是覺得弄死古月華才是最穩妥的法子。只不過,古潇安改變了一下計劃,他決定讓古月華在去護國寺的途中不小心驚馬,然後意外身亡,這樣即使事後古月彤追問,他也能推脫的一幹二淨,可是沒想到,古月彤竟然要古月華跟她坐在一起!

這樣的情況下,他的暗殺手段就必須要停止了,不然,古月彤也在馬車上,萬一她也出事了可怎麽辦?這是古潇安萬萬不允許的。

這一刻,他的心裏面夾雜了濃濃的憤怒。他知道,被他一心保護的妹妹,已經猜到了他心目之中的想法,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法子來阻止他!

真是可恨!

古潇安心中氣歸氣,但卻始終都沒有忍心責怪自己妹妹。只暗地裏取消了今日的刺殺計劃。

他一離開,古月彤便牽着古月華的手上了第二輛馬車,古家的丫鬟婆子們又坐了整整兩輛馬車,直到此刻,衆人才啓程往城外趕去。

經過了這一個小插曲之後,接下來的行程便很順利。一刻鐘之後,錦安候府的馬車隊伍便順利的出了進城大門,離開了官道,往護國寺那條大道上走去。

古月彤對什麽都很好奇,她坐在馬車上,一邊偷偷的掀起簾子一角往外張望,一邊又叽叽喳喳的跟古月華說着話。

“妹妹,大哥他沒有別的意思的,你可千萬不要想多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他是我們的大哥,訓斥我兩句也是應該的,我怎會計較?”

古月彤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笑道:“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總之,你要相信,大哥他對咱們沒有惡意的。”

他沒有惡意的人是你吧?對我就不盡然了。古月華不由的在心中腹诽,發生了這幾件事情,她對于這位所謂的’大哥’,是越來越不想理會了。那人滿腹詩書,又精通兵法,做事卻這樣心胸狹隘,實在是有負他錦安候世子的名望。

罷了,這些事情又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她操心這麽多做什麽?

古月華不由的啞然失笑起來。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坐在馬車裏的幾個少女身子都是狠狠一震,古月華吃了一驚,她見古月彤與幾個丫鬟都是一臉平靜,便不由的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

“二小姐,這是進入山道了,所以路面就有些颠簸,沒事的,這意味着咱們再有整整兩個時辰便到達護國寺了。”如意笑眯眯的開口解釋道。

古月華頓時點了一下頭:“哦,原來是這樣。”雖然如此,她的精神卻空前的集中起來,手也放在古月彤身邊,準備待會兒一有不對就趕緊拉住她。

擔心了這麽久的事情,終于臨頭了!古月華的心已經緊張到快要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了。

如意低頭瞧了瞧古月華的動作,沒有吭聲。

馬車搖搖晃晃的繼續往前行去,速度比之剛剛,卻是慢了不少。

馬車裏安靜了片刻之後,随着古月彤的再次開口而熱鬧了起來。

“妹妹,這一次,咱們要在護國寺裏面住上一些日子再下山。”古月彤有些興致勃勃的開口道:“到時候,大哥他就會帶着咱們去後山裏玩,那裏可好玩了!有瀑布,松竹……”

古月彤如數家珍一般的滔滔不絕的說訴着,古月華一直都耐心無比的聽着,好半天她才開口問道:“那這一次徐夫人她們也會在護國寺裏小住嗎?”

只這一句話,古月彤的滔滔不絕便戛然而止。

安靜下來的車廂內只聽得見車輪辘辘的聲音,那種緊張的感覺瞬間便湧上來了,古月華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說那句話,有古月彤的聒噪,情形反而還好點。

“古月華!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古月彤氣咻咻的道:“你明明知道我讨厭徐小姐,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姐姐,我說錯了還不好嗎?”古月華不由的苦笑着道。

古月彤還是沒有消氣:“你放心好了,即便那徐小姐跟着她母親住在護國寺裏頭了,我也有法子叫她近不了哥哥的身!”

古月華看着這樣的她,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古月彤就這麽篤定,那徐小姐就一定能看得上古潇安?萬一人家看上的是別人怎麽辦?

第 30 章 洞窟強者

方林并不知道,他眼中看到的那一團銀白色,就是黃金角蟒腹部突起的一團血肉。如果沒有意外,千年之後,這頭黃金角蟒就要從這裏化出四足,騰空化龍。在化龍前,這四處可以說黃金角蟒一身最柔軟,同時也是精血最豐富的地方。

方林一口死命咬破這裏,頓時滾滾的角蟒精血洶湧而來,湧入到了方林的體內。他本來體力耗盡,得了這幾口角蟒精血,立刻內力恢複了許多了,有了力氣,同時身上的傷勢也自動痊愈了幾分。

呵呵!

方林嘴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想起弟弟就是被這頭牲畜吞了,方林心中突然生出無邊的暴戾,他猛然又噬咬了幾口,不管不顧,狠命的往身體裏吞角蟒的精血。

如此,黃金角蟒盤着身子,使勁的擠壓方林,而方林則狠命噬咬、吞吸着黃金角蟒體內的精血。雙方形成一個奇特的循環。方林如果支持不住,馬上就要被絞死。而如果絞不死,黃金角蟒就要被方林吸盡精血而死。

黃金角蟒雖然體格龐大,血液濃厚。但這種最濃厚的精血體內也不多。只要被方林吸光相鄰的兩處精血,它馬上就得枯血而死。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大将軍曹豹領着一群禁軍緩步踏入洞中。對于黃金角蟒,曹豹所知也不多。只知道這頭黃金角蟒吐出的毒霧極其厲害。就是脫胎境的強者,被他一噴,也馬上得死。所以一行人前進的速度都不快。

“大統領,你看!”一名禁軍士兵指着前方,驚呼道。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空而巨大的洞窟裏,黃金角蟒的身子盤成一圈一圈,在最核心處,方林只露着一個頭。雙方一動不動。

“是四方侯世子,大将軍,要不要幫忙出手殺了這頭黃金角蟒,把他放出來。”一名玄甲禁軍道。四方侯方胤是禁軍出身,對于這位平民侯,禁軍裏,不少人有好感。

“等一等。”曹豹一揮手阻止了衆人。

“大統領?”

“你們仔細看,方林正在吞吐這頭黃金角蟒的精血。如果冒然出手,這頭黃金角蟒臨死時的掙紮,能将他的全身骨頭絞碎。”

曹豹的眼力畢竟不同,望了一眼,便看出了關鍵。

“啊!”

“那怎麽辦?難道就讓他這麽被黃金角蟒絞死?”

“這裏地形狹小,無論我們做什麽,都會容易傷到世子。最好的作為,就是什麽都不做。現在只能看四方侯世子的造化了。如果他支撐不住,被黃金角蟒絞死,我們也沒辦法。在他死後,把黃金角蟒擊殺之後,把他的屍身送回四方侯府,也就盡到責任了。如果他堅持住了,就憑黃金角蟒一身濃厚的精血,他未來的武道成就,都是不可限量。只怕将來,連我都可能要給他牽馬!”

黃金角蟒一身精血何其濃厚,用來打造武道根基,可以想象是何其的渾厚。就算曹豹自己,在氣場級時,也沒有吞服過這樣的天材地寶。要知道,上一代人皇,本來是想用這條巨蟒給嫡長子方實武道根基,提升武道修為的。

咔!咔!

也不知過了多久,曹豹和衆玄甲禁軍吓了一跳,以為方林被黃金角蟒絞死。卻看到蟒身中央,方林身上飛快的湧出一圈黑色的光華,光華塌陷,接着黑色化為一波波銀白色。銀白色如水銀的流光裏,閃爍着一個個細小的淺黃色的符箓。這些符箓最大的不過拇指大小,最小的像螞蟻一般。數以百計的符箓從方林的身體內放出,然後按照一個奇異的規則自動排列,排成一個圖案,與銀白色的光華融合在一起。

得符箓之助,方林體外的銀白色光華暴張,擴大到了十多丈。異變突生,只見銀白色光華覆蓋範圍內,黃金角蟒的全身血肉,像泥沙一樣融化,然後化為一絲絲精氣,融入到方林周身的光華中。

唳!

這突然如其的異變,痛得黃金角蟒嘶叫不已,它的軀體急速收縮,想要絞死方林。但一靠近銀白色光華,血肉馬上融為泥沙一樣,被吞噬吸收。

“陣法級!”

戰圈邊緣,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嘴裏發出一陣驚呼。方林居然臨陣突破,達到了陣法級。到了陣法級,體內的內力就會結成陣法。到了這個級別,內力就會擁有煉化的能力。能夠祭煉武器。

“方家的世子,好大的福緣,好大的運道啊!”

曹豹看着前方,暗暗心驚。方林吞噬了黃金角蟒的精血,這股磅礴的精血,讓他一舉突破氣場級不說,更讓他達到了陣法級的巅峰。

方林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加入朝廷禁軍了。而且,還是禁軍中的高手!

“方林,好了!黃金角蟒已死,留下它的皮和角,我還拿給人皇交差!”

曹豹張口喝道,整個洞窟裏風聲呼嘯,洞壁上,碎石簌簌落下,好像起了一陣龍卷風一樣。方林也聽到了,認出是禁軍大統領曹豹的聲音。

方林臉色蒼白。剛剛和黃金角蟒搏鬥,雖然內力仍在,但體力卻耗盡。膝蓋一軟,方林跪倒在地上。

“弟弟……”

遭逢這場大變,方林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們幾個,把世子帶回上京城。其他人,搜一下洞窟,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蹤跡。”

曹豹指揮道。

大隊的禁軍魚湧而入,從方林身邊湧過,搜索整個洞窟。所有角落,全部搜索道。

“統領大人,沒有找到!”

“大人,這邊什麽也沒有!”

“這邊也沒有找到!”

……

方林眼前一暗,終于昏倒了過去。曹豹嘆息一聲,揮了揮手,兩名禁軍一左一右,把他帶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方雲終于醒來。一陣異香傳中鼻中,方雲吸了一口,只覺得那股香氣泌入肺中,全身頓時一片輕涼。連傷勢似乎都好了一些。

“這是那裏?怎麽會聞到香味?”

方雲睜開眼來,入眼鵝卵石大的夜明珠,高懸在頭頂,正散發着暈黃的光芒。方雲呆了一呆,這與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樣。他分明記得自己被黃金角蟒吞入口中,然後自己削斷了它的一根牙……

呼!

方雲霍的坐起,他動作迅速,動作敏捷,完全不像一個受過傷的人。這個時候,方雲才發現身上中的蛇毒不知什麽時候解了。

“怎麽處處透着詭異!”

方雲定了定神,這才睜眼望去。這一望,立刻看到二丈之外,一個魁梧的黑影大馬金刀的端坐對面,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如同海潮般的殺伐氣息。

“大人!大人!……”

方雲心中一驚,試探着叫了兩聲。判借直覺,方雲判斷對方是某種大将軍,甚至王侯之類的角色。因為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殺伐氣息中,帶有一種濃烈的沙場氣息。

洞窟裏靜悄悄的,那人一動不動。

方雲心中微微一動,站起身來,試着往前走了兩步。這一走,立刻發現蹊跷——對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穿着铠甲的骷髅。白森森骨架子,套在铠甲裏面,脊椎骨像梁柱一般,直指向天。

“已經死了!”

方雲立刻走了過去。借着頭頂夜明珠的光華,終于看清洞窟裏的人影。這是一個身材極高的男子,大約有八尺多高。身上穿着一件黃金鎖子甲,原本黃金的色澤,因為殺戮過多,已變成了黑紅色。那濃烈的色澤,似乎滴的出血來。

黃金鎖子甲多處殘破,幾乎已不成形。似乎這人臨死之前,曾經經歷過一場極其慘烈的大戰。

“這個人曾經位極人臣,而且武功顯赫!否則的話,根本穿不起黃金鎖子甲!”

方雲暗暗心驚于這個人的身份。穿得起黃金鎖子甲,死後只是一個坐勢,就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壓。如此人物,生前該是如何煊赫。

方雲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目光一凝,落在這位不知名強者的身邊。在他的後側方,一株六寸高的植物正舒展着兩片綠葉,在兩片綠葉之中,托着一枚鮮豔欲滴的果子。方雲鼻中聞到的異香,正是從這枚朱果裏散發出來的。

“我感覺身上傷勢好了許多,必定是這枚朱果異香的功效!”

方雲一把掀起衣衫,只見被黃金角蟒刺穿的腹部傷,已經愈合,只留下一個疤痕。

“這枚朱果必然是枚寶物。只是香氣就已經有愈合傷口,減輕傷勢的作用,吞下去,還不知有多大的功效!”

這處地方處處透露着神秘。一枚香氣都能治愈傷勢的果子,方雲不相信它會有毒。腳下三步并做兩步,方雲走了過去,一把摘起朱果,連根帶莖一起吞入體內。

第 38 章 命懸一線

第三十七章 命懸一線

“成為靈修?”謝奇猙獰的臉龐上出現一抹譏諷,“恐怕你永遠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今天本座要将你活活壓成肉泥,再祭煉成屍鬼,讓你永世都不得超生!”

說罷,謝奇身上的黑色靈力陡然一陣翻騰,緊接着更加恐怖的威壓便是如同潮水一樣宣洩開來。

轟——

恐怖的威壓下,那劇烈的地面猛然一陣晃動,随即便是裂出一條條溝壑。緊接着,林炎身體一顫,那挺直的雙腿,再次向下彎曲。

咔咔——

清脆的響聲如同雨點一般密集,在林炎體內不斷響起,而林炎此刻已是臉色蒼白,鼻孔、眼角和耳朵紛紛溢出血絲。

那恐怖的壓力已經讓林炎全身的骨骼出現了裂紋,甚至就連五髒六腑,都出現了碎裂的痕跡。

更加可怕的是,林炎身後的房屋,也已經搖搖欲墜,一塊塊磚瓦帶着灰塵,不斷從房頂墜落,眼看就要倒塌。

而此刻,展鵬仍然處于閉關狀态,也許下一刻就要被活埋!

見到這一幕,林炎那漆黑的雙瞳,也是猛然間變得血紅:“謝奇,如果我兄弟展鵬出現意外,我定要将你挫骨揚灰!”

“将我挫骨揚灰?”深處漆黑的靈力當中,謝奇整個人如同猙獰的魔物,他陰森一笑,譏諷道:“現在的你,還有資格說這種話嗎?在本座面前,你不過是一只可憐蟲而已,即便本座現在不動手,你也會被本座的威壓活活震死!”

說到這裏的時候,謝奇臉上又一次露出了獰笑,按照他現在的實力,抹殺林炎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但他并不想這麽做。因為林炎讓他損失了兩名出色的徒弟,也讓他在天靈宗威嚴掃地。

所以,他要狠狠地玩弄林炎,讓林炎在無邊的絕望和恐懼中慢慢死去。

想到這裏,謝奇便是陰森森地道:“本座承認,你是個很出色的天才,但是很可惜,你運氣不好,犯到了本座的手中!所以,今日你必須要死,無論是誰,都救不了你!嘿嘿……”

陰森森的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讓得四周溫度都下降了許多,而随着這道笑聲,林炎身上承受的威嚴,也是陡然間暴增。

噗——

在這般壓力之中,林炎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緊接着只聽雙腿咔嚓一聲,那堅韌的骨骼,活活被震碎。

下一刻,林炎整個人失去平衡,對着謝奇就要跪下去。

但就在這時,林炎突然發出一道怒吼,旋即在那恐怖的威壓中,用盡全力将上半身猛然一扭。

噗通——

接着這股反沖力,林炎整個人也是側着摔倒在地,終究沒有對謝奇下跪。

見到這一幕,謝奇那猩紅的眸子頓時閃過一抹愠怒:“好!很好!看來你很有骨氣!不過,有骨氣的人,大多都沒有好結果!”

說罷,謝奇伸出手掌,對着林炎遙遙一握。

砰——

一只黑光凝聚的大手,陡然出現在林炎面前,而後這只大手便是帶着極端恐怖的能量波動,狠狠轟向林炎胸膛。

轟——

激蕩的罡風席卷四周,石塊草木瞬間爆碎,甚至就連林炎胸前的衣衫,都是頃刻間化為碎片。

下一刻,那漆黑大手一閃之下,就要洞穿林炎的胸膛。

“看來,也只能動用那個東西了!雖然要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但此刻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感受着胸膛傳來的火辣疼痛,林炎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瘋狂。

緊接着,林炎那漆黑的雙眸,瞬間變成純銀之色。

而當這一抹銀色出現的瞬間,極為澎湃的能量,陡然從林炎腦海深處湧出,其恐怖程度,比起謝奇身上的威壓,都是不遑多讓。

不過,就在林炎準備動用那最強底牌的時候,一道劍光卻是突然從天而降,旋即從那漆黑大手中狠狠刺過。

噗——

伴随着一道輕響,漆黑大手剎那間幻滅,而那一道劍光也是迅速撤回,飛到了一名中年人的手中。

而此時的林炎,也是與死亡擦肩而過,躺在地上不斷喘息。

不過,他的雙眸依舊燃燒着熊熊怒火,随即喃喃道:“謝奇,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靈修,将今日的恥辱奉還與你!”

林炎雙瞳中倒映着謝奇的身影,那溢血的嘴角,也是緊緊抿起。

“哼!”看見自己的攻擊被人化解,謝奇也是臉色一沉,朝他出手之人看去。

緊接着,謝奇就是臉色一變:“薛銘?這小子不過是天靈宗的一條賤命,你确定要插手?”

一條賤命?

聽到這話,薛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林炎可是天靈宗千年以來最出色的天才,這樣的少年,就算你謝奇十條命,也沒有人家一條值錢!

不過,薛銘并沒有搭理謝奇,而是走到林炎身邊,伸手将一顆墨綠色的枯木靈丹塞進林炎口中:“小子,好好療傷,本長老向你保證,接下來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

“多謝薛長老!”林炎微微點頭,然後便是不再猶豫,閉目開始吸收藥力。

嗡嗡——

枯木靈丹很快便是在林炎體內化開,緊接着一層綠光便是從他體內綻放而出,在這片綠光中,林炎身上的傷口,也是以肉眼可見是速度愈合,甚至就連那破碎的骨骼,都是很快被藥力接在了一起。

而直到這時,薛銘才轉身看向謝奇,冷笑道:“這小子是不是賤命姑且不說,但你好歹也是天靈宗的長輩,此刻居然對一個外門弟子出手,你還要不要臉了?”

“你——”謝奇頓時大怒,在整個天靈宗,他謝奇也算是聲名赫赫的人物,平日裏就連宗主見了他,都會客客氣氣的,可是現在,他居然被一個外門長老狠狠羞辱了。

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謝奇咬牙切齒地道:“薛銘,我敬你是天靈宗外門長老,才會給你幾分薄面,但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這小子接連害死我兩個徒弟,這仇我一定要報,誰也攔不住!”

“害死你兩名徒弟又怎麽了?”薛銘絲毫沒把謝奇的威脅放在眼裏,“別以為本長老不知道,你那兩名徒弟也不是什麽好鳥,平日裏不知道幹了多少殘殺同門弟子的事情。林炎是不是你那兩個徒弟對手,先放在一邊,在本長老看來,他們的死是罪有應得!”

聽到這話,謝奇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薛銘!你欺人太甚!本座再說最後一次,今日我必殺林炎,如果你繼續阻攔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欺人太甚又能怎樣?不客氣又能怎樣?”面對謝奇的威脅,薛銘依舊是毫不在意,接着冷笑道:“本長老即便是欺負人,也是找旗鼓相當的對手來欺負,不像你謝奇,堂堂靈修居然去找一個外門弟子的麻煩,啧啧……作為靈修,本長老真是為你感到臉紅!”

“媽的!老子殺了你!”在這般羞辱中,謝奇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只見他怒吼一聲,對着薛銘一拳轟出。

嗡——

澎湃的黑色元力頓時化作一只磨盤大小的拳頭,緊接着狠狠撕裂空氣,如同隕石一般轟向薛銘。

砰——

而在黑色拳頭所過之處,地面直接裂出一條溝壑。

見到這一幕,薛銘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緊接着掌心白光一閃,陡然揮出。

熾烈的白光頃刻間便是化作一只巨掌,而後便是與那黑色拳頭狠狠撞在了一起。

轟隆——

如同炸雷一般的響聲中,方圓三十米地面頓時凹陷,緊接着一股能量漣漪便是陡然爆發,沿途所過之處,樹木巨石紛紛爆碎。

而在這般激烈的碰撞之中,謝奇和薛銘也是各自後退十多丈。

“薛銘,本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阻攔我抹殺林炎,別怪我出手無情!”遙遙的看着薛銘,謝奇臉上忽然湧起一抹殺意。

“無需多說,動手吧!今日有本長老在,絕對容不得你繼續逞兇!”薛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臉色也是漸漸凝重了下來,他不會讓林炎再受半點傷害,但謝奇的實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大啊!

“好!既然如此,那本座只有連你一起殺了!”此刻謝奇已經被怨恨沖昏了頭腦,為了給弟子報仇,為了找回尊嚴,他已經不顧了那麽多了。

“去死吧!”

伴随着一聲爆喝,謝奇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烏黑的扇子,而後對着薛銘狠狠扇下。

一道三四米長的黑色光刃,陡然從扇子中激蕩而出,旋即如同那撕裂天地的一擊,化作黑光射向薛銘。

轟隆——

随着黑光的激射,四周地面紛紛崩塌,一道道丈許深的溝壑縱橫交錯,仿佛末日一般恐怖。更加可怕的是,黑色的光弧不斷從光刃中激蕩而出,旋即如同神兵利刃一般,狠狠斬向四面八方。

而其中的一道,正是對着閉關中的林炎。

“糟糕!”

見到這一幕,薛銘也是瞳孔一縮,但此刻他已經被黑色光刃鎖定,根本無法挪動。

鋒利的光弧如同一道離弦之箭,瞬間已到林炎面前,而後就要從他的喉頭穿刺而過。

而對于這一切,閉關中的林炎,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