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最高的忠誠

(更新時間:2005-7-2014:46:00本章字數:3844)

出發前往裏爾公國前的晚上,薩摩正在吩咐龐希爾斯往後的行止。

一開始,薩摩就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要求:“我和琉璃離開之後,我要你回到魔族,将魔族在各族所做的布置查清楚。”

龐希爾斯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地道:“王,這些布置……只要王回族就能知道,為什麽……”

薩摩聞言,臉一沉,表情嚴肅地看著發問的龐希爾斯。

這一看,直把龐希爾斯看得心頭猛跳,摸不清薩摩究竟在打算些什麽?是不是……要殺了他?

其實,那是龐希爾斯多慮了。若今天換成魔王,龐希爾斯詢問的話一出口,一條命的确就去了半條,但現在,薩摩只是薩摩,頂多擁有神王的部分性格,而神王基本上是不好殺的。

這也是為什麽,在神魔王搶奪薩摩意識的過程中,魔王多次嘗試都失敗,而神王卻能拔得頭籌的原因。薩摩自幼在中央大陸生長,潛意識當中早已偏向了神王,殺戮在薩摩心中等于一種罪惡,這對以殺戮開啓性格的魔王而言,實在是一大障礙。

閑話不多說,且說龐希爾斯心中忐忑之際,薩摩其實不過是在思考著該不該向龐希爾斯吐實,以及,如果要說,究竟要說到什麽程度?

苦惱間,薩摩突然想起蘇啰曾經這麽評論魔族:“魔族既大膽又膽小。他們可以大膽地在一瞬間決定背叛,卻又膽小得不會以自己的生命當賭注,盡管那目的有多麽偉大,魔族從來做不來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事。”

想到這個評語,薩摩心頭篤定許多。龐希爾斯曾經許下血誓,盡管對象是魔王,但現在魔王就在他身上,龐希爾斯絕計不敢賭上自己的生命背叛的!

心中一篤定,薩摩所有顧忌都沒了,乾脆老實地道:“龐希爾斯,魔王在我身上。”

薩摩這句話聽得龐希爾斯滿頭霧水,因為薩摩說的不是“我是魔王”,而是“魔王在我身上”!

不等龐希爾斯發問,薩摩随即解釋道:“魔王在我體內沉睡,魔刀也在我體內。我不是魔王,我是薩摩,龍人族和精靈人族的王位繼承人。如果還有另一個身分,那麽,我會是神王,不是魔王。”說到這裏,薩摩乾脆釋放出身上的神能。

龐希爾斯的腦袋完全迷糊了,只知道當強大神能從薩摩身上散開之際,龐希爾斯直覺而近乎本能地雙腳一彈,遠遠蹦了開去,曲腿彎身,擺出了随時應戰的姿勢。

“你是誰!”龐希爾斯厲喝。

這一刻,龐希爾斯忘記了自己曾經親眼看過薩摩全身魔能狂奔的狀态,以及曾經被魔刀吓得幾乎魂飛魄散的經驗。

龐希爾斯的反應薩摩看在眼裏,卻依舊平靜地坐著。

龐希爾斯等了好一會,卻見薩摩就是穩穩坐在那裏,滿臉平靜,似乎絲毫沒有動手的打算,再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根本一點勝算也沒有,終于慢慢直起身。雖然已經收起備戰姿勢,但出于本能,龐希爾斯依舊不敢靠得太近。

“你說,你是神王?”龐希爾斯表情古怪,雙眼滿是猜疑。

“我想你沒有聽清楚。我是神王,但是,魔王也在我的身體裏面。”薩摩糾正道。

嚴格說來,神王和魔王都不是他,但是估計這番話說出來龐希爾斯只會更加混亂,只好省下不說。

就算薩摩不加上後面那段話,龐希爾斯就已經夠迷惑了。

“神王?魔王?你?”龐希爾斯這邊講一句,那邊講一句,就是湊不成完整的一句話。

薩摩知道事實勝于雄辯,也不多浪費口舌,左右手一伸一攤。只見金光一閃,一把金光燦亮的長劍首先閃現,在薩摩掌心之上緩緩轉動著。

然後,左手上也有了動靜,一把黑亮大刀緩緩現形,從淡淡黑影凝成一把實質的黑色大刀,紫色光芒缭繞刀身,只是比起右手掌上燦亮的長劍,大刀的光芒顯得黯淡許多。

神劍和魔刀出現的時間差讓薩摩更加體會神能的影響力。只有他知道,他是同時呼喚這兩把神兵,但神劍卻遠比魔刀更快出現。

不論薩摩有何體會,在龐希爾斯眼中,只看到薩摩一手神劍一手魔刀。這在他看去是完全超出邏輯範圍的事情,神劍和魔刀怎麽可能并存?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龐希爾斯失神地喃喃自語。

“我現在只掌握了神能,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我會一個不高興就殺死你。”薩摩近乎自嘲地道。

龐希爾斯表情呆滞地看著薩摩,就連薩摩将神劍魔刀收了下去也沒察覺。

薩摩沒有打擾龐希爾斯,僅是靜靜地等待龐希爾斯釐清思緒。

龐希爾斯此刻腦中轉的都是神王和魔王為什麽會共存這件事。他曾親眼看到魔刀在薩摩手中發威的情景,那時候的薩摩,與方才釋放出神能的薩摩看似相同,氣質卻是迥異。

高等魔族和神族只要願意都可以變換容貌,一但他們變換了容貌,要辨識高等神族和魔族,只能由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下手。龐希爾斯身為魔族的要員,對氣勢的感應自然相當敏銳,也就是如此,他才會相信,當時手持魔刀的薩摩的确便是魔王。那種壓倒所有魔能的強大存在,除了他們不死的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就如同龐希爾斯不會錯認魔能,他也不會錯認神能。魔能的天敵,魔族的宿命敵人,怎麽可能認不出來?所以,龐希爾斯極度困惑。

如果薩摩真的是神王,而且永遠不變,那麽他所下的血誓,不就會把自己變成神族的奴隸?他可以成為任何人的奴隸,但……絕不能是他的死敵││神族!但,他已經許下血誓,不論薩摩是誰,他都無法擺脫了啊!龐希爾斯內心天人交戰,掙紮不已。

迷惑與掙紮中,龐希爾斯聽到了薩摩後來說的那句話。

“我現在只掌握了神能……”

聞言,龐希爾斯彷彿捕捉到了一絲光芒。

管他究竟是神王還是魔王,現在薩摩掌握了神能,所以成了神王,那麽,只要薩摩掌握了魔能,薩摩就可以成為魔王了,不是嗎?

他的血誓已經确定,而他怎麽也不想居于神族之下,那麽,他就想辦法讓薩摩變成魔王吧!只要薩摩成了魔王,一旦他成為魔王的奴隸,就無損他的尊嚴了!

想到這裏,龐希爾斯心中已有決定。

擡起頭,龐希爾斯面無表情地看著薩摩:“王,您不想掌握魔能嗎?”

薩摩心頭一跳,不知怎的有了一絲猶豫。

這不應該,答案不是确定的嗎?魔能太過狂狷,也太過危險。薩摩心裏對魔能是顧忌的,不僅因為蘇啰曾經說過魔能會使人性情大變,更因為幼時的經驗,不分敵我的渴望血腥。

那種讓自己全然興奮失控的力量是不應該碰的。

甩開心中莫名的猶豫,薩摩定定心神,才回答道:“我随時可以掌握魔能,無所謂想不想。”

薩摩的回答相當模糊,原因無他,正是因為他聽出龐希爾斯話中的試探之意。他不知道龐希爾斯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所以他的回答保留了一點彈性。

龐希爾斯沉默了一會兒。

薩摩的回應模糊,他聽不出薩摩真正的心意,但是從這段時間相處的經驗,龐希爾斯覺得,薩摩即便可以,也不會想去掌握魔能。

但,這是不行的。屬于魔族的,是不容許屬于神族的!無妨,如果薩摩選擇白色的那邊,他可以想辦法将他染成黑色!他不會在乎黑布在成為黑布之前是塊白布,但他不能接受原該是黑布的,竟然成了白布!

龐希爾斯對薩摩性格的推斷無疑是正确的,也就是如此,才會在之後為薩摩帶來另一個危機。

薩摩見龐希爾斯問了一句之後就不再講話,還以為龐希爾斯心中還有顧慮,乾脆挑明了講:“你現在就可以決定接不接受我的身分和命令。”

聞言,龐希爾斯擡眼看著薩摩,雙眼短暫閃過掙紮的光芒,随即恢複了堅定:“龐希爾斯遵命。”

此話一出,無疑表示龐希爾斯接受薩摩的身分和命令了。

薩摩一聽,只覺心裏輕松很多,但随即啞然失笑。看來,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竟然已經把龐希爾斯當成夥伴之一,才會這般重視龐希爾斯的回應。

只是,在薩摩松一口氣的同時,卻不知龐希爾斯此刻的承認不過是另有所圖。

龐希爾斯心中早已經有所決定,他此刻接受的并不是神王,而是未來的魔王!不論薩摩內心偏向何方,龐希爾斯都打算讓薩摩重新認識,他是屬于魔族的王!對龐希爾斯而言,這不是背叛,這是最高等的忠誠!

三天後,裏爾公國來了一對中年夫婦。

當天晚上,裏爾公國第一大港丹頓市一間旅棧客房內,一名穿著樸素的少婦坐在床緣,一邊整理行囊,一邊開口問道:“摩哥哥,我們要怎麽查呢?”

“琉璃,我應該說過,你應該叫我夫君。”一名看起來約有三十歲的男子,用低沉的聲音笑道。

此話一出,少婦臉上一紅,低聲嗫嚅著喊:“夫……夫君……”

男子見狀低低地笑了,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走到少婦身旁坐下,調侃地道:“很好,這樣我應該叫你……孩子的媽。”

少婦紅著臉低啐一聲:“哪來的孩子啊?”

男子揚揚眉,煞有其事地道:“當然有了。以我們這個年紀,是應該有孩子的。”

少婦疑惑地看著男子,怎麽都想不出來要去哪裏變出一個孩子來。

男子露出一個信心滿滿的笑容,突然伸手拿過少婦尚未整理的包袱,解了開來。

少婦正待發問,男子便搶先對著包袱道:“躲了這麽多天,也該出來了吧?”

聞言,少婦詫異地盯著包袱看,突見包袱裏摺疊整齊的衣物輕輕蠕動起來,接著,兩顆綠色頭顱從衣物間探出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夫婦兩人。

“木頭?火把?”少婦失聲叫道。

“嗨!小鬼,還有……大大哥……你們好。”後面幾個字,兩只小精靈喊得有些心虛。

第 231 章 牡丹

趙钰聽了這話,頓時冷哼一聲:“不是我皮癢,而是你今日變成了縮頭烏龜!怎麽,你不敢應戰?”

趙靖西聽了這話,目光深沉的在趙钰的臉上盯了很久。忽然冷笑道:“我怎麽會怕你?你這話不是開玩笑麽?我是懶的理你,跟你這種小孩子有什麽可比的?就算是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旁人會說本王欺負自己侄子,這種事情本王怎麽可能答應?”說着,他不再理會趙钰,轉身便往自家馬車旁走去。

可趙钰韌而不舍,他幾步竄到趙靖西面前,冷冷的盯着他道:“今日你是不比也得比!”

趙靖西也火了,他怒目瞪着趙钰,以同樣的态度回擊道:“怎麽,本王不肯比試,你還想硬逼還是怎的?我告訴你趙钰!今兒個沒空!”

“那你就不在乎藍衣麽?”就在這時,趙钰忽然陰測測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趙靖西頓時頓時一愣。然而卻勃然大怒起來:“這關藍衣什麽事情?”

趙钰看過了趙靖西這幅怒容,忽然間便覺得心中舒服了起來,不由的以刺激趙靖西為己任,再接再勵道:“誰說不關她的事?你今日倘若不肯跟我比試的話,那麽我不管你跟藍衣什麽關系,都會想方設法的得到她!”

“你想得到她?”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發愣。

“沒錯!”趙钰堅定無比的點點頭。

從趙靖西今日的表情來看,這藍衣的确是他的軟肋,只要他能得到藍衣。那麽趙靖西就一定會很痛苦!

想着,趙钰從心底裏泛起一絲殘忍的笑容來。

趙靖西看到他這幅表情,就好像看見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人,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他玩味兒的道:“趙钰,你不是喜歡牡丹麽?為了她甚至不惜豪擲九十萬兩黃金,此刻正是柔情蜜意之時,怎麽又惦記上我的藍衣了?你不知道本王已經将她收房了麽?”

聽他提起牡丹,趙钰的臉頓時黑了!因為自從他将牡丹從玉春樓裏面接走之時,根本就沒有去看望過她!更不用說臨幸了,這麽多糟心的事情都快要将他逼瘋了!

可偏偏,趙靖西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話專揀他的痛處去說。

趙钰咬咬牙,從喉嚨裏爆發出一陣低沉的嗓音來:“這個你不用管!”

“可是藍衣她是絕對不屑跟妓子住在一個屋檐底下的。”趙靖西微微一笑,道:“我想,她更願意呆在我身邊。”

“那可不一定!至少你以後要娶王妃。還要娶許許多多的側妃,到時候說不定有的侍妾身份還不如牡丹呢!到時候藍衣更不想呆。”趙钰反唇相譏道。

這兩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針鋒相對,句句嗆人口?,百姓們都知道惹不起,個個如鳥獸般四散開來,霎時間,這條大街上便空無人煙了。

“這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誰也不能預料到以後能夠發生什麽事情。”趙靖西眯了眯眼睛。淡然道:“至少現在,藍衣也是不可能看上你的,趙钰,你死了這份心吧!”

“不可能!我絕不可能放棄的!”趙钰大聲的說道。

“随便你。”趙靖西微微一笑,道:“走了,回去抱着藍衣睡覺喽!”說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他是故意的。

趙钰果然從心底裏泛起一絲憤怒來,他想也不想的,揮着手中的劍便直直的朝着趙靖西砍了過來!

然而趙靖西站在那裏卻是不動,語氣涼涼道:“趙钰,你可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話音剛落,趙钰的長劍便是一僵,離趙靖西的肩膀只剩下了一寸的距離,那鋒刃所帶來的一陣細風吹拂在趙靖西的脖子上。帶來涼涼的感覺,然後他紋絲不動。

趙钰死死的盯着趙靖西,他真的很想就此一刀将他給砍了!

可是,他要是那麽做的話,他也活不了。扔廣雙扛。

趙靖西的唇畔頓時已出一絲冷笑來,想要對付他,沒門!他就知道趙钰膽子小,不敢真的動手!

現在,輪到他來嘲笑趙钰了,趙靖西一點也不害怕,他的眼神,包括全身上下都在表達着一種‘鄙視你’的感覺,趙钰感受到了,因此而氣的發狂,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将劍放下?不行,那樣顯得自己很慫。

照着趙靖西砍下去?不成,他要第二次作奸犯科的話,皇上與太後絕對饒不了他!

趙钰進退維谷,站在那裏一張臉憋的通紅,氣的。

趙靖西壓根就沒理會他,他低下頭來,瞧了一眼被自己捧在手上的藕粉糕,原本熱氣騰騰剛出鍋的,可是此刻,糕點已經慢慢的變涼了。

涼了,就不好吃了。

趙靖西擡眸瞧了趙钰一眼,語氣涼涼道:“你舉着那玩意兒不累麽?你不累我累,走了,回去了。”說着,輕輕一側身子,便從趙钰的刀刃下逃開,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這一次,趙钰沒再追上來,也沒有再舞動他那把蹩腳的長劍。

很快,靖王府的馬車便風馳電掣一般離開了這條大街,馬車經過所揚起的滿天灰塵揚了趙钰滿臉,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忘記了反應。

他的屬下也吃了不少的灰,忍不住開口勸道:“殿下,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趙钰聽了這話,終于從呆滞中反應過來,他瞧了自己的屬下一眼,厭惡道:“瞧你髒的,滾遠一點!”

“是是是!奴才這就退下!”那侍衛得了這一聲莫名其妙的責罵,頓時有些惶恐,連忙轉身退下了,然而卻是摸着腦袋百思不得其解:輪臉髒,這裏誰的臉也沒有自家主子的髒啊?他怎麽還嫌棄自己?他真的是冤枉啊!那靖王的馬車故意揚起這麽大的灰塵,這是他願意的麽?

“走!回去!”趙钰不知道自己臉髒,喝退了看不順眼的人之後,當即翻身上了馬,一揚鞭子,座下白馬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衆侍衛連忙小跑着跟上。

等回到三皇子府,趙钰剛一進門,便看見了自己的王妃任氏,帶着一大幫子的人款款迎接了出來,一見到他,任氏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來:“爺,您回來了?

任氏前年嫁入三皇子府,然而至今卻一無所出,倒是趙钰的一個侍妾張氏,生了個玉雪可愛的女兒,十分得趙钰喜愛,此刻,那侍妾張氏,便抱着自己的女兒站在任氏身邊。她的身後,是趙钰的後宮軍團,莺莺燕燕一大堆,足有十幾人之多。

這任氏生的珠圓玉潤,又肌膚雪白,實在是當家主母的料兒,無論是容貌性情,還是舉止做派,都是拔尖的,裏裏外外都是一把好手,這三皇子府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皇上皇後也贊不絕口,直誇趙钰娶了個好媳婦兒。

然而趙钰卻不怎麽喜歡任氏,一年之中很少睡在任氏房中的。這任氏也是個乖巧的,知道自己不得趙钰喜愛,平日裏也不往他跟前湊,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與趙钰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今日,這任氏居然在大門口迎接他,此行為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這導致趙钰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佳雪,你怎麽出來了?”趙钰淡淡問道,在這位正主兒王妃面前,他終究還是收起了自己心中那一份怒氣。

任氏聽見趙钰喊她的閨名,白玉般的面頰上頓時露出一絲淺笑來,她抿唇一笑道:“殿下,雪兒來此,是有事相問,還請殿下拿個主意。”

“什麽事情?”趙钰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那些個莺莺燕燕見狀,全都圍了上去。

任氏走在最後面,并沒有往趙钰面前擠,只淡淡道:“那位牡丹姑娘,爺買了她回來便不曾去看過,一直都安頓在客房裏,我琢磨着,這也不是事兒,所以,就過來問問殿下,讨個主意。”

“牡丹?”趙钰今兒個已經是第二次聽人提起牡丹這個名字了,臉色頓時一沉,冷冷道:“先就讓她在那兒呆着吧!有吃有喝就行。”

說話間,趙钰已經領着衆侍妾側妃行到了二門處,然而他的腳步卻還是沒有停下。

于是,所有圍攏在趙钰身邊的女人們眼睛都是一亮。

以往,趙钰晚上不想讓人伺候,于是便直接在距離二門不遠處的一座書房裏歇息,而今日他在路過書房之時,沒有停下腳步,這就證明,他今晚上不想去書房裏呆了,他要去內宅歇息在某一個人的院子裏。

任氏也看到了這一幕,然而她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聽了趙钰的話,她淡淡應道:“好,我知道了。”在經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然而下一刻趙钰也停了下來,四周的侍妾們都使出了渾身的招數,想要趙钰今晚上能歇息在自己那裏,一時之間,趙钰被莺聲燕語給團團包圍住了。

要是往常,趙钰肯定随便在這群女人當中随便點一個就行了,可是今晚不知道怎的,他在瞧見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之時,腦海之中卻浮現出那日狩獵場上他所看見的,那一雙清澈透亮,仿若深山裏的湛藍晴天一樣,十分的心曠神怡,這群女人跟她一比,瞬間就比到溝裏去了。

趙钰忍不住一陣心悸,可是下一刻,趙靖西今日在大街上懶洋洋留下來的那一句話便竄進他的腦海裏:“走了,回家抱着藍衣睡覺去喽!”

趙靖西說的那麽自然,又那麽理所當然,趙钰絲毫也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假,他的心裏酸溜溜的,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只翻來覆去的想着一件事情:怎麽辦?那麽好的藍衣被趙靖西這個畜生給糟蹋了,他到底還要不要她?

一個身子不潔的女人,如何能成為他的女人?

想也不想的,趙钰便打消了納藍衣做側妃的念頭。可是這是唯一能夠打擊到趙靖西的事情,他不想放棄!

或者,他可以想方設法的将藍衣弄到自己身邊來,只是陪着自己,每日裏看看那雙清澈的水眸,再讓她陪着自己說說話兒,這日子過的也絕對有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麽做,一定會打擊到趙靖西!

想着,趙钰的內心,便沸騰了。

“爺,您今晚上去我那裏睡吧?我床都鋪好了……”就在這時,一道妩媚的撒嬌女聲傳入趙钰耳中,他一下子便從沉思裏返回到了現實,瞧着這幫女人,他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厭煩,忽然瞧見了遠遠站在路口邊上的任氏,趙钰忽然開口問道:“佳雪,你剛剛說的是什麽事情?”

四周的莺莺燕燕立刻靜了下來。

任氏都準備開溜,返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了,忽然聽見這話,臉上忙擠出一絲淺笑來,無視趙钰身邊那一排排包含妒忌的眼神,淡笑道:“殿下,我剛剛說的是,牡丹姑娘還在客房裏安置的問題,王爺您已經給出了答案啊?”

牡丹……

第四次聽到這個名字,趙钰忽然心中一動,話說人他都已經買回來這麽久了,卻還從來都沒去看過她,也不知道,趙靖西到底喜歡她什麽?

想起那日趙靖西在包廂內與自己拼命的競價奪取牡丹,趙钰忽然開口道:“行了,将牡丹安置在翠玉軒裏面,本殿下今晚上歇息在那裏,佳雪,你吩咐他們趕快準備。”

任氏聞言頓時一愣。不過人買回來就是睡的,她家夫君花了大價錢,此舉無可厚非,她點點頭,當即應道:“是!那翠玉軒內一直都有人打掃的,什麽都齊全,殿下您現在就可以直接過去,我派人将牡丹接過去就可。”

“好!”趙钰聽了這話,當即轉頭朝着翠玉軒的方向走去。

任氏面色平靜的吩咐下人辦事,等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以後,她沒理會那堆不肯離去,全用憤恨眼神盯着自己的侍妾側妃們,扭頭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她一走,衆侍妾們再沒了敵對對象,也都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翠玉軒內燈火通明,趙钰坐在堂屋那張棗木雕花圓桌旁,一手捧着茶杯,一手端着香茗,呆呆的望着窗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下人們輕手輕腳的忙碌,沒有人敢上前打擾他。

過了好久,門口才傳來腳步聲,趙钰放下手中杯子,慢慢回頭,待瞧見進來之人的時候,他頓時吃了一驚,不由的失聲問道:“怎麽是你?”

第 221 章 禍水東引!

第221章 禍水東引!

顧不得自己會不會被傳染,方友善拉開門徑自朝着外面跑了出去,一把抓起男人的手腕細細把脈,臉色越來越凝重。

果然是中毒,今天早上學徒把脈的時候還沒有這些症狀的,怎麽會,怎麽會……

“不是我們家瘟疫藥丸的事情,是他染上了瘟疫,太嚴重了,死得極快,各位可以好好瞧瞧,這就是瘟疫的恐怖之處!”方友善立刻穩定了情緒,嚴肅道:“必須趕緊拉出去用火燒了,否則瘟疫會蔓延全城,後果一發不能收拾!還不快點拖出去!”

方友善朝着學徒耍脾氣,後者見狀立刻用布料裹住自己的手,要去拖拽死掉的男人,只可惜被一個婦人站出來阻止了。

“方大夫,這不對吧”

婦人大概三十歲年紀上下,頭上戴着款式樸素的銀釵,兩條深厚的法令紋讓她看起來尤為嚴肅,活生生老了幾歲,但平添幾分威嚴: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死于瘟疫,死于瘟疫的人,一般都是被病痛折磨得咳壞了身軀五髒才會死,

可上午我們衆目睽睽之下,他還能跟你們店裏的小二争吵,中氣十足,一看就是瘟疫患病不深,怎的現在就死了

更何況,他還吃了兩次你們仁心堂拿出來的藥丸……”

“我在書上看到過,死于瘟疫的人格外痛苦,渾身消瘦,千奇百怪的死狀都有,但唯獨沒有口吐黑血這一樣!”

婦人果斷的拔下頭上銀簪,如同揮舞戒尺一樣啪一下打在死去男人的嘴角,沾了血液的尾端迅速變黑:

“這擺明了就是中毒!方大夫,請您給我們這些患者解釋解釋,為何剛染上瘟疫不久,症狀還沒格外嚴重的人,吃了你們家的藥丸會死得如此之快,而且血液裏還帶了毒!”

不用她多說,長腦子的人應該都能想明白,這其中是何原由吧

“治療瘟疫的藥丸有毒,仁心堂草菅人命!”人群裏終于有人轉過彎來了,立刻大喊大叫,勾動了所有人的情緒。

“方大夫,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方友善臉色鐵青,看着婦人冷喝道:“哪裏來的鄉野婦人,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少在我仁心堂鬧事,否則別怪我出手不客氣,讓你一個女人活不下去!”

讓一個女人活不下去的方法太多太多了,當衆撕了她的衣服,或者找人随便到外頭造幾句黃謠,呵呵,保準讓她羞愧得找根繩子上吊!

婦人沒說話,都有人替他反駁方友善的面子了,“這是前段時間剛從府城搬過來的素心娘子,是冰魄學堂的女夫子,你居然說她見識短呵呵,方大夫,我真的要懷疑你眼睛到底有沒有問題了,咱們大虞朝誰人不知冰魄學堂的名聲”

“你才是那個見識短的東西!!治死人了,就應該給一個說法,而不是在這欺負素心娘子一個女人!”

方友善見自己一番話沒有讓素心娘子羞愧,更沒讓其他人幫自己說話,反而挨了一頓怼,他腦子嗡嗡作響,冰魄學堂

是他印象中那個,由太後牽頭搞出來的冰魄學堂麽

只招收女子入學的地方,教出來的姑娘,無一不是大家閨秀,名門千金的那個,甚至當朝皇後都是從冰魄學堂走出來的……

可是冰魄學堂的女夫子,又怎麽會出現在縣城這種小地方呢

他區區一個醫館大夫,肯定是沒辦法和‘讀書人’硬碰硬的,素心娘子要是真想幹涉這件事的話,以她背後冰魄學堂的影響力,恐怕口水都能把仁心堂淹死。

為今之計,只能禍水東引了!

第 222 章 最後的機會

顏色烏黑的長痕,蜿蜒在仇嬌的掌心手腕,紅箋幾乎要忍不住想去用手指碰觸一下,以确定是不是這女人在哪裏不小心沾上的墨跡。

但她知道不是。

方峥很快會帶人回來,這時候沒有時間給紅箋考慮太多,她毫不猶豫運轉了《大難經》,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仇嬌冰冷的額頭,道:“怎的這樣涼,閉了眼睛休息一會兒吧。”掌心漸漸後移,在她的腦袋頂上停住。

千絲萬縷的水真元在《大難經》的作用下,經由紅箋的手掌心進入仇嬌的大腦。

仇嬌臉色泛青,硬撐着要睜開眼睛,虛弱地問:“你在做什麽?”

仇嬌是金丹後期,紅箋沒指望施展《大難經》的時候能夠不驚動仇嬌,她覺得和所得比起來,這點兒風險完全值得一冒,更何況,仇嬌也不見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随口搪塞:“我幫你看一看……”

紅箋真的是迫切地想看一看,她這些日子因為仇嬌和方峥的事心神不寧,幾乎靜不下心來修煉。

奚旭長老去一趟跹雲宗用不了多久,等他回來,交易就會開始,留給自己搞清楚真相的時間不多了。萬一此女不是仇嬌,或者方峥所見的才是真正的仇嬌,到時大錯鑄成,皆在她随口一言的教唆之下,日後她将怎麽面對方峥?

接下來她的神炁将會深入仇嬌的識海,看清楚仇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把方峥留在身邊又是懷着什麽居心……

但是叫紅箋驚愕的是,她湧入仇嬌大腦的神炁竟受到了阻礙。

仇嬌亦是水靈根,她身體裏的水真元此刻正交錯纏雜,既洶湧又凝滞,紅箋的神炁進去之後面對如此混亂的局面,一時竟有無處下嘴之感。

這人身體裏已是如此境況,她竟然還活着?紅箋帶着異樣的神情望着仇嬌,深深覺着不可理解。

不知何時,仇嬌已經放開了抓住紅箋的手,閉目躺在那裏,不知是清醒着還是已經昏迷。

這是紅箋施展《大難經》摸人底細以來第一次碰壁,不是不能,是不巧正趕上仇嬌的怪病發作,《大難經》要進入識海需要時間,而現在,她恰恰沒有足夠的時間。

紅箋惋惜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她已經聽到外邊方峥帶人回來的匆匆腳步聲。

方峥病急亂投醫,跑出去第一個找的人是高鴻禮。這麽大的事高鴻禮可不敢擅專,師父不在家,他趕緊傳訊給了帶仇嬌回小瀛洲的長老宗寄春,元嬰長老可以瞬息挪移,等高鴻禮跟着方峥跑到門口,宗寄春人也到了。

方峥沖到床邊,手足無措地俯身連聲呼喚:“唉,你怎麽樣了,醒醒啊,小瀛洲的元嬰來了。”他見仇嬌沒有反應,伸手欲推,紅箋一把将他抓住,道:“別碰她!”

宗寄春皺眉站在一旁,他是元嬰不假,可并不會治這急症啊,高鴻禮急地團團轉:“這是怎麽了,仇嬌你可千萬挺住啊,我師父就快回來了。”

宗寄春亦沉聲道:“紫慧大師已在趕來小瀛洲的路上了,我這就傳訊請他快些。”

此時仇嬌的眼皮動了動,她慢慢睜開眼睛,吃力地吩咐方峥:“不用,請他們都出去吧。我一會兒就沒事了。”

這……諸人面面相觑,方峥遲疑了一下,道:“要不……”

紅箋開口:“宗長老,咱們出去等吧。”她臨去時又望了仇嬌一眼,恰逢仇嬌眼珠一輪,兩人對視,仇嬌幽深地目光中頗有些寒意。

三人出來之後,果如仇嬌所說,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方峥心有餘悸地出來,告訴大夥裏面的人沒事了。

紅箋叫住了方峥:“她以前如此犯過病嗎?”

方峥面露茫然,回想了半天方道:“我沒印象。不過她以前也會像剛才那樣好端端地突然叫我出去。”

這在方峥的記憶中全沒當回事,所以紅箋也無從得知,她很想伸手抓住方峥支棱着的那只大耳朵,将他拉到自己眼前來,對着他耳朵怒吼一聲:“二十年了,為什麽她手心手腕上有道那麽明顯的黑痕,你也絲毫沒有注意到?”

她怒目瞪着方峥,勉強忍了忍火氣,低聲問道:“你說實話,她要‘仙昙花’到底是做什麽?”

方峥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看模樣還挺慎重,搔了搔腦袋,道:“不知道啊,她說要那東西,不是要煉駐顏丹?”

紅箋漸感無力,頹然嘆了口氣,不再搭理方峥,耷拉下肩膀,轉身落寞而去。

雖然這一次見面《大難經》沒有探到任何消息,卻不能說全無收獲。

按照井小芸的說法,仇嬌無疑曾遭人采補過,而且為此幾乎送了命,她現在的病不是因為修煉那門邪功與道基産生了沖突,便是為人采補留下的後遺症,更可能兩者皆有。

那個采補她的是什麽人?事情又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紅箋越走腳步越慢,終于站住,擡頭看天。

能将人禍害得如此徹底,恐怕不是那些道修中的敗類所能做到的,很可能是真真正正的陰陽宗魔修。而這時間應當就是在她消失于人前之後,當年仇嬌說不定是被人抓住做了禁脔,所以才在道修大陸銷聲匿跡的。

她是因為遭了現世的報應,所以才性情大變洗心革面的?

看她這模樣,咬定了非要“仙昙花”不可,只能是為了治自己的病啊。

如此到勉強可以把仇嬌這人身上的種種矛盾圓成起來,但還有一點,最令紅箋挂心,也叫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仇嬌到底是怎麽知道師父不愛喝‘松枝寒’的?她為什麽會表現的對丹崖宗如此上心?

紅箋滿懷心事,回去看到師叔謝俠真,竟冒出個“問問師叔,他們師兄弟以前和仇嬌有過往來沒有”這等不知死的想法來,幸好及時醒悟。

這天傍晚,明川宗的紫慧大師到達小瀛洲。第二天紅箋便從高鴻禮嘴中知曉。

因為上次紫慧大師是由奚長老相陪,高鴻禮和跟随紫慧的兩個年輕人接觸挺多,還幫紅箋探聽過消息,相互之間相處的頗為融洽,這一次那兩個年輕人只來了一個,另一個說是長輩去世,回去奔喪了,換了一個姓計的徒弟來,高鴻禮說起來還頗有幾分遺憾。

又過了兩天,高鴻禮悄悄地告訴紅箋,他師父奚旭長老自跹雲宗回來了。至于為什麽要悄悄的,原因是奚旭不但自己帶了那朵有問題的“仙昙花”回來,他把跹雲宗的長老管儀白也帶來了。

這很不尋常,當初紅箋在跹雲宗的時候,宗門秘境崩潰那麽大的事,都不見管儀白離開他的仙園,現在卻将整座仙園丢下,不遠萬裏跑來了小瀛洲,所為的肯定不是“仙昙花”,而是另有其它原因。

不過紅箋此時顧不上多想這些,而今萬事俱備,經過這麽多天高鴻禮堅持不懈地努力,仇嬌看上去也接受了當初“仙昙花”是結了兩朵,一朵留在跹雲宗,為免“仙霞洞”啰嗦,所以秘而不宣的“事實”,雙方已經開始在談交易具體如何進行了。

必須要趕緊有個決斷。

要麽,聽任事态繼續發展下去,仇嬌不會有好下場,兩邊“交易”的時候說不定會當場翻臉動手,紅箋必須要阻止方峥再去參合;要麽,把小瀛洲正在準備的交易攪黃了,一切回歸起始,另想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管哪條路,都要立刻有所行動,越拖下去事情會變得越糟。

紅箋也知道第二條路很難走,說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哪那麽好找?一旦交易黃了,樂游的病怎麽治,她和小瀛洲的人再怎麽相處,她一思及心中便暗暗發憷,但有些事情,若是錯的,即使是硬着頭皮也得去糾正。

仇嬌啊仇嬌,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紅箋決定再詳細問問弟弟方峥,也許經過他的仔細回想,還能喚醒一些塵封的記憶。

這天紅箋照舊叫了方峥出去修煉,趁他休息的工夫,将法器停在半空,問他道:“你那同伴沒事了麽,沒找紫慧大師再看一看?”

她沒有直呼仇嬌,使得方峥頗為開心,他咧嘴一笑:“沒有,我們已經和小瀛洲定好了,明天一早便同他們交換,然後我們可能就要離開這裏了。你那天問我,她要‘仙昙花’做什麽,後來我問了她,她說這些年她常常覺着不舒服,就像那天那樣突然發病人事不知,只是叫我知道也沒用,所以沒有告訴我。如今有了‘仙昙花’她就可以拿它來煉丹,把這怪病治好。我還不知道,她竟連煉丹都會。”

是啊,仇嬌連煉丹都會,她身上的秘密真是不少。紅箋皺眉:“明天就走?”

“不錯,原來我們覺着小瀛洲還不錯,這次過來親眼所見有些失望,她說小心起見明天交易不在小瀛洲進行,拿到‘仙昙花’之後我們也不會再回來了。”

紅箋目光落在方峥寬厚的肩膀上,微微眯了眯眼睛,那麽今天,或者說,今天晚上對她而言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第 236 章 羊毛出在貓身上(修)

就在三代火影那邊正在進行着“肮髒”的政治會議的時候,“影流”的地下基地這邊也正在進行着緊張的工作。

盡管木葉成功的捕獲了二尾,但它極大可能是沒有辦法在木葉呆太長的時間,這一點衆人都是都有所預料的,所以留給他們操作二尾的時間非常有限,必須分秒必争。

此時那個“火鍋”已經被擺在了一個空曠場地中間,而且為了防止尾獸沖破封印,在這個封印容器的周圍也張開了層層結界。

面對尾獸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的,想象一下尾獸在這個地下空間暴走的場景……那羽生還是保證一切萬無一失的。

就像是在看什麽新鮮東西一樣,這時候差不多基地內的所有忍者都在“火鍋”的周圍指指點點,然後和周圍的人時不時的交流兩句……這倒是正常現象,因為尾獸确實算那種比較稀罕的生物,約等于忍界的大熊貓。

好在大家都非常懂事,只是遠遠地參觀,而沒有人會主動靠近那個容器。

“羽生大人,那個實驗……要先在二尾身上嘗試嗎?”

紫蔻是十分關心這個問題的,作為知曉“尾獸分割計劃”為數不多的數人中的一個,她能明白羽生為什麽要捕獲二尾,也知道如果要進行那種試驗的話,也就意味着漩渦必須付出犧牲……就是字面意思上、沒有任何比喻在內的“犧牲”。

羽生能看懂紫蔻在想什麽,她是漩渦,可羽生不是漩渦,但她還是希望羽生能夠珍視漩渦的。

“雖說三代火影在學習忍術方面是個天才,但現在我并不确定他有沒有學會那個至關重要的術……沒有三代火影的幫助的話,試驗只能夠進行一半。

可如果只是為了這一半的試驗的話,其實是沒必要付出那樣的犧牲的。”

如果要嘗試将二尾撕裂的話,那必須有人以生命為交換施展屍鬼封盡,而以目前屍鬼封盡的保密程度來說,這個術是只有漩渦能夠使用的。

“那個計劃的理論設計其實已經完成了,并且方法也沒有什麽問題,剩下的也只是實際操作的問題……所以二尾這邊,只要試着用其他方法剝離一部分它的查克拉就可以了。

而且重要的是先前我們并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準備,就算強行執行那樣的試驗,可漩渦一族也未必能夠提供合适的人選……先前沒有這方面的計劃,所以現在不會做出什麽倉促改變,我一向不喜歡‘意外情況’。”

除了最後一句話說的比較讓人難以相信之外……畢竟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特別喜歡自己制造意外情況的人會讨厭這種意外情況……羽生的其他話還是可信且特別能讓紫蔻接受的。

而按照羽生的這種說法,不只是漩渦一族要感謝他的決定,其實二尾更應該感謝羽生。因為他現在的決定是要摁着二尾猛嘬查克拉,可就算是把二尾嘬到一滴查克拉都不剩,那只要它被“放生”之後,查克拉也肯定是能緩緩恢複的。

這只是在把二尾當做充電寶來使用,雖然聽着有點慘,但至少沒有被一劈兩半更慘,它算是避免了裂開來的結局,這不是可喜可賀嗎?

羽生的說法讓紫蔻松了一口,她并不是畏懼漩渦的犧牲,只是想這種犧牲發生在最必要的時候,同時付出最小的代價而已。

目前來看,在漩渦水戶與現任漩渦族長之後,紫蔻應該是下一任的“漩渦大家長”,這樣的身份使得她不得不考慮更多的問題。

好在羽生至今也沒有要求漩渦去完成那種必須去靠人命來填的工作。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變得簡單一些了,先前在進行尾獸的封印的時候,我們就在封印術式上留下了一個開口,接下來剛好可以利用這個窗口來抽取二尾的查克拉,只不過……

抽取出來從二尾查克拉似乎沒有容器來儲存,因為時間太倉促,那樣的封印容器我們只準備了一個。”

唯一的羊圈正關着一只山羊,而山羊的羊毛不是薅不下來,不過薅下來的羊毛現在似乎無處存放。

“這确實是一個問題,不過我倒是有個臨時舉措……我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先前的時候我身上多出來的查克拉就臨時存放在了某個地方,所以現在二尾的查克拉也可以嘗試着放在那裏。”

羽生似乎稍稍考慮了一會才這樣說道,然而既然他之前就打定主意要抽取二尾的查克拉的話,那關于這種查克拉的放置問題,他會一點都沒有想過嗎?

整體來說,羽生并不算一個擅長執行計劃的人,然而實事求是,這并不妨礙他是一個非常會做計劃的人……就跟很多肥宅特別會做減肥計劃一樣,甚至一做就能做一整年的計劃,可是結果呢?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所以,大概羽生早就想過關于如何處理抽取的尾獸查克拉的問題。

羽生有一樣三筱老師留給他的最寶貴財産,對方身輕體柔、百依百順,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泛用性“工具人”——嗯,那自然指的就是蛞蝓了。

羽生決定試着将二尾的查克拉存在蛞蝓體內,因為蛞蝓本身就有傳導和儲存查克拉的特質,只不過現在它要存儲的不再是羽生的查克拉而是尾獸的查克拉了。

當羽生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紫蔻之後,紫蔻想了想,也覺得這種方法是值得嘗試的……就算有什麽困難,那以蛞蝓本身為介質,漩渦一族也可以進一步的施展封印術來保證計劃能夠成功。

畢竟只是把尾獸的查克拉往蛞蝓體內封印,又不是制造人柱力,再加上蛞蝓的體質要遠遠強過一般忍者的身體素質,所以這樣的嘗試是值得的,甚至可以說成功率是偏高的。

時間非常緊迫,所以羽生與幾位漩渦忍者稍稍商議,制定出了大概的方法之後,他接着就使用通靈之術,召喚出了一段長有二十米的蛞蝓“小分身”。

現在“容器”有了,“電源”也有了,再有漩渦設計的查克拉抽取術式作為連通器的話,那等于所以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

而這樣的術式并不複雜,畢竟根據布朗運動與濃度擴散原理,高濃度的查克拉總是會向着低濃度或者無濃度的地方擴散的。

所以接下來該幹什麽?也就只剩下拉閘了。

“火鍋”容器的封印上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再接着,二尾那龐大的查克拉就逸散了出來,狂暴的能量瞬間就充盈了整個地下空間。

第 226 章 暗中準備

一豐想了一下帕拉塞爾蘇斯的提議,小櫻還逃不了玩蟲子的命嗎?

“Caster你的提案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只是不知道當事人怎麽想。

畢竟蟲魔術給小櫻留下太多的負面記憶了,我聽過這樣一句話:

幸運的人,可以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小櫻這一年的生活,恐怕要用一輩子去治愈了,而且不是間桐雁夜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就算加上那曾經‘抛棄’她的家人,也不一定夠,還要有人能走進她的心才行。

不過那都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我會把這些意見轉告給雁夜的,小櫻的虛數師傅嗎,到時候拜托肯尼斯在時鐘塔找找吧,咱們還是先把肯尼斯今天的治療任務完成吧,這個療程快要結束了,肯尼斯也應該能使用魔術了吧。”

帕拉塞爾蘇斯作為主治醫師也這樣看:

“是的,短路的部分已經分開,至少不會讓使用魔術的時候發生二次損壞了,如果只使用沒燒毀的少量回路,簡單的魔術還是能使用的。”

一豐贊揚道:

“果然不愧是帕拉塞爾蘇斯,一般調律師要數年經過數次大手術的治療,在幾天內完成了,真是厲害。”

帕拉塞爾蘇斯笑了笑,接受了禦主的贊揚,二人結束了對話,去給患者肯尼斯進行今天的療程。

此時的言峰绮禮,已經稍微有些踉跄地回到了二樓已經一片狼藉的遠坂宅,遠坂時臣看到他有些吃驚:

“绮禮,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對不起啊,工房突然被Berserker襲擊,我沒有辦法,只好用令咒将Archer叫了回來。

還以為你在Saber那邊兇多吉少了,真沒想到,你是怎麽從Saber手下逃生的?”

绮禮看了一眼自己的魔術老師,面色平靜地回答道:

“我并沒有成功逃生,而是被Saber一劍刺死。

在Saber等人離開後,又被Caster的寶具‘賢者之石’複活并治療。”

時臣吃了一驚:

“複活?賢者之石?原來如此,帕拉塞爾蘇斯的話,真有可能。不過他為什麽要救你?Caster的禦主要和我結盟嗎?”

绮禮搖了搖頭:

“并沒有任何要求提出,Caster的原話是‘所有的現代魔術師都是我的孩子’,這就是他救我的原因。”

時臣瞳孔一縮,沉吟了一會,繼續目光閃爍地吩咐道:

“能安全回來就好,你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傷有沒有問題,身上有沒有被Caster下什麽後手。

先回教堂休息吧,我還要處理一下這個殘局。英雄王和Berserker打鬥的時候破壞了二樓的地板,要緊急維修一下。

幸好地下室的魔術工房沒出問題,你随時接受我的命令就行。”

表情仍然沒有任何變化,绮禮行了個禮退下,前腳绮禮剛離開,一陣靈子在遠坂時臣身邊凝聚,時臣趕快向突然出現的英雄王行禮:

“王,房屋的修繕不會耽誤太多時間,請您稍後。”

吉爾伽美什擺了擺手,沒有理會之前出手打壞的地方:

“時臣,想不到你這個沒用的家夥,還有這麽好運的弟子。

本王離開的時候,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他了。

看你的安排,似乎不怎麽信任這個人了?”

遠坂時臣低頭解釋道:

“王,我不認為Caster會平白無故地救下一個敵方的人,也許Caster和绮禮有了什麽約定,也許Caster在他身上下了什麽控制的魔術,當然也有可能Caster什麽都沒有做。

不過我沒有辦法去賭,只能暫時疏遠一下绮禮。

況且我也不能保證他對我沒有怨言。

不過我還會用他的,只是要防備一下。

還有聖堂教會,雖然失去了很多禦主的信任,聖堂教會仍然是本次聖杯戰争的監督方,勝利仍然屬于您的。”

吉爾伽美什冷哼了一下:

“勝利當然是本王的!真是個無趣的家夥!”

說罷,再次化作靈子狀态消失。

看着吉爾伽美什消失的位置,時臣瞥了一眼手上最後一條令咒,久久不語。

另一邊,拿走了雨生·小聖杯·工具人·龍之介的衛宮切嗣一行人,已經順利到達安全地點。

衛宮宅已經不能用了,那個地方百分之百處在Caster的監視之下,切嗣做出了如此的判斷。

通過自己多年和黑道的關系,緊急從藤村組又借了一個房子作為臨時的安置所。

之前那個宅院也是從藤村組買的,只不過這次是租的罷了,手續都來不及辦全,好在藤村組和切嗣關系很好,很爽快地提供了住所。

倉促處理了一下,将已經不能動彈的小聖杯重新用魔術穩定好,現在雨生龍之介已經不被幾位當成人看了,以未曾被調試過的身軀承受了兩位英靈的靈魂後,龍之介已經接近植物人的狀态。

幾人商量了起來:

“剛才真的好險,如果不是有蘭斯洛特卿掩護,我恐怕要動用寶具,在那個環境下,恐怕要波及到Master你們。”

切嗣也知道剛才好險:

“地下的環境不适合大規模的寶具展開,況且要是真的毀掉了小聖杯,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一會我會聯系間桐雁夜表示感謝的。

他剛才給我發的郵件,告訴我Berserker已經安全撤離了,他使用了一條令咒将Berserker救走,還剩下兩條令咒。

我們也剩下兩條令咒。

好消息是,Archer的禦主應該只剩下一條令咒了。

即使Archer非常強大,如果我們能夠操作得當,和Berserker一同将Archer除掉,還是很有希望的。

小聖杯到手後,我們當前遇到的緊急問題,是找到靈脈。

冬木會館短時間不能用了,Caster和Archer都會盯着那裏。

遠坂宅和教堂由聯合在了一起。

剩下的柳洞寺目标又太明顯。

總得說來,排除掉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的Caster組不論的話,如果我們不能将Archer除去,就沒有辦法穩妥地占據一條靈脈。

接下來,我們的目标就是Archer和他的禦主遠坂時臣了!

愛麗,你好好布置一下小聖杯,先用魔術保護起來,等我們占據靈脈之後迅速轉移。。

舞彌,你保護好愛麗,協助她的魔術配置。

Saber,你和我一起去見Berserker和他的禦主,我們要策劃對Archer的進攻了!”

第 226 章 226 最可怕的病人

第226章 226 最可怕的病人

安瀾在旁邊也道,“好吧,你在外等着,我跟病人單獨聊會!”

一般情況下,像這種心理有問題的病人,更願意跟心理醫生單獨相處,有熟人在旁邊,他反正會比較拘束,也不願意将自己的正常心聲吐露出來。

反倒是沒有熟人在旁邊,他們更願意配和醫生,安瀾這樣做也是比較周全的考慮。

葉綿綿接受了安瀾的建議,默默地走到了秦烈的跟前。

秦烈微微垂着眸子,那濃密微卷的睫毛就像小刷子一樣,在他眼部投下了濃重的陰影。

從他的眼裏,她看到了那一絲迷茫。

“阿烈……”

“在外面等我!”

他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小肩膀,最後報以極溫柔的微笑。

他笑的時候很好看,兩個漂亮的小梨渦。

“嗯,好……”

葉綿綿走出診室,伸手将門關上。

走廊裏很安靜。

兩旁都種着綠色的常青樹盆栽,微風從走廊盡頭的窗子裏吹進來,葉片搖曳。

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在這樣寧靜溫馨的環境下,秦烈應該會放松很多吧。

手機在震動着。

她從包包裏拿出來手機,看着那來電顯示,竟然是慕寒川打來的。

不是說好了讓她中午回去的嗎?

現在又打她的電話做什麽?

現在秦烈還沒有出來,她不知道結果如何,肯定不能這個時候回去。

猶豫了一會,她決定先不接聽。

将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後放進了包包裏。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

她去自動售販機買了一杯咖啡,靠着門口喝下去。

大約十分鐘之後,那緊閉的診療室大門便哐地一聲打開了。

秦烈大步走了出來,他下巴微微擡起,勾着唇角,俊美的臉上還閃過一絲邪氣。

“阿烈,你出來了,結果怎麽樣了?”

從秦烈的表情來看,似乎比進去之前狀态更好。

難道被治愈了?

“沒事了,我說過的,我沒病……”

“啊?”

秦烈雙手捏着葉綿綿的肩膀,眸光十分溫和,“我說過了,我很好!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你的朋友!”

葉綿綿原本不想當着秦烈的面去問安瀾的,但是看着秦烈胸有成竹的模樣,她又開始動遙了。

難道這一切只是自己擔心過度了嗎?

“阿烈,那你等我幾分鐘,我跟安瀾去道別一下!”

“好!”

秦烈坐在椅子上面,重新整理着那紅色的長假發……

葉綿綿走進了診室。

眼前的一幕,倒是讓她大吃了一驚。

此時,安瀾正坐在椅子上面,低下頭摘下眼鏡,在低聲地掇泣着。

身為心理治療師,應該有着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自控能力。

這竟然在病人的面前哭出來,這是個什麽情況?

安瀾拿起紙巾擦試着眼睛,面對着葉綿綿震驚的眼神,她極為尴尬。

秦烈絕對是她從醫經歷裏,遇到了最特別的例子。

這個男人,竟然用最惡毒的言語來攻擊她。

她差點被他說得崩潰了,現在想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場惡夢。

那些不堪的話,她已然無法理清楚頭緒了。

“安瀾,安醫生,秦烈他到底怎麽樣了?”

安瀾沉默了許,扶着桌子站了起來。她從來沒有這麽的難堪過,這一次所遭遇的一切,給她的職業生涯都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做得很好了。

此時,她面對着葉綿綿的疑惑,許久才擠出來一絲尴尬的笑。

“抱歉,讓你見笑了,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

“呃,安瀾,秦烈說他沒有病,很好,你覺得呢?”

“葉小姐,我很抱歉!事情是這樣的,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在美國上學的時候。聽我們的教授說過一件事情,他說曾經有一個連環殺手,他用極殘忍的手段殺了很多人。兇手藏得很深,當時警方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才将他查出來。當真兇被抓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因為這個兇手就是一個心理醫生。他擁着豐富的心理學知識,以及二十多年的從業經驗。但他自己本身卻是一個有着嚴重心理障礙的病人,這種人的可怕之處在于,他很強大,知道人性的弱點,從而控制別人的心智。這樣的人,将自己隐藏得很深。如果不是發病,你根本不知道他就是病人……”

安瀾說了很多專業術語,葉綿綿聽了半天,也只是一知半解。

“那你的意思是,秦烈是有病?”

“我不知道,但是憑着職業的敏感關系,我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他心理有問題……但是很抱歉,我無法治療他。”

安瀾妥協了,像秦烈這樣可怕的男人,她不想見到第二次,更談不上什麽治療。

這個結果,讓葉綿綿也很意外。

“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安瀾起身,從靠牆壁的書櫃上挑了三四本書出來,放到了葉綿綿的面前。

“這是關于創後應激治療的書!你自己回去研究一下,治療的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需要有耐心。另外,像得了這種病的人,很難信任身邊的人。當然,如果他一旦信賴了你,你不能再抛棄他,那樣他會徹底地崩潰……就像壓根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可能會真的瘋掉,是永遠也救不回來的那種。”

葉綿綿雙手抓握着書本,很厚實的幾本書,都是心理學的專來書籍。

她長嘆了一口氣。

“秦烈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他如今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今天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

安瀾嘆了一口氣,“說這樣的話,也太見外了。疏影是我的好朋友,本來以為可以幫到秦烈的……哎,只能說是我學藝不精。其實這種病你也不能說是病,他只是缺乏安全感,需要多一些的愛和安全感。”

“我知道了,謝謝!”

安瀾拿了一個紙袋,幫葉綿綿把書包了起來。

臨了,安瀾一直把葉綿綿送到門口,路上又反複地叮囑着她這類病人很敏感多疑……

葉綿綿走出來的時候,秦烈早已經不在診室的外面了。

第 222 章

蕭敬之曾經跟謝宸安說過文熙侍君的出身和一些家事, 所以謝宸安對文熙侍君和沈家之間的仇怨是有一些了解的,文熙侍君當初之所以更名易姓進宮,從一開始便是為着報仇。

從這封信的內容來看, 即使沈家已經覆滅, 他心中的仇恨卻仍舊沒有完全消除。

她能理解文熙侍君想要報仇的想法,只是想想他為了報仇而選擇入宮,将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報仇的這件事情上,仍舊是不免讓人覺得有些感慨。

想到這兒謝宸安又想到了白華君, 白華君這麽多年來又何嘗不是一直在為謝宸雅之死而奔波勞碌呢, 雖然世人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是真的當這等的血海深仇放到自己身上的時候, 又有幾個人能夠真的做到放下呢?就連聖人都曾經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樣的話, 更何況是常人了。

雖然從謝宸風之死上就可以看出女皇對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的惱恨, 但是真的在謝宸風死後,女皇卻一直只對外宣稱她是死在烏木族的手上,對她下毒謀害之事只字未提, 便是連她下葬時候的殊榮也不曾減少半分,仍舊許她以太女之尊葬入皇陵。

謝宸安一時間也說不清女皇這是不想有損皇家顏面,還是對謝宸風仍舊惦記着最後的一層母女之情,然而無論如何, 謝宸風短暫的一生就在此時畫上了終止符。

這次鳳後得以走出冷宮, 全是憑借着女皇的情誼,而他經歷如此大的磨難, 這次出來之後行為明顯謹慎了很多,再想要找到他身上的漏洞和問題怕是不易。而文熙侍君和靈汐侍君等人為了牽制鳳後, 陪伴在女皇身邊的時候也多了些。目前的情況,怕是會維持在一個短暫的平衡上。

就當謝宸安這麽想的時候女皇原本被逐漸拔-出毒素而顯得好轉的身體竟然急速惡化起來,同時她還開始嘔血,已然有了毒血回流的情況。

姚元和幾名禦醫得出來的結果大同小異,這個毒本身屬于較難拔除的一種,這種毒因為發作極快,此前的時候已經給女皇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危害,而這時候拔除毒素過程之中的再次用藥本身就會造成二次的傷害,這也是姚元之前選擇一點一點拔除毒素,緩緩圖之,而不是一次性解毒的原因。

只是女皇這些年來身體本就是每況愈下,又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幾乎已經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而現在不解毒,女皇時日無多,解毒,女皇的身體也不一定能夠接受解毒所造成的傷害,不一定能夠扛過這一遭。

關于女皇現在的情況幾乎是沒人敢說什麽,但這樣的情況卻讓人處于兩難的境地,姚元給出的意見自然是治療下去,治療尚且有一定的治愈幾率,而若是現在放下不管,随着毒素的繼續蔓延,女皇鐵定是時日無多了。

女皇現在對待謝宸安的态度尚且算不上明朗,因而謝宸安雖然在女皇昏迷不醒的時候帶着姚元去給女皇診治,并且讓她服下了些姚元煉制出來的解藥,但鑒于此前謝宸風的行為,卻并沒有直接讓姚元在女皇面前露面,只借用禦醫的口向女皇表達現在的情況,就連此前的時候姚元為她治病的事情謝宸安都假托是宮外高人所為,目的就是不引來女皇的注意,也盡量避免讓姚元摻和進這裏面的事情。

畢竟給女皇看病可從來不是一件幸事,正所謂伴君如伴虎,若是真的能夠将女皇的身體治好了還行,若是治不好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八成是要人拿性命來賠的,此等的事情還是避着些為好。

女皇許是此前的時候就已經在鬼門關面前走過的原因,此時反倒是表現的十分淡定,這讓謝宸安不免想到了秋獵的時候女皇還試圖用雄鹿血治病的事情,短短幾個月過去,女皇的心态變化不可謂不大。

然而不光是女皇,僅就這幾年的情況來看,幾乎每個人都産生了巨大的改變,這大概只能說是時局催人。

女皇最後選擇了禦醫們推薦的繼續祛毒,只是這藥量自然也是再次減半了,而與之相對的,增補身體的藥物則是流水般的往女皇寝宮裏面送。

自謝宸風死後這段時間女皇一直是每日上朝,如今卻突然一連幾日都不曾出現,自然在朝堂上帶來了不小的震動,此前的時候謝宸風便一直以女皇重病、時常昏迷不醒、無法處理政務為由掌權,而今女皇突然這般,不免讓人想到女皇的身體狀況,倒是有不少的朝臣都開始覺得女皇此前很可能是回光返照,而這次怕是真的不成了。

女皇變成了這個樣子,這皇儲之事自然就成了朝臣擔心的重中之重,冊立太女的事情也被再一次的搬上了日程。

這段時間不知是不是受女皇病情影響,文熙侍君突然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衆人詢問,他都只是搖頭。

衆人寬慰不來,而女皇見他這樣子,反倒是心中升起了幾分疼惜之意,待他比以往更寬厚了些,畢竟後宮的人這麽多,真的為她身體擔憂的又能有幾個呢?

然而女皇卻不知自己的猜測全然是錯的,文熙侍君之所以會如此,原本便跟她沒有半點兒的關系。

雖然女皇對立太女表現的興趣并不大,但女皇身體不便之際總要有人能夠代理朝堂大小事物才行,而關于這一點基本上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了,所以女皇雖然對此不太熱情,卻也沒有真的做出什麽反對之舉。

此時已經是奪儲的最後階段了,衆人相繼退場,如今只剩下了她和謝宸意、謝宸銘和謝宸慶,而謝宸銘和謝宸慶不會參與其中,她唯一僅剩的對手便是謝宸意了。

謝宸安開始有計劃的與衆人就此事溝通,而後本身已經遷出京城,不畏懼再有任何禍患的慶歷王謝飛平最先上書朝廷,表明按照先祖遺诏,謝宸安腳上生有胎記,乃是天選之女,應當被冊立為太女。

這番話和她當初所言其實并沒有什麽差別,只是如今和當初的境況卻已經發生了天差地別般的改變,當初很多人對她的行為不解,甚至有嗤笑她只知道固守規章,看不清眼前形勢,頭腦愚鈍的,而這個時候随着她的公開發言,卻有很多朝臣都選擇了追随她。

謝飛平作為皇室宗族之中的長輩,宗族之中受此影響,也開始有人陸續支持謝宸安。

意識到這是最後機會的自然不只有謝宸安,鳳後自從出冷宮之後就一直很低調,而此時為了謝宸意,她卻再也不能繼續銷聲匿跡下去了。

鳳後開始頻頻的出現在女皇的面前,伺候飲食茶水,凡事親力親為,可謂是用心至極。

同時謝宸意跟着上書,表示聽聞女皇身體不适,想要回京看望她。

女皇對于讓謝宸意回京一事似乎并不反對。

若是謝宸意真的回京,定然會成為一個變數,這是誰也不想見到的。

而就在這時,文熙侍君卻主動表明他有辦法對付鳳後,只讓他們靜待結果即可。

文熙侍君這般的話語讓人意外,在這之後蕭敬之又私下裏去皇宮見過文熙侍君一次,文熙侍君當時只是牽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問道:“你感覺到了麽?”

蕭敬之領會到了文熙侍君的意思之後神情微變。

文熙侍君似乎是覺得有意思,笑道:“現在來看,當年沈家那兩個死的可真冤啊,那孩子,分明就是皇上的骨肉……”

女皇多年來未曾再有子嗣,也是多年前就被太醫診斷為再難有孕,文熙侍君目光看向空曠的一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初入宮之時每次侍寝過後都要服下落子湯,而近來兩年卻未曾再服用了,誰知道他大意之下,竟然出了此等的差錯。

這個孩子不該來的……

文熙侍君最後也沒有吐露他打算怎麽對付鳳後,除了他懷有身孕的消息之外,蕭敬之這一趟幾乎是空手而歸。

然而雖然如此,蕭敬之心中卻隐約有着幾分不安,文熙侍君有孕,這件事情本身其實是為沈家洗清嫌疑之事,無法用此事來對付鳳後,而除了此事之外,文熙侍君之所以能夠如此篤定,他的手裏還捏着什麽籌碼?他到底打算怎麽做?

第 226 章 長留掌門

“那錦兒呢?她為何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白豈常面露為難,不願意開口回答,而是說道“采蘋,這些都是你上一世的事情了,我不願意說出,你也不要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反而不好。”白豈常什麽都不願意告訴自己,林采蘋也是不惱,說道“好,你不願意告訴我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好,你說什麽事情。”林采蘋眼露疼惜,一字一句說道“你以後萬不可再這樣糟蹋自己了,我就不相信這堂堂長留門就沒有能夠救治你的方法,你若是自己自甘堕落,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就算是日後修為無法恢複,我也想你努力的活着,能答應我嗎?”

白豈常微笑着聽完林采蘋的話,回答道“我答應你,原本我每日醉酒茍活于世,也是因為我因沒有能夠救下你而愧疚,現在你完好的回來了,我自然會好好活着的,你放心吧。”林采蘋點了點頭,卻是遞給了白豈常了一張符篆,白豈常疑惑的接過,卻有些尴尬,原來這是一張淨衣符,這時白豈常已經清醒恢複了神智,重生的信念已經升起,自己身上的味道卻是自己都無法忍受了。

一直都注重自己外形的白豈常,在酒杯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大吃一驚,對着林采蘋說道“我怎麽變成這幅鬼樣子了!好生吓人啊。”故意做出那厭惡自己呲牙咧嘴的樣子,倒是逗得林采蘋輕松一笑,見到林采蘋終于不再眉頭緊鎖。那白豈常也如釋重負,最不希望汐然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感覺到愧疚,而難過傷心,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都是自己欠她的,若是能夠讓她一直都這樣開心就好了。

拿着這淨衣符白豈常沒有使用,就坐在石椅上看着林采蘋。為什麽不用呢?這時林采蘋才想起來,白豈常體內已經一絲靈力都沒有了,就連煉氣期弟子都能使用的淨衣符都是不能使用的了,鼻頭一陣酸楚,拿過那淨衣符幫白豈常去除了身體衣服上的污垢。雖然那容顏依舊蒼老,但卻精神多了。“采蘋,你就留在我這岚語山吧,不過我現在在門中沒有實權了,恐怕還要掌門師兄的同意才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加入長留門嗎?你要收我為徒?”“我原本是想讓師父收你的,可是師父已經仙逝多年。要想讓你留在長留門中,也只能如此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門派中的紛争事物。原本我這岚語山也是長留門中最鼎盛的一門,現在……,不會有人打擾的,不過這門內的資源卻是不多。你介意嗎?”

自己在門派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除了能給采蘋一個安穩的修煉洞府,那些長留弟子享用的丹藥靈石也是不能給采蘋了,就讓自己自私一點,能夠将她留在身邊,以往的輪回當中,她都只是一名凡人。不能修煉,不然就只是一個小門派當中的小弟子,安安穩穩度過一生,這一次她修煉有成,又被青蓮教追殺,留在自己身邊最安全不過了,能夠每一日都看着她,不記得以往的事就不記得吧,或許忘記對于二人才是最好的情形。

白豈常等待着林采蘋的回答,有一處安穩修煉的地方,而且是與自己在一起,又能躲避所有的追殺,林采蘋沒有理由拒絕。林采蘋聽完之後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介意!不過我介意的是拜你為師,我這一生師父只有一個,不是那些我為了偷學法術而虛與委蛇的師父,真正的師父只有一個,若是拜入這長留門,而且還是拜你為師,自然不能那樣虛僞,所以對不起了。”

師父?自己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采蘋還有一個師父,“你的師父?是什麽時候拜的師?你師父叫什麽?”林采蘋一臉鄭重的說道“我師父在我人生中最無助的時候幫了我,傳我法術,帶我修真,雖然他并沒有指點我太多,可是在我心中,真正的師父只有他一個!我問過師父的名號,不過他卻沒有告訴我,只告訴了我一個稱號,別人都叫他淨衣真人。”

“淨衣真人!”怎麽可能!咻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大聲說道,白豈常聽到這人的名號,竟是比聽到什麽天崩地裂了還要震驚,林采蘋也很是意外,為何白豈常反應會這樣大,白豈常激動的抓住林采蘋的肩膀問道“你師父長什麽樣子,什麽修為?”心中雖然不知白豈常為何這樣反常,不過林采蘋還是告訴了白豈常“長長白色胡須,容顏卻是極年輕,一身衣衫永遠纖塵不染,那修為是……是……我想起來了,師父在他臨走時才告訴我,是九乘!”

這最後一字說完,白豈常怔怔的松開了手,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癡癡說道:“怎會如此……竟是如此,原來如此!呵呵呵呵”那低沉的聲音聽着林采蘋發毛,這白豈常難不成是傷到了腦子,急忙問道“白豈常你怎麽了?可還有神智?你知道我是誰嗎?”生怕他又出現什麽狀況,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他頭上,用神識為他檢查,這時那白豈常卻突然不笑了,立即恢複了正常,一臉凝重的自己想着什麽。

看着白豈常如此反複,林采蘋更加擔心,将白豈常的頭部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除了那識海被破壞,這頭中并沒有什麽異常啊。那白豈常輕輕拿起林采蘋的手,如同想通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一般輕松的說道“采蘋,來跟我到一個地方去,事到如今你不得不加入長留門了。”說完竟是拉起林采蘋的手就離開這裏,白豈常本已經是凡人之身,林采蘋想要掙脫輕而易舉,不過白豈常這樣嚴肅莫不是有什麽急事,自己就陪他走這一遭。

白豈常凡人之身,走出這岚語山就已經耗費了許多時間,不過卻沒有停歇,一路之上遇到了許多弟子,見到頹廢多年如同廢人一般的岚語真人此時竟然走出了岚語山,無一不瞪大了眼睛,萬分吃驚,更是有許多人停留下來對着白豈常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不過白豈常此刻整個人都亢奮起來,絲毫不管那旁人說的閑話與目光,拉着林采蘋越走越快,最後竟然跑了起來。

接連跑了數個時辰,白豈常早已經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林采蘋忍不住說道“歇一會吧,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白豈常卻連話都說不出,只能擺了擺手,繼續拉着林采蘋向前跑去,這腳步卻是越來越慢,到最後體力不支也只能漫步行走了。幾乎是走了一整日,林采蘋實在不忍心白豈常如此勞累,“不行必須停下了休息,哪怕再緊急的事情也不差這幾個時辰,你休息一下吧。”

白豈常沒有回答而是停下了腳步,說道“到了。”林采蘋擡眼望去,竟是來到了長留門的正殿長留殿前,那浩然的劍氣讓林采蘋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何況是凡人之身的白豈常。可是白豈常強撐着站在這大殿外,大聲喊道“掌門師兄,出來見我!”掌門此刻在這大殿之中嗎?掌門不是都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修煉嗎?這大殿外巡邏的弟子見到白豈常帶着一名陌生女子在大殿之外喧嘩,将他們團團圍起。

白豈常也不在意依舊在殿外大聲喊着“掌門師兄,出來見我!”這時這大殿的門打開了,一個道骨仙風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所有弟子見到此人全都跪在地上“拜見掌門。”這人一揮手,所有的人就全都散去了,腳一擡起,這一步卻是落在了白豈常面前!縮地成寸!這樣厲害的步伐只有在領悟了空間法則之人方能施展,看着這長留掌門施展的如此輕松,必定是已經領悟了許多空間法則,縱然是穿越界面都應該很是輕松。

“師弟,你終于願意來見我了,我帶你去見元語前輩,他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會救你的。”白豈常搖搖頭說道“我來見你不是為了這個,你看此人是誰?”卻是指着林采蘋說道,那長留掌門看了一眼林采蘋,林采蘋立即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這一眼看穿了,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一般。

長留掌門不屑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有些奇遇的女修而已,有什麽稀奇。”“不是,你再仔細看看。”白豈常堅持道,那掌門有些不耐,卻還是再次看向林采蘋,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說道“這莫非就是讓你修為盡失的那個女子,哼,你帶給我看做什麽?我不殺了她這個禍水就已經是極限了,你還帶到我眼前來。”

白豈常苦笑一聲說道“師兄,你可知我為何為了一個女修這樣拼命,她是汐然啊。”“什麽!汐然師妹?”白豈常點點頭,“汐然不是魂飛魄散了嗎?不對!原來是這樣,當年你騙過了我們所有人放她的主魂輪回轉世去了,那這麽多年你一直在輪回煉心,也是為了她吧。”白豈常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第 222 章 ∶陳飛

第二百二十一章∶陳飛

“喂喂!陳飛!快醒醒!”

在某間教室內,一名相貌清秀的男生正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然而忽然之間…他旁邊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同時一只手也開始不停地推動着他的身體。

搖晃之間,陳飛慢慢的擡起了頭,随後他慢慢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在睜開眼後他先是茫然的掃視了一眼四周,接着他便将目光看向了他身旁的同桌兼好哥們…田大虎…

然而…當他的視野完全清洗後,卻看到身旁的田大虎正滿臉唉聲嘆氣的看着他,随後…忽然想起了什麽的陳飛趕忙将腦袋看向了四周…

視線之中,四周的同學們絕大多數都用可憐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些人的目光中卻是明顯包含着幸災樂禍的神色。.

看到這裏,陳飛先是咕嘟咽了口唾沫,接着他就将目光移向了最前方的講臺…果然!不出他心中所料,講臺前的數學老師張老師正用一臉憤怒的眼神瞪着他!..

“陳飛!你膽子真不小,竟敢上課睡覺!你給我出去站着去!”.

張老師的這聲大喝發出後,陳飛才赫然醒悟了過來!沒想到自己不知在什麽時候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是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這實在是太讓人無法理解了…

不過當陳飛正陷入不解的時候,身旁的的同桌田大虎卻是伸出手在一次推了推陳飛的手臂,接着對其低聲提醒道“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出去!出去站着對這張父母來說已經算是最小的懲罰了,還不趕緊的!”

“啊…啊!哦!”

下午放學後,在同學們那一個個帶有譏諷的目光中,陳飛從課桌抽屜的裏拿出了他的書包一臉不爽的走出了教室,不過一旁也正收拾書包的田大虎在看着陳飛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後則趕忙追了過來,同時伸手拍了下陳飛的肩膀說道:

“喂喂喂!你小子最近怎麽了?怎麽最近幾天一直無精打采的,上學遲到不說,今天竟然直接還在張父母的課裏抱頭大睡,你不知道這張父母向來喜歡叫家長嗎?幸虧今天他心情似乎不錯放了你一馬,否則你就完了!”

沒錯,田大虎口中的張父母正是剛剛那堂課上的數學老師,此人名叫張典倫,至于為何會獲得一個張父母的綽號其實很好理解,那是因為凡是犯了錯的學生一旦被他捉到,那麽必定叫家長,所以久而久之,張父母的雅號便在他所教的這個年紀級部的學生之間流傳了開來。

當田大虎的話說完後,陳飛先是慢慢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望着眼前身材矮胖且身高明顯比他低一頭的的田大虎,陳飛則是無精打采的說道“我日…你以為我想啊?也不知怎麽的,最近總是睡眠不足…”

“是不是清晨刷牙還惡心幹嘔!?你他嗎要不要試一試藍天六必治!?”

沒錯,陳飛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田大虎就立即打斷了他的話同時對他嘲諷了起來,不過接下來田大虎卻是面色凝重的對陳飛說道“說,你最近是不是又通宵玩大話了?你的那個破號無論怎麽玩都是垃圾,你也別那麽着迷了,過段時間就要高考了,所以我勸你最近還是按時睡覺,多多複習功課吧。”.

聽到田大虎的話後,陳飛則是哭喪着臉說道“我他嗎啥時候通宵玩游戲了…”

二人就這樣邊聊邊走,很快就來到了學校的車棚附近,随後二人各自騎着自己的電動車一起離開了學校。

是的,目前陳飛與田大虎二人共同就讀于鎮平市的一所叫做21中的高中學校裏,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二人在初中時就是同學,由于二人都有着共同的玩網游的愛好所以兩人很快成了朋友,兩人經常在放學或是放假時結伴去網吧玩網游,升至高中後,二人又是奇跡般的被分在了一個班裏,而且還是同桌,所以每當放學時他倆都會一起回家。

雖說一起回家,不過二人的同路卻僅僅只有5分鐘的路程,在兩人騎着電動車共同行駛了一會後,家在城西的田大虎便在一個路口拐彎了,同時在拐彎時還不忘回過頭對着正繼續朝前行駛的陳飛大喊道“你他嗎可別在通宵玩大話了!你的號永遠都是垃圾!”

“我去你妹的!老子啥時候通宵玩大話了!”

對着漸行漸遠的田大虎豎了一個中指,陳飛繼續騎着他的電動車朝家裏趕去。

陳飛的家住在鎮平市的東面,距離他所就讀的高中并不算很遠,電動車在行駛了約有15分鐘後,他便進入了一個挂有廣德花苑牌子的小區之內,小區并不算是高檔小區,僅僅只能算這個城市內最普通的那種居民小區,小區內綠化還算不錯,而且裏面還有一些健身設施,當陳飛騎着電動車回來後,目前的時間已經是傍晚18.03分,天已經略微有些發暗,同時在這個時候小區內也出現了幾個騎着三輪車的小販在賣着饅頭亦或是其他的各種晚飯食物,很多的小區居民也在這個時間段紛紛從家裏走出來到小販那裏購買饅頭,整個小區非常普通,俨然一副标準的中國三級城市的居民小區生活圖。

話歸正題,來到位于3號樓5單元的居民樓門口後,陳飛将電動車推進了位于一樓下面儲藏室,緊接着就背着書包啪嗒啪嗒的向樓上走去。

在有些氣喘籲籲地爬到5樓的502室的房門口後,陳飛也懶得掏出鑰匙開門了,而是直接伸出手對着門啪啪的敲了起來…

“媽!開門啊!”.

伴随着陳飛的一陣敲打與叫嚷,很快門從裏面打開了,同時一個系着圍裙的中年女人出現在了門口,中年女人的年齡約在40歲出頭,不過相貌卻是不錯,雖說眼角處已經出現了一些皺紋,不過也可以依稀的看出女人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人。.

看到門外的陳飛後,中年女人卻是對其有些焦急的說道“飛飛回來啊,我正在做飯呢,門你關吧,我鍋裏的魚快糊了!”

說完這句話後,陳飛媽便急忙向着廚房趕去。

滿臉無語的陳飛進了門後先是脫下了鞋,在将門重新關閉後他就看到客廳裏….自己的爸爸正一臉激情的看着籃球比賽…

“好球!”

在看到電視裏姚明的一個三分球直接進入對方的球藍後,年紀約40餘歲,而且長着一張與陳飛非常相似臉的陳飛爸終于忍不住張口稱贊了起來。.

“爸!你別看籃球賽了,我要看《江山風雨情》!”

“啊,飛飛放學了啊。”

聽到兒子的聲音後,陳飛爸才注意到兒子放學回來了,不過卻是自動忽略了剛剛兒子的話,随後又是目不轉睛的看向了電視裏的籃球賽。

看到這裏,陳飛不由撇了撇嘴…

“切,不換臺拉倒,我去我卧室裏的電腦上看去…”

在嘟囔出這句話後,陳飛便拿着書包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不過正當他将書包放下并剛坐在電腦椅上打算打開電腦時,媽媽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傳入了陳飛的耳朵裏…

“飛飛,吃飯了!趕緊出來!”

在客廳明亮燈光的照耀下,今日的晚餐還算不錯,餐桌上有一盤炖排骨、一盤調黃瓜、一盤辣子雞以及一盤煎的連子魚,望着桌子上的飯菜,陳飛食欲大動,随即就不客氣的左手拿着饅頭右手拿着筷子開始吃了起來,當然,同樣坐在餐桌前的父母也和他一樣一起吃了起來。

吃飯間,餐桌前的父母先是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陳飛只是默默地埋頭吃着飯,沒錯,他向來對父母平常聊得這些雜七雜八的話題不感興趣所以只是怡然自得的享受着美食,然而接下來,正與老婆聊的起勁的陳飛爸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接着他便看着對面的老婆并且臉帶神秘的說道:

“對了,你聽說了麽?西城區的萊固高中今早出大事了,其中高一的一個班級32個學生在昨天放學後,第二天全都沒來上課,後來你猜怎麽着?”

“怎麽着?”

陳飛媽聽到老公的話後其表情先是微微一滞,随即也立即來了興趣,所以接下來她趕忙追問道。

不過接下來,陳飛爸卻是露出了一絲恐慌的神情,然後語氣有些詫異的說道“這些學生全都失蹤了!最後校方一調查,今早沒來學校上課的那個班級的32個學生全不見了,就連他們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們的孩子到底如何失蹤的!”

聽到父親的話後,母親随即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然而不知怎麽的…同樣聽到這個消息的陳飛其心髒卻是莫名的猛地一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