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間桐家的選擇

當天晚上,衛宮切嗣和間桐雁夜按照電話中約見的位置見面了。

因為Berserker明面上跑去遠坂家搗亂,怕Archer報複,間桐家早就人去樓空,兩人在一個隐蔽場所會面,切嗣先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及時派Berserker襲擊遠坂時臣,如果不是他及時将Archer撤回,我和Saber就危險了。”

雁夜的精神很振奮:

“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是Berserker也願意做的事情,況且我看到時臣吃虧,是這輩子見到的最開心的場面了。

用我一道令咒換了他一道令咒,已經值了。

我還有兩道令咒,你說怎麽用?

早點用完,我也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找小櫻去了。”

看着出了一口惡氣的雁夜似乎沒有之前那麽高的熱度,切嗣趕快加點料:

“我已經決定一次性解決Archer了,Archer這個最強的英靈,只有集合我們兩組的力量才能對抗。

被襲擊過一次的遠坂時臣,肯定會防備第二次襲擊,也就不敢讓Archer離開他太遠,甚至有可能轉移陣地。

我們要在他逃離之前一次性解決才行!

我有一個思路……”

間桐雁夜本來就不是那種很擅長謀略的人,提不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只不過明确表示,自己有了小櫻,後半輩子有了追求,不打算身處險境,他僅僅會提供遠程魔力供給以及必要時刻操控Berserker,令咒兩條他都可以用掉,但是他本人是不會去前線湊熱鬧的。

切嗣表示理解,并且同意了他的要求。雙方定下來了大致的思路後分開。

雁夜回到了當前的魔術工房,因為間桐家暫時不能用,現在使用的是另一個藏身之所,這裏不僅僅有現存的幾位間桐家的,人,還有黑鐵一豐和帕拉塞爾蘇斯等候已久。

在工房裏面,帕拉塞爾蘇斯正在給藍色海帶頭的間桐慎二做着檢查,前一天将消息傳了過去,慎二這個七歲的孩子立刻就答應了手術。

七歲的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不具備魔道的資質,之前他更不知道被過繼來的妹妹是要來繼承間桐家魔道的一切,現在風雲變化,間桐髒硯的死亡,讓慎二的父親鶴野意識到很多東西要盡早安排,于是将兩個孩子拉了過來,一五一十地将一部分能告訴孩子們的信息說了出來。

同時,在小櫻充滿希冀的目光中提出,從此以後小櫻作為雁夜的養女,雖然在法律層面上單身男子是不能收養小女孩的,但是魔道家族的事情從來就沒考慮過法律上的事情,法律文件上小櫻還是鶴野的養女,但是在魔道上,從此以後小櫻就是雁夜的女兒了。

具體的手續等聖杯戰争之後給時鐘塔去一封信就可以了,報備一下就行。

更何況這邊還有一個時鐘塔的君主在冬木市養傷,什麽手續以後都好說。

這個決策是鶴野提出的,得到了小櫻與雁夜兩人的感激,而對于慎二來講,卻是沖擊性很大的消息。

驟然得知自己家族的魔術已經完全交給了他的叔叔,下一代将交給原本是他的妹妹,現在是他的堂妹的小櫻,讓他心中産生了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傳到了他這裏:

一個叫帕拉塞爾蘇斯的家夥,可以通過手術打開他從出生就已經固化了的魔術回路。

這怎麽能不讓他喜出望外,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在雁夜回來的時候,帕拉塞爾蘇斯剛剛完全給這個孩子檢查完身體,一五一十地将情況和慎二與他的父親說明:

“果然,這個孩子的魔術回路數量還是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小櫻,但是也對得起一個流傳已久的魔術世家,屬性也是水。

而且作為保菌者的後代,血脈之中也有一些特殊的能量。

在神代消退的如今,保菌者的傳承出現問題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顯然他出生的時候就是受到了這個影響導致了固化。

幸好孩子年紀還小,還在發育當中,這個時候我用賢者之石強行打開魔術回路,不僅僅數目有了保證,魔術回路的質量也會随着孩子的發育逐漸恢複到接近原本應有的狀态。

不過由于魔術回路是和神經類似的器官,如果用賢者之石沖開,肯定會糾連到神經,有我的醫術,不會有危險,但是會非常痛,痛不欲生的那種痛。

為了防止和神經短接造成癱瘓,我在操作的時候不能讓患者麻醉,方便我做手術的時候進行判斷。必須要一次性在清醒狀态中将所有回路沖開,如果你能接受這種疼痛的話,我今天晚上就可以進行手術,然後後續治療個兩三次,你就可以逐漸使用魔術了。”

慎二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當然,我不怕疼的,随時手術都可以。”

七歲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以後能使用魔術的樣子,疼痛什麽的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鶴野卻冷靜得多,很擔憂的問道:

“會有危險嗎?具體會有多疼?”

帕拉塞爾蘇斯耐心地解釋道:

“危險嘛,有我出手的話,身體上沒有,精神上會不會被疼痛留下陰影就不好說了。

至于疼痛,你可以問一下你的弟弟和那個小女孩,我那個老友在給這兩個人改造的時候,就是讓刻印蟲直接從身體內部進行改造的,論疼痛的話,和我準備用賢者之石的等級差不多。

只不過他的改造是用蟲子,我用的是賢者之石,我這裏不會留下後遺症,而且我這邊要一次性完成,疼痛會集中一些。”

鶴野吸了一口涼氣,別人他不清楚,自己的弟弟和原本的養女在蟲穴之中被折磨了一年的場景歷歷在目,兩個人崩壞的樣子讓他膽寒,他一直以來是如此害怕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髒硯,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只能小聲勸自己的兒子:

“慎二,算了吧,我看還是不要做了,即使沒有魔術回路,你也有其他方面的才華的,沒有必要遭受這個痛苦去開啓。”

他說的也沒有錯,慎二除了魔術以外,處處透露着優秀,即使僅僅七歲就已經體現出了小天才的樣子,甚至在未來時間線上,魔術以外的很多領域都能在同齡人中名列前茅,甚至在無法使用的魔術上,他也在藥物配置上顯露了很多優點,只不過硬生生地被魔術回路這個硬傷和嫉妒的心壓垮。

間桐慎二稚嫩的面孔擺出了堅定的表情,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一定要開啓魔術回路,身為間桐家的長子,承襲魔道就是我的義務,不論多麽辛苦,我都會承擔的!”

這些話也被雁夜看在眼裏,看着這個侄子,不由得讓他想起了當年那個唾棄魔道的自己。

向往魔道的侄子沒有魔術天賦,有魔術天賦的自己又背離了家族,真是世事弄人。

第 228 章 對不住,我習慣了丹藥瓶吹!

“那個在天上飛的東西是什麽?竟然還會發光!”

“看着怎麽像是一個人長着翅膀!”

“難道說……那人就是淩霄!”

随着最後一人的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是張大了嘴巴。

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之感,彌漫在他們心頭。

飛行,這是所有人類都向往的能力。

為了飛行,人類制造出了飛機。

但是通過飛機從而達到飛行,能跟憑借着自身能力翺翔天際相比嗎?

答案很簡單,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裏的學生們自然知道淩霄已經達到化靈境,也知道淩霄能具現化出一對翅膀來,也能猜到淩霄或許已經具備了飛行能力。

但是即便如此,當這一幕真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依然讓他們為之失神。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就聽嘭的一聲巨響,淩霄的身影從半空中消失。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淩霄就已經出現在了決鬥臺上。

現場圍觀的學生們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這對翅膀竟然不僅狂拽炫酷吊炸天,竟然還擁有如此驚人的神速!

如果淩霄跟他們決鬥的話,那他們的下場……

“嘶……”

現場的學生們立刻倒吸一口冷氣,淩霄光憑着速度就足以碾壓他們了。

即便是達到化靈境的高年級學生們,眼神也是變得有些凝重。

而那些女學生們,美目裏則是異彩連連,就差直接撲到淩霄身上去了。

在淩霄出場之前,她們還覺得魯源不錯。

但是跟淩霄一比,那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經過系統玩命兒的給淩霄加魅力值,再加上如此炫酷的登場方式,淩霄讓這幫少女們根本把持不住!

淩霄看見他這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很是滿意。

随後,他說道:“不好意思,之前我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略微遲到了那麽一丢丢。”

雖然淩霄嘴裏說着不好意思,但是語氣可一點兒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随後,他自顧自地拿出一個瓷瓶,拔掉瓶塞,一瓶子丹藥就倒入了嘴裏。

“今天的丹藥還沒吃,差點兒給忘了。”淩霄一邊吞咽丹藥,一邊開口說道。

圍觀的學生們一臉懵逼,你特麽丹藥是這麽吃的嗎?一瓶一瓶往嘴裏倒啊?!

“咦,這丹香未免也太濃郁了吧?”一名學生吸了吸鼻子。

其餘學生們聽到這話,立刻聞了聞,也是一臉驚奇。

這時,一位高年級的學生驚訝地說道:“這是……上等品質的中級氣血丹!”

“下等的中級氣血丹市價都高達10萬華夏幣,上等的中級氣血丹怕是要十三四萬!”

“等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淩霄剛剛好像是一瓶全吃了吧?”

“如果一瓶裏面有10枚的話,那不是說淩霄剛剛一口就吃掉130萬華夏幣!?”這人的聲音都是在止不住的顫抖。

一衆學生們聽到這裏,頓時一個個頭皮發麻。

這可是130萬啊,淩霄就這麽一下子全吃了!

淩霄見狀,笑呵呵地說道:“對不住,我習慣了丹藥瓶吹!”

第 226 章 劉成功

關世傑和呂雲飛跑到唐浩身邊一看,唐浩的頭部中了一槍,另一槍打在了前胸。

“還有救嗎?”呂雲飛問道。

關世傑搬開唐浩的後腦勺看了看,然後搖搖頭說:“他們用的是達姆子彈,後腦勺都炸開了。”

呂雲飛快速從唐浩的懷裏掏出了那兩張銀票,然後對關世傑說:“三弟,咱們也跑吧,不然的話,讓趙劍再找到一個借口,可就麻煩了。”

關世傑也正有此意,兩個人從對面商鋪的胡同,撒開兩條腿,一溜煙兒地奔跑起來。跑過兩條街之後,兩個人才停下腳步,不停地喘着粗氣。等到氣喘勻乎了,才從胡同裏走出來,坐上兩輛人力車,不緊不慢地往賭城走。

兩個人回到賭城的辦公室,吳彥章也跟了進來。

“關哥,呂大哥,你們兩個怎麽臉色不對?”

“出了一點狀況,唐浩被殺了。”呂雲飛說。

“怎麽回事兒?錄音帶拿到了嗎?”

關世傑掏出錄音機,放到了桌面上說:“錄音帶倒是拿到了,搭上了唐浩的一條性命。”

“怪我太莽撞了,不應該當着警察和日本人亮出證據來。”呂雲飛懊悔地說。

“當時你是為了我們才這樣做的,換做是我遇到這種情況,也會如此做。就是唐浩心慌了,着急離開北平,才落得如此的下場。”關世傑寬慰着呂雲飛說。

“現在怎麽辦?”吳彥章問道。

“等大澤侃四郎來到時候,把證據交給他,看他如何處理。”關世傑說。

“三弟,我覺得咱們應該留個備份,萬一大澤侃四郎和稀泥,咱們拿着證據起找北平政府要個說法。”呂雲飛說。

“大哥說的有道理,錄音帶可以備份,這份手寫的證據就用照相機拍下來,然後沖洗出來。”關世傑說。

上一次去上海拿回來一部微型照相機,這一次也派上了用場。

當初跟陳恭澍要來的照相機的用場,是想拍下來梅雨燕自殺或是被擊斃之後的狀态,上報給總部,現在用來拍攝證據也非常合适。

“大哥,我剛想起來,你問沒問過兩次示警給咱們的人,是不是唐浩?”關世傑問道。

“上午我問過,唐浩說沒有示警過。”

“那就說明,警察署還有知情人。彥章,那天也帶着一個煤油瓶,對你說小心縱火的人,長什麽樣?”關世傑問道。

“挺普通的一個人,皮膚黑黢黢的,單眼皮,小眼睛,嘴唇上有顆黑痣。”吳彥章答道。

吳彥章所描述的人,跟唐浩的相貌的确有着天壤之別,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麽要示警?

“當當當”

門外傳來敲門聲,呂雲飛喊了一聲;“請進!”

一個保镖推開門說道:“六哥,有人找關先生。”

從保镖的身後走進來一個人,關世傑一看不禁喜出望外道:“劉大哥,你來了!”

原來是劉成功來了!

“我先去辦事處找你,聽說你在賭城,這就趕過來了。”劉成功笑着說;“吳彥章,你也在這裏?”

“劉大哥,好久不見了。”吳彥章也異常的高興

關世傑對呂雲飛做了簡單的介紹,只說劉成功是舊時相識的生意人,其他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呂雲飛江湖閱歷豐富,見關世傑沒有過多介紹劉成功,就很識趣地去各個樓層巡視去了。

“我接到總部的命令,就趕過來了。沒想到吳彥章也在,咱們這些老夥計又能在一起工作,實在是不太容易。”劉成功說。

“彥章過來是臨時幫忙的,說不準什麽時候又調走了。”關世傑說;“目前北平的這個工作站就咱們兩個人。還有一些人可能是路途遠,現在還沒來到。劉大哥,我以為你不一定能來呢,嫂子和孩子同意你來嗎?”

“我三十幾歲的人了,剛混到少校軍銜,讓老婆孩子都看不起。這次有這麽個機會,怎麽也得出來闖蕩一番。老婆和孩子也支持我來敵占區。”劉成功說。

“我估計總部的任命馬上會下來,你是副站長,應該晉升到中校軍銜了。”關世傑說。

“哈哈,看看,我還來着了,不僅僅升官了,薪水也漲了不少。”劉成功笑着說。

“總部給沒給你安排掩護身份?”

“總部下達命令之後,只說讓我到北平跟你一起工作。其他的什麽也沒說。”

關世傑聽劉成功這樣說,心裏就明白了。總部知道自己做了幾家企業,也就把劉成功的掩護身份的安排,交給了自己去處理。

“這樣吧,你暫時跟彥章住在一起,先歇兩天,然後去大澤商會分公司做采購經理。”

“這好像是一個油水很足的職位,你就不怕我吃回扣拿髒錢嗎?”劉成功半真半假地說。

“劉大哥的為人在情報處人所共知,不相信你也不會讓你做采購經理了。”關世傑說:“薪資暫定每個月五百大洋,年底還有一份分紅。”

劉成功吓了一跳,趕忙對關世傑說:“兄弟,薪資給的太高了吧?”

“你家裏有老婆孩子,再說企業裏也有軍統局的股份。彥章他們每個月也是這些錢,年終或每月的分紅都很可觀。”關世傑說。

“怪不得戴老板說要跟你多學習,我以後不懂的,就向你請教了。”劉成功很誠懇地說。

“劉大哥過獎了,工作方面還要跟你們學習。至于經商之道,我懂的不過皮毛。”

“聽說跟你工作的人都成了富甲一方的人,我争取也盡快步入這個行列。”劉成功說。

“咱們幹的是随時掉腦袋的工作,即便身遭不測,也能讓家人的生活好一些。”關世傑說。

按照關世傑的想法,北平工作站重新組建起來之後,也會儲備一定的資金,作為工作人員的撫恤金。讓所有人都能安心工作,沒有後顧之憂。

長春站的撫恤金,也叫保險金,經過這兩年的經營,初步估算,每個主要工作人員應該有十幾萬,下面的通訊員,現在也應該有五六萬萬左右。假以時日,離開軍統局也會有一大筆錢安享餘生。而死亡的人員,得到的應該是現有保險金的幾倍。

關世傑相信,即使将來有人抗不過酷刑的折磨,也不會輕易出賣同事,投敵做叛徒。

第 227 章

第 227 章

客人在先賢祠自然博物館流連忘返,梅爾神父只能吩咐執祭們臨時給他和他的弟子準備房間,至于跟着的“侍女”,羅斯瑪麗老板娘新開的彎刀酒館歡迎客人花錢借宿。

老板娘與皮特夫婦一樣,都是跟着埃克特聖騎士長從耶倫蓋爾長途跋涉投奔梅爾神父的。她手裏積攢的錢足夠在塔米亞開店,哪怕不做踩線的生意日子也過得順遂,不少小道消息就是經她之手流入彼得執祭的耳朵眼最終為梅爾神父所知,所以艾爾洛斯對于她那個喧鬧的酒館一般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踩底線別碰黃賭毒,酒裏摻水那都是小事。

看到神父專程派人安排來借宿的客人,羅斯瑪麗笑得百花失色,安娜立刻還了個甜如蜜漿的笑容:“阿姨好!”

“小丫頭嘴真甜。”老板娘咬牙切齒。

送人過來的阿拉托爾就像海邊安靜的岩石——梅爾神父說了,只要兩位女士不動手打起來就別介入她們的唇槍舌劍,不然遲早吃虧,依神父的智慧這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小過數招雙方各有輸贏,安娜被安排在酒館二樓暫住,随時等待梅爾神父的提問。

第二天早上已經單方面與梅爾神父成為好友的施法者先生無論如何都要再去先賢祠轉一圈研究研究各種不同的魔獸骨骼。艾爾洛斯不覺得有什麽不能給他看,東西都拼出來了,少一塊也看得清清楚楚,人不至于那麽不講究。索性還安排了密特拉執祭跟着他,自己出門去找安娜。

“您這麽早就來啦?樓上随意坐!這幾天我們正試新菜吶,您幫忙品鑒一下呗?”

羅斯瑪麗老板充滿自信的向難得登門的梅爾神父推薦新菜,盛情難卻,艾爾洛斯接下盤子謝過她:“我來找安娜問些事情,麻煩您幫我注意着,如果有人來找及時知會一聲。”

“放心吧您!用我幫忙不?”羅斯瑪麗老板熱情的過分,可以想象兩位同樣明媚張揚的女士之間摩擦出了何等火花,昨天阿拉托爾幾乎是逃回主教堂的呢!

艾爾洛斯笑着搖頭:“不必了,耽誤您生意,一點小事而已。”

他把那盤新菜帶上二樓敲開安娜的房門,少女穿着寬松的寝衣抱怨:“你怎麽來這麽早!”

“為了不耽誤你今天的行程。”梅爾神父心狠手辣催人起床,連個過度都沒有:“吃的給你放在桌子上,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你這個讨厭的神官!”她氣急敗壞裹上外套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總有一天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哦,那很好,我拭目以待。”梅爾神父老神在在。

“……”安娜無聲發了通脾氣,到底坐好了張嘴說話:“我可以發誓,我當初上那艘煉金飛艇時絕對絕對就只為了賺筆錢,反正那些死胖子兜裏錢多,借我幾個花花怎麽了?誰知道後面‘湮滅’的神經病居然炸飛艇。欸我聽說他們還策劃要炸塔米亞來着,你當心點。”

“哦。”艾爾洛斯垂下眼睛,安娜咬咬牙:“我跟着這個施法者是因為有人委托了一樣東西,唉,我就是個拿錢辦事兒的傭兵,傭兵你懂吧!”

“明白,”艾爾洛斯一臉“你說,我就聽着”的表情,安娜完全摸不準他到底信沒信。

“這家夥手裏有個封印物,買家想要,委托我那啥,嗯,找機會拿出去。”

艾爾洛斯揉揉耳朵:“你确定你說的是封印物而不是施法者家的喝水杯子?”

“誰要那玩意兒啊!封印物!封印物!”

安娜氣鼓鼓的表示你可以歧視我的職業歧視我的手段,但不可以歧視我的金主。

“好吧封印物,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回去退掉定金宣告任務失敗吧。”梅爾神父拿起盤子裏的食物咬了一口,平淡的樣子把安娜氣得跳腳:“你該不會拿聖光教廷的大道理來說教吧!什麽珍愛生命什麽不要自輕自賤?哼!假惺惺!”

啊……終于我也輪着這種劇情了嗎?艾爾洛斯邊吃邊走神——古板炮灰神父,多麽貼合此刻的人設!

他及時收回過于奔放的想象力,搖頭又點頭:“你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也不愛惜自己的健康,這事兒和我有什麽關系?本質上我就是個出售醫療保障的終端工作人員,你快死了你身體不好我才能趁機收到買命錢。至于為什麽讓你收手,嗯,主要是這件東西我要了。”

他覺得羅斯瑪麗老板倒騰出來的新食物還挺不錯,耐吃耐嚼,有着濃濃的麥香味,等磨坊豎起來一定能風靡塔米亞。

安娜:“……”

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做到又招人喜歡又招人讨厭的?

“對了,還有件事麻煩你幫個忙。”梅爾神父一點也沒有求人辦事的氣虛感,“我打算把白狼拖來還債的魔獸骨骸一股腦都賣掉,這裏面包含一副龍的骨架,啥龍我不知道。龍島現在押着我一個人,他們要是再不出聲兒,生意場上的事可就不等了,封印物不能給你,你那買家給你多少要你偷這件東西?”

安娜比劃比劃:“除去抽成我能淨賺八十個金幣,找個小地方一躺,下半輩子都有數了。”

“交給你的事兒辦好了我給你一百六十個金幣,塔米亞随時歡迎你的加入。”艾爾洛斯朝樓下示意一番:“羅斯瑪麗老板當初幫了我一個大忙,你覺得她現在日子如何?”

那當然好,半開門的風塵女上岸自己當酒館老板,堪稱底層勵志典範。

此前安娜還沒成長到能夠出賣身體的年齡,她也不喜歡做那件事,男人身上的酒臭汗臭味讓她無法接受,梅爾神父的承諾明顯比買家給的那八十個金幣要有誘惑力多了。

“沒問題,我記下這筆買賣。一周內消息必然吹到龍島,不過你得提前預付十個金幣給我當定金。”

梅爾神父跟個闊少似的就從神父袍裏數出十個金幣排了一排給她:“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罷他起身告辭,走之前大力推薦羅斯瑪麗老板新上的吃食:“味道真的很不錯,你可以試試。”

安娜再次無語,這家夥怎麽一點神父的自覺也沒有?

算了算了,幹活重要,等回去就向施法者辭工,免得萬一真惹到不能惹的人,錢雖好,賺到花不到又有什麽用呢。

艾爾洛斯回到主教堂就去找那位無意間當了次“蜜蜂”的施法者和他讨論拍賣會的事,這位負責人自己就恨不得把所有魔獸骨骸全部買下。可他也清楚神父是要狠狠宰一刀收錢的,這件事辦的好了分會也能獲得不少提成,相比之下還是好好合作獲得的利益更大。

“這件事請務必交給我們。做生意安普頓商團确實是把好手,可在魔法物品的估價上他們不如我們這些專業的施法者,經常有弄錯價值的時候。”

一方有心一方有意,這筆生意很容易就談妥了,施法者帶着不省心的弟子與很省心的侍女匆忙離去,完全不知自己錯過了一場很有可能造成極大損失的失竊案。

接下來就是緊鑼密鼓的反複勘察确定價格,密特拉執祭是真的很想早早把他不喜歡的魔獸骨頭全都清出塔米亞主教堂,為此努力得都快突破八小時的工作契約了,每次施法者們前來都會發現魔獸們又“換”了個姿勢,搞得大家頗有點舍不得把它們碾成粉末煉制成魔法粉。

一周後塔米亞公開出售魔獸骨骸的消息果然傳遍數個大陸所有角落,其中可能包含一具龍骨更是重磅,一下子砸得各路人馬眼前一黑——那可是龍骨,多有面子的事兒啊!

一直悶着不回應不接觸不溝通的龍島終于知道,人類這是和他們杠上了。

不是他們不放人,實在是放不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島上尚在孵化中的龍蛋出了問題,只有純粹光明向的力量才能遏制住問題進一步發展。這些蛋有些很快就能破殼了,等幼崽們平安出殼成年龍族才能想法子弄明白他們身上都發生了什麽,所以這段時間休伯安被扣在巢穴裏隔絕外界,不停釋放治愈術。

龍族不敢把休伯安放走,萬一他前腳走了後腳這批龍蛋統統胎死腹中可怎麽辦?相比之下已經去世的族人的骨骸反倒沒那麽重要了。

可這并不意味着他們能允許龍骨被人類當成工具開發出各種用途。

無論是賣掉、充當觀賞品,還是碾碎了灑在農田肥地……不管哪一種都相當于踩在龍眼睛上大鵬展翅,完全超出忍耐極限。

但是!但是他們畢竟扣了聖光教廷的牧首,還恰好是那個小神父的老師。從個人感情角度出發,那個小神父要是不暴躁龍族們反而又要看不起他。

不願意放人,也不能坐等臉皮被人掀了,再不想出門現在也必須選出一個倒黴蛋丢出去解決問題。

每一條龍都很怕這個麻煩掉到自己頭上,但是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抽簽——逃避責任不抽簽的龍會被大家圍起來揍。

“抽到短簽的人拿錢去把骨頭買回來!不要激怒人類,明白嗎?尤其不要惹那個梅爾!萬一休伯安罷工,蛋裏的崽崽們就玩完沒救了,聽懂了嗎!”

寶石龍族長憤怒的踐踏大地,其他幾族迅速上前壓住她:“別生氣別生氣,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把那個小神父抓來換老牧首出去?他肯定也能用治愈術嘛……”

“閉嘴啊你們這群蠢貨!一個個懶得要死!早點解釋清楚不就沒這麽多事了嗎?每次提起來你們都點頭答應好好好,轉身出去就互相推诿!活該你們出錢!聽見了嗎,活該——!”

龍吟震得地下巢穴簌簌掉土,休伯安擡頭看看黑壓壓的岩石穹頂,估摸着便宜弟子整了個大活兒出來。

第二更

第 227 章 強者恒強

洪淵開始動了。

宇文秀率族人們迅速後撤,他卻托着真武鼎迎面而上,飛身躍上一頭地龍身上,踩着一頭頭地龍的身體向三個武者飛奔而去。

三個頭頂大鬥笠的武者陡然分開,成一個品字形隐隐把洪淵包圍起來。一個身體極其魁梧有兩米多高,手持一柄雙手重劍;一個身體挺拔手持一柄薄如紙張的短刀,刀很短,很薄,但每走一步卻在腳下的地龍身上踩出一個窟窿,沉重如山,令人眼皮一跳;最後一個,連同手裏的長劍一起冷冰冰的寒氣逼人,如同一截冰淩呼嘯而來。

三人一言不發,在離洪淵只有五米的時候不約而同地飛身躍起,同一時間發起致命的攻擊,明顯擅長合計之術。

洪淵瞳孔緊縮,在宇文秀等人的驚呼聲中驟然加速迎面而上,托在掌心上的真武鼎滴溜溜的旋轉起來。叮叮叮的脆響,在草原上空響起,密集如雨,沉悶響亮如雷。

一瞬間,三個武者就發起了一百二十一輪合擊,但全都被洪淵手中的真武鼎硬擋了下來。

強者恒強,遇強越強!

洪淵心有猛虎,一人獨自面對三個高手的圍攻也毫無懼色,呼隆隆的聲音不時從體內傳來,那是推動一輪輪大周天力量潮汐的聲音。力量重重疊加,一直推到十四輪後仍然沒有衰竭,力量波動還在攀升,隐隐有點燃第十五輪大周天力量潮汐的跡象。

三個武者齊齊變色,彼此對看一眼,目光中透着強烈的意外、震驚和一絲絲恐懼!

洪淵的實力,尤其是那節節攀升的力量波動,令人心驚,令人窒息!

一個靈武五重,兩個靈武四重!

一個照面,洪淵就摸清楚了三個武者的實力,心中大定。

草原上,突然起風了,冷風從茫茫大草原上刮過。浩浩蕩蕩的地龍狂潮,還在繼續,綿延數十裏。

洪淵的身體,突然消失不見,空中,多了一片片枯黃的落葉。

硬接三個武者的圍攻後,洪淵開始轉守為攻,一出手就是九天落葉訣。彌漫到空中的力量波動越來越磅礴,潮動如海,暗中醞釀着致命的絕殺。一絲絲淡淡的血氣,把方圓百米籠罩起來,那是滾燙沸騰的氣血外溢,是暴擊就要到來的跡象。

三個武者突然間無比凝重,飛身背靠背緊緊靠在一起,如臨大敵。看上去,身體一動不動,實則不停地微微一起一落,一頭頭龐大的地龍從他們三人腳下狂奔而過。

天色陰沉,地龍狂奔如潮,強大的武者在恐懼的顫抖,落葉如雨!

遠方,黑山部落的戰士們瞪大雙眼,大氣都不敢出。為首的聖女宇文秀,更是站着紋絲不動。

親眼目睹洪淵全力施展九天落葉訣,她無比的震撼,冥冥中突然心有感悟,身體開始高速顫動,體內的竅門鎖鏈嘎嘎作響。身體顫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青光流轉,在族人的眼皮底下逐漸變成一道虛影,隐隐約約的凝聚成一片青色的落葉。

宇文秀就地參悟,身體和修為開始蛻變。遠方,三個頭頂大鬥笠的武者卻開始大汗淋漓,在洪淵沉重的威壓下,身體開始哆嗦,道心開始動搖人人心生不可抗拒不得不撤退的念頭,氣喘如牛。

呼,冷風越來越大,就在三個武者開始動搖的瞬間,一片落葉猛然在三人面前炸開,洪淵終于現身,冷冷地一拳砸出。

這一拳,看上去沒有任何玄奧,速度也不算快。但落在三人眼裏卻是可怕至極,力道剛猛,周圍的空氣都為之扭曲。想要躲避,駭然發現身體遭受一股無形的束縛,似乎陷入無形的沼澤之中行動艱難,眼睜睜地看着洪淵這一拳越來越近。拳頭還沒落在身上,頭上的大鬥笠就被凜冽的拳風震落,露出三人蒼白的臉龐。

“殺,一拳把他們三個全都殺了!”

“天神之拳,這就是一尊天神的風采!”

黑山部落的戰士們,齊齊失聲歡呼,激動不已。

洪淵越強大,意味着族人們就越安全,走出失落原回到故鄉的希望也就越大!

洪淵在這一戰展現出來的威能,讓一個個土著戰士為之震撼、極度興奮,一個個血液沸騰狂熱起來。

連一座山都能打爆的拳頭,在離三個武者只有半寸的時候霍然停下。

洪淵突然間停下腳步,一把扯下臉上的鬼臉面具,昂頭一聲長嘯,看着三人的臉龐一臉的意外和興奮,“三位兄弟,洪淵得罪了!”

剛猛的拳風震落三人頭上的大鬥笠後,洪淵這才發現都是熟人。站在面前的,竟然是燎原公子李淩、楚惜月的同門弟子拓跋圖和昔年在落葉城相識的步風雲!難怪,之前會有熟悉的感覺!只是怎麽也想不到他們三個會走在一起,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洪淵,是你?”

看着摘去鬼臉面具的洪淵,三人一聲驚叫,沖上來人人打了洪淵的肩膀一拳,哈哈大笑。本以為,在失落原上遇到了一尊超強的敵人,沒想到,竟然大水沖了龍王廟!

“洪淵,你現在真的好強!你現在修煉到了什麽境界?靈武七重天,還是半步飛升?”步風雲上下打量洪淵一眼,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把鋒利的冰山無情劍收起來。

“半步飛升麽?會有那麽一天的,不過,現在才僅僅是靈武六重後期!步風雲,你也很強!”

洪淵也仔細打量步風雲一眼,臉上微微動容。

步風雲天賦驚人,但自己當年離開落葉城的時候,他也才僅僅是凡武五重。沒想到,如今反而是三人中最強的,突破到了靈武五重,體內的力量波動甚至不下于一般的靈武六重高手,修為非同小可。顯然這些年來,也得到了名師指點或者有了什麽奇遇。

“無情劍的傳人,當然很強,并且,會越來越強。洪淵,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但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向你挑戰的!”

步風雲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一臉自信,整個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銳氣逼人。

“哈哈哈,好,好!”

洪淵哈哈大笑,一馬當先,率三人向黑山部落所在的方向掠去。

第 236 章 無視

顧绮羅摩挲着下巴沉吟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不用你操心,我就想問你一句,如果你哥哥心中杏花是仙子,那我這個給了他前程的伯樂又是什麽?”

春雨:……可憐的小丫頭被主子強大的聯想力給徹底整無語了。

還是秋容機靈,在旁邊哈哈笑道:“曾掌櫃心中若把杏花當做仙子,那奶奶肯定就是王母娘娘了。”

“王母娘娘最喜歡拆散好姻緣了,信不信我把你和你的那位哥哥變成織女和牛郎?”

“奶奶怎麽會是王母娘娘呢?奶奶是專司人間姻緣的嫦娥仙子,讓人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最美仙女。”被威脅的秋容連忙狗腿的奉上好話,卻聽春雨奇怪道:“專司人間姻緣的不應該是月老嗎?和嫦娥仙子有什麽關系?”

“笨!月老月老,那就應該是住在月亮裏的吧?可你什麽時候聽說月亮裏住着老頭了?月亮裏只有廣寒宮,住着嫦娥玉兔,所以嫦娥仙子就是月老,月老就是嫦娥仙子。”拜顧绮羅所賜,她的丫頭們在聯想力方面都非常厲害,常常有令人拍案叫絕的獨到見解,例如今日的月老等于嫦娥說。

春雨佩服的伸出大拇指,剛要贊美幾句,就聽自家奶奶幽幽飄來一句:“月亮裏除了嫦娥玉兔,還有吳剛。”

春雨:……

秋容:……

下午時候杏花回來了,一掃之前的心如止水面如枯木,整個人都春風滿面朝氣蓬勃的,如同一株枯死的玉蘭樹忽然就活過來花滿枝頭一般,煥發出動人的光彩。

顧绮羅午睡初醒。剛坐起身,就見她走進院子,只看她那走路都輕飄飄的模樣,心裏便明白了,不用問,自己把她留下來和曾遠開誠布公的談一次,要求他們把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還讓石貴想辦法給他們創造了一個最浪漫動人的談話環境。如今看來,這一招奏效了。

恰好秋容和春雨正在發月錢分例,見她這春風得意的模樣。立刻便拉了過去一起忙活,待丫頭小厮們都歡天喜地離去,兩人正要詳細審問,就聽杏花喜滋滋道:“你們先忙着。我去見奶奶。”

“奶奶午睡還沒醒呢,你別去擾她。還是先和我們說說話吧。”秋容拉住杏花不讓走,卻聽屋裏傳來顧绮羅的聲音道:“我已經醒了。”

“奶奶真是的,慣會掃興。”秋容氣得跺腳,春雨去拉着她笑道:“奶奶是比我們還性急的。指望她能不問杏花姐姐經過結果?走,咱們也去聽聽。”

******************

顧绮羅說的沒錯,兩天後。蕭江北果然回來了。

秋晴正在屋裏往精心做好的腰帶上繡一片繁複的金色雲紋,聽見這消息。扔下針線就跑了出去。果然,就見英武俊逸的少爺龍行虎步,一身威風的進門,她情不自禁就迎上前去,滿面笑容的福身道:“少爺回來了?”

“嗯。”蕭江北應了一聲。雖然仍是滿臉冷淡,但看到他向自己走過來,秋晴就忍不住心跳加快,直起身吶吶道:“少爺,奴婢給您做了一條腰帶,只差最後……”

她的話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蕭江北就好像耳朵聾了,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麽似得,就那麽昂首闊步從她身旁過去了。如果不是春風一陣陣往臉上撲來,秋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化成了一陣風?不然少爺怎麽會對自己視而不見?他從前雖然冷淡,但也不至于這樣的熟視無睹啊。

“回來了?”

身後傳來一個平淡帶笑的聲音,接着就聽蕭江北春風般柔和的聲音傳來:“當然回來了,事情都做完了,不趕回來作甚?我可是想你想的好苦。”

秋晴猛然轉過身去,便看到蕭江北挺拔的背影,顧绮羅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不用問都知道這個擁抱有多麽熱烈。她看到**奶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好像是在說:和我搶男人?你還不夠格。

秋晴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嫉妒幾乎燒的她失去理智,然而方瓊華的話及時在心底響起,她深吸一口氣,暗道忍住,秋晴你要忍住,太太說的對,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付出了這麽些,老天不會讓你沒有收獲的。

“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爺和奶奶都進屋了。”秋容的聲音從身畔傳來,秋晴定了定神,扭頭瞥一眼,冷哼道:“那又怎麽樣?他們面前有杏花春雨,還有你這個貼心人,我過不過去伺候又能如何?更何況咱們做奴婢的,就要識趣些,別再打擾了爺和奶奶的好事兒,那可冤枉死了,我還是等爺和奶奶叫我我再過去吧。”

“喲,你竟然能有這份兒見識?我倒有些佩服你了。”秋容笑吟吟道,說完後便不理她,徑直往屋裏去,卻在上了臺階後又停下步子,回頭看着她認真道:“你既然知道要識趣些,便該有始有終,別這會兒知道識趣,等到日後又不識趣了。”

這蹄子的話什麽意思?秋晴心中本能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只是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耳聽得房間中一陣陣說笑聲傳來,她又妒又恨卻是無可奈何,只好一跺腳,仍回自己屋裏繡腰帶去了。

“京營的事都完了?”

正屋裏,夫妻倆說笑了一會兒,顧绮羅就轉入正題,見蕭江北點頭道:“基本上肅清了,或許還有兩三條漏網之魚,卻也興不起什麽風浪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顧绮羅卻知道這當中包含了多少角力和驚險。因怔怔出神了半晌,方嘆口氣道:“無論如何,這一次事情總算是過去了,從此以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大概能收斂不少,太子和你也能過段安生日子了。”

蕭江北苦着臉道:“太子或許能過安生日子,我卻是不行的。”

“為什麽?”顧绮羅一愣:“你不是說兩三條漏網之魚成不了什麽氣候嗎?”

蕭江北喝了一口茶水,沉聲道:“京營在京城之側,承平日久,已經不再是幾十年前那支精銳之師了,必要好好加強訓練才行。再者,那些冒名頂替的家夥雖然都清除了出去,可是在此之前,他們不知串連了多少人,我若不能拿出真本事讓那些人對我心服口服,将來如果真需要用到京營來平息京城亂象時,這些就是隐患,所以必須将這些隐患消除。”

“那你可慘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顧绮羅也知道蕭江北肩上的擔子太重,因見他茶杯空了,就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輕聲道:“這方面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不過只要你需要,凡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傾全力幫你。”

蕭江北笑道:“正要和你說,今日我回京後先進了宮裏一趟,和皇上禀報了京營的情況,恰好鄭老将軍也在,他們兩個對京營的前景都是憂心忡忡。這麽多年下來,京營中吃空晌的現象十分嚴重,且因為上級軍官盤剝的厲害,所以許多官兵都逃亡了,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殘。如今皇上下力氣整頓軍營,我向皇上建議采取募兵制,皇上已經同意,并且有意取締軍戶制。只是如此一來,京營裏那些辛苦了一輩子卻落得滿身毛病的老弱就只能清除出去,皇上說這些人昔日都是為了大夏勤勤懇懇的,如今卻要将他們一下子清除,不知他們出去後要如何謀生。這是皇帝仁慈,可這件事必須做,所以我在想,咱們蕭顧山莊能不能幫忙吸收一部分老兵?只要咱們做了,七皇子那裏大概也會幫忙安頓一些,到時候富商巨賈有樣學樣,這問題就解決了,也顯得朝廷善始善終。”

顧绮羅笑道:“成啊,這完全沒問題,咱們如今就是人手不夠,那些老兵只要不是兵油子兵痞子,肯吃苦耐勞,保準讓他們吃飽穿暖生活如意。就是有一條,這得找太子商議一下,然後請皇上拿定主意,別咱們這邊熱心腸,結果有人進讒言,反而誣陷咱們收容老兵存心不良,那就真是好心賺了驢肝肺。”

蕭江北道:“這個我省得,你只要給他們安排了後路就好,其他事我來辦。你夫君雖然在北疆多年,然而官場上這些大致道道也是清楚地,不過不耐煩和那些人勾心鬥角罷了。”

顧绮羅忍不住就笑了,搖頭道:“說的好像你還鬥得過人家似得。”

蕭江北難得吹一次牛,就被妻子戳破,不由覺着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那種事情有太子不是嗎?你說的,術業有專攻,我管好我這一攤子,就是給太子幫了大忙,其他的事情自然由擅長的人去做,我不信裕親王的勢力就能比太子還大,他畢竟不占着大義。”

顧绮羅道:“這些朝廷國家的事我們鞭長莫及,也不必多說,倒是眼前的事,你可得抽空兒管一管了。”

蕭江北疑惑道:“什麽事?家裏難道還有事需要我出手?怎麽?是那老虔婆給你氣受了?”

第 222 章 :五大煉藥師之一的陳賀江

石浩的變化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誰都沒想到這個注定成為廢柴的人在短短一夜之間又重新凝聚了真元,成為了一個高武境的武者,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就是複仇有望了。

早飯進行到末尾之時,洛步雲洛放下手中的碗筷,一邊擦拭着嘴角,一邊說到:“對了,十日之後就到了我們京城一年一度的比武了,你剛好也可以以我洛家子弟的名義參加,對你來說也是一番歷練,如果拿到前三,還有機會與其他城池當中的年輕高手競争靈雲國十大公子,當然了,成為十大公子,還可以進行三年一度的,邊南國的龍虎榜之争,如果在這龍虎榜上出了什麽好成績,那可真就是一鳴驚人一飛沖天了啊。”

“哎呀,這小浩兄弟才重傷初愈,讓好好休息一下得了,你想的到還遠,都想到龍虎榜上去了。”洛步雲洛剛說完,陳雨就說出了這番話來,有些責怪之意。

這龍虎榜,石浩多少還是有了解的,是整個邊南五國聯合起來舉辦的一次比武大會,想要進入這比武大會,那可是難上加難,首先要成為一名高武境武者,其次,在所在城市中進行比武,進入前三的人,才能有參加全國比武大會,名列前十的人,則是本國的十大公子,也只有十大公子,才能參加這龍虎榜之争,當然了,除了十大公子之外,別的人同樣也可以,比如說修為達到高武境中期,天賦極高的年輕武者,但要經過層層測試,測試會根據你的天賦、潛力以及戰鬥力來綜合評分,也就是說,十大公子是穩進龍虎榜的,而其他人則只是有可能而已。

聽到這裏,石浩露出欣喜之色,說:“多謝伯父了,這次京城比武,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洛步雲洛淡淡一笑,說:“嗯,那就好,不過也不要勉強,畢竟這可是關系到整個邊南五國的威名,前來參加的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失敗也是在所難免的。”

能夠作為洛家參加京城比武,這無形當中就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比武當天,參加的人肯定很多,光是報名人數,絕對不下餘三五百,第一輪海選就要一個人打贏五個人才能進入下一輪,這各大家族在這海選當中都會做些手腳,比如說花錢或者拖關系找人給自家子弟安排一些修為較差的對手,那進入到下一輪的可能性就到達百分之百,至少不會在海選就被淘汰掉,至于之後的,那就要看個人實力了,畢竟正賽開始,一切都是以抽簽的形勢進行。

吃過飯後,洛昕帶着小花上街玩耍去了,而洛銘也開始回房修煉,勢必要在這一次,晉升到十大公子的行列當中。

而石浩,則是一個人來到了煉丹房,對他來說,修為固然重要,可是這煉丹也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要是在煉丹之上有了好的成就,那整個靈雲國可就真要橫着走了。

“咚、咚、咚!”來到門前,石浩看大門緊閉,便伸手敲了幾下門。

“轟隆隆”一陣石門轉動聲響起,門被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了一個身穿月白長袍,精神抖擻長發眉毛以及胡子都花白的老頭。

見到這個老頭,石浩頓時一愣,因為這老頭他認識,正是上次在名流拍賣中,開始搶自己的千年山參最後又因價格太貴,放棄了的那個老頭。

這老頭看到來的人是石浩,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板起了臉,低聲問到:“什麽事?”

“哦,老前輩,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老頭轉身看了眼正在烈火中燃燒的煉丹爐,輕輕的點了點頭。

跟随着老頭,石浩走進了煉丹室,進來之後,頓時感到一股熱浪鋪面而來,整間屋子很封閉,四周沒有任何窗戶,只有在正中心那三米高的煉丹爐的頂端的天花板上開了一個小口,一道光束正直的從那小口照射在丹爐頂上,而這爐中還燒有熊熊烈火,絲絲白煙,順着這丹爐頂端,緩緩的往上升去,白煙與上空光束形成了一個對流之勢,這樣有助于丹藥的靈氣凝聚。

看到這一幕,石浩忍不住暗暗吃驚,之前他所煉制的丹藥都是沒有品級的小丹藥,甚至許多都是要親手制作的,直到看見這一幕,才終于是親眼見識到了真正的煉丹,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像這老頭一樣用這麽大的煉丹爐來進行煉丹呢?

打量了一番周圍環境,石浩開口詢問到說:“老前輩,你這煉制的是幾品丹藥啊?”

“五品!”

老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到說。

“啊?五品?”石浩頓時驚到,一時看向這老頭,一時又轉頭看向煉丹爐,那表情,就跟在現代世界裏看見恐龍沒什麽兩樣。

“敢問前輩何方神聖?”石浩雙手抱拳,恭敬的問到。對于煉丹一事,他是非常了解的,煉藥師只可以煉制比自己等級低的丹藥或者同級,絕對不可能超越自己的等級,所以說,眼前的這個老頭,至少也得在五級煉藥師,那可是與皇甫家的供奉,黃伯仲一個等級啊,放在整個靈雲國,都不一定在能找出第三個出來。

老頭背手而立,目光從來沒有移開煉丹爐,有些不耐煩的回答到說:“陳賀江,你有什麽事嗎?沒事趕緊出去,別妨礙我煉丹。”

聽到這個名字,石浩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親眼看見靈雲國五大煉藥師之一的陳賀江,而且就站在他的身邊,要知道,這陳賀江可一直都是雲游四海的,幾乎從來都不在哪一家做供奉,沒想到現在竟然來到了洛家。

只是他更沒想到的是,陳賀江之所以會來洛家,跟他自己也是有很大的關系的,若不是上次争奪這個千年野山參,洛步雲洛被張成龍氣的吐血,兩人也根本就沒機會相識,更別說能來洛家做供奉了。

猶豫了很久,石浩終于下定決心,對着陳賀江直接跪了下去,雙手抱拳,恭敬的說到:“陳前輩,請你收我做徒弟吧。”

“嘶……”陳賀江不耐煩的倒吸一口冷氣,伸手就拿來一個掃帚重重的打在石浩雙膝前的地面上,不耐煩的說到:“去去去,別煩我,忙着呢。”

“前輩你就收我做徒弟吧,我真的很想煉丹。”

“沒空,快走開!”

陳賀江拿着掃帚一直将石浩趕出了門外,随後一按機關,那厚實的石門轟隆隆又關了起來。

“咚、咚、咚”

“前輩,你就收我做徒弟吧!”被驅逐到門外的石浩仍然不死心,依舊祈求着陳賀江能夠收自己為徒。

“滾!”

第 227 章 強者為尊

幫她賜婚?卿瑤音下意識翻了一個白眼,只怕是這個老東西拆她的姻緣還差不多,怎麽可能會那麽好心的幫她賜婚。

“暫時就不麻煩聖上了。”萬一這個老東西看自己特別不順眼,将自己指給了一個肥頭大耳之人那又該如何是好!

她可是要嫁給美男的!才不會随随便便嫁一個醜八怪。

“哦?看來卿小姐現在心中并不曾有什麽心愛之人了,那不如朕幫你找一個可好。”雖說司寇哲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卿瑤音十分清楚對方并不是在詢問自己,而是在通知自己,他即将要給自己賜婚了。

卿瑤音臉色一暗,冷冷看着面前之人,想要通過賜婚這種低級的手段,來控制自己?那可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父親已經準備了招親大會。”卿瑤音的話裏音就是,您老人家可以直接省省了,我不稀罕你的賜婚。

司寇哲一梗,他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很喜歡怼自己。并且樂此不疲,他是應該贊嘆這個女人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贊嘆自己的大度。

不跟這個女人一般計較?

掙紮再三,司寇哲還是決定不要這般輕易的放過能夠掌控卿瑤音的機會。

“你一個女子,還有一個孩子,曾經還有一個丈夫,也算的上是改嫁,招親大會太過于張揚,不如朕賜婚與你,不但給了你榮耀,也給足了卿家面子。”崇明國民風相對比較開放,能夠接受女子改嫁和離,但并不代表可以接受,一個女子改嫁還大張旗鼓。

尤其對方在京都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名人,可以說司寇哲說的十分有誘惑力。

“朕可以幫挑選一個權勢地位都極高之人,這樣也不算是辱沒了你。你意下如何?”司寇哲的聲音之中,帶着些許引誘,在他眼裏卿瑤音不過是一個看到自己父親被貶官而憤怒發狂的女兒罷了。

畢竟,如果卿思遠倒了,那她便是無依無靠,日後若是在闖出什麽亂子來,便無人替她收拾。

只可惜,司寇哲打錯了如意算盤,卿瑤音靠的永遠都不是別人,只有她自己,也唯有她自己才是真正能夠依靠的。@&@!

“我的答案是,我,拒,絕!”卿瑤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幾乎恍花了司寇哲的眼。

她竟然拒絕!她竟然還敢拒絕朕!司寇哲心中不免閃過一絲怒氣,卿瑤音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的耐性,就算是個泥人也會憤怒不堪。更何況還是一直高高在上,從不敢有人忤逆他的皇帝!

司寇哲臉色在一瞬間陰沉無比,“卿瑤音你這是要忤逆朕?”

面對司寇哲的逼問,卿瑤音輕笑一聲,她想她應該說的在沒有那麽清楚了吧,為什麽這個老東西就是聽不懂呢,還是說他以為自己是皇帝,所以所有事情都要聽他安排!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的婚事将會由我自己做主。”卿瑤音再次好心提醒對方,“若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回去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罷卿瑤音轉變便準備離去。*&)

絲毫不曾将司寇哲放在眼中,在她看來自己那個爹被人人家利用完丢開了,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在給他兜着臉了。

反正他們也沒什麽關系了,在這樣對他畢恭畢敬,動不動就下跪,那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卿瑤音!你給朕站住!”司寇哲氣的是渾身顫抖,這個女人的膽子簡直太大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皇上,你這是賜婚不成想要逼婚嗎?”卿瑤音冷笑一聲,終于藏不住你的毒牙了嗎,司寇哲。

司寇哲沒有說話,只是陰毒的望着卿瑤音,今日這賜婚不管卿瑤音答不答應。他都要賜!

這卿瑤音就像是巨大的不安分因素,他必須牢牢将這個因素壓下去,讓她安分下來,再也沒有不安分的那一天。

但她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自己的好意,司寇哲并不介意把她徹底毀了,一勞永逸。

“卿瑤音,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我并不想多說。”司寇哲抛棄了朕這個稱呼,那就是說明他現在是用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勸說卿瑤音,換一句話說,若是卿瑤音沒有達到他想要的,那他便也會以普通人的身份做些什麽!

卿瑤音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她就搞不懂了,為什麽司寇哲偏偏要抓住自己不放呢!就算她貌美如花,美若天仙,但她也萬萬不會愛上一個可以做自己爺爺的男人。

“你可還曾記得東宵大陸上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身份在強者面前皆為空。”這樣說雖然好聽一點,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意思,你修為高能打架,你牛逼。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也就是說,就算你是一個奴隸當你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時,你便可以脫離你的奴籍,成為人上人,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你做什麽!

但這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國與國之間的戰争,那些至尊強者都不可以在參與,他們的參與可以在翻手之間改變兩國之間的國運。

可就算是不參與,能夠有一個至尊強者坐鎮在自己國家,對于當國的帝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畢竟那可是至尊強者啊,而唯一能夠約束這些人的,一個人是天道一個便是執法者。

而讓世人最不能夠接受的,那執法者皆為妖修。

一個個實力龐大的妖修,不僅修為極高,還有一身銅皮鐵骨!着實讓人頭疼的緊。

對于這一點,平民百姓或許并不知曉此事,但是對于一國的帝王來說,這些東西,他都十分清楚。

他不僅僅是一個帝王,也是一位修煉之人,如今也到了飛雲鏡中階的修為,也算的上極有天賦,而他最終的夢想便是飛升。

那幾乎是所有修煉之人都想要達到的最後目的,修為圓滿,渡天劫,飛升,到更高階的大陸去,去開始新的人生,而不是留着這裏等待死亡的到來。

第 221 章 圍剿兇獸

“散去陣形,立即撤退!”

方雲吼道。他讀過《上古經注》,知道這只兇獸體外的黃霧,就是瘟疫。但這些士兵卻不知道。他們完全不清楚,靠這只兇獸,基本就相當于自殺。

得到一口喘息之機,破神弩方陣立即四散逃開。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目标明顯,但一散開,兇獸蜚似乎失去了目标。立刻把目标轉移了。

“散開,所有人散開。不在聚在一起。這頭兇獸會攻擊聚在一起的目标!——大軍聽令,沒有我的命令,嚴禁攻擊。”

在這頭上古兇獸身上,方雲感受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他原本還想過用“輪回刀法”,攻擊這頭上古蜚,但沒料到。心中剛剛升起這股念頭,那股危機感,立即數倍的增強。

武者功力高到一定程度,有都有一種非常玄妙的直覺。雖然難以描述,但卻十分有效!感受到這股突然增強的危機感,方雲心中狠狠的震動了一把,立即知道,這頭兇獸,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碰觸的。

微一沉吟,方雲立即發布了命令:

“所有人聽令,立即躲進屋裏。熄滅所有火堆,盡量躲到兇獸看不到的地方。另外,不要叫喊,保持安靜!”

這頭兇獸身上充滿了憤怒和狂暴的氣息。這在說明這頭兇獸非常危險的同時,也說明了這頭兇獸,并不能理智的思考。只要它尋找不到目标,自然會離開。

不知道是誰熄滅了第一個火堆,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黑夜中的叫喊、啼哭,迅速下了下去。開始是哽咽,最後連哽咽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躲進了帳篷或樓房中。在這個混亂的時刻,方雲的冷靜和沉靜,起到了迅速安撫人心的作用。

轟隆隆,大地隆隆的震動。盡管空氣中的驚慌并沒有消除,反而增加了。但這座城池,在此刻卻保持了驚人的安靜。整座城池,只餘下上古兇獸巨大的腳步聲。

失去了目标,蜚突然安靜了不少。它一路橫貫安芸城,向北行去。途中,踏塌了幾座房屋,偶爾有一些驚呼聲傳出,很快便被湮沒了。

安芸城寂靜的可怕。

距離安芸城半裏外的一座山頭上,三名龍形虎骨,氣息強大的中年道人,大袖飄飄,負手站立在懸崖上。他們的目光中,暴發出一陣陣隼利的光芒。

“不錯,安芸城的武将,比前幾天遇到的武将聰明許多。知道這頭兇獸,是不可力敵的!”

為首的道人說道。他的面色紅潤,三縷長須随風飄動,憑添一股仙氣。

“是啊。這一路過來,這頭牲畜已經殺死許多大周甲士了。就是因為這些人太過愚蠢,試圖攻擊一頭上古蜚!他們也不想想,在上古時代,這樣一頭牲畜可是需要各大宗派聯手圍剿的!”

第二名道人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眨動,裏面流露出來的,是一抹抹陰狠的光芒。

“住口,什麽牲畜?不要忘了,幾個月前,他還是我們的師弟!”

為首的道人突然回道叱道。神色極為不悅。

第二名道人立即神色讪讪,不說話了。

“師兄,你也別責怪他。按照宗裏的規矩,他的意志不夠堅定,失敗了。也就算不得我們宗派的弟子!三師弟這句話,也沒說錯。”

第三名道人說道。

大師兄神色微霁,但依然冰冷:

“大周朝的高手已經來了。我們這次的任務,只是取回‘蜚’的精血,其他的一切,休要再提!”

他一擺出師兄的架子,其他兩人,連忙俯首稱是。

同一時間,安芸城的西北,一名皮膚白皙,容貌俊美的少年,身披黑色絲綢長衫,手裏握着一根玉笛,輕輕的倚在背後竹林上。

少年微微閉目感應一下,眨眼間,安芸城周圍,無數人影出現在他的感應中。

少年眨開眼來,輕笑起來:

“有意思。這次上頭瘟疫兇獸一出來。到時引出了一大堆的道、魔兇人。一個個都想占便宜,都不想出手!哈哈,有意思,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而在黑夜深處,魔門青年第一高手風太蒼,長發飛舞,正站立在半空中,默默地注視着下方城池中,巨大的蜚。他的目光變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方雲站在帳篷中,靜靜地注視着龐大的蜚。他根本不知道,安芸城周圍已經吸引了這麽多的道魔中人。他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感知整座安芸城的地步。

“咔嚓!”

北方傳來一聲城牆被推倒的聲音。這頭帶來瘟疫和幹旱的兇獸,終于越過城牆,朝北而去。黑夜中,方雲聽到這道聲響,立即掏出鐵牆,立即了幾行字,然後綁到蜂鳥腿上。

“嗤啦啦!”

蜂鳥雙翅一展,立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安芸城飛了出去。蜂鳥剛剛掠過安芸城邊緣,一道黑氣飛出,就要把這只蜂鳥擊下來。就在此時,一道清氣飛來,“砰”的一聲,黑氣和清氣紛紛消散。蜂鳥越過層層山巒,立即消失在了天邊。

将蜂鳥放出後,方雲立即在手中一劃,往鐵筒中注入一筒水,交給了周昕:“這頭上古兇獸,身上散發出的霧氣就是這次爆發的瘟疫。你們距離太近,基本上都中了瘟疫。一會兒,把這管血散到水缸裏,分給全軍士兵喝。”

周昕心中震動了一下,這才知道起作用的,不是什麽靈芝,而是方雲的血。方雲做的太隐蔽,連他都沒瞧出來。

方雲把鐵筒交給周昕,正要向兇獸蜚的方向追去。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不對。”方雲停下了腳步。似乎是響應他心中感覺,呼的一聲,一道黑影飛鳥般方雲頭頂掠過,向着兇獸蜚的方向追去。

緊接着,又是第二道,第三道,一道又一道人影掠過安芸城,向兇獸蜚的方向追去。

短短時間內,居然有二、三十撥人影,破空而去。這些人,每一個人,氣息都不在方雲之下。

方雲額頭,唰一下就流下了冷汗:

“還好我感覺到了不對,特意慢了幾步。否則的話,做了出頭鳥,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

又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人破空飛去。方雲這才拔地而起,向北飛去。

就在方雲離開不久,黑夜深處,風太蒼目中閃過一絲冷光,随後腳下一踏,朝北而去。

……

碧羅城。

楊弘坐在營帳中,風雷雲水四大監察,就守護在周圍。再往外,六多名木無表情的白袍強者,盤膝而坐。他們周圍三尺之內,空氣扭曲,從一側往另一側望去,什麽都扭曲起來。

“嗤拉拉!”

一道細小的黑影刺破帳篷,飛了進來,雙翅一展,輕輕的落在楊弘身前,擺放在木桌上的一件鐵盒上。

“嗯?”楊弘睜開眼來:“終于有消息來了。”

楊弘扯下蜂鳥腳上的紙條,展開來,上面只有一行字:“安芸城。方向,往北!”

“安芸城?”水監察目露思忖,片刻後,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方雲不也是往那個方向去的嗎?”

“不一定。安芸城,至少有三個武将到達。有可能是其他幾個武将。”

雷監察使道。紙條上并沒有署名,并不能确定是哪個。

“另外兩只軍隊都因為缺水,已經離開了安芸城。你說,這個蜂鳥會是誰發出的?”水監察使道。

衆人沉默,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知道這封信是方雲發出的,衆人心中都有種怪怪的感覺。

“方雲不會是耍我們吧!”風監察使若有所思道。

這個時候,楊弘突然站起身來,刮了他一眼。風監察使立即自知道自己失言了。軍令如山,方雲如果捏造軍情,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掘墳。

西部爆發瘟疫的事情,已經驚動朝廷,影響極大。在這件大事面前,沒人敢耍小聰明。

“準備出發!”楊弘淡然道。

“是,大人!”風雷雲水四大監察應聲道。

“各位供奉,也請随我出發吧!”

楊弘開口道。

“嗯。”六名白袍強者微微颔首,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片刻之後,一行人化為長虹,接連拔地而起,向安芸城飛去。

……

“道門,魔門,散修……居然這麽多人瞧中了這頭上古兇獸。”

吊在這頭“蜚”背後的,遠非方雲一人。有道門中人,也有魔門中人。這些人,基本都是地變級以上的強者。這樣的陣容,令方雲也不禁暗暗震驚。

這些人顯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因為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存在。但這些,毫無例外,都對對方視而不見。只是在追蹤的時候,彼此保持了一份極強警惕心。

“一頭上古兇獸,為什麽會吸引這麽多的強者?朝廷一直和宗派關系緊張,難道方外各宗派,是想利用這頭兇獸對大周不利。而這些人,則是随尾保護的?”

方雲這般想着,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一頭‘蜚’雖然能造成瘟疫和旱災,便朝廷裏,能人多的是。并非沒人能制住這頭兇獸。這頭兇獸被殺,是必然的。唯一的差別,只是時間問題!”

方雲腦海中,此起彼伏。這種兇獸引起的瘟疫和幹旱。真要天下都化為一片黃沙之地,受害的就不止朝廷了。畢竟,宗派的人,也得吃飯喝水。

方雲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這頭兇獸遲早要被殺。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保護這頭兇獸嗎?真要惹得朝廷高手盡出,這點強者,根本護不住。

“這頭兇獸遲早都要死,他們到底要幹什麽?……”突然方雲心中一動:“這些人莫非是在等這頭兇獸被人斬殺!!”

這個念頭一出來,方雲腦海裏猛的一震,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不好,這些人居然都是在等蜚死的那一刻,奪取它的精血!”

這個念頭一掠過腦海,方雲心中猛的震動起來。他讀過《近古時代》,上面曾經說過,地變級強者和天象級強者,都擁有變身上古、遠古兇獸的能力。只不過,方雲一開始,只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瘟疫爆發。即便接到張英的來信,說有人看到一只兇獸。方雲也一直是将信将疑,沒往心裏去。

此刻,見到這麽多宗派高手尾随,方雲立即聯想到了這件事情身上。所謂無利不早起,這麽多道魔吊在這頭上古兇獸後面,若說沒有圖謀,打死他都不信。

“這頭‘蜚’太強大了。這些人都想獲得蜚的精血,但同時又把被別人撿了便宜。所以都不出去。都等着朝廷出手!”

方雲越想,思路越通透。

“這麽龐大的兇獸,如果藏在西部。沒道理,一直沒發現。所以,這頭兇獸的來歷,必定有問題。”

方雲腦海裏又掠過《近古時代》這本方外宗派資料上的信息,一個念頭掠過腦海:“這頭兇獸,不會根本就是一個方外強者變化而成的吧?”

想到這裏,方雲不禁又掃了一眼這頭兇獸,心中産生一種心寒的感覺。

他的天地萬化鐘裏,就有一滴遠古鲲鵬的精血。天象級的強者吞服後,立即就能變化為翼展三千裏的遠古鲲鵬。但這種神獸精血本身非常強大。裏面帶有神獸本身的一絲本能和意志。

武者若是意志力不夠強大,瞬間就會被神獸的意志所奪。最後,不但不能增強能力。反而會神識泯滅,徹底化為一頭兇獸。

方雲越想越有道理,這頭兇獸全身散發着憤怒和狂暴的氣息。它的那只獨眼,給人的感覺,也是非常紊亂。此時此刻,這頭兇獸甚至連一頭普通的野獸都比不了。

一路往北,蜚展現出來的能力,非常驚人。他踏足的地方,草木迅速的枯死,大地迅速的化為黃沙。原本溫和的地方,它一經過,空氣立即變得極為幹燥。

黃沙地帶,在迅速迅大。而吸收了大地和空氣中的水分,蜚的身軀變得越來越高大……

“吟!……”

一聲長吟,滿空變得一片火紅,南方的天空,四條巨大的天龍咆哮着,飛速掠來。楊弘終于帶着一幹高手。匆匆趕來了……

第 223 章

就在蕭敬之為此而陷入深思的時候, 文熙侍君的死訊就這般突兀的傳到了宛臨王府,與此同時,來人還帶來了一封文熙侍君的親筆信。

蕭敬之遇事一貫冷靜, 而這次他卻整個手都在抖, 連拆信的動作都變得困難。

他這幾日的不安有了結果,文熙侍君竟然選擇帶着孩子走上了這麽一條路。

謝宸安這些年都陪伴在蕭敬之的身側,自然知道他和文熙侍君的交情,得知此事之後也是心中震蕩, 她拿過信, 替蕭敬之拆開,然後将信放在了他的手上。

蕭敬之握着信, 手仍舊是抖的。

文熙侍君的這封信寫的很随意,信上的第一句話就是‘別怪我瞞着你,我知道如果告訴你, 你肯定會攔着我, 世上看着最無情的人便是你了,可這不過是表象罷了,答應我, 別為我的死而難過,這對我而言只是解脫罷了。’

接下來信上寫了文熙侍君的一些自白,他這些年過得辛苦,始終都是在為了報仇而活, 而今他不想繼續下去了, 他想給這一切劃上一道終止符。

他死前做了很多的鋪墊,他有信心能夠将自己的死推到鳳後的身上, 他希望一切以此來作為終結,而這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孩子, 他希望帶着他一同離開,如果有來世,再做他爹。

兩人有二十幾年的交情,文熙侍君家中遭遇大難之後蕭敬之幾乎可以說是他唯一還關系甚密的朋友了,臨別之際,這也是唯一他想與之正式告別之人,因而在信上不免回憶了些兩個人以前的種種,一封信看完,不說是蕭敬之,便是謝宸安都已經是眼眶泛紅。

蕭敬之握着信反複看了幾遍,最後将信疊好收入了懷中。

謝宸安上前抱住他,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只見他眼眶發紅,卻并未落淚。

蕭敬之似乎是想要用旁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很快便抽出情緒,開始盤算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謝宸安知道蕭敬之心中難過,不想讓他壓着,但控制情緒已然是蕭敬之自幼的習慣,于是她只拉着他的手,在一旁陪着他。

文熙侍君的篤定是對的,他這件事做得很漂亮,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鳳後,鳳後幾乎是百口莫辯,謝宸意回京的事情就此被擱淺,而鳳後以陰毒之名,再次進了冷宮,而這次想要再出來,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文熙侍君買通了上下,他已經懷有身孕的這一點沒人說出來,于是他的清白沒有遭到懷疑,沈家那二人的冤屈也并未就此洗清。

在這之後一貫閑雲野鶴的青安王難得公開表明謝宸安性格寬和、心懷天下,是不可多得之人。

青安王這話符合她一貫不理會朝堂諸事的态度,并未直接提及冊立太女之事,但這話是什麽意思,衆人卻已經都能夠明了。

有了青安王的表态,中書令郁一蒙也公然上書表明宛臨王在宛臨之時不過幾年時間便将宛臨發展的很好,如今的宛臨無論是在經濟、農業還是教育等方面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宛臨的發展有目共睹,宛臨王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在此情況下宛臨王被冊立為太女乃是衆望所歸。

郁一蒙此番以宛臨這幾年的變化和發展來做示例,可謂是有理有據,自從謝宸安到宛臨之後宛臨這幾年的發展可謂是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她治理宛臨有功的這一點,任憑是誰也是無法否定的。

禦史丞薛柬、禦史大夫葛林、翰林學士呂歸成、內閣大學士範永熙、兵部尚書杜廖、戶部尚書宋少寧、刑部尚書家雲平、樞密使龔奕,在此之後相繼上書表明公開支持宛臨王被冊立為太女,一時間在朝堂上一石驚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沒想到此前一直表現的默默無聞,甚至回到京城之後的這段時間在京城都沒有任何職位,便是連日常上朝都不參與的謝宸安會在一時間冒出這麽多支持者。

如果是之前的時候謝宸安可能會顧忌女皇多疑多思的性格,不會搞得這般大張旗鼓,但是現在女皇的身體已然不佳,而她與謝宸意相争,目前最大的優勢有三點。

第一,謝宸意此前謀害謝宸遠的這個罪名還沒有完全的洗清,而她卻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大的可以被攻擊的點,在這個時候自然就不怕有人捏着什麽把柄從而攻擊她。

第二,沈家倒臺後,謝宸意遠去封地,在朝堂上朝臣的支持率直線下降,相對而言,她這段時間以來已經迎來了不少人的支持,在朝臣之中她的支持率明顯更高,也更得人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她腳上的這個胎記,這為遵循先祖遺诏立她為太女提供了足夠的理由,也為她獲得了宗室的支持。

如今想要在短時間內取勝,在這最後的階段,将自己的實力完全展現才是最佳的方式。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女皇若是想要順應民意,那自然會偏向立她為太女。

事實上謝宸安所想不錯,雖然衆多的朝臣都支持冊立謝宸安這件事本身讓女皇有些詫異,但是面對眼下的情況,她的确是有着順水推舟的意思。

其實現存的幾個皇女之中,若是真的問她想要将皇位傳給哪個,她自然是想要傳給謝宸慶的。

靈汐君這些年來一直是她最為深愛的人,只可惜兩個人始終貌合神離,而謝宸慶性子讨喜,又是在她身邊長大,雖然靈汐君從一開始就流露出不想讓謝宸慶參與到奪儲之争之中,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長大,當個閑散的王,而謝宸慶也的确是一直沒有流露出在治國方面有什麽才華,但從內心裏,她仍舊是很疼愛謝宸慶。

甚至于在某些時候,她對于謝宸慶的疼愛并不比謝宸遠和謝宸錦要少,她對她們一直以來有着很強的關注,本就與想冊立她們為太女有關,對于未來儲君的關注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而對于謝宸慶的喜歡和關注卻很純粹,那只是母親對于自己喜歡的子女的關注。

現在謝宸遠和謝宸錦、謝宸風都已經不在,在她心目之中最合适做儲君的人都已經不在了。而目前在這幾個在她心目之中不那麽适合登上儲君之位的人之中挑選,謝宸意首先便被她排除在外了,謝宸意沖動魯莽,且缺乏頭腦,容易被人控制和蠱惑,再者也是心狠手辣之輩,若是真的将儲君之位交到她的手上,等到她來日登基,那僅剩的幾個皇室血脈怕也要湮滅。

謝宸銘就更不用提了,外族血脈本身就不在她考慮的範疇之內,尤其此前剛剛發生了烏木族之禍。

而在謝宸安與謝宸慶之中,兩個人都不那麽适合做儲君,在這兩個人之間做選擇的話,她自然希望她疼愛的孩子登上儲君之位,就此她曾經在日前召謝宸慶同與她聊了一個下午,奈何謝宸慶始終都無此意,而靈汐君也是從始至終都支持謝宸慶的決斷。

如今大勢所趨是謝宸安,女皇本也打算順應民意了,只是這謝宸安的突然崛起卻仍舊是讓她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為此她特意将範永熙召集到面前,詢問她支持謝宸安的原因。

範永熙自然是明白女皇心中所想,她在說明了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後,又笑着說道:“皇上,我等臣子沒有您的深謀遠慮,眼下不過是在幾個皇女之間站隊罷了。珉郡王此前謀害先太女,德行有失,且得您親自處置,我等自然不敢公開支持。而逸王自己表明決計不會做儲君,宜霖王此前方才出了刺殺之事,我等也是不敢支持的。而除了她們三人之外,便也只剩下宛臨王了……我等不支持宛臨王還能支持誰呢?”

範永熙身為內閣大學士,一貫說話冠冕堂皇的時候多,平時表達個什麽也多半的時候都是彎彎繞繞的,很少有像現在這般的輕松且直接‘說實話’的時候。

平日裏女皇欣賞範永熙的進退有度,然而這個時候她卻喜歡現在這樣放松的氛圍,也喜歡範永熙跟她‘說實話’,此番談話下來,她心中的那些疑慮也随之逐漸消散了。

這些臣子不是真的支持謝宸安,而是不敢觸她眉頭,也只是在矬子裏拔高個,只能選擇支持謝宸安了,這個結果讓她覺得十分滿意。

女皇難得調笑道:“是啊,老八還是你的弟子,她若是來日登基,你的榮華富貴也可繼續了。”

要擱在平日,範永熙聽了這話多半是要跪下澄清此事的,而此時範永熙卻只是笑道:“老臣如今年事已高,過不了幾年便要告老還鄉了,又哪裏想得了那麽長遠,再說了,哪個皇女不是臣的弟子呢?”

範永熙這話倒是實情,這些個皇女都在她手裏接受過教導,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謝宸安更得她看重罷了。

女皇笑道:“你身體還硬朗,不要總想着躲懶,這麽早就告老還鄉,老八還需要你的扶持呢!”

範永熙心中有些感慨,随即應了。

女皇身體倦怠,在此之後不久便又睡了過去,範永熙也随之退出了寝宮。

君臣相伴數十年,這卻是範永熙第一次經歷如此君臣和諧的場面。

也不知女皇是不是察覺到了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在這之後第二日女皇便寫下诏書,封謝宸安為太女,同時加封靜宜君為靜宜貴君。

然而謝宸安的太女冊封大典都尚未舉行,女皇便已經駕崩。

女皇的駕崩可以說是有了一定的先兆的,但即使如此衆人卻仍舊是沒有做好準備,在這一瞬間,朝堂內外都變得有些混亂。

根據大饒的禮節,在女皇大喪之後一個月內是不能舉辦任何的大型典禮的,于是謝宸安的太女冊封大典是不可能再行舉辦了,等到一個月之後她即将迎來的便是真正的登基大典了。

如此也可算是心願終于達成,然而謝宸安此時心中卻并未有太多高興的感覺,文熙侍君的死還近在眼前,而女皇雖然待他們父女一直算不上好,但卻以這種強勢而又九五之尊的身份一直在她生命中出現了十幾年,如今她當真就這般的離去,反倒是有種讓人心中不勝唏噓的感覺。

謝宸安在蕭敬之的陪伴下有條不紊的處理着宮中和朝堂上的大小事宜。

而就在這時,一直對大饒野心勃勃的戎國得知了大饒女皇駕崩的消息之後,終于再次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