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相擁而眠 (1)

趙靖西瞧見了她這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頓時不吭聲了。

他承認,古月華這樣子笑起來,顯的陰測測的,仿佛在算計着什麽。可是趙靖西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刺眼,反而覺得古月華這幅模樣瞧起來順眼極了。

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趙靖西想。

古月華還是不肯聽他的話睡覺,而是歇息一陣兒,等身上有勁了之後,繼續鬥志昂揚的練起琴來。趙靖西無奈道:“你這聲音實在是太魔性了,大晚上的,你一直彈彈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古月華聽見這話,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望着趙靖西道:“我餓了,你去給我準備一些宵夜來,怎麽樣?“

趙靖西望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覺的拒絕的話很難說出口,而紫衣早早的便已經去睡了。是他打發走的,此時此刻,面對着古月華如此無禮的要求,趙靖西沒有多說什麽,只緩緩開口道:“好,我這就去給你做宵夜。”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将要走下門口的臺階之時,屋子裏卻緩緩的響起了一陣琴音,恬淡如流水一般。那麽氣勢宏偉的曲子。硬生生被古月華彈奏成了柔和的調子,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趙靖西頓時站住了,他回過頭來,透過打開的屋門,正好看見古月華低頭彈琴的模樣,那樣子,像極了真正的名門淑女。燈光暖融融的,照射在她白玉無瑕的臉上,投下一層淡淡的光暈來。

趙靖西心裏面有一陣柔軟的觸動,他就站在那裏,沐浴着柔和的月光,靜靜的聆聽那朝着他傾瀉而來的美妙琴音,入迷的幾乎忘記了時間。

他的華兒,總是能制造出這許多的驚喜來!

直到一曲畢,趙靖西才想起自己是去給古月華準備宵夜的,當下再不敢多呆。急匆匆的去了廚房。

然而廚房裏亮着燈,窗戶上映出一個柔和纖細的人影來,趙靖西推門走進去,正好瞧見紫衣盛了一碗燕窩粥放在托盤上,一并放着的,還有一碟子形狀好看的桃酥。

“王爺,您是給二小姐取宵夜的吧?我已經準備好。”紫衣一看到趙靖西,唇畔頓時溢出一絲淺笑來,她将手裏的食物遞給趙靖西。道:“你快去吧!我就不用進去了。”

趙靖西伸手接過,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紫衣在他走了以後,便将廚房的燈熄了,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休息。只是聽着書房內緩緩流淌的琴音,她卻有些睡不着。

而墨雲已經睡的昏天暗地了,不管古月華的曲子彈的是好聽還是難聽,對他都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趙靖西端着東西回去,古月華一首曲子只彈奏了一半,他将東西在桌案上放下來,沒有打攪她,一直等古月華彈完才道:“喏,你要的宵夜,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古月華的确是餓了,她走過去。伸頭從盤子裏瞧了一眼,眉開眼笑道:“王爺,這是紫衣給我準備的宵夜吧?你可沒有這個本事。”

“是紫衣做的,你快吃吧!”趙靖西點點頭,道。

古月華沒有客氣,點點頭在桌邊坐下,卻又道:“你也來吃。”

然而趙靖西卻搖搖頭,道:“我不餓,再說,我也不喜歡吃甜的。”

“哦,原來這樣。”古月華應了一聲,沒再追問,自己動手,将一碗粥與半碟子點心都消滅掉了。

吃飽喝足,她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往古琴面前坐下,伸出雙手便預備練琴,但手腕還沒碰到琴弦,便被趙靖西一把抓住了。

“你做什麽?”古月華滿臉疑惑道:“不是你叫我一定要學會一首曲子的麽?怎麽說話不算數了?”

趙靖西沉聲道:“我是叫你練琴不錯,可沒叫你沒日沒夜的練!”

“我不這麽練,明日下午怎麽回去?”古月華狠狠的翻一個白眼道。

趙靖西聞言,當即開口道:“好了,你彈的不錯,明日晚間你可以回去。”

“真的?”古月華聞言,當即喜出望外道。

趙靖西失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倒也是。”古月華點點頭,卻道:“那我還是再彈兩遍吧!鞏固鞏固,別明兒個一早起來,全忘光了。”

趙靖西聽的一陣無語:“不用練,你不會忘光的。”

古月華摸摸肚皮,不好意思道:“我吃的太多,這麽早就睡覺對身體不好吧?還是消消食再睡,不然也睡不着。”說着,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盯着趙靖西。

趙靖西實在是被她看的沒脾氣,當下無奈道:“我準你再彈一遍。”

“好。”古月華也沒多說什麽,只點點頭便應了。很快,屋中再一次響起緩緩的琴音來。

趙靖西坐在燈光裏,雙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古月華,仿佛過了今日他就再也看不見她了似的,又仿佛永遠也瞧不夠,他只想将她牢牢的記在心裏面,永遠也不忘記。

當然,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古月華能夠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可是現在,局勢不穩,朝廷不穩,自己身邊危機重重,趙靖西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古月華嫁給自己,可他也是自私的,他不想讓古月華嫁給別人,也不願意孜然一身的看着她在別的男人臂彎裏露出幸福的笑容,所以,他就讓她頂上了敏王妃的頭銜,這樣再也不會有男人惦記她,而她就永遠都是自己的。

一首曲子的時間,趙靖西的心裏仿佛經過了滄海桑田,一眼萬年。

“好聽不好聽?”一曲畢,古月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眼調皮的望了趙靖西一眼,笑道:“是不是比之前的好聽多了?”扔廣歡扛。

趙靖西點點頭,笑道:“是。”說着,他便走過去,親自牽着古月華的手道:“走,回去歇息。”

古月華不由自主的被他帶着走,然而內心還沉浸在自己剛剛所彈奏的那首曲子裏,一直沒有發現這一點,直到趙靖西拉着她走回到內殿裏,她才猛然反應了過來。

“好了,你進去睡吧!”古月華說着,便想将自己的手從趙靖西的大掌中抽出來,然而她使用了很多的方法,那只手卻紋絲不動。

“趙靖西!”她小聲而又急促的喊了一聲。

下一刻,她整個人便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來,趙靖西緊緊的抱着她,似乎想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他将頭枕着她的肩膀,深深的吸一口氣道:“華兒,今晚上讓我抱着你睡吧?”

話音剛落,古月華便劇烈的掙紮起來,她幾乎使盡了全部的力氣。然然那雙鐵臂,她依舊沒有掙脫掉,趙靖西牢牢的抱着她,在她耳邊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麽孟浪的事情來的!”

“誰信?”古月華大大的翻一個白眼,怒道:“趙靖西,我明兒個就走了,你不要在這裏發騷!”

趙靖西沒有回答她,一彎腰,便将懷裏女子整個兒的抱了起來,大踏步的往內殿自己的大床上走去。

古月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等身體落到實處,她才發現自己這是躺在趙靖西的床上,她氣的要死,趁着趙靖西将她放在床上的瞬間,她便轉身往床下爬去。

趙靖西一把将她抓住了,牢牢的抱進了自己懷裏。

古月華氣急便狠狠一拳朝着趙靖西臉上砸去!

趙靖西輕輕一閃,便躲了過去,沉聲道:“我說了只是想抱一抱你,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古月華:“……”

她氣的心一陣陣抽疼,這厮到底知不知道他這麽做,就等于是毀了她的名節?在這個名節比命大的世界裏,這件事情要是傳揚出去,那她還用不用再做人了?

趙靖西知道她心中所想,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以後肯定是要嫁給我的,所以這根本就不算什麽。”

屁!她信了才怪!

然而趙靖西已經快手快腳的在床上躺好了,他從背後擁着古月華,将她溫柔的抱緊了,低低開口道:“你相信我,我總有一天能讓你正大光明的嫁給我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靖王殿下,你為什麽總是這麽一廂情願?我說過我有願意嫁給你麽?”

“我這麽帥氣,對你又這麽好,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趙靖西聽了古月華的話,頓時擡起頭來,十分疑惑的瞧了她一眼。

古月華:“……”

這人還敢不敢自戀一點!雖然他的确如他所說……

“王爺,不是你條件好,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并且嫁給你的,這世界上的愛情,講究的到底是兩情相悅。”

“難道我們不是兩情相悅麽?”趙靖西聲音悶悶的。

古月華擡頭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道:“王爺,我喜歡你。”

趙靖西唇畔頓時溢出一絲甜甜的笑容來,可是還沒等他高興完,古月華便接着道:“可是喜歡并不等于愛。”

趙靖西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古月華試着掙紮,卻依舊掙不脫他的懷抱,她死心了,就靠在趙靖西的懷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就如同她說的,喜歡不等于愛,她還是覺得,兩個人做朋友比較好,不過趙靖西肯定不願意,那還是算了。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她不能這麽早就決定陪伴一生的人,她如今才十三歲不是麽?

古月華沉沉的墜入了睡夢之中。

趙靖西一直低頭瞧着她,直到古月華睡着,他的心一直都揪的緊緊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或者是不做什麽,他到底要用怎樣的方法才能夠讓身前這女人的心裏面只有他自己?

就連錦安候納一個小妾,都比他來的重要……

趙靖西吃着沒滋沒味的幹醋,卻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古月華的老爹相提并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甘心,他一定要古月華愛上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愛!而不是輕飄飄的喜歡。

這一夜,趙靖西腦子裏亂七八糟,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墜入夢鄉,但不論是醒着還是睡着,他都緊緊的抱着古月華。

……

古月華第二日一早醒來,便發現自己全身都縮在趙靖西的懷裏,頭枕着他的胳膊,能清楚的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這一切雖然陌生,但卻給古月華營造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來,但很快便消失。

她側着頭,瞧着趙靖西良久,見他睡的如同嬰兒一般,便舍不得叫醒他。可是她自己,卻是必須得要起來,不然等下紫衣進來,看到他們睡在一起,那還了得。

想着,她便小心翼翼的挪開趙靖西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離開他的鉗制,悄無聲息的想要溜下床去,可是才行動了一半,趙靖西便醒了,他連眼皮子都沒有睜開,只伸手一撈,便将古月華整個兒的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古月華吓了一大跳,不由的有些別扭,她推推趙靖西,低低問道:“你醒來沒有?”

趙靖西沒有動彈。

古月華便放棄了,只好老老實實的繼續躺在那裏,她的鼻息之間都是趙靖西身上的氣息,一股濃濃的薄荷香氣是趙靖西身上主要的味道,并不難聞。她聞着聞着,漸漸又有了睡意。

當古月華閉上眼睛睡着之時,趙靖西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不敢動彈,怕驚動了古月華,只将頭埋入她的發間,靜靜的想着心事。

紫衣與墨雲都很識趣的沒有進來打攪,仿佛殿內相擁而眠的兩個人的情況,她們早就已經知道了似的,只靜靜的在外頭呆着,将早膳做好留下兩份在蒸鍋裏,兩個人相對而坐吃了早膳。

古月華再一次醒過來之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昨日練琴練的辛苦,又熬了大半夜,此時才醒,倒也正常。

趙靖西早已經起床,并且出去轉了一圈。古月華一醒過來他立刻就知道了,當即悄悄內殿裏當中的屏風,問道:“你起來了沒有?”

古月華頓時渾身一激靈,昨夜種種全部映入腦中,她不敢遲疑,迅速的整整皺巴巴的衣裳,從趙靖西的床上連滾帶爬的下來,走了出去。

“你先換衣,我在外頭等你,有什麽需要就喊人。”趙靖西瞧見古月華這幅蓬頭垢面的模樣,但卻什麽都沒說,只留下這一句話便走了出去。

第237 趙靖西的霸道

古月華呆呆的在床上坐了片刻,随即便幹脆利索的下了床,收拾自己。

等她收拾好,紫衣便進來叫她用早膳了。

古月華點點頭,跟在紫衣身後去了偏殿。趙靖西與墨雲果然已經坐在桌旁,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本正經的,一點也看不出昨晚事情的痕跡,在這一瞬間,古月華簡直要懷疑自己昨夜是做了一場夢了。

一頓飯,古月華吃的有些沒滋沒味。

其實不光她如此,就連趙靖西也是食不知味,但在古月華面前他又不想表露出來什麽,所以佯裝鎮定。

飯後,紫衣收拾了餐具去廚房清洗,墨雲去麒瀾殿外轉悠,屋中就剩下了古月華與趙靖西兩個人,因為要分別了,古月華心中也不知道湧上來一股什麽滋味。望也沒望趙靖西一眼。

“下午你就要走了,不如将昨晚上的曲子再給我彈奏一遍吧!”趙靖西開口道。

古月華正想說些話來緩解尴尬,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好。”

兩個人相攜去了書房,誰也沒有提起昨晚上的事情,古月華只覺得身在雲裏霧裏,什麽也看不清楚,然而趙靖西,卻清楚的記得昨日晚上的一點一滴。

這一次,古月華特地的焚香沐浴了。這才在琴凳上坐下,她閉上眼睛仔細的想了片刻,昨日所記熟的那首曲子便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心頭,她擡起雙手,緩慢的撥動琴弦。

趙靖西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直到耳邊清晰無比的響起昨日那首《江湖笑》的曲子,熟悉無比,卻又多了一絲絲別樣的味道,他便聽的入了神。

正在廚房刷完的紫衣聽到這樣的曲子不由的一愣,連竄進來游手好閑的墨雲也是驚豔了一把:“沒想到紫衣彈起曲子來,竟然這般好聽!”

“你昨晚上睡的跟豬一樣,雷打都不動,自然不知道她練習這首曲子練的有多艱難。”紫衣狠狠的白他一眼道:‘我昨晚上可是被吵的半宿都睡不着。”

墨雲不知道還有這事兒,不過他卻嘿嘿的笑了起來:“藍衣練琴,想也知道不會好聽,我能睡的着。這是我的福氣!”

“對!你這是福氣!”紫衣沒好氣的道。

這邊兩個人吵的一陣熱乎,書房內,古月華的琴聲緩緩落幕,彈完最後一個音符,她放下雙手,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道:“王爺什麽時候讓我回去?”

趙靖西定定的看着她。

古月華有些不自在,早上起來她是易容了的,但是剛剛沐浴,那易容又被洗掉了。此時此刻,她是以自己原本的容貌坐在這裏的,面對着趙靖西的目光,回想着過往的那些一樁樁,一件件,她真的有些不太習慣。

古月華将之歸結于她易容的時間太久的緣故,她一直都頂着藍衣的身份,如今好容易又做回古月華了,卻又不習慣了,不知道下午回去錦安候府的時候,她會不會也是如此的不自在?

趙靖西看穿了她心裏所想,當即答道:“你回去了以後,先不要在你爹娘面前露面,等過個一兩日再說。”

“不能等。”古月華聽聞此言。當即搖頭道:“我爹新納的那個姨娘,到底是何身份,我必須要查探清楚!”

“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趙靖西聞言,瞧着古月華無奈的嘆息一口氣,然後起身去書案上取了一個信封樣的東西,然後遞給了古月華:“你瞧瞧吧,你要查的都在上面了。”

古月華萬萬沒有想到他昨晚纏着她練了半夜的曲子,竟然還抽空命人調查了此事!她顫抖着雙手打開了那個信封。

趙靖西語氣溫柔道:“你瞧瞧吧,若是還有什麽想調查的,你告訴我,我會派人全部給你辦到。”

“不用了。”古月華從信封裏擡起頭來,目光平靜的望了趙靖西一眼道:“這是我的事情,你已經幫了我不少了,剩下的事情我想自己去調查。”

“你們錦安候府雖然是鐘鳴鼎食之家,家世門第都很高,但是深宅大院裏的恐怖事情想來根本就不會少。”趙靖西慢慢道:“尤其是你還有那樣一個哥哥,那樣一個姐姐,你母親的心也是偏的,你叫我如何放心讓你就這麽回去?”

古月華聽了這話,便知道趙靖西将古家那些個事情全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雖然此舉他是在幫她,可是這些話,古月華一樣聽着很刺耳!她也是古家人好不好!

盡管,那個家,只有一個父親還像點樣子,但古月華依舊認定那就是她的家,誰也不能橫加破壞!

“王爺,不管怎麽樣,那也是我的事情,您似乎管的太多了?”古月華淡淡道。

趙靖西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嫌棄我多管閑事?”

古月華不置可否。

趙靖西卻又忽然笑了,笑的猶如昙花初綻,美如晨煙:“可我偏偏就要管你的事情!不光是現在,就是以後,我也管定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便覺得趙靖西實在是太蠻橫了,這厮看起來是不錯,能力也強,放在現代,絕對是搶手的帥鍋一枚,可是他這通身的大男子主義恐怕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受得了,現代女性再愛一個人,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而不是這樣,全盤被另一個人掌握!

古月華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便是現在,她也是以現代人的思維來思考一些事情,也是以此來做決斷的,這就跟趙靖西格格不入起來。

“你這是幫我還是害我?”

趙靖西聽了古月華這話,就仿佛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失笑的望了古月華一眼道:“你竟然這麽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一絲絲加害你的心思!”

“那麽你是不是以為很弱小,必須要你的保護才能在錦安候府裏立足?你瞧不起我?”古月華定定看了趙靖西兩眼,面無表情道:“收起你那自以為是的好心吧!我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來應付這一切!”

聽了這話,趙靖西很是驚奇的上下打量了古月華兩眼,道:“你自己能行?那麽上次在玉春樓裏……”

古月華知道他心裏面想的是什麽,趙靖西才說了一半,她隐藏在袖子裏的手閃電般出手,幾乎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她手中的銀針便抵在了趙靖西胸前大穴上,她緊挨着他的身子,低低道:“那日我本沒想到王爺會來,我自己也是定好了逃跑的計劃的,你覺得以我的身手,會不會逃脫?”

趙靖西只用了一瞬間便明白了古月華的計劃,待古月華慢慢的放下手之後,他恍然大悟道:“你那日原本是想趁着被哪個富家子弟買去,離開玉春樓之後再逃跑是不是?”

“是。因為玉春樓的老鸨金玉對我看守的很是嚴格,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輕易的暴露自己。”古月華淡淡道。要不是因為這個,她又怎麽會在玉春樓裏面呆上半個月的時間?

趙靖西聽了此話,眉頭卻是一挑,道:“那日我是跟着梁子安去的玉春樓,我只是懷疑他跟你失蹤的事情有關,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的救了你,可是華兒,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沒去,那日是趙钰買下了你怎麽辦?”

“他不會!”古月華想也不想的道:“那日他純粹就是為了跟你賭氣,至于我是誰,根本就不重要。”

趙靖西原本心中有些難受,可是此刻聽了這話,卻是眉眼一起舒展開來,唇畔也帶了一絲笑容:“華兒,你也認為趙钰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古月華回過頭來看了趙靖西兩眼,果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希冀,她低低一笑,道:“你們皇室中人,個個琢磨不透,我一個也不喜歡!”

話音剛落,趙靖西便猛的一下将她抱在自己懷裏面,審視着她道:“連我也包括在內?”

“是。”古月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我的夢想,就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種幾畝田地,蓋一個大院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你不找個人陪着你?”趙靖西并不放手,反而将懷裏的人兒抱的更緊一些。

“找個憨厚的農夫就好了。”古月華想也不想道:“只要對我好就成。”說着,她便狠力一掙紮,掙脫了趙靖西的懷抱。

懷中陡然一空,趙靖西心裏有幾分失落,然而瞧着古月華手捧銀針,戒備萬分的模樣,他終于是嘆息一口氣,沒有再上前去,只是嘴裏不屑道:“你想找個一無所有的農夫?你覺得,以錦安候府的名聲地位,會同意你這麽做麽?”

“夢想之所以是夢想,就是因為它難以實現。”古月華淡淡道:“我本來也沒期盼能夠成真,只是偶爾幻想一下罷了。”

趙靖西看她說的傷感,不由的道:“你放心吧!你不喜歡京城的這些紛争,以後我帶你去一處避世的桃源,就像你說的那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最後一句話,趙靖西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不過他心裏面卻是有幾分快樂的。

古月華卻沒從這句話裏體會到多少的柔情蜜意,她點點頭,淡淡道:“以後再說吧!”

趙靖西瞧着她這幅模樣,心中頓時沒了話說,他擡眸瞧了瞧古月華,很是有些猶豫的問道:“你現在這般抵觸我,是不是因為我當初向皇上提議你做敏王妃的事情?”

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失笑:“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不錯,我如今是你名義上的嫂嫂,你總是如此對我,到底是想怎樣?”扔東找弟。

趙靖西聞言,趁着她精神放松的當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坐下來我細細說給你聽。”

古月華瞧着他認真的模樣,終于忍住了紮他一針的想法,依言坐下問道:“說罷!我看看你能編出個什麽樣的理由來。”

趙靖西挨着她坐了,盡量不去注意古月華手上明晃晃的銀針,他不知道她身上帶了多少這樣的東西,因此不敢貿然出手,天知道他多想在此刻狠狠的抱一抱她!

“華兒,當初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母後親自替我挑選了王妃,而你卻又被母後逼着趕快嫁人,我即便是想要籌謀,也來不及了,可是我卻是一定要娶你的!”趙靖西盯着古月華,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被人操控自己的人生,連妻子都不是我自己喜愛的,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只有你!”

聽着他這深情的表白,古月華心裏面有一瞬間的心動,然而只是一瞬,她便反應了過來,緊盯着趙靖西,說出了她心裏的疑問:“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王爺,我記得我在護國寺裏落水之前,我們就沒有見過面,之後你便一直對我很好,給我藥膏,治好我胳膊上的傷,你似乎是在對待一個認識了很久一般的人一樣,這到底是為什麽?”

趙靖西聽着她字字珠玑,聲音清脆,好半天都反應過來,好久之後,他才淡淡道:“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古月華很是莫名其妙:“我應該記得什麽?”

話一說完,她心裏便打了一個突。

她是穿越過來的,之前這具身子的主人到底做過什麽,她其實記的不是太清楚,唯一記得的,便是古家滅亡,她代替古月彤嫁給太子,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果,這似乎是因為之前的古月華執念太深,所以才強行的留在身體裏,被她知曉的,而那些個前塵往事,她便有許多不記得了。

看趙靖西的意思,古月華在十二歲之前,跟他見過面?難道還是兩小無猜?

古月華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只覺得狗血無比,她望着趙靖西,試探着開口問道:“我們,之前見過?”

趙靖西看她的表情,再聽了這話,便知道她全部忘記了。他心中頓時湧上來一股失望來,不由的嘆息一口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你小時候跟着你姐姐還有母親進宮,在宮裏面見過我的……”

古月華恍然,錦安候府門第高貴,錦安候夫人自然是經常出入宮禁的,她與古月彤兩個随着一起進宮也不過是尋常的事,但趙靖西所說的到底是什麽?

“那時候你八歲……”趙靖西說着,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見她依舊是一臉懵懂的模樣,自己便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只掃興的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既然已經忘記了,那麽多說無益,我還是接着剛剛的事情繼續說吧……”

古月華坐在那裏,聽趙靖西一字一句從前的事情解釋一遍,心裏面有了幾分了然,也有了幾分感嘆,別的她都一笑而過,對于趙靖西的大男子主義與霸道,她卻是更多了幾分了解。

這一席談話一直到午飯之時才結束。

飯後,古月華又練了一會兒琴,便回去隔間裏收拾自己的東西,她要回家了,不能不做一些準備。

但其實她的東西也沒有兩件,就是換洗的衣裳而已,正收拾着,趙靖西從外頭走進來,倚在屏風旁,雙手抱胸瞧着她動作,好半天才道:“你在那邊呆的煩心了,就回來看看吧!這裏永遠給你留着。”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轉過身來,她白了趙靖西一眼,道:“你覺得我是會對如此簡陋的卧室感覺滿意的人麽?我連一點隐私也沒有!”

可這裏距離他最近。

這話趙靖西沒敢往外說,他定睛瞧了古月華一眼,道:“行了,知道你歸心似箭,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你一切小心。”

古月華将收拾好的包袱往床上一放,便對着趙靖西道:“行了,王爺,你出去吧!我要梳妝了。”

她在這麒瀾殿內可以露出本來的容貌,因為沒有人進來,統共就四個人,沒人會說出去。但是出去,卻是要扮作藍衣了,不然,會出亂子的。

然而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搖了搖頭,道:“不,你今日易容成別的人,最好是男扮女裝,我讓紫衣假扮成你,她先走,你随後出去,上一次的事情,我們不得不小心。”

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回過頭來看了趙靖西一眼,見他已經将吊兒郎當的神情收了起來,也順便将那一腔的柔情蜜意統統壓在心底,只是神色凝重的提醒她,路上要注意安全。

古月華看着這樣的他,心中又多了一份喜愛,她不無傷心的想到:倘若趙靖西不是王爺多好,這麽俊的小白臉子,她倒貼都可以!

話不多說,等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近黃昏了。

古月華從殿內出來,果然看見紫衣已經扮成了她婢女的模樣,竟然連神态舉止,說話聲音都超級神似!,古月華見了,心中驚奇的很。

趙靖西在殿內單獨面對古月華的時候,話多的不得了,甜言蜜語更是不要命的不停往外兜,然而在這外頭,當着墨雲紫衣還有那一幹侍衛的面兒,他卻不肯多說一個字,只定定的瞧了古月華片刻,淡淡道:“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古月華心道別人是傻的麽?同樣的計謀怎麽會使用兩次?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敵人‘竟然真的是個蠢的。

紫衣先走,一路疾行,專挑偏僻的巷子鑽,這與古月華之前的行徑不謀而合,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假扮古月華的,因此那些躲藏在暗中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而紫衣也大膽的很,不說她自己那一身過硬的武功,單單趙靖西,就派了三十個武藝超絕的暗衛一路護送于她,這些個跟蹤之人,根本就是小玩意兒,紫衣像是貓逮老?一般的逗着她們兜圈子。

而一個時辰之後,趙靖西估摸着紫衣已經走遠,他這才對着古月華道:“行了,你可以走了。本來我是想要送你的,可是本王的行蹤實在是太過引人注意,去了反而不好,會給錦安候府招災,我就不去了。派些暗衛護送你便是。”

古月華點點頭,心想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個’招災‘的體質啊!

她點點頭,對着趙靖西說了句;“後會有期。”便一溜煙兒跑出了靖王府的後門,她穿着一身小厮的衣裳,沒人能看出來她是一個丫頭。

在街上七拐八拐了以後,古月華便回去了她的鋪子;留香閣。

然而在大門口的時候,她有些驚呆,她有些日子沒來,這鋪子竟然已經大變了模樣!門面全部重新裝潢,看起來高大上檔次了許多,就連這條街上的人也多了一些,留香閣門口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

古月華一下子便想起來趙掌櫃的是趙靖西的人,沒想到她一直不在,趙掌櫃的竟然将這裏打理的如此之好,果然是個人才。

她站在街上瞧了片刻,轉身從一旁的偏門進了留香閣的後門。

門竟然是開着的,古月華瞧了兩眼,眉頭狠狠一皺,推開門走了進去,院子裏有兩幾個小厮正在光着膀子幹活,裏面就有小冬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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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3 章 不納妾就不納吧!

然而不等他仔細去想,聽茵便已經将自己激動的模樣收了起來,只淡淡問道:“殿下,您還有事情麽?”

趙钰看了她一眼,道:“沒有了。”說着轉身欲走。卻又回過頭來再一次的看向聽茵:“你說你能夠想法子制住趙靖西,那麽本王等着,但是要給你時間限制,七天為限,怎麽樣?”

聽了這話,聽茵直接搖頭道:“七天太少,至少要一個月。”

趙钰聽了這話,眉頭再一次的皺了起來。

“時間太短,靖王他不會上鈎,殿下,心急是成不了大事的。”聽茵淡淡道。

不知道為何,她雖然沒有按着趙钰的要求去做,然而此刻趙钰看見她這幅模樣,心中卻覺得很是舒服。要是聽茵沒有思考,直接就答應了他,那他反而還要有所懷疑了。

“好,那麽本王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趙钰點點頭道。

聽茵的唇畔頓時露出一絲淺笑來。

趙钰看到她唇畔的這一抹笑容,忽然間覺得自己的氣消了一大半。這一晚,他睡在了聽茵的屋子裏。那一群的莺莺燕燕都妒忌死了。

……

趙靖西從大街上與趙钰分開,直接就回了靖王府,見到古月華,他很不好意思的将那盒子藕粉糕拿了出來。道:“回來晚了,這糕點涼了,還是不要吃了。”

古月華探頭瞧了一眼,見那糕點做成了蓮花的形狀,瞧起來雪白雪白的,很是好看,她當即道:“罷了,涼了就涼了,別有一番滋味的。”說着,伸手拿了一塊,剛要往嘴裏塞,趙靖西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還是別吃了,讓紫衣熱一熱再說。”

古月華頓時嘆息了一口氣。

趙靖西見了,頓時吓了一大跳,忙問:“你到底怎麽了?”說着,低頭瞧了一眼手中的盒子。道:“罷了,你既想吃那就吃吧!我不阻止你了,瞧你委屈的。”

古月華聽見這話,擡眸望了趙靖西一眼,道:“我嘆息不是為了這糕點,而是奇怪王爺為什麽回來的這麽晚,難道路上有事情耽擱了?”

趙靖西沒想到她猜的這麽準,竟然知道他半路上出事了!原本他是想對古月華隐瞞這件事情的,可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他擡頭瞧了瞧古月華,去重就輕的道:“也沒什麽,就是半路上遇見了趙钰而已。”

“你遇見了趙钰?”古月華聞言,頓時驚訝的瞪大眼睛,道:“你們叔侄兩個,在半路上飲酒下棋還是切磋武藝了?”

趙靖西呼吸一窒,當即笑道:“沒什麽,就是半路上遇上了,随便說了幾句話。”

古月華多聰明的人,趙靖西不想告訴她這件事情,有意隐瞞,她再追問就顯的咄咄逼人了,所以她好脾氣的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行了。晚飯差不多得了,快過來吃吧!”說着,便率先走了出去。

趙靖西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并不想将趙钰用劍指着自己?子尖的事情告訴古月華。

紫衣還是将那盤子藕粉糕放在蒸鍋裏蒸了蒸,沒想到味道出奇的好,古月華竟一連吃了好幾塊。飯後,趙靖西去了書房,紫衣去廚房将碗筷收拾了,回來對着古月華道:“我今日探聽到了錦安候府的一點事情。”

古月華聽件這話,頓時将自己的頭從厚厚的書裏面擡了起來,問道:“什麽事情?”

紫衣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樣說才好,她斟酌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道:“聽說你爹錦安候納了一房妾室。”

“通!”的一聲,古月華手裏面的書當即掉在了地上,她臉色發白的問道:“你是說我爹,他又納了一個小妾?”

紫衣點點頭,望着古月華的眼神有些憐惜,她道:“古二小姐,我知道你跟你母親的感情一直很好,錦安候夫婦這幾十年來一直是琴瑟和鳴,身邊也只有一個妾室徐氏,之後你爹在沒納過妾室,但是,如今事情已經成了這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古月華面色蒼白才不是因為錦安候夫人,她本來就是穿越之人,再加上心智成熟,想将那個心長偏了的婦人當做自己親娘,根本就不可能的。她心中緊張,卻只是因為錦安候納了妾。

在上一世裏,古家的滅亡就是從丁海蘭開始,因為她卻勾引了自己的姐夫,成為了她父親的妾室,最後卻叛變了。古月華穿越過來之後,知曉前世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在提防着丁海蘭,曾兩次用計謀将對方趕出了錦安候府,可是沒想到,她不過是離開侯府兩個月,這丁海蘭就爬上了她爹的床!

“紫衣,我問你,我爹,他納妾是什麽時候?”古月華嘴裏苦澀的問道。

紫衣想了一下,道:“三天之前吧!”見古月華盯着自己,紫衣很不好意思的道:“二小姐,對不住,前兩日我一直很忙,所以就沒有查探到這些來告訴你,真是對不住了……”

“這不關你的事情。”古月華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看來我得回去了。”

紫衣聽了這話,頓時吓了一大跳,瞪目結舌道:“你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麽……”

古月華搖搖頭,道:“我不等了,我得要回去阻止丁海蘭!她不能呆在古家!”

“丁海蘭?”紫衣聽了這話,眉頭頓時一皺,道:“二小姐,你說的丁海蘭,指的是定安伯府丁家的姑娘麽?”

“沒錯!那原本應該是我的外家。丁海蘭,是我小姨。”古月華咬牙切?道,短短一瞬間,她已經在心裏面閃過了十七八種對付丁海蘭的招數。扔廣妖亡。

“可是,錦安候新納的小妾,并不是丁海蘭啊?”紫衣有些詫異道。

“不是丁海蘭?”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傻眼。

紫衣點點頭,提示道:“你爹納的那個女子,好像是你們家的一個丫鬟。”

丫鬟?

納妾?

這樣的字眼落在古月華的眼裏,她頓時有些傻眼,她費盡心機的趕走了丁海蘭,沒想到卻讓旁的人捷足先登了!

難道他爹錦安候真的命裏有一劫,必須要在今年納一個小妾?誰知道那個丫鬟是不對古家有二心……

相對于錦安候夫人偏到腳上的心,古月華對錦安候這個父親還是有幾分感情的,畢竟一個身份尊貴的男人能夠任由自己在他身上作怪,卻沒有生氣,這是十分難得的,古月華一直都記得這個父親。想着,她便一把拉住紫衣,鄭重其事的道:“紫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麽?”

紫衣眨眨眼睛,道:“你說。”

古月華道:“我想讓你幫我暗中調查調查我爹新納的這個小妾,看她背後有沒有人。”

“如果我去調查了,是不是你就不用回去了?”紫衣有些興奮的問。

古月華搖搖頭,沉聲道:“我還是得要回去。”她必須得親自去探一探這個新晉姨娘的底細!

“這樣啊。”紫衣臉上頓時有些失望。少了古月華的麒瀾殿怎麽看着都有一股子冷清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趙靖西會因此而變得喜怒無常,叫她們這些下人無所适從。

古月華瞧見了她臉上的那抹失望,正要開口勸勸她,畢竟在靖王府呆的這段日子以來,紫衣一直都對她很好。但她還沒開口,外頭便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來:“你真的要走?”

古月華一擡頭,便看見趙靖西從殿外走了進來,黃昏的晚霞在他身上鍍上一層玫瑰紅,越發襯托的他俊朗如玉,只是嘴唇緊抿,他看起來似乎心情很不好。

古月華瞧着,不知道為何,自己心中也有一絲落寞的感覺,為即将到來的分離。然而,她還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是。”

“那麽能不能等到明日下午?”趙靖西走過來,瞧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你,但會親自派人将你送回錦安候府。親眼看着你安全了我才會放心。”

這要求并不過分,古月華想了一下便點點頭,道:“好。”

趙靖西的唇畔頓時露出一絲淺笑來,忽然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麽你現在沒事了吧?”

古月華不明所以,當即點點頭,道:“是啊?”

“那走吧,去書房裏練練琴,自從上次練完之後,你好久都沒有摸到過了。”趙靖西說着,自顧自的轉身走了出去,聲音遙遙的傳過來:“記住,這次學不會一首正兒八經的曲子,你就別回家。”

古月華聽了這話,兩側太陽穴頓時突突跳的厲害,她現在一門心思的都是想要回家去收拾她爹新納的那個小妖精,才沒空練什麽琴!

“王爺,可不可以打個商量,重新換一個啊?”古月華追過去頗為無奈的道。

趙靖西笑笑,很是開心的望了她一眼道:“不行。”

這兩個字他咬的極重,說的鄭重其事,驚天地泣鬼神!

也差點氣死了古月華。

她氣呼呼道:“我就不練,看你能把我怎麽的!”

趙靖西回過頭來,笑眯眯的望了她一眼,滿臉玩味兒的道:“你确定?”

古月華看了他那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心中打了一個哆嗦,沒骨氣的低了頭:“好吧,我練!”

大不了她今晚上不睡覺了,練個通宵,一定會練出一首曲子來的!

“哎,你竟然這麽快就改口了,本王都想到折磨你的法子了。”趙靖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軟蓬蓬的,摸着很有觸感。在他記憶裏,古月華似乎很不喜歡在自己頭上抹一些諸如桂花油之類的東西,當初在玉春樓裏,因為要扮牡丹,她沒法子才在自己頭上用了,後來回到靖王府裏,她幾乎是狠狠的将頭發洗了三遍才罷休。

趙靖西當初看的當真是心疼死了。

回憶起往事,趙靖西的眼眸裏頓時泛起一絲柔情來,但在看見古月華撅的高高的嘴唇,卻又被逗樂了:“別氣了,趁着現在沒事,快去練習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本王對你的好意。”

屁的好意!

古月華堅決不肯承認,當初在玉春樓裏的時候,她就是因為被趙靖西逼着學會了一曲兩只老虎跑的快,所以才有了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技藝。也因此而給了趙靖西暗號,最終得救。

趙靖西瞧着她這幅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一刻鐘之後,兩人在書房裏坐下,古月華面前就放着一張古琴,古月華就是再無知,也能猜測出眼前的琴絕對不是俗品。她望了趙靖西兩眼,氣呼呼道:“這琴這麽好,我要是弄斷了琴弦,你可別心疼!”

“你別弄傷自己就成,這樣我會很心疼。”趙靖西唇畔一揚,淺笑道:“至于瑤琴,這不過是身外之物,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古月華:“……”

這人一本正經的說着情話的模樣很好看,可是看着看着,古月華卻想沖過去狠狠的揍他兩拳。真是個敗家子!這瑤琴那麽貴重,他竟然不放在眼裏……

“好了,開始練吧!”趙靖西緩緩道。他身後的桌案上焚着香,此刻正有袅袅青煙緩緩升起,越發襯托的他芝蘭玉樹,很讓人移不開眼睛。

然而,古月華瞧着那袅袅青煙,心中卻有了主意:“不是都說彈琴之前需要焚香沐浴的麽?這焚香是有了,可是我還沒沐浴呢!我先去沐浴啊!”說着,小跑着往外奔去,好似身後有狼在追逐一樣。

就在這一刻,她改變了主意,她不想受這份罪,也不想被趙靖西荼毒!

見她耍賴,趙靖西卻沒有起身去追,仍舊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用懶洋洋的的聲音道:“你是想讓本王親自伺候你沐浴麽?好,本王滿足你。”說着,緩緩起身。

古月華聞言吓了一大跳,雙腳像是釘子一樣的盯在地上,動都不能動一下。趙靖西伺候她沐浴,開什麽玩笑!

然而趙靖西說話算話,向來是言出必行,古月華深深知道這一點,她轉過頭來,陪着笑臉道:“我剛剛想過了,我這是練琴,不是學琴,不用沐浴。”

“是麽?”趙靖西聽了這話,唇畔溢出一絲淺笑來,道:“既然如此,那你回來吧!”說着,将剛剛直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依舊是個四平八穩的氣勢。

古月華頓時覺得一陣頭疼,這趙靖西平日裏挺善解人意的,怎麽這一次卻是如此的胡攪蠻纏呢?

當然,古月華心裏面也是隐隐約約的猜到一些原因,趙靖西不想讓她離開,所以才會賤招出盡,為的,就是想讓她多呆一會兒。。

可古月華沒辦法,她想回家,如果不按着趙靖西的意思來,那麽她明日絕對不可能回到錦安候府。為了她爹,為了錦安候府屹立不倒,她必須拼了!

想清楚了以後,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一口氣,當即走過去在琴凳上坐了下來,紫衣剛好從外頭走進來,對着古月華笑道:“二小姐,奴婢今日教您練習一曲《平沙落雁》,如何?”

古月華即便是再無知,也知道這《平沙落雁》乃是中國十大名曲之一,她一個連琴譜都不太能認全的人想要學會彈它,這不是異想天開是什麽?

“我不學那個。”古月華搖搖頭,道:“今日還是我說曲子,你來教我練。”說着,她便拿過筆墨來,刷刷刷的寫了一首歌。

紫衣低頭看了一眼,饒有興致道:“二小姐,你這是什麽詞?讀起來很有氣勢的樣子……”

“這是歌,我會唱,但是不會彈,你來幫我譜曲。”古月華說着,便低低的哼唱起來。

趙靖西側耳傾聽,終于聽清楚古月華唱的是“江湖笑,恩怨了,人過招,笑藏刀……”

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竟然出口就是這些打打殺殺的!趙靖西吓了一大跳,不過卻聽的有些入迷。

紫衣也很吃驚,不過她什麽也沒問,只仔細的記住古月華哼唱的調子,等她唱完,她便在琴前坐下,手指撥動琴弦,很快,一模一樣的曲調便從指尖流淌出來。

古月華仔細的聽了一陣兒,待一曲畢,她拍着手笑道:“就是這個!紫衣,這曲子難不難?”

“不難。”紫衣點點頭,道:“不過這是對我來說,對你來說很難。”

古月華:“……”

趙靖西坐在不遠處,瞧見了她這幅模樣,卻是低低的笑了一下,又埋首進了書中。直到‘嗡!”的一聲,古月華彈奏出來一個十分難聽的調調,趙靖西才再一次的從書裏面擡起頭來。

古月華沒理會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制造出來的噪音有多大殺傷力,還在紫衣的指導下費力的練習着曲子。

趙靖西很想摔門而出,這噪音他實在是受不了啊!

可是,這近距離能夠見到古月華的機會,他卻不想放過,更何況,伊人明日就要離開,回去她自己的家,再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怎麽能放棄這最後相守的時光呢?

所以,不管古月華彈奏的多麽難聽,趙靖西都屹然不動的坐在那裏。

古月華在彈琴的空隙裏瞧了他一眼,見趙靖西臉上不為所動的模樣,她頓時低低的笑了一下。

是的,她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此刻心思煩亂,最不想學琴,而彈琴卻是最需要心無雜念的,趙靖西是在逼她!

既然如此,那她就制造點噪音,讓你也難受難受好了。

古月華是個不愛記仇的人,一般有仇,她當場就報了。

書房裏,兩個絕色婢女坐在琴前認認真真的學琴,然而指尖彈奏出的曲子卻是讓人實在是難以接受。不是一般的難聽,墨雲早早的就閃遠了。

而書案前的趙靖西卻依舊穩如泰山的坐着,仿佛那魔音灌耳的彈琴之聲他一點也沒聽到似的。唇畔還挂着一絲淺淺的笑容。

紫衣看的不忍心,然而她也不敢勸說古月華,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從來沒有要攙和的意思。

古月華樂此不疲,直到她終于能将每一個音符都記住,這才大發慈悲的放過了趙靖西,她終于彈奏出了磕磕巴巴的一首曲子。

趙靖西已經聆聽了一個時辰了,待古月華彈奏完,他不由的開口問道:“你彈的這是什麽曲子?”

“江湖笑。”古月華眨眨眼睛道,前世的時候,她很喜歡周華健的歌,這首曲子,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她能拿的出手的曲子了。

“倒也切貼。”趙靖西聞言,當即點點頭。

如此又彈奏了兩個時辰,已經到了戌時三刻,再過不久就要到午時了。趙靖西聽古月華已經彈奏彈奏的有那麽幾分意思,當即開口道:“行了,今晚就到這裏,明日再練。”

然而古月華搖搖頭,道:“不,今晚上學不會我不會睡覺的!”

“這又是何必?”趙靖西皺眉道。

古月華累的半死,雙手十指也很痛,然而她卻做了一個鬼臉道:“沒事兒,我能頂的住!”

“那也不行,你回去睡覺!”趙靖西站起身來道。

古月華往後靠在墊子上,長長的出一口氣道:“我不想睡,睡不着。”

“你就那麽不願意你爹納妾?”趙靖西開口問,心裏有什麽被觸動了。

這一生,他是非古月華不娶的,無論如何,他靖王妃的人選必須是她。但是兩個人成親之後的打算趙靖西卻是沒有想過,至于自己以後會不會納妾的事情,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但此刻,他瞧見了古月華對錦安候納妾這事兒如此抵觸,他便明白,自己要真的娶了這姑娘,那麽以後是別想納妾的了。

不納就不納吧!

趙靖西沒有一點猶豫的便做了這個決定。反正他這麽多年,也沒再看上別的女子,就只有古月華,這事兒依着她,他也很快樂。

一時之間,趙靖西的思路竟然飄浮到很遠……

古月華聽了他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我不是不願意我爹納妾,我不喜歡,但那是長輩的事情,我沒有說不的權利,可是,那個小妾,卻不一定是真心實意的跟着我爹的,我懷疑她是有什麽目的。”

“哦?有目的?”古月華這話一下子便将趙靖西從沉思裏弄清醒了,他重複了一遍古月華的話,皺着眉頭道:“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古月華聽見這話,卻是低低的笑了:“那要看這個小妾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

第 225 章 :應約去将軍府

去的話,到底算是半只腳進了上京城中的貴圈了,要再次見到江盈惠,只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可這貴圈,對她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圈子,是個讓她有些忌諱的圈子。

要是不去的話,就只能借着大善人的名頭,幹等着貴人上門,慢慢積累名聲,然後接近江盈惠。

這個時間,她自己也摸不準,因為……還要看運氣,誰知道來的貴人是哪種的?這自古以來,給貴人看病的醫者,都得惹一身麻煩,就看麻煩大小了。

江芙蕖在心中權衡,一時摸不準主意。

“麗華,你怎麽能讓一個陌生人到将軍府跟你同住呢?”鳳王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看着江芙蕖冷笑,就像看一個……垃圾。

……

表哥?我惹你了?不就是跟你談過一次診金嗎?你至于嗎?!

江芙蕖心裏吐血,要是放到現代,她指不定得給鳳王一個白眼,但是現在,她只能側過頭,暗暗地翻個白眼。

人家是鳳王,雖然是她的“表哥”,但是惹不起,惹不起!

“阿玡,居士是師傅的朋友,怎麽能是陌生人?再說,我那府中實在冷清,我一個人住着,也怪不習慣的。”祝麗華有些不滿地看了鳳王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家中與我一般大的姐妹,俱都出嫁了,嬸嬸和嫂嫂弟妹們每日……”

祝麗華住了嘴,後面的話沒有說完。

鳳王沒有明白祝麗華後面的意思,不過他是個心粗的,也沒順着想,只頗不滿地瞪了江芙蕖一眼,“既是西道子前輩認可的,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身邊也該帶個丫鬟了,我看我改日把瓊心給你送去吧。”

“瓊心也來上京城了?”祝麗華對瓊心似乎很熟悉,她面上有些為難,“瓊心的脾氣,在将軍府中住着,只怕嬸嬸她們……”

鳳王自然知道瓊心的脾氣,要不是那脾氣,他能放她到将軍府住着,別人他都不放心,“我會叮囑她的,不讓她太過放肆。”

“好吧。”祝麗華點點頭,有個瓊心在,倒也熱鬧點,反正她在将軍府并不住多長時間,除非……除非江子青應了她。

江芙蕖被兩個人完全抛到了一邊,她感覺自己腦門上可能在發光。

這兩個人,好像随時都能進入一種忘我的對聊狀态,明明剛剛在邀她去将軍府住,她還沒吱聲呢,他們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不過,安排就安排吧。

反正,她也決定去将軍府住了!

與其做不确定的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這是她的行事準則。

“居士,你現今感覺怎麽樣了?”祝麗華仿佛這才想起江芙蕖的病。

江芙蕖眉眼彎了彎,“并不是什麽大毛病,慢慢養着也就好了。”

“那對進将軍府暫住一事,居士考慮地怎麽樣了?”祝麗華明亮的眸子看着江芙蕖,裏面倒映出江芙蕖的身影。

江芙蕖輕輕點點頭,“既然祝姑娘盛情邀約,我便卻之不恭了。”

祝麗華眼中神采煥發,高興全寫在了臉上,她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似乎想要來拉江芙蕖的手,可到了她跟前,手又縮了回去,“那居士,咱們現在便走吧,你可要回下塌處收拾?”

收拾什麽啊,空蕩蕩一個身子來,一個身子去。

江芙蕖搖搖頭,從床上滑下來,落了地,在祝麗華跟前站定,“不用了,我本居無定所,身無贅物。”

“哼。”鳳王冷哼一聲,十分煞風景地打斷了江芙蕖的話,“敢問居士,你怎麽跟馮冕那種人走到一處的?”

……

好想罵人喏,可是怎麽辦,對方是鳳王!

江芙蕖心裏郁悶,真地很想沖鳳王吼一句,敢問您老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馮冕是一夥的了?我到目前,只隐約猜到,他是馮國公府的人,好嘛,表哥!!

“不知馮冕是何人?”江芙蕖面露訝異,懵然地看着鳳王。

讓你在這為難我,真當我沒脾氣啊!

江芙蕖話落,祝麗華和鳳王兩個人都愣住了。

“居士不認識馮公子?”

“你自己跟了什麽人都不知道?”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想起。

嗓門都不小,江芙蕖的耳膜被震地空鳴了一下,她略一思索,就對祝麗華笑道,“不識得,從未聽說過喚馮冕的人,不知祝姑娘為何有此一問,更不知這位阿玡公子,所問是何事。”

什麽叫我跟了什麽人,我的天,是他跟着我啊,江芙蕖真想給口無禁忌的鳳王一個爆栗,什麽叫跟了什麽人!!!有歧義的好嘛?!!

“居士今日身邊那位公子,他喚馮冕,是馮國公府的小公子,我見居士與他一道,便以為……”看着江芙蕖誠懇的眼神,祝麗華面露尴尬,“都是我錯認了,倒是誤會了居士。”

“既然不認識,他給你請太醫幹嘛?”鳳王卻是不信的,仍舊拿眼睛瞪着江芙蕖,神情不善。

“太醫?”江芙蕖仍舊做一副無辜的模樣,回想了一下才做恍然狀,“哦,就是剛剛那位醫者,他原來是太醫,難怪我看他別有不同。”

鳳王氣地牙癢癢,這個江芙蕖擡刁鑽了,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幹嘛,每次回話都避開他的重點,他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道,“馮冕為什麽給你請太醫,你為什麽會跟他一道出現在明月樓?”

見鳳王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問出真相不罷休的,江芙蕖倒也不繼續耍他了。

“聽說明月樓中別具一格,食膳頗有不同,我便來體驗一番,用完膳下樓時恰好與這位馮公子撞在了一處。畢竟,這明月樓中只有那麽兩條樓梯道。至于這位馮公子為何給我請太醫……”江芙蕖眨了眨眼睛,“想必是心善吧。”

聽了江芙蕖的話,鳳王眼睛瞪地更大,拳頭都捏起來了,要不是祝麗華在這裏,想必他定是要亮一亮他背上的重劍的,他看着江芙蕖,冷笑兩聲,沒說話。

倒是祝麗華聽了江芙蕖的話,尤其是“心善”二字,頗有意味地看了江芙蕖一眼,半晌才幽幽道,“居士有所不知,這位馮公子……”

“嗯?”江芙蕖轉頭看向祝麗華,眼露不解。

“他是個一言難盡的人。”祝麗華艱難地把這句話說完。

第 238 章 拾麥穗

“怪不得,明明屈正文都吓成那個樣子,還能跑得動,果然是人一受到威脅就會激發潛能。”陸花暖恍然大悟,不住地點點頭。

墨軒又問道,“這麽說來你們是遇到鬼火了嗎?”

其他人都紛紛點頭。

墨軒輕笑一聲又回複冰山臉,“一個鬼火就把你們吓成這樣了真是可笑。你們不知道是磷火嗎?”

“可是墨先生,連清已經說過鬼火是磷火,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麽對抗磷火。這鬼火一直追着我們跑,我們非常害怕。”

“跟你們講一下,省的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丢人我的人了。在晚上,特別是沒有風的時候,空氣一般是靜止不動的。由于磷火很輕,如果有風或人經過時帶動空氣流動,磷火也就會跟着空氣一起飄動,甚至伴随你們的步子,你慢它也慢,你快它也快;當你停下來時,由于沒有任何能力來帶動空氣,所以空氣也就停止不動了,“鬼火”自然也就停下來了。想必在野外的時候,你們一直在說話,所以才引起了鬼火移動,你們跑步,它也就跟着來了。”墨軒面無表情地給這群人講裏一下什麽是鬼火。

“那怎麽對付鬼火呢?”陸花暖問道。

“只要吹一下便好,那只是一些東西再燃燒。”

陸花暖崇拜地看着墨軒說道,“墨先生好博學呀。”

“行了,你們都早點洗洗睡吧,在鄉下家裏,油燈也是稀罕物,不要浪費了。”墨軒吩咐說道。

陸花暖跑了這麽多路疲勞的很厲害,順從的進了裏屋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除去粗布的短打躺在了床上,這床也就是幾個木板拼成,上面放了一個薄褥子,膈得陸花暖還不習慣。過了會兒,雲皎月走了進來,也并着她躺了下來。

往日裏陸花暖要是跟雲皎月在一起總會聊聊連清,聊聊玉寧,今天她一聲不吭的樣子,讓雲皎月泛起了嘀咕。

“陸花暖,你怎麽回事,今天怎麽不說話了呢?按照平時你的話可是很多的呀?”

陸花暖翻了個身,對着雲皎月說道:“你怎麽還有力氣說話?跑了這麽多的路,又提心吊膽的我早都沒力氣了。累死了我了。”

“我也是,那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幹活呢。”

于是兩人都安靜了下來,聽着自己的呼吸聲,在窗外大樹上知了的叫聲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還沒有放亮,就聽見村裏的公雞開始打鳴,便聽見有人敲。“陸花暖,雲皎月,快起起床啦。”

“知道啦,我們起來了。”雲皎月回答道。

陸花暖掙紮着不想起床,感覺自己胳膊腿都是酸的,被雲皎月拼命地搖啊搖,陸花暖還是無奈地起床了。借着從窗戶裏透進來的的光,陸花暖摸索着穿好衣服,拍拍自己的臉,試着讓自己清醒起來。走出門外,陸花暖自己接着微弱的晨曦,走到井邊打好水,洗把臉,這才清醒過來。

玉寧就看着陸花暖收拾好了,對陸花暖說:“收拾完了吧,那就開始吧。”對沖着屋子裏喊了一聲,“都出來吧,集合了。”陸花暖懂得什麽意思,跟大家一起列好對,跟着玉寧一起做操。

一直鍛煉到太陽從東方生氣,玉寧才讓衆人停下來。

陸花暖問道:“接下來幹什麽。”

雲皎月從放雜物的房間裏取出兩個籃子,遞給陸花暖說道:“走,帶你下地去拾麥穗。”

在去屈正文家地裏的路上,屈正文一路給見到了鄉親們熱情地打招呼,随着人流一起往自己的地裏走去。“正文,又帶着你們這幫同學去體驗生活呀。”

“同學也是想幫忙。叔,就你一個去地裏呀。”屈正文問道。

“你嬸一會把晌午飯做好帶過,打算中午不回家在地裏吃,抓緊把麥子收完。”

“叔,辛苦了。”

屈正文家的地,靠着山邊,田邊上都種的是板栗樹,風吹過樹上的板栗如風鈴般嘩嘩作響。

鄉間的道路上都是坑坑窪窪高低不平,陸花暖昨天已經走的太多的路,今天出來才發現自己的繡花鞋鞋底已經磨破了,不一會就被路上的石子磨出的泡泡。

陸花暖看大家都興致高漲,自己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腳摸出了泡,強忍住疼痛跟着大家。

玉寧發現了陸花暖走路姿勢的不對勁,放慢腳步和陸花暖并排走問道:“花暖怎麽了?”

“我的鞋子破了……磨出了水泡。”陸花暖小聲對玉寧說道。

玉寧一聽,就要讓陸花暖回去。陸花暖忙攔住他說:“別聲張,我現在可以走路,等我真疼得走不了的時候,我自己來走。大家好不容易一起出來,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裏。”

“墨先生也在家裏。”

“不要,他會給我出題,讓我背書。”陸花暖一聽急忙搖頭說道。

“那好,自己量力而行,不行了記得說着。”

走在前面的屈正文看見玉寧和陸花暖落在了後面,便喊道:“你們倆在後面說什麽悄悄話呢,來給我們大夥也說說。”

陸花暖立刻反擊道:“我們倆再說,你昨天的糗樣。怎麽你想讓我大聲說出來,給大家聽嗎?”

屈正文一聽就蔫了,不敢在招惹陸花暖了。

一到地裏,男子漢們,一人手裏一把鐮刀,順着地畦割了起來,順便把割好的麥子放在田頭。

陸花暖和雲皎月的任務就是拎着籃子在已經割好的地裏,撿被漏下的麥穗,麥杆戳着陸花暖衣服褲子,一不小心就被刮住了。

“皎月,皎月,快來幫我一下,我被刮住了,不是說穿這衣服就不會被刮住了嗎?”陸花暖急忙向雲皎月求救。

雲皎月幫陸花暖把挂住的衣服取下來,“我也不知道,你這是怎麽弄的,別人都沒有事,怎麽到你身上就挂住了。”

陸花暖沖着雲皎月嘿嘿一傻笑,立刻龇牙咧嘴起來。陸花暖光顧着沖雲皎月笑,沒看腳下,一下子被麥稭杆紮破了水泡,鑽心的疼,疼得差點陸花暖就站不住了。

第 224 章 你們可不可笑

第224章 你們可不可笑

湯濟民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見素心娘子的态度還算不錯,而且自己及時吃藥了,不一定會染上瘟疫,便對素心娘子淡淡說道:

“夫人有什麽話想問,只管說吧,我湯濟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縣城裏面的病症,真的是瘟疫嗎我不信仁心堂說的話,倒是湯大夫看起來更為可信。”

“如你所見,确實是瘟疫。”

湯濟民嘆了口氣,紙包不住火,仁心堂都已經把這事兒捅出去了,他現在說不是瘟疫,也一點用都沒有,倒不如盡量彌補:

“此次的瘟疫是飛禽走獸帶來的,洪水爆發之後,淹死了不少牲畜、動物,他們的屍體被沖到人群裏面,水退了之後有人撿走吃了,自然會生病。再一傳十,十傳百……

哎!各位還是早些回去等官府的消息為好,官府已經答應我濟民齋,在事情沒到最壞一步之前,不會以焚燒的手段處理各位。”

說到這裏,湯濟民唉聲嘆氣的鞠躬道歉,“請各位放心,我濟民齋一定會與各位共進退,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瘟疫治好,而且我們有把握!因為已經找到了藥方。”

“不知道湯大夫說的藥方,是不是這個”

素心娘子見湯濟民态度很謙卑,登時竟然有些自慚形穢了,這才叫醫者啊!

像仁心堂方友善的行事做派,她是很懷疑對方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的。

湯濟民聞言趕緊上前一步,将藥丸接過來聞了聞。

“嗯,配方一樣,但絕對不是我們濟民齋制作的,各位請看,這小粒的,才是我們濟民齋的手筆。是藥三分毒,我們濟民齋用藥肯定會考究用量……”

尤其泉寶的要求格外高,不允許他們随便制作。

這不,這些藥丸子一個個別提規格多高了,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雙胞胎,多胞胎,拿秤來量,每一粒都是同樣重的嘞!

所以想要辨認真假還是十分容易的。

素心娘子接過來對比了一下,心一沉,仁心堂的藥丸和拇指指甲蓋這麽大,但濟民齋的藥丸比他們小兩倍不止,藥效方面自然也有很大的出入!

“湯大夫,你可知道仁心堂那邊有患者吃了這種藥丸,中毒身亡了仁心堂的方大夫說,這些藥材是濟民齋逼着他們推廣的!你就沒什麽想解釋的嗎”素心娘子凝重說道。

湯濟民聞言一愣,“什,什麽死人了這,這不可能啊!!!”

“當然沒有什麽可解釋的,我早就跟那壞大叔說過,這藥方子還沒完善,叫他不要擅用,他不分青紅皂白搶了去,你們倒好,仁心堂毒死的人,來找濟民齋要說法可不可笑!”

泉寶奶聲奶氣的斥罵聲,讓所有人冷靜了一下,目光彙聚在泉寶身上,有些不理解。

濟民齋咋還讓一個小孩出來說事兒了呢

湯濟民見泉寶走出來,急得不得了,“你這孩子怎麽出來了,不是要鑽研藥方子嗎,這兒不用你一個小孩子瞎操心,大人的事情,大人會說清楚的!你快進屋!”

要誤傷了小丫頭,可就不好了。

第 224 章 :不能生了

不好!

江盈惠心裏大叫。

但她面上只能撐着笑,言語模糊地應着榮華景,“嗯……好……都聽你的。”

榮華景聽得她的承諾,心中大喜。

自從榮胥生下來後,江盈惠便一直對孩子的事情有些抵觸,當年……唉,榮華景嘆了口氣,都怪他,明明知道江盈惠身子嬌弱,卻沒大放在心上,導致江盈惠身子虧地厲害。

是以,這些年,他看着她身子越來越瘦弱,小臉越來越尖細,心中就越來越愧疚,總有些不敢看江盈惠。

好在,她到底是愛慕着他的,還願意為他生孩子。

這樣的江盈惠,他以後只能待她更好,否則,怎麽都彌補不了她。

榮華景心中暗下決心。

待得榮華景走後,江盈惠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在房中走來走去,腦子裏一片混亂。

要怎麽辦?現在要怎麽辦?

這古代的家庭,确實是講究多子多福的,如果榮華景執意要孩子,她最後只能給他納妾了。

納妾!把榮華景分享出去!

這怎麽可能,她不允許!

江盈惠咬緊了牙關,猛地朝外喊道,“柳岸,你在嗎?”

柳岸應聲無聲地走了進來。

看到江盈惠面上的焦色,他心中擔憂,“縣主,世子他……”

“他沒事,不是他的事情。”江盈惠言語有些混亂,她看着柳岸,他狹長的眸子,白皙的面容,修長的身材,除了出身,找不出一點毛病的男人,“柳岸,若是以後,你的妻子不能給你生孩子,你會休了她嗎?”

柳岸面上一滞,愣愣地看着江盈惠,腦子裏頭一次有些摸不着邊際。

江盈惠在說什麽?為何跟他提起妻子來,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意,難道是試探他?可她并不是個愛試探人心的人。

“我是說,你們兩個如果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你的妻子卻不能生了,你卻還想要孩子,你會怎麽對你的妻子?”江盈惠見柳岸呆呆地看着她不說話,心中一急,語氣愈發急了。

???

柳岸更加迷糊,他看着江盈惠,疑惑道,“縣主,到底要問柳岸什麽問題?請不要再試探柳岸了,柳岸蠢笨。”

“哎呀,你怎麽這麽笨啊!”江盈惠剁了腳,走到柳岸身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榮華景要跟我生孩子,我不能生了!”

江盈惠口中的熱氣吹在他的耳邊,如輕羽撩掃,擾人心弦,柳岸卻沒有心思旖旎,他被江盈惠說的兩件事情震住了。

首要一件,榮華景跟江盈惠的感情竟然愈發好了。

其次一件,江盈惠不能生了。

怎麽會,榮華景那樣驕傲的人,看到了那樣一幕,怎麽還會跟江盈惠的感情更好?甚至跟她提生孩子的事。

柳岸的心中有些亂,這跟他預想中的并不一樣。

還有江盈惠,她明明還年輕地很,身邊又養了一個院子的醫者,怎麽會不能生了?

“縣主,世子幸許只是看着了你的好,并無他意。”柳岸的聲音幹澀,喉中如含蛇膽般苦澀,“縣主的好,世人哪有不珍惜的。”

江盈惠聽到這話,心中便有些明白了,柳岸是說榮華景說要跟她生孩子,其實是想表達對她的愛?

這倒是說地通的,不過,他們的感情一直沒出過問題啊,怎麽早不表達,晚不表達,偏這個時候表達,還選了這麽一件事情來說?

江盈惠有些不懂,不過她一向琢磨不明白榮華景的心思,榮華景又不是一個跟她一樣簡單的人,說話向來拐幾彎的,有時候,他的話,柳岸倒是比她懂一些的。

“原是這樣,那便好了。”江盈惠略松了一口氣,柳岸的神色她并沒有留意到。

“縣主不能生孩子,不知是哪個醫者斷出來的,縣主還這般年輕,可是誤診了?”柳岸緊緊地看着江盈惠,想要從她面上看出一絲異樣來。

江盈惠卻是從容道,“是高人給我斷的,這事除了我,你是第二個知道的,本來,我都不打算說的。”

第二個知道的,柳岸心中苦笑一聲。

這是何其榮幸的事情,他卻不想知道。

江盈惠口中的高人,從來沒有出現過誤判,他既然說了,那就是真的。

“縣主的身子,可有恙?”罷了,能不能生孩子,對他來說并無兩樣,此生,能伴在江盈惠身邊,他心已滿足,他更關心的,是江盈惠的身體。

江盈惠搖搖頭,“身體倒是沒毛病的,你這些年跟着我,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嗎?”

柳岸松了一口氣,他淺淺地笑了笑,“縣主身子無事便好,有胥少爺和靜姝小姐在,縣主日後定是不會孤單的。”

榮胥,榮靜姝。

江盈惠皺了眉頭,她略看了柳岸一眼,旋即移開了目光,“也許吧。”

這兩個孩子,是靠不住的,要想晚年不孤單,只能靠自己。

“今日之事,世子……”

“這件事情,以後都不要再提了。”柳岸話沒說完,就被江盈惠打斷了,她語氣有些煩躁,“你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就是以後在鎮國公府,要避諱着一點,雲寒是個愛吃醋的人,他對你好似有些成見。”

柳岸低下頭,眼中眸色晦暗。

“我喊你進來,其實是有一件要緊事情,要讓你去做。”心中壓着的秘密找了樹洞說出去,果然輕松了很多,江盈惠的心情有些放松,她看着柳岸,說起了江芙蕖的事情,“江芙蕖,你找些能人,去查查她的行蹤。”

“縣主是要?”能人,難道是要讓青龍組出動?

“對,讓龍一帶幾個人去查,務必要盡快查出她的消息,彙報給我,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江盈惠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

江芙蕖,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到底活成了什麽樣子,我真地很想知道呢,書中的所謂女主!呵呵。

第 237 章 :歷劫而歸的神靈

五十年後……

金金子站在城牆腳下,而她站着的地方是海之國新的城池,所有的水族居住于此,他們稱它為——海國。

海國建于海上,成花瓣模樣分為五城,周圍四座城池緊緊圍靠着中間的皇城,皇城建立的分外高聳巍峨,但是再極盡華美,也難掩國君不在的空蕩。

時有水族從皇城腳下走過,他們對着皇城的方向躬身行禮,然後放下一束鮮花,又或者是新采的珍珠,好看的貝殼,然後無比虔誠的說上一句“海王保佑”。

他們在用他們的方式等待着海王的歸來,雖然他們的海王已經消失了整整五十年……

金玉将一件外衣給金金子披上,将它的手在放在手心裏用力的搓揉了幾下。

“今天風大,你就別出來了。”

金金子依偎在金玉身側,“你怎麽來了,那兩個小家夥哪?”

“說是屋頂暖和,大約是跑到那裏玩了。”

金金子笑笑看向頭頂的烈陽,他們金烏一族本就喜火,如今更是相得益彰。

“也不知她什麽時候回來。”金金子感慨一聲,“海國建好之後,她還沒有見過哪。”

“是啊,自從她傳訊回來說歷劫後,這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也不知她進階了沒有。”

金玉說着卻是一笑,“如果是她的話,又怎麽會失敗,再等等吧,她總會回來的。”

海國的屋頂上,兩個胖乎乎的孩童,正踩着琉璃瓦片打鬧,領頭的那個叫金歌,小一些那個叫金荻。

只見金歌一個“白鶴亮翅”一爪襲向金荻,金荻也是不甘示弱,他“唰唰”踩過腳下的琉璃瓦,以一個“燕子翻身”就避過了自家哥哥的攻勢。

對于這兩個的看似險之又險的打鬧,底下路過的水族已是見怪不怪,這金長老家的兩只小金烏,那是日日如此玩鬧。

等到鬧夠了,兩只小金烏這才雙雙躺在屋頂上,像只貓兒一樣,眯着眼睛曬太陽。

“哥,”金荻眯着眼睛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破殼比我早些,原先在海底時,也有這麽溫暖的太陽嗎?”

“也有的,”金歌眯着眼睛看向頭頂耀眼的太陽,“聽爹說,那太陽是炎伯伯用別的火做出來的,不過曬起來也一樣溫暖就是了。”

“炎伯伯說是出門去找媳婦,也不知他找到了沒有。”

“你是惦記他帶回來的那些小玩意吧。”對于自家弟弟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過。

金荻見意圖被拆穿,卻是向着金歌的方向靠了靠,一臉好奇的看向金歌,“哥,你悄悄的告訴我,你見過海王嗎?”

金歌聞言搖搖頭,“雖然我破殼比你早些,但也就早個十幾年,聽阿爹說海王已經将近五十年沒有出現過了,我自然也是沒有見過的。”

金荻接到:“那你說,海王是不是已經死了?”

金歌聞言眉頭一皺,聲音稚嫩而嚴謹。

“又在混說!還不趕緊住口!你不要忘了,要是沒有海王賜下的“生機泉水”你我早就死在破殼之時,又哪裏能活下來!”

被金歌莫名的訓斥了一場,金荻也不敢回嘴,他這哥哥十成十的随了他們的母親金金子,他若是敢回上一句,定然會被說的狗血淋頭!

他蔫蔫的縮回頭去,枕着雙臂看向天空,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對于自己這一大家子對于海王莫名的崇拜,他真是覺得很難理解。

明明就是一個躲起來五十年沒有露面的修士,怎麽好像提一下她的名字都好像冒犯一樣。

“唉~”金荻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真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海王是什麽樣子?

忽然,金荻眨了眨眼,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個錯覺,可是那太陽裏卻好像多了一個針尖大的黑點。

“哥哥!哥哥!”金荻推了身旁的金歌一把,金歌本來都要睡着了,卻是冷不丁的被自家弟弟推醒。

“怎麽了?”金歌問道。

只見金荻坐起指着頭頂的太陽道:“哥,你快看!那太陽是不是“髒”了!”

金歌一邊擡頭看去,一邊打趣,“你是不是困的出現幻覺了,這太陽怎麽會髒?”

可是就在金歌看清時,這才知道了自家弟弟說的“髒”指的是什麽。

原來,那是一個人影,正在以一種無比迅捷的速度,向着這邊落下。

“怎麽會有人過來!”金歌見此有些慌亂。

誰知金荻在看清那是一個人影時,反倒舒了一口氣,“這怕什麽,你忘了我們整個海國,可是組成了一個巨大防禦陣法,那人肯定進不來的。”

金荻說着,又準備重新躺下,可是讓人吃驚的一幕卻是發生了。

“怎麽會!”

金荻看的目瞪口呆,海國外層撐起的巨大防禦陣法,卻是在這人眼前絲毫不起作用。

金歌推了身旁的金荻一把,“還不快去告訴母親,有修士闖入!”

金荻被金歌推了一個踉跄,“我走了,你怎麽辦!”

“當然是托住她!你別再多言,趕緊快去快回!”

“那你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回來!”一旁的金荻說着,化作一只三足小金烏,向着金玉的方向飛快遁去。

見金荻已經離開,金歌不由得看向頭上“不速之客,只這一會,那人就落在自己身旁。

她撐着一把黑傘,腳尖仿若最最輕靈的鳥兒,無聲的落在閃閃發光的琉璃瓦上。

“你是金金子家的小金烏?原來已經這樣大了。”她這樣說道。

見她話中沒有敵意,金歌這才稍稍放下一些心。

“你是誰?”金歌問道。

“我?我叫燕九……”

“燕九?”金歌情不自禁的念叨着,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啊,可還未等他想出個一二三來,就見自家父母已是帶着金荻趕來。

遠遠的,金金子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到近一些,這才敢确認下來。

“參見我王~”

金金子單膝跪地,對着燕九的方向深深的俯下/身去。

而這句話就像是将整個海國點燃了一樣,無數的水族對着金金子跪拜的方向,俯下身去。

“參見我王~”

燕九站在屋頂上,身後是那輪明亮耀眼的太陽,她就像是歷劫歸來的神靈,此刻正在接受信徒的朝拜……

第 226 章 ∶白日迷茫

第二百二十五章∶白日迷茫

什麽!!!

當聽到田大虎的回答後,這時候的何飛蒙了…是的,他真的蒙了…

陳飛就這麽呆呆的看着王大虎,而王大虎在看到陳飛竟用一種呆滞的眼神看着他後,他先是大吃一驚,随後他的手終于按在了陳飛的額頭上,接下來收回手的他又把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并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啊,腦袋的溫度和我一樣…不像發燒啊…”

這時候陳飛卻是沒有理他,而是在愣了一會後趕忙又轉過頭看着身後的兩名同學問道“劉光東,魏建勇,問你倆個事!”

至于陳飛身後的兩人一個在吃瓜子另一個在用手機看視頻,在看到陳飛轉過頭并對他們問出剛剛那句話後,其中那名叫魏建勇并且面容偏瘦的學生張口道“怎麽了陳飛?啥事?說。”

陳飛立即問道“咱班裏有沒有個叫周慧的?還有一個叫劉凱與一個叫徐曉燕的?咱班裏應該有這三個人吧?”

他的話問完後,不料身後課桌旁的魏建勇與劉光東二人先是對視了一眼,随後二人幾乎同時搖了搖頭并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沒有。”

同時魏建勇還特意追加一句“你說的這三個人是誰?”.

陳飛呆住了,他沒有回答魏建勇的問題只是默默地轉過了頭…

(怎麽會這樣!?是我的記憶出現問題了還是其他人的記憶出現問題了!?)

“我說哥們,咋回事?”.

看到陳飛那一臉低沉的樣子,王大虎也不打算繼續看攻略了,而是拍了下陳飛的肩膀問出了上面那句話。

聽到王大虎的聲音,陳飛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似的擡起頭看着田大虎問道“咱班裏一共有多少人?”

王大虎不解的張口答道“32人啊,咱班一直都是32人啊?”

(32人…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班級裏一直是35人,而且昨天老師點名時還提到過那三個人的名字,怎麽今天就變成了32人了?)

一開始陳飛還以為王大虎等人耍他,可是接下來當第一堂課的老師點名時,他則徹底相信了這個事實…那就是所有人似乎真的都忘記了班內周慧、劉凱以及徐曉燕三個人了,因為老師只點了32個人的名字!完全沒頭提及那三個人的姓名!

下課後,陳飛先是猶豫了一會,最終他還是坐了決定,所以趁着課間休息的時候陳飛離開了自己的課桌然後走到了班長趙蘭庭的課桌前。

趙蘭庭正端着一本代數複習資料在認真看着,從她的臉上陳飛看不出一絲異常,不過很快趙蘭庭便注意到了身旁出現了一個人,擡頭一看,竟是班內的那個叫陳飛的學生,這個叫陳飛的她是知道的,別看喜歡玩網游但他在班裏的學習成績卻始終處于中上游水平,平常比較樂觀開朗,人緣也不錯,不過最近幾天卻不知怎麽的上學老是遲到不說天天也都無精打采的…

當然,趙蘭庭雖說與陳飛接觸的不多,可是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所以在看到來人是陳飛後,趙蘭庭将目光從書中移開,同時也把手裏的書放了下來并看向陳飛問道“是陳飛啊,你有什麽事嗎?”.

聽到趙蘭庭的話以及看到她那淡淡的表情後,陳飛沒有與她打啞謎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班長你和周慧是朋友吧,昨天周慧沒來你一天都是很擔心的樣子,可是今天周慧依舊沒來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呢?難道你知道了周慧的去向所以才不擔心了?”

陳飛的話說完後,不料接下來趙蘭庭竟然對着陳飛露出了一臉不解的表情,她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問道“周慧?周慧是誰?”

陳飛此刻的心咯噔一下!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肯定的事實…

(怎…怎麽會這樣…就連失蹤學生的好友竟然都忘了這些失蹤的人!那豈不是說這三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在這個世上被人遺忘了?可是…為什麽唯獨我并沒有遺忘這三個人呢?到底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還是其餘人的記憶出了問題!?不…不會的,我的記憶絕不會出現問題,雖然我的卻忘了一些事情,可是最基本的生活常識我還是知道的,我還沒有蠢到到連一個一直坐在自己課桌前排那麽久的同學都忘了,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我個人的原因那就是其他人的原因了嗎?可是通過剛剛我的那一番詢問,凡是被我問過的同學也全都是無比自然的回答了我的問題,從他們一個個的臉上我根本就看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僞裝神色,而且我詢問的這幾個人之間也都沒有什麽關聯,他們也不可能串通一氣和我開這麽惡劣的玩笑,那麽最難以理解的事情出現了,如果我的記憶沒出現問題,而他們也都是沒什麽問題,那麽周慧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呢?班級裏莫不是真的不存在這個人?不…不…不可能的,要是真的沒這個人那豈不是證明我的記憶有問題了嗎?可惡!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頭好痛…)

接下來在趙蘭庭那疑惑目光的注視下,陳飛一臉糾結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接下來久久沒有出聲…

當然,期間他也是不甘心的問了下其餘的幾個同班同學,甚至還特意問在班主任的課結束後追過去了一下,然而換來的回答始終都是不認識這三個人…這也讓陳飛愈發的感覺事情的不可思議以及心中那讓他毛骨悚然的悸動。

一天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在下午放學後,陳飛與王大虎在收拾書包,這一次陳飛還是在臨走前又像昨天那樣仔細看了下教室裏那一排排的課桌,是的,陳飛就這樣懷着心驚膽戰的心情并用有些恐懼的目光檢查着教室裏那一排排課桌…

5分鐘後…

“草他嗎的!這個專門在別人課桌上刻字的賤人更加變本加厲了!這次竟然又在更多的課桌上寫數字了,別讓我抓住他,抓住後先打一頓随後立即扭送班主任辦公室!”.

在田大虎的罵罵咧咧中,這一次陳飛與田大虎又在教室裏發現了新的被刻了阿拉伯數字的課桌!這些被新刻了數字的課桌都是分布在教室的各處,毫無規律,不過…

不過這一次卻是出現了5個新的阿拉伯數字:

那就是…4、5、6、7、8!!!

未完待續…

第 228 章 重組工作站

關世傑跟姜雲影交待過,再有人員來找自己,就到大澤賭城見面,因為滿洲國經濟部辦事處一般往來的都是北平經濟部門的人。雖然日本特高課對自己監視放松了,但也不能麻痹大意。賭城則不然,三六九等人,包括租界的洋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在賭城見面談工作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18日,馬力介紹的兩個人員,謝雪峰和齊統領兩個人,也前後來到了賭城。

在吳彥章的辦公室,關世傑見到了這兩位臨澧特訓班學校的學生會主席。當年關世傑就對這兩個人有些印象,現在見面提起當年所發生的事情,謝雪峰和齊統領還是鋒芒畢露。

“你們從臨澧出來,到哪裏工作了”關世傑問道。

“我在奉天。”謝雪峰答道。

“我在武漢。”齊統領說。

“都執行過行動工作嗎”

“我在奉天執行過鋤奸行動,親手殺過兩個漢奸。”謝雪峰說。

“我也執行過任務,殺過兩個日本特務,三個漢奸。”齊統領說。

“有實際的工作經驗最好,我們下一步可能要實施一個刺殺行動,到時候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關世傑又問了一下他們的掩護身份,馬力在天津時時英租界的巡捕,在總部的運作下,調到北平英租界做副探長。謝雪峰的身份是申報外派記者,而齊統領的掩護身份是小學教員。

他們三個人的住處倒不用關世傑操心,英租界巡捕房,記者站,小學校都有宿舍,只是吃飯要自己花錢。

關世傑考慮了一下,答應給他們三個人每個月發五快大洋的夥食費,也講明了會給他們每個人存上一筆保險費,出了意外之後,家屬可以領取一筆撫恤金。

這是馬力他們沒有想到的,看到他們驚愕的樣子,關世傑補充說;“這筆錢會一直投資運轉着,抗戰勝利以後可以随時領取。但是有一條,如果投敵叛變了,這筆錢會變成懸賞金,買下投敵者的生命。”

“站長,我們明白了。”謝雪峰和齊統領說。

“這筆錢夠不夠結婚生子的”馬力怯生生地問道。

“起步一萬大洋,按照工作的成績逐年或逐月遞增。還有成功執行了刺殺任務的,除了總部所發的獎金之外,站裏面按任務的危險程度,刺殺目标的身份,額外再發一筆獎金。”

關世傑說到這裏,想起馬力剛才問過的話,就向馬力問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也不算是吧,還沒有挑明,就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馬力紅着臉吞吞吐吐地答道“再說咱們幹這一行的,也不讓随便結婚。”

“哪裏的女人做什麽的”關世傑問道。

“天津的一個苦命的女人,丈夫死了,留下兩個孩子。她自己撐着一家小飯館,挺不容易的。”馬力答道。

“抗戰勝利以後,你就回天津吧,這筆錢應該足夠你娶妻生子了。”關世傑說。

“關哥,行動組還缺不缺人手要是缺人手,我能不能找幾個老夥計來幫忙”馬力說。

關世傑記得馬力是北平人,在北平時一直在碼頭靠拉板車維持生計,所認識的也應該都是出苦力的人。但是這些人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真的要動手殺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馬力見關世傑沉吟不語,就接着說道;“我怕咱們行動組的人手不夠,需要找人幫忙的時候,讓他們過來幫幫忙。”

“好,這件事兒以後再說,真的需要幫忙的時候,再找你的那些老夥計。”

關世傑的想法是,這些人沒有經過訓練,組織性,紀律性都不強。萬一找他們幫忙之後,露出口風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還有兩天的時間,汪兆銘就會來到北平,其中往來的路徑,還有抛頭露面的場合都不清楚。總部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指示。傳遞消息,還要靠長春站反饋,如此一來耽誤時間不說,還浪費了人力物力。

據關世傑所知,軍統局在北平應該有兩個工作站,第一工作站就是馬漢三挂名,周世光主持工作的這個工作站,第二個工作站站長,應該是毛人鳳的胞弟毛萬裏。總部是不是顧念這個工作站元氣大傷,而把任務交給了毛萬裏的工作站了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關世傑就不用倉促備戰了。也能安下心來,重新組建一支隊伍,養精蓄銳,更好的去完成任務。

傍晚,關世傑在賭城又陸續接待了,總部派來的三男兩女五個人,細細攀談下來,這五個人也都出自臨澧特訓班學校。關世傑看着他們也面熟,就是叫不出姓名來。這五個人除了一個叫楊雲珍的是電訊員之外,其他四個人都負責情報工作。情報組組長,暫時由鄭蘋如擔任。

19日,北平第二工作站站長毛萬裏來到賭城,跟關世傑兩個人見了面,随同毛萬裏一起來的,還有一批物資設備。

賭城在裝修之初,就秘密修建了一個地下倉庫,不僅僅可以存儲武器彈藥,辦公設備,還可以作為聯絡點,會議室,接待軍統局的同事。地下室的暗門,就設在吳彥章的辦公室裏。按動辦公桌下面的一個按鈕,寬大的辦公桌下邊就會出現一個暗道,從暗道的臺階下去,就是一個二百多平方米的倉庫。

倉庫裏有辦公桌,武器彈藥儲備間,設備室,休息室,會議室。通風口隐藏在一樓的幾間辦公室的牆壁裏,直通到窗臺,一點也不用擔心氧氣不足的問題。

毛萬裏身材瘦削,臉龐俊朗,舉止之間透出軍人的幹練。

“關站長,總部派我來不僅是送設備槍支。還有一件事兒,就是總部根據你的汪兆銘的情報,已經決定由我們工作站去執行這次刺殺任務。”

“也好,如果需要我們工作站配合,毛站長盡管開口。”

“總部考慮到你們的工作站剛組建起來,人員還沒有配齊,行動組人員需要一段磨合期,所以就把任務交給了我們。”

“總部已經有了汪兆銘的活動日程了”

“我已經拿到了。”

“那就預祝毛站長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難啊,汪兆銘經過幾次暗殺,防範得更加嚴密了。但願能一舉成功吧。”

“毛站長,你知道周世光怎麽樣了總部沒有營救措施嗎”

關世傑一直對周世光的印象極好,像他這種高級知識分子,本應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卻能在國難當頭,挺身而出。這一壯舉,不得不讓人欽佩。

“據可靠的內線講,周世光被用盡了酷刑,還是拒不招供。總部正在想辦法營救,還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關世傑長嘆了一聲,對于周世光來說,歷史還是沒有改變。

第 223 章 混天猿王

“轟!”

整個空間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天帝虛影踏落之地,一只巨大的紫足,穿過雲層,向“蜚”踏去。

一股可怕的力量,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在這股力量面前,附近所有地變強者,心中都升起一股渺小的感覺。

這已經不能楊弘本身的力量了,這代表的,是遠古天帝的威嚴和力量。在這股力量面前,所有的遠古神、魔、妖都要俯首稱臣。

雖然楊弘召出的,僅僅是天帝留在“天帝戰車”上的一道虛影,但也遠遠不是在場任何人能抵擋的。

天地間,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道紫色的足印上。

“昂!”

在這一剎那,“蜚”的眼中似乎清明了幾乎,它似乎也意識到了末日來臨,仰天發出一聲悲鳴。鬥大的白目中,滑落一滴巨大的眼淚。

“師傅,再……”

這一剎那,周圍的風中,發出一聲模糊的人聲。聽到這道聲音,方雲心中猛的顫栗了一下。這個人,在臨死前,恢複清明的前一刻,居然想的還是他的師傅!

兇獸之血何其霸道,一百個地變級強者裏,也未必有一個人能承受,兇獸狂暴的意志。也只有這種單純近乎愚蠢的人,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冒冒然的施展“地變之法”!

“轟隆!”

紫足落下,在遠古天帝的威遠面前,這頭幾千丈高下的兇獸,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砰”的一下,炸成粉碎。滾滾的黃霧,一下子噴發出來,卷向四方。與黃霧一起噴發的,還有這頭兇獸的血液!

“好機會!”

方雲身形一晃,立即射向那團半徑達近千丈的氤氲霧氣。有這團毒霧的掩護,就能更好的奪取兇獸精血了。方雲快,那些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地變級強者,反應更快。

嗖!嗖!嗖!

破空聲中,一道道人影如離弦之箭般,射入到了“蜚”爆炸後,所化的氤氲黃霧中。

“你們這些宗派逆賊,居然觊觎這頭兇獸精血。實在是用心險惡,其罪當誅!——全部殺了!”

楊弘冷酷的聲音響徹天地,一聲令下,五名白衣供奉,還有四大監察,全部出手。

楊弘站在“天帝戰車”上,俯瞰下方。他的臉色有略有些蒼白,剛剛驅動“天帝虛影”,消耗了他大量精氣。

“死!”楊弘傲然而立,大手一揮,三條天龍怒吼着,射向下方氤氲的霧氣。這三條天龍,每條都有百龍之力,相當于地變級巅峰的力量。普通的地變級強者,只要一個照面,就會被他震死!

眼看三條數千丈長的天龍,從天空落下,就要掃向一幹宗派強者。突然之間,天地間響起一聲桀骜不馴的怪笑:“哈哈,楊弘,你的任務已經達成。這頭兇獸的精血,就留給大家吧!”

聲音一落,一條巨大的棍子,突然從地下探出,只是一橫,就攔住三條天龍的去路。只見那長棍一抖,立即攪起漫天棍影,往三條天龍砸去。

“什麽人!”楊弘臉色一變,趕緊把三條天龍招回,同時一拳轟出。他感覺得到,對方的棍上的力量極強。這一棍掃來,給他的感覺,居然是天龍肉身都擋不住。

“轟!”

拳棍相交,楊弘站在天帝戰車邊緣,臉上的血色一下褪盡,喉頭更是有一股血液湧動:“好可怕的實力!”

“哈哈。”大笑聲中,一只不足普通人肩膀高,生得幹瘦精明的猴子,肩膀上扛着一根比它身體長一倍多的鐵棍,嘻嘻哈哈的躍出地面。

它一出現,立即朝着天空的楊弘擠眼弄眼,一副嘻哈。

“混天猿王!”

人群中,有人匆匆掃了一眼,立即驚呼一聲,認出了這頭猴子的身份。被這頭猴子一擋,大部分地變強者,都順利的取得了一份兇獸精血。

“走!”

誰都知道,這裏是是非之地,一聲走。衆人紛紛作鳥獸散。

“沒想到,一滴兇獸精血,居然連妖族都引過來了!”

方雲掃了一眼那猴子,內力湧出,匆匆将面前一大片兇獸血液凝煉,提取出水珠大小的一滴兇獸精血。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方雲取得了一滴兇獸精血,立即猛烈燃燒丹田內力,利箭一般朝外疾射,幾個閃爍,立即奔出數千丈。有了這滴,他沖擊地變級的把握更大了。

“敢膽偷取兇獸精血者,殺無敕!”

五名供奉飛射而出,眨眼間消失在天邊。

“哈哈,俺也該走了!”

混天猿王抓着棍子,咧嘴一笑,立即化為一道流星,消失在天邊。

“風、雷、雲、水四大監察,回來!”

楊弘也沒理會混天猿王,這妖猴位列妖族四大猿王,足足有天象巅峰的實力,他雖然有法器在手,也沒信心能擒下這無法無天的猴子。

“大人,這次朝廷命令我們,消滅這頭兇獸後。不能讓一滴兇獸精血外流,現在怎麽辦?”水監察使道。

“有妖族四大猿王插手,這件事情,已徒生了變故。先追回部分精血再說,餘下的,自有辦法追回!”

楊弘目中掠過一絲寒光:

“你們四個去對付方家次子。他還沒有踏入地變級,以你們的實力,殺了他綽綽有餘。記住,做得隐秘點!”

“是!”四人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侯爺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做得幹淨。不會讓人發現的!”

精魄級和地變級之間,有一條鴻溝。這種差距,完全不可以道理計數。

用四個地變級中期的強者,去殺一個精魄級的方雲。這本身就已經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了。不過,這也是因為楊弘太小心。

“嗯,你們去吧!記住——方雲,必須殺死!”

楊弘臉上掠過一抹狠色,本來他去,更是萬無一失。不過,楊弘不這麽做。這樣,将來方雲死的時候,他正在數千裏之外,大張旗鼓的追殺那些宗派強者。

“是!”

四大監察使應了一聲,身形一晃,立即化作四道長虹,朝方雲消失的方向追去。方雲的氣運精芒太明顯了,紅中帶紫,這樣的精芒,隔了幾千裏都能看到。

等四大監察使離開,楊弘冷笑一聲,朝着北方破空追去。這些宗派強者,以為能從他楊弘手下,搶東西。卻不知道,他早已在他們身上種下了精神烙印。

“敢從我楊弘手下搶東西的人,統統都要死!”

天地間之留下楊弘冰冷的聲音,而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數座山頭外,方雲站立在山峰上,回身眺望。

目中光芒一閃,方雲再次使出了天邪宗的“望氣法”。只見後方,四道紅色精芒,正疾速追來。

“楊弘果然對我動了殺機,想利用這次機會,殺掉我。”

方雲望着後方,心中喃喃自語。楊弘的氣運精芒是淡紫色的,後方的四道紅色精芒,明顯是屬于風雲雷水四大監察使的。

“派四名地變級強者追殺我,楊弘也真夠小心的。不過,——你還是小瞧了我!”

聲音一落,方雲從懸崖下躍下,再次朝前方掠去。

“方雲就在前方,我們已經離得不遠了!——追!”

雷監察使,望了一眼前方,說道。

“得罪了侯爺,那就是死罪。方雲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他命大了。也不枉了,他的氣運中,帶了一絲紫色。不過,他的好運也到此為止了!”

風監察使冷笑道。

“大家還是小心點,這個小子奸詐狡猾。這次好不容易,利用這頭上古兇獸,把他誘出了城。這裏又是荒郊野外,正是擊殺他的大好機會。侯爺這次的意思很明确,方雲必須得死!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水監察使提醒道。女人的心思,總是比男性要細膩許多。

“水妹,你太多心了。一個精魄級高手,也掀起多大風浪。我們四個出手,就不相,還殺不了他們。”

雲監察使笑道,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地變級和精魄級就是天和地之間的差別。任你有通天能耐也沒法改變!他就不信,一個方雲能逆天了!

“別說這麽多了,殺了他,回去複命就是!”

雷監察使道。

三人應了一聲,加速向前飛去。

距離越拉越近,突然——

“不好,方雲的氣運精芒消失了!”

四大監察使看着前方,臉色一變。就在四人的眼光中,原本紅中帶紫的精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沖天的紅色精芒。

“哼!這裏百裏之內,只有他一個人的運氣精芒。他怎麽改變,都沒法改變這個事實!真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風監察使冷聲道。聲音剛落,變化在起。

“氣運精芒一化為四,這是怎麽回事?”

這一回,風監察使臉色也變了。明明這百裏範圍內,只有方雲一人的氣運精芒,怎麽突然之間,又變出了四道。

方雲的封印之法,還只限于西洱城,少部分人。楊弘一來,就把滿城宗派高手鎮壓了個遍,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眼看四道精芒分成四個方向,飛速掠去,四人臉色都變了。

“怎麽辦?再不動手,他就逃了。如果讓他逃回安芸城,我們就沒法動手了!”雲監察使道。

四大監察使以雷監察使為首,他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次機會,非常難得。侯爺的命令,方雲必須得死!絕不能讓他逃回去。氣運精芒,總共有四份,我們共有四人。這樣吧,我們每個人追蹤一道氣運。匆必把方雲殺了!”

“這樣也行,以我們的實力,殺了方雲是足夠了!”風監察使點點頭。

水監察使皺了皺眉,本來很順暢的事情,突然起了變故,這讓她心中有些不安:“大哥,我感覺有些不妥……”

“水妹,別說了。侯爺的命令,必須得完成!”風監察使堅定道。

“好吧!”

水監察使只得點點頭。片刻之後,四人分成四個方向,疾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