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抉擇

晚上子時,燈火熄滅,上京城中一片寂靜。

廂房中,方雲睜開眼,一縷璀璨的光芒,從黑暗中一閃而逝。一個月的時間,方雲終于練成了天邪宗的望氣法。

身形一晃,方雲驅動鬼龍舟,嗖的一聲,帶着一道模糊的殘影,從窗戶飛了出去。

夜風襲襲,吹在身上極為惬意。

方雲懸浮四方侯府上空,張開了眼睛。

轟!

方雲這一張眼,只覺天搖地晃,眼中的世界,頓時變了一個樣。原本黑暗、寂靜的上京城中,只見一道道精芒沖天而起,直射牛鬥。

上京城中,集中了大周朝最富有,最具權勢的那群人。這些人,天生帶有大氣運。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一道道紅色的沖天精芒。

“紅色的王公子弟,赤色的王侯!……”

方雲震撼地看着這一道道連接天地的精芒。上京城的王公子弟太多了,一道道沖天的精芒,快把上京城變成一片血色的海洋。

目光一轉,方雲望向皇宮的方向。黑夜中,只見一道道紫色的精芒,拔地而起,直沖雲霄。這些紫色精芒,氣息磅礴,帶着一股掃蕩乾坤,鎮壓山河的氣勢。

這麽多的精芒沖天而起,散發出來的氣息連成一片,化為一片濃烈的紫霧,将整個皇宮籠罩起來。

“這是?!!……”

方雲大吃一驚。天邪宗的望氣法說的很清楚。天下間,只有大周人皇和各派的宗主、掌門才是紫色氣運,怎麽皇宮中,有這麽多紫色精芒?!!

“是了,大周朝立朝一千六百餘年。收羅了不知多少功法秘訣,靈丹秒藥。這麽漫長的時間,累積下來,只怕皇室之中,早已是卧虎藏龍,隐藏了無數絕頂強者!”

方雲微一沉思,立即明白過來。

大周朝立朝以來,不知道覆滅了多少宗門道派,惹下了多少強敵。如果沒有一些頂級的強者坐鎮,只怕早就被各宗派滅了。

功力達到脫胎境第六重天象境,就可以控制自己的氣運,不讓氣運外洩了。但除了被追殺,很少有人會收斂自己的氣運。因為,紫色的氣運,代表的是尊嚴。就像大周人皇,作為四方社稷之主,執掌千萬兵馬,人皇沒有任何必要收斂自己的氣息!

“這麽多的強者坐鎮,大周朝根本就是鐵打的江山,難以撼動啊!”

方雲望着皇城的方向,默默道。

目光一轉,方雲突然被一道奇異的精芒吸引,那道精芒紅中帶紫。介于大氣運與鴻運之間。

“不知道是誰發出的氣運。從方向看,應該是貴族侯一脈。王公子弟的氣運,大多是紅色,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會紅中帶紫。”

望氣法門,唯一望不到的,就是自己的氣運。方雲并不知道,他的氣運和他所看到那道精芒一樣,都是紅中帶紫。

身形一晃,方雲從空中按下,落到紫竹園中。

“試一試內身的力氣!”

方雲單臂抓住紫竹園內,一塊假山,吐氣開聲,手臂中立即生出無窮氣勁。輕輕一舉,這塊足有方雲兩倍身高的假山,便被舉了起來。

“金色浮圖上的功法果然厲害。第一副金色大手印的十二個陣法,我連成了四個,結成了第一個小掌印。每日用這個掌印法訣,震蕩骨肉、筋血,力氣大大增加不說。連經脈都拓展了許多。容納的內力更多了。”

方雲放下假山,心中一動,右手一掌拍出。一道比方雲的手掌,大了兩倍的淡淡掌飛出,印在假山上。這座假山立即崩碎。方雲用內力卷住,把崩碎的聲音,降到了最低。

“《近古時代》上說,力魄境,肉身的力量最多達到一條真正飛龍的境界。我現在的力量,雖然還比不上天龍,但半條飛龍的力量還是有的!”

龍有百種。最上層的,是遠古真龍,這種真龍萬年一死,死後化為巨大山脈。又過得萬年,死而複生,破山而出,複化作萬裏真龍。遠古真龍,天地間總共只有九條。天地間,從沒有人見過。

次一層為天龍。天龍秉承真龍的氣血而生。天生飛騰,吞雲吐霧,操控雷電。是天地間的神物。遠古時代終結後,這種遠古天龍,也幾乎滅絕了。

再次一層為飛龍,繼承的是天龍的血脈。威力又次一層。

最差的是魚龍。

衣袖一拂,方雲将假山的碎末,卷到一塊。轉身回了房間。

……

第二日,城門口一片熱鬧。

今天,是巴林礦山士子返回上京城的日子。許多王公子弟、官吏将軍的府第,都派出了人手,到城門口迎接。

張英和周昕,剛下馬車,就看到了家族的大夫人派出的仆人。

“少爺,少爺,這邊。”

幾名青衣仆人站在人群裏,熱情的高呼裏。

聽到這幾名少爺,張英和周昕心中頗為感覺。幾個月的時間,兩人有就從賤種,升格成了少爺。人生境遇的變化,莫過如此。

“不知道小侯爺怎麽樣了?”

張英感慨道,下意識地想起了方雲。兩人有今日的際遇,也是托方雲之福。

蹄噠!

一陣馬蹄聲響起,城內盡頭,一輛青銅馬車緩緩駛了過來。看到車身上的“方”字。周圍的人紛紛讓開。

“是方府的馬車!”

“馬車坐的應該就是小侯爺方雲。”

……

衆人一陣議論。大理寺三堂會審後,方家已經成了上京城的新貴。雖然不是貴族,但就算是一般貴族侯,也不敢招惹。

“上來吧。”車簾掀起,露出方雲的臉孔。

“方兄。”

兩人大喜,回過頭對府裏迎接的下人,吩咐了一聲:“你們先回府。就說,我們去見小侯爺了。”

“是,少爺。”

兩家派出的仆人不敢違抗,低下頭,恭敬地應了一聲。如今方家在上京城的影響,日益強大。神箭侯和忠信侯,兩家侯府的夫人,正巴不得張英、周昕和方雲多多親近。

“駕!”

馬車夫呦喝了一聲,鞭子一甩,青銅馬車便向着渌水河畔的竹軒樓去了。

依舊二樓,相同位置的包間。點了些酒菜後,三人分賓主坐下。

趁着小二還在準備酒菜的時候,張英開口道:“方兄,三堂會審的事情,在礦山的時候。我們都聽說了。真是令人激動啊。可惜,當時我的铠甲還沒鍛成。等我們鍛造成的時候。三堂會審已經結束了。所以,索性就留在後面,和其他人一起回來了。”

“嗯。我們一群人在礦山的時候,天天向将軍李玉,打聽着上京城的進展。彈劾武侯,大周朝從未有過的先例啊!居然還成功了!”

周昕臉色潮紅,也很興奮。

方雲搖了搖頭,淡然笑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談了。你們剛剛返回上京城,今天,我替你們接風洗塵,就不要談其他的了。”

張英和周昕互相看了眼,興奮過後,立即想起,人皇的決議。三堂會審,方雲雖然贏了,但卻不能算全贏。楊弘封侯之事,只是緩而不削。

方雲微微一笑,知道兩人想叉了,也不解釋。

不一會兒,小二把酒菜端上來了。三人觥籌交錯,不談其他,只說詩詞,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張兄、周兄。其實今天的酒席,即是替你們接風洗塵,也是我準備向你們告辭的。”

酒過三巡,方雲開口道。

“告辭?”

“嗯,今天過後。我就會寫信給武穆和三公,然後準備離開上京城,參加軍伍!”

方雲淡然道。

從巴林礦山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武穆禮帖和太傅禮帖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前世,方雲做了一世文人,這一世,方雲不準備讀典籍,做學問了。

武穆和三公,不管是誰,四方侯府都得罪不起。得罪一方,讨好另一方,都得不償失。這本來是個兩難的選擇,但三堂會審,楊弘封侯之事,“緩”而不“削”這件事,卻給方雲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軍伍?”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上京城如果單論享受,确實是個好地方。不過,如果想要武道精進,還是需要加入軍伍。沙場上的磨砺,是武道提升最佳的場所!”

方雲喝了口酒,說道。

周昕低頭沉思,突然好像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擡起頭,說道:“方兄。如果你要加入軍伍,就把我一起帶上吧。”

“還有我!”張英道。

方雲笑着搖了搖頭:“周兄,你如果真的下決心了。可以和我一起去。至于張兄,我恐怕沒辦法帶你一起去。”

“為什麽?”

張英臉色變了變。不止是他,周昕也無法理解。

“張兄,你和我們不一樣。對于武道,你遠沒有我和周兄,那麽強烈的渴望。所以,你才會對家傳的《天府十二策》愛不釋手。相信我,你若是和我一起,成就恐怕不會很大。事實上,我替你安排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什麽選擇?”

“太傅曾經送過一張禮貼給我,想收我做記名弟子。我準備向太傅推薦你!”方雲道。

“啊!”饒是張英心性堅定,聽到方雲要把他推薦給太傅,心中極為震動。

“你的學問修養,不在我之下。若是能夠拜入太傅門下。你将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方雲想起了前世,那一世,張英的學問造詣确實很高,并不比方雲差多少。

“周兄,這次聚會結束後。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還是決定和我一起去從軍,到時,我會去找你!”

方雲又看向周昕道。

包間裏一片寂靜,三人都顯得心事重重,都明白三人都到做決定的時候了。

事實上,即便沒有方雲這番話。按照大周朝的慣例,束發之禮結束,礦山歸來。他們立即就要在從文和習武之間做出抉擇。方雲的話,只不是稍微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我先走!”

方雲也不做那忸怩之态,知道兩人心事重重,起身站起,付清了酒菜的錢,坐着馬車去了。

“張兄,看來,我們必須要分開了!”

良久,周昕澀聲道。兩人交情極深,在極不得志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嗯,是有分開了……”

張英有些悵然道。方雲說的沒錯,他雖然修煉拳法,但對武道的興趣,卻遠沒有周昕和方雲那麽強烈。如果能拜在太傅門下,将是他最好的選擇。

周昕也心潮起伏。方雲一旦從軍,就意味着,身後有了武穆照拂,前程之遠大,不言而喻。如果跟着方雲,自然是前路平坦。而且,方雲提供的破神箭,也讓周昕無法拒絕。只有搭配上這種箭支,他的箭術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從竹松樓離開後,兩個人一夜失眠……

第 108 章 不是你叫我進來的嗎?

跟唐钰坐在沙發上,宋清雨很快就覺得有些尴尬了,這氣氛有些不對啊。胡亂的開了電視,卻巧的是又是一個床戲的片段,本來就尴尬的氣氛,就顯得更是濃烈了。

宋清雨的臉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泛上了幾抹紅暈,趕緊換臺,可不知道怎麽搞的,換到下一個臺,又是一對情侶在深情接吻的戲。再換一個,竟然是一則豐胸廣告,無奈之下宋清雨索性直接将電視關了。

“現在的電視,真的是不能看了。”宋清雨嗔了一句,想要掩飾自己的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了,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和唐钰之間,又沒有什麽事情。

看着宋清雨的樣子,唐钰心中到是暗笑。

“你們家到是布置的挺精致溫馨的,有個人做伴也挺不錯的。”看到宋清雨有些局促的樣子,唐钰不由展開了話題。

宋清雨點了點頭道:“是啊,其實我跟文珊珊也是上次搬家才認識的,我們正好都看中了這個房子一起來看房子,本來我和她都是準備一個人租下來的。因為這個小區靠我們局裏近,而且環境好安保方面都做的不錯,而且買東西出行什麽的都方便的很,最重要還很便宜。

房子本來的主人出去了,所以急的将房子租出去,所以我們一合計之下,就決定合租了,正好這也是兩居室,我們這一簽就簽了兩年的合同。就這樣,慢慢的跟珊珊熟了。其實珊珊是個很不錯的好女孩子,心裏非常的善良,又勤快的很,什麽活都幹的漂亮。還有性格比較活潑,所以每次下班回來,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跟我說,到是讓家裏歡快的很。”

“确實是個好女孩。”唐钰點了點頭,可惜不是自己的菜啊。

宋清雨看了看唐钰,忽然道:“要不,我把她介紹給你吧?”

“我?”唐钰微一楞,搖頭一笑道:“這個嘛——就算了吧。”

宋清雨神色微懔,這唐钰眼光到還挺高的嘛,不過想到他身邊那幾個女生,到也就釋然了。他說不定是林家的女婿,看不上珊珊也是理所當然的。看到宋清雨的眼神,唐钰道:“清雨你別誤會,我到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愛情這東西吧是種感覺。”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看不上眼。”宋清雨嗔了一句道。

“好吧。”唐钰撇了下嘴,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誰看不上眼誰?你們間果然有情啊。”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只見文珊珊從牆角那裏伸出了一個頭來。

宋清雨沒好氣的瞪了文珊珊一眼:“什麽時候學會偷聽別人說話了?”

“啊有嘛,沒有啊,我是剛出來準備上廁所啊,就聽到你們說話。我想着既然出來了,總要冒個泡吧,你們繼續,我潛了。”文珊珊戲一笑道。

“回來別躲了,有那個閑情就去做飯吧,有我點餓了。”宋清雨道。

文珊珊馬上走了出來道:“好吖好吖,還好我今天買了不少菜,今天有這麽大個貴客來了,就讓本姑娘好好的露上一手,給你們整一桌子好飯菜來。”

唐钰起身道:“珊珊讓我來吧,清雨的身體需要一些食物調理,讓我來做吧。”

“啥,你來?”文珊珊到是一楞,到不是驚訝唐钰會做飯,這人年代貌似男生會做飯一點都不稀奇。讓她有些訝異的是,唐钰明明是客人,卻如此主動的要去做飯,這得是對清雨姐多好啊?

這樣的男人,還真是有好丈夫的風範啊。文珊珊也是一笑道:“好伐好伐,那我就不跟你争這個表現的機會了。不過清雨姐的嘴很挑的哦,加油哦唐钰,嘻嘻。”說完,也是對宋清雨擠了擠眼,有幾分暧昧意味。

宋清雨索性直接當做沒看見,這個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只怕也是越描越黑,也懶得解釋了。

唐钰進了廚房,文珊珊也是嬉笑着來到了宋清雨的身邊道:“清雨姐,唐钰真的是個标準的好男人啊,這樣的照顧也太無微不至了。現在這樣的男人,可是十分的難得啊,還是清雨姐好福氣啊。”

“福你個頭,別亂說話,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麽。羨慕的話,你也去找一個吧。”宋清雨道。

文珊珊道:“現在沒什麽不代表以後沒有什麽啊,我感覺的出來他對你有點意思的,這麽好的男人清雨姐你可不要錯過了啊,我這是在說真的木有跟你開玩笑的了。我是好羨慕呢,我也好相找一個呢,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呢。現在的好男人,到真的不多了。一個個都是色狼花心大蘿蔔,對你好點的可能又沒錢,有錢的又太花,難那難那。我什麽時候,也能遇到一個像唐钰這樣的好男人呢?”

看到文珊珊這一幅花癡樣,宋清寸步不離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過心中也是不由的想着。真要說起來,唐钰确實能說是個好男人,至少到目前為止她認為是這樣的。

對自己也很關心,甚至說是無微不至。而且每次在自己危險的時候,都會讓自己很驚訝意外的挺身而出,解救自己。而且她也隐約有些感覺,唐钰好像真的對自己有些好感。

只不過,愛情這東西,她一直都比較遲鈍。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好男人總是會有的,你的白馬王子也一定會出現的,你這麽優秀還愁嫁不到好人家不成。”宋清雨道。

文珊珊搖了搖頭道:“我說不愁嫁我到是有點相信,畢竟現在只要是個女的都能夠嫁的出去。不過随便找個人嫁了,暫時還不是我想要的,或許等哪天我沒人要了再考慮這個吧。誰叫我還是美少女呢,對自己的白馬王子總是充滿着憧憬的吧。我不急,反正我現在還年輕,再找個幾年吊。”

“嗯。”宋清雨點了點頭。

“對了清雨姐,你到底是怎麽了?我看你覺得你挺好的呢,氣色也好的很。還有,清雨姐你怎麽買了一身這麽小的衣服啊?”文珊珊問道。

宋清雨微一楞,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是穿着郭陌陌的衣服,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忘了換衣服:“我是中了毒,不是得了什麽病。這衣服是借的一個朋友的,我先去換身衣服吧。”說完就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正在廚房忙活的唐钰聽到敲門聲回頭一看,只見文珊珊站在了門口:“有事嗎?”

“呵呵找你當然有事啊,清雨姐叫你去她房間一趟,這裏先交給我吧。”文珊珊道。

“哦,有事嗎?”唐钰問道。

文珊珊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哪知道呢,你去了就知道了,快點去吧,清雨姐在等你呢。”

“嗯。”唐钰放下了東西出了廚房向宋清雨的房間走了過去,來到門口發現房門是關上的,他也沒有多想直接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一進入房間中,唐钰的目光頓時直了起來。

因為此時映入他眼簾的是幾乎全身赤-果的宋清雨,她正在換衣服,把郭陌陌的衣服脫了下來,正準備穿自己的衣服,而就在這個時候唐钰闖了進來。

宋清雨一時也有些楞住了,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唐钰,好半晌臉上才露出了幾分嬌怒之色:“你個混蛋,誰讓你進來的,快點出去。”

宋清雨是又羞又怒,自己可是第一次被男生看成這樣。縱然她不讨厭唐钰,但被唐钰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也讓她一時難以接受。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忘了反鎖房門了。

“呃,不是你叫我進來的嗎?”唐钰也是有些不解的道,并沒有馬上離去。

“誰叫你進來了,滾出去。”宋清雨怒喝了一句。

唐钰一楞,馬上明白自己被文珊珊給耍了,馬上退了出去。一出去,便看到不遠處文珊珊在那裏偷笑。唐钰也是無語的瞪了她一眼,這個丫頭還真是敢玩啊,就不怕清雨怪責她嗎?搖了搖頭,這次自己只能認栽了。

“不關我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文珊珊擺了擺手,快速的躲進了廚房。

唐钰摸了摸鼻子,難不成現在的少女都這麽調皮嗎?這讓她不由的想到了趙丫丫,也是一樣的調皮。

這回惹到了宋清雨,果然不太有好果子吃了,唐钰只能坐到了客廳,等着宋清雨出來了。

十分鐘後宋清雨才走了出來,臉色冷冰冰的來到了客廳直瞪着唐钰,這個眼睛瞪的到是讓唐钰有些不太舒服。

“好吧清雨,對不起了,剛才是我不對,我聽錯了,我以為你在叫我呢,我真不是故意的。”唐钰道。

宋清雨冷聲道:“你真能聽,這麽遠都能聽錯,是不是珊珊?”

“怎麽會呢,真是我聽錯了。”唐钰道,他擡眼看了眼遠處站在廚房門口的文珊珊,此時文珊珊也是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宋清雨看了看唐钰,好半晌才道:“算了,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還有,剛才你什麽都沒看見,你給我全部忘掉。”

唐钰點了點頭道:“嗯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我已經全忘光了。”心中到是一笑道,真是搞笑呢,這種事情怎麽能忘掉呢,那豈不是太浪費了。二十一世界,講究的就是節約啊,浪費絕對是可恥的。

其實宋清雨也知道這事恐怕又是文珊珊的惡作劇,只是玩的稍有點大了,看到唐钰肯一己承擔了下來,并沒有講出來,她也是有些感觸。如果唐钰真的把文珊珊供了出來,她反而還要有點鄙視唐钰了。這麽點小事都不敢承擔的話,那這個男人也沒有什麽擔當了。

氣氛一時到是又有些尴尬了起來。

(本章完)

第 108 章 動靜轟一

打架的時候打下巴,很容易造成腦震蕩的,很多高手被突然襲擊也可能中招。

按照一豐對人體的了解,敵人應該會昏迷的,也不檢查,反正也不認識他,不再管倒地的敵人,一個箭步,再次開始收割敵方的小喽啰。

在收拾了二十多個敵人之後,一豐停止了行動,打一部分,讓對方害怕,不會幹擾就行,他還沒有閑到給新白聯盟打工的程度,一群還在念高中的家夥組建的“諸神黃昏”,比真正的黑道差遠了,要不是有幾個達人弟子,這個組織早就完蛋了。

拍了拍手,一豐對兼一說道:

“兼一師兄,這樣就沒有打群架的問題了,你專心對付朝宮龍鬥吧!不要墜了梁山泊的面子。”

朝宮龍鬥是白濱兼一武術之路的攔路虎,白濱兼一也是朝宮龍鬥的心魔,兩人正是對手,一豐沒有打算摻和,這也是兼一進步路上的重要磨刀石。

一豐要在旁邊看兩人的戰鬥,更重要的是,看着朝宮龍鬥施展出來動靜轟一的招數。

剛剛看完一豐大發神威,兼一感覺心裏壓力好大,而新白聯盟一邊則氣勢高漲,沒有想到自己一方有如此出乎意料的強援。

一豐沒有繼續幫助,而是将場地讓給了兼一,然後自己找了個适合觀看的位置,然後将逆刃刀刀尖向下,插在地上,只留下腰間的真刀,看着兼一走上前去,對陣朝宮龍鬥的兼一。

氣息的感知,讓一豐輕松感受到遠處正在觀戰的幾股強大氣息。

一邊是梁山泊的六位達人,還有一個是在工地腳手架上盤坐着的緒方一神齋,之前在叢林裏面遠遠地感受過緒方的氣息,雖然沒有見過他本人,靠着氣息,一豐還是辨別出來此人的身份。

顯然,雙方的師傅都來看自己弟子的戰鬥了。

剛才一豐出手屬于欺負人,沒有什麽好看的,接下來殺人拳的弟子和活人拳的弟子之間的戰鬥,才是真正的看點。

兩人都是制空圈第一階段,而且這幾個月以來,有了一豐的天生牙在,兼一的訓練強度提高了很多,目前兼一比原著同時期要強上很多,這次長老的特訓,被長老用削得像火雞腿一樣的大木棒敲來敲去,進展也比原著高,所以即使面對習武多年的朝宮龍鬥,兼一還是能打得有來有去。

當然在處在流水制空圈第三階段的一豐看來還是破綻百出了,幾位觀戰的達人們,也就是當個娛樂看,層次相差還是太大。

因為剛才一豐無雙收割了一波,正在游刃有餘地看着兩人打鬥,讓諸神黃昏這邊的人不敢出手,新白聯盟這邊本來就是處在弱勢一方,一豐又顯然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所以雙方都不再打鬥,而是沉默下來,看着兼一和龍鬥兩人的戰鬥。

朝宮龍鬥沒有達到流水制空圈的第二階段,但是完成度要比兼一高一點,所以在制空圈的搶占領地的鬥争中,要比兼一高上一籌。

打到後來,直接摘下眼鏡,弱化視線依賴,靠着對氣的運用,朝宮龍鬥在制空圈上更是非常靠近第二階段,将兼一克制地死死的。

因為通過對陣,龍鬥已經抓住了兼一的戰鬥模式,很容易預判對方的攻擊節奏。

這個戰鬥方式很像一豐的哥哥一輝的劍技【完全掌握】,在積累了一定的信息之後,已經可以預判出對方的行動了,兼一陷入了極大的劣勢。

好在兼一急中生智,既然自己的戰鬥節奏已經被掌握了,那麽就切換另一個戰鬥節奏吧。

想要改變自己的節奏,對一般弟子等級的人來講很難,但是兼一因為在地獄式的訓練中,在極端的恐懼中,已經用身體記住了諸位師傅們的攻擊,對練之中被毆打了無數次,這個時候,直接分別模仿五位師傅的攻擊,就輕松地在五種節奏之間輪換,讓龍鬥無法掌握,制空圈被突破,反過來被兼一毆打。

可以說,兼一在短短時間內,上演了一把“達人秀”。

所謂武術,都是從模仿開始的,兼一很好地利用了自己被多位達人教導的優勢,眼看着就要反敗為勝,用柔術将龍鬥摔了出去的時候,因為兩人已經打到鐵皮房的屋頂了,落地點正好有鐵釘,紮傷了摔倒的龍鬥。

這個時候,兼一擔憂兒時的朋友,上前攙扶,反而被龍鬥一招踢中腹部,差點被從屋頂踢下來。

兼一還是太善良,即使在戰鬥中也是這樣。

一豐搖了搖頭:祝你得破傷風吧,朝宮龍鬥。

兼一忍不住問道:“龍鬥,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龍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你怎麽能明白,憑你那裝滿幸福的腦子?”

好吧,中二青年的腦回路咱搞不懂,所以啊,小樹得砍,孩子得管,一個幼年的小事,指不定弄出什麽心理創傷,這孩子完全魔怔了。

說罷,龍鬥咬牙,暗自運勁,一下子肌肉鼓了起來,繃緊的肌肉把剛才的傷勢都繃住,不再流血,上衣直接撐碎,爆衣了。

幸好不是曉組織,不然就要領便當了。

這一切都被一豐收在眼底,一絲不落地記錄下來。

不僅僅是外表,從外表是很難看出來真實情況的,還要加上一豐時時刻刻都盯着他進行的氣息感知。

論氣息感知,得到福爺傳授,并且學會煉丹術的一豐,絕對比一般達人還要強,一豐早就盯着龍鬥,就等着他發動動靜轟一這一招呢。

終于等到了,一豐小心地在心裏記載着自己能看和感知到的一切,但是這些還不夠,最好是能讓朝宮龍鬥在事後落在一豐的手裏,這樣才有把握完全弄明白動靜轟一的秘密。

一面用氣息鎖定着龍鬥,一面拿出手機,迅速地便攜了短信郵件,發送了出去。

梁山泊幾位師傅遠遠地看到了龍鬥的動靜轟一,大吃一驚,他們一眼就看出了情況所在:

“實在太胡來了,竟然将動之氣和靜之氣同時發動,這個後果不堪設想。

緒方那個家夥,将弟子當作了什麽。”

第 118 章 :仙帝墓——靈魂出竅

“怎麽會?你不是說你注定會死于今日?我們進來了這麽久,不該早就過了一天?”

“難道小友沒發覺嗎,這裏的時間與外面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就算我們被永久的困在這裏,對于外面來說,或許也只過了一個剎那。”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會被困在此處耗盡壽元?”

“是。”了緣淡淡的應到,仿若他說的這一切與他并沒有太大的幹系。

對于“佛修”這種生物,燕九越發細思極恐,總覺得自己若是有一天變成這樣,簡直就是……燕九想不出用什麽詞來形容,大抵是“生不如死”吧。

“其實我還要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燕九斟酌着說到。

“我們不會死在耗盡壽元上,因為在我們耗盡壽元之前,會被這石碑帶進荒古門,然後被空間風暴絞成碎片……”

“萬物生死輪回,小友太過着相了。”了緣雙手合十向着燕九開解到。

“哈,我覺得你說的不對,若是都像你說的一樣,那全天下鬼魂都呆在奈何橋不就好了,還輪回個鬼。”

了緣卻是面有困惑,“奈何橋是何物?”

燕九在心裏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你覺得這是重點?”

“小僧覺得是,這便是,還請小友為了緣解惑。”若不是了緣面帶虔誠,燕九都以為這個家夥在找茬。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燕九随即不耐的揮揮爪子,“你就別想這些了,還是趕緊拼好這些碎紙片,早日脫困才是正事。”

“小友不必心焦……”了緣還欲再說,卻被燕九揮爪打斷。

“能不能別再說你那一堆佛理,雖然大家都是同道,請恕我實在是不能附和你佛修的那一套。”

“我想是小友誤會了,”了緣将兩塊拼湊好的大塊地圖碎片推到燕九面前,“小僧已将所有地圖碎片拼湊好,還請小友過目。”

燕九歪頭看向那推過來的地圖,雖然有一些痕跡表明,這兩塊地圖可以拼湊成一塊,但是不管燕九怎麽看,那地圖上的路線也只形成“仙帝”二字,最後一個“墓”字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出。

“我已将所有能看見的墓碑都刨了個遍,怎麽好像還是少了很多?”燕九說着卻是擡眼看向了緣,“不會是你拼錯了吧。”

“應該沒錯,”了緣将兩塊地圖略略靠近了一些,素白的手指指向中間那塊明顯的缺口,“這仙帝墓外圍的出口應該就在這。”

“你的意思是,仙帝墓外圍的出口就在這“墓”字當中?可若是不是哪?”

“阿彌陀佛,”了緣道了一聲佛號,“這一切都不過是小僧的猜測,若是不是,這也是小僧的命數。”

“和尚,你這不厚道啊。”

見了緣面露困惑,燕九這才笑笑,“從我見到你開始,你就一直在這裏說着什麽“死劫,死劫”的,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這不是變相的咒我嘛!”

燕九伸出兩爪踩住腳下的兩片地圖,将之慢慢靠攏,“我才不會覺得自己會遇上什麽所謂的“死劫”。”

燕九說着,那雙狹長的狐眸對着了緣狡诘的彎起:“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燕九神情專注,謹慎的将兩片地圖慢慢的靠,兩片地圖剛一接觸,就猶如遇見磁鐵的吸鐵石,嚴絲合縫的貼合成一張,一道紅芒在地圖上一閃而過,可是除了讓上面的“仙帝”二字越發清晰外,再沒有別的特殊的地方。

燕九等了半響,等的眼睛都酸了,脖子也僵了,可是那地圖還是那張破了個洞的地圖。

燕九晃晃脖子,看向同樣聚精會神的了緣:“所以說,這張地圖沒用……啊!”

還沒等燕九話音落下,就見一股莫名的吸力從地圖上的破洞中席卷而來,拖拽着燕九拉向那個“破洞”。

燕九肉掌間彈射出尖利的銳爪,勾扯住腳下的石碑,可是盡管如此,燕九的身形還是瞬間被拉扯下大半。

“抓住我的手!”

了緣伸出手來,急忙拉扯住燕九,卻不敵燕九身後身後的吸力,只這瞬間的功夫燕九的身子就陷進地圖中,只堪堪露出脖頸。

“和尚,使勁啊!”燕九的腳爪拼命的扒在石碑上,艱難的喊到。

“小僧,盡力了……”了緣一張俊臉都憋的潮紅了起來,可是實在不敵那“破洞”吸力。

被“破洞”完全吞噬時,燕九也就只有一個想法:吃素的,果然靠不住!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沒忘了在被被破洞吞噬的前一秒,将了緣收進自己的頰囊中。

可是現在的燕九只想吐!

話說,我掉進的真的不是一個地圖破洞,而是誰家的滾筒洗衣機,又或者抽水馬桶?

這種強勁的旋轉!旋轉!真的讓人很想吐!

可燕九卻是硬生生忍住了,自己這一吐不要緊,估計頰囊裏的了緣和小八就遭了泱了。

而此時的了緣,卻是又無比安逸的重新回到了那片灰色的空間當中,無論外面狂風暴雨,生死劫難,這片灰色的空間裏,卻是永遠那麽平靜。

了緣盤膝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指間,“不知她怎麽樣了……”

忽然,了緣雙目一合,舉起的手掌卻是失重般無力的垂了下去。

等他再次張眼時,已是換了一處地方,還沒等他看清自己周身所處的景象,就見一眉目如畫仙姿瓞貌的女修,用雙灰白色的眼眸滿是笑意的看向了緣。

“咦,你也來了?”那女修聲音輕泠泠如珠玉相撞,煞是好聽,“我以為只有我一個哪。”

燕九彎腰撿起一只毛色豐盈雪白的狐貍狀靈獸,将之搭在自己的脖頸上,那靈獸雙目緊閉,宛若睡着了一般。

等她将脖子上的靈獸安置好,這才再次看向了緣,“你稱呼我為燕九就好,我就是之前那只靈獸。我們的現在的狀态有些奇妙,看上去,好像是靈魂出竅。”

燕九說着,指指脖子上自己的肉身,“估計你的肉身現在還在這裏面。”

了緣聞言,卻是對着燕九行了一記佛禮,“交由燕小友保管,小僧很放心。”

燕九贊同的點點頭,“那倒也是”。

還沒等燕九話音落下,就見腳下又出現了一個紫色身影。

只是這人不像了緣一般站着出現,反倒是躺在地上的,他着一身十分華麗的紫色長袍,黑中帶紫的長發散落在玉白的側臉上,只隐隐露出一雙閉合的眼眸。

燕九蹲下身去,就近打量起這莫名出現的人(靈魂?),只見他薄唇微啓呼吸平穩,神色安詳。

“這人是在睡覺?”燕九不确定開口,不知為何,本應該高度戒備的自己,卻是絲毫提不起一點提防之意。

仿佛眼前這人是可以值得信賴的,又仿佛眼前這人與自己血脈相連。

“呵呵”,燕九心中一陣幹笑,有這種想法的自己簡直就是被驢踢了。

“不過,”燕九撓撓下巴,“這人不會是清硯吧?”這麽一想,越發有可能啊。

上次清硯的眼睛就變了顏色,仿佛頭發再變個顏色什麽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燕九伸出手去,想要将那人臉上的發絲撥開,看的更真切一些。

可是,伸出的手掌,卻是被人牢牢的攥住,那躺在地下的修士,卻是張開了合住的眼眸。

“主人,冒然伸手觸碰其他異性,這可是登徒子的作為,即便我身為您的契約靈獸,您也太過孟浪了。”

燕九:!!!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會被稱為“登徒子”?還“孟浪”!

一定是我靈魂出竅的方式不對!

“主人,難道您已經忘記小八了嗎?”晝夜一臉控訴的指向了緣,“不要告訴我,是因為這個佛修!”

燕九:這癡情男子負心女一樣的瓊瑤劇情,究竟是怎麽發展起來的。

“小八?”燕九終于智商回線,她難以置信的看向眼前這自稱小八的男修,“你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難道我不好看嗎?”晝夜捧着自己的臉,滿是驚恐,“主人,我是不是毀容了?”

一旁的了緣淡淡道:“紅顏枯骨,皆是皮相,施主太過執着了。”

“我一點都不想聽你這個和尚說話,”晝夜氣呼呼的看向燕九,“我要你來說!主人,我好不好看~”

燕九對着這張比燕卿還要好看上無數倍的臉,暗暗的咽了口唾沫。

“很好看。”燕九由衷的說到,這小八化成人形的樣子,卻是是姿容無雙,在燕九見過的所有人中,即便是自己,也比不過。

“我就知道主人最喜歡我了!”晝夜穿着那身華麗的紫色長袍,在燕九面前滿意的轉了一圈,“果然,我還是那麽好看!”

燕九:剛才那只慘遭抛棄的小包子哪?不要一不小心就變成這種招搖花蝴蝶,好不好!

還我軟萌可欺又愛撒嬌的小八啊!

“主人,我們這是在哪?”等到美夠了,晝夜這才看向燕九。

一旁的了緣淡然道:“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在仙帝墓中……”

第 105 章 蜀山

送走了天禪、天音兩位大師,劉辛又迎來風揚老道和趙天明,他們并沒有走遠,一直惦記着劉辛這位小兄弟,見到事情如此輕易就解決,自然皆大歡喜。

一見面,趙天明老爺子幾笑呵呵地說道:“劉老弟,把長眉祖師的玄鼋劍拿出來我鑒別一下,不會是你弄個假貨冒充的吧?”

劉辛知道他是玩笑,也就把玄鼋劍取出,趙天明神色立刻恭敬起來,規規矩矩地一拜,然後說道:“好了,你還是收起來吧,有它在,我渾身就不自在。”

看到劉辛将玄鼋劍收起,趙天明又問道:“劉老弟,這把令劍是從哪得來的?”

經過這件事,劉辛和兩個人的關系又進一步,于是将靈妖界的情況簡略說了一遍。二人聽得也是驚心動魄,風揚哈哈大笑:“我說老弟哪裏來的這些天材地寶,原來有這樣一座天然寶庫,崆峒崛起,勢不可擋。”

劉辛面露苦笑:“以後再去可說不定什麽時候了,和九眼碧蟾鬧僵,他要是抓住我的影,非活吞了不可。而且,這次還帶回綠袍老祖這麽個變态,你們也各自轉告師門,小心戒備才好,尤其是蜀山,綠袍一定要報複當年被斬之仇。”

趙天明聽了,立刻火燒屁股,馬上就要趕回去報告,卻被劉辛攔住:“老哥不要性急,等我安排一下,跟你一起前往蜀山。”

既然決定要聯合蜀山,當然要和蜀山掌教見一見面,蜀山之行,刻不容緩。劉辛安排李穎和高大壯領着衆弟子在家修煉,不得懶惰。老黑聽說劉辛要上蜀山,也嚷着要去,劉辛怕他再給自己闖禍,所以直接将他的提議否決。然後和趙天明老爺子各駕飛劍,破空而去。

……

峨眉天下秀,山上古木參天,流泉飛瀑,一派秀美風光。山上多有猕猴往來其間,伸出毛哄哄的猴爪,向游人讨要食物。

劉辛和趙天明禦劍來到峨嵋山下,劉辛還是第一次來這裏,見峨眉山清水秀,不免起了游興,徒步上山。趙天明雖然經常來往,但是都是從空中經過,見劉辛興致頗高,也就随行。二人雖然一身道袍,但是峨眉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山上本來多僧道,所以也不足為奇。

正行間,忽然前面出現一個攔路虎,卻是一只母猴,背上背着一個小猴,伸手向劉辛讨要食物。原來,峨眉山的猴子經常與游人厮混,難免養成不勞而獲的毛病,而且,攔路搶劫、欺軟怕硬等等惡習相互傳染,十足一夥剪徑的山賊,游人都深受其苦。

劉辛看那背上的小猴渾身雪白,小臉皺皺巴巴,還沒長開,顯得少年老成,十分滑稽。于是在身上摸索起來,看有沒有什麽食物。

老猴一看劉辛兩手空空,在身上掏了半天也沒掏出點吃的,憑着多年積攢的經驗,就知道遇上吝啬鬼,不由惱怒起來,忽然人立而起,揮爪抓向劉辛。

修為到了劉辛這個等級,自然有護體靈氣,遭到攻擊的時候,自動反擊。老猴子今天該着倒黴,踢到鐵板上了。它只覺得暈暈乎乎就開始騰雲駕霧,等到明白過來,才發現身下就是萬丈懸崖。頓時急得吱吱幾聲慘叫,然後如流星一般向下墜落。

劉辛猝不及防,見老猴掉落懸崖,正要施救,忽然看到白乎乎一個圓球從懸崖下面被抛上來,接到懷裏一看,卻是那只渾身似雪的小猴。探身向下一望,只見老猴已經磕在一塊突兀的山石上,血肉模糊。

抱着渾身顫抖的小猴,劉辛也不由震驚:定然是下落之時,老猴子奮力将小猴擲上來,禽獸竟然也能有如此母愛,實在是叫人嘆息。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修道之人,最怕這種無意識的殺戮,最影響道心的修煉。如果是正面對敵,即使殺上幾十個,劉辛也不會心慈手軟,可是無心之失,即使對方是一只猴子,也會極大震動心神。

看到劉辛呆呆的發愣,趙天明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朗聲說道:“劉老弟,死也死了,只有在小猴崽身上來彌補。”

劉辛忽然感到手上一陣溫熱,低頭一看,小猴的後腿上刮開一個口子,鮮血直流。劉辛暗嘆一聲,然後取出一塊傷藥,放在手中揉捏幾下,然後給它敷在傷口上,又取出一粒凝翠丹,塞進小猴的嘴裏。那小家夥似乎也知道是好東西,小眼珠骨碌碌亂轉,把凝翠丹咽到肚裏。

劉辛運用靈力,幫它将藥力化開,然後将它放在地上,揮手道:“去吧,便宜你個小家夥,多少人求我的仙丹,卻都得不到,今後能否入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小猴眼睛眨巴了幾下,一瘸一拐地慢慢走開,劉辛不免暗暗搖頭:此行看來不大順利,開始就遇到麻煩。

收拾心情,兩個人一直爬上金頂,趙天明指着遠處的天空道:“劉老弟你看,那就是傳說中的佛光,峨眉山因此而被認為是佛教聖地。”

劉辛定睛觀瞧,不覺啞然失笑:“只怕那裏就是蜀山的所在,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正是,當年長眉祖師在峨眉後山建立道統,也設下了這座幻陣,把蜀山和世俗分開,免受紛擾,豈料世人牽強附會,非說成什麽佛光,殊不知,卻是我們道家的神通,可笑,可笑。”趙天明也看出劉辛的不快,所以跟他閑扯起來。

“世人多是如此,想來你們蜀山的高人也不會在意世俗之人說些什麽。”确實如此,修真者和俗人的追求不同,對待很多問題的看法也就不同。

趙天明點點頭,領着劉辛尋了一個無人之處,這才祭起飛劍,沖入佛光之中。眼前的景物忽然一變,充沛的靈氣撲面而來,一掃劉辛心頭的煩悶,他不由脫口贊道:“仙山洞府,果然名不虛傳。”

趙天明卻呵呵一笑:“老弟,小心了,往往都是在忘情的時候,才會遭到致命的攻擊!”

劉辛正在琢磨他話裏的含義,忽然感覺到無邊的劍氣向自己湧來,似乎有千萬把無形的利劍,劍尖無一不對準自己。劉辛連忙運轉混沌玄火護身,然後四下查看,尋找劍氣的來源。

“哈哈哈,老弟,別找了,這是我蜀山歷代高手布置的乾坤一氣防禦大陣,都是由無形劍氣組成,無跡可尋,現在陣法還沒有發動,所以不會有危險。”趙天明腳下的飛劍射出一道光芒,如同禮花一般在空中綻放,看來,是在向同門驗證身份。

劉辛暗叫厲害:這就是根基啊,千百年的積澱,造就蜀山的輝煌,現在我們崆峒所缺乏的,就是這個。想到這裏,劉辛覺得肩上的擔子越發沉重。

在趙天明的引領下,兩人順利通過乾坤一氣防禦大陣,真正屬于修真者的蜀山才展現在劉辛面前:群山連綿,滿目蒼翠;孤峰突起,直插藍天,流雲濃霧,萦繞山間,似乎有無盡的靈氣在裏面醞釀,升騰。

趙天明遙指最高的那座山峰:“老弟,這就是我蜀山立派的根本——凝翠崖,本是昔年長眉祖師尋訪神州得到的一塊仙山福地,以大神通開辟仙府而成,蜀山弟子在其中修煉,事半功倍,所以,蜀山弟子,莫不以凝翠崖為聖地。”

說話間,幾道劍光迎面飛來,随後,幾名年輕的蜀山弟子顯露身形,一起向趙天明行禮:“恭迎趙師叔歸山。”

劉辛見他們氣度不凡,舉止間法度嚴禁,眉宇中英氣內斂,年紀雖然都不大,但修為卻都不低,不免暗暗贊嘆:“名門弟子,資質都是萬中選一,如此代代相傳,循環往複,難怪能長盛不衰。哪像我崆峒,竟然沒落如斯。”

不知不覺間,劉辛總要把崆峒和蜀山在心中暗暗比較一下,卻不知,現在來說,二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趙天明向這些晚輩介紹道:“這位是崆峒劉掌教,你等速速見禮。”

蜀山弟子也一起向劉辛聞訊,不過,神态間還是流露出一絲不屑。在他們心中,把劉辛列入那些來蜀山打秋風的一類人之中。

這也是名門大派的苦惱之一,經常有一些小派以拜山為名,厚着臉皮來讨要一些法寶靈材。今天,他們一看劉辛年紀輕輕,而且那個崆峒派也根本就沒有聽過,正好符合打秋風者的身份。

劉辛也知道,大派弟子,入門之後,就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也可以稱之為自信。不過,劉辛覺得,自己的幾名弟子身上,卻絕對沒有這種傲氣。瞧瞧,又不知不覺開始比較了不是。

趙天明忽然向劉辛說道:“老弟,我先向掌教報個信,你先慢慢飛着,也好看看蜀山的景致。”說完,劍光一閃,就不見蹤影。

那幾個年輕弟子看到趙天明先行離去,反倒誤會起來,不知道他是通知掌教前來迎接,還以為連他也怠慢劉辛,所以,更是将劉辛列入“要飯”的行列。領頭的一個向其他人一使眼色,幾個人忽然停住劍光,齊聲向劉辛說道:“劉掌教,你可知我們蜀山有個規矩,必須有資格的人,才能進入。”

“什麽資格?”劉辛已經預感到要有事情發生,所以明知故問。

“那就是要打敗我們幾個!”說罷,組成一個劍陣,将劉辛團團圍在當中,準備好好折辱他一番。

劉辛裝模作樣地沉思一下:“我好歹是一教之長,以大欺小不好吧?”

聽他這麽一說,蜀山弟子更以為他是故弄玄虛,裝腔作勢。還是領頭的那個傲然說道:“劉掌教要是不肯賜教,就請離開,蜀山沒工夫天天打發要飯的。”

劉辛冷冷一笑:“好啊,那就先叫我們家小胖陪你們玩玩!”

第 104 章 定海起波瀾

別墅內的局面立刻風雲突變,劍拔弩張,蜀山這次來的十六位高手,人稱“蜀山十六劍,劍劍追人膽”,都是以劍入道,畢生的修為,都在一把劍上,修真界大大的有名。

劉辛拿出玄鼋劍之後,蜀山立刻倒戈,和崆峒并肩戰鬥,其他門派不由面面相觑,齊刷刷把目光投射到昆侖的天玄子身上,因為唯一能和蜀山并駕齊驅的,只有昆侖。

這時候,六扇門的總門長清虛子緩緩走到劉辛面前,先向着玄鼋劍一拜。他雖然歸屬六扇門,但也是蜀山出身,不能忘本。然後向衆人說道:“各位同道,這件事是六扇門和崆峒之間的恩怨,由我們自行解決,多謝各位道友遠來相助,這份香火情,六扇門記下了。”

他的話語雖然委婉,但是意圖已經很明顯:準備與崆峒和解。

觀星、風涼等人雖然不想就此罷休,但門長已經發話,他們也不好反駁。倒是隸屬于昆侖的烈火真人很快表态:“一切自有門長做主。”

風涼道人頓時心涼半截,平時烈火老道嫉惡如仇,沾火就着,定是那個劉辛畢竟他的性命,所以才沒有出來推橫車。

終于,天玄子向前跨出兩步,準備說話,臨來之際,昆侖掌教天機子已經明确表示:一定要剿滅崆峒。雖然天機子垂涎劉辛那粒黃庭丹,但是執行命令第一。

他向蜀山十六子道:“飛天令一出,沒有空回的先例,如此兒戲,天下道門的尊嚴豈不是丢盡。蜀山的各位道友請讓開,難道你們真想與整個道門為敵嗎?”

此話一出,局面頓時緊張起來,天玄子鋒芒畢露,等于把蜀山逼上絕路,要麽放棄崆峒,要麽和昆侖對立,別無選擇。

蜀山十六劍領頭的是清風子,年紀雖然最長,但脾氣也最大,當即冷笑一聲:“天玄道兄,蜀山只知道遵守祖師訓導,不在乎敵人是誰,各位道友,蜀山的劍,從來都是殺敵所用,是朋友的閃開!”

霎時間,清風子整個人就如同一支出鞘的利劍,充滿殺氣,充滿戰意。

天機子也想不到蜀山的人如此決絕,自己反倒陷入尴尬的境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蜀山昆侖是兩個最大的修真門派,如果刀兵相向,整個修真界難免陷入混戰之中,無論誰勝誰負,修真界必然元氣大傷,這樣的責任,天玄子還真不敢一肩承擔。

“阿彌陀佛”,一聲平和的佛號響起,天禪大師緩步來到天玄子面前,雙手合十道:“此事幹系重大,我看劉施主方才煉丹,火氣純正,道法自然,并非大奸大惡之人,手下雖然有幾個異族,但是修真界并沒有此類規定。飛天令的事情,由老僧去昆侖和天機道兄解釋,你看如何?”

在修真界,确實沒有明文規定:不許收妖精為徒等等。不過,名門大派都潔身自好,把披毛戴角的都視為下賤,從來不準列入門牆,此乃約定俗成。

“瞧瞧,這才是高僧風範。”劉辛在心裏贊嘆不已,然後向天禪大師稽首:“如此有勞大師。”

天玄子正好不知如何下臺,見天禪大師将麻煩攬過來,立刻順水推舟:“天禪大師出面,我等自當從命。”說完,天玄子掃了劉辛和蜀山十六劍一眼,帶着昆侖弟子,乘着劍光而去。

其他各派一看昆侖都走了,也都萌生去意,即使有一些惦記劉辛手頭的黃庭丹,但今天場合不對,也只能改日再想辦法。不過,在他們走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那顆黃澄澄的丹藥在閃爍。

轉眼之間,各派高手就跟他們出現的時候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散得幹幹淨淨。蜀山清風子也向劉辛一禮:“劉掌教,我等也要回山,将此事告知敝派掌教。閑暇之時,還請駕臨蜀山,我等不勝榮幸。”

蜀山十六劍雖然不知道劉辛的玄鼋劍從何而來,但是蜀山歷來法度嚴禁,而且對開山長眉祖師無比恭敬,這才毫不遲疑地和劉辛站到同一條戰壕。不過,這樣的大事,清風子必須向掌教禀明,今後何去何從,只能由掌教決定。

劉辛還禮道:“今日多承諸位道兄仗劍相助,他日必有一番心意。等此間事了,劉某自當到蜀山拜會。”

蜀山十六劍一起還禮,然後和天禪大師招呼一聲,也破空而去。現在的別墅之中,只剩下六扇門和天禪大師。

劉辛見事情基本圓滿解決,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地。其實這一招棋,劉辛也是兵行險招,并沒有十足把握,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崆峒今日退卻,以後根本就無法在中原立足,更不要談什麽重振崆峒基業了。

有時候,人生也要面臨各種選擇,就像賭博一樣,劉辛這次就押對了。不過,劉辛也明白,從此算是和昆侖結下梁子,麻煩肯定不會少,但是劉辛也不是怕麻煩的人,說不得要和昆侖周旋一番。

想到這裏,劉辛心中泛起陣陣豪情,他來到清虛子面前:“清虛門長,你看此事如何處理善後。不如這樣,我們出錢出人,重新在原處再修建一座六扇門如何?”

清虛子苦笑着搖搖頭:“不必了,六扇門這點事情還能夠辦到,只是,從此,六扇門在修真界算是名譽掃地,唉——”

清虛子話中透出深深的無奈,若非劉辛有蜀山長眉祖師的令劍,清虛子絕不會善罷甘休,可是現在,也只能不了了之。

劉辛才不會管六扇門的興衰,象征性地行禮致謝,清虛子等人也就悵然而去。依附六扇門的世家有很多,只要清虛子說一句話,自然有人樂呵呵地來幹活,可是,失去的面子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回來。一直以六扇門為榮的清虛子,心情失落到極點。

看到天音、天禪兩位大師遲遲不肯離去,劉辛就知道他們肯定有事,于是把二人請到自己的密室之中,李穎和莊夢蝶奉上清茶,劉辛和兩位大師品茗而談。

對這兩位佛門高僧,劉辛充滿尊敬,這才是真正的修道者,無欲無求,心底無私。坐在他們對面,都有一種陽光普照的溫暖和自然。一時間,密室裏面只有茶霧袅袅,空明無聲。

許久,天禪大師這才開言:“劉施主,老僧與你講一些陳年舊事。”

劉辛立刻露出一副聆聽的模樣:“請大師賜教。”

“賜教不敢當,劉施主可知道佛門至寶,二十四顆定海珠嗎?”天禪大師的語氣還是平平淡淡,但是聽到劉辛耳朵裏,卻掀起巨大的波瀾:難道,他們是為定海珠而來?

但口中老老實實地答道:“知道一些。”在高人面前,沒有必要撒謊,更何況老和尚心如明鏡,大概早就清清楚楚,何必妄作小人。

天禪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定海珠乃是燃燈古佛收取來的寶物,封神大戰之後,就化作二十四諸天,乃是佛徒修煉的聖地。可是不知何故,卻被被人盜去一顆,而且是支撐二十四諸天最下面的一顆,惹起佛門動蕩。”

劉辛暗叫厲害,什麽人能有這樣的本事,估計最少也得是妖族齊天大聖那樣的人物,才會有如此手段和膽識。

“無奈之下,燃燈古佛只好施展無上神通,取來定海神針,将二十四天支撐起來,免得崩塌。”

劉辛暗暗點頭,原來這兩根定海神針,被妖族大聖取走一根,剩下那根,卻是被燃燈古佛取走,有趣有趣,要不是他們幫忙,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取走天一真水。對了,那個共工跑出來之後就沒有消息,應該不會在這一界吧。

正在思索的時候,猛聽天禪大師說道:“近日得到佛谕,指明定海珠原來在劉施主身上,可否歸還?佛界也早得安生,如此,則劉施主功德無量。”

劉辛驚得差點蹦起來,第一直覺就是這個老和尚是來騙寶珠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從來沒有透漏出去,天禪大師和自己素未謀面,怎麽知道定海珠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裏,劉辛只好點點頭:“大師,我确實有一個珠子,不過,已經用元神煉化,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要是交給你,我也就成為廢人。”現在,只能用這個做借口,吃到劉辛肚裏的東西竟然想叫他往外吐,好像有點難度。

天禪大師終于動容,原本平凡的臉上忽然罩上一層金光,劉辛只覺得身體一暖,知道被老和尚的靈識掃過,所以也不掙紮,實力差距太大,掙紮也沒用。

收回金光,天禪大師臉上也浮現一絲無奈:“此事确實有些棘手,如果強行取珠,恐怕傷到劉施主的本體,可是定海珠卻又不得不收回,兩難之境,實難取舍。看來只有下情上達,請燃燈古佛定奪。”

劉辛聞聽,心中咯噔一下:“不妙,燃燈道人可是封神裏面的狠角色,心狠手辣,法力高深。破‘十絕陣’的時候,用同門師弟和無辜凡人的性命當炮灰。要是由他定奪,肯定把我當成犧牲品,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一陣惡寒在劉辛的後背彌散開來:我怎麽這麽倒黴,什麽事都找到我身上,我現在只是個融魄期的小小修真者,經不起折騰啊!

第 109 章 比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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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絕空雖然心中不喜,也自然是滿口答應,距離正式的比試開始還有倆日的光景,這二人就尋到一處無人的待客房屋中,交流起修煉心得來。楊夢茹留下來神情黯然,坐在一旁的空地上打坐調息。林采?也在楊夢茹身邊坐下,從打坐中醒來看向林采?,“前輩,你有何事嗎?”一副小心翼翼低眉順眼的模樣,全然不見當初與林采?初見時那股勇敢與直率。林采?裝作随意問起她的情形,見林采?的境界比自己高出許多,楊夢茹也不敢多說話,只是恭敬的回答,說了一下自己的狀況,是孫雲飛的侍妾原本是一名散修而已。剩餘林采?問道為何會做侍妾,家中還有什麽人,孫雲飛對其如何,是否過得順心,楊夢茹均是含糊而過,根本沒有正面回答。

林采?心知她是戒備心十足,不知經歷了什麽事,如今很難再相信他人了。也不再強求,等到日後有機會了再詢問吧。林采?也就在一旁打坐,很快倆日就過去了,一個白須老者從那寶殿中走了出來,聲如洪鐘說道“秘境比試現在開始,請各位進殿吧。”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很快所有在房屋中暫時休息的人紛紛飛出,那歐陽絕空與孫雲飛也笑着飛出,看那兄友弟恭的模樣,不知的還以為他們是多年的好兄弟,與林采?楊夢茹集合後,一起走進這寶殿中。這寶殿與外表的金光閃閃截然不同,其中沒有任何裝飾,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殿,與普通大殿不同的是這大殿中有五個傳送陣正在不停的運轉着,随時準備可以使用傳送到那五層秘境中去修煉。

那白須老者手一揮這空中出現數十個漂浮的數字,裝進面前玉盒中“現在所有參加比試之人都上前來,按照抽簽的序號來決定比試次序。”所有人雖然是二人參加比試,但是這二人中一人上前抽簽,只要一人比試即可,所有人都依次上前抽了簽,那孫雲飛抽出了簽,那數字在空中顯示出十九,剩餘沒有抽簽之人全都心中暗自驚心,千萬不要是十九啊,所有人都不想與那孫雲飛一起比試,就算只是比試,也難免有所損傷。輪到歐陽絕空上前抽出來簽,顯示在空中正是十九,歐陽絕空回到林采?身邊時面色不佳,這第一輪就已經是遇到最難的修士如何還能進入前七名。一見這數字簽,林采?說道“怎麽?你與那孫雲飛交手有勝算嗎?”

“在我與那孫雲飛交流心得之時,對他的修為大致有個了解,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且不說他的境界高我一等,功法也是難以捉摸到身形的無形神功,他的修為也是實打實苦修而得,并不是丹藥堆砌而成。”“如此說來,若是你參加比試這一定會敗的。”歐陽絕空也苦苦思索,這可如何是好,父親在臨行前确實将自己家中的寶物交予自己,為的就是怕比試難以成功,耽誤自己家中的大計。“道友你這麽說,難道是你有把握勝過這孫雲飛?”從林采?的話中看到了希望,現在歐陽絕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問向林采?。林采?遲疑一下問道“這比試是在何處進行。”“這比試為了防止傷害過大,而破壞這處巨石寶殿,故而是在一處封閉的神機房中進行,外人全都幹涉不了,其中的情形外人也都看不到,不過這比試有規矩不得出現人命,道友你可有把握。”

原來如此,“那在神機房中,我便有些把握了,這比試就讓我出手吧。”這話一說出歐陽絕空放下心來,一直都覺得林采?的修為深不可測。次序考前的人一對對進入那神機房中,有的人是直接被另一名比試之人拖出,看來受傷很是嚴重。這一比試過去了一整日,輪到林采?與那孫雲飛了。每次進入比試之前那李長老都會重新說一遍這規矩,下手留有餘地不允許任何一方死亡。臨進入之前,一看是林采?上前與自己比試,那歐陽絕空有些擔憂的神情也看子啊眼裏,粲然一笑“歐陽道友,你放心,弟妹如此貌美,我一定會手下留情的,不會辣手摧花。”林采?看那孫雲飛輕佻的表情也毫不在意,反而對那李長老說道“請問李長老只要不死就可以是吧?”李長老雖然不知林采?再問一次是什麽意味,還是點了點頭。

這神機房中,很是寬敞倆人可以随意展開手腳,一點也看不到上一次比試留下的痕跡,這神機房還有自動修複的能力。孫雲飛一伸手變出一把折扇來,背過手一扇把扇子一合對着林采?說道“小美人,你雖然是那歐陽絕空的雙修道侶,不過只要我開口,你願意跟我就是我的雙修道侶,比跟着那歐陽有前途多了,他們那個世家這一代只有他這一個金丹期,就他那個元嬰期的父親也都不久于人世,他這個世家被我們孫家吞并也都是早晚的事,你還不如早些棄暗投明,我也能帶你去那第五層的秘境中修煉,我們也就不用比試了,免的我手下沒有輕重,到時傷了小美人你我可就心疼了。”說出這一番話有扇了幾下,信心滿滿的樣子。

“我只問你,你帶來的那個侍妾,你對她如何。”孫雲飛還以為林采?在吃醋,解釋道“那個侍妾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看她還有些可愛,就收了,現在也就是一時新鮮,過不了幾日就變成我的爐鼎了,你大可放心,日後你成為了我的雙修道侶,一定會對你好的,那些侍妾什麽的,我全都不留,如何啊小美人。”不料林采?根本就不理會直接拿出飛劍來說道“廢話那麽多,我們手下見真章,若是你敵不過求饒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完整的出去,不然就留下你的手臂吧。”孫雲飛不怒反笑“你這女人不僅不識擡舉,竟然還口出狂言,真想看看一會你在我手下求饒是何種情形,我原本還想憐惜你一點,這下出去後,你就做我的爐鼎吧,金丹期的爐鼎真是人間至寶啊,哈哈。”

第 106 章 天魔來襲

這世上的事,并不是只要你夠努力,便一定能找得到出路。

紅箋坐困愁城,為自己,為季有風,季有雲即将打開天幕得到“大難經”殘本的消息,就像一根套在她脖子上的鎖鏈,不知會在什麽時候突然勒緊。

但她思來想去都沒有辦法擺脫這絕境,後來便縮在季有風溫暖的懷裏睡着了。

季有風側過臉來看了她一陣,然後擡手将油燈熄滅。

紅箋不知睡了多久,季有風突然将她推醒。

她驀然一驚,不知出了何事,這才發覺季有風在黑暗中睜着眼睛,清醒得很,分明是一直未睡。

季有風見紅箋醒來,在她耳邊提醒道:“丫頭,起來,出事了。”

紅箋吃驚非小,她揉了揉眼睛,問道:“怎麽了?”趕緊掀了被子坐起來去點燈。

季有風提醒她道:“大牢在晃。”

紅箋坐了一會兒,奇怪地道:“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

季有風也坐起來:“非常輕微,築基期感應不到。我若不是一直留心,也很難覺察。”許是覺着出現了連他也不明所以的狀況,季有風的神色難得凝重起來。

結合丁琴露面之後兩人得到的消息,紅箋也緊張起來,問道:“咱們怎麽辦?”

季有風正在凝神感覺周遭細微的變化,他道:“別急,先等等看。”

紅箋怎麽能不急,正因為她什麽也感覺不到,才更覺着百爪撓心般得難受。她和季有風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叫二人的處境變得更糟,紅箋只想叫這異變來得更疾一些,更大一些,天塌地陷才好。

季有風雖然安撫住了紅箋,心裏卻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

如今這種情形幾乎可以肯定是人為所致。

有化神期妖獸的神魂在,煉魔大牢一方控制着靈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季有雲利用神魂去破“天幕”,留下來的看守同大家一樣也處在真元無以為繼的窘境,若是有人想對煉魔大牢下手,這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是誰?季有風第一個便排除了丁琴,一則他沒有如此大的能力,再者季有風先前以“大難經”窺探過丁琴,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地面猛地搖晃了一下。

地震了?

牢房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哨聲,接着是看守們雜亂無章的腳步,不知他們急着做什麽去。

與其困在這裏胡亂猜測,不如主動出擊。叫了人來以“大難經”一探,自然能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何況現在坐鎮玄武牢的丁琴和他還有幾分香火情。

季有風打定主意,向着紅箋打了個手勢。

紅箋立時便懂了,她跳下床跑過去使勁兒砸着牢門:“快來人啊,前輩生了急症,暈過去了,快來救命!”

季有風苦笑,沖着紅箋翻了個白眼,翻身面向裏躺倒。

以紅箋近二十年來的經驗,這個法子是最好用的,每回她這麽一喊,就會叫大牢的看守萬分緊張。不管是真是假,接下來那幹瘦的老者必會立時出現,可今天出乎紅箋意料,她喊了半天,外邊的人依舊故我,竟連個應聲的都沒有。

紅箋急了,以“千裏傳音”大喝一聲:“還有活着的嗎,快去叫你們丁長老來!”

這一下終于有了動靜,不知是哪個看守隔遠回了一句:“丁長老出去禦敵了,你消停些,勸那位好好活着,等丁長老回來,自然會來見他。”

這一下季有風也顧不得裝病了,兩人面面相觑,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怪不得處處不對勁兒,整個大牢都在搖晃,竟是老天爺聽到了兩個人的心聲,煉魔大牢外邊來了敵人。

若是自覺算無遺策的季有雲此番竟被人端了老巢,那可是重重的一耳光打在了臉上。誰敢不光捋他的虎須,還捋得如此既準且狠?

紅箋壓抑不住好奇,暗暗祈禱攻打煉魔大牢的一方能夠大獲全勝,卻聽着季有風道:“一時不會有結果,丫頭,你過來。”

紅箋回到床前,季有風握住了她的手,油燈的火苗映得他眼神晶亮。再說話時他的聲音直接在紅箋識海響起,他毫不吝啬地又使用了真元。

“別作聲,好好聽着。這大約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有可能,你就逃吧。我把‘大難經’教給你。”

紅箋驀地瞪圓了眼睛,她想說不要,她只想和季有風一起,兩個人都好好活着,可她知道這種時刻,季有風既然以這種方式告訴她,便是已經拿定了主意,再不會更改。

果然季有風伸出手去,輕輕蓋住了紅箋的雙眼,他道:“傻丫頭,別這樣看着我,我會難過。”二十年來,這是季有風第一次說出這麽深情的話,可惜紅箋沒有能夠看到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

然後季有風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不厭其煩将“大難經”的口訣一句一句送到紅箋的識海之中,他似是不在乎自己消耗掉了多少真元,只要紅箋能牢牢地将這部神奇的功法記住。

地面搖晃地越來越厲害,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兩個人處身這地牢,直有一種天地将覆的感覺。

“記住了嗎?”

紅箋點頭。口訣很長,足有七八百字,若按季有風所說,這還只是“大難經”的一小部分。怪不得都說功法越厲害越是複雜難練,此刻她沒有辦法試驗,只能先一一記在心中。

她十分感念,靠在季有風身邊,說道:“前輩,若有機會咱們就一起逃,若是沒有,那也沒什麽,你不用如此為我打算。”

季有風沖她笑了笑。

油燈忽而熄滅。

黑暗中紅箋聽着牢房外離遠響起了争執的聲音。她耳音即好,又學過“千裏傳音”,一運功那聲音就清清楚楚傳到了耳朵裏。

“老邵,天魔宗在咱們手裏只有那個姓井的,不會為這些不相幹的罪囚撤走,你将他們都殺了也是無濟于事。”

“你不要攔着我。他們趁季長老不在突然來襲,對煉魔大牢又是如此熟悉,必是收買了咱們的人。我看大牢是守不住了,宰了這幾個魔修,我好安心去和天魔宗的人決一死戰。”

“沒有用。不如将丁琴他們叫回來早做打算……”

說話的這兩人聲音都很熟悉,正是那鞏大先生鞏騰發和矮老者邵奇天。

紅箋重新點起了燈,亮起來的瞬間,她和季有風四目相望。

來攻打煉魔大牢的竟是魔修,若按井老頭所說,當年天魔宗的一部分人沒有來得及撤走,他們避世而居,代代相傳,躲開了道修的清剿,數千年都過去了,怎麽會挑着這時候突然出動,來抄季有雲的老巢?

紅箋十分好奇,煉魔大牢靈氣匮乏,不知道魔修們是以什麽手段進攻,竟把留守的幾個元嬰長老逼得一籌莫展。

邵奇天要在牢裏大開殺戒,鞏騰發勸阻了幾句,突道:“老邵,你且忍一忍,現今局勢很明顯,咱們守不住了,依我看不如壯士斷腕,将‘煉魔’暫時拆散,化整為零避開他們的追擊。只要消息能及時送出去,季長老帶着神魂趕回來,他們來多少也是死,咱們正好可以趁機将天魔宗的這支餘孽一網打盡。”

說罷他不等邵奇天回應,便命令看守再次吹響了哨聲。

紅箋悄聲問道:“前輩,什麽叫将‘煉魔’拆散?”

季有風給她解釋:“是法器就能拆開,就像一個瓷碗掉在地上會摔得七零八落,‘煉魔’要是被拆散了就會分成大小不一的碎塊,說不定一兩個牢房就是其中單獨的一部分。”

紅箋“啊”的一聲驚呼,若是這樣,那豈不是季有風所說的機會就在眼前?

季有風卻不像紅箋這麽樂觀。

鞏騰發緊急召集了餘下幾個長老就在長廊上商議,此時玄武牢越晃越厲害,邵奇天叫道:“你們商量吧,老秦,咱們一起去宰了那個領頭的怪物。”

那姓秦的長老并沒有附和他,而是說道:“我方才真元已經耗盡,再去就只得拿刀砍了。”

邵奇天語氣中透着不滿:“怕什麽,天魔宗的魔功妖法也一樣需要靈氣補充。”

鞏騰發開口将他打斷:“我的意思是趁着敵人還沒有攻進來,将‘煉魔大牢’化整為零,咱們照顧不到那麽多,青龍、白虎全部舍棄,魔修殺掉,道修放出來叫他們去對付天魔宗的人。朱雀牢也大致照此安排,老秦你帶人趕緊去挑選一下,有必須要留下來的就帶到玄武來。”

那秦長老道:“這主意不錯。玄武這邊又怎麽安排?”

鞏騰發沉吟道:“我算過,‘煉魔’拆散之後玄武牢夾雜在其中,至少要分解成七八塊才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咱們剛好九個人,來一個和我一起看住一號牢房,那兩人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剩下的你們分分工,法器一旦解體,必會四散下沉,大夥兒看好手裏的犯人,争取趕緊脫離這片沒有靈氣的海域,聯系上季長老。”

第 103 章 望氣法

原來所有脫胎境達到第四重地變境的強者,都有望氣的本事。能夠看穿對方出生時,相伴而生的氣運。而這門望氣法,就是天邪宗,為了讓不足第四重的弟子,看到別人的氣運,而創出來的。

通過望氣,遠隔數裏,都能判斷出來人的身份和實力。其中特別提到,要門下弟子遠離紫氣。因為凡是氣運呈紫色者,要麽是大周人皇,要麽就是一方掌門、宗主。

哪怕是一個小孩,也不是普通的人傷得了的。

因為紫色代表的是鴻運,如果輕易能被人殺了,那也稱不得鴻運了。

天邪宗的這門望氣法裏,還提到了增加自己氣運的方法。即吞氣法,這門功法比較殘忍,需要吞食氣運比自己高者的血肉。

這門功法裏還提到了一點,即吞食氣運和自己相同者,并沒有增幅的作用。

不過,魏延對于吞氣法,顯然有自己的理解。他在這行吞氣法的下面,加了一行小字:吞食氣運之法,純屬猜測之語。無法辨別,是氣運發生變化,自己增長,還是吞食所致。

“吞食人的血肉!這門功法太過殘忍了,不過,望氣的法門倒是不錯。遇到一些厲害的敵人,很遠就能發現!”

方雲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突然,一道陰影落下,投在方雲手中的書冊上。方雲全身一緊,立即擡頭看去,只見孔雀戴着銀色的面具,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面前。

“有了匿息珠之後,孔雀越發可怕了。現在連香氣,都掩蓋下來了!”

發現是孔雀,方雲松了口氣。匿息珠對于孔雀這種殺手來說,真的如虎添翼。現在的孔雀,真的就像鬼魅一樣。

“姑射公主住進了平鼎侯府。”

還沒等方雲開口,孔雀便說道。

“平鼎侯府?”

方雲皺了皺眉,對于平鼎侯府的人,他本能的反感。

“這幾天,我一直跟蹤着她。除了皇宮中的清昶公主,她還去見過鎮國侯夫人,莽荒侯夫人,山河侯夫人,錦繡侯夫人,文曲侯夫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今晚可能就住在平鼎侯府了。”

孔雀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這個女人,哪裏是想看我的武穆禮帖,分明是想借這個機會,到處活動一下。替她父親舒通一下,上京城的關系!梁王劉岱鎮守梁州這些年,即無大功也無大過。四字評價‘碌碌無為’。這次巴林礦山出現,雖然問題不大,但恐怕上京城裏,不少親王早就蠢蠢欲動了。她這趟分明是來熄火的。”

方雲枕着下巴,若有所思。

“再過趟時間,我就要返回蠻荒了。”

孔雀突然道。

“啊!”方雲大吃一驚,孔雀這番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孔雀眨了一下眼睛,淡然道:

“侯爺本來的意思,是讓我守護在你身邊。對付上京城中,各府脫胎境以下的護衛。如果你現在還是氣場級,我會一下留下來。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而且,我的武道也達到了一個瓶頸,需要回去進修。”

孔雀這番話,坦敘了一個尴尬的事實。即方雲修為漲得太快,幾個月的時間,已經和她一樣,都是住胎級了。就如同和魏延的戰鬥中一樣,不需要孔雀,方雲也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擊殺魏延了。

“你讓我考慮一下……”方雲目露思考:“再等一等吧,再等幾個月。時間到了,我會讓你離開的。”

“好吧。”

孔雀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回絕。幾個月的時間,她還是能待下來的。

“對了,孔雀。”

方雲從撬開一塊地板,從地下取出一個鐵盒。

“你的黃金短劍,可以把域外星辰削成粉末麽?”

方雲打開鐵盒,露出裏面殘缺的域外星辰鐵。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煉制什麽東西麽?我的黃金短劍能把域外星辰鐵,削得粉碎,但不可能像器宗弄出來的,那麽徹底。”

孔雀道。

“足夠了。”

孔雀微微點頭,走上前。手腕處的黃金短劍彈出,閃電般的在鐵盒中削割。片刻後,這塊拳頭大小的域外星辰鐵,徹底的分解了。

“域外星辰鐵,是已知最硬的東西。孔雀手中的黃金短劍,不知是什麽來歷。居然如此犀利。”

收了收心神,方雲驅動了體內的一十二枚白骨珠。

“喝!”

一聲低喝,十二頭大力白骨魔立即出現在房中,這些骨魔每一頭都有二丈多,看起來極為龐大。白森森的骨架子,看起來極為可怕。

“你是想重新祭煉這十二頭骨魔?”孔雀眼睛閃爍了一下。

“嗯。”方雲應了聲,沒有多說。

十二頭大力白骨魔,攻防兼備,實力極為強大。方雲靠着這些白骨魔,幾次死裏逃生。不過,這些白骨魔相對于現在的方雲來說,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這些大力白骨魔有個明顯的弱點,就是骨架子不夠硬。經常被一些強者轟爆。像姑射郡主,經常就是劍氣一發,十二頭大力骨魔全部爆炸,就這樣,還擋不住她的劍氣。因此,方雲想到了域外星辰鐵。

域外星辰鐵極為堅硬,如果加入到了大力白骨魔中,這些大力白骨魔立即會實力大增。至少,不再會随随便便被人轟爆了。

“咄!”

方雲衣袖晃動,兩條巨龍立即從掌中飛出,銜起鐵盒中的域外星辰鐵粉末,分別轟入兩頭大力白骨魔體內。兩頭大力骨魔被這麽一撞,立即爆散,巨龍嘴裏的星辰鐵粉末,立即散到白骨魔周身。

方雲把手一指,內力飛出,立即把這兩頭大力白骨魔重新祭煉。片刻的時間,祭煉完成。這兩頭大力白骨魔,看起來比周圍的骨魔,高了一些,也凝實了一些,顏色看起來更加的黯淡。

“起!”

方雲意念一動,十二邪劍陣從丹田飛出,立即攢射而出。十二道鋒利的邪劍,瘋狂的刺擊在這兩頭骨魔身上,發出陣陣金鐵的聲音。

片刻後,方雲收回十二邪劍陣一看。兩頭重新祭煉過的大力白骨魔,身上一片斑駁,但卻并沒有斷開,也沒碎裂。

“可以了。再過上一段時間,把骨架子裏的星辰鐵顆粒,全部化開了,這些大力骨魔就很難被歡傷了。”

方雲依法施為,又把其他十頭大力白骨魔祭煉了。

“收!”

方雲一招手,十二頭重新祭煉過的骨魔,重新結成白骨珠,沒入方雲的丹田中。

看到方雲祭煉完成,孔雀知道沒有自己的事了。身形一晃,鬼魅般消失在房中。

方雲補足了祭煉消耗的內力,又看了一會兒天邪宗的手抄秘本。感覺到肚中有些餓,便走出了房門。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四方侯府中,亮起了一盞盞燈籠。

“梁伯,給我準備一些飯菜吧。我些餓了。”

方雲看到管家梁伯,道。

“是。我馬上就差人送過來。”

梁伯滿臉帶笑道。三堂會審,方雲當衆擊敗楊弘,這讓整個四方侯府的人,都長了臉面。如今走出去,備感有面子。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辰時了。方雲路過母親廂房門外,只見房間裏一片通明,一道淡淡的身影,倒映在窗格上,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憂傷。

方雲心中一顫:“母親……”

深吸了口氣,方雲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吱啞!—”

聽到房門推開的聲音,華陽夫人趕緊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回過頭來:“雲兒,你來了……”

方雲看着母親,她的眼中一片濕潤,睫毛上還殘留着幾滴未淨的淚痕。

方雲心中一軟,走去過,跪在華陽夫人膝前:“娘親。大哥走了。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華陽夫人聞言,終于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雲兒,你父親離開了,你大哥又走了。現在,娘親身邊只剩下你了。你告訴娘,我們方家,難道真的免不了家破人亡嗎?”

方雲鼻子一酸,幾乎要流下淚來。然而方雲本能的抑制着這股沖動。

父親鎮守蠻荒,大哥離開了。方家現在只有他一個男人。他必須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筆直地站着了。

“娘親。你放心,我們方家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方雲宏聲道,像是對母親的許諾,又像是對自己的諾言。

華陽夫人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情緒平複了許多。

“雲兒,你不用安慰娘了。”華陽夫人撫摸着方雲的頭發,恍然之間,她才發現,連最小的兒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不再需要她的翼護了。

“去吧。孩子,娘親知道過不久,你也要離開了。只有離開上京城,你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方雲心中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娘親……”

華陽夫人支撐着四方侯府十多年,在上京城貴婦、夫人們的勾心鬥角中掙紮、生存。對于上京城各種勢力的鬥奪,遠比方雲想像的敏銳。

只從上京城的種種跡象,華陽夫人就已經判斷出。方雲現在已經不适合待在上京城了。貴族侯與平民侯的鬥争已經夠尖銳了,方雲再待下去,只會将這種矛盾激化。

這一夜,方雲陪着母親聊了很多、很久,一直到寅時,才返回房間。

接下來的時間,方雲足不出戶。每天除了陪母親,就是在房中修煉。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第 105 章 疑似山窮水盡

丁長老來得十分突然。

他帶着負責看守季有風的那個幹瘦老者過來,命令那老者将門打開,當先進了牢房。

丁長老穿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袍子,個子又矮小,看上去就像牢裏進來了一只大灰老鼠。就連跟着他進房的幹瘦老者目光都躲躲閃閃,不願意落在他身上。

這個人的長相如此奇特,紅箋若是曾經見過他,就肯定不會忘記。而季有風也怔了怔,似是沒想到這人會露面。

丁長老借着燈光仔細端詳紅箋和季有風,咧嘴笑了一笑,向季有風說道:“這幾天玄武這邊輪到我當值,聽說你病得很厲害,就過來看一看。”

紅箋有些詫異,季有風病得很厲害那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後來看守們給他熬了很多藥,他自己也配合,身體便漸漸好了起來,近來更沒有什麽不适,這丁長老若說的是當年那次,他的反應也太遲鈍了。

季有風望着丁長老,神情平靜,卻道:“多謝你挂心,我好得很。”

丁長老點了點頭:“沒事就好。”

一時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停了一會兒季有風忽而笑了笑,說道:“那要恭喜你,坐鎮玄武牢,這可是好大的一份信任。”

紅箋覺着異樣,這二十年她跟在季有風身邊,見過鞏大先生鞏騰發,見過任琛,熟知季有風是如何對待那些投靠了季有雲的長老們。

她望了望那丁長老,又去瞧季有風,季有風臉上沒有絲毫鄙夷嫌棄之色,目光平和地落在丁長老臉上,似乎丁長老這張醜得叫人側目的臉比鞏、任等人瞧着順眼許多。

丁長老臉上的神情一時變得頗為複雜,他慨嘆了一句:“你說的是。這世上說白了便是強者為尊,丁某這般模樣從來受人輕視,難得季先生肯待我和旁人一樣,丁某必會竭盡全力,對得起這份信任。”

他同季有風四目相對,似是有些猶豫,咳了一聲,複又說道:“其實這麽多年,北獄早已物是人非,昔日跟随你父親的長老們死的死,亡的亡,剩下來幾個也都同我一樣。你關在這牢裏,并不知道他的勢力越來越大了,你這麽和他幹耗着,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不如好好考慮一下,和他服個軟,将他要的東西交出來,趁着我們這些人還活着,總能叫他網開一面,先保住了性命再說。”

紅箋頗為氣憤,搞了半天這個和季有風有舊的醜八怪竟也是來勸降的。

季有風到看不出如何生氣,他甚至還笑了笑,說道:“前些天季有雲剛來勸過我,甚至還跟我提了一個頗為誘人的條件,你覺着我連他都拒絕了,會這時候答應你?”

丁長老臉上閃過一絲急色,他道:“那不一樣。”

季有風緊盯着他,追問道:“都是叫我交出‘大難經’,又有什麽不一樣?”

丁長老目光閃爍,停了一會兒,他跺了跺腳,板着臉道:“随你吧,反正我好意勸過你了,這樣的機會也不是總是有。我當值這幾天,你就消停些,別整出那麽多花樣來折騰老許他們。”

邊上那幹瘦老者見長老提到自己,連忙賠笑。

季有風冷哼了一聲,向紅箋道:“我累了,扶我躺下。一會兒你替我送客。”

紅箋連忙扶了季有風躺好,再看丁長老已經領着那老許怒氣沖沖出了牢房。她回頭望向牢門方向,耳朵裏聽着腳步聲逐漸去遠,悄聲問道:“前輩,他是什麽意思?真勸你投降季有雲?”

季有風閉目躺着,深深皺起了眉頭。

停了一陣,紅箋突然聽到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丫頭,我試試你這‘傳音入密’。”

紅箋身子一震,她知道季有風必是有要緊話要悄悄和自己說。

這煉魔大牢雖然沒有靈氣無法修煉,可畢竟是在法器“煉魔”之內,哪怕是季有風也不敢确認二人的一舉一動是否都在旁人的監視之下。

為叫季有風省點兒力氣,紅箋狀若無事給他掖了掖被角,然後慢慢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

“前輩,我聽到了。出了什麽事?”

“我剛才動用了一些真元,對着他施展了‘大難經’。”

“啊!”紅箋不由吃了一驚。

季有風的身體內真元未曾枯竭她是知道的。只是他被抓失去自由近三十年,在他雙腿被斬斷,疼得要死要活時沒有動用,在他病重幾度昏迷不醒時也沒有拿它來調理身體,紅箋一直以為季有風會将一身真元留到最後,待與季有雲等人不得不魚死網破時再使用,誰知他竟在剛才對着那醜八怪施展了極耗真元的“大難經”。

“可我看着你并沒有接觸到他的身體啊。”紅箋有些疑惑。

那姓丁的能做到煉魔大牢的長老,少說也是元嬰修為,難道季有風的“大難經”比季有雲更加厲害,隔空便能将元嬰修士腦海中的秘密抓到手中?

季有風微微笑了笑:“你不明白,剛才的丁琴曾經跟随過我的父親。當年的那些長老們,除非真心投靠季有雲,要麽早就被他殺掉,要麽遠遠地打發了,季有雲有‘大難經’,分辨旁人對他是不是有所隐瞞最拿手不過,我沒想到丁琴竟還留在長老的位置上。”

紅箋插言:“他并不是真的跟随了季有雲?”

季有風嘆道:“他方才所說那句‘丁某這般模樣從來受人輕視,難得季先生肯待我和旁人一樣’,其實那季先生指的是我。”

“大約季有雲嫌那丁長老模樣醜陋,不願意長時間面對着他施法。”紅箋聽季有風如此說,頓時對丁琴大生好感,再也不叫他醜八怪了。

季有風點了點頭,接着以“傳音入密”道:“就算如此,這麽些年季有雲也從來沒有叫他坐鎮過玄武牢,我看丁琴神情焦灼,感覺肯定是出了大事,便試着動用了一下‘大難經’。丁琴很配合,他滿腦袋想的都是這件事,所以我幾乎立時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出了什麽大事?”能叫季有風如此慎重,紅箋不由隐隐覺着不妙。

“季有雲已經離開了煉魔大牢,他帶走了任琛,所以丁琴才有機會到玄武牢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季有雲帶走了‘煉魔’中的神魂,聽說他此行是受那戴明池的邀請,要前往無盡海深處去破開‘天幕’。故而方才丁琴暗示我說,和季有雲談條件的機會不多了。”

紅箋遍體生寒。

若按戴明池那日在寰華殿所說,當年他們送去魔修那邊的六個人在二十多年前活下來的便只剩下了林素約和齊秀寧兩個。難道還真叫季有雲算中,他們兩人真的找到了被搶去的半部“大難經”,就要回歸了嗎?

這可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若叫季有雲得到那半部“大難經”傳承,最先倒黴的必定是她和季有風。季有風将無力阻止季有雲從他這裏得到最後一部分“大難經”,而她也會保不住丹崖宗靈泉的秘密。

怎麽辦?真到了那一步,紅箋寧可了結自己,也不願叫季有雲得逞。

她還懷着一絲希望,同季有風道:“要破開‘天幕’,他們還差一個化神。”

季有風苦笑道:“他不是将那化神期妖獸的神魂帶走了嗎?他肯定是早就找到了控制那神魂的辦法,不然也不會早早的便對金東樓下手。我到是小瞧了他。”

他伸手過去,摸了摸紅箋的臉,問道:“你冷麽,摸着冰涼冰涼的。”

紅箋心事重重,低低“嗯”了一聲。

季有風掀開被子把她裹了進來,他将紅箋抱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她道:“別怕。我們現在提前知道了,就會有辦法應對。有我呢,你不要怕。”

這個懷抱,溫暖而不參雜任何欲念,叫人覺着很是安心。紅箋自己活動了一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用面頰貼了貼季有風胡子拉擦的臉。

二十年了,每到這樣的時候,紅箋總是會恍惚覺着這世上只剩下了她和前輩兩個人,外邊凄苦又孤獨,而他們兩個就這樣用身體溫暖着對方,相依為命。

可惜就算是這種日子,也沒有剩下幾天了。紅箋伸出手指,輕輕摩挲着穿過季有風肩頭的斷腸索。

隔了一會兒,她聽着季有風喃喃低語:“他帶走了‘煉魔’中的神魂,可為什麽這大牢裏還是沒有靈氣呢?”

紅箋知道季有風雖然好言好語寬慰了自己,但其實他一直都在挖空心思地想着對策。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紅箋道:“這裏環境封閉,短時間內靈氣只怕不會有明顯的變化。我們丹崖宗有個歸真谷,靈氣也是十分匮乏。我聽宗門的前輩們說,其實歸真谷的靈氣并不是一成不變,只是那裏地勢特殊,還未等感覺出來,便又到了宗門秘境開啓的時候,秘境一開,就會将四年來積蓄的靈氣一次抽幹淨。”

季有雲不過是去配合着戴明池破開“天幕”,就算偶有牽絆,又哪裏會整年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