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水平也太次了

“不過,你真的不決定教訓那個夏院長了,你來的時候不是沒有看到那個老家夥什麽樣子,作威作福,簡直就像是個太上皇似的,我真不知道你這個院長怎麽那麽能忍,這樣的家夥都不教訓對方?”

走到門口的時候,石浩突然說道,林雅竹嘆了口氣,晃晃頭,似乎有些疲憊似的,她解釋到。

“你以為我不想啊,我是上面的人直接派下來的,換句話說,算是外來者,或者說是強龍,而那個夏副院長這算是地頭蛇,是當地人,多年以來,他利用自己手下的權利,在各個科室之中都安插着有自己的人。

盤根錯節,醫生,護士,清潔工,保安等等,可以說都有他自己人,知道了吧,我要對付的并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夏院長,而是以他為中心,整個縣醫院多達的六成以上的員工,我能怎麽辦,他們要是真的鬧起來,我這個院長也要灰溜溜的被趕走。”

石浩點了點頭,對于這種事情他很清楚,之所以這個時候提出來,可并不是為了給面前的林雅竹挖坑,而是他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

“我知道你的想法,息事寧人,誰都一樣,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個毒瘤,現在是割塊肉,放放血而已,頂多讓你疼兩天,或者說躺在床上修養兩天。

但是等到對方摸清楚了你的脾氣,恐怕就會直接架空你,到了那個時候就好像是毒素擴散到全身,那是要命了。”

石浩說完之後就走了,而林雅竹則用手指輕輕的揉着自己的光潔的額頭,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夏副院長一直以來做的那些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一直都沒有什麽好辦法,她一直都在退讓,希望對方見好就收。

“也許是我太過于仁慈了吧。”

林雅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仔細的計算着利害得失,說起來他也不想要做這些事情,可是自己沒有什麽選擇。

“我們直接出院吧,讓老人家先走,我們留在最後。”

劉七看着石浩,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于是就小聲的問道。

“是不是咱們被人給盯上了?”

“你倒是變聰明了一點,誰給你說的?”

石浩看着劉七,不由得驚訝了起來,這個小子的腦袋夠用,但是一直以來,最大的問題是,他不喜歡用自己的腦袋瓜子。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瞎猜的,老大,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石浩點了點頭,劉七忍不住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旁邊的羅磊只是笑了一下,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瞎猜的,劉七這個家夥聽到了夏院長給自己老弟打得電話,這樣一個家夥能夠讓整個醫院裏面六成以上都是自己人。

靠的可不僅僅只是弄虛作假,狐假虎威,暴力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或者說其中占據了重要成分的,他的老弟就是附近最有名的一個小混混,聽到有人敢找自己兄長的麻煩,這些家夥立刻行動了起來,一個個帶着鋼管拿着砍刀,直接殺了過來。

“你說這些人裏面會不會有你的熟人?老羅。”

羅磊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在場的人都有些迷糊了,這是什麽意思?羅磊也沒有賣關子的打算,解釋道。

“兄弟我雖然在江湖上還算是有些名頭,可拿都只不過是好事的人安上去的,另外我要多說一句,兄弟我的大本營是在城西,這裏不屬于我。”

幾個老人已經把押金什麽的都退掉了,就算是那些沒有痊愈的也出院了,不是石浩瞧不起人,這個醫院的設備不行,而且有他在,有靈雲王國的丹藥在,再厲害的病症都肯定得到治療的。

“先讓幾個老人先走,我們就走慢一點,好好的看看有什麽人不怕死的沖上來。”

石浩平靜的看着背後的醫院,在最上面的院長辦公室裏面,有一個白色倩影正在對自己招手,很美麗的一個姑娘,讓人忍不住的心頭搖曳。

他向着對方用力的揮了揮手,在自己手下的這些家夥不解眼神之中笑着離開了,很快,後面就有一群騎着摩托車的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後面的就是要來和我們戰鬥的家夥?水平也太次了。”

羅磊猙獰的笑了起來,表情帶着幾分戲虐,石浩同樣,這些家夥實在是太顯眼了,明明随時都可以超過他們,偏偏這些家夥就是不這麽幹。

幾個人沒有什麽好說的,帶着這些家夥直接往人少,攝像頭也足夠少的地方走,幸虧他們這是個小縣城,這樣的地方有不少,等到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後面的那些小子用摩托把他們的退路給堵死,他們是在一個小過道裏面。

“嘿,你們這些狗崽子們跟的倒是挺緊的,怎麽,爺爺的屁好吃不好吃啊。”

羅磊哈哈大笑,羅磊非常健壯,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小山似的,任何第一眼看到這個家夥的人都得被吓一跳——什麽時候磨盤成精了。

“哈,我夏新長了這麽大了,也砸斷了不少人的大腿,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狂妄,這麽把自己當成個人物的,小子,你們他娘的算哪根蔥啊。”

夏院長的老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黃毛,留着一頭刺猬一樣的發型,這個時候從摩托車的支架上拿下了一根棒球棍,态度桀骜的看着在場的幾個人,羅磊低聲的笑了起來。

“小崽子,膽子不小啊,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他娘的還在你老娘的肚子裏面,小子最好給老子滾,今天爺高興,不想和你們計較,要不然的話,哼哼。”

夏新是個一臉麻子的家夥,嘴裏叼着煙,牙齒上還帶着牙套,非常瘦弱,顯得手腳細長無比,眼睛帶着青紫色,一看就知道常年沒有休息的緣故,這個小子揉了揉眼睛,對着自己的小弟一揮手,很快就從兩邊下來了三四十人,看起來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估計剛剛出來混。

第 111 章 格拉尼利奧球場之王!

楚江發出的球,完全發上了力,在擊球的時候,爆發出極大的聲響。

“嘭!”巨大的聲響,震的周圍人都不由得為之心神一顫。

足球在飛出之後,速度更是極快,就像一把極快飛行的利劍一般,帶着勢不可擋的霸氣,直插向雷吉納球員組成的人牆。

“呼!”

迅速如奔馬,疾若蛟龍!

貝尼托·維奧拉(Viola),雷吉納的年輕新秀,89年出生的他,今年只有21歲。雖然很年輕,但他已經成長為雷吉納的主力中場球員。由于身高達到了181cm,因此,在防守任意球的時候,他被安排在排人牆的球員當中。

而他的位置,剛好就是人牆從左到右的第三名球員!

維奧拉感覺,以楚江的守門員身份,加上他踢球的架勢,他的這次任意球很有可能是會選擇一個高空球,繞過人牆的防守。而楚江最有可能選擇繞過人牆的方位,就是人牆的正中間。

因此,在楚江踢球之前的一瞬間,維奧拉就已經跳了起來。而且,他還是側着身,身體往中間靠,在空中盡量貼近人牆的正中間,盡量封堵住人牆的中路。

按照常理,維奧拉的判斷并沒有錯。

通常來說,守門員踢任意球肯定是非常保守,一般都是将任意球踢得比較高,讓它飛過人牆,絕不會讓人牆将任意球攔住,從而直接威脅到本方球門。

而且,在這種角度比較正的位置,一般的任意球也都會選擇從人牆正中繞過去,形成射門。

但是,楚江是一般的球員嗎?

不走尋常路!

不走尋常球!

洞悉人牆已經發動成功,人牆的漏洞楚江一清二楚,楚江為什麽還要舍易求難,還會走別人走過的老路?

你以為我會繞過人牆?

我偏偏就要把人牆打透!

你想不到的。

偏偏我就能做到!

“呼!”

就在維奧拉還在做着攔截下楚江的任意球、直接讓隊友吊射空門美夢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足球居然沒有高高的飛到他的頭頂,而是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朝着他的身側,朝着他和隊友之間的空擋呼嘯而來!

“噢,不!”

維奧拉大吃一驚。

楚江的罰球,直接将他的美夢毫不留情的擊成粉碎!

楚江所做的,就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還沒等維奧拉回過神來,楚江的罰球已經從他的身邊疾馳而過。

目标,雷吉納的球門!

“喔!”

看到人牆被打穿,格拉尼利奧球場的球迷一下子全都站起來了!

“怎麽會這樣!”

“誰把球漏過去了!”

“我靠啊!”

……

觀衆席上頓時騷亂起來!

“不可思議!”

“楚江的任意球居然穿過了雷吉納隊的人牆!”

“現在,到了考驗普吉奧尼的時刻了,他現在是雷吉納的最後一道防線,雷吉納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看到足球離球門越來越近,在看臺上,有的觀衆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們緊張到不敢看最後的結果。

在球場旁邊,兩個隊的主教練全都站到了場邊,雙手緊握成拳,神情十分緊張的盯着那如同流星一般飛馳而去的足球!

“成敗,在此一舉!”

透過人牆,楚江緊密的注視着飛翔在對手禁區裏的那個黑白精靈。

在雷吉納球門的門線上,普吉奧尼跳了起來,雙目圓睜的盯着來球,努力地張開手臂,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阻止這一粒進球。

現在是比賽的第八十分鐘,雷吉納落後都靈隊一個球。這個球一旦罰進,雷吉納将失去本場比賽的勝利,将眼睜睜的看着都靈人在自己的主場贏得一場價值六分的勝利。

“啊啊啊!”

本場比賽撲出無數次都靈隊威脅射門的普吉奧尼,打算要拼命了!

在這場比賽裏,除了楚江之外,普吉奧尼可以說是發揮數一數二的球員。盡管他丢了兩個球,但那兩個失球,他的責任都不大。如果不是他神勇的撲出了比安奇的那次禁區裏的抽射,都靈早就扳平了比分。如果不是他的精彩發揮,比賽到這個時間,懸念就已經結束!

面對楚江的射門,他還能繼續神奇的表演麽?

“呼!”

足球風馳電掣的逼近門線,而普吉奧尼也已經完成了身體騰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普吉奧尼身上!

迎着瘋狂前進的足球,普吉奧尼伸出了拳頭!

“唰!”

空了!

在普吉奧尼拳頭的後面,足球繼續往前飛行!

“B————”

阿農吉亞塔的哨音吹響。

進球,有效!

3:1!

楚江為都靈鎖定了勝局!

“噢!”

全場球迷發出一聲驚嘆!

從一開場的領先,到後來的追平、反超,再到現在的鎖定勝利,楚江的身影無處不在。這樣的一場比賽,就像是他個人的專場表演!

“爽!”

楚江大吼一聲,向場邊的攝像機跑去,開始慶祝自己在本場的第二個進球。迎着全場兩萬名球迷的眼睛,楚江仰頭挺胸,高高的豎起兩個手指,驕傲的就像是格拉尼利奧球場之王!

是的,在這一刻,楚江就是格拉尼利奧球場之王!

不是自己的主場,那又有什麽關系?憑借光耀全場的表現,楚江硬生生的将雷吉納的主場,變成了他自己的專屬舞臺!

現場的攝像機記錄下這樣一個鏡頭。

在高高舉起兩個手指的楚江背後,在春風得意的楚江背後,恰好就是低着頭,一臉蕭索的雷吉納王牌前鋒,博納佐利的身影!

在這張畫面中,博納佐利徹底淪為楚江的背景!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屬于博納佐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和未來,都将是屬于楚江的!

在球場邊,雷吉納的主帥阿茲托裏耷拉着腦袋,神情苦澀的走向本方替補席。

對于這樣的進球,對于這樣的楚江,阿茲托裏感到很無奈,感到很無力。在他腦海中,突然想起曾在報紙上讀過的那段話,那是利沃諾主帥皮隆,在與都靈交戰的賽後所說過的那一段話。

“……最佳球員?毫無疑問,都靈的門将,楚!如果不是他,我們至少可以打進三球!或許,還能進的更多!我還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年輕而又狡猾的門将。在他這個年紀,或許只有布馮才可以與他媲美!”

“是的,我沒有誇張,我是真的這麽認為。我甚至認為,意大利足協應該禁止這名球員參加意乙聯賽,因為他在這個水平的比賽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是守門,還是射門!沒有人、沒有球隊能夠阻止他瘋狂的表演。我想,之前與他做過對手的主教練可能都和我有一樣的看法……”

當時,阿茲托裏還以為皮隆是在誇大其詞,是在為球隊的失利找借口。

但是,在近距離看過楚江的表演之後,在自己的球隊遭遇這樣一位天才門将之後,阿茲托裏終于相信了皮隆所說過的話,而且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了他所說的全部!

“這個年輕人的天賦真可怕啊!”

阿茲托裏低聲呻吟道。

與沮喪的阿茲托裏形成強烈反差的,是都靈隊的主教練萊爾達!

在楚江進球的一瞬間,萊爾達并沒有第一時間慶祝,而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主裁判。

一開始的時候,萊爾達并沒有預料到楚江會完成進球。盡管他沒有阻止楚江去罰球,但并不代表他相信楚江真的可以把這個球打進。

畢竟,罰球點距離球門太遠了!而且,在比賽的最後時刻去罰這樣的一個球,對球員的心理壓力也是非常大的。

想要在種種不利的情況下,打進這個任意球,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萊爾達之所以沒有阻止楚江去罰球,主要是他對楚江的信任和溺愛。

萊爾達相信,楚江就算不能罰進這個球,他也會把球踢得高一些,不會讓對手找到反擊的機會。楚江為人做事素來很有分寸,萊爾達很信任他。

再說,就算楚江這一次有些冒失的罰球,導致了球隊的失球,萊爾達也不會責怪他。

畢竟,本場比賽如果不是楚江,也許都靈早就已經失球,早就已經輸掉了比賽。如果不是楚江,都靈現在也不可能高居聯賽第二名的寶座。

如果楚江的冒險導致球隊的失球,萊爾達寧願把這場比賽的失利當做楚江成長的代價。一個年輕球員,經過一些失敗經歷的錘錘打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像楚江這樣為球隊做出過重大貢獻,天賦又這麽突出的天才少年,完全值得萊爾達為他這麽做。

但是,萊爾達萬萬沒有想到,楚江居然不可思議的把這個球打進了!

在主裁判吹響進球有效的哨音之後,萊爾達高興得跳了起來!

“太好了!太棒了!”

萊爾達握着雙拳,跳着,歡呼着,就好像進球的不是楚江,而是他一樣!

在這個進球之後,都靈已經基本鎖定了本場比賽的三分。在本輪比賽結束後,都靈将緊緊咬住排名榜首的諾瓦拉隊,而将直接競争對手一下子甩到身後!

這樣的結果,怎麽不讓萊爾達喜出望外?!

第 112 章

謝宸安此前和蕭敬之商量過此事, 知道他不會用宛臨的名義将火-藥和火雷子送上去,而關于他最後是怎麽做的,謝宸安其實是不太清楚的, 這事兒蕭敬之說他來辦後謝宸安便就未再問過, 她對蕭敬之的信任基本上已經成了本能,這個時候聽他提起此事便側耳傾聽。

蕭敬之讓手下方浩喬裝打扮後帶着兩個徒弟用民間手藝人的名義帶着成品去了軍器監,只讓方浩說這是她自己和兩個徒弟一起将改良的方子研發出來的,并且在軍器監衆人面前直接用了火-藥和火雷子當場做了測試。

衆人都是行家, 一見測試結果便知道她這改造後的效果的确是不一般, 于是開始給出大價錢想要收購她手上的方子,結果方浩卻拒絕了, 只說是想帶着兩個弟子一同在軍器監找個活兒幹。

軍器監這邊兒其實開始的時候是有着私吞的念頭的,從她這裏花些錢将方子買下來,而後再以軍器監研發出來的名義呈到女皇面前, 升官發財自然是免不了的, 這個時候見這人油鹽不進,堅決不肯賣便忍不住想對她用點手段。

然而衆人還沒動手就聽她說今日沒将方子帶在身上,外面還有一些朋友知道她今日過來這邊, 等着她回去為她祝賀呢,所以她得早點回去。

這下将人強行扣押威逼利誘的法子也用不得了,不然事後不知道會被沸沸揚揚的傳成什麽樣子。

不過官職這事兒軍器監這邊不好私自做主,方浩便又留下了一個火-藥和一個火雷子, 說是讓她們代為交給皇上, 請皇上看看這值不值得給她封個官做,而後人就這麽走了。

女皇此前已經得了蕭戰的戰報, 知道這東西的威力,只是那所謂的愛國商人不見了蹤影, 再找她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這事兒多少讓女皇覺得有些可惜,如今見到有主動送上門的,又确認過了此人的本事,自然如她所願給她賜官,讓她和兩個弟子可以在軍器監任職。

此後這人将火-藥和火雷子的方子拿了出來,測試過後朝廷開始下令軍器監對其大量生産。

謝宸安開始的時候沒明白蕭敬之為什麽讓那人費這般的力氣讨要官職,片刻之後方才反應過來,這樣的話他們在軍器監也算是有了自己人了,之後了解朝廷的軍備情況自然更加方便。

謝宸安對此不由咂舌,只覺得蕭敬之做事總是能夠出人預料。

謝宸安對蕭敬之贊嘆了一番,又狗腿的給他親手切了水果喂進他嘴裏,以示讨好。

蕭敬之被謝宸安這模樣逗得有些想笑。

謝宸安見此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謝宸安此前便是想要建設瞭望塔和加固城牆的,這個時候便讓都尉司這邊開始動工。

這事兒倒是算不得難,按照周負此前計算的,基本上一兩個月的功夫就能完成,謝宸安讓杜恒那邊看着安排,衆人輪換一下,兩個月很快就能過去,把這做好了之後宛臨的防禦能力能提升一大截。

把這些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後謝宸安忽然覺得自己竟然難得有點兒閑。

今年跟去年最大的不同之處大概就是她已經建立起來了一套自己的領導班子,而這套人馬經歷了去年的磨合之後今年已經能夠自行運轉了,是以她現在有很多的事情都不必再親力親為,許多事情不用她吩咐手下人就能夠自行的去做。

就像是此前的灌溉水渠改造之事,去年進行了一部分,今年等到她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春末了,她把人叫過來一問,發現根本沒用她吩咐,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在繼續了,她們一解凍就開始忙活了起來,這會兒都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了。

謝宸安對此只覺得欣慰。

蕭敬之這邊兵工廠也是正在按照此前安排的繼續建造,他每個月除了過目賬目之外也沒有太多事情了,剩下府上的事情也有管家幫忙打理,他倒是也閑了下來。

謝宸安覺得這大好的時光不能就這麽荒廢掉,于是平日裏除了跟蕭敬之一塊兒看書補充知識之外便開始熱衷于帶着蕭敬之在宛臨四處溜達。

這會兒剛入夏,天氣不算熱,到處又都是一片綠油油的樣子,正适合踏春游玩,于是兩個人的足跡便開始在宛臨的各處出現。

謝宸安這也不單單是游玩兒,她也有留心關注百姓的生活情況,這多少也算是體驗民生,洞察民情了。

當然,每天晚上的時候兩個人的夜生活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謝宸安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十分好色的,自從開了車之後她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可謂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前沒開-葷的一年多是怎麽做到每天抱着蕭敬之一起睡卻能夠控制自我什麽都不做的,現在她幾乎已經化身為色中餓鬼,兩個人一同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對蕭敬之做些什麽。

蕭敬之對此似乎也是喜歡的,謝宸安覺得自己的開車技術也在磨練之中開始有了進步,至少剛剛她通過些小手段讓蕭敬之發出聲音了。

這麽想着謝宸安還覺得有些滿足,她撬開蕭敬之的唇,笑着說道:“不要忍着,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片刻後道:“這不合規矩,方才是臣之過。”

謝宸安有些不解,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個世界裏對大家公子的要求不僅包括平時的言行,竟然是連這床-事也要管的,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發出聲音。在這個時候男人應該是沉默而乖順的,若是出聲則會被視為淫-蕩的表現。

這事兒一般都是用來教導男子的,沒人會閑的拿這件事情來跟皇女探讨,是以謝宸安根本不知道是有這種說法的,若是知道的話她自然不會拿這種事跟蕭敬之玩笑。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有什麽人會定出這等莫名其妙的規定,管私德竟然還管到別人的床-上去了,當真是沒事撐得。

謝宸安深吸了一口氣,道歉道:“是我不好,此前不知道這些,不該拿這件事跟你調笑,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蕭敬之自是知道謝宸安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他作為正君,作為她唯一的夫侍,有些事需得讓她知曉。

謝宸安撐起兩只手将身子擡高了些,“我覺得這方面的事情是你我夫妻二人之間的私事,不該受私德管束,你若是不喜歡,我日後便不再如此放浪了,但若是你因為私德方面而有所束縛的話,我卻覺得大可不必。”

蕭敬之看着謝宸安。

謝宸安繼續說道:“這種事情你也不必乖順,你若是不喜歡,不想要也可以拒絕我,我都是願意随着你的意願的。”

蕭敬之抱住謝宸安,将她的身體拉低了些,“臣沒有不喜歡,也不想拒絕。”

謝宸安笑了,貼着他的耳朵笑道:“那你便是喜歡了?”

“喜歡。”蕭敬之輕撫着謝宸安的後背,喜歡這種與她親密無間的感覺。

謝宸安笑,“那就不要再忍耐了,恩?”

蕭敬之在這方面本來就比旁人要放得開些,聽了謝宸安的話之後便當真不再忍耐了。

謝宸安見蕭敬之因為自己的動作而動-情,聽着他下意識發出的聲音,只覺得心中委實是有種難言的滿足感。

在前一世的某本書裏謝宸安曾經看到過一句這樣的話,“和-諧的婚姻生活以及和-諧的性-生-活有助于身心愉悅。”

謝宸安此時方才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細細想來自從和蕭敬之大婚之後她的确是每天都過得很愉悅,而自從兩人有了這層更親密的關系之後便更是如此了。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與蕭敬之成婚,大概是她這輩子做的最為正确的決定了。

等到六月份的時候天氣便開始熱了起來,兩人的外出次數也就随之減少了,伍洋那邊瞭望塔和加固城牆的活兒已經做完了,後續都尉司這邊安排人輪值的時候便将在瞭望塔上觀察四周情況也加入了輪值人員的工作範圍之內。

蕭敬之通過滲入到軍器監的人手了解到軍器監已經生産了大批量的火-藥和火雷子,其中一部分已經被送往了前線。

前線那邊自從戎國人上次受到了重挫之後這小半年來一直比較謹慎,沒有再發動大規模的襲擊,而此前女皇下令死守陣地,不允許貿然出擊,是以蕭戰這邊也是一直沒有攻擊,戰事一時間陷入了平靜。

此時這些火-藥和火雷子運去前線,那蕭戰那邊便可以徹底的讓人放心下來了,謝宸安對此還是挺高興的,她也不想蕭敬之一直為着蕭戰的事情而提心吊膽。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還有額外之喜,因着軍器監那邊生産了大量的火-藥和火雷子,所以儲存問題也是被她們放在首位的一點,而蕭敬之派去的方浩作為武器的‘研發者’自然有着參與此等事情的機會,于是她在事後将軍器監這邊如何保存這些彈藥,如何建立彈藥儲備庫的事情全都詳細的寫了下來,然後給蕭敬之送了過來。

于是兵工廠這邊有了軍器監那邊的情況作為參考,倒是很快也仿照着将儲存彈藥的倉庫給建立了起來。

謝宸安瞬間覺得這派人去軍器監的好處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些,按照這次的情況來看,後續軍器監那邊若是對彈藥進行了什麽改良,後續有了什麽方子,或者是在武器上有什麽提升,那她們這邊想來也是能第一時間知道,這可當真是太劃算了。

謝宸安對蕭敬之此舉簡直是越發覺得欽佩,只覺得蕭敬之不愧是商人出身,這一手可謂是穩賺不賠了。

第 114 章 114 別碰我

第章  別碰我

明明她被關押起來了,怎麽還會有手機?

她用手指劃開了屏幕。

“綿綿,我是你阿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談!你看什麽時候方便約個時間大家見一面!”

阿姨?

這種口氣應該就是葉姍姍的母親林香芸。

看着這條短信,葉綿綿想起了父親的意外車禍,心裏便覺得有些壓抑。

媽媽去世的早,林香芸也在葉家呆了很多年。

盡管平時這個女人極力地扮演着母親的角色,可是葉綿綿并不喜歡她。

當初葉姍姍之所以那麽猖狂,這也離不開林香芸大力的支持。

這母女倆狼狽為奸,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立即在屏幕上輸入了一條短信回複她。

“你是想要為爸爸的死忏悔嗎?”

那邊沉寂了許久……

就在葉綿綿以為她不會再回複她的時候,短信鈴聲又響了起來。

“你爸爸的死與我無關,我要談的是關于你的身世,你不是你爸爸親生的,信不信由你!”

看到這裏,葉綿綿冷笑了一聲,便不再回複了。

這女人,八成又是想要騙她,為了救葉姍姍,她真是費盡了心思。

這樣的鬼故事她也能編得出來。

如果她不是葉家的骨肉,那麽當初爸爸去世之後分遺産的時候,她就會拿這個出來争家産了。

怎麽會到五年之後的今天再說,這種明顯的謊言她肯定是不會相信了。

更何況,從小到大爸爸很疼她,她從來都不會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算了,懶得理這老女人了。

關了手機,梳理了一下頭發這便走了出來。

此時,慕寒川已經在忙碌了,他總有接不完的電話……

姜助理也從億皇公司趕過來,手裏抱了一堆的文件給慕寒川簽署。

慕寒川打完電話,便是跟姜助理談論着工作上的事情。

葉綿綿覺得自己很多餘,站在旁邊一點忙也幫不上。

她對億皇公司的事情根本不了解,自然,對這家小公司的業務也不太熟練。

她能做的也只是給姜助理泡了一杯咖啡。

“慕先生,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先出去了!”

她老在站在旁邊很是尴尬。

慕寒川瞟了她一眼,然後遞了一份資料表過來,“把這些文件看一遍,把上個季度的銷售額統計一下。”

“好!”

葉綿綿拿着文件走到了一邊,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面開始處理。對于辦公軟件的應用,她并不是很熟練,摸索了許久才勉強會用,統計和整理數據對于她來說,也是一項挑戰。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比較快。

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許久,她感覺到了一雙眸光的注視,不經意地擡起頭。

慕寒川正站在她身後,正用一雙探究的眸光注視着她。

她環顧四周,姜助理早已經離去。

夕陽從窗子外面透進來,将那淡淡的餘輝灑滿屋子。

辦公室裏安靜得出奇。

“抱歉,沒有完成!”

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早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了。

現在,她就等着他訓斥她,又或者故意折騰她。

“明天再做,先去訂晚餐!”

“好的,想要吃什麽?”

“西餐,最好的西餐廳,最好是那種情調比高雅浪漫的地方,要有燭光和玫瑰。”

“好!”

她将他的要求都寫在了紙上,然後坐下來,在電腦裏搜索深城最好的西餐廳。

她訂好了位子,确定了時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也正好收拾着西裝正準備往外走。

她站在原地,等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她這才開始收拾東西。

為了避免跟他碰上,她刻意摩蹭了一會。

去洗手間裏洗了一把臉,然後還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差不多磨了半個小時這才下樓。

她可不想跟他有什麽二十四小時貼身的

外面已經全黑了,她走到路口正準備去坐公交。

一輛黑色的轎車搶先一步停在了面前。

車窗緩緩落下來,慕寒川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上車!”

“慕寒川,我已經下班了!”

“boss沒有同意你能下班?”

他的語氣是不容質疑的霸道,她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知道跟他對着來并沒有什麽好處,她只得乖乖順從。

他駕駛着車子,緩緩地駛向了夜色之中。

車內開了音樂,她身子微微後靠在椅背上面。

這一路上他也沒有說話。

十幾分鐘之後,車子抵達了目的地。

他停好車子,她推開車門走出來。

擡頭一看,這裏正是她半個小時之前替他預訂的西餐廳。

“走吧!”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他只是理了理西裝,優雅地往前走。

她猜不出來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只得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一起走進了電梯。

“兩位裏面請!”

抵達餐廳之後,服務生迎了出來,熱情地帶着他們走向早已經預訂好的包廂。

這裏是深城最具特色的西餐廳,昂貴之處在于餐廳的位置位于深城最高的大廈,頂層公寓,最頂級的配置。

這裏有最昂貴的紅酒和最正宗的法式菜系,由特級廚師現場制作所有料理。

葉綿綿預訂位子的時候,就看了一眼菜單,貴得驚人。

她還以為他今晚要宴請什麽貴客。

剛才在電梯裏,她還在心裏暗暗地猜測着一會要應酬誰。

沒有想到進來之後,他十分紳士地幫她拉開了椅子。

“請坐!”

“我?”

葉綿綿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眉心。

“忙了一整天,好好吃點東西,我可從來不苛待員工的。”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鋪好了餐巾。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着今晚他不會又要灌她酒吧?

“我不餓……我還是回家吃吧!”

她推脫着。

他凝起眸子看着她,臉色微微有些冷,此時再說話時,語氣顯得有些冷,“坐下!”

這一次不再是邀請,而是命令了。

她只得乖乖地坐了下來。

正好廚師上了現烤的牛排,他牛排的盤子拖到了自己的面前,拿起刀細心地将牛排切成了小碎片,然後再推到了她的面前。

“這家牛排不錯,你嘗嘗看……”

第 126 章 白撿一個師傅

周戰說的簡明扼要,我自然知道我的要求對于一個護衛來說,有些過分,可陳衍弘的性命…!他帶的人雖然武力可以,可這警惕性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腿上的感覺終于舒緩了一些,我在沒有強求周戰,可轉念一想這才有些為難得的說到:“踏雪身上的包袱裏,有為我準備的衣物,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去拿來!若是可以我想要換一下衣服!”

幸好那包袱是翠竹準備的,我看了一眼有一身貼身的中衣用的是上好的絲料,穿在身上應該能舒服一些。

這些話自然也不能同周戰講,既然周戰不願過去照看陳衍弘,那我也剛好利用這個時間,利用這個還算是封閉的茶舍,将自己周身收拾利索。

周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猶豫,又像是在審視,随後無聲的點了一下頭,這才如那周莽一樣飛身出了茶舍。

周戰前腳才走,那個我預料中的人此時也終于走了出來!

“哼!你是誰的人!是要殺我還是陳衍弘?”

看着那明顯已經沒有半分卑微的小二,我輕笑,而後擡頭看他,饒有興致的問了這一句。

那小二輕快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一雙眸子死死地看着我,仿佛無法接受我已經看穿所有的這個事實。

“你…,知道我會來?”那小二自顧自的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眼神中的笑意倒是多了幾分真。

擡眼看他,而後垂眸看向他手腕處的傷痕,雖然我從沒有在江湖上闖蕩過,對江湖上的消息也多少有些閉塞,自然也不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可有一點我是有經驗的,那就是放棄左手,改練右手!

即便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我也整整用了半年才徹底放棄左手寫字,可他呢!因為受傷而不得不放棄,那時候的年紀一定已經不小了,卻能将右手練得滿手是繭,這樣的人在江湖上一定不會是一個無名之輩。

“這不是前輩想要的嗎?我那兩個侍衛确實有些棘手!”這算是自誇吧!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看着他左手拿起那個最好的茶杯,右手執壺倒了一杯水,而後緩緩喝下,我心裏忍不住有些吃驚,看着他,卻什麽都沒有問,畢竟這人若是願意說,他一定會主動告訴我,若是不願意說,那我問豈不是自找無趣!

看他将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我下意識的将茶壺拿起來,又給他添了一杯,而後立刻說道:“前輩有話還是盡快說吧!不然我那侍衛就要回來了!”

那人再次拿起茶杯的左手頓了一下,我挑眉看他不想他竟然也笑了,那眸子依舊是盯着我的額頭,許久問了一句:“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沒想到他居然是問這個,我能看出來還多虧了他的故意露怯!

我不是那種戒備心放下就是放下的人,這十幾年的的時光中雖然有父親保護,卻也招了不少人算計,所以也就養成了一些習慣,就比如已經開始懷疑這個人,就絕不會再碰任何我沒有把握的東西

他再次嗤鼻一笑,居然想要伸手摸我的頭,我自然不會讓他碰觸,于是一偏頭躲了過去,他嘴角的笑,頓了一下,而後突然大笑,說了一句:“你這丫頭我喜歡!讓我看看你的額間花!我保你這一路太平!”

他居然知道我的額間花!更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細細想來也對,若不是他一見到我就盯着我的額間看,也許我就不會這麽确定他有問題了。

垂眸看着手上的茶壺,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忽然擡頭看他,而後說了一句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話:“好!我的額間花給你看!不過你也要講一講關于你左手的故事!既然不是敵人!那也就不在乎我的侍衛何時回來了!”

他臉色微變,一雙眸子似乎能夠射出萬般冷刃一樣,我心底沒來由的瑟縮了一下,想着難道是惹怒了他,害怕因為這一句話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于是連忙接着說到:“我…,也習慣左手!父親說母親也是這樣!改用右手一定很難吧!”

看着他臉色的緩和,我于是繼續說道:“我并不知道你是誰,自然也不會有半分的嘲笑!”

那人忽然站起身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身看着茶舍之外,那眼神像是在看着屋檐之上,再次自顧自的說道:“你的侍衛回來了!”

我自然之道周戰已經回來了,而且此時已經站在門外,我對着周戰搖了搖頭,這才擡頭看着那站起身來的人緩緩說道:“一個小二是不該有那樣的眼神的!更何況你對我的額間花實在是太好奇了!”

說到這裏,我從袖袋裏拿出随身攜帶的帕子,開始一點一點的将額頭上醫者專門為我準備的藥膏拭去,露出原本的肌膚。

那人好似知道我在幹什麽,就在我将手中的帕子放下的時候,他也再次轉身,定定的看着我的額間花,許久沒有出聲。

“怎麽了?”

被人這樣盯着看,我還是有些不習慣,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幾個字,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有些失落,于是也就不再拘謹,而是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周戰說道:“進來吧!”

周戰手中拿着包袱,看似從容的緩緩走進,只是在經過那小二的時候,明顯的頓了一下,我心裏一緊害怕周戰會做出什麽魯莽的事情來,畢竟這個人一定不是什麽善類,若是招惹了他,以後路一定會增添不少麻煩。

“小夥子,不錯!這身功夫還算紮實!”

這語氣明明就是一個前輩在品評晚輩那樣,于是更加緊張,看着周戰緩緩走來,停在我的身後,我這次終于松了一口氣。

“丫頭!既然已經看了你的額間花,那老夫自然也不能食言!這一趟老夫就随你去一趟北疆吧!”

這話說的有些突兀,我更是猛地站起身來,看着那人,心底忍不住思量到果然,他果然都知道!

“前輩可是受人所托?”

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的,不然我不放心!

那人再次轉頭看我,臉上的笑容也緩緩隐去,我立刻意識到這問題這好像已經觸及到他們江湖人的什麽底線了,于是立刻緊張的那人擺手。

“前輩不必為難,晚輩不會去問那人是誰,我想要知道的是,他的目的!”

那人再次坐回椅子,半晌才說了一句:“将你帶回京城!至于那個七皇子,死活不論!”

這,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總是這麽坐着對于一個晚輩來說,實在是有失禮儀,況且下一刻我要說的話還是要籠絡人的,所以此時在坐着已經不太合适,起身緩緩站起,走到那人面前,猶豫着不知道行哪個禮才算是合宜,最後還是一咬牙行了拱手禮,這才開口說道:“即使如此,晚輩不明白前輩為何臨時改了主意!”

話音未落,茶舍中就陡然響起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大笑之聲,我疑惑擡頭看他,不想聽到了這麽一段讓人詫異的話。

“我仇慕容做事先來都是随心随性!今日不但不想抓你,而且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仇慕容的人,誰若是動你!就是與我為敵!”

這話,若是被那些朝廷裏世家貴族聽了了,會不會忍不住吐血!

“好!那這一路上就要勞煩仇前輩的護持了!”

既然這人說話這麽直爽,我若是再繼續扭捏下去,只怕也會将好事變成壞事,這人的理由雖然牽強,不過我卻莫名其妙的十分放心,總覺得這樣的理由應該是真的。

“丫頭也是用左手的吧!”

那人斜眼看向我的左手,我頓了一下,于是立刻笑了,本就是如此,我會注意到他,他也一定會注意到我,畢竟我也沒有刻意的隐藏。

“老夫這裏有一套家傳的劍法!可惜就要後繼無人了!”

這話說的…,這話說的…,雖然雙腿無力,可我還是立刻再次跪倒看着那男子說道:“徒兒謝過師傅!”

屋子裏于是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笑聲,那人卻忽然擡手,往臉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居然就這麽被他揭了下來。

人皮面具,我很早就聽說過,其實早已希冀許久,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畢竟這門手藝可不是任誰都能做的,況且朝廷的人想要與江湖上得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一直沒有見到過實物。

也許是我看得眼睛冒光,并沒有注意那人揭下面具時的容貌,兩個眼睛完全就被那精致的面具吸引,于是腦門就被人狠狠地彈了一下。

“臭丫頭,看你那眼神!看你那眼神,你若喜歡,我讓左娟給你也做一個就是!”

這,這這人也太牛了!一聽到他說要給我也做一個,我立刻害怕那人反悔的連連磕頭,說道:“師傅說話要算話!食言而肥!”

這句沒大沒小的話換來的居然又是一聲大笑,而後那人說道:“擡起頭,看看你師父的樣貌,不然若是認錯了人,可別怪師傅翻臉無情!”

這話蹊跷,不過無妨,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入了這人的眼,不過看樣子我可是很對他的胃口,于是緩緩擡頭,不想看到的居然是完全出乎預料的一張臉。

這人相貌與性格的是怎麽集合到一個人身上的,怪不得的要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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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妖獸傳說

在黑夜之中,四周漫天的火把紅光耀天,絢亮燦爛。連那高懸于夜空中的圓月都因此而看起來添了幾分紅色的妖異。

在這茂密的盤古森林深處,一眼望去四處俱是林木蔥蔥密綠,然而,就在這片古老森林的中心,一片平靜美麗得如同一面小鏡的小湖邊,千餘名身着奇裝異服的蠻族人環繞在小湖的周畔,個個凝神戒備,手上的火把倒映在湖面,耀動着妖豔而眩目的粼粼波光。

小湖周圍的大片空地上,數十名五采蠻族內平日難得一見的長老和貴族們聚精會神地仆伏在地,凜然而敬畏地凝望着湖中心那座光滑如平鏡的高凸巨石。

五五二十五名上身赤露的巫師一邊賣力吹奏着手上的牛角,一邊環繞湖心那高凸的巨石,跳着一種奇異的舞蹈。頭上五色的彩羽在躍動着微微顫抖着。大片數不清的五采蠻族的族人敬畏地站在遙遙的遠處,圍着長老貴族們不斷地膜拜叩首,并不時地發出咿咿呀呀的奇怪叫聲。

從蠻族人堆中緩緩走出五人,頭上分插五色彩羽,正是五采蠻族的五族族主。曾于帝都現身的赤族族主也在其中,不過這五族族主只有她一人年紀最輕,尚是青春年華的少女身。其餘幾名族主都已至少是四十以上的年歲。

那年紀最大,頭插白羽的白族老者雙臂向外緩緩舒展開,掃了四族主一周,道:“數千年來,我五采之族終于再次面臨到了攸關生死存亡的時刻。于此月圓聖夜之時,我們五族主再次于聖地聚會,希望能這次聚會能得到智慧的神喻,幫助我們渡過眼下的危急難關。”

“事情竟有這般嚴重嗎?”赤族族主疑道。“我們不是已經和蓮源月氏的大軍聯合擊敗了伊達正航,連華亞的‘暗黑之旅’都已全軍盡墨。前途局勢應是一片大好才好。為何有攸關生死存亡此言之說?”

“赤族主!”白族族主轉目看了赤族族主一眼,緩緩道。“你卻應該清楚。對于吾族來說,所有任何非吾族類之人,盡皆是不可信賴之輩,皆是可殺之人。蓮源月氏雖現下與吾族正聯合橫掃大陸北部,關系之密切,可說正是處于蜜月期間。但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又如何能夠對蓮源月氏完全信賴。”

“這我自然清楚,可是我卻不明白這與攸關吾族的生死存亡有何關系?”

“蓮源月氏的複興,對于吾族來說,其實亦是一股新的威脅。月氏越強,對吾族的威脅亦愈重。在與華亞的烈魔谷一戰中,蓮源月氏的公主月傾悠,竟不顧同盟之誼,犧牲吾族數萬戰士為誘餌。此等背信離德忘恩負義之事。各位族主相信深有體會。”

說起此時,其餘四族主臉上均現出切齒之色。五采蠻族在那一戰中犧牲頗重,對于人數本就不多的五采蠻族來說,在無辜地為月氏配上犧牲掉數萬族人,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蓮源月氏此次的重新崛起,若有起先有五采蠻族借兵的全力支持,絕對無法成功至此。想不到突然竟會來了這麽一手。雖然事後月氏第一時間內主動請罪,陪罪送禮開條件等好話說盡,但無論如何。卻再也無法挽回那數萬族人的性命了。

“焉知那又何嘗不是蓮源月氏借以打擊我族實力的一個手段呢?”白族族主的聲音在這時聽起來竟是那般的飄渺與沉重。

“但此時吾族卻又萬不能與蓮源月氏翻臉。月氏固然要借吾族之力重新複興當初的蓮源帝國。但吾族又何嘗不是希望借重月氏的力量突出西北,完成吾族重興的千年大業呢?”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僅有增強吾族自身實力一途才是最重要而迫切的。”

衆族主盡皆颌首稱是。

“不知白族主你是否已經有了什麽好的主意呢?”

白族族主昂首望向半空那妖異的圓月,一字一句地緩緩道:“我要打開浩——劫——之——門!”

四族主面上同時變色。

那頭插黑羽的墨族族主乃是名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婦,首先質疑道:“白族主,請恕我直言。這浩劫之門乃是我五行之族世代流傳下來的一個傳說。即使五族之內,亦只有族主能有權得知。據說我五行之族之所以世居于此,便是為守護此門之故。究竟這浩劫之門中有什麽,即使我身為一族之主也不得而知。如今白族主你卻要違逆祖先遺言。恐怕行為不太妥當吧!”

白族族主也不生氣,淡淡道:“墨族主你休要沖動。諸位族主可知,這浩劫之門的傳說究竟是有何由來?”

其餘四族主盡皆搖頭,彼此對望,目中俱都充滿疑惑之色。實際上,這浩劫之門的秘密,也一直僅是掌握在五族之首的白族手中。其餘四族,确是無從得知。

白族族主似乎很是滿意四族主的反應,緩緩道:“說到這浩劫之門。先要從這片影月大陸的真正來歷産生說起。

在我們所知的這片廣袤的世界之中,影月大陸并非是唯一存在着的陸地。據族內秘傳下的殘篇記載道:影月大陸本來是一個更為廣闊的大陸的一部分。只是不知因為什麽緣故,地層分裂,經過了數萬年時間的飄流,影月大陸逐漸從原大陸中分離出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所謂太古時期的魔法,實際上也是自那塊原大陸中帶過來的。

而在當初影月大陸真正最開始獨立成一塊時,也就是所謂的太古蠻荒時代。人類并非是大陸上唯一存在的智慧生物,還有着許多其他神秘古怪而強大的異族,都是從原大陸一起分離過來的。只不過在人類的數量優勢和同心協力的聯合下,終于擊潰了其他種族,成為了大陸的主人。而那些戰敗的種族,卻随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失在歷史之中了。”

“莫非那些種族被人類滅族了?或是到現在還有存在?”赤族族主畢竟是少女心性,性格再是老成持重,好奇心仍是最為強烈的,脫口問道。

“這就是與我所要說的浩劫之門有關的了。”白族族主緩緩道。“據說當初太古魔法的繁榮與強大遠超乎現在我們的想象。在諸族長期的混戰撕殺中,各族間的仇恨已經到了完全不能和睦化解的程度了。面臨着人類軍隊的威脅,其餘諸族在大陸上最後竟找不到一塊栖身之地。其中一些強大的種族,利用着極為強大的空間魔法,重新逃回了原大陸。

未能及時逃走留在影月大陸的其他種族,幾乎都被人類逐一滅絕。但有一種被稱為‘妖獸’的種族,雖然數量極少,也并不強大,但它們卻有着一種極特殊的本領。能憑着肉身長時間停留在空間與空間的縫隙中。正是因為它們的這種特殊本領,使得當時人類對它們的屠殺并不徹底。最後還是利用它們這一特性,将它們全數封印進了空間的縫隙。”

“而這裏——”白族族主蒼老的目光落在了湖心那塊光滑如鏡的高凸巨石之上。“就是當初封印妖獸們的最大空間縫隙所在,它,就是——浩劫之門!”

四族主聽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墨族族主駭然道:“那,那你——”

白族族主續道:“為了防止妖獸可能出現的遁逃,我五行之族由此而成為了守護浩劫之門的存在。外界那些人根本不得知情,居然稱呼我們為蠻族。殊不知我們才是真正自太古就存在的正統人族,是大陸真正的守護者和保衛者。”

“那為何還要打開浩劫之門?難道你不清楚它一旦打開之後的後果嗎?”墨族族主憤然道。

“因為——只要妖獸能為我們控制。憑借着它們的強大力量,我們五行之族必可重返中原大陸,取回本應屬于我們的一切!重新成為大陸真正的主人!”

墨族族主再次表示不同意。“我五行之族在此地繁衍已有數千年,生活習性已經慣定。何必定要插手進那大陸中原的俗事呢。再說,既然我們已經與月氏結盟,讓他們作我們的代理人豈不是更好。”

“月氏?”白族族主一陣冷笑。突然厲喝一聲:“月氏?墨族主,難道你到了此時竟到月氏還存有幻想麽?”

“月氏與吾族縱有沖突,但也不過是因為在外的利益分攤不均而已。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想到進入這盤古森林之內。”墨族族主柔聲道。“其實根據祖先遺訓,我們最好不要插手大陸之事。此番與月氏合作,是白族主你一力提出,此時卻又是你主動鼓吹反對——”話說到這裏,墨族族主終于停住了。因為,白族族主的臉色已變得難看起來。

墨族族主輕輕嘆了口氣,輕搖螓首,苦笑了一聲,閉上嘴,再不開口。

“現在,諸位族主以為如果呢?”白族族主目光緩緩掃視了四族主一周,淡淡地問道。

赤族族主當先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烈魔谷一戰,她赤族族人損失最多,自是感受切身之痛最深。再說,初生的小母牛犢,永遠是不會考慮到遙遠的後果的。

褐族族主望了彌爾克一眼,雖然微有不豫之色,但還是續赤族族主後第二個舉起了手。

五族主已過其三,剩下的反對之聲實際上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墨族主輕嘆了一聲,望着身邊猶豫不決的青族族主,只有無奈地苦笑。

見其餘四族主都已同意,白族族主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五行之族雖然個人力量強悍,但畢竟族人數量不多。能夠出戰的不過二三十萬人,比起其他勢力相去甚多。是以我才會有借助外力一想,打開浩劫之門。”

“既然如此。那為何當年伊達正航侵略我族之時,不打開這浩劫之門呢?”赤族族主置疑道。

“那是因為時候未到啊!”白族族主嘆道。“這浩劫之門并非人人都可以打開的。封印這妖獸之時,是以當時我族一位身兼五行之質的族人為封印載體的。同樣,解開浩劫之門的封印,必須也要一個身兼五行體質之人作為祭品。否則,即使我五人合力發動五行之陣,也不過能勉力打開一極小的縫隙,且時間極短,放出的妖獸自然也極為有限,根本不足以滿足我們的需求。”

“同時身兼五行體質,那,那豈非就是傳說中的聖嬰?”一直未主動開口的青族族主驚呼道。

“不錯!身兼五行體質,男為聖子,女為聖女。在我五采之族中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可以同時統領五族。連五族長都必須位居其下。”

“因為聖嬰,本就是為了封印的浩劫之門而存在的。”白族族主淡淡道。

“聽您的語氣,難道聖嬰已經出世了?”褐族族主憋不住問道。

沉默了半刻,白族族主終于開口道:“聖嬰,早在十多年前,便已出世。只是甫一出世,便已經失蹤了。”

* * *

圓月升上高空,血紅色的詭秘月光透過下面無數人手中高舉火把的重重折射,落到地面上由五族主組成的一個奇特陣形之中,瞬時光芒大盛,一道刺眼的金光電射而出,照到湖中心那座光滑如鏡的高凸巨石之上。

金光照射在平滑的巨石上,突然像水滴一樣向四周擴散開去,只是傾刻,巨石已被染成金黃色。一輪金黃色的圓輪,在巨石的中心慢慢地浮現出來。像一面鏡子,更像一座圓拱的弧門。

陣陣撕心裂耳的恐怖低吼,自那輪金黃的圓輪中點點滴滴地透了出來。随着吼聲的愈來愈大,金黃色的圓輪逐漸透出絲絲的黑色,被黑霧所彌漫,在流逝中蒙上了一層黑影。

一個龐大的黑影在圓輪中逐漸浮現出了它的影子。“嗷”的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吼,無數道閃電自圓輪中暴射而出,落到平靜的湖面上,濺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湖水洶湧地激轉起來,傾刻整個小湖便如沸騰的鍋水,向四下炸将開來,十餘丈高的波浪瞬息翻湧,形成一道道巨牆,接連不斷地朝四周岸邊推進。中空高懸的佼明圓月似乎也因此而蒙上了一層暗色。狂風乍起。大片的火把因此而熄滅。在轟隆雷聲和噼裏啪啦的閃電長嘯中天地間一片天昏地暗。

在雪亮的閃電之中,把那道黑影照得分外明亮。那是一個身長十數丈的碩長身影,通體青黑,頭上三對長粗若兒臂的交角閃閃發亮,身上鍍滿了青灰色的鱗片,血盆大口張開簡直能一口氣同時吞下三個人,慘綠色的眼珠綻射中憤怒的兇光,陣陣摧人心肺的吼叫聲如炸雷般在下面衆人耳邊接連炸開。功力較弱的蠻族人已是被這震天的狂號震得昏了過去。

金光一散,圓輪已全部染成了一團深沉的漆黑色。黑影似乎突然間擺脫了什麽束縛,狂吼一聲,自圓輪中一躍而出,龐大的身軀瞬息自數百丈之遙的湖面高空滑過,朝着湖畔的衆人撲了過來。

五族主同時收手,圓輪的影子淡淡隐去,打開通過空間縫隙的浩劫之門終于再次被關閉。

望着急速奔來的妖獸,五族主心中都難免有幾分緊張。赤族族主首先發難,纖手一揚,一團拳頭大小的淡金色火球試探性地朝着妖獸射去。妖獸竟然不避不閃,狂吼一聲,大口一張,硬生生地将那團火球吞了下去。只是稍滞了半刻,又恢複了若無其事,當先就朝着赤族族主撲了過來。

五族主同時變色。要知赤族族主那團火球雖然看似極小,但色呈淡金色,分明乃是火系術法中高階的三味真火。威力遠勝普通的火焰十倍。這妖獸挨了一記卻若無其事,實是不可思議。

妖獸張開巨口,随着再次的一聲狂吼,一股巨大的氣波似利箭般噴射而出,仿佛升起了一個耀眼的小太陽。恐怖的爆炸力在方圓十數丈瞬息擴散開來,幾個閃避不及的倒黴蛋在這恐怖的爆破下被炸得屍骨無存,

五族主同時發力,才堪将這正面而來的強大沖擊力擋了回去。妖獸可能也是未料所及自己的攻擊竟然會被反彈回來,再加上這反擊之力也委實可怕,妖獸竟然正面中招,挨了個灰頭土臉,喘息着調氣。

趁着這難得的空虛,白族族主足尖一點,騰空而起,瞬間已到了妖獸的身前。異常矯建的身手,根本難以将他同已經步入天命之年的老者聯系起來。

白族族主雙手一揮,雙手已分別多出了兩片光刃。光刃前方能量催發伸長,輕易地穿透妖獸防禦的空隙,插入了妖獸的腹下。“铛”的一聲輕響,點點血光濺射而出。

這妖獸雖然身軀龐大,但看起來轉動反應卻較為緩慢,半天才反應過來,伸出巨大的爪子,憤怒地向白族族主抓去。

白族族主哼了一聲,迅速抽身而退。心頭的驚駭卻是越來越大。雖然他那一擊已經輕創妖獸,但方才一擊他卻至少已經運上八成功力。而且光刃刺上妖獸鱗甲之時,竟發出有如金鐵相撞之聲,異常堅硬難入。

青族族主雙手一陣連彈,自地面連續飛出重重蔓枝束縛住妖獸的四蹄,褐族族主也不斷使出流沙術、土牆都一系列威力小的土系術法将妖獸困在原地。墨赤二族主則趁此機連續祭起威力強大的水火魔法一陣狂轟。

妖獸在青族族主的青木術法的束縛下尚自有力的不斷掙紮着,上下跳躍,昂首怒號。吼聲如焦雷連擊,剛猛無匹,駭人心魂,周圍那些功力較弱的早已退得開遠遠的,只餘下五族主在此與妖獸大戰。

妖獸兀然震天裂地地怒吼一聲,吼聲中夾雜着震人心魄的野蠻恐怖精神力量,青族族主只覺心頭突然一跳,眼前的景色竟也為那妖獸的野蠻長嘯都為之一花,頭疼欲裂,手上随即為之一松,竟讓那妖獸就此從束縛中掙脫出來。

赤墨二族族也是一陣手忙腳亂。因為那妖獸在怒吼中再次吐出一股強力的沖擊波迎面而來。

一聲清亮的長嘯響起,白族族主不知何時已到了妖獸所在的上空,雙手一合,兩道光刃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道匹練般的光華之劍,外溢的白光比先前盛出數倍,可想威力也遠勝先前。就在那瞬間光劍外罩的白光更為之燦爛的一放,劍尖筆直地射出一道長長的光芒,劃破天際,直沖地面而來。只聽“砰”的一聲炸響,光芒竟深深刺入了妖獸的天庭蓋,炸裂開來。

妖獸負痛,“嗷”的狂嘯狂吼,力量驟然間竟似增了十倍不止,身體周圍竟多出了一層巨大的電網,噼裏啪啦地向外噴射出尺長的電光,突然瞬息電花飛舞,激射飛濺如倒海排山般形成恐怖近兩人高的電牆;剎那間巨震轟鳴,耀目生輝,如此威勢,四族主正面竟也再阻攔不住。

白族族主自半空落下,朝四族主厲聲喝道:“全力出擊!”

五族主聯手全力一擊,放眼整個影月大陸,能接得下來的,恐怕也是寥寥無幾,妖獸天靈挨了白族族主重力一擊,已是受了重創,再加上五族主再不保留全力出手,正面一擊實是無力再擋,悲嘶聲中,眼耳口鼻盡數滲出墨綠色的液體,緩緩地倒下。

看到妖獸終于倒下,五族主對視苦笑一聲,才發現此時個個都已是筋疲力盡,滿頭大汗,盡皆跌坐在地上。

看着周圍遍地狼籍的慘狀,白族族主此時也不禁苦笑道:“我現在只希望一件事。”

“什麽事?”青族族主大口地喘着粗氣,問道。

“希望剛才那只妖獸萬勿是妖獸中的低階,而是難得出現的高級中的一只。”

白族族主是一力主張放出妖獸的主事人,連他都如此膽寒,可想剛才的妖獸之威,确是讓這五采蠻族的五位族主寒了心。

“也許,我們不該——”半響之後,墨族族主慢慢開口道。

“不行!”白族族主斷然拒絕。

“剛才大家已經看到了妖獸的威力了。我們只要能打開末日之門,放出數量不多的一批,加以利用馴化。這前所未有的妖獸騎兵!必可以成為吾族将橫掃大陸的超級武器!”

“只希望将來這超級武器不會成為反噬我們自身的夢厣。”赤族族主喃喃道。

聽了赤族族主的低喃,其餘四族主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

淡色的月光灑下,照着滿地一片的屍體,陰風陣陣,宛如将人帶到了地獄。

沉默了半響,白族族主才再度開口道:“我們五人聯手發動陣法,才僅能放出一支妖獸,看來的确非要有聖嬰不可。否則大事難成。”

“那現在聖嬰該在哪裏呢?”墨族族主鳳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望向白族族主,緩緩道。

“我想,她應該已經離我們不遠了!我感覺得到。”白族族主眯起長長的皺紋,淡淡地道。

第 114 章 皇墓

第117章 皇墓

胥清歌幾人回頭,剛好看到玄靈子伸手摸牆。

姜祁點頭,“看來牆是真的了,修這個墓的主人有點意思啊。”

胥清歌翻白眼,拉着沈星然,“就是閑的才弄這麽多花樣出來。要是不想讓人進來打擾,弄個死陣就可以了。”

“要是覺得沒關系,想要給後輩留點什麽,直接在死陣裏弄個生門,後輩優秀,自然能過。還弄這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做什麽。”

所以這一看,就不像他們華胥族的作風。

沈星然點頭,“嗯,你說的對。”

幾人相繼踏上走廊,走廊的光線在他們進入後似乎又明亮了幾分。

那兩面讓胥清歌覺得很古怪的牆,牆壁光滑平整,不是鏡子之類的東西卻也可以清晰照出他們的身影。

沈星然眉頭緊蹙,嗓音沉沉的,“這是照心石,能照出人心底最不想回憶,最渴望和最喜歡的人或事物。道心不堅定者會很容易迷失在裏面。”

胥清歌皺眉,她最讨厭随便窺視人心底的東西了。

“我以前在書上看到過,但一直沒見過。”

沈星然握着她的手,“我以前在墟海見過。待會有什麽異常你留在原地就好。”

胥清歌默默點頭,原來還會有異常啊。

“墟海連照心石都有?”

沈星然點頭,“墟海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其實他對照心石非常的熟………

幾人默默走了一段距離後,前方開始起了一陣薄薄的白霧,胥清歌停下腳步,任由白霧包裹住她。

心想這就是沈星然說的異常了吧。

沈星然眼前薄霧散開後,眼前看到的還是方才的走廊,只是只有他一人站在走廊中。

他沉默的盯着眼前的照心石,都差不多知道了待會會照出什麽來。

果然,他眼前的照心石慢慢被暗紅覆蓋……

暗紅色的是墟海的天空,還有天幕中特殊的,獨屬于墟海的雙血月同天的天象。

墟海,一個從上古時期,就開始流放罪惡的地方。

那裏的空氣都帶着濕漉漉的血腥味,裏面的所有人都罪大惡極。

他們出不去,一輩子囚于墟海,便将罪惡與殺戮發揮的更加瘋狂。

沈星然想要鎮壓這些人,想要出去,就只能比他們更瘋更狂。

他曾在墟海的那數百年中,墟海無人再敢用劍,所有人看到玄衣銀發,都會忍不住發抖。

沈星然漠然的注視着照心石裏的畫面,他真正進去墟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帶的那點業障與因果與這裏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麽。

墟海不是罪惡與業障深重,它更像是世上所有罪惡與業障的來源。

起初他還會有所顧忌,保護自己不被墟海的罪惡侵染,怕自己業障深重,不能再見到清歌。

所以他只會在有人想要想方設法逃離墟海時攔截對方,将對方斬殺。

後來他發現,墟海每天都有無數人在想着逃離這裏。

憑他每天攔截的根本不夠,而且他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重,身上的業障卻消除的緩慢。所以後來,他幹脆不抵抗了。

墟海所有人都有罪,他們都想逃離墟海,那就都殺掉就好了。

沈星然默默地看着照心石将自己的黑歷史全部攤開,他桃花眼眯了眯,在考慮待會該怎麽打碎它。

而照心石中的沈星然,一身玄衣銀發,眸色冷寂紫黑。

他眉眼一樣豔絕,只是這豔色中淌着瘋狂到近乎偏執的殘忍。

桃花眼沒有潋滟的光,沒有含情的旖旎,冰冷死寂,入眼的皆是可殺之人。

那時候連上善劍的劍意都纏繞着血色,若水也被或多或少的影響過。

但是沈星然知道,他依舊清醒。

最好的證明就是他身上與魔氣纏繞在一起的功德之力。

而他保持清醒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用照心石,他每晚都會用照心石去看自己的內心。

他內心不管積蓄了多少的戾氣與殺氣但只要看到那道纖細素白的身影,那些所有負面的就都能得到安撫。

他這種近乎自虐的每晚剖析自己的罪惡,醜陋……所有負面的東西的行為,都是為了最後出現的心願……

沈星然小心翼翼捧着心尖那口桃花潭,就是為了在再次遇到胥清歌時,能捧給她看,告訴她,他就算身後是深淵萬丈,業障滔天,但他護着的情意依舊幹淨的一塵不染。

照心石的畫面停在他出墟海前,他幾乎殺空墟海近半的人,腳下踩着的泥土都被鮮血泡軟,他踏着屍山血海,滿身魔氣與功德纏繞。

畫面緩緩散去,期間沈星然一直面無表情,直到畫面中出現了一位女子。

女子白衣勝雪,青絲如瀑,眉眼精致的如同水墨畫細致勾勒出而出。

她彎眉淺笑間都是融融的情意與柔情。

“清歌……”

………

胥清歌看着面前沒有一點反應的照心石有些無語,“不會是壞了吧?”

她伸手敲了敲,牆上畫面閃動了一下,才緩緩出現畫面。

“質量不行啊這。”

她安靜看着照心石的畫面,其實對裏面會出現什麽有了心理準備。

反正無非就是那些……

畫面中果然出現了華胥族,她哥哥與父母站在一起朝她笑着招手。

胥清歌默然,父母與哥哥,的确是她最想又最害怕回想的人。

華胥族的确是她想回卻回不了的地方……

“啧……”她看着畫面中的人像,“真是哪痛往哪紮,也不怕我敲碎你。”

照心鏡又閃了閃,畫面僵住,似乎是找不到胥清歌其他東西了。

胥清歌靜靜的盯着照心石,似乎在等它繼續,照心石不服氣的又閃了閃畫面,最後幹脆消失了……

胥清歌:“……”這石頭不行啊,有點憨怎麽回事。

照心石畫面白了好久,最後才緩緩顯出一個身材颀長的男子身影。

胥清歌看清楚人後,眼角彎了彎。與畫面中的人對視。

那人一身玄衣,眉眼絕豔,桃花眼溫柔潋滟……好看的不得了!

“沈星然……”她淺笑,眉眼缱绻溫柔,“我就知道,最後是你!”

第 109 章 永失天真

季有風在黑暗中伸出了手,說道:“丫頭,你過來。”

紅箋默默靠近過去,坐在了床榻邊上,和季有風兩手相握。

季有風嘆了口氣,摸上紅箋的臉,問道:“傻丫頭,你沒聽到丁琴剛才說了什麽嗎,我被斷腸索困在這裏,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奪舍你,你怎麽還不跑?”

紅箋乖乖任他将溫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答非所問地感慨道:“前輩,人活于世上真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煎熬,充滿了絕望。你說為什麽有的人不用像我們這樣,活得這麽辛苦?”

季有風怔了怔,似是笑了一聲,回答她道:“你看那些被養起來的豬,它們吃了睡,睡了吃,全無煩惱,是不是過得很舒服?你也說了,憨人懶人都有福,唯獨剩下我們這種聰明人只好受累。”

紅箋默然片刻,終于點了點頭,承認季有風說的有道理,她側着臉在季有風掌心上蹭了蹭,說道:“時間不多了,前輩。開始吧,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再受苦了。”

季有風頗為意外:“就這樣?”

紅箋笑了笑,輕聲道:“是啊,就這樣吧。我的心願你也清楚,以後丹崖宗的事情就要拜托前輩了。你要好好保重。”

季有風長長嘆了口氣。他拉着紅箋在床上躺了下來,伸出手臂環過她的纖腰,一只手掌放在她的背上,又将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腦,這正是一個無比珍愛的摟抱姿勢。

紅箋不知道被奪舍會是什麽感覺,但因為奪舍她的人是季有風,她在心裏早已經放棄了抵抗。

但紅箋随即便感覺出不對勁來,兩股真元正通過季有風的一雙手掌源源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裏,澎湃的金系真元正以五行相生的力量在幫助她運轉水靈根,飛快地提升着修為。

這哪裏是什麽奪舍,竟是季有風在這種生死關頭對着她施展了萬化生滅功。

金生水。

他二人一個金靈根,一個水靈根。

直到這個時候紅箋才驀然醒悟,原來自那次季有雲來勸降,前輩竟便有了這種打算。他怕自己有所察覺,将這計劃隐藏在了一次次的打賭玩笑當中。

季有風雖是元嬰,此前卻同她一樣被囚禁在大牢中無法修煉,若不是他常常推敲思考,這萬化生滅功怎麽可能初次施展便如此娴熟,甚至威力遠遠超過了對這門功法熟悉之極的自己?

“他竟要放棄他自己,來成全我活下去。”紅箋只覺腦袋裏嗡嗡作響,無法再作別的思考,只是用力地掙紮起來。

季有風力透臂膀,壓制住了紅箋,他開口說話:“我這一生從不欠人情,沒成想到頭來卻欠了丁琴的一條命,我本想問問他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叫你一并去完成,不過他說沒有,……那就算了。傻孩子,他死前的那句話,也正是我想同你說的,人生于世,能為知己者而死,并無遺憾。”

一股巨大的悲哀襲上紅箋心頭,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淚水已經在她的臉上肆意流淌。

她感覺的到,此時季有風手中施展出來的萬化生滅功,與她當年幫助方峥修煉時的點到為止截然不同,這是帶着某種慘烈的決絕,全無保留,直至要逼出他那具身體裏所有的能量。

季有風道:“傻丫頭,成不了真仙早晚都是要死的,別太傷心了,我估計着有我這一身修為,至少叫你提升到築基後期,只要小心些便能逃離這深海。”

急湧而入的海水此時已經沒過了床榻,紅箋的半邊身子泡到了水中,她身上的衣裳迅速濕透。

冰川之下的海水涼得刺骨。

兩具身體貼得很緊,季有風拿臉在紅箋的面頰上蹭了蹭,他低語道:“這些淚水,是為我而流的嗎?”

紅箋心如刀絞,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她所有的苦難,以此時為最苦,所有的痛苦,以此時為最痛。

季有風不必聽她回答,他靠着石牆坐了起來,力透雙臂,将紅箋緊緊抱住,甚至勒得她有些難以呼吸。

随着大量金系真元湧入,紅箋的體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因為被關入煉魔大牢停止了修煉,她識海內的水靈根已經沉寂蟄伏了二十年,此時受到超越數階的龐大外力滋養,幾乎完全變了個模樣,桎梏她修為的壁壘漸漸松動,終于土崩瓦解不複存在。

紅箋自己情緒激蕩猶未察覺,季有風卻立時便發現紅箋突破了。

進入築基中期,紅箋身上的氣息亦跟着有了變化,這周圍沒有靈氣供她吸取,卻有季有風提供給她的源源不斷的真元。

未等季有風以萬化生滅功将金系真元完全轉化以便她吸收,紅箋的身體裏卻突然多出了一股力量,将這部分真元完全吞噬。

咦?這是什麽?季有風生怕因為自己不熟悉萬化生滅功,叫紅箋的進階留下隐患,連忙調動真元循根追去。

找到了,季有風微微松了口氣,原來是紅箋的神炁,只有修煉了“大難經”,才會在神魂中産生這種名為神炁的氣,他同紅箋在“大難經”上淵源極深,想來紅箋的神炁吸收了自己的金系真元也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想到此季有風心中猛然一動,松開紅箋的手臂,說道:“丫頭,快用一下萬流歸宗。”

紅箋腦袋裏渾渾噩噩,只是下意識地聽從了季有風的吩咐。

一記萬流歸宗使出來,季有風心中大定,他道:“原來如此。你的萬流歸宗适才跟着進階了。大約是因為我的關系,你與季有雲不同,你的萬流歸宗進階之後多出來的是吸收金系真元的能力。”

他見紅箋一幅大受打擊,生無可戀的模樣,複又笑道:“這樣更好,季有雲和符圖宗網羅了不少金靈根修士,你日後對上他們打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冰冷的海水已經沒過了兩個人的腰,紅箋聽到他提起季有雲,心神一清。

她問:“你要我殺掉季有雲嗎?”符圖宗、季有雲,這些強大的敵人反到叫她燃起了鬥志,只是季有風和那季有雲是親兄弟,日後怎麽處置季有雲,她決定聽季有風的話。

“殺了吧。但你不要像對付景勵那樣,比殺他更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好好活着。”

紅箋進階築基中期并沒有叫季有風停下萬化生滅功,他身上越來越冷,腰部往下已經失去了知覺。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去浪費一絲一毫的真元護體。他要在自己死前将所有的真元都輸給紅箋。

海水越漲越高,漸漸淹沒了季有風的胸口、脖頸。

紅箋的神炁在她進階之後有了吸收金系真元的能力,再對着萬化生滅功,雖是被動承受,吸收壯大的速度卻比剛才快了數倍。

果然如季有風所料,當他一身修為耗盡,紅箋堪堪升上了築基後期。

水已經漫到了下巴,季有風坐在那裏沒有動,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推開了紅箋,手比劃了一下,叫她快些離開這裏。

紅箋猶不肯放棄,她奮力将季有風自水中托起來,哭着去試圖解開斷腸索,可不管她怎麽拉扯,甚至不惜真元去施展萬流歸宗,卻只如蚍蜉撼樹,烏黑冰冷的索鏈毫無動靜。

這本是早該知道的結果,若是還有解開的可能,丁琴不會叫季有風奪舍,而季有風也不會放棄逃生的希望,連元嬰都做不到的事情,紅箋一個小小築基,又怎麽能出現奇跡?

季有風本想阻止她做這無用之功,他已經全無真元,黑暗中看不到紅箋的表情,可他發現紅箋的情緒已變得十分不對勁兒,她不停地哭,這些都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大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就像戀巢的鳥雀,明明知道家已經不複存在,卻仍在不停地盤旋,不肯離去。

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季有風擡起已經凍得僵硬的手,摸了摸紅箋的腦袋,然後湊了過去,無比眷戀地吻住了她。

唇齒相交,那樣得溫暖柔軟,親昵無間,就像是一對真正的戀人。

那些在臉頰上滑過的淚水,滴落在冰冷的海水中,轉瞬間便消散無痕。

海水仍舊在不停地升高,就要将兩個人完全淹沒。

季有風放開了紅箋,奮起餘力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趕緊離去。

由方才進階築基中期開始,紅箋就像墜在了一個怎麽都不醒的噩夢中,全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麽,直到很久之後,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孤身一人泡在了石牢之外的海水裏。

她回頭望去,明明已經是靠近海底,那裏卻浪花翻湧,顯得特別的渾濁。

其實不必看,紅箋也知道那裏如今沉睡着她的恩人,她的師長,她相依為命的手足,是她情窦初開之時便日夜相伴,第一個想過共度此生的人。

不同于當年丁春雪的死,那時候紅箋別無它念,一心只想着為大師兄親手報仇,可是這一次,她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也随着季有風一起死去,在這冰川下的萬丈深海裏,她一并埋葬了所有的天真。

第 121 章 三方聯手!

第121章 三方聯手!

第121章 三方聯手!

街燈絢爛,環城湖畔。

李若曦靜而優雅的在前頭走着,洪陽提着一袋袋剛買的衣服後面跟着,寧靜的氛圍下,兩人這般相處模式,倒是有着一番別樣的味道。

也算是少有的和睦了。

只是對于這種氣氛,李若曦反而是受不了了,她忽然停下腳步,歪過頭來看着洪陽,蹙眉道:“你能不能走快點?”

“嘿嘿,我這不是怕走太快,影響你看風景的視線嘛。”洪陽谄笑一聲,兩步上前,跟到了李若曦的聲旁。

李若曦聞聲一怔,看待洪陽的目光有些奇怪,旋即她不由笑了:“什麽時候開始,你對我這麽好了?”

“說什麽呢?我哪時候對你不好過了?”洪陽道。

“哼,僞君子。”

李若曦撇了撇嘴,美眸深處卻是閃過幾分複雜之色,相比較起洪陽安安分分的,下意識裏,她還是更喜歡他這種不要臉的樣子。

“回家吧。”李若曦橫了洪陽一眼,擡起腳步繼續往前走。

洪陽也沒察覺,李若曦如今對他的各方面态度,都是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他提着一袋袋衣服走着,忽然問道:“對了老婆,剛剛那兩個是什麽人啊?”

“女的我不認識,男的叫肖明,出身在羊城三流家族,本不起眼,但能耐卻頗為不錯,短短幾年時間,便将其名下的公司發展到上市,肖家也是以他為傲,如今在羊城的地位,比之那卓家也是差不了多少。”李若曦淡淡的說道。

“哦?這麽說來,那家夥還真有些本事啊。”

洪陽有些意外,看着李若曦問道:“這我就想不太明白了,那肖明這麽有本事,當初追求你的時候,為什麽不接受?”

“你說什麽呢!”李若曦臉紅,莫名溫怒,難道這家夥還希望她接受肖明不成?幾個意思?

“哈哈,和你開玩笑呢,老婆你這麽完美,肖明那種貨色怎麽能配的上你?當今世上,除了我之外,絕對沒有男人可以入你法眼。”洪陽大笑,對李若曦的反應還是挺滿意的。

“我就呵呵。”

李若曦給了洪陽一個白眼,旋即又有些好奇:“哎,剛剛你對他們做了什麽?好端端的,他們怎麽就變成那幅德性了?”

“我不知道啊。”洪陽裝瘋賣傻。

“你還裝?”李若曦不悅。

“咳咳,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看他們怪嚣張的,忽然興起,就偷偷用銀針給他們疏通了一下利尿穴位,結果疏通的太過,他們也就控制不住。”洪陽這才說實話。

李若曦心頭一驚,沒想到洪陽那一手神奇醫術,居然還能這般用在整人上面,當下她挑了挑眉,道:“那…那他們不會有事情吧?”

“不會啊,頂多就是虛脫吧,調養兩天就恢複了。”洪陽淡笑,不禁又想到張玉尿崩的畫面,那超短裙和絲襪…啧啧,還真是挺香豔的啊。

“你真下流!”李若曦罵道。

“呃…老婆,你沒搞錯吧?我幫你出一口惡氣,你不感謝我就算了,怎麽反過來還罵我?”洪陽愕然。

“哼。”

李若曦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她想過,今天在商城的事情,若非洪陽在她身旁,最後倒黴的不見得就會是張玉和肖明了,她不禁發覺,其實…她和洪陽還是挺合适的。

她能賺錢,他能保護她,多契合?

呃…

“想什麽呢?”

李若曦驚回神來,俏臉不覺泛紅:“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家夥整天沾花惹草的,沒事還會來氣氣我,怎麽就合适了?一點都不合适!”

肖明和張玉回到家中後,各自在衛生間中坐了足足三個小時,直到他們感覺膀胱都要抽筋了的時候,總算是控制住了尿水。

此時,他們已是滿臉蒼白,虛汗直冒,俨然是虛脫了的模樣,同時,也有着一片濃郁陰沉的烏雲,覆蓋了他們的面龐。

“李若曦那對狗男女,我一定要他們死!讓他們都死了!啊啊啊!”張玉蹲在馬桶上發瘋般的狂叫。

“蠢女人。”

剛剛從另外一間廁所中走出的肖明,聽到張玉那歇斯底裏的叫聲,臉上閃過憤怒之色,今天要不是因為這女人沒事找事,他也不至于丢這麽大的臉。

只是畢竟已經娶了張玉,事情也發生了,肖明也不想計較什麽。

他扯了扯嘴角,眼中盡是陰冷的火焰,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讓你查的人,查出來了麽?”

“老板,查出來了。”

對面傳來一個人恭維的聲音:“那人叫洪陽,在李氏集團當保安,和李若曦貌似有些關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但這段時間裏,他得罪了不少人。”

“得罪了不少人?”肖明眉頭一挑。

“是的,其中有烈火會、卓家還有王家,卓立凡就是被他送進了監獄,而那卓東流前段時間的忽然猝死,也不知道和他有沒有關系…”

“猝死就是猝死,一個小保安,難不成還有通天本領不成?”

肖明不屑的笑了一聲,接着眯起了雙眼,道:“既然那小子這般不怕死,那便讓他知道知道,羊城,不是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地方!”

“老板的意思是…”

“你去找烈火會的人溝通,我這就去王家找王興标,要來就來真格的,三方聯手,我看他怎麽死!”肖明面目陰沉的說完之後,挂了電話。

烈火會。

頭紮馬尾的馬烈站在落地窗旁,望着外頭繁花似錦的夜景,負手于身後,雙眼虛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事情。

“洪陽那小子,當初招惹我烈火會,我見他才能不錯,有意示好,卻是不願接受我的好意,今天居然接連得罪肖、王兩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馬烈嘴裏呢喃了幾句,随後握了握拳,終于是做下了決定,沉聲開口:“小妖,立馬給肖明的人回電話,告訴他…解決洪陽的事情,我們烈火會絕不缺席!”

“就明天,我們出動三大戰将,幫他們鏟除洪陽!”

第 111 章

謝宸遠此前一心效仿女皇, 她先後娶回來的一個正夫和兩個側夫都是頗有身份背景的,其背後的家世都可以給她提供助力。

兼之她平時在後宅上也是破費了些心思,倒是使得夫侍三人十分和諧, 在這種時候這其中的好處便顯露了出來, 三人聯合其背後的母家一同保她。

加上此前的東宮官員,還有謝宸遠一派的黨羽以及薛家的出力,此事的調查逐漸深入,整件事情也逐漸浮出水面。

這件事盤根錯節, 調查的過程着實是有些複雜, 但是背後的主使和利益既得者卻是一早兒就已經被放在了臺面上的,衆人對此都是心知肚明, 不過即使如此若不将此事調查透徹,那謝宸錦自然也是不會承認這一切都跟她有關的。

說起來這件事她做的還算是隐蔽,中途也是經了幾道手, 按理來說不應該留有什麽蛛絲馬跡, 只可惜她卻是忘了貪心不足蛇吞象之說,那些人既然能夠因為金錢的原因而被她買通,那麽此後未必不能被人用更多的錢財打動從而将她出賣, 說到底不過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

此事調查有了結果之後衆人便聯手上書,主張讓女皇懲處謝宸錦并還謝宸遠一個公道。

這公道一說其實多少也是有些牽強,畢竟這雖然是謝宸錦為了陷害謝宸遠而刻意将這兩個人的名字加入名單的,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若是謝宸遠的下屬官員此前行事能夠認真仔細些, 發現這處漏洞,那自然也就不會有後續的種種了, 所以也只能說是各有不足罷了。

不過這各打五十大板的處事方式自然是不能讓這些人滿意的,而且謝宸錦這事兒做的也的确是讓女皇覺得膈應, 平日裏謝宸錦和謝宸遠之間的小打小鬧她其實并不怎麽放在眼中,有的時候甚至覺得這般的歷練她們一二也是好的,只是現在謝宸錦為了陷害謝宸遠竟然不惜戳她痛處讓她難堪,這事兒卻是讓她有些忍不了。

謝宸遠解除了禁足,不過想讓女皇給她道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謝宸遠也知此事有一部分自己這邊的責任,于是出來之後反倒是先行到了女皇面前請罪,說是自己行事不夠謹慎雲雲,做足了深刻的自我檢讨。

謝宸遠的這番作為的确是做的漂亮,加上後宮之中有清平皇貴君幫着她說話,女皇此前因為此事而對她産生的不滿便也就消散了,只是此前升起的警惕之心卻仍舊還在,監國之權自然是不可能再還給她的了,而她手上的權力也被剝奪了一些。

不過好在此前因為此事而被牽連其中的幾個東宮官員在此之後也都被放了出來,如此謝宸遠也算是松了口氣,雖然還是有些損失,但目前她這邊總算是平安度過了這一劫,而她手上的人也最終都全頭全腦的回來了,這便已然是一件幸事了。

謝宸錦陷害謝宸遠的事情被發現後受到女皇的責罵那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此前被她陷害的東宮官員自然也是不願意就此作罷,免不得再次添油加醋,女皇對她做的這事本就有些膈應,這個時候自然更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沈家和鳳後自謝宸錦與葛清遠和離,自斷了禦史臺的後路之後對她的重視程度便有所下降,沈沉舟一早兒有了旁的打算,她此前讓謝宸意跟着女皇一同南巡便是打着讓謝宸意跟女皇親近的想法。

這次謝宸錦陷害謝宸遠的事情無論成不成,她其實都是更屬意讓謝宸意來争奪太女之位,這次謝宸錦做事還算是小心謹慎,而且前期效果也是不錯,她原本以為謝宸遠此次應該是真的會因此而栽個跟頭,卻沒想到謝宸錦最後還是被拿捏住了把柄,到底沒能把謝宸遠給怎麽樣。

沈沉舟對此自然不免有些失望,再三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對謝宸錦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已然是有了放棄她轉而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謝宸意身上的打算。

謝宸意雖然說是性格有些暴躁,但對于沈沉舟和鳳後的話卻是願意聽的,而且她在武藝方面的确是出衆,此前便因為此事而受到過多次女皇的稱贊。

自從經歷了戎國人刺殺一事之後女皇便逐漸開始重視起了武藝,這自然讓謝宸意也跟着享受了好處,加上此前南巡她又有立功的表現,着實是與女皇的關系更加親近了,兩相對比之下她此時自然是在跟謝宸遠對峙一事上擁有更大的獲勝的可能。

雖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謝宸錦此前實在是讓鳳後太過失望,所以對于母家的安排他倒是也沒有阻攔。

謝宸錦此事失手原本便有些難受,眼見鳳後和沈家就此一事徹底的偏向了謝宸意,她如何能夠受得了?當初女皇南巡之時讓她留在京城伺機而動的分明就是沈沉舟,如今她方才失手便将她棄之而不顧的也是她。

還有鳳後,他明明是她的生身父親,此前十餘年他待她是何等的親密,更是為她奪太女之位而處處謀劃,如今呢?為什麽這一切就都變了?

她想到後宮之中唯有她有姐妹,她瞬間羨慕起其他人來,其他人都是獨享父親的寵愛和其背後世家的支持,而她卻要與謝宸意分享這一切,她頭一次生出了若是沒有謝宸意就好了的這種念頭。

若是沒有謝宸意自然沒有人會再與她争奪寵愛與資源,若是沒有謝宸意,她自然不會有現在的處境,若是沒有謝宸意……

謝宸意對于謝宸錦的态度變化自然是看在眼中的,說起來她自小就有些看不上謝宸錦,更是羨慕鳳後與周圍所有人都圍着她轉,而這一切僅僅因為她是嫡長女。

而此刻,此前謝宸錦所擁有的一切都到了她手裏,她自然對此感覺痛快。

她原本想在謝宸錦面前炫耀一番,但是見謝宸錦不搭理她,她自然也就沒了往前湊的興致,現在謝宸遠才是她的首要目标,至于謝宸錦……等到她得到太女之位之後,若是謝宸錦待她好了,她可以讓她繼續留在京城,若是待她不好,她不介意讓她和其他幾個人一樣滾去自己的封地。

兩人經過此事之後隔閡越來越大,甚至已經發展到了兩個人面對面之時恍若陌生人一般。

鳳後開始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這番變動可能會讓兩個人之間産生隔閡,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親姐妹竟然會變成這樣,這也未免有些太過了,到底兩個人都是他的孩子,他自然不能準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他開始試圖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但是卻沒有什麽成效,他對此頗感頭疼。

謝宸意在沈家的支持下越來越多的踏上前臺,而謝宸錦雖然不甘,卻也還是被置于一側,再想要什麽便只能靠她自己了。

謝宸錦直至此時在對比之下方才真的明白了自己此前的錯處所在,當初女皇為她安排與葛清遠的婚事,讓禦史臺成為她的後臺,明明那時候是很看重她的,結果她卻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的模樣……

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可是事已至此,她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謝宸遠是很想将謝宸錦和謝宸意都直接弄死的,這樣她才能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但是這明顯不現實,而現在她的危機已經解除,謝宸錦眼看是不行了,而謝宸意這邊暫時還沒有與她争鋒的能力,她倒是可以先發展自身,至于對付謝宸錦和謝宸意,那便是要找機會伺機而動了。

謝宸安聽過了蕭敬之的話之後陷入了沉思,這謝宸遠倒是比她想象中能沉得住氣,沒有一下子就出現此前蕭敬之所預料的那種反撲現象,不過謝宸意的話……

謝宸安對于謝宸意的感覺反倒是還不如謝宸錦。

這兩個都是不太受歡迎之人,不過謝宸錦雖然做事糊塗,卻是個講道理的,至于謝宸意,觀其行為在某些方面她簡直是粗暴到了極點,便是從她經常打罵下人的這一點,還有她此前在上書房時說的将所有對她不滿之人殺光的這一點來看,這人的行事作風實在是暴虐,這樣的人若是當了皇上,那簡直就是暴君預定了。

不過這些都是謝宸安自己的想法,她倒是沒在蕭敬之的面前多說,就目前而言她跟蕭敬之在此事上的看法比較一致,他們都覺得謝宸意未必是謝宸遠的對手,兩個人真要是鬥起來的話,還是謝宸遠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些。

只是這些到底都是他們的猜測罷了,至于後續情況如何還是要看事情的發展的。

蕭敬之跟謝宸安說這些只是想要培養她在這方面的敏感度,這件事情未到需要他們插手的時候,目前靜觀其變方才是上策,他自己不曾插手,自然也沒有讓謝宸安插手其中的想法,是以和她一起分析過此事後便也就将這件事給放在了腦後,随即開始說起了火-藥和火雷子的方子送去京城之後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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