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讨他歡心

第一百章:讨他歡心

趙家前院亦是火光通明,長廊上站滿骁騎營的弓箭手,李景淮着一身墨色大氅倚靠在四方梨花木椅凳上,姿态慵懶,玩弄手中紅珊瑚金簪。

江雲岫震驚的不是李景淮出現在趙家,而是他手中把玩的金簪。

“這支金簪,江兆尹應當認得吧?”

李景淮眼皮子微微掀起,銳利眸色飽含絲絲狠絕,俊龐噙着無溫笑意。

江雲岫記得沈樂窈在與他分別前,發髻上別的正是這支紅珊瑚金簪。

寒冷夜色中冷風凜冽,吹揚起江雲岫玄色滾邊長袍,他攥緊手中象牙扇,神态間裹挾陣陣厲色,壓下心底擔憂,只問他:“趙遠舟呢?”

“早走了。”

李景淮仿佛并不當回事。

“二殿下明目張膽來到晉中,還要掩蓋趙家罪行,難道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江雲岫微微轉動手腕,整個人身上皆散發出威脅的氣息。

李景淮眸色陡然定住,寒光陣陣緊盯他,笑言:“江兆尹說錯了,要死在這兒的人是你,并非本王——”

剎那間,江雲岫猛然掀開手中象牙扇,衛臨得到信號,領人沖進趙家,長廊上的弓箭手撥動手中弓箭,萬箭齊發往趙家府門前射來。

江雲岫揚起象牙扇,揮開射來的利箭,只身強攻而入。

李景淮冷冷盯向周旋在弓箭手之間的身影,怒色搶過手身旁弓箭手手中弓箭,要拉開弓弦時,只覺脖頸上一片刺骨冰涼,江雲岫的象牙扇已直抵他長喉。

吓得他一陣激靈,咽了咽口水。

“人呢?!”

他冷聲叩問。

“江兆尹是問趙遠舟?還是另有其人?”

李景淮咬牙冷笑,故意舉起手中紅珊瑚金簪。

金簪上鑲嵌的紅珊瑚在火光照耀下,散發出異色光芒,好似裹着殷紅血水一般令人寒顫。

江雲岫眸色劃過陣殺意,聲色裹寒:“再不說,割了你喉嚨——”

“本王可是北齊皇子,江兆尹殺了本王非但活不成,她更是活不成了。”

李景淮面上露出陰狠。

“大人,城門口出事了——”

衛臨破開周身圍困,來到江雲岫跟前提醒。

江雲岫皺起眉心,方才他心思只顧在李景淮身上,此刻擡眼往城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外面亦是火光漫天,還傳來振聾發聩的打鬥聲,顯然是起了混戰。

“江兆尹是奉我父皇之命前來查探晉中趙家,如今趙家人下落不明,周致和又受到突襲,事情鬧成這樣,就算是今夜大人取了本王的命,回京只怕是更難以收場啊。”

“何況,你這一刀下來,可是回一屍兩命。”

紅珊瑚金簪晃動在李景淮眸光裏,映出他眼眸間的得意妄為,仿佛已是勝券在握——

“大人,趕緊走吧——”

此刻的形勢,便是李景淮不言明,江雲岫也看得清楚,衛臨生怕他沖動,趕緊勸他一句。

江雲岫伸手奪過那支紅珊瑚金簪,冷聲下令:“走——”

主仆倆人躍上馬背,握緊缰繩沖出圍困在眼前的重重人牆。

伸手的弓箭手不斷放箭,卻未能傷及他們分毫。

“啪——”

李景淮手掌狠狠拍了下椅凳手柄。

“殿下,您脖頸受傷了,讓奴婢為您清理傷口。”

院中弓箭手退去,躲在後邊的夏荷上前,見到李景淮脖頸在流血,人吓了一跳。

江雲岫下手重,非但沒有手下留情,還在他脖頸留下道血痕。

城門口的打鬥聲也消停下來,李景淮起身同夏荷回到屋內,任由她端來清水為自已清理傷口。

傷口不算深,江雲岫應當只是想給他個教訓,算是個警告。

“這江兆尹實在可惡,他既然那般在意那沈家三小姐,殿下何不将人殺了洩恨——”

平日裏夏荷性子都極為軟弱,嬌嬌柔柔的,并未有像此刻這番氣恨的時候,倒是讓李景淮有些奇怪。

“本王要做什麽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她既然會這麽說,顯然是方才躲在後院将前院的動靜都看在眼裏。

往日裏連碾死只螞蟻都不敢的人,今夜怎敢站在後頭看了那麽久的打打殺殺?

“奴婢有錯——”

意識到自已說錯話,夏荷手一抖,顫顫巍巍跪地認錯。

“起來吧。”

李景淮眉心微皺,見到她起伏不定的心口。屋內暖和,她身上除了裹件外衣外,裏頭只着一縷薄衫,此刻一跪下來,胸前風光一覽無遺,可見是下了心思的。

李景淮也不願這種事破壞氣氛,讓她起身替自已清理完傷口後,便讓她伺候自已歇下。

從盛京來到晉中,他們一路上都在趕路,李景淮也沒那個心思,今夜的事一了,雖不算順利,可到底還是他占了上風,江雲岫就算逃走也無濟于事,後面有他受的苦頭。

如此一想,李景淮緊繃許久的心弦也得以松懈下來,加之夏荷懂得合時宜地讨自個歡心,更是得李景淮心思。

彼時倆人俱褪下身上衣裳,李景淮攬住她羸弱腰肢,讓她坐到自個身上。

床笫搖曳間,夏荷咬唇喘息暗示他:“殿下,回京中的路上可要多疼惜奴婢。”

“為何?”

李景淮正在興頭上,睜開俊眸盯着她這張巴掌大又喘又紅的臉,受不住地裹緊她腰肢,讓她再使力。

“奴婢怕回到京中,姐姐又使新鮮手段讨殿下歡心,到時候就沒了奴婢的容身之地。”

夏荷嬌喘着回。

“那樣的破鞋,就算她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及你一根頭發絲。”

“不管是在回京路上還是回到府上,本王都會好好疼惜嫋嫋。”

提到沈姝寧,李景淮顯而易見的興致缺缺。

夏荷生怕将他興致搞沒,點到即止,不敢再提,只用心伺候着他。

約莫到後半夜,外面風聲正緊,屋內卻是一片灼熱,倆人身上都裹着汗珠,卧在榻上。

行完事的李景淮累得沉沉睡過去,睡在他枕邊的夏荷悄悄睜開眼,盯着這張沉睡的面龐,神色卻緊張地沉了沉。

方才她那樣問不過是為試探李景淮,想知道沈樂窈在不在他身邊。

第 9 章

咚咚咚!

早上九點鐘敲門聲響起,範錦華站起來走向門口。

通過門鏡并沒有發現自己的門外有人,心生警惕,再三的觀察一番,突然間看到一個黑色身影從門前閃過。

随之傳來下樓腳步聲。

吱!

範錦華打開門擡腿就要追出去,剛一出門便看到地上放着一封信。

彎腰拿起信件,眯着眼睛思考片刻,這封信會是誰送來的?難道是那名醫生?

回到房間,坐在沙發上打開信件。

上面只寫着兩個大字“危險”後面加上一連串的感嘆號,讓氣氛頓時就變得有些緊張。

“危險?”

危險從何而來?危險又會是什麽?這兩個問題充斥着範錦華的大腦。

此地看來不宜久留,不管這封信是真是假,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還是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沒有任何需要收拾的東西,只需要帶上胡宇強和他要吃的藥物。

懷抱孩子走出家門,謹小慎微的往樓下走。

來到樓門口探頭四處觀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情況。

啓動汽車,駛出小區。

一邊開車往城區外面走,一邊思考自己應該去什麽地方落腳。

想來想去,範錦華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語“燈下黑”。

越危險的地方一定是越安全的地方。

想到這裏掉頭開車先去了一趟市區最大的商場,買來一些裝扮用品,随後買一些孩子用的奶粉和尿不濕。

坐在車上,拿出手機,翻找出亮子的電話。

他現在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現在打給他會不會……範錦華對此還是有些不确定。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

“華哥?是你嗎?”電話內傳來亮子不安的詢問聲。

“是我。”範錦華壓低聲音做出回答。

“你…你沒事吧?”

“亮子,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面談一下。”

“好,你說地址,我馬上過去。”

話音落下,範錦華直接挂斷電話。

在醫院埋伏範錦華的警員全都被調回警察局。

警察局內領導氣的大發雷霆:“特警,武警,警察,我調出去一千多人,愣是能讓範錦華從你們眼皮子地下跑了,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對着昨夜參加埋伏的警員大聲呵斥道。

“局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他的。”一位年輕的警員也許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決心,也許是想要出個風頭,不過他選錯了時間和場合。

話音落下局長一雙怒眼掃過:“哼,我放心個屁。”

“還愣着幹什麽?等我教你們如果去找人嗎?”

局長說完大家一哄而散,盡快逃離這裏是嘴明智的選擇。

範錦華驅車來到指定地方附近,用買來的一個簡易望遠鏡四處觀察周圍環境。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亮子的出租車進入到範錦華的視線。

确認他的車內只有一個人,并且在他附近的位置沒有任何尾随者後範錦華開車迎上去。

吱吱!

兩輛車,車頭面對車頭停了下來。

範錦華坐在車內沒有下車,汽車沒有熄火,手一直擺放在檔位上。

咣!

亮子來到範錦華車內坐下。

“華哥,到底怎麽回事啊?我看新聞說你……”亮子的眼神中透露着對朋友的關心。

範錦華能看出來,目前來看這算是個可靠的朋友。

“亮子,這件事你不要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亮子十分堅定的看着範錦華答道。

範錦華面無表情,微微點下頭:“那好,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幫我找個房子,最好是可以安靜一點的地方。”範錦華說出自己的請求。

亮子皺着眉頭,眼珠子轉動一圈,想到一個地方:“我在城南河古廟那邊有一個老宅子,你如果不嫌棄可以先去那邊。”

範錦華想了一下,然後對着亮子搖搖頭:“不行,那裏一定有警察布控,你最好幫我找一個租住房。”

“那我可能需要一點點時間。”

“沒事的,如果你能幫我找到最好,如果不能也沒事。”範錦華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要求強加在別人的頭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欠你什麽。

亮子抿着嘴點點頭:“我争取今天就找到,你等我消息吧。”

“這件事……”範錦華打算友好的提醒一下,話還沒說完就被亮子打斷:“放心吧,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亮子的回答讓範錦華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心想這小子真是個鬼機靈。

“隊長,查到了。”警察局內一位警員大聲喊道。

“範錦華走的比較近的一個人,趙亮,新風出租車司機,車牌號XX082,目前居住在華峰小區,他的名下還有一處老宅子在城南河古廟東邊……”

隊長看完後伸出手摸摸自己的下巴:“馬上派人對他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嚴密監控他的老宅子,這個範錦華很可能會去那個地方落腳。”

“是!”

抓捕範錦華俨然已經成為警察局第一任務,每一位的警員內心都恨不得一出門就看到他。

叮叮叮!

下午三點鐘,範錦華正在某小區停車位上休息,傳來手機信息聲。

坐直身體打開手機。

看到是亮子發來的地址短信,大腦快速轉動起來,雖說自己不知道小區裏面的情況,但是小區外面有多少街道,街道上都有什麽商店他全都知道。

畢竟這麽多年的出租車可不是白開的。

微閉眼睛,仿佛一個三維立體圖案出現在腦海中,左面有…右面有…前面有…後面有…确認這一切之後啓動汽車,直奔小區。

來到小區樓下大老遠就看到亮子站在那裏。

“你的車呢?”範錦華走下來對他問道。

“我害怕有人追蹤我的車,我把車停在對面小區裏面了。”亮子的回答有一瞬間讓範錦華感覺他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出租司機。

這不應該是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跟着亮子來到頂層一個房間,這是一個簡單的兩居室。

房間還算寬敞,有一些簡單的家具家電,客廳卧室分別有陽臺,站在陽臺可以清楚的看到街道上情況,因為是頂層所有上面還有一層小閣樓,可以直接通向樓頂。

010:我想要見你

第 17 章

“你這是哪裏的話,我們是姐妹,我關心你也是平常,怎麽會不盼着你好呢?”

謝宸錦聞言冷笑,這話鬼才信,若說這世上有誰是盼着她不好的,那第一個肯定就是謝宸遠。

二人在門外唇槍舌戰了片刻之後平遠将軍府的管家便帶着一衆人迎了出來,許是因為她們二人身份的關系,這次的排面倒是額外的大,竟然足足迎出來了十來個人。

管家帶着一衆人行禮道:“見過定王、見過三皇女。不知是二位皇女到訪,老奴來的遲了,還請恕罪。”

謝宸錦這個時候倒是有些打退堂鼓了,擔心蕭戰已經投靠了謝宸遠,這個時候故意把她引出宮算計她。

謝宸錦對着管家道:“我今日本是應約前來,來了才知道皇姐竟也是如此,這倒是巧了,既然皇姐和蕭公子有約那我便先行一步了,以免打擾了二位的好事。”

謝宸錦這話說的語氣極重,帶着濃濃的譴責之意,事實上也的确是如此,若不是之前來人沒說清楚是請她們兩個一同過來,她又怎麽會在禁足之中冒着這麽大風險趕過來。

原本還以為是跟蕭敬之的事情有了進展,現在看來當真是偷雞不行蝕把米,蕭敬之對她有沒有好感不好說,但有謝宸遠在她今日鐵定是什麽也得不到,反倒是自己因為來這一趟而留下了把柄。

謝宸錦能夠想到的事情謝宸遠自然也能夠想到,她雖然不知蕭戰和蕭敬之這對母子将她們同時邀請過來是什麽意思,但既然謝宸錦來了就不能讓她就這麽回去,她一把摟住了謝宸錦的肩膀笑道:“來都已經來了,皇妹怎麽好就這麽走了?”

管家也匆忙出言留人,先說是自己接待不周,又說禦下不嚴,派去傳話的人沒能表達清楚意思讓定王和三皇女誤會了。

管家如今已經有六十多歲的高齡,頗有幾分老年人的喋喋不休之感,直說的謝宸錦頭大,而且這邊謝宸遠也緊緊的拽住她,顯然是不願意放她離開。

謝宸錦心中一橫,想到反正如今都已經來了,即使現在回去也不能改變她禁足期間私自出宮的事實,既然如此今日她倒要看看蕭戰跟謝宸遠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莫不成真的已經是狼狽為奸勾搭到了一起?

謝宸遠一邊拉着謝宸錦一同進了将軍府,一邊示意自己的一個侍從去給清平貴君報信兒,送到眼前的機會,她若是把握不住不就太可惜了嗎?

謝宸錦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她一路被謝宸遠拉拉扯扯的跟着管家進了将軍府。

平遠将軍府中,蕭戰聽說定王和三皇女一同上門之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蕭敬之直至此時方才走到蕭戰身邊說道:“定王和三皇女一直以各種名義往将軍府上送東西,我們不好拒絕,但如此一來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一些流言蜚語。

敬之日前因為患病方才能夠對她們避而不見,如今既然病愈不如約她們二人一見,當面将事情講清楚。

娘之前不是已經說了皇上準敬之晚幾年再出嫁嗎?娘同我一同過去,直接将此事跟她們說了即可,如此婉言謝絕,再把她們送來的禮品歸還,有府上衆人作證,想來日後她們也不好再來府上打擾。”

蕭戰皺眉看向蕭敬之,之前蕭戰對于他和定王及三皇女之間的事本就是不贊成的,但是蕭敬之之前說他心中已有計較,所以蕭戰才沒有堅持阻攔。

而眼下蕭敬之如此處理此事她直覺不妥,但奈何蕭敬之事前瞞得太好,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她現在阻攔也已經是來不及,定王跟三皇女都已經到了,除了如此行事,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兒子的事她肯定是要管的,蕭戰雖然不滿在責備了蕭敬之幾句之後還是說道:“你尚在閨中不便和外女相見,便不要去了,這事由我來跟她們說。”

蕭敬之思忖之後覺得事前鋪墊已經足夠,眼下就算自己不在應當也無纰漏,于是答應下來。

謝宸遠和謝宸錦原本以為會見到蕭敬之,卻不想倒是見到了蕭戰,而蕭敬之則是不見了蹤影。

謝宸錦對蕭敬之頗有些不滿,于是率先開口問道:“蕭公子呢,不是他讓我們過來的嗎?怎麽卻不見人?”

蕭戰聞言道:“之前的确是敬之請定王與三皇女過來的,但他一個閨閣男子不便與二位皇女直接相見,是以臣便沒有讓他出來,況且這件事由臣來說也是一樣的。

這段時間兩位皇女都往府上送了不少的東西,二位身份尊貴,送來的東西又都說是撫慰我這個老将的,所以我也不好推脫,但那些東西實際上是送給誰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兩位皇女其實不必如此,敬之如今年齡還小,皇上之前也準許臣多留敬之在身邊幾年,就算幾年後敬之到了婚配之年,他的婚事八成還是要皇上做主的,微臣和敬之所言都算不得數。

這次請兩位皇女過來,便是想讓兩位将之前送來的東西都拿回去,兩位皇女的心意敬之已經知曉,但男女私相授受乃是大過。兩位皇女能看上敬之實乃是他的福氣,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臣懇請定王與三皇女體諒敬之的為難之處,将這些東西收回去吧!”

謝宸錦這下是真的惱了,怒道:“這些東西既然已經送出我又怎麽會收回?這話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既然蕭公子有此意,不如讓他自己出來跟我們說清楚。”

謝宸遠聞言也道:“的确是,這些東西既然是送給蕭公子的我們自然不會收回,況且兒女婚姻之事自古以來都是由父母做主,蕭将軍何來做不得主一說,若是蕭公子看上了哪個,那母皇想來也是願意成人之美的,若當真是兩情相悅,母皇又怎麽會忍心拆散?”

蕭戰本不善言辭,說完了上面的話之後便也沒有什麽再要說的了,她已經打定主意不讓蕭敬之見這兩個人,于是态度很是堅決。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文熙貴儀正陪在皇上身邊。

他得了傳信知道今日三皇女會出宮,于是便早早的做好了準備,只等着選個恰當的時機找個理由讓皇上去到鳳陽宮中,卻不曾想還未到晌午時分清平貴君便過來了。

文熙貴儀知道清平貴君和鳳後向來不睦,想到今日定王也會去到将軍府,三皇女出宮的事情定王定然也已經知道了,清平貴君指不定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念及如此他便不動聲色,準備先看看情況。

事實證明文熙貴儀所料不錯,清平貴君過來先是交代了入夏以來各個宮中的避暑事宜,而後便将話題轉移到了謝宸錦身上,先說她昨日受了鳳後的教訓已經知錯,又主動為她求情,讓皇上過去看看她。

清平貴君和鳳後的關系女皇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清平貴君反常的特意過來提起此事為謝宸錦求情,女皇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其中的反常。

她雖然沒從清平貴君的這番話裏猜到他這是什麽意思,但也明了八成是謝宸錦又惹出了什麽亂子。這個時候便她也就順從了清平貴君的意思,直接帶着文熙貴儀和他一同到了鳳陽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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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5 章 】

不知道雷兵帶池冰冰參加家族聚會的消息是怎麽走漏的,也許是寧亞妖想要試探是不是真有其事,故意放出這消息,讓兩人的緋聞像是滾雪球般愈滾愈大。

而自從這個流言傳開後,池冰冰發現同事們一改對她的态度,變得不太友善,團購、同事生日唱KTV慶祝都不再問她要不要參加,窩在茶水間一起說八卦更不可能有她,因為她正是被八卦的對象,大家一看到她出現就一哄而散,彷佛她是什麽致命病毒。

最近就連總裁也常會用一種審視和研究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在做産業分析,看看她是不是值得他投資。

池冰冰不喜歡這種感覺,辦公室裏的氣氛莫名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就算同事們沒有口出惡言,可是不屑的目光卻讓她如坐針酕.

所以今天中午她特地來到附近一間小面攤用餐,想要借機逃避一下。

她很喜歡吃牛肉面,可是想到那天家族聚會結束後雷兵送她回家,一路上他都很沉默,臉色也很難看,這幾天在公司,他對她也只會交代公事,不會多說一句多餘的話,頓時覺得眼前這碗面變得沒有什麽吸引力。

她自知配不上他,也不敢作那種美夢,同事不知道實情愛八卦,她管不了他們的嘴,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他似乎也被流言影響,對她态度劇變,難不成他真以為她妄想攀上他嫁入豪門?

思緒紛亂之際,池冰冰感覺到有人坐到對面的座位,可她的眼角餘光明明就瞥見店內還有其它空位,不解地擡起頭,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沒想到一看便怔住。

「嗨!」魏君祥堆起爽朗又真誠的笑意,「冰冰,好久不見。」

是很久了……兩年多了,池冰冰皺起眉。

魏君祥是她的初戀,她很認真的看待和他的感情,但只因為她不肯和他上床,他就選擇劈腿,她并沒有因此說分手,不只因為舍不得,也想着也許他只是一時意志不堅,才會犯了錯,她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當她被采玲的倒會牽連時,他竟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她無法接受。

患難果然才能見真情,她徹底斬斷了對這個男人所有的感情,他不值得她原谏、不值得她留戀,她也不想多探究他當初會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因為她對他早已死了心。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這世界很小,當然有可能會巧遇舊情人,但巧合接二連三發生,就不太尋常了,她不懂他們之間還有什麽聯系的必要。

「有心就會知道啊!」魏君祥厚着臉皮的回道,好像和她還是一對戀人般。

池冰冰放下筷子,胃口盡失,「你對我還有什麽心啊?」

「冰冰……說話不要這麽直接嘛!」他立刻放軟語氣。

「你有什麽目的?」她更直接的問。

魏君祥馬上尴尬一笑,「我會有什麽目的。」

「那你就沒有出現的理由。」池冰冰表情淡定地瞅着他。

「冰冰,我們曾是一對戀人,我也只是想要關心你……」他開始套交情。

「不,我們從來不是戀人!」分手後,她思考了很久,發現自己當初實在太笨了。「我們應該只是凡事分得很清楚的朋友而已吧?那時候我很喜歡你,把你當成男朋友,你卻不是這種想法吧?不然你不會背叛我。」

「冰冰,我知道那時候是我做錯了……」魏君祥仍堆着讨好的笑意,「但我現在變成熟了。」

池冰冰冷冷的看着他,完全不相信他的話。「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你現在在為雷兵工作吧?」

「你有做功課才來的嘛!」她微諷道。

「特助?」當然是有打聽了一下,不然他怎麽會突然出現?他只是要确定。

池冰冰不置可否。

「很難得耶!」魏君祥露出佩服她的表情。「雷兵的科技公司在業界很知名,而且他這個人很拚也很有魄力,用人也很嚴謹,你能被錄用,真的很厲害。」

她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打算來個以不變應萬變。

「那天看你們倆手牽手的……你和他在一起嗎?」

「這是我私人的事情,并不需要回答你。」池冰冰的态度依舊冷漠。

「但你看起來不像在戀愛中啊!」他故意忽視她的刻意疏遠,徑自說道。

「不關你的事。」她犀利的瞪向他。

「冰冰,其實我上班的地方就離你現在的公司不遠。」這當然是謊話。「今天中午一休息,我就特地到你公司的大樓外等,心想你如果出來吃中飯,我就能遇到你了。」

「如果我沒有出來吃中飯呢?」

「那我會上去找你。」他的态度相當堅決。

「你找我究竟要做什麽?」池冰冰受不了了,他拐着彎說這麽多,到底想要怎樣?!

「冰冰,我想要重新追回你,我不該和你分手。」

「我們沒有分手,是你棄我而去。」她糾正他的說法。

「我回來了!郭冰,你只要記得這一件事,我又回到你的身邊了!」

池冰冰翻了個大白眼,感到非常不以為然、非常可笑。

「冰冰,讓我好好補償你……」

「只要你不再出現,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補償。」

「再給我一次機會!」魏君祥仍不死心。

池冰冰起身,因為點餐時就先付過帳了,所以她不必再耽誤時間,可以很潇灑的走人,她終于可以在他的面前擡頭挺胸、趾高氣揚的先走開,扳回了一城。

魏君祥沒有追上去,但仍對着她的背影喊道:「冰冰,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她頭也沒回,只是冷哼一聲,低喃道:「你去撞牆吧!」

解若瑛每半年要回醫院追蹤一次病情,她兩個月前才來做過定期回診,身體狀況都在控制中,所以喬仲訓見她今天突然出現在診間,頓時失了醫生該有的鎮定,口氣有些焦急地問道,「你那裏不舒服?」

他的态度,已經明顯超過了一個醫生對病人的關懷。

喬仲訓在她第二次來看診時,就已默默喜歡上她,他喜歡她的優雅、面對腫瘤時的鎮定,她很配合醫生的吩咐,是個很乖的病人,也因為如此,他對她更為心疼。

「我身上的腫瘤……就算開刀切除,還是有可能會再長出新的,對不對?」兩年前她被診斷出肝長了腫瘤,讓她的生命就此翻轉。

「你的腫瘤是良性的,而且并未出現什麽異常症狀,你不用自己吓自己。」

「我不是在吓自己。」解若瑛露出一個很凄美的笑容。「我只是想要确定……」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他察覺到她今天的語氣和态度似乎不太一樣,但卻說不上來。

解若瑛很信任他,一方面他能帶給她安全感,二來,她每半年都要向他報到,等于是把性命交到他手中,她在他的面前,也沒有好什麽隐瞞的。

「我姊姊在上個星期出車禍死了。」她幽幽道來,鼻子也跟着一酸。

喬仲訓一驚,但是他也無法多安慰她什麽,畢竟還有護士在場,況且她應該只當兩人是醫生和病人的關系,并未感覺到他的心意,對他沒有想法吧?

「……只要一個意外,人都有可能馬上離開人世。」解若瑛語重心長地說道,好像現在才悟出這個道理。

喬仲訓靜靜聆聽,沒有接話。望着她難過的表情,他心裏充滿濃濃的憐惜,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我一直以為我會比身邊的任何人都要早離世,誰曉得我姊姊沒病沒痛的,竟然早我一步離開。」她的語氣變得有點悲憤。

「世事難料。」他看過太多生老病死、聽過太多悲傷故事,雖然無法預知當死亡這件事降臨在親人身上時,他是否也能如此鎮定,但至少他比其它人更能調适自己。

「活在當下……看來這句話并沒有說錯。」

「還有及時行樂。」喬仲訓用比較正面的态度開導。「要讓每一天都過得精彩,沒有遺憾。」

解若瑛輕輕點點頭,似乎也比較有精神了。「不能有遺憾……」

他沒有在計算機上打下任何診斷,因為她今天似乎并不是要來看病的,好像只是需要心靈上的陪伴。

「所以就算我又長了腫瘤,我也不一定會很早死?」她想要确認這一點。

「你都有定期回診、追蹤,況且還有我在把關……」喬仲訓本來差點脫口說出「照顧」,但馬上把話咽了回去。「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除非是意外。」解若瑛自嘲道。

「沒有那麽多意外。」他努力替她打氣。

「所以我應該積極、正面一點?」

喬仲訓順着她的話說:「每個人都該積極面對人生,無論有沒有生病,成天胡思亂想沒有任何意義,人生很美好,不該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

若不是姊姊發生意外驟逝,或許她還會一直困在腫瘤的陰影中走不出來,但是現在……她知道她應該鼓起勇氣好好面對了。

「醫生,謝謝你,我懂了。」解若瑛勾起淡淡的笑意。「我四個月後再來回診。」

起身要離開時,她的表情多了一抹釋然,她很謝謝他的關懷,他不只幫忙照顧她的身體,更像朋友一樣常常開導她。

「不必硬等四個月。」喬仲訓不希望只能每半年見她一次,但是又怕如果向她表示心意,反而會把她吓跑,他只好像之前的每一次,拐個彎說道:「如果你有哪裏不舒服……」

「要馬上來挂號看診。」她替他說完了,他每一次都會這麽叮咛。

「要記得,小病拖久了會變大麻煩。」他不放心地又道。

「但是小病沒有必要上大醫院。」這樣有點麻煩。

「但你的狀況不同。」

「因為我的肝髒長了腫瘤?」她不禁笑道,她發現現在似乎比較能用幽默的方式來看待自己身體的狀況。「我答應你,只要一有狀況就會來找你。」

「你姊姊的事……」喬仲訓還是忍不住說了。「你要節哀。」

解若瑛回以一個堅強的微笑,便舉步離開。

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挽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把握人生,這樣才算真正活着。

在叫下一個病人進來之前,跟診護士暧昧地朝喬仲訓笑了笑。「好明顯。」

「什麽好明顯?」喬仲訓清了清喉嚨,假裝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喬醫生,當局者迷喔!」護士也不點破。

「你想太多了。」他搬出主治醫生的威嚴來。「下一個病人。」

「希望每個病人都能像解小姐這樣,得到主治醫生這麽多的關心。」

「下一個!」喬仲訓睨了她一眼,故意板着臉催促道。

他多希望他和解若瑛不只是醫病關系,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也只能當一個盡責的醫生。

在公司,池冰冰對雷兵而言就只是很單純的特助,所以就算那次的家族聚會讓他發覺自己對她動了心,他也不會在工作場合中表現出來,他不想害她不好做事、不好做人。

更別說那天還得知她曾經交過男朋友……雖然這是很正常的,他也沒多問,但不可否認他的情緒有了波動,他本想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向她表白,卻沒意識到這段過渡期,讓他表現出來的态度顯得冷淡許多。

這天雷兵一早就出去和客戶談事情,中午要返回公司時,經過那座小區公園,不經意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縮在溜滑梯的階梯上,吃着超商的三角飯團,火氣立刻冒了上來,于是他快速降下車窗,猛摁了兩聲喇叭。

池冰冰吓到差點彈跳起來,她下意識地望過去,随即肩膀一縮,同時暗叫一聲糟,因為總裁的表情實在難看到不行。

「上車!」他隔着一段距離對她吼道。

「總裁,我還在吃……」

「給我上車!」命令完,他不再看向她,而是冷着臉正視着前方。

不得已,她只好把還沒有吃完的飯團和咖啡拿在手中,有些狼狽的走了過去,她沒有料到他今天這麽快就回公司。

她一坐上副駕駛座,雷兵馬上把車直接開往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停妥之後,他才滿臉怒氣地看向她。「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但其實他語中隐含的心疼大于指責。

「這個飯團是在便利商店買的。」池冰冰連忙解釋。「我還一口氣買了三個,加上咖啡是一百零一元。」

「我是問你為什麽要躲在公園吃?我說過不要再這樣了!」公司的茶水間和大會議室中午都開放讓員工用餐,她為何偏要搞孤僻?「不然你也可以坐在你自己的座位上吃。」

她怎麽能告訴他,同事的敵意會令她消化不良,如果在公司附近吃,她又怕會遇上魏君祥,在公園,至少她可以确定只有她自己,能夠安安穩穩吃頓飯。

「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雷兵自認還算是個有耐性的人,但是遇上他在乎、介意的人,他就無法那麽沉着了。「我說過……」

「我想要窩在令我舒服的地方吃午飯。」莫名其妙被吼,又是因為這種私事,池冰冰不免有些生氣,這陣子她已經很不開心了,他為何還要強迫她?況且午休時間算是私人的,他就算身為總裁,應該也沒必要管這麽多吧?「在那裏吃飯又不犯法!」

這是她第一次回嘴,這令他意外,但他更氣的是她不接受他的關心。

「是不犯法,但那令我覺得不舒服!」雷兵瞪了她一眼。「好像你……沒人要似的。」

「啊?」她一臉不解。

「雖然一個人吃午飯沒什麽問題,可是你選了一個這麽少人的地方,看起來就好像、好像……你很孤單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不想看到這種畫面。「池冰冰,你是要逼我陪你一起吃午飯嗎?」

這下池冰冰是真的吓到了,差點把拿在手中的咖啡打翻。

「那就從明天開始。」雷兵自顧自的說,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想要這麽做,不是随便說說吓吓她的。

「不!總裁,我不要!」她馬上拒絕。

「你有什麽理由不要?!」雷兵的聲調瞬間變得冰冷,有多少女人希望能和他一起用餐,如今她有這個榮幸,居然還拒絕?!

「當你的假女友是在下班以後的時間,但在上班時間……」池冰冰猛搖頭。

「我就只是你的特助,請不要讓我難做事。」

「怎麽了?是不是公司有人說你什麽?」雷兵不是不知道辦公室裏會有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但目前他并未聽聞任何不利于她的傳言。「你可以告訴我。」

告訴他只會讓事情更糟,更坐實了大家的猜測,認為他們真的是一對……認為她就是愛慕虛榮的人。

「反正總裁不需要和我一起吃中飯。」池冰冰再次申明。

雷兵也相當堅持,且不容反駁,「只要我在公司,我們就一起吃中飯,就是這樣!」

「為什麽?」她面露為難,真的沒這個必要,他是想害她更難做人嗎?

「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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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侵入者

看着一個一個的帳篷緊緊的挨着,看着一排排士兵不停的巡邏,看着一堆堆火堆不斷的燃燒,看着那些受傷的士兵臉上那疼痛的表情。

“那麽有沒有好一點啊?”雨媚走進那些傷痛的士兵,紛紛慰問着。

“多謝雨媚姑娘的藥,我們都好多了。”士兵們紛紛說道。

“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雨媚知道那些士兵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即使自己的藥非常有效,也不是什麽仙丹,那些傷痛就擺在眼前,豈能不痛?

雨媚的心複雜無比,這十幾天,就經歷了幾場小小的戰争,雖然都大勝,也輕而易舉。但傷亡在所難免,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士兵受傷。

看着那些士兵,雨媚的心就錐心的疼,當時自己的爹爹也是這種心情吧,或許比自己還要心疼。

“雨媚,于心不忍對吧?”天昊站在雨媚身邊,淡然無比。

這種場面,天昊見了太多了,這些都是小兒科,更大更多的傷痛還在後面了。見得太多反而麻木了。

雨媚不理會天昊,在不遠處的火堆旁坐了下來,初春的天氣夜晚還是有點寒冷,但是看着那些士兵,雨媚連心都寒了。

“這只是最輕的部分,以後你就會知道什麽才叫傷亡。”天昊湊過來坐在了雨媚身邊。

“為什麽一定要你争我奪呢?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呢?難道就不能沒有戰争?不能和平相處?”雨媚眼裏閃爍着淚光。

這些天自己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即使自己的計劃在完美,還是有士兵傷亡,每當士兵露出燦爛的笑容,沖自己歡呼的時候,雨媚的心就特別的疼。

“沒有戰争?雨媚你太天真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戰争。”天昊笑着搖了搖頭,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計策了的,經歷的還是太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戰争?雨媚小心的嘀咕着,難道這世界上就不會沒有戰争麽?難道每時每刻都要有人傷亡麽?大家都是人類,何必相互殘殺呢。

“雨媚,對待敵人不能心慈手軟,記住你父親的教訓。”華亦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慢慢的走了過來坐在一旁。

是這樣麽?雨媚望了望華亦又看了看天昊,兩人都是善戰之人,他們說的話。絕對有道理的,只是自己真的能做到麽?

一開始就下定決心對敵人不心慈手軟,但是真正上戰場的時候,自己竟然一個敵人都沒有殺,只是将他們打暈而已。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行為,每次都把人家打暈。害的我們士兵被偷襲,又要清理一次。”天昊臉上帶着一絲責備,如果每次都這樣的話,只會給士兵帶來不幸。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以後不會了。”雨媚低着頭,愧疚道。自己也許真的不适合戰場,每次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心就非常的疼痛,不管是敵是自己人,都想要奮力去拯救他們。

華亦拍了拍雨媚的肩膀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後不要再犯就好了。第一次是無心,第二次就是不可原諒咯。”

“嗯!不會了。”雨媚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自己不能再這麽的婦人之仁了,不然只會拖累大家。

“好了,都早點休息吧,明天就能達到敵人的管轄範圍了,我們能十分小心。”華亦說完,就向帳篷內走去。

原本就安靜的地方,一下子變得更加安靜了,都能清楚的聽見火材燒斷的聲音,雨媚和天昊相互看着火堆。

“雨媚,還記得我們和大哥第一次在樹林過夜麽?”天昊臉上帶着一絲絲笑容,變得不再這麽的嚴肅,這麽的難以接近。

雨媚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豈能不記得了,三人貪玩撇開侍衛們,跑去樹林玩,結果自己腳受傷了,兩人都焦急不已。背着自己走了好久好久,直到看不清路,才把自己放了下來,在樹林裏面生火,吃野果。

雖然非常的不堪,但是三人都非常的開心,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可惜現在,臉上再也綻放出那麽燦爛的笑容了。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雨媚眼裏露出淡淡的憂傷,真的回不去了,已經物是人非了,自己這次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

雖然在羽言面前這麽的自信滿滿,但是自己真的沒有幾層的把握能安然的回的去。自己爹爹都不能全身而退,自己可以麽?

“那可不一定,只要我們能堅信,還是能回去的。”天昊信心飽滿的看着雨媚。

曾幾何時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孩,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是被這個時代改變了麽?還是被将軍那件事情打擊到了?

“還能回去麽?”雨媚望着天昊,看着天昊那無堅不摧的眼神,雨媚原本堅固的寒冰,突然動搖了一下。

只要堅信?還是能回去的?自己只剩下他了,他是一國之君,能為了自己而堅守麽?也許自己回去,他後宮佳麗早就成群了。

想到這裏,雨媚的淚水就很不争氣的充實了眼眶,擡起頭,想要讓眼淚憋回去,自己有什麽資格哭?

“放心吧,大哥對你的心是不會變得,十幾年他都等了,這麽點時間他還熬不住麽?”天昊仿佛看透了雨媚心思一般,為羽言解釋道。

是啊,十幾年都等了,這麽點時間,自己豈能對羽言沒有信心呢?無論了為了爹爹,還是為了羽言,還是為了疼愛自己的人,都要努力的打好這場戰。

“我什麽說過不放心了?八婆。”雨媚撅着嘴,即使被天昊猜對了,自己也不會老實承認的。

“你啊,就是口是心非,我們一起長大,你的心思我豈能不知?”天昊瞄了雨媚一眼,明明就被自己猜中了,還死不認賬,這就是女人的一大缺點。

“我有麽?嗯?”雨媚不斷的向天昊逼近,想要用氣勢來壓制住天昊。

雨媚的逼近,讓天昊無比的緊張,畢竟向自己不斷靠近的人是自己暗戀已久的人,不由慌張道:“姑奶奶,沒有沒有,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呦!大敵當前,還有心情在這裏調情。”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站在一旁調侃着兩人。

雨媚和天昊,立刻齊刷刷的看着那個不請自來的人,雨媚挑了挑眉:“這是誰叫的小孩?不好好的看着,讓他到處亂跑。”

“東方哲,你來幹嘛?”天昊滿臉戒備的看着東方哲,整個人把雨媚護在身後。

東方哲?傳說中武功了的,相貌非凡,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了的?眼前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東方哲?

“我只是來看看,巾帼英雄而已,何必這麽的緊張?”東方哲露出令人不爽的笑容。

“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東方哲?也不過如此。”雨媚輕瞄了一眼東方哲,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和羽言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喲!沒有想到這美人長得傾國傾城,還生的伶牙俐齒,不錯不錯,符合我的胃口。”東方哲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眼神不停的在雨媚身上瞄着。

“你……”天昊想要拔劍而起,卻被雨媚壓制住了。

只見雨媚露出迷死人的笑容,但笑容無比的諷刺:“竟然人也見到了,不知道你還有何事呢?”

“等着你凱旋歸來!”東方哲說完沖雨媚扔過去一樣東西,接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雨媚緊緊的把那等下握在手中,天昊緊緊的盯着雨媚那只手,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次雨媚如天昊所願,打開了紙團,只見上面寫着‘別太貪吃,等你歸來’。雨媚整個臉都變形了。

“這該死的東方哲。”天昊奪過紙,撕的粉碎,氣憤不已的看着前方漆黑的地方。

“好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明天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雨媚叮囑着天昊,接着想着紙條上的字,慢悠悠的向帳篷走了進去。

突如起來的東方哲,豈會是為了捉弄自己,這麽的大費周章?何必呢?這些話到底在預示着什麽呢?

看着雨媚的身影進入帳篷,天昊這才收回目光,剛才一時間沖動,一下子控制不住,現在也覺得那句話有點懸,也琢磨起來了。

第 12 章 治療伊茲米

讓煉金術師治療自己的身體,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和信任才行。

煉金術的基本操作就是理解-破壞-重組,這個過程對于肉體當然也能操作。

如果這位治療師技術不過關,破壞過量,或者在重組的時候不成功,想想就可怕。

不過單純地檢查一下還是可以接受的。

馬爾科反複給伊茲米檢查了幾次,并且和伊茲米交談了許久,同時還有掌握現代化醫療知識的一豐,在旁邊查缺補漏,很快就制定下來了治療方案。

檢查的結果是,伊茲米很多器官受損,除了子宮外,消化和循環系統被影響很大,在人體煉成反噬後,失去部分內髒的她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在恢複的過程中又發生了粘連,所以又影響到了呼吸和活動,算是比較棘手的案例了。

對此,即使拿着賢者之石,馬爾科也不能打包票,于是馬爾科提出,要不要逆用人體煉成,以賢者之石為代價,将失去的器官換回來。

這個計劃已經超過了治療,直接就是和真理的交換了。

不過,早就知道賢者之石的材料是人類的伊茲米,并不能接受:

“按你們所說,這一塊賢者之石,是用伊修瓦爾人的靈魂煉制的。

如果是為了拯救國家和撥亂反正,我覺得還可以接受,而我的傷勢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不想用其他人的靈魂來抵消我自身的罪孽。”

一豐對此很佩服,一豐對賢者之石并不是很排斥,當然要是讓他去真的将活人煉成賢者之石是難以接受的,但是要是別人煉制的,已經無法恢複的那種,一豐使用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既然伊茲米本人拒絕了,一豐就提出了手術的治療方案,同時,一豐将天生牙以及其強大的治療能力展現了出來。

對于這一種全新的體系,讓伊茲米非常驚訝,反複研究之後,确定了天生牙真的和煉金術毫無關系,在用動物測試了幾次之後,伊茲米終于也相信,一豐有辦法幫助她恢複。

之前說過,一豐的天生牙雖然強大,但是并不是無所不能,沒有達到規則性地恢複的能力,斷肢再生是做不到的。

同理,對于內髒來講,也是如此。

如果是小腸和肝髒這類,本身就有超強的恢複能力的器官還好,但是腎髒一張之類的,就沒有辦法直接修複少了一部分的這種傷。

再加上伊茲米內髒有多處粘連,必須要先用手術将粘連的部分分開,矯正位置之後,才能夠用天生牙恢複。

伊茲米和斯古也商議了兩天,才最終決定,相信一豐與馬爾科,進行這次手術。

畢竟是一戰左右的科技水準,雖然在機械铠上,不知為何爆發了強大的黑科技,但是普通治療上,真心一般。

好在有馬爾科的煉金術在協助,在手術中,如果能夠用煉金術簡單矯正的地方,就由馬爾科用煉金術矯正,然後用一豐的天生牙治療。

一些特別複雜的地方,只能由一豐操刀,開腹手術,矯正治療後,用天生牙恢複。

一直忙了将近兩個小時,才将能夠修複的地方修複完成,一豐最終用天生牙來了一次全面治療,甚至還促使伊茲米的身體将麻醉藥的效果都消除掉,幾分鐘後,剛剛動完大手術的伊茲米蘇醒了過來。

伊茲米摸了摸自己平滑的腹部:

“如果不是感受到呼吸順暢,活動的時候不再疼痛了,我都不知道已經進行過了一次手術了。

看來,你的天生牙果然強大。”

一豐在《落第騎士》世界實習的時候,已經主持過好幾次手術了,所以這一次沒有多少感慨:

“天生牙也就是在治療上有些作用,沒有攻擊力,而且,在治療上,還有很多欠缺的地方。

如果你能夠幫助馬爾科研究一下,早點實現用動物靈魂煉制賢者之石的話,你就可以用賢者之石來恢複內髒。

到時候,就是再次懷孕都有希望了。”

伊茲米有些意動,接下來的幾天,伊茲米一邊檢查自己的恢複情況,如果發現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就馬上讓馬爾科和一豐進行二次治療。一邊,伊茲米也加入到了馬爾科的研究當中,并且将自己的一些知識也傳授給一豐。

短時間內,一豐的煉金術飛速提高,不愧為人類中的煉金術頂端人物和教出了兩位主角的老師,知識和教學能力都是一流的。

第 12 章 突破性進展

那個人所謂的只教一遍,還真不是随便說說。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功法出自他這金靈根之手,五十個字裏到有大半是紅箋從未聽說過的名詞,顯得特別晦澀難懂。紅箋聽得吃力,只得先囫囵吞棗強行記下,回頭再慢慢捉摸。等她想通了個大概,時間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那陌生人也早不見了蹤影。

紅箋按照功法試圖調動真元,一次,兩次,不管她怎麽努力,識海中的真元都像一潭死水毫無動靜。

紅箋心中焦躁,身體的種種不适好似突然加重了數倍,這破功法不會是假的吧?

紅箋有些氣急敗壞,猛地一運力,像是有誰在她識海中放了個煙花,眼前一黑,跟着金星亂冒,劇痛瞬間傳遍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膚,紅箋連痛都叫不出來,兩手抱着腦袋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将這陣子痛苦硬挨過去,紅箋趴在亂石中,顧不得身上沾滿了沙子和碎石,手臂臉頰上都蹭出了細小的血痕,呻吟着“呸”了一聲,罵道:“死騙子!”

她神識受了傷,腦袋裏昏沉沉的,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來練這功法要先調動大量的真元,而她此時連撐着用個“凝水訣”都生不如死的,怎麽可能?這根本就是被坑了嘛。

直到第二天早上紅箋還帶着滿心的狼狽不甘,加上神識又受了傷,不免垂頭喪氣,以致忽略了衆人對她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變。

姚真好幾次欲言又止地和她搭話,陳載之破天荒叫了聲“方師妹”,連曲長河授課的時候都格外多看了她幾眼。

直到曲長河離去,紅箋聽到聚在陳載之身邊的幾位師兄嘻嘻哈哈地說要去跹雲宗那邊,才突然意識到向她認輸的石清響這會兒已經不能說話了。紅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折騰成這樣,卻什麽好處也沒撈着,她真是太對不起那位石師兄——的“弱雨丹”了。

就是懷着這種不甘,紅箋三言兩語打發了跑來看望她的方峥,天快黑時又硬撐着去了亂石灘,她顧不得危險,只想叫那陌生人說個明白。可叫人氣憤的是,那個混蛋不知藏到了哪裏,連個面都沒有露。

深夜下起了雨,固執等人的紅箋很快淋了個透濕,她覺着很委屈,特別想哭。等紅箋将這充斥于胸腹間的酸意壓下去,不知哪根筋抽了,坐在昨天那陌生人出現的石頭附近,冒着大雨深吸一口氣,以破釜沉舟的心态全力調動身體內的真元,她要再試一次那死騙子所教的功法。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有了思想準備,紅箋覺着雖然識海中依舊波瀾不興,腦袋木木得疼,還有些發暈,但比昨晚的情況好太多了。

既是豁出去了,她幹脆咬牙堅持,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發現體內的真元竟是在向着識海彙聚,到了識海附近便自行化作細雨,涼涼的,如絲如霧,登時所有的不适全被剔除,這種舒服的感覺便像大熱天泡在了清涼的海水中,每個毛孔都被照顧周到,叫她欲罷不能。

紅箋雙目微阖,嘴角微翹,臉上還帶着甜甜的笑意,全然忘了自己竟是坐在地上淋雨,更不會知道那雨落在她身上,再飛濺開來,竟散作一些晶瑩細小的水粒,帶着不知由何而來的微光,自她裸露在外的臉、手臂悄悄沒入到她的身體裏。

紅箋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不是很晴朗但卻高遠,無盡海黑沉沉的卻一望無際,還有那巍峨的丹崖,那一瞬間她心情好得簡直想在泥水裏打個滾兒,這才發覺困擾她多少天的神識之傷竟然徹底痊愈了。

紅箋發了一會呆,突然帶着一身的雨水跳了起來,向着無盡海發出一聲歡呼,她好了,這功法竟是真的,那人沒有騙她,是她自己沒有學會,幸好人家今晚沒來,不然多麽丢人啊。還好還好,沒有白忙活,最關鍵的是,這功法練着實在太舒服了,簡直有一種在媽媽懷抱裏的滋味。

紅箋回味半晌,連帶着對那陌生人也大起好感。要不是滿身的泥水,她真想再坐下來試試,看能不能重新進入那功法的美妙狀态中去。

既然她已經好利索了,大考在即,當務之急便是想辦法叫方峥更進一步。紅箋想得很明白,重男輕女不獨是丹崖宗,各門各派都非常嚴重,再說這幾天工夫她便是沖到練氣五層也不過與齊秀寧相仿,想做化神大能的親傳弟子還需重新投個男胎。

好在她還可以将希望寄托于方峥。

好容易盼到獨處,紅箋毫不猶豫便将方峥帶到了山洞。方峥看這架勢便知道她又要為自己施展萬化生滅功,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道:“姐,我自己練吧。我可以的,你還傷着,歇一歇吧。”

這個樣子敢說出反駁的話的方峥,是紅箋很少見到的,大約是前天被那場賭約中她的表現吓到了,紅箋心中暖洋洋的,伸手摸着他的頭發,道:“姐姐心裏有數,那傷已經全好了。來。”

以前紅箋覺着用了萬化生滅功之後全身被抽空的感覺十分受罪,可經過這幾天神識反複受傷的折磨,再次體驗,她卻覺着其實這種程度的痛苦也沒有什麽。

方峥還要繼續修煉消化一陣,紅箋便坐在一旁等着恢複真元,待到方峥收功,紅箋驚訝地發現她的真元竟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心中一動,跳起來向準備收拾了回去的弟弟道:“再來。”

是啊,就該這樣,有了神秘人所傳功法,她用起萬化生滅功來還有什麽顧忌,至多她的修為暫時停滞一下,方峥卻肯定會順利沖上練氣三層,在這一瞬間紅箋甚至滿心豪情壯志地想其實方峥沒被選上也不要緊,大不了往後她辛苦一些,可以帶着弟弟這樣一直修煉下去,若是被選上了,他肯定是要離開自己的,這麽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了。

患得患失之下,她按着方峥又施展了一次萬化生滅功,這次練到中途,方峥體內的木靈根突然瘋狂運轉起來,巨大的吸力瞬間便吸幹了紅箋體內所有的真元,紅箋先前有過一回經驗,登時喜出望外:方峥突破了。九歲的練級三層,任誰看都是前途無量。

她不敢打擾,在一旁等着弟弟穩定下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訝異:今天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兩次清空了所有真元,為何神識竟會一點損傷也沒有呢?

第 57 章 前夢

第60章 前夢

胥清歌青絲徹底變白,跟着她身上的衣裙一起無風自動,銀色的光點越聚越多,盤旋在她身邊就像一條璀璨的星河。

胥錦年快瘋了,他想上前阻止她,卻被一群天機處的人用天機陣給困住。

天機陣,也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古老陣法,陣法裏面蘊含天機。就算是胥錦年也照樣能被困在裏面。

胥錦年這才明白過來,這陣是這群人一開始就給自己準備好了的。

“小歌,停手!”

胥錦年一邊應付着天機陣裏的殺招,更多的心思卻還是在胥清歌身上。

一直在圍觀的人也發現不對勁了,豐河白着臉問國師,“她不是中蠱了嗎?這又是什麽?”

國師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他發現胥清歌體內的蠱被徹底壓制住,他操控不了了。

他聲音幹澀的道:“蠱被壓制住,我操控不了了。”

“什麽?!”豐河臉色驟變,他看着胥清歌周身的星河,是真的開始後悔為什麽要惹她了。

“要不然,就讓那個人皇去阻止她吧。”也不知是誰顫着聲音說道。

“不行。”皇帝臉色難看,“要是把胥清歌交給他,你們确定到時候能承受的住他們兩個人的怒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皇帝咬牙,“用天機陣直接困死胥錦年,就算胥清歌出來了,我們手上也有胥錦年可以要挾她。”

國師臉色白了白,“陛下,要徹底困死胥錦年就只有徹底開啓天機陣,利用天機殺他,這樣勢必會反噬。”

“朕讓你開。”皇帝瞪着國師,表情已經有些猙獰了。

“咔嚓”鎖靈環被胥清歌身上的靈氣震碎。

聽到鎖靈環碎裂的聲音國師也明白這時候是顧不了太多的了。

他心一橫徹底開啓了天機陣,天機陣徹底啓動後即便是他也很難控制住陣法了。

胥錦年本身就有傷,他剛剛刺自己那一劍時沒有絲毫的留手,天機陣又殺機重重,他身上難以避免的多出幾道傷口來。

胥錦年再一次躲過某個殺機後,天機陣就忽然變得更加複雜危險。

無數看不見的天機化成透明的利劍從四面八方而來,全部往他要害刺。

胥錦年眉頭一凝,手指結出一個奇怪的法訣,一枚金色的印章從他眉心飛出,在半空中變大,鎮壓天機陣內的多半天機。

“噗……”國師一口鮮血噴出,臉色青黃,原本他看起來并不老,這會卻突然老了幾十歲,滿臉的皺紋。

“國師!”

“師傅!”

“師兄!”

天機處的人全部圍了上來,皇帝也看着國師,心頭那種壓不住的恐慌越來越清晰。

“是人皇印……我對人皇下了殺手,恐怕天譴就要來了。”

周圍人都聽到了國師的話,已經有人在準備怎麽離開這了。

“砰!”原本關着胥清歌的籠子被直接炸開,一頭白發的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額頭的地皇印越發明顯,就連瞳孔的顏色都變得比以前淺淡了許多。

胥清歌冷冷的瞥了那群人一眼,沒有動手也沒有停留,她飛身,直接朝天機陣而去。

國師吐血,氣息再次萎靡下去,這下除了人皇外又多了個地皇。

…………

胥錦年看到胥清歌這幅樣子,又心疼又生氣,“你什麽時候給自己下的禁咒。”

胥清歌垂眸,乖乖回答:“我知道他們要拿我來威脅你的時候。”

“你!簡直胡鬧。”胥錦年指着她,氣的手指都在抖,聲音也跟着抖,“你知不知道禁咒是會要命的,就算你是地皇也有萬一,還不把禁術收回去。”

胥清歌伸手抓住胥錦年的袖子,聲音又軟又委屈,“哥哥,我疼,好疼好疼……我找不到你,沒人保護我,被欺負了也沒人管……他們一個個都恩将仇報……我一點都不喜歡俗世,太壞太髒了。”

胥錦年心髒猛的被揪緊,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對不起,是哥哥不好……”

“嗚嗚……我找了你好久,被人調戲,被人騙,被人欺負……我就是怎麽也找不到你……”

胥錦年心疼的抱住胥清歌,輕輕哄她,“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的錯……”

胥清歌閉眼,将手慢慢貼上他胸口,銀色的星河順着她的手流進胥錦年胸口。

胥錦年推開她,但她卻先一步抓住了他,胥清歌沖他笑了笑,眼眶是紅的,眼睛裏還有淚,她說:“對不起哥哥,我給自己下的是死咒。”

胥錦年臉上有一瞬間空白,“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胥清歌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對不起哥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為了我交出傳承,可交出傳承就是把性命也交出去……”

“所以你就先一步給自己下了死咒?!”胥錦年眼眶通紅,“胥清歌,你……你……”他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手指在顫抖,整個人都在顫抖。

最後一點銀光也被胥清歌放進胥錦年身體裏,她額頭上的地皇印慢慢消失,“我小時候就不喜歡修行,可能注定了當不好地皇吧。”

胥錦年扶住她,“是我沒保護好你,明明說好了你只用一直跟在我身後,我卻把你弄丢了這麽久。”說完,他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個用靈力溫養着的花環,小心翼翼又慎重的給她戴上。“我一直都很遺憾沒有看着你成年,沒能去你的成年禮。這個就當給你補上,以後,別生哥哥的氣好不好?”

胥清歌點頭,泣不成聲,她越來越虛弱了,知道自己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哥哥……”

胥錦年摸着她的頭,“咱們家小歌長大了!”說完手在她脖子的某個穴位上點了一下,伸手接住了瞬間暈倒的胥清歌。

“小歌以後也別生哥哥的氣好不好?”

胥錦年将手指點在胥清歌眉心,将兩份傳承都給了她。

他家妹妹真的傻,都沒有發現,補天石,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她手上脫落過……

有眼淚從胥清歌閉着的眼角滑落,最後隐入頭發裏。

懸浮在半空中的人皇印閃了閃,胥錦年望着人皇印,感受着它與自己的羁絆被掐斷,“以後,替我好好守着小歌。”

胥清歌終于睜眼,她看到那個方才還好好的人,這會卻在慢慢的變透明。

“哥,你,你做了什麽?”她緊緊抓着他的手,想把傳承還給他,“我不要人皇,誰稀罕,你給我回來,你這個騙子,騙子……”

胥錦年無奈的伸手給她擦眼淚,“別哭,我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在看着你。”

“我不要……”胥清歌崩潰的喊,“我才不要,我,我只要哥哥……哥哥……”

“對不起小歌兒,以後哥哥不能站在你前面保護你了。”

第 9 章 (1)

更新時間:2017-04-21 17:00:04 字數:3302

陳芸芸剛要走進會場,身後忽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一把将她給拉了出去,她匆忙地擡頭,“你幹什麽。”

喬奚一言不發地直接拉着她走入一旁他的休息室裏,啪的一聲,将她推到了沙發上,面無表情地欣賞着她狼狽的模樣。

延展到腳踝的禮服因為過猛的力道而往上卷起,不經意地流露了她裙底風光,看得喬奚的神色更加陰暗。

陳芸芸失去重心地摔在沙發上,發絲淩亂,慌慌地擡頭,見他正伸手松着領帶,冷酷的神情讓她心跳加速,她慌亂地坐好,伸手将裙子拉好。

喬奚一聲不吭地凝視她,什麽話都沒有說,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凝實地籠罩在她的周身,她惴惴不安地站起來,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她又坐了下來。

“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陳芸芸忐忑地開口,在公衆場合,她可以不去在乎他,也可以放松,但在這樣封閉的環境裏,他的存在太犀利,他的氣場強悍地侵入她的每一個毛細孔,令她像一只炸毛的小貓咪,無時無刻地警惕他。

“沒有。”

“那我可以走了嗎?”陳芸芸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低聲下氣地說話,這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可以令別人從身體到意識,徹徹底底地服從。

她讨厭他,可他的氣勢總是令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不敢跟他對着幹,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高跟鞋,不敢多看他一眼。

“可以。”喬奚颔首。

他說的話和他做的事是不同的,她輕輕地站起來,他立刻又掃了一眼過來,她穩住顫抖的雙腳,咬着牙,“你說我可以走的。”

“嗯。”

她一鼓作氣越過他,往門邊走去,手剛碰到門把,啪的一聲,她被他重重地壓在了門板上,她低哼一聲,被擠壓的胸部疼得她差點掉眼淚。

“我是說你可以走,但不是現在。”喬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喃。

“你放開我。”陳芸芸動了動,發現根本動不了,這個男人死死地将她壓制了,懊惱地吓唬他,“你再這樣,我就告你性騷擾。”

可他不是被人吓到大的,他嗤之以鼻,“那我什麽都不做就對不起你了。”

對不起她?她又沒有求他對她怎麽樣,他腦子是有問題吧?陳芸芸正要說話,卻被他的動作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大掌不知何時從她的後背滑到她的小腹,緊接着,緩緩地往上移,她吓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住手,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不喜歡你戲耍我們兄弟倆,知道嗎?”喬奚溫柔地在她的耳邊低語。

她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渾身冷冰冰的,簡而言之,他就是認為她是拜金女,她的心低到了零下幾度,“我都辭職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對啊,你辭職了,我還想怎麽樣。”喬奚低低地笑着,俊臉湊到她的後頸,眼神越發狠戾,想到她無數次地用後頸對着他,他便控制心中的殘暴,用力地在她的後頸吮了一口。

陳芸芸低低地痛喊了一聲,他不是用咬,卻比咬還要蝕骨三分,疼得她在他的身下掙紮着,半晌,他松開她,她倏地滑了下來,伸手捂着後頸那塊灼熱的地方,又燙又疼。

“這是警告。”喬奚說。

警告她什麽?警告她不要癡心妄想,想進他們喬家大門嗎?陳芸芸咬着牙,忍着心裏的屈辱感,“喬奚,你給我聽清楚,我絕對不會進你們喬家大門,就是請我,我也不進!”

他沉默地看着她縮成一團的模樣,心中的郁悶卻沒有散開,反而聚成了一朵烏雲。

“你滿意了?”她沙啞地說,低着頭,就怕被他看到她紅了的眼眶。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喬奚微微往後一站,在他們之間空出了位置。

陳芸芸迅速地站起來,飛快地打開門,離開這個地方。

喬奚望着緊閉的門,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唇角還殘留着她緊實、滑膩的肌膚觸感,眼底閃爍着不知名的情緒。

宴會結束之後,喬家的轎車緩緩地往喬家老宅開去,喬奚閉目養神地靠在座椅上,喬威煩躁地伸手抓了抓頭發,“哥……”

“嗯。”

“如果你喜歡一個女生,結果這個女生不相信你喜歡她,那該怎麽辦?”喬威都快愁死了,本來想找陳芸芸好好問問,畢竟陳芸芸是女生嘛,對女生的心理肯定會了解的,可是他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打通,只好求助喬奚了。

喬奚的手指微動,“那就去找別的女生,好的女生到處都是。”

喬威愣住了,“可是我很喜歡很喜歡她。”

“喜歡能當飯吃嗎?”喬奚睜開眼,眼裏的冷酷看得喬威都傻眼了。

“哥,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女生。”

喬奚黑眸更加的陰鸷了,“很喜歡?哪怕那個女生當你是傻瓜,當你是蠢的,利用你,你也心甘情願?”

喬威微微一笑,“我看上的女生才不是這樣的,她啊,單純、可愛,我說一句話,她都害羞得不行,這樣可愛、純真的女生真的好少啊,還動不動臉紅欸。天哪,真的很難想象還有這種會臉紅的女生。”

看着喬威那副沉浸在愛河的模樣,喬奚直接打斷他的話,“如果人家不喜歡你,你就不要一廂情願了。”

“可我覺得她對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起碼她不會對別人臉紅啊。”喬威不服地說。

喬奚只覺得一股怒意在他的胸口擴散,特別是聽到喬威那句,陳芸芸對喬威并不是沒有感覺的時候,他仿佛置身在地獄一般,業火在他的周身猛烈地燃燒着。

陳芸芸!喬奚在心中嘶吼着,她的心機真是深沉,手段還真是高明,竟勾得喬威魂不守舍,但轉眼想到她後頸留下他的痕跡,他的怒火又微微平息了些。

“是嗎?也許你沒有見過她對着別人的樣子。”喬奚毫不猶豫地打擊喬威。

喬威心中委屈,感情這麽細膩的事情他幹嘛要跟工作狂的喬奚說啊,簡直是對牛彈琴啊,“算了,不跟你說了,你不懂。”

喬奚皺眉,“阿威,有些女生并沒有表面那麽單純。”他就差點出陳芸芸就是一個心機超深沉的女生了。

喬威不悅地說:“你不懂。”語末添了一句,“我還是找芸芸吧,她是女生,她比較懂女生的心思。”

喬奚微怔,“你要找陳芸芸?”

“對啊。”喬威笑着說:“別看芸芸傻傻的,其實她的心思很細膩的,跟她聊天很開心。”

喬奚沉默了,瞬間之後又問:“你喜歡的那個女生是誰?”

“嘿嘿,就是左曉邊啊。”喬威的笑容扯得大大的,“說起來,還多虧哥,不然我也不會認識她。”

喬奚徹底沒有了聲音,喬威疑惑地正要開口,喬奚又問:“陳芸芸不是你的女朋友?”

喬威大驚失色,“別亂講啊,讓別人聽到了誤會了,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喬奚神色陰沉地望着他,“你之前打了一通電話給我,要我好好看着陳芸芸,不要讓她被別的男生拐走……”

喬威摸摸頭,“記不得,也許說過吧。”

車子飛快地馳騁着,幽暗的路燈如影般飛快地倒退,斑駁的月光灑在喬奚英俊的臉上,隐約透着一股陰郁。

“我一直以為你跟陳芸芸是男女朋友。”喬奚低沉地說。

“啊?”喬威吃驚地看着喬奚,“哥,我跟芸芸是好朋友,我從來沒說她是我女朋友。”

喬奚緩慢地扯開一抹笑容,“是啊,你從來沒有說過。”

喬威一臉驚吓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跟芸芸可是超級死黨,怎可能是男女朋友啊。”

喬奚轉過頭看着喬威臉上的神色,唇邊綻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喬威……”

“嗯?”喬威轉過頭,迎面而來一記鐵拳,“啊!”他慘叫一聲,随即捂着臉頰彎下了腰,“哥,你發什麽瘋啊。”

是啊,他發什麽瘋,就因為喬威不清不楚的話而讓他對陳芸芸……想一想他對陳芸芸做的事情,喬奚再也笑不出來了,該死的,繞了一個大圈,結果只是誤會,該死的誤會。

正在開車的老紀吓了一大跳,差點打滑了方向盤,耳邊傳來喬奚的聲音,“紀叔,你繼續開。”

“是、是。”老紀心中疑惑,仍盡職地繼續開車。

第 10 章 (10)

血腥,地面可以說是血流成河,場面十分慘烈。

見此,她心底是有些不适應的。

畢竟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曾害過人,今日亦是被逼急了,才會大開殺戒。

“一将功成萬骨枯,你若覺得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血腥,趁早放棄這條路。”

楚北陌見她小臉發白,心中很清楚她為何會這般,但是他的貓,該尊貴的時候就要絕對的尊貴,該張狂的時候就要張狂到底。

而不是因為爪子染了一點鮮血就這般做作扭捏,她可以心存善念,卻不可對惡毒之人有任何善念,否則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他不想若是自己有一天不在的時候,他養的貓會被人欺淩,會因這世界的黑暗而被吞噬。

他就想,他的這只尊貴的貓,即使沒有自己,她也能張狂、無所忌憚地活着,踩着所有人的枯骨往上走,活得恣意而張揚。

大荒的法則,沒有任何人的手是幹淨的,這雙素手固然好看,卻需要堅固的外殼來防禦,否則摧之即毀。

樓婉君聞言,心底其實是有些氣結的,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還是如此殘暴地虐殺,她感到惡心和恐懼。

但是觸及到他那雙面具之下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時,她卡在嗓子眼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似乎……他說得對,若是自己連今日這樣的血腥都承受不住,那她就真的活該被人欺淩,活該死在別人的手下。

在大荒,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學會接受血腥,可以不喜歡,卻是無法排斥的,否則不如早早就丢了這條命的好。

生存,一向就是這麽殘酷的,沒有人會義務給你讓出一條康莊大道出來。

一切,都是需要用自己的血與肉,還有靈魂去堆砌出來,做不到,那就是死。

法則,就是如此簡單。

“我只是……有一些不适應,不是承受不住。”她略帶稚嫩之氣的小臉煞白,嘴上雖是真麽說着,但是心底的惡心卻是絲毫未減。

“嗯。”男人也沒有過多去深究,今日的話,他已經說得夠多了。

樓甫目眦欲裂,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死士,居然頃刻間就這麽毀于一旦,他的心頭都在滴血,一瞬間恨透了樓婉君。

其餘三府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更是個別膽小的弟子直接就被吓得昏厥了過去。

“樓甫,今日的事情,就是給你一個教訓,今後,我樓婉君定要你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樓婉君看着樓甫那張要氣得龜裂的老臉,就覺得一陣痛快,原來父親不是他的親兒子,所以就算是累死了也不心疼。

結合今天的事情來看,上一世他們家破人亡,是不是也跟這老東西背後的人關系呢?

她就說這一個宗師源師,樓甫這樣精明的老狐貍,怎麽會不知道這宗師的重要性呢?

經此一事之後,可就都清楚了。

“主子,我們可以走了吧?”梓安适當地詢問,随後三人直接大搖大擺地離開樓宗宗府。

而北府的大火還在燃燒,濃煙滾滾,火勢依舊旺盛,很顯然這老東西到現場之後,就只是救了他的兩個兒子,根本就沒有要給北府滅火的意思。

樓婉君冷笑一聲,烏黑的眼眸地盡是一片冰霜之色,早就只知道那老東西心狠無比,只是她在惋惜那北府。

那裏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他們一家的歡聲笑語都在那間屋子裏,此刻卻随着這些的煙灰,灰飛煙滅了。

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在這裏傷春悲秋的,所以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心智就在這一刻變得愈發的堅定。

此生,她就是要張狂恣意到底!

044自立門戶

宗師源師被樓甫囚禁,逼迫他镌刻高級源紋,北府脫離樓宗的消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已然傳遍了整個西北夏州八宗。

除卻墨宗,樓宗自身以外,其餘六宗都是幸災樂禍的,這樓宗總算是自己作死做到頭了,竟逼迫镌刻高級源紋,這不是人家的性命嗎?

縱然是親兒子,你要他性命,難道還不許人家反抗一下了?

所以這些言論幾乎都是壓倒性偏袒樓胤,沒有人給樓宗說過任何一句好話。

而樓宗此時自己也是自顧不暇,就說北府那場大火,竟是一連燒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老天爺下了雨,這才把火勢給滅了,但是樓宗卻是損失不小,險些殃及了其餘三府,至此就連四府中最奢華的花園都被燒得黑黢黢的。

而樓甫被砍一掌,後雖然接了回來,卻留下了後遺症,那只手就成了擺設,一用力就跟棉花似的,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可言。

宗府的兩扇大門都被弄壞,修整花費了不小的數目,而最讓樓甫痛心的是,那五十名金身層次的死士呀!

他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培養了這麽多年,眼看就能派上用場了,居然在一天之內全部折損,這氣得他一連卧榻七八日,至今都未曾出門。

“娘,你先別急,藥師不是說了,爹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只要安心調養,按時服藥,就能恢複。”

從樓胤的卧室出來,就見慕妤薔一人獨自坐在院子中黯然神傷, 樓婉君上前倒了一杯茶水,輕聲寬慰道。

慕妤薔聽罷,輕嘆一聲,輕輕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道:“我不是擔心你爹的病情,有墨宗出手,我自當是放心的,只是你爹的身份……”

說到這裏,連樓婉君也沉默了,關于父親身份的事情,她沒有去問過楚北陌。

那日離開樓宗之後,就忙着安頓一家人,而兄長也要忙着張羅,将生意給重新做起來,母親忙着照顧父親。

而新買下來的宅院較大,除卻他們當初跟娘親他們一起撤退回來的暗衛之外,北府那些曾經的下人,她是一個都沒敢再用,而是給了一筆錢,遣散了。

樓甫那老東西對他們了如指掌,必然是在府中安插了眼線的,她又沒有精力去一個個地調查,索性就一并給撤換了。

但是這新進府的下人也不熟悉府中事情,她還得自己親自培訓了,加上父親的事情,她忙得恨不能分身,這一來二去的,府中的事情也逐漸安穩了下來,她也才能喘一口氣。

“娘,你放心吧,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再大的困難都會過去的。”

她淺聲安慰道,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心頭也是被父親身份這塊大石頭給壓着的。

源宗,那樣的底蘊,是她這個層次想到不敢想的,父親和源宗怎麽會有牽扯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父親曾經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雖然那老東西是心狠手辣無情,但是在對樓璞、樓鲲以及樓嘯三人的态度,和對你父親的态度是不一樣的。對你父親……就像是對待一個手下。”

慕妤薔說得很平靜,但是她眼底的怒意卻未減半分,頓了一下又道:“我當時懷着你,就叫他不要多心,現在細細想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若是當時我不阻止他,或許你爹也不會受這麽大的罪。”

“娘,這不是你的錯,相信我,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巧玉,帶夫人下去休息。”

她喚了一下一個丫鬟,将慕妤薔帶下去休息,她在院子中坐了片刻,輕柔了一下太陽穴,這半個月的事情太多,她都覺得有些吃力。

但是一想到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她交代了一下從安,從安是楚北陌給她挑選的人,有他幫着處理事情,現在府中的一切事務算是進入了正軌。

随後她雇了一輛馬車,來到了孤影峰山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竹屋,楚北陌還是一副恣意慵懶的樣子,斜靠在榻上看書。

“梓安。”見她來了,巴掌大的小臉上帶着倦色,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知道自己是應該給她處理好的,但是她不是金絲雀,這些事情,以她的能力是可以處理好的,

梓安聞聲,立即就拎着一個精致的食盒進來,一打開,裏面精致的糕點散發着誘人的香氣,蹿進她的鼻尖,頓時肚子就叫了起來。

“還是來你這兒輕松……”她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嘴裏塞糕點,吃得有點着急,一下子就被噎住了,猛咳起來。

楚北陌無語,深邃的鳳眸露出一抹無奈之色,旋即起身竟是親自給她拍了拍後背,又倒了一杯熱茶。

半晌的功夫,她才緩過來,卻發現兩人的姿勢有些暧昧,臉色有些不大自然,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避開了他火熱的胸膛。

“我想問問關于我父親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他跟源宗有關系的?”她烏黑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雖然對他調查自己的事情有些介懷。

但……若是自己在他這樣的高度,身邊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素未謀面過的人,自己應該也是要去調查的。

加上這一次他真的幫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她就不計較了。

楚北陌端正自己的身姿,俊美的五官依舊平靜,兀自倒了一杯茶水:“猜的。”

樓婉君愣了數秒,當即給了他一記白眼:“我怎麽猜不到?”

男人轉眸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輕笑一聲:“年歲對得上,天賦對得上,而且……樓甫的這個孩子是從外面抱回來的,說是小妾死在了外面,這樣的說辭可信麽?”

樓婉君輕蹙眉頭,這件事情她還真是沒有聽說過,應該是他調查出來的。

“雖然先天滿源力并不罕見,卻也不是大街白菜,随時随地都能碰到。一個普通家族,一下子出現三個先天滿源力的子嗣,這難道不是疑點嗎?據我所知,源宗本脈的子嗣擁有的天賦是可以繼承給下一代的,這麽強大的繼承能力,所以我猜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哪一股勢力有這樣的驚人繼承能力。”

他的話漸漸多起來,沒有初次見他那樣少言寡語,這一次給她解釋了很多,樓婉君雖然聽得有些懵,心中卻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045每日授課

從竹屋回來,樓婉君心頭就蒙上了一層陰影,下午的時候,她問了楚北陌太多關于源宗的事情。

若父親果真是源宗的子嗣,若是被發現,勢必要被卷入那樣的紛争之中去。

懷着心事,她回府先去看了一下樓胤,經過半個月的休養,樓胤的皮外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是雙耳以及咽喉,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複得過來。

現在一家人交流都是用紙筆在寫,雖然不方便,但好歹一家四口是在一起的。

晚上的時候,她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災難過後,這是一家人第一次真正地在一起吃飯。

一頓飯吃得很盡興,飯後,樓婉君找了借口,早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了,果不其然,就見楚北陌跟棵勁松似的,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

“吶,給你的。”樓婉君有些無奈,将食盒從源戒中拿了出來,坐在了一邊。

這男人就跟在她身上長了眼睛似的,自己這半個月做了什麽他居然一清二楚。

這半個月她一直忙着處理自立門戶的事情,修煉落了下來,頓時就引發了這男人的不滿。

這不就追上門來訓練自己來着了,她就納悶了,這男人就這麽喜歡虐自己嗎?一點都見不得自己清閑。

自己一清閑下來,就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拿着。”楚北陌修長的手指一晃,将一枚赤紅色的源珠遞給了她。

樓婉君一看,差點沒被吓死。

“這……這不是巫骨雪影鳥的源珠嗎?聽聞這種源獸極其兇猛,飛得有迅猛,即便是比它高等級的源獸輕易都不敢去招惹的,你怎麽得到的?”

楚北陌吃着飯,這半個月來一直微皺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了,深邃狹長的鳳眸睨了她一眼,道:“自己研究一下飛行源紋,以你的能力,是可以掌控的。”

樓婉君頓時就愣住了,有些哭笑不得,她現在只是會很粗略繪制一些粗糙的源紋而已,這萬千源紋她根本就沒看過,更不要說背下來了,這讓自己研究,就算研究出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麽用。

“明日開始, 非離會每日來給你授課,我身邊……”

“知道了,你身邊沒有沒用的人,對了吧?”樓婉君無語,朝他丢了一個白眼,杵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手中的源珠,可見源珠中的神異的源紋,透着神秘的力量。

楚北陌的筷子微頓,半晌道:“知道就好。”

樓婉君頓時翻白眼,牙根磨得咯咯作響,有種想要抽這家夥的沖動,老是這麽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不過這飛行源紋……她還真是很感興趣,源紋的分類繁多,但這飛行源紋是最難得的。

一般擁有這樣的源紋,源師輕易都是不會給人镌刻的,高級的飛行源紋在緊要關頭是可以保命的。

“謝了,你自便,我去研究一下。”說罷,她抱着源珠就要走,這巫骨雪影鳥的源珠她要是研究透徹了,能自己掌控住,今後歷練就有保命的手段。

同時她心底也輕嘆,自己欠楚北陌的好像越來越多了,這個怎麽辦?

“今晚你要陪我睡,已經半個月了。”忽的,男人開口,空氣一瞬間就跟凝固了似的。

樓婉君腳步一頓,身子有些僵硬,想到自己之前答應了這個男人這個‘荒唐’的條件,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想反悔?嗯?”男人拖着長長的尾音,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有一股無形的氣壓緊鎖着她。

樓婉君有些欲哭無淚,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抽的哪門子的風,居然覺得這件事情是一件很單純的事情而已……

“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反悔呢?”她轉身,笑吟吟地笑着,心中已經是進行了無數遍的天人大戰,就差沒将楚北陌給掐死了。

楚北陌哼了個鼻音給她,就她那表情,他能才不來這小野貓腦子在想些什麽嗎?不就是想把自己大卸八塊麽?

她現在還太嫩,自己卸她倒是綽綽有餘,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

“去沐浴。”男人開口,語氣裏夾着滿滿的嫌棄。

樓婉君嘴角一抽,恨得牙根癢癢,虧自己對這家夥還感激得不得了呢,這一轉眼就恢複了本性。

絕對不能被他的外表給诓騙了!

恨恨地咬牙,轉身進房去沐浴,等她出來的時候,男人居然已經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喂,楚北陌,你不是說只需要牽手嗎?”她呆滞,愣了半晌才問道。

楚北陌半阖的眼眸微微睜開,見她穿戴整齊,心底不覺有些好笑,就她這小身板,自己能做什麽?

似乎瞧出了他眼底的笑意,樓婉君頓時腦門一熱,冷哼了一聲,一邊往床上爬,一邊道:“睡就睡,誰怕誰?!再說了,就算是傳出去了,這要丢臉的也是你這個堂堂墨宗的宗主!我有什麽好怕的?手拿過來!”

兇巴巴的口氣,聽得男人心底一陣無語,他倒還真是不介意被人這麽說呢,只怕是這小野貓自己到時候會先炸毛,反過來咬自己吧?

溫厚略帶薄繭的大掌牽着她的纖瘦的手掌,楚北陌倒是渾身都很放松,閉着眼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倒是樓婉君自己,身體繃得緊繃繃的,連呼吸都有些紊亂,這一個大男人的睡在自己的床榻上,這要是讓娘和爹知道,非弄死她不可!

漸漸的困意來襲,樓婉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她睡覺極愛抱着東西,這一晚直接一整個人都朝楚北陌的懷裏鑽,當真跟只小奶貓似的。

楚北陌哭笑不得,只好是僵着身子任由她抱了一晚上,直到次日早上他才起身悄然離去。

等樓婉君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床榻,一片冰涼空蕩,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完好無損。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你才十三歲,這腦子怎麽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樓婉君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臉頰,開始自我說服,這才磨蹭地起來開始晨修。

似乎每次只要兩人牽過手之後,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源府就會變得更加的飽滿,力量更加精純,那鳳靈都變得愈發強大起來,一掃之前病恹恹的姿态。

046生命源紋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楚北陌每日都會準時出現在她的房中,兩人雖然同床而眠,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加上非離這位大宗師的教導,樓婉君對源紋的鑽研又精進了許多,至今已經能夠繪制不少的源紋了。

“不是說源師要熟記那些萬千源紋嗎?”樓婉君見非離直接給自己繪制了一個源紋丢過來,不由得詢問。

這段時間裏,非離并沒有教她初級源師學徒需要學習的知識,而是直接就跳過了,從入門開始教她。

“熟記?”非離聞言,頓時嗤笑一聲,像是看白癡一樣地掃了她一眼。

只見他大手一揮,他的身後出現各種各樣,顏色不一,繁複又華美的源紋,看得她眼花缭亂。

“你告訴我,你能熟記多少?”非離銳利的眼睛盯着她,神色非常淡漠。

樓婉君愣了半晌,随後輕輕搖頭:“一個也記不住。”

非離像是理所應當地嗤笑了一聲,随後手一揮,那些璀璨的源紋就像是一個一個的光圈,随後消散。

“源紋是有生命的,死記硬背,得其形不得其髓,真正的源師與生俱來對源紋是有自己獨特的理解和感悟的,根本無需去死記硬背,這樣不僅不能将源紋的最大的潛能發揮出來,還會禁锢自己的思維。”

非離開口道,他似乎只要一揮手,任何一種源紋在他的手中就像是精靈一樣,就跟他自己說的那般,這些源紋就像是活了一樣,有自己的生命。

“只要你理解了源紋,就能定義它、使用它,死記硬背是沒有用的,一個優秀的源師,就該讓使用源紋成為你下意識的本能,而不是臨危還需要去在記憶中翻找,若是沒有翻找到呢?”

“源師就跟修士是一個道理的,只有将源紋融入你的生命,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才能發揮最大的潛能,你見過修士戰鬥的時候,還需要停頓下來思量用哪一招嗎?”

非離的這一番話雖然犀利了一些,但樓婉君不得不承認,這是十分有用的。

的确,在戰鬥中時,敵人是不會給你時間去翻閱書冊,或是等你準備充足的。

“那為何還有學徒這一說法?”她好奇,既然沒有用,還會限制局限性,那幹嘛還要有這坑人的過程?

非離輕嘆,收回自己的手,懸浮在空中的源紋瞬間熄滅,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源師一道路途艱難,先天滿源力的人并不少,但是能夠真正将源師堅持下的人,只在極少數。曾經的源師不是沒有輝煌時期,只是後來都膨脹了,經過某個時期的衰敗,源師才凋零到如今的地步,而設置這一道等級,就是為了考驗修煉者的心智。”

“先天滿源力者,走修士一途會更加容易一些,至少成就不會太低,但是源師就說不定了,若是卡在某個環節,有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樓婉君聽完,總算是明白了,這學徒的要求就是為了讓想要修煉源師的人知難而退,轉而去修煉修士,也好比他卡在源師裏不上不下的好。

“所以若是你還不夠堅定你的想法,那就別浪費我的時間,我沒興趣教人。”

非離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盯着她看。

樓婉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經歷過前世那樣的坎坷,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堅定的?

加之,她有《六道天紋圖》在手,她并不懼,這圖太過神異,就算只是稍稍觀想,都能感悟頗深。

而今天她又得到非離這一番提點,心中豁然開朗。

“我沒有什麽不夠堅定的,我對自己有信心。”她開口道,只是又默默在心底補充了一句:因為《六道天紋圖》足夠強大。

非離看了她一眼,抿唇半晌才道:“那研究繪制巫骨雪影鳥的源紋,就是你這一個月的功課,這一個月裏我不會再過來,一個月後你研究不出來,我自會跟宗主表明,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功夫的。”

樓婉君微愣,雖然心頭微微有些不舒服非離的話,但非離是大宗師源師,比父親高出一個等級。

大宗師級的源師,是目前為止她知道的最厲害的源師了,大荒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天師級別的源師了,大宗師倒是還有那麽幾個。

況且非離這樣的高度,是自己目前這個階段都瞻仰不了的,要不是因為楚北陌的原因,自己是接觸不到他這個層次的人。

自己身上除了一個鳳靈之外,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先天滿源力的人,她相信只要非離出去吼那麽一嗓子,多的是人想要做他的弟子。

“多謝大師,我自會盡力。”樓婉君不氣不惱地說道,态度很卑謙。

非離見此,臉色有幾分不自然,貌似自己有點太嚴苛了,随後又道:“若是實在困惑,可到墨宗找我。”

“我會的。”樓婉君點頭,手中捧着那顆赤紅的源珠,盯着源珠裏神異的源紋看,恨不能看出一朵花兒來。

随後非離離開,她獨自在院子裏研究了一陣子,那種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覺,就跟百爪撓心似的。

“用《六道天紋圖》試試看。”她嘀咕,旋即腦海中一邊想着《六道天紋圖》,一邊看着這源珠。

只是一瞬的功夫,她似乎看到源珠中那源紋的繁奧,那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引領她進行觀摩。

這些源紋果真就像是非離說的那樣,擁有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一個個活細胞一樣,組織構建成一個特殊的整體。

樓婉君看得入迷,而這《六道天紋圖》着實神異,似乎只要她腦海中聯想着這圖,似乎她就能感悟到更多的東西,甚至能看透一些東西。

這讓樓婉君愈發肯定,六屠老祖給的這觀想法門絕對是很逆天的,居然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她這一研究,仿佛就跟老僧入定了似的,久久不動,就跟雕塑似的,就盯着手中的源珠看。

“小妹……”

直到樓文淵興匆匆地進來,喊了她一聲,她這才逐漸從源珠中抽回心神,心中一陣驚嘆,原來源紋竟如此玄妙。

047慕家舅舅

“哥,怎麽了?”

自從脫離樓宗之後,大哥一直忙着将生意重新做起來,不然這一家人的溫飽可就成了問題了,她極少看見大哥有這麽開心的時候。

樓文淵快步走了過來,一把牽起她的手,道:“走,帶你去見小舅舅!”

口氣裏掩飾不住的喜悅,想來大哥是見過小舅舅的。她心中有疑惑,好像從記事以來,她是沒有聽過娘提起過慕家的人,也不知道外祖他們是誰。

“哥,你慢點,這人都來了,他又不會飛走。”被樓文淵拉了一個踉跄,她不由得皺眉道。

樓文淵這才放慢了腳步,急急道:“小妹你沒事吧?我就是想讓你早點見到小舅舅,小舅舅人很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樓婉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給他道:“那為何這麽多年,不曾見外祖他們給娘寫過書信呀?”

要不是大哥這麽說起來,她還差點忘記了有寫過書信去求助過慕家,這似乎都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這慕家現在才來。

這要是當初沒有楚北陌的幫助,只怕慕家現在來收屍都未必能見到屍骨吧?

所以樓文淵一說到慕家,她心底是有些生氣的。

“唉……這個中緣由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小舅舅不是那樣的人,他要是知道我們有難,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樓文淵有些無奈,現在小妹越發有自己的主見,他也知這是好事,但是他心底還是有些失落的,小妹似乎都不需要他這個大哥了。

樓婉君沒再多說什麽,反正是人是鬼,看一眼就知道了,很快就到了父母的院子,大老遠就聽見有男人爽朗的笑聲,連帶娘說話的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文淵來了?快快快,快過來讓我瞧瞧!從前見你的時候才那麽點大,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小夥子了,可有心儀的姑娘沒有?”

樓文淵走在她的前面,高大的身軀恰好擋住了慕雲飛的視線,慕雲飛立即笑吟吟地朝樓文淵招手。

“小舅舅我現在哪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家業尚未成,哪有早早就成家了的?”

樓文淵無語了,這個舅舅能不能一來就拆臺?前些日子他才好不容易說服娘不要管他成婚的事情,這一來就又把這話題給繞回去了。

“哎,這成家立業成家立業,自是先成家再立業……”

“你還說文淵,這麽多年了,也不見得你給我找個好嫂嫂回來?”慕妤薔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之後,倒是不太插手他們兄妹的事情了,一心一意伺候樓胤恢複,所以慕雲飛此言一出,她就幫着樓文淵的。

“君兒你快過來,這是你小舅舅,慕雲飛。”慕妤薔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小女兒,慈愛地招招手。

“君兒在哪兒呢?”慕雲飛一把就嫌棄地把樓文淵給推開了,笑眯眯地打量着樓婉君。

樓婉君也打量着他,眼前這男子生得俊朗,眉眼與娘有幾分相似,一身淺藍色錦袍着身,腰間還別着一把折扇,看起來頗有點風流才子的韻味。

“小舅舅。”她先叫了一聲,看得出來自家娘跟小舅舅感情很好。

“哎!快快過來給我看看,就只聽得你娘老在信中提起你,就一直想看,只可惜沒機會,我連你孩童的時候都沒能見着,真是一大遺憾,也不知道你小時候是不是也跟你娘一樣調皮,爬樹翻牆什麽的……”

慕雲飛絕對就是自來熟的家夥,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中透出來的遺憾不似假的。

樓婉君聽得嘴角直抽抽,目光幽幽地看向了慕妤薔,她倒是不知道她娘原來小時候也這麽皮過,那為何自己爬樹翻牆掏鳥窩她要收拾自己?

“胡說八道!我何時爬過樹翻過牆了!?”慕妤薔察覺女兒的視線,頓時微惱,沖慕雲飛就是一通怒瞪。

“是是是,你都沒有幹過,都是我幹的。”慕雲飛簡直無語,這個妹妹,都已經嫁人了,孩子都快可以成家了,這性子怎麽就一點也沒變呢?

不過這沒變的性子,他倒是心頭很高興,這說明樓胤那小子說到做到,将自家小妹保護得很好。

“小君今年……算起來有十三歲了吧?”慕雲飛掐着手指頭,俊臉上有幾許疑惑,還朝她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對于慕雲飛這樣的熱情,她是有幾分不适應的,但也不太好直接回絕,便點了點頭:“過了年關就十四了。”

慕雲飛頓時咧嘴一笑,笑聲爽朗,旋即只見他手一抖,從源戒裏拿出了整整十幾個做工精美的盒子,仔細一數,正好是十三個,随後還抽出了一張黑金源卡,道:“這些算是小舅舅缺席你生辰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就用這卡去買,喜歡什麽就買什麽!”

樓婉君有些發愣,這種黑金源卡,似乎只有皇朝貴族才能用的吧?一般都是由皇朝下發的,普通家族是沒有使用黑金源卡的權力的。

難道外祖家是皇朝貴族不成?她心中疑惑,卻也不好現在問出來,前世她對這些都不關心,但現在這些她都不得不關心。

因為這些都牽扯到他們一家人的性命,大荒宗門林立,皇朝更是龐然大物的存在,上還有神域九重天,稍有不慎就會丢掉性命,所以這些事情她都要心中有數。

“小妹!你快收下,千萬不能跟他客氣!”不等慕妤薔開口呢,樓文淵就慫恿她趕緊收下那張黑金源卡。

但是樓婉君卻沒有,只是看了那大大小小的十幾個盒子,便指了指:“多謝舅舅美意,婉君收下這些就可以了。”

哥哥說小舅舅好那是他的事情,不代表自己的想法,況且,她隐約能感受到慕家似乎并不怎麽在乎母親的存在。

“你這孩子……那就收下這些吧。”慕妤薔瞧出了她臉上的神色,頓時輕嘆了一聲,這個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她一邊說一邊給慕雲飛使眼色,慕雲飛會意道:“那明日小君帶舅舅在夏州城這邊轉轉,看看小珺還有什麽喜歡的,舅舅都給你買,如何?”

面對慕雲飛的讨好,樓婉君只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在沒有搞清楚慕家的态度,她不會輕易去觸碰親情這條線的。

048撞破奸情

晚上因為慕雲飛的到來,慕妤薔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樓婉君趁機給楚北陌偷偷裝了不少在源戒裏。

吃飯的時候雖然樓胤不能說話,但是也看得出來,跟小舅舅慕雲飛的關系不錯,幾次都想要喝兩口,都被慕妤薔給瞪回去了。

吃過晚飯,樓婉君緊着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沒有跟着慕妤薔幾人到涼亭裏坐下來閑聊。

“妤薔,小君……似乎不太喜歡我這個小舅舅?”慕雲飛坐在涼亭中,看得出來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