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給我洗幹淨

熱,一切都是熱的,唯有他的目光,只覺得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涼的,涼涼的很是舒服,突然想要讓他看到更多,想要讓他的目光看及我全身,卻又忍不住想哭,沒來由的想哭,想起他對我的寡情,卻又覺得我這樣可憐的緊。

起身走出水潭,此時已經忘了天上還有一朵可以要了我命的烏雲,卻不想低頭時卻聽到他說:“又闖了什麽禍,快随我回去!”

揉揉眼睛再看,恍惚間覺得那人并不是白衍,倒像是柳玄,因為只有柳玄會這樣對我說話,會這樣假裝怒惱卻十分貼心的對我好,白衍不會。

可身上還是熱,心底有個欲望,想要去碰觸一下面前的人,無論他是柳玄還是白衍,只要能碰觸一下,只是碰觸一下就好。

一只手突然出現在眼前,忍不住擡手去抓了,卻覺得手指上的肌膚像是被刺了一下,麻麻的很舒服,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即便我用盡所有力氣壓制卻不想仍舊難以隐忍,整個人就這樣順勢沖進那人的懷中,卻又立刻覺得我要的并不是這些,或者說不只這些,恍惚擡頭眸子裏、腦海中卻都是眼前的櫻紅薄唇,此時那唇就像是絕世佳肴,讓我忍不住想去品嘗。

周圍忽然就風聲大作,我卻并不在意,眼中、腦海中全是那唇,緊緊抿在一起的唇,忍不住想去品嘗。

“你醒醒,你這是…,這是…!該死誰給你下的藥!”耳膜一陣刺痛,我忍不住皺眉,恍惚擡頭,卻只看見一雙蹙在一起的眉,伸手想要将之撫平,卻不想手指碰觸地方,一片沁涼,好舒服,忍不住就要将臉也抵了上去,恩,更舒服。

屁股一痛,恍惚間還沒有将臉貼緊,就被人扔在了床上,回頭一看,想着床,恩,也對此時好像就該在床上,于是順了心底的欲望,伸手拉扯身上的衣服,想要讓他看到更多。

一記天雷忽地在門外炸響,我低頭瞟了一眼,想着是誰這麽倒黴,居然混到被雷劈的地步,可心底所有的念想卻都是眼前的那人、那唇。

感覺那人從一開始的推拒,到後來的猶疑,呆愣,後灼熱的氣息襲上耳唇,雖然灼燙卻出奇的舒服,心底忽然就覺得滿足,可滿足的同時我卻想要更多,更多,可究竟想要什麽我卻想不透,于是心底更加空虛、難受。

腰間忽然被人勒緊,靈臺也在此事閃過一絲亮光,好像我要的就是這個,于是忍不住整個人再次貼上去,想要與那人貼的更近、更近。

唇上一熱,好像有人在把我的唇當豬蹄啃,于是惱怒的推搡,想要讓那人看看,看看我這麽好看的唇,哪裏是那肥碩的豬蹄可以比拟的。

懷抱卻在此時忽然空了,恍惚間我看到一人飛出,跌倒在不遠處昏了,于是爬起來想要将那人拉回來,抱進懷裏,可還沒來得及起身,卻又被人抱進懷裏,這個懷抱更涼,更熟悉,也更讓我覺得安心,于是忍不住輕哼出聲,一只手卻突然覆上我的唇,用力而又粗魯的擦拭,好像我嘴上沾了什麽不該沾的東西一樣,怒惱推拒。

一腳将那個嫌棄我的人踢開,恍惚回神我此時只想找回方才那個溫柔待我的人,眯着眼在床上一陣翻找,撓頭、再撓頭,那人來,去哪了。

肩膀一痛,好像有人将手指都要刺入我的肩膀一般,想要回手再次将人打開,卻不想那人竟很不知廉恥的将我抱進懷裏,身體裏的感覺卻與我的惱怒很不對稱,直覺告訴我,我很想要這個懷抱。

再次被人推開的時候,我怒了,這一會一個樣子的是要幹啥,剛想說話卻被一個熱熱的軟軟的物事闖進口中,身體無力的想要向後傾倒,卻被人死死攬住,那懷抱緊的讓我呼吸難,更何況還有那步步緊逼的柔軟的“蛇”。

感覺嘴唇還有舌頭都有些疼,卻疼得有些酥麻,忍不住就掙了眼睛去看,卻不想看到的是一雙赤紅的眼睛,心底忽然就想起水鏡裏的那個新郎官,明白了一切的我忽然想笑,也終于意識到我這一連串的奇怪想法究竟是怎麽回事。

身子忽然就離開床鋪,好象是被人抱起來了,無助的攀着眼前那個堅實的肩膀,雖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卻始終找不到哪裏不對。

瞬間的天旋地轉之後,周圍的一切好像突然變了樣子,只不過身後的烏雲依舊還在,風聲呼嘯之後,突然沒了動靜,好像是被定在那裏一般。

“狐祖,你可叫我好找!”

恍惚的再次擡頭看向那朵烏雲,總覺得我不該讓那烏雲追上,不然我會很倒黴。

“哼!尋我何事?”那聲音很霸氣,只是聽在我的耳中,嗡嗡的像是直接從那個肩頭闖進我耳中,聽得我沒來由升起一陣甜蜜。

“狐祖豈會不知!”

好像是有人在談話,于是回頭去看,卻看到一個男子,帶着一個十分難看的面具,淩空站在那裏,那身形沒來由的就覺得熟悉。

“不知!”

手臂有些酸疼,于是往那人的肩頭爬了爬,倒是輕松不少,卻又覺得哪裏不對,頭好像有些沉。

“交出女娲之心,我将解藥給你!”

擡手拍打了一下抱着我的那人,因為力道過重,帶得整個身子一側,脖頸碰上一個涼涼的東西,側頭去看,竟是一個耳唇,于是呲牙一笑,一口就啃了上去。

感覺那人好像僵了一下,半晌也沒說話,于是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裏的軟軟的小耳唇。

觸感嗎!豬耳朵自然無法比拟,用力啃咬一下,卻下意識的減輕了一些力度,慢慢的用牙齒磨着,雖然混沌的腦子也不知道這樣做是要幹啥,總覺得就該這樣就是了。

“這是…你…下的手?”

這聲音說的斷斷續續,最後的尾音更是十分奇怪,好像是在咬牙切齒,又好像是不太會說話一樣,擡手再次拍打一下那人後背,說道:“駕,快跑,我要上床,跟我一起上床好不!”

“今日之仇,他日我必當雙倍奉還!”

這句話說的很利索,于是耳旁再次風聲大作,在回神時,眼前的景象卻有些熟悉,被人粗魯的仍在床上,我卻覺得很暢快,不等那人抓住我的手腕,我立刻一個魚躍,跳到那人身上,貼着那人耳唇笑着說:“想不想看我脫衣服,噓,別跟旁人說,我只脫給你看!”

感覺那人呆了一下,于是我惡趣味的将手探進那人的衣服裏,脫我衣服幹嘛,日日看着并沒有什麽稀奇,我想看的其實是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于是壞心眼的任由手指在衣物下撒野,只覺得指尖觸感涼涼的,硬硬的,滑滑的舒服極了。

手突然被人抓住,力道還很重,于是我皺眉擡眼去看,呃,一個光潔的下巴,白衣勝雪,卻衣襟半敞。

舔了舔舌頭,順應着心底的想法,剛想去品嘗那…,光滑肌膚的味道,身子卻再次被人摁倒,随即有個很重的東西就這樣壓了上來。

轟隆!轟隆!屋子外一陣電閃雷鳴,迷糊間我想這自己應該要害怕這個的,于是轉頭細細思索猛然想起那雷好象是沖着我來的,于是早就罷工許久的神志突然清醒,猛地坐起身子,額頭卻突然撞上另一個堅硬的東西,擡頭去看,那人居然是白衍。

再次轉頭,入眼處皆是記憶中須彌山的樣子,若不是白衍的衣襟大開,腰帶斜斜的裝飾性的挂在那裏,而記憶中好像白衍從沒有進過這個小屋,我就要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夢了。

白衍那厮像是僵住了,就那麽站在那裏,那風景倒也着實好看,若是那腰帶自己掉了,若是那衣服再敞開些,或是那礙事的儒褲半退,或許那景色要比現在還要好看。

白衍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一直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突然紅了,我看的出奇,雖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可這小小的奇怪比起白衍那泛紅的臉頰,就又顯得并沒有多少奇怪了。

大眼對大眼半晌,那厮卻突然怒了,伸手拎起我的衣領轉身就像屋外走去,我掙紮着想要掙脫,那家夥卻依舊是強悍的根本無法掙脫,于是惱怒的直接開罵:“白衍,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麽!”

那家夥依舊不說話,腳步卻越來越快,掙紮片刻卻又覺得神志再次開始模糊,好像自己忘了什麽,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身體也再次開始變得燥熱起來,熱的難受。

等我再次回神的時候,眼前竟是那個我偶爾躲避白衍時才會來的山洞,一進山洞後背立刻覺得清爽不少,只是那燥熱卻像是從心底升騰一般,外冷內熱,更覺得十分難受。

擡頭看了一眼白衍,我努力回憶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卻始終想不起來,再擡頭時那人以将我狠狠的扔進寒潭,他卻用比那寒潭更冷的聲音說了一句:“給我洗幹淨!把你身上被旁人碰過的地方,都給我洗幹淨!”

外冷內燥讓我精神也開始變得脫離控制,就那麽站在水裏,我感覺好像快要被撕裂了一樣,忍不住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好冷!不…,不好熱!不…,好冷!”

嘩啦的水聲之後,有個人好像也跳了下來,下巴突然被人擡起,有個溫軟的東西抵上我的唇角,那氣息竟帶着幾分血腥氣,兩頰一痛,嘴巴忍不住想要驚呼,一個細長的東西瞬間闖入口中,恍惚間有人在我耳邊不住呢喃:“乖,喝了它,将它喝下去,就不會難受了!”

第 15 章 你終于來接我了

十年的時光,可以說長,畢竟對于凡人來說,那幾乎是六分之一的人生,可十年對于神仙卻又是短暫的,短暫到甚至不能占據他們記憶的一角。但對于我卻是長的,很長,這幾乎是我真正活過來的全部,也不能說是全部,畢竟我在須彌山上還呆過半年,可笑的半年,竟比這十年時光還要磨人。

日日看着蚩黎帶着那孩子笑得沒心沒肺,日日看着蚩黎小心卻不舍得看着那個孩子長大,我突然明白了一些,明白愛一個人會是什麽樣的感覺,要知道我只是看到那個孩子,想起她活不過十五歲,我的心都會是痛得,哪裏還笑得出來,況且還笑得那樣可愛。

柳玄越發賢惠起來,竟能随随便便做出一桌子佳肴,每日将我的胃口養得刁刁的,幾乎已經養成我在外面吃不進飯,不論多麽胡鬧,跑的有多遠,卻必定是要在黃昏時回到麒麟山的,因為會餓。

自從知道地黃那老頭原來也可以變樣子,說是等到他真正入了仙級就會有一次機會重新變幻人形,于是我廢了好多心思,找來好多青年俊傑的畫像,挂了地黃滿滿一洞府,那老頭卻十分配合,有時即便看到我拿回來的是美女圖,或是仕女圖的時候都只是嘴角一抽,依舊笑着接受。

那些凡人最終還是将麒麟山上的天材地寶挖了個底朝天,不過還好另外兩座山峰他們不敢去,也就免除了我在被柳玄那厮暴打一頓的危險,自然我也不會找死的告訴他,我醉酒将人家一家子的命數都給改了,不然天雷沒來,柳玄那厮估計也會先打死我。

再次來到唐家堡閑逛的時候,我卻覺得這唐家堡這幾日有些不對,平時想找都見不到人的衙役們慌慌張張的進出縣衙,那原本總是塵土飛揚的街道竟被人用黃沙厚厚的鋪了一層,街道立馬感覺潔淨很多,像是…,像是有什麽大人物要來一般。

又過了兩日,我趁黑狼精與狐貍精偷情的時候,喊了很多人進去搶“天材地寶”之後,連着兩日不敢回去,只得窩在蚩黎這裏混吃混喝,期間柳玄也來找過我,見到我這蚩黎這裏打混,估計也知道我闖的禍,留下滿滿一食盒的桂花糕之後,卻意味深長的對我說了一句:“這幾日你不可離開蚩黎身邊。”之後,就走了,走的很是潇灑,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我哀求的眼神。

又過了兩日,聽說這唐家堡要來一個皇帝,于是整個唐家堡都沸騰了,很是沸騰,唯有那蚩黎有些不開心,将他的心肝寶貝扔到一旁,對我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你,我若有一日傷害你,你可不準記仇!”

有時候一語成谶大抵都是這樣的,又或者是說的人本就揣着心思,可那時我的并不知道,只知道蚩黎也許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說,畢竟再過兩年,那孩子,那個叫唐碟的孩子就要…。

擡頭看他,那時我笑得很是沒心沒肺,傻乎乎的向那人保證:“沒事!無論是什麽,我都保證絕不恨你!”(給自己一耳光,心底會不會好受點。)

蚩黎那厮估計是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那般爽利,于是一雙眼睛看我,看得唐蝶吃醋,看得我渾身不舒服,轉身跑了。

街道上的人很多,将那條鋪了黃沙的街圍得左三層右三層,完全就像蒸饅頭,沒有多想,于是厚着臉皮就想要回麒麟山,卻不想聽到了一對大媽這樣的交談。

“聽說太上皇流落人間時曾在唐家堡生活過二十年呢!”

“對對對,我聽說皇後娘娘就是唐家堡人氏。”

“不知道是哪一家,這幾年也沒有什麽人來唐家堡住呀!”

“你傻啦,沒有人來,卻有人走呀!還記得十年前那個舉家搬遷的…。”

路寒我問候你奶奶,這…,這…,我究竟在醉酒之後幹了啥?

悲涼的看了一眼麒麟山,我知道這次等待我的絕對是要驚天動地的天雷,要想活命看來機會微乎其微。

“你看看,看看,陛下進城了!”

人群突然鼎沸起來,于是我就看到那個成熟了許多的白衣青年,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龍袍在一群黑衣侍衛的保護下,緩緩進城。

牙根咬得咯吱作響,雖然告訴過自己,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可那丫的居然還敢回來,若是不報仇都對不起我這小脾氣。

于是我就這麽看着那個做了皇帝的,名叫元路寒的英武皇帝進了唐堡主的宅子,蹲在房頂上一直等到深夜。

今夜是個圓月,一個銀盤明晃晃的挂在那裏,看着很是礙眼。

看了眼月明星稀的夜幕,直覺告訴我今夜絕不是報仇的好日子,可心底的憤恨還是将我本來就不多的理智驅趕,翻身進屋時,我甚至沒有去多看一眼天際莫名飄來的一朵烏雲。

屋子裏蠟燭随着我的進入忽然一亮,而後又猛地陷入昏暗,再次明亮的時候,我終于再次看見了他,那個居然将我戲耍和利用的凡人。

他就那麽坐在那裏,面前放了滿滿一桌子佳肴,騰騰的冒着熱氣,他卻并沒有去吃,而是呆呆的看着門口位置,像是在等人,見我突然現身也不驚慌,更沒有吃驚,那樣子就像,他等的人就是我一般。

見我走進,他只是緩緩擡眸看我,氣質與十年前完全不同的看我,一指桌旁圓墩好似示意我坐。

那明亮的眸子在燭光下熠熠生輝,看得我有些恍惚,猛然想起十年前我對他的親近其實與那眸子有關,也與那一身白衣有關,此時看來一切又都飄渺的好笑,即便記得又怎樣,即便相似又怎樣,一樣的無情。

“我知道你會來!”聲音淡淡的,好似夾雜了什麽,卻讓人聽着十分舒服。

一梗脖子我大大方方的過去坐了,只要不喝醉,那樣一個區區凡人,又能耐我何,何況十年時間,我早已将酒量練得十分好,就算是柳玄都要甘拜下風。

那人擡手倒了一杯酒,然後挑釁的看我,說:“想必有些事情你已經知道了,那個救走你的人必定将所有事都告訴你了。是不是覺得我很龌龊?”

擡眼看他,很疑惑,他做的那些事充其量也就是個卑鄙,說龌龊會不會有些過分!

他卻先一步将酒喝了,揚着手中的空杯對我一笑,看似心神恍惚的繼續說道:“你們仙人的樣貌,都是你這般,這般明豔動人嗎?現在我是天子,是不是能夠配上你?或者說,我已是天子,想要得到你也不是不可能?”

疑惑的将酒杯搭在唇間,卻仍舊想不通這個元路寒在說啥,聞了一下,果然好酒,舔一口,居然不苦,香醇的就似瓊漿玉液,再也無法忍耐的一口喝盡,肚子裏的蛔蟲再次戰勝本就小得可憐的腦仁,不上當天理不容那。

喝得盡興,我十分不自覺的将酒壺搶過來,自斟自飲也好不快活,擡眼看他,依舊語氣不好的說道:“你可知,你做的事情會給我帶來什麽後果,神仙怎可輕易更改凡人的氣運,這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那厮一呆,手中的酒杯應聲落地,再看時竟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看着我的眼神依舊羞澀欣喜還有滿滿的不可置信。

再次自斟一杯,我看他,笑了笑說道:“其實我還是死了的好,不然你欠了我這些,将來若是到了還的時候,你該怎麽還?”

那厮卻突然站起來,瞪着倆大眼看我。

擡着眼角看他,回想起已經避可避的結果,再次将手中酒杯一飲而盡,卻不想那厮居然看着心疼,跑過來就要搶我的酒壺,我哪裏肯給他,于是争搶中我聽到他說:“跟我走,我會舉全國之力保你!”

嗓子裏有些渴,咂吧着嘴幹得難受,胸口還有些熱,于是擡頭恍惚看他問道:“你這酒真奇怪,才喝下去就開始上頭了。”

那厮卻一臉掙紮,看我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卻開始恍惚起來,好像在說:“我的後位一直為你空置,今夜就随我走吧!”

猛地驚醒,惱怒的拍打自己的頭,那個根本就是裝飾的頭,奶奶滴,在一個人身上上兩次當,就算死我也不能讓旁人知道,不然以後可怎麽活。

惱怒的将人一掌拍飛,我想要飛身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四下已經堵滿了人,而我此時腦子發昏想要施法離開都有些牽強,再次回頭看那個已經站起身來的男子,我只來得及問道:“為何這樣做!”

他卻像是瘋了一樣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那樣做會害了你,我只是想要報仇!那人當着我的面殺了…。”

“我不想聽!那都是以前,可你現在在做什麽,再次設計我,別告訴我,你也是被逼的!這個苦衷我不想聽!”

既然不能立刻回到麒麟山,我也只得動用武力,揮袖将房門盡數折斷,還不等那些人沖進房子,那個該死的元路寒竟有再次跑過來,竟是想要抱我,憤恨的再次将之掃到一旁,我卻驚愕的看到了不遠處飄來的烏雲。

暗覺不好的我也在無心思與這些人糾纏,飛身上了房頂,雖然身體已經開始變得奇怪,只是這飛身術還是可以駕馭,踉跄着跌跌撞撞的前行,我此時所有的念頭就是,找到柳玄讓他幫我将身上的毒解了,我好找個地方全力抵抗天雷。

來往了數千回的道路竟在眼前慢慢變得曲折,一切就像是變了樣子,心口燥熱的十分難受,讓我有一種恨不得将身上的衣物盡數出去,然後跳入涼水中好好沐浴的沖動,可真的找到一處水泊,卻又覺得那水根本不夠涼,再次跳出水面的時候,看見的卻是那個我偷偷思念了十年的男子,此時他穿的竟是綠衣。

“白衍,你終于來接我了?可、可你今日為何穿的與那柳玄這般相似?”

第 14 章 被凡人算計了

清晨早起是很磨人的,尤其是我這種寧可窩在床上胡思亂想,也絕不起床的骨灰級賴床精,可門外的光線太好,照得整個屋子霞光盡染,亮堂堂的讓人忍不住就想點起腳尖,赤着腳丫來到窗下,向外張望。

綠的樹,彩的鳥兒,窗棂下是紅豔豔的花,遠處飄渺的是稀薄的霧,突然覺得這裏比起須彌山要美麗許多,或許是因那鮮活的鳥兒,又或許是那份山林之間的活氣,對是活氣。

将窗戶推開一個縫隙,清香而又帶着幾分濕氣的清風立刻攀上臉頰,讓人忍不住就想閉上眼睛,靜心的感受一番,可那時斷時續的交談的聲音,卻突然打破這一切靜寂的美好,猶如蚊子一樣擾人清淨。

回頭看了眼門口的位置,輕輕将窗戶閉合,遲疑了一下,我還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于是依舊赤着腳,走向門口。

透過門縫向外看去,清晨的薄霧漂浮在屋子前的空地上,滿滿都是仙境才有的樣子,不遠處一張石桌上兩個男子相對而坐,一壺茶,兩個杯,一切都美好的十分飄渺。

“讓你那妹子做妖王,也虧你想的出來!”一個滿是調侃的聲音虛無漂來,聽的我忍不住就咬了牙根。

“哼哼,是有些奇思妙想,可比起将心上人偷過來,自己養着,還是有些望塵莫及!”

柳玄的聲音立刻響起,聽得我很是得意,心底默默的思襯着果然是柳玄,不聲不響的,而且說話時看似漫不經心,可說出來的每句話都讓人忍不住吐血!

果然,就在柳玄話音将落的時候,一個茶杯瞬間飛到門框之上,嘭的一聲,溫熱的茶水濺了我一臉,活脫脫一個落湯雞。

“你呀的,好在昨日我還救了你的孩子,你就這麽報答我?”嘭的踹開閉合的門扇,我叉腰站在門口,單指指着那藍色背影破口罵道。

茶杯飛出的瞬間,柳玄那厮估計也是立刻發現了異常,于是就這麽好巧不巧撞在我踹開的門上,吓得我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貌似又闖禍了。

柳玄摸着腫了一半的臉站起來,轉頭看我,那個禍根的源泉剛好也轉過頭來,滿臉得意的笑着看我。而我則是一只手捂着嘴,看看柳玄,看看藍衣男子,最後只得灰頭土臉的轉身,耿着脖子将房門阖上,灰溜溜的跑回那十分可愛的被褥之上。

“你這妹子,果然可愛的緊!不若讓她也叫我一聲兄長,這天地之間,我保她來去自由!”

将被子裹在頭上,我竟滿心奇怪的側頭,将藍衣男子這句話聽得十分清晰,于是忍不住轉頭看向門口,心底郁悶的不知道柳玄會怎麽回應。

等了許久,柳玄依舊沒有回應,不知道柳玄是怎麽想的,要知道天地之間,來去自由,這…,這…,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霸氣了!

日上三竿,被那藍衣據說叫做蚩黎的男子,滿是笑意的用一盆水威脅着穿衣起床,我郁悶的嘟着嘴,渾身無力的跟在三個大男人後面。

有了這三個男人的撐腰,麒麟山主峰上推舉新妖王的儀式,完全就是一個過場,看着一個個抖如篩糠的妖精,我突然沒了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将地黃那老頭拉出來,說了一句:“以後所有事務都有地黃來定奪!”之後,蔫蔫的回了那個柳玄的仙府。

百無聊賴的看着柳玄百無聊賴,于是好像生活又變得平靜了,可日子突然變得清淨之後,心思就開始不受控制了,不受控制的想念一個人,不受控制的思念而又怨恨的想起那個人。

“白衍,你現在在幹什麽?”坐在山崖邊緣,我看着雲起雲落,翻騰洶湧最後又歸于平靜,心底疼得有些難受,難受的讓我再也不敢讓自己清閑下來。

回頭看了眼坐在身後喝茶的柳玄,卻不想那厮竟在出神,眼睛飄渺的看向遠處,像是在想些什麽。

“姑娘!仙子!”山腳下出來飄渺的聲音,我忍不住側耳傾聽,确定是真的有人再說話的時候,猛地将頭伸了出去,看向山腳下的位置,果然好像有一個白色的小點在山腳下,一跳一跳的就像顆豆子,很是可愛。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柳玄,揮揮手,那厮竟然仍不能回神,心思一轉,我扔下一句:“我去看看蚩黎那家夥幹嘛去了,一會就回!”

翩然來到山下,看到那個正一跳一挑歡實得有些過分的白衣男子,心底還是有些郁悶的,要知道平白無故為了一個凡人要遭雷劈,任誰也高興不起來,更何況還不是為了生死存亡的大事,這郁悶的感覺怎麽也要在心底待個幾天。

“姑娘!”見我落下山頭,那個白色的豆子立馬歡欣雀躍的向我奔來,可真的走到我身邊之後,那厮卻又扭捏起來,活像一根柳條那般,左右晃悠就是不說話,忒氣人。

“有什麽話就說!這扭扭捏捏的像什麽樣子!”嘴角一翹,我這才發覺訓人的感覺真不錯,于是依舊板着臉,學着白衍的樣子低頭看那青年。

那青年眼睛滴溜溜在眼眶裏一轉,靈活的就像是那眼睛不是長在哪裏,而是放進去的一般,我看得有些出神,卻依舊等着那厮說話。

“為了…,為了…,為了答謝仙人的救命之恩,路寒在家中置了一桌酒菜,好望仙人前去品嘗。”

哎呀,這是抓着我的小辮子了,忍不住就口齒生津,咽了咽口水,嚴肅是裝不下去了,于是一臉陪笑的看着路寒,說:“好吃嗎?”

“家人盡心張羅,味道自然不錯!”路寒扯着皮肉緩緩一笑,雖然我看着就覺得有些不妥,可一想到可以吃好吃的,哪裏還會有心思思索,伸手拉了那路寒,就飛身直沖唐家堡的城門。

酒菜确實不錯,尤其是那酒,我是第一次喝,雖然覺得味道又苦、又辣、又香,可看那幾人喝的很開心,于是忍不住就多喝了幾口,味道雖然仍覺得不太好,可後面的暈乎很舒服,于是最後好像喝醉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蚩黎那厮壞笑的嘴臉,忍不住猛地坐起身子,左右一看,卻并不是在麒麟山上,也不是在那路寒的家裏,倒像是…,倒像是一處民房。

“我怎麽會在這?”

“你膽子不小?”

我微微一愣,看着蚩黎,不知道他這個膽子不小從何而來,于是疑惑看他,問道:“什麽膽子不小?”

蚩黎站起身來看向小小的窗戶外,像是在想些什麽,等的有些着急,于是站起身來幾步走向蚩黎,再次問道:“我是不是又幹什麽了?”

蚩黎果然笑了,回頭看我的時候,依舊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呃,還是原來那身,可蚩黎這樣看我又是因為什麽?

“用仙法一下子改了一家人的命數,只怕這天底下沒有幾個仙人敢做,你果然不同凡響!”

腦子有些懵,于是低頭揉揉腦門,這改人命數的事,我好像沒做過,不過既然蚩黎這樣說,那我應該是真的做了,猛地回想起醉酒前的一切,還有那個路寒的言行,再有就是那一家人對我的殷勤,一切好像豁然開朗。

扭着手指,我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欲嚎,嗓子有些幹。欲逃,除了麒麟山我幾乎無處可去。擡頭看蚩黎,我聽見自己說:“會不會直接被天雷給轟死?”

蚩黎挑眉,低頭看我,卻并沒有回答我,而是立刻擡頭看向門口位置,于是兩扇門嘭的飛了過來,一扇門好像還是直沖着我過來的。

“啊!”吓得尖叫,擡起手臂連連後退,終于将那扇門躲過去了,可跟在門後進來的那個人,又把我吓個半死。

柳玄發絲淩亂,身上還沾着血的出現在門扇落地濺起的塵土之後,那眼神,我滴個乖乖,活像是修羅一般,出手就攻向蚩黎,手中一把折扇舞的是虎虎生風。

蚩黎漫不經心的瞥了我一眼,就像是再說:“看,這就是你惹得禍!惹禍精!”

突然眼底居然有淚了,于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卻不知該哭些什麽,畢竟這禍是怎麽闖的我都忘了。

“桃夭,他怎麽你了,告訴我!”柳玄打得起勁,居然還有功夫管我,心裏一陣溫暖,于是我扯脖子喊道:“蚩黎沒幹什麽!”

打鬥突然結束,我看着柳玄撅着屁股将蚩黎的房門安好,而後被騷得滿臉通紅的柳玄拉着手帶回了麒麟山,心驚膽戰的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年,沒敢下山,也沒敢将我改了凡人一家命數的事告訴柳玄,事情竟像是就這麽過去了一般,卻不想有些事埋下了根,遲早都要發芽,長大,最後成為禍根。

後來我也學的乖了,雖然還有人在麒麟山上遇險,雖然還是忍不住想要出手救人,卻不不再親自出手,而是施一道仙法,将人送出山外便是,于是就有了後來的百姓争相爬上麒麟山采摘天材地寶,于是又被柳玄那厮暴打一頓。

苦悶的在麒麟山上待了十年,雖然偶爾也會覺得無聊,可比起須彌山,這裏對于我來說完全就是天堂,自然也親眼見過凡人成親,我現在才知道那大紅的隊伍,那亂颠的花轎原來是凡人成親的隊伍,後來也想過去看看凡人新房裏都幹些啥,不過被柳玄打了幾次爆栗之後,心思也就淡了,因為那是凡人的事情,我生來就是仙,白衍更是仙外仙,知道了又有何用。

後來終于知道蚩黎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原來那個被我救了的奶娃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戀人,看着蚩黎,我總是會忍不住想起白衍,兩人雖然氣質不同,可給我的感覺卻很相似。

那個孩子原來也是神仙,只可惜被父親連累,魂飛魄散,聽說蚩黎用了十萬年的時間将她的魂一點點尋回,一點點用自己的血拼湊,卻仍舊不能讓她的元神複活,最後無奈借了凡人的身子複活,可那孩子卻活不過十五歲,自那之後,我看蚩黎的眼神就變了,開始恭恭敬敬的叫他蚩黎大哥。

那個路寒在我被帶回麒麟山的時候,就舉家搬遷了,去了哪裏我卻并不想知道,既然大錯已經鑄成,那就算将那家人找回來也沒用,于是也就不找了,可我始終沒想到,欠了我的人,居然還會回來找我讨債!這真真的是天理何在!

第 13 章 奇怪鎮子奇怪人

高大的城門看着陰森森的,讓我心裏忍不住有些發毛,呃,尤其是那些看着就黑壓壓的人群,擁擠在道路兩旁。

第一次見這麽多人,而且還是瞪着大眼流着涎水的人,怎麽走,怎麽渾身冷汗,怎麽脊背發毛。

哧啦一聲過後,那個被我攙扶着的男子居然舉起一個白色的衣角,十分虛弱的看我,說:“姑娘,還是将臉蒙上吧,你這容貌…!”

第一次被人提到容貌,而且還是被人要求把臉蒙上,不自覺的就惱怒了,憤恨的将男子扔到地上,我咬牙切齒道:“長相怎麽了?怎麽了?我長得很難看嗎!”

那男子突然被我扔到地上,沒來由就又吐了一口血,蒼白着一張臉,眼看着就是死不瞑目的樣子,于是我又忍不住愧疚了,吐了吐舌頭,彎腰将那個噴了自己一臉血污的青年扶起,咬着牙将那沾了泥土的白色衣襟蒙在臉上,郁悶的忍了。

走了約莫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我突然想起來,這內傷…,這內傷…,我好像是可以醫治來的。

于是咬牙切齒的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将那青年放在地上,随即肆無忌憚的在大庭廣衆之下,我白癡似的施了仙法給那青年療傷。

于是身後的人群沸騰了,于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于是在那男子驚喜的睜開眼睛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我落荒而逃了。

既然已經闖了禍,我腦子也終于開竅了,不敢施法飛出小鎮,只能腳步淩亂而又慌不擇路的在滿是凡人的街道上,一路狂奔、一路狂奔,直到一個藍色身影突然在眼前閃過,人這才終于停了下來。

看了看身後的街道,又看了看那藍色身影消失的街角,遲疑半晌本花妖最終還是不知死活的向着那藍色衣角消失的街角追去。

快步走過街角,可那藍色衣角已經沒了蹤跡,焦急的四處尋找,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個藍色身影,而就在此時面前街道的盡頭,傳來一聲男子的驚呼:“姑娘!”

街道兩旁有很多商販,小販的叫賣聲很有特色,整個街道滿滿的都是人,那個男子欣喜而又激動的聲音卻仍舊沖進了我的耳朵,脖子沒來由的一縮,我不敢擡頭,于是轉頭向着相反的方向擡腳就走,卻不想就在我轉頭的時候,一個粉嫩嫩的小丫頭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直的撞上了我的小腿。

一切發生的太快,小丫頭太小,所以撞在我身上力道更輕,然而就在這個瞬間一個小販推着獨輪車剛好與我擦肩而過,一切就像是誰在費力謀劃一般,時機不早不晚,不快不慢。

若我只是一個凡人,若我沒有心虛的低頭,若不是那小丫頭身上有着奇怪的氣澤,只怕那個小丫頭必定是要葬身車輪之下的。

所幸我不是凡人,所幸就在剛才有人興奮的找我,還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所幸那個小丫頭身上沾染了奇怪的泛着淡紅色的仙澤,于是無論如何我都必定是要發現那個可愛小丫頭的,于是順理成章的彎腰搶在她倒地之前,将之抱了起來。

藍色的衣角在我彎腰将小丫頭抱在懷中的時候突然出現,還沒松口氣擡頭的瞬間看到一個臉色慘白的男子,還是昨夜剛剛見過的男子,任誰都會忍不住驚呼出聲的,所幸我沒有。

小丫頭卻像是看到親人一樣,伸出粉嫩的小手,歡笑着伸向藍衣,十分讨喜的說了一聲:“抱抱!”

脖子是僵的,眼睛是直的,人也是懵的,擡頭看看藍衣男子,回頭看看懷裏的奶娃,于是就這麽看着藍衣男子将小奶娃抱了過去,看着那奶娃香噴噴的在藍衣男子兩側臉頰一邊一口,突然感覺這天都變了樣子。

身後被誰拍了一下,僵直的回頭看到的卻是那個有些陰魂不散的青年,心底忍不住哀嚎半晌,剛才做的蠢事要是被柳玄那厮知道還好,若是被天庭掌管法度的人知道了,天雷滾滾,天雷滾滾那!

藍衣男子眼眸在我身上掃了一圈,然後十分寵溺的看着懷中的女娲,問道:“蝶兒可喜歡這個姐姐?”

奶娃很配合,很可愛,只見她鄭重的點頭,看我,留着哈喇子的櫻桃小口立刻嘟在一起,一副恨不得立刻獻身的樣子,看得我很是隐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将有臉伸了過去,等待着奶娃口水的洗禮。

卻不想那奶娃是可愛,可那個抱着奶娃的人卻是昨日剛被我得罪過的,臉伸過去半晌卻沒有預料中的濕涼,直到有人一把捏上姑奶奶的臉。

“哎呀!你咬我?”臉頰突然吃痛,我一下意識的認為是那奶娃使壞,所以即便是指責卻說的很是溫柔,轉頭睜眼看去,下巴差一點沒掉到地上。

“咬你?咬你是輕的,依我的意思,恨不得掐死你!”

吓得連連後撤,轉頭四下尋找,只覺得心頭憤恨難平,出現在面前,伸手掐着我臉頰的可惡男子居然是,居然是那個該死的夜斛,而前一刻還抱着奶娃的藍衣男子,居然就這麽一句謝謝都沒有的不見了。

憤恨的瞪了一眼夜斛,轉頭想要離開的時候,卻不想又對上那個害得我要遭雷劈的青年,暗暗罵了一聲好人都歹命之後,就這麽擡腳逃了。

艱難的找了有一個沒人的角落,施法滕上雲頭,卻莫名感覺自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咬牙再次罵了一聲奶奶個腿滴,就這麽夜斛的監視下,被撞的回了柳玄的洞府。

夜斛那厮很是碎嘴,這一次還以為要躲過一劫,卻不想前腳才踏進屋子,後腳就來了這麽一段起死人的對話。

“你這身上的仙澤?”

“柳玄那厮給我遮了!”

“遮了?他竟然能遮住,不過要是封了就更了,一看你就不是個謹慎守禮的還是封了好!”

“謹慎守禮?你個死夜斛,你說清楚,我哪裏紅杏出牆啦?”

“挺有自知之明嗎!”

“你個死人,再說話,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你大可以試試,我可不是柳玄!”

“呃,你放在柳玄這裏的書,還有嗎?”

“你是說…?你說的是…?果然不是個省心的主!我告訴你,柳玄你最好別動心思!”

“我現在只對那書有心思,不過你要是沒有,我真的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該讓柳玄教教我!”

“ 你…,你…,不知廉恥!”

“夜斛,你呀的!你以為姑奶奶我沒脾氣是吧?在胡亂罵我,我絕對收拾你!”我怒不可遏的看着那個口無遮攔的夜斛,句句不離鄙視我,句句都是防備,最後更是直接罵我不知廉恥,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廉恥是啥,不過一聽就不是啥好話,在不生氣,都對不起我這小脾氣。

“看來你很閑!”柳玄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從屋子裏傳來,我慌忙轉身看向屋內,那個消失了近一天的柳玄,突然出現,只是那額上,呃白白的,難道是面粉?

夜斛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柳玄,也不說什麽,也不反駁,看着倒像是心虛的轉身,竟是直接要走。

“夜斛,她與我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人将她送來,應該是要我照顧她,一開始不說明明的原因,你應該知道!以後莫要如此!”

夜斛那厮突然回頭,瞪大了眼睛看我,好像我頭上突然長出朵花來那般,我忍不住後退,連忙爬起來快步跑到柳玄身後,想着夜斛那厮是不是受刺激了,這樣看着我是要作甚。

“沒事,你且先回去吧!”柳玄的第三句話就是逐客,于是夜斛再次擡頭看他,那樣子就像、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竊喜的對着夜斛的背影擺手,我突然感覺夜斛那家夥是不是喜歡柳玄,不然柳玄說的每一句話,他都那麽乖的聽話,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極有可能。

于是這一日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過去了,雖然比起前一日來顯得有些平淡,不過這一切最後都被柳玄變幻出一桌的佳肴沖淡,一邊吃一邊不自覺的想着,若是能夠每日都能吃到這樣的佳肴,很不錯,很不錯。

日子過起來總是很快的,夜斛那家夥第三日很識相的沒來,渾渾噩噩的在柳玄終于在傍晚端出來一碗,看着好像還能吃的桂花糕的時候,悄然而過,最後皆落于泥土。

失眠折磨人,可對于明明能吃能睡卻因為驚吓而呆坐一夜的人來說,恐懼睡眠更折磨人。

盯着一對黑眼圈,于是我再一次遇到了那個沒良心的藍衣男子,看到他時他正與柳玄坐在屋子外的是桌上喝茶。

“讓你妹子當妖王,這你也想得出來!不過既然昨日欠了你妹子一個人情,那今日我就與你一同前去吧!”

第 12 章 救了個凡人

屋子外的天色慢慢染上紅霞,紅彤彤的看着就讓人喜歡,于是房子裏的光線也暗了許多,柳玄與藍衣男子皆是一愣,呆呆的看我,像是我方才做了什麽不能容忍的事情一般。

吐了吐舌頭,我當然不能承認,剛才的幾個字說的很沖,更加不能承認,在藍衣人面前,柳玄根本就保護不了我的事實,于是忍不住貓腰,假裝無辜的想跑,卻被柳玄拎着後領,硬生生拉回了現實。

藍衣男子現在并沒有生氣,一副櫻唇抿的薄如刀片,眉眼卻皆是笑意,忍不住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一眼,柳玄倒像是早有預料,錯開眼并不看我。

“天色已暗,那在下就先告辭!”

戰戰兢兢的等了許久,終于聽到藍衣男子滿是譏諷的說了這麽一句,于是心裏忍不住就雀躍了,可是隐藏在心底的小小怨恨也忍不住滋生了,然後悄悄茂盛,看向柳玄的眼神都恨不得帶上刀子。

柳玄深施一禮,恭敬的将人送出房間,在房外,我隐約聽見,柳玄的聲音滿是“谄媚”恭敬的說道:“舍妹年幼!還望道友海涵!”

忍不住就撇撇嘴,我很是不服氣,要不是柳玄和我一同瞪向藍衣男子,我也不會脫口而出,誰知道柳玄那厮比我的隐忍力好了這麽多,居然忍着不說,呃,好吧,或許一開始人家就沒打算說。

于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厮才終于回來,眸子中的氣海翻卷,看得我極為好奇,不過一想起剛才那厮先前将我揪出去頂罪的可恥行徑,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齒,狠狠的對着柳玄說道:“這房子我征用了,你,還請自便!”

撈過床上的杯子蓋在身上,還不等我假寐,柳玄那厮就立刻抓着我小辮子般的說道:“唉,原打算晚上親手做些桂花糕來吃的,既然你睡了,那我還是算了吧!”

耳朵忍不住就動了,雖然明知道柳玄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引我上鈎,不過魚兒哪有不咬鈎的,再說了咬鈎的也不全是傻魚,于是忍不住坐起身來,盡量讓自己十分精神的看向柳玄說道:“既然是兩個人吃,那我多少也要幫幫忙不是!”

奶奶個腿滴,柳玄你奶奶個腿滴,不帶這麽釣魚還用臭餌滴,我忍不住舉頭看向星空,坐在竈臺前的我,眼睜睜看着柳玄将一把把桂花糟蹋,最後做出來的竟是些看不出是何物的東西,賣相糟糕,這味道麻…,更糟糕。

再次失望的掀開鍋蓋,我看到的又是一坨坨,白白的像是面團的物體,死死的趴在蒸屜上,即便只是去看第二眼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柳玄也是一臉哀怨的看我,最後扔下一句:“我還是用仙法變一些你先吃吧!”

于是心底更加惱火,明明變得就很好吃,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人地自己去做,完全就是腦子有病!

于是這麒麟山上的第一夜,竟是在柴房裏蹉跎半夜,後來雖然也吃飽了,也如願的睡在柳玄的大床上了,更十分無恥的将柳玄關在門外睡得很是舒服。

舒服的伸伸懶腰,心底還是忍不住有些愧疚,起身本想着說些好話讨好那厮一番,卻不想将這房子上上下下的搜了三遍,将那些書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一本畫冊,呃,不是,是也沒找到柳玄,于是我無聊的巨大平臺的邊緣,看着山下。

細看之下,這才發覺柳玄這個府邸,居然是坐落在山體中直直伸出的一個平臺上的,站在邊緣遙遙望去,竟能将麒麟山的另外兩個山峰看在眼底,風乎乎的吹着,吹着額前的發絲飛卷,伸展後再次翻卷,心第一次這樣安靜。

山腳下雲霧缭繞,那雲雖白卻極為稀薄,透過稀薄的雲霧看去,看到山腳下三三兩兩的茅舍,心底忍不住有些好奇,歪頭想着滿山的妖魔鬼怪,居然還有人敢住在山上,不,不對!

細細看去,這才發現有人居住的只有自己腳下這個山峰,心底突然明白些許,或許正是因為這座山有柳玄,所以才有人敢住在這裏吧。

一聲尖叫卻在此時忽然劃破長空,把我吓得差一點直直掉下山峰,慌亂的從山崖處踉跄爬回,四肢都是麻的,緩了許久這才突然想起,突然想起自己其實是會騰雲的,想起這個高度即便沒有騰雲,其實我也有很多辦法安然落地的。

山谷裏再次傳來一聲驚呼,細細聽來好像還是,還是呼救的,于是小心翼翼的再次走到山崖邊上,粗略一找就看見個挂在山上的人,那人就那麽被挂在懸崖上,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眼看着就要落下山去。

只要是修道的,想來皆是有一些慈悲心的,更何況是我這可愛的桃花仙,于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空屋,微微一咬唇這才運起不太熟練的騰雲術,下了山救了人。

沒人告訴過我,這好心好意有時候也是有錯的,尤其救人的那個還是個糊塗蛋的時候,于是我大大咧咧停在那飄蕩的凡人眼前的時候,那人直接暈了。

莫名其妙的接了人,擡頭看看山頂,後又低頭看看山腳下的城鎮,最後我還是很聰明的将人送到了山腳下的城鎮。

轉頭剛要走開,卻不想那個被我扔在樹杈的男子竟然醒了,語氣十分虛弱的問道:“你,你可是麒麟山上的神仙?”

說實話再次看到白衣男子,無論他長得如何,我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溫軟的,于是那男子一出聲,我擡起的腳步就停了下來,轉頭看他,沒有回答。

那男子慌亂的從樹杈上跌下來,啪的一聲,我忍不住皺眉,心底暗暗的想着,那樹杈是不是太高了些。

應該是太高了,不然那男子也不會再落地半晌之後,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看樣子是受了內傷了,心突然有點虛,畢竟那人在我救他的時候,好像并沒有受傷,呃,這傷好像真的是因為剛才那一摔。

遲疑了半晌,我咬唇忍不住還是走了過去,蹲在那人面前,問道:“你,你還能走回去嗎?”

于是那人又吐了一口血,勉強笑了笑看我,後來更加虛弱的說道:“仙人…,若是不便,小可自己…,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無奈的擡頭看天,于是我只能将那人搭在肩上,将人攙扶着就這麽毫無準備的進了凡人的城,眼眸在驚愕的看着我的人群中來回掃視,我卻沒有發覺,那個被我攙扶着的男子烏黑眸子裏翻轉的暗流,還有那人臉頰上得逞的笑。

第 11 章 來了個藍衣男子

狂風大作之後,預料中的激鬥卻沒有發生,一切就像是玩笑一般,那烏雲在臨近麒麟山頭的時候,突然改道,居然向着山下而去,看樣子好像目标還是一處鎮子,夜斛和我一同走到山壁旁向下看去,竟意外看到了騰在雲頭發呆的柳玄,嘴角挂上笑意,不知怎麽了,心裏突然安靜的有些奇怪。

夜斛撇嘴看我,而後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我,像是想起什麽,喃喃的說道:“你,你這身上的氣澤,我怎麽覺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裏感受過!”

疑惑的看了看身上,總覺得這個夜斛突然不胡鬧了,看着倒也十分順眼,可他的話卻總是讓我雲裏霧裏的找不到方向,可偏偏柳玄每一句話都能聽明白,所以在夜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柳玄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将我攬回身前,語氣有些得意的說到:“我已經告訴過你,她不一樣!”

又是這句話,于是忍不住擡頭去看,雖然看到的只能是那個十分光滑的下颌,卻還是忍不住撒嬌一般的問道:“我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你就不能告訴我?”

“無論如何,我不想再失去你這個兄弟,凡物修仙本就被天理所不容,走到這一步,千萬別前功盡棄!他們的結果,你應該沒有忘記!”

半分疑惑,半分失落的看着夜斛扔下這麽一句話,再次滕上雲頭就這麽飛走了,我有些戀戀不舍得看着夜斛,畢竟他說的那些話,我本想着找個時間,偷偷問清楚,就這麽走了,目的一定會落空。

“看什麽,怎麽舍不得?”肩膀上被人懲罰性的一捏,雖然不疼,卻還是迫使我突然回神,再次擡頭看向那個下巴,于是忍不住想笑。

柳玄竟然也笑了,低頭看我,眸子裏依舊是暖人的溫柔,就那麽看我,像是想要詢問我突然笑出聲的原因。

我自然是要告訴他的,于是止了笑說道:“以後別靠我這麽近,不然我看到的只能是你的下巴!”

柳玄愣了一下,于是繼續笑了,掃視周圍,我這才猛然想起,此時好像還在妖怪的包圍圈中,後背一陣發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剛從懸崖上走了一圈,幸虧這些人愚鈍不然剛才若是誰走過來踢上一腳,我一定早就飛出去見閻王了。

地黃那個長相奇怪,語調奇怪,說話還有些奇怪的小老頭,一臉愣怔的看我,像是看出花來的感覺,看得我渾身發毛。

于是有些郁悶的低頭回視他,而後變成瞪他,那家夥居然還沒有回神,于是拉着柳玄的袖子,走向那個個子矮矮的小老頭,伸出手指去捏他尖尖的鼻頭,軟軟的手感比看着要好些。

柳玄再次從我身後笑了,那個小老頭也猛然回神,看我的時候,眼裏奇奇怪怪的,看着蠟黃的臉好像是紅了。

剛想繼續逗弄那個奇怪的小老頭,卻不想被柳玄霸道的往回一拉,伸出去想要捏人臉頰的手撲了個空,再回頭是柳玄的臉上居然蒙了一層薄薄的怒意,于是将手立刻轉了方向,捏上了…,捏上了柳玄的臉。

一張俊臉被我拉扯的有些變形,心裏忍不住有些擔心,擔心這樣胡鬧,柳玄會不會将我也扔出麒麟山,若真是那樣,我,我就真的無處可去了,心裏一驚,手不自覺的就加重了力道,竟然将柳玄的臉捏紅了。

匆忙收手,可看着柳玄微紅的臉頰,心底還是忍不住虛了,低頭不敢再有動作。

呃,好像胡鬧的地方有些不對,于是就聽見柳玄壓低聲音說道:“回去在說!”

在回神的時候,人就已經回到了那個窗戶上滿是破洞的屋子裏,柳玄沒有說話,而是松開抓着我手臂的手,快步走出屋子,像是在外面忙碌了一會,再回來時,袖袍一閃更是将那些破洞補好,也不看我,居然找了個桌子就那麽坐了下來。

我是真的無聊,也不搭理柳玄這麽做是要幹什麽,人已經滿懷好奇的在屋子裏走動起來,四下看看,卻仍覺得每一件東西都很稀奇,看得十分不亦樂乎,直到那厮忍不住開口。

“你愛吃…桂花糕,可是…,因為一個人?”柳玄的口氣斷斷續續的,讓人感覺怪怪的。

我猛然回身,手上拿着一本畫冊,剛好看到精彩之處,就是我在水鏡裏看到的場景卻不想柳玄看到我手中的畫冊,臉突然就變了,幾步走來将書搶走,然後很生氣的扔出去,說了一句:“該死的夜斛!”

一切發生的太快,我還沒回神,那被扔出去的畫冊就着了火,眼看着就化為灰燼,其實我雖然不甚清楚,可從白衍的反應來看,那些場景只怕是我不能看得,雖然心底隐隐有些猜測,可看柳玄的反應我才終于确定,滿是惋惜的看着飛出去的畫冊,于是腦子一抽問道:“那書是夜斛的?他那裏還有沒有?”

果然看到柳玄黑了臉看我,那樣子活像是凡間的老人在教訓不孝子一樣,呃,一番讨好的虛僞巧笑之後,我非常識時務的說道:“都要來,一起燒了!”

房間外再次出現響動,柳玄的臉色一變,揮袖竟像是在我身上罩了一件透明的薄衣般,即便我努力去看,除了感覺,竟絲毫看不出不妥。

腳步聲由遠及近,柳玄一個側身将我擋在身後,我忍不住墊腳去看,卻只能看見一個長相依舊十分俊美,卻十分張揚的男子緩緩走近。

“這位兄臺,不請自入,這可就是闖了!”柳玄的聲音十分冰冷,我下意識的認為,下一刻是不是要大打出手了。

憑我的見識,要是真的猜對了,估計老天都好跳樓去死了。

果然那男子和藹一笑,語氣卻不像本人看起來那麽張揚的說道:“在雲頭上看到道友的仙府,一時沒忍住,就想着進來與道友見上一面,也算是交個朋友!”

柳玄依舊将我擋在身後,清冷的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朋友可不是見上一面就能交的,道友此行有何意圖,不妨直說!”

幾經努力卻依舊被柳玄擋得死死的,哀怨的看着柳玄厚實的肩膀,雖然也會覺得很安心,卻還是忍不住埋怨這人長得實在太高,即便我墊着腳也只能從他肩膀處看到那人的半張臉,雖然看到的眉眼都帶笑意,卻總感覺他不時瞟向我的眼神,不懷好意。

“道友果然爽利!好!在下要在這麒麟山下的唐家堡盤桓些時日,還望道友不要誤會!”

明顯感覺柳玄的身子怔了怔,後又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我心裏有些奇怪,扯了扯柳玄的衣袖,想要追問,卻不想柳玄還沒來得及看我,那個藍衣男子卻先一步說道:“你身後那人藏的晚了些,若是真的不想她被人發現,你該早些将她藏起來!”

感覺柳玄的身子再次緊繃起來,我這才發覺柳玄這半天的不正常,居然與我有關,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柳玄卻左行一步将我露了出來,語氣悶悶的說道:“是在下愚笨了,若是道友有意,在下絕保不住舍妹!”

呆愣的看看周圍,在确定這裏只有我一個算是女子的時候,在看向柳玄的時候,眼神裏帶了許多的疑問,這舍妹指的是我?

藍衣男子玩味一笑,沒了柳玄的遮擋,我總算将男子的容貌看在眼底,心裏突然一動,這人長得,長得實在太好,看着竟與白衍不分伯仲,那眸子看似沉靜卻與白衍截然不同,對截然不同。

若說白衍的眸子黑得似漆,明亮的猶如皎月靜靜的懸于天際,看着就讓人無端覺得安逸,就連心底都是平靜的。

可眼前這男子五官看着雖然也是極為精致,可那眸子,那眸子雖然也是黑的皎潔,卻平白給人一種雲海翻騰,氣息翻湧的危險之感,與之對視更是給人一種如墜火海那般,反仿佛身子周圍都着了火那般,一樣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呆愣愣的看男子許久,頭頂被誰敲了一下,于是臉頰一紅,很是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這才突然想起好像從沒有仔細看過柳玄,于是脫線一般的向前一步,回頭細細的打量起臉上帶着些微怒的柳玄,這才發覺原來柳玄眉眼也是極為好看的,于是忍不住想到,是不是這修仙人的容貌都是極為出色的,就如我自己。

想着想着,突然覺得我這樣的揣度極為正确,忍不住點點頭 ,再次擡頭看向柳玄,于是忍不住說道:“柳玄,我這才發覺你長得也不錯嗎!”

于是柳玄的臉順理成章的染上緋色,于是那個被忽略一旁的藍衣男子忍不住輕笑,于是我與柳玄一同瞪向那個不識時務的藍衣男子,于是場面再次劍拔弩張。

“笑什麽笑!”

第 10 章 兩個好消息

先前說過,一些仙鄉福地一般都是被仙族和魔族占用,說了仙族,自然也要提一提那個去天庭串了七次門的魔族之君,蚩炀。

既是仙鄉福地,那景色自是不用多說,處處仙氣缭繞,亭臺樓閣,小溪流水。

一開始的魔族其實并不是傳說中那樣面目可憎,更不是傳言中的那樣,各個嗜血,以殺生為樂趣,他們其實只是一個從仙族脫離而出,随心随性生活的有些叛逆的仙族,後來天庭覺得這些人活的人太過恣意,又不服管教,而且居住的地方還十分隐蔽,于是忍不住嫉妒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抹黑了,後來以訛傳訛就将原本樸素的火鳳一族曲解成了妖魔。

麒麟山往東九萬裏一片沼澤的盡處,方圓十二萬裏的一片巨大的仙鄉福地就是魔族退隐之地,那片福地的中央處有一座最高的宮殿,細細看去每一個石柱,石階,甚至牆壁都是用潔白而晶瑩的靈玉堆砌而成,遠遠看着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地方被火鳳族,也就是現在的魔族居住了十幾萬年,後來一些景致植株也随着火鳳族的喜好變了樣子,無論是花草還是樹木皆是火紅火紅的,看着竟真的與那傳說中的煉獄有些相似,看來這抹黑,有時候也不全是假的。

宮殿之中,蚩炀黑着一張臉坐在最高處,低頭看向手下那些魔官,一個個身材魁梧,精神飽滿,呃,看着其實還是不錯的,只不過那九萬年前消失的女娲之心卻依舊沒有半點訊息,這讓蚩炀忍不住再次黑了臉。

一個手腳十分靈活的傳令官飛速的跑進宮殿,還未說話就立刻跪于殿前,手中更是高高舉起一個竹筒蠟封的密信,看來是哪裏得到了什麽消息,而且将那消息傳了回來。

蚩黎眉頭一揚,揮手示意傳令官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玄衣勁裝少年,示意少年将密信取來。

少年看着也是極為機敏的,微微一彎身,也沒多說什麽,而是立刻小跑着下了高高的石階,将傳令官手中的密信取回,轉身小跑着就遞到了蚩炀的手中。

大殿裏的所有人此時都目不轉睛的看着蚩炀,要知道這蠟封密信唯有兩件事才能用,而這兩件事不論是那一件,對于魔君蚩炀來說,都絕對是大事。

蚩炀将蠟封揮手去除,從中抽出卷的小小的密信,白皙的手指将密信緩緩打開,卻不想密信上信息竟不足二十個字:“三月前,白衍現,麒麟山以西,恐與須彌有關!”

突然蚩炀就大笑了,笑聲在整個大殿裏來回的激蕩,惹得有些膽小的侍衛一臉愣怔,驚愕的看向高臺之上的魔族君王,後來整個大殿裏的将軍們也激動了,紛紛看向蚩炀,等待着自己的君主将好消息告訴他們。

蚩炀笑了許久,最後更是眼冒金光的看向手下衆人,将手中的密信遞給玄衣少年,後眼眸一掃,示意少年将密信交給所有人過目。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大殿上的六個将軍樣貌的漢子已經将密信一一看過,每個人的臉上閃現的都是振奮,還有疑惑,仿佛這個訊息一看就該是這樣,可細細想來又不可能是如此一般。

蚩炀擡眸掃過面前衆人,更是不動神色的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最先說話的卻是那六人中年齡稍長一些的,聲音低沉,且說話的語速也不快,一看就是個有城府的:“君上,這訊息可真實?”

其餘五人皆鄭重點頭,看來這人的問題算是問到了所有人的疑惑,最後六人互相對視之後,一同擡頭看向魔君蚩炀。

蚩炀淺笑不語,拇指與食指不停的揉搓着,若不是嘴角隐約的笑意,只怕任誰都要以為這個君王又怒了。

“君上,這須彌山當初不是随女王娘娘一同回歸混沌了嗎?為何又會再次出現?這個訊息有待考究!”

蚩炀依舊不予回應,卻不想那個剛剛退下不久的傳令官再次既不走進大殿,手中拿着的竟依然是一個竹筒蠟封密信。

大殿中的所有人立刻驚愕的看向傳令官,畢竟上一個消息就已經那般驚人,看到這個密信,所有人都在暗暗懷疑,這個密信會不會就是确定上一個密信的佐證。

大殿中靜寂無聲,就連蚩黎将密信打開那微妙的聲音,大家幾乎都能聽見,卻不想這一次蚩黎竟是猛得站起身來,然後滿臉焦急的快步走向想大殿之外,手中密信上的訊息比起前一個來更加少,細細看來僅僅只有幾字而已:“麒麟山下唐家堡。”

大殿中的幾人面面相觑,遲疑着不知道是該追上去,還是任由魔君自己行動,畢竟前一刻魔君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竟讓這些身經百戰的将軍都覺得十分棘手。

見大殿裏無人敢動,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玄衣勁裝少年,抿了抿嘴,像是在下定決心一樣,最後更是匆忙追出大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白衍在寝殿裏坐了整整一日,要知道将白灼那個小桃花扔出須彌山也只是一時氣急,更何況他在将白灼那丫頭仍出須彌山之後,就立刻接連用了好幾個補救方法,更是将白灼的目的地定在了麒麟上 ,他雖然也知道哪裏龍蛇混雜,對于一個迷迷糊糊的桃花仙來說有些危險,可那裏卻又是他最無奈的選擇,看着手中那節柳樹枝條,他只能期待那人還記得他的氣息。

柳玄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再次看向地黃,擲地有聲的說道:“貼個告示出去,就說三日後,重選麒麟山主!”

聽柳玄這話,看來我要當大魔王這件事算是板上釘釘了,于是心裏一陣開心,想象着當了魔王之後的恣意生活,忍不住嘴角就笑了,忍不住再次擡頭看向柳玄,總覺得遇上這個人,是我将所有幸運都用盡的結果。

“柳玄,千萬別玩大了!咱們那些好友,可只剩你我二人了!“伸後傳來有些悶悶的聲音,轉頭去看時,只見那夜斛緩緩站起身來,低垂着臉像是故意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一般,那話說得很是蹊跷,于是忍不住就去看柳玄的臉,竟也是閃過一絲哀色,心裏忍不住就好奇了,這柳玄與夜斛之間究竟經歷過什麽。

柳玄緊握着我的手松了松,像是要将握住的手撒開那般,我忍不住有些心疼,于是伸手拂上他的手臂,掌心卻多用了幾分力道,說了一句:“不要松手,就讓我牽着你不好嗎?”

夜斛那厮不知道又要搞些什麽,側臉看我,表情依舊臭得可以,後緩緩轉身最後扔下一句:“若是真的在意,就努力渡過天劫,不然她最後還是會被這麒麟山淹沒。

就在夜斛閃身騰上雲頭,準備離去的時候,麒麟山以東卻突然飄來厚厚的一朵烏雲,整個山上頃刻間狂風大作,柳玄立刻就變了臉色,舉目望天,仿佛發生了什麽滅頂之災一樣,突然将我推向夜斛,自己卻閃身立刻消失。

愣怔的看着消失的柳玄,我有些尴尬的擡頭看了看将我抱在懷裏的夜斛,他與我都沒有說話,竟是一同擡頭看天,雖然看不到柳玄的身影,不過我們都清楚,柳玄一定就在那黑雲所在之處。

第 9 章 最帥的山神老爺

窗戶剛才破了好幾個洞,于是微風就悄悄從破掉的窗戶溜了進來,後調皮的輕扯着柳玄垂在兩鬓的發絲,畫面飄渺的讓人移不開視線,我于是就那麽呆呆的看着,最後還是夜斛很不識相的輕咳一聲,打破一切美好。

“你說…,你是說!”明顯看到夜斛那家夥咽了咽口水,我忍不住想笑,總是在看到夜斛的時候,想起他的名字,再配上那風流倜傥的樣子,不搭邊,太不搭邊。

柳玄斜眼看他,我竟從柳玄依舊溫潤的眸子中看到了惱怒,再次忍不住想笑,看着夜斛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好似看到他後背乍起的汗毛,整個人連連後退,于是嘴角終于繃不住笑出了聲。

柳玄再次低頭看我,問道:“想還是不想?”

我心裏一動,可是想起剛才要殺我的那幾個,于是又不敢心動,忍不住搖頭說道:“不敢!”

柳玄含笑看我,再次問道:“我問的是你想不想!”

看柳玄好像是很堅持的樣子,我于是咽了口唾沫,遲疑着點了點頭,小聲的嘀咕着:“我是想可是不敢。”

柳玄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到那個已經站在房門口的夜斛,不甘寂寞的說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都那麽幫你了,柳玄那厮威脅我,你也不幫着我!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歪頭思索,我滿懷疑惑的回想,好像自始至終柳玄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這威脅又從何說起。

柳玄終于站起轉身看他,嘴角依舊挂着笑意,說:“進門之後,你終于說了句人話!”

于是夜斛的臉更加黑了,活脫脫一個黑夜壺,于是我又躲在柳玄身後,趴在柳玄肩膀上對着夜斛擠眉弄眼的笑,笑得整張臉都很放松。

柳玄估計是感到我趴在他肩上,回頭看我,而後就這麽一直看我,看得我有些心虛,惱怒的沖他吐了吐舌頭,轉頭閃避。

夜斛那家夥看到我的窘樣,立刻回以一擊,十分嚣張的笑起來,被柳玄一個茶壺砸的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還叫喚:“有異性,沒人性。”

屋子裏終于安靜下來,柳玄擡袖一揮,桌子上就立刻多了一盤點心,看着很是精美,起碼比起白衍那盤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甜淡更是絕不相同的要好得多,歡喜的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心情也突然好了許多,不想每件事都想起白衍,那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

“我平時并不做糕點,現在去學也不太可能,雖然是仙法幻化,不過你且先吃着,我找時間學學,以後做給你吃!”柳玄帶笑的看我,語氣清淡卻不失溫柔的說道。

努力點頭,卻又忍不住想起那個白衍,還記得白衍在看桂花糕發呆的時候,手上是沾着面粉的,難道他已經吃過了,盤子裏那些是留給我的?

搖頭再次将腦海中不該有的念頭揮走,忍不住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吃桂花糕的心情也壞了不少,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

柳玄見我吃得慢了,也不催促,而是坐在一旁看我吃,直到我将一盤桂花糕吃完,他才站起身來看着我說:“走!我帶你回麒麟山!”

歡喜的擡頭看向柳玄,可真的對上柳玄含笑的桃花眼,整個人呆了一下,品了品唇齒間萦繞的香甜,後遲疑着起身,絞着手指說道:“可,可,可我不會!”

黑色的影子忽地沖進房間,于是柳玄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個不太正經的正經仙君,司夜星君就獻寶一樣的說道:“我會!”

柳玄再次回頭看他,擡了袖反手之間将那個礙事的夜斛踢出房間,後轉頭看我說道:“你放心,有我在!以我的身份不能去做,但是你可以!有我鎮着,他們翻不了天!”

這話說的很是霸氣,忍不住擡眼看他,總覺得這個柳玄對我好得有些過了,要知道我與這個柳玄見面也不過才四五個時辰而已,更何況柳玄的見面禮還是重重的一掌,再後來為什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很奇怪。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忍不住就問出了口,于是就看到柳玄表情奇怪的看我。

被柳玄看得瞬間回神,于是低頭看向腳尖,這才聽到柳玄說道:“以後不準偷聽!”

突然就心虛了,低頭不敢再去看柳玄,忍不住咬咬下唇,暗罵自己笨的可以,幾句話而已就将自己偷聽的事情暴露了,這,這是不是說明我有些缺心眼!

柳玄突然伸手拉了我就向屋外走去,一出門口就看到那個夜斛正在門口推磨,其實就是自己在門口轉圈,活像那凡間推磨的驢,看得我忍不住就想笑。

這一次夜斛老實了很多,擡頭看見我與柳玄也不主動挨過來,只是就那樣撇了撇嘴,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被握着的手被人用力的捏了捏,我恍惚的回神看他,只見柳玄的臉冷了幾分,擡袖遮住嘴,對于白衍的絕情,心裏竟再無怨恨,能夠遇見柳玄還有夜斛,是她這幾百年年來最開心的,這四五個時辰而已,她笑的次數就比起那幾個月,仙胎裏的幾百年都要多。

被幾百個妖怪戒備的圍在中間,我是吓得四肢發麻的,被柳玄拉着身不由己的前行,心底想得卻是要是沒有柳玄,估計我早被這些妖怪生吞活剝了。

夜斛那厮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悶悶的跟在柳玄和我身後,若是有那個不長眼的撞到她面前,一定是驚叫着飛出去的,于是這麒麟山上不一會就熱鬧起來了。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向前方,柳玄卻漸漸的停下了腳步,轉頭剛好與我對視,臉頰莫名其妙的就紅了,這感覺很奇怪,于是再次忍不住又低了頭,聽到的卻是柳玄那厮莫名其妙的低笑,這場景是不是太詭異了?

劍拔弩張全神戒備的衆妖怪,黑面神一樣的夜斛在後面不斷将妖怪扔飛,低頭看我嘴角帶笑的柳玄,最後是兩頰染紅的我,呃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地黃可在!”柳玄擡頭,用我從沒有聽過的聲調問道。

疑惑着擡頭去看,卻不想柳玄臉上的表情,竟與白衍出奇的相似,是我第一眼看到他時的表情,高高在上的隐忍的表情。

柳玄的話音未落,就聽着不遠處的山洞裏有誰應了一聲,隐約聽着說得好像是:“老身在!”

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看,卻不想那些妖怪雖然變成了人形,卻也高低不同,無論我怎麽墊腳尖卻依舊看不到那個說話的人,等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才終于看到一個,呃,矮了我一個頭的小老頭撥開人群,一臉谄媚的走了過來。

第一次看到這麽矮的人 ,或者說妖,我眨眼,在眨眼,回想起在仙胎中所感知的一切,心底動了一下,于是忍不住彎下腰輕身問道:“土地公?還是土地婆?”

于是換作周圍的人呆愣,手掌再次被人捏了捏,在後來就看到那個小老頭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的說道:“這位小娘子,小老兒不過是一個黃鼠精而已,難道您不知這麒麟山的山神老爺,就是您旁邊這位?”

順着小老兒的手指看去,看到的卻是柳玄嘴角隐含的笑意,呆愣半晌,于是忍不住再次問道:“這,土地公不都是又矮又老的老頭嗎?這土地公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嗎?你怎麽會是?”

柳玄被我說的一愣,嘴角的笑意突然不見了,轉而是一臉的郁悶,這個表情看着很有親和力,于是我妥協的軟了語氣說道:“呃,你是,你當然是!你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土地公!”

身後傳來物體倒地的聲音,我正努力讨好人,所以自然沒有心思去看,拉着柳玄的手轉移話題的說道:“哦?那這個魔王我真的能做了!”

第 8 章 她不一樣!

周圍鳥語花香,暖暖的日光照在門前的地面上,進而溫暖了整個房間,漸漸的驅散了身上莫名生出來的陰寒,滿是期待的擡頭看他,心裏突然就緊張了,畢竟人家剛剛救了我,還提出這樣的要求會不會有些.得寸進尺。

柳玄臉色變了變,就那樣看着我,眸子閃閃的,我這才發覺這個柳玄和白衍其實并不相同,他雖然也沉穩,也隐忍,也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可只是一眼我就知道他與白衍不同,柳玄眸子裏藏着的都是善意并非孤寂。

“你,你說要跟着我?”柳玄表情奇怪的看我,好像這是什麽奇怪的承諾似的,可我卻并沒有發覺,依舊是滿臉希冀的擡頭看他,見他這樣問我也立刻鄭重點頭。

柳玄再次遲疑,許久才又說了一句:“你,這樣說是為了讓我保護你,是嗎?”

雖然覺得柳玄這問題很奇怪,可我想的卻并不是這些,于是搖頭,說:“我只是想要找個去處,這天地間,已經沒有我的去處了,你可願意留我?”

感覺柳玄笑了,笑得很是和善,後來他好像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以後若是後悔,想要離開我,我也決不答應!”

我恍惚的點頭,後來恍惚的笑了,再後來更是滿心歡喜的撲進柳玄的懷裏,狠狠的哭了一場,想着白衍居然為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就要我死,不過還好,上天眷戀,我也有地方可以去了。

麒麟山上的鬧劇并沒有因為柳玄帶着我離開而結束,就在柳玄将我帶走的兩個時辰後,來了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目光灼灼的看我,活像我長得有多麽奇異一樣。

“看夠了沒有,難道你不知道非禮勿視?”柳玄冷着臉對那男子說道,我聽得雲裏霧裏,默默的想了許久,這非禮勿視是這麽用的嗎?我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黑衣男子古怪的看我,後又擡頭,更加古怪的看向柳玄,翹起嘴角說了一句:“聽說你救了個女妖精,過來看看!”

柳玄回頭看我,扔下一句:“你且先睡會,想吃什麽告訴我,回來時我給你帶來!”

最後又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我昂頭就像個小兔子一樣的點頭,後滿是欣喜的說道:“什麽都可以嗎?”

柳玄瞥了一眼再次打量我的黑衣男子,微微皺眉,我以為是我的要求過分了,于是連連擺手說道:“要是不行,那就什麽都可以,你看着帶就好了!我不挑食!”

柳玄終于将視線轉回到我身上,說:“你願吃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帶來!”

感覺那黑衣人的眉毛挑了一下,連忙轉頭去看,卻不小心對上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心裏一緊,連忙低頭,在不敢擡頭去看,最後只能悶悶的說了一句:“若是可以,我想吃桂花糕,若是沒有,那就什麽都行,我不挑食!”

感覺柳玄低頭,悶悶的回了我一個:“恩!”字,而後十分奇怪的拎着黑衣男子大步離開,卻不想就在黑衣男子被拎着離開的時候,那厮竟沖我意味深長的擠了一下眼睛,像是在讓我跟上去。

我一直都是無法無天的,于是有了這個提醒,或者說本來就有這麽個想法,被黑男子撩撥起來,就在難以按下,看着柳玄轉身毫不費力的出了房間,後順着門前的臺階拾階而下,全程都是将黑衣男子拎在手裏的,那霸氣的樣子倒是看得我十分眼熱。

鞋子沒脫本來就是坐在船外側的我,于是很大方的墊腳走到雕刻精美的房門之後,探頭往外去看,卻不想那兩人走的并不遠,而兩人此時也正熱火朝天的讨論什麽,再次忍不住側耳朵想要聽一聽。

“沒想到你也有憐香惜玉的時候!”調侃的語氣,聽着就讓人想要動氣,恨不得踹一腳的感覺。

“她不一樣!”冷冷的四個字,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哦?這山上可不只她一個女妖精!也沒見你…!”疑惑的語氣,不過依舊讓人惱火。

“她不一樣!”很霸氣的四個字,我忍不住側耳,想要聽到更多。

“再不一樣也就只是個女妖精!那你說說她哪裏不一樣了!”這次說話的語氣要硬氣一些,像是也生氣了。

“她不一樣!”呃,就不能說點別的,也讓我也開心開心,來回這四個字,難道說的是我生來仙胎,與妖精不一樣?

“哦?既然她如此不同,我倒要去看看!”伸手推開柳玄,那黑衣男子剛好看到我探出來的小腦瓜,嘴角再次翹起,莫名就吓得我心跳亂了節奏。

連忙将頭收回來,總覺得好像被人算計了,可還是想要聽一聽我在柳玄眼裏究竟有何不同。

“你敢!”

霸氣的兩個字,震得周圍的草木微顫,黑衣男子立刻停了腳步,很規矩的後撤,冷着臉說道:“你莫要忘了,你即将渡劫,莫要幾千年的修行毀于一旦!”

差一點驚呼,連忙将頭收回來,這個信息太震驚人了,畢竟我從不知道修行還能平白失去,低頭看着腳尖,柳玄的聲音再次毫無遮攔的沖進我的耳朵:“這事我自然知曉,也知道分寸,只是那眼睛太幹淨了,我只是想要保護她,在這麒麟山上快活的生活,若是天劫降臨,我自然要受,這一切并不沖突。”

眼睛突然就濕了,忍不住低頭想要将眼中淚水掩去,卻不想越是低頭,淚水就越是洶湧,連忙跑回榻上,将頭抵在滿是清香的被褥裏,竟再次哭了起來,只是這淚不知是為了白衍,或許是為了那認識不到三個時辰的柳玄,又或許只是為了我自己。

屋子裏突然有了聲音,像是切切私語,又像是有人在悄悄靠近,能的将頭從被褥裏擡起來,看見的卻是一張烏黑的手掌,還有手掌上肆虐的靈氣,一切發生的太快,我也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在後來就是閉眼等死。

感覺周身被一層仙氣保護,那夾着風向我襲來的手掌還沒有來得及碰到我的身體,人就已經被仙氣反噬,嘭的一聲倒飛而出。

我驚愕的看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突然出現,後又突然消失的仙氣,總覺得那仙氣有些熟悉,雖然激進透明,可終歸能夠看出那仙氣竟是白色的,心底莫名的又想起了那個不願想起的人。

房間了的動靜很大,不過随着那個黑色的手掌飛走之後,房間裏卻突然出現了四個面貌怪異,周身氣勢淩厲的呃,妖!

吓得連連後退,我忍住想要找人救我,再開口是叫出來的居然是:“白衍,救我!”

巨大的敞開的門扇一陣抖動,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多了一綠一黑兩個人影,雖然沒有白衍發怒時的狂風大作,不過屋子裏的氣流卻也翻騰的十分厲害,忍不住就擡手想要這一下眼睛,卻不想那些人在看到柳玄還有那個黑衣人趕回之後,也不繼續糾纏而是立刻轉身跳出屋子,将窗戶撞壞了好幾個。

“我就說,這事不會這麽簡單就了結,那麒麟山主的位置,可是很誘人的!你還是盡快找個辦法絕了後患吧!不然你這房子遲早也毀,或者你将那丫頭拴在褲腰帶上,走哪都帶着!”

“砰!”我驚愕的看着柳玄擡手就在黑衣人的頭上敲了一下,聲音很大,我忍不住後腦勺就隐隐作痛,敲得那麽使勁,該有多疼。

果然那黑衣人整個就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半天之後,氣勢卻突然萎靡下來,有些無奈的說道:“說錯話了,也用不着如此,你這一錘是想打死我?”

柳玄卻蹙眉沒有繼續搭理他,而是轉身走向卧榻,很是理所當然的坐在床沿看我,嘴角挂笑得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麽?”

呆呆的看着柳玄嘴角的笑,我不經思索的脫口而出,說道:“白灼!”

柳玄眉頭微皺,再次問了一句:“你自己取的,還是別人給你的?”

腦子突然就轉動了一下,想着白衍将這個名字給我時的語氣,低頭不想再想起更多,于是接着說道:“別人給的,不過我也不想要這個名字,你是柳樹叫柳玄,那我…,那我…,那我就叫桃妖吧!”

感覺柳玄的眉眼都笑了,好看的緊,只見他再次開口問道:“不會是桃樹的桃,妖精的妖吧!”

正中的點頭,我沒覺得這有何不對,卻不想那個被扔到一旁的黑衣人卻突然笑了,還有些上起步接下氣的說道:“桃妖,果然與衆不同,這名字也太張揚了!”

柳玄冷眼回頭瞪他,房子裏突然就安靜了,等我再回頭看柳玄的時候,對上的依舊是眸子裏帶着淺笑的臉,只見他不急不徐的說道:“妖這個字不好用在名字裏,這樣吧,去掉女,你就用夭如何?”

對上這樣溫潤的滿是關懷的語氣,我當然是立刻點頭,笑着再次重複了一遍說道:“桃夭,恩!很好,以後我就叫桃夭!”

黑衣人在柳玄身後很沒有形象的撇嘴,後來我才知道那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仙人,司夜星君,而且那家夥的名字更難聽,竟然叫夜斛,實在是,實在是太有創意了。

“丫頭,想不想撈的魔王做做!”柳玄滿臉無害的突然說了這麽一句,卻再次讓我還有那個夜斛呆愣當場。

第 7 章 砸死個大魔王

沉寂了幾萬年的須彌山上,忽然就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眼看着竟要直沖天際,不想那些肆虐而嚣張的砂石,最後卻盡數被一層層透明的仙罩禁锢在一個範圍之內,沒有一片樹葉真的飛出仙山。

許久之後一個男子滿臉怔然的看着右手緩步走出山洞,懊惱在那張俊臉上緩緩消失,最後更是快步走進一處宮殿久久未再走出。

玉帝颛顼即位後八萬九千六百五十三年,凡間六月初一,大吉宜嫁娶、出行、開市,忌動土。(這裏解釋一下,這個年數都是用凡間的時間來計算的,別問我問什麽,也許是這樣看起來要霸氣一些,很霸氣,只能說神仙才是最喜歡裝逼的,不然你試試,玉帝颛顼即位後二百五十二年,就不是一個感覺了是吧。小心翼翼的說一聲,百度過,農歷一年只有356天左右,這是平均。呃,扯遠了。)

六界五行中總有一些不為人知,或者威名遠揚的洞天福地,不過這些地方或被一些仙族居住,或被一些妖魔占領,所以只要是一處仙鄉福地一般都是有主的。

麒麟山就是這麽一處地方,只不過這裏既不屬于仙界,也不屬于魔界,算是一個異樣的存在,山上到處仙氣缭繞,天材地寶處處都有,所以這山上的居民也就盡是一些精靈,還有處在善惡之間的魔族,脫離了仙族,或是正在修仙的散仙,真要說起來這裏也算是妖怪的樂園。

這一日是麒麟山上每千年才舉行一次的聚會的日子,雖然來的都是些妖怪,不過多少都是有些法力的,聚會也是按照天庭中王母娘娘蟠桃會的模式來的,不過終究也只是一場縱情聲色,互相吹牛的宴會罷了。

就在宴會舉行到**,推舉出下一個即位魔王的時候,一個火紅的物件忽然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剛剛被推舉成為麒麟山主,嘴上正流着哈喇子的黑牛精身上,呃,還很不小心的把興致勃勃的黑牛精砸死了。

衆人皆呆,甚至就連那端菜的小妖也忘了手中的活計,将一盤熱菜直接扣到了剛剛幻化人形的狐貍精那碩大的胸脯上。

而那個狐貍精前一刻還妖嬈的扭着腰肢,裸露着胸前的雪白,不住的沖那個黑妞精抛着媚眼,抛得眼睛都快抽筋了,那不解風情的黑牛精才終于來了興致,起身向她走來。

那狐貍精眼看着妖後的寶座已經在向她招手了,卻不想就在黑熊精離她只差五步,一切盡在眼前的時候,火紅的物體突然出現,黑熊精居然就這樣被砸死了。

狐貍精滿心悲哀的看着被砸死的黑熊精,擡頭看看黑熊精原本坐着的位置,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站着的位置,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絲錯覺,這砸得也太準了,就像是瞄準好的。

所有的妖怪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個砸死黑熊精的火紅物體卻突然站了起來,就這麽衆目睽睽的擡頭看天,筆直的站在黑熊精的屍體上,伸出一只手指天罵道:“該死的白衍,算你狠!你還以為我真的沒人要嗎?把我扔出來你可別後悔!”

原本坐在黑熊精身旁的綠衣男子,手中的杯子嘭的碎掉,卻并沒有立即起身,好看的臉上也沒有絲毫怒氣,只是那人周身的氣場微變,于是整個宴會場上更加安靜了。

火紅物體在指天罵完那句話之後,竟沒有接着罵下去,而是低了頭從黑熊精屍體上走下來,然後彎腰坐下就那麽坐了許久未動。

所有妖怪都傻了,看着那火紅的身影,忍不住想要提醒,畢竟那個火紅的身影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個被她壓死在身下,後又踩在腳下,最後又坐在屁股下的并不是石頭,也不是什麽桌椅板凳,而是這麒麟山剛剛推舉出來的魔王黑熊精。

不知是誰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所有人都跟着倒吸一口涼氣,最後還是那個火紅物件發現了周圍的不正常,慌忙擡頭看到的卻是一只白皙的手掌。

火紅物件就這樣被迎面打飛,而那個倒黴的黑熊精也終于衆妖救了回來,雖然只有屍體,卻也終有脫離了紅色物體的繼續蹂躏,那個黑不垃圾的黑熊精,此時已變回原形,很不甘心的吐着舌頭,死狀十分搞怪的被人擡上原本放着佳肴的桌子。

火紅物體就像圓球一樣淩空飛起,直直撞向不遠處的巨石,而那個出手打人的綠衣男子居然将手掌一收,身體憑空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在火紅物體的身後,伸出雙手将火紅物體穩穩的接在懷中。

于是小妖們再一次陷入呆愣,整個宴會場上再次靜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火紅物體,微風乍起,于是那個火紅物體終于露出了鬥篷下的本體。

居然是一個小妖,呃,還是一個、一個女妖!确切的說是一個滿臉驚容,眼中含淚,臉色蒼白,張着櫻桃小口、瞪大眼睛看向周圍的桃花精。

不知是誰的口水滴落,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那個一直不出聲的綠衣男子好看得眉頭一蹙,伸手将火紅的鬥篷拿起,将桃花妖再次裝進鬥篷之中,也絕了所有妖怪的視線。

“殺了她,是她砸死了妖王!”終于回過神來的狐貍精,在看到桃花精那一張精美到完全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容貌,還有綠衣男子異常反應的時候,立刻憤恨的咬破下唇,不顧後果的高喊一聲。

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般,那些被桃花精的容貌驚呆的小妖們,心思也立刻活絡起來,畢竟這山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這妖王要是不幸罹難,那誰能幫妖王報仇,誰就會是下一個妖王。

宴會場上的氣氛再次變了變,有些是低頭思索什麽,有些卻依舊戀戀的看着被紅色鬥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桃花精,還有一些卻是不着痕跡的向着狐貍精靠去,顯然已經做出了選擇。

綠倪男子不着痕跡的冷哼一聲,将桃花精抗在肩上,說了一聲:“要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待着,不準出聲!”

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就這麽悲催的一出場就将人家魔王砸死了,後來又被一座山的妖怪追殺,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一切都變了,後來我才知道那人叫柳玄,是一個柳樹妖,或者說是柳樹仙。

第一眼看到柳玄的時候,他一臉冷色,我甚至還下意識的将他看成白衍,後來就這麽被他抗在肩上,看他一掌将滿山的妖怪打得四下飛散,更看着他一掌将一個妖嬈的身體豐腴的妖精打回原形,在後來就被他扛着走了。

天旋地轉之後,我被那綠衣男子重重的仍在一處卧榻上,感覺內髒都要碎裂了,畢竟那柳玄的肩膀堅實的就像鋼鐵一樣,頂在小腹上疼得幾欲落淚。

“你是仙族?”

不冷不淡聲音跟白衍都極為相似,我愣愣的看着那個綠衣男子,恍惚的問了一句:“你是白衍?”

那男子的臉突然變冷,在開口的時候說的居然是:“那個将你扔到麒麟山的人可曾想過,你身上的氣息若是被魔族發現了,你可還有活命的機會!”

心突然就酸了,擡眼看向綠衣男子的時候,我好像問了一句:“将我扔到這裏的人,是想要我死是嗎?”

綠衣男子也就是柳玄忽然就不說話了,低了頭不看我,答案卻是呼之欲出,狠狠擦了臉上不争氣的淚水,擡眼對着綠衣男子說:“既然救了我,那我以後就跟着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