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9 章 平定天泉!

下一刻,詭異的陣法之力瞬間就将長須老者的身形全部包裹住了。

“這樣就想要阻攔我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長須老者聲如洪鐘,不斷從陣法之力包裹中傳了出來。

陳鋒聞言,臉上頓時有些難看的起來。

然而,淩霄卻是一臉平靜地看着前方。

“你知道嗎?我布下的陣法是什麽嗎?這可是嗜血兇魔陣!”淩霄平靜地說道。

不錯,淩霄所布下的陣法,就是嗜血兇魔陣。

這是上次他在騰龍城陣法師大比之時,通過系統學習到的陣法。

而現在,被淩霄用來阻攔長須老者自爆傷害到他們兩人,實在是再好不過。

他這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陳鋒雖然不是陣法師,但是也曾經聽聞過這個陣法有多麽兇殘。

這陣法一出,幾乎就是要奪人性命的存在!

而長須老者聽到淩霄的話之後,立刻就感覺不妙了。

緊接着,詭異的陣法之力開始腐蝕他體表的命魂之力。

這一刻,長須老者的心中被無盡的恐懼所吞沒。

他沒有想到,在淩霄面前他竟然連自爆都是沒能做到。

“啊啊啊啊~~~~!我恨啊!”長須老者慘叫聲,驟然響起。

這是嗜血兇魔陣的陣法之力,開始腐蝕他的身體了!

一聲聲凄厲無比的慘叫,不斷從他的口中傳出。

陳鋒聽到這一聲聲慘叫,也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他看向淩霄的眼神之中,都帶了點畏懼的神色。

這小子本事可真夠大的呀!

這是陳鋒心中,對淩霄的評價。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淩霄的腦海之中,響起系統提示音。

沒過多久,慘叫聲就停了下來。

等到陣法之力回歸之後,長須老者已經腐蝕的一幹二淨,就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陳部長,該去清理那些小雜魚了。”淩霄開口說道。

陳鋒聞言,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點頭道:“不錯,确實該去清理那些雜魚了。”

旋即,兩人就朝着雙方超脫境武者對戰的方向趕去。

不多時,兩人就趕到了現場。

當兩人出現在現場的時候,異界武者的心中已經是絕望了。

“這……這怎麽可能!那位大人怎麽可能會死呢!”一名異界武者絕望地喊道。

另一名強者也是如此,看着淩霄兩人身影,眼睛都是在噴火了。

“沒有什麽事情不可能發生,現在送你們去和他彙合吧。”淩霄聲音無比冰冷。

下一刻,淩霄與陳鋒兩人就是加入戰團。

這兩人一加入戰團,原本雙方的平衡瞬間就被打破了。

華夏一方的超脫境強者,幾乎是以碾壓的姿态,不斷屠戮着異界強者。

十幾分鐘後,異界超脫境強者被斬殺殆盡。

30分鐘後,天泉市徹底平定!

然而,淩霄的驚人戰鬥力,卻是直接在社交媒體上引爆了!

第 470 章 :不能回去

看不清,這是什麽回複,江芙蕖有點懵,她看了眼大祭司,有些猶豫道,“大祭司是看不清我,還是看不清江大小姐?”

“江大小姐命運紫薇,本應順旺一生,誰知竟是少年夭折。”大祭司閉了眼,“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一顆暗星自天外而來,那暗星應對之人,竟是吳寧侯府四小姐。”

居然連江盈惠都看出來了,江芙蕖這下是确信,這人有道行了。

“這天星錯縱,雖煩亂無章,卻有序可尋,憑空多出一顆暗星,便亂了一盤沙星,勢運疊起,眼看着便有散沙之亂,卻似在冥冥之中有一怪力制衡。”

大祭司停了話頭,“叮鈴”一聲,清脆的鈴音在房中響起,江芙蕖見他的左手上竟是多了一只銅鈴,那銅鈴本該是黃銅色,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奇怪的法子,竟然呈現火紅色,如一面銅鼎立于烈火之上。

幹火露天将銅器燒地透紅,厲害了!

江芙蕖兩只眼睛幾乎黏在大祭司的左手上,想要看個究竟出來,怪力亂神,相信科學!!

“我日夜掐算,也只得其中一二端倪,直到三月初三那日,江大小姐的命星隕落,本暗淡的紫微星忽然大熾,在暗星之旁,出現一顆小小的水星,那水星面南朝北,竟是有近帝星之相,更為奇特地是那暗星,其光澤愈發暗淡,若不細瞧,便察覺不出,竟有隐喪之勢。”

什麽紫微星、水星、暗星,江芙蕖完全聽不明白,不過,這不妨礙她理解,按着大祭司的意思,他應該實數算出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

在她沒來的時候,江盈惠一直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聽語氣,應該對江盈惠很是不滿,而她來了以後,解決了他的這個隐憂,江盈惠好像被她給壓制住了。

……

天地良心,她什麽都沒做,現在還沒看到過江盈惠的寶貝,那串帶有靈藥空間的手鏈呢,這大祭司的話,能不能信的?

江芙蕖想到那醫院之事,覺得還是有點信頭的,這醫院的事情江子青雖然不讓她插手,不過以她的初步判斷來看,只怕對江盈惠的打擊不會太小,至少她那個什麽麗人坊,只怕是開不下去了。

對于嗜金如命的江盈惠來說,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小,除非她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沒拿到明面上來的收入……但是按着她那腦子,江芙蕖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醫院等于直接掐斷了她的經濟命脈啊,那不就是要了江盈惠的半條命嗎?這女人第一愛美貌,第二就愛錢啊。

“雖不知大祭司要說什麽,不過大祭司特意約了我來,想必不是要對我說江大小姐和江四小姐的事情吧。”江芙蕖這時候倒是有了點興趣,大祭司找她的目的是什麽?他又看不到她的未來。

“江姑娘雖然有幸結識白家人,但要回去,只怕不能。”大祭司修長幹瘦的手指一動,那鈴音便消了去,那銅鈴也憑空消失在他的指間。

江芙蕖已經沒有開始那麽震驚這活生生的“魔術”了,她有些意興闌珊,“哦。”

“江姑娘不信我。”

當然不信了,你自己前面都說了看不清。江芙蕖有些無語,她繼續伸筷子夾菜,慢條斯理地吃東西,也不想多解釋。

“雖是看不清江姑娘的前路,但我多少能看到一點,江姑娘的命格與此處十分融合,除非時空扭曲,否則再難回去。”大祭司倒也沒有生氣,聲音平淡,“江姑娘與其想着如何回去,倒不如把力氣花在其他事情上。”

“若是回不去,我便是吳寧侯府的江大小姐,有何事又需要我挂心的。”江芙蕖的聲音有些懶懶的。

吃穿不愁的大小姐,愁什麽?再醜都能強賣出去,只要吳寧侯府不倒,對方還能怎麽着她?還不是得好好養着。

只是回不去嗎?真是不死心啊,江盈惠的那個靈藥空間她還沒到手,也許那東西就有扭曲時空的能力呢。

“那七星花手鏈,本為天上來物,本是能力如神,可因着此處并無半絲靈力,是以縱有百般能耐也無可施為,只怕幫不上江姑娘。”像是看穿了江芙蕖的心思,大祭司悠悠開口。

江芙蕖吓了一跳,“你能看到我的心思?”她瞪着大祭司。

大祭司仍舊閉着眼,他的臉上本就白,此刻似乎又白了幾分,竟是白地有些透明不真實,讓江芙蕖頗有些心驚。

大祭司輕輕搖搖頭,“思為物,物可視,所思所見,又有何看不看之言,本就無心。”

……

江芙蕖理解了下這話裏的意思,差點跳腳,這大祭司的意思,他能看到所有人的心思,而且不是他想看的,感情是別人逼着他看了?

“須彌空間之主,或許能幫上你一二。”大祭司仍舊平靜地很,從頭看到江芙蕖的心思到尾,竟然沒有一絲心緒變動,心理素質真是強大到讓人害怕。

須彌空間,這名詞熟悉,江芙蕖心中一動,“小星星?”

說起來,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小星星了,他應該很快就會出現吧,上次跟她說的好像就是一個月?

大祭司沒有回應,他站起身,竟然什麽都不想說,就要走的樣子。

江芙蕖忙起身攔在他身前,“大祭司,還請說個明白,我先前冒犯輕怠,實在對不住。”

“他既是已經尋你,我也無甚好說。”大祭司忽然睜開眼睛,“江姑娘日後若是有什麽疑惑想見我,只管讓蘭澤來找我。”

宋伯遠??????

第 466 章 強勢擊殺

阿依西木這裏剛剛勸住妹妹,耳裏就聽到,赤着胳脯,面容粗犷,脖子上還挂了一竄白森森獸骨、象牙的蠻族大将軍沙摩柯粗聲粗氣道:“一個女子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三皇子,你不會是怕了那個什麽天魔宗吧?”

“蠢貨!”

聽到這句話,三皇子和阿依西木心裏都罵了一句。

蠻族偏居一隅,那些樹林密布,雜草叢生。除了蠻神廟,估計都沒什麽像樣的建築。別說宗派了,就是一些商人都不想去。

蠻族和大周朝之間的唯一交流就是戰争,對于宗派什麽之類的,一無所知。這個沙摩柯根本不知道天魔宗是個什麽東西。說話也是毫無顧忌。

“這個體大無腦的家夥,本來阿迪拐還有可能放過她。被他這麽一說,阿迪拐是要定了!”

三皇子心中暗自罵了一句。

果然,一旁阿迪拐撫掌大笑道:“三皇子,你該不會是怕了天魔宗吧?”

阿迪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說下去,就是海族示弱了。三皇子往後退了一步,哂然道:“我只是出于好意,怕殿下無意中招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既然殿下毫不在乎,那殿下就随意吧!”

“哈哈哈,這不就是了。一個女子而已。管她是什麽身份,還能大過我們四極魔宗不成?”

阿迪拐說罷,輕佻地看着謝翩翩:“美人,你就從了我吧。等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四極魔宗和天魔宗聯合。對你們也是極有好處的!”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先殺了你這個畜生,再讓我父親将你們狄荒,夷為平地!”

謝翩翩銀發飄起,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淩利的殺機。猛然一聲暴喝,同時長劍出鞘,閃電般殺向阿迪拐。

阿迪拐心中一凜,謝翩翩出劍的剎那,他也感覺到了一股威脅。謝翩翩雖然力量不如他,但修習的卻是最狠辣、歹毒、淩利的刺殺劍道。這種劍術,越級殺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也不敢大意。

“來的好!”

阿迪拐大喝一聲,同時欺身而出,體內真氣鼓蕩,準備随時出手。每個人都有一些缺點,他雖然好色,但好色本身和武道修為之間,并無關系。他的武道修為不但不低,反而很高。

“四極魔功!”

阿迪拐冷喝一聲,全身竅孔突然噴湧出滾滾的黑煙,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哼!”

謝翩翩冷哼一聲,目中光芒一閃,就要使出那招耀人耳目的絕學。不料,就在出手前的一剎那,謝翩翩突然一個跄踉,居然從空中直接掉了下來。

“嗯?”正在掠戰的夷荒衆強者,均是神色一詫。不知道,謝翩翩這搞的是什麽明白。

謝翩翩半跪在一顆碓石上,腦袋低垂,身軀瑟瑟而抖。

“不好!”謝翩翩銀發掩映下的臉龐,一片慘白,在這種要命的時刻,居然發作了。

阿迪拐本來正要出拳,驀然見到這一出變故,也是一詫。他人雖好色,但比武的時候卻極為謹慎。衣袍一撩,立即倒射而回,依舊落回原來的位置,搖了搖頭,哂然笑道:“美人,你這是玩什麽把戲?我可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阿迪拐說的輕松,但眼中明顯有了慎重的神色。武道之中,有許多的可怕的絕學,發招的時候,姿勢極為古怪。天魔宗是宗門大派,有些什麽強大絕學也不奇怪。

阿迪拐拿捏不定,眼前這個女子,是不是要施展什麽可怕的絕學!周圍的人也做出戒備的狀況。謝翩翩這一招,誰也不清楚她這是搞什麽古怪。不過,如果真的是想搞什麽陰謀的話,那手段也太低劣了。

“不對,她好像是真的出狀況了!”

阿依古麗突然道。

幾乎是同時,衆人也發現了謝翩翩的銀白長發飄拂而起,光芒閃爍不定。銀白的光芒下,隐隐泛出一股黑色。

“她的氣息混亂,應該不是假狀。”

阿迪拐身後,身材挺拔的四極魔宗天沖強者開口道。

阿迪拐聞言,立即放下心來。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恐怕是真的出問題了。

“哈哈,原來是走火入魔了!看來連天都在幫我。你放心,你等跟我回了四極魔宗。我會好好疼你的。”

阿迪拐大笑着,走上前走,大手一抓,就封了謝翩翩真氣。

“啊!”

謝翩翩似乎被吓到了,猛然發出一聲驚呼。就在阿迪拐的眼皮底下。謝翩翩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發根到發梢,迅速變成黑的。

“嗯?”阿迪拐怔了怔,不過他也管不了這麽多,大手一拍,就徹底封印了謝翩翩的真氣。

“找死!”

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這聲怒喝如同驚雷,在衆人耳邊炸開,炸得衆人氣血翻騰。

“來了高手!”

阿依西木,三皇子,沙摩柯以及各人帶來的頂尖強者,心中都是一驚,幾乎是同時,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飛速接近。

這股氣息初時,似尚在千裏之外,眨眼之間,就近在眼前。一片片滾滾蕩蕩的黑色雲氣,覆壓三百餘裏,朝着衆人湧來。

如同風暴般的氣息,籠罩衆人。一時間,礁石附近,大風撲面,浪卷千尺。

“不好!——殿下快退!”

阿迪拐身後,身材高瘦,氣質雄渾的四極魔宗強者徹裏吉,臉色一變。對方的氣勢太過驚人,速度太快,氣息太強。連他都感覺到了壓力。

幾乎是同一時間,其他幾人也感覺到了危險,衆人紛紛色變。

“轟!”

就在衆人斜上方數千丈處,虛空突然一扭,接着化為一片可怕空間風暴,朝着礁石上的衆人席卷而來。那股勢力,直接就要把衆人連同這片海洋礁石,全部撕成碎片。

阿迪拐神色劇變,身形一晃,就要全力出手抵擋。

“快走!”

四極魔宗護法徹裏吉一把抓住阿迪拐,空間之力發動,一股空間波紋泛開,阿迪拐瞬間就被一股空間之力裹住,扯入其中,向遠處送去。

對方來勢洶洶,實力太強,徹裏吉都沒有把握擋下來。當務之急,是先把皇子送走。

“殿下,公主,快走!”

同一時間,邪神教護法,鷹目高鼻的庫爾班大手一推,劃出一道空間波紋,将阿依古麗、阿依西木送入其中,就要将他們送走。

“走得了嗎?”

方雲暴喝一聲,雙翼一震,一股無形的空間之力泛開。徹裏吉、庫爾班兩名異族強者發起的空間轉移之力,立即被打斷。阿依西木,阿依古麗,阿迪拐身形一震,從虛中掉落下來。三人臉色瞬間蒼白,終于明白,碰到了什麽樣的對手。

“轟!”

在打斷兩名異族強者的空間傳送之力的同時,方雲心念一動,可怕的空間風暴,立即鋪天蓋地地向着衆人落下。

“喝!”

徹裏吉,庫爾班,海族三皇子,那迦,奧浦路斯,吾布裏……礁石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滅亡的危險,從碓石上拔地而起。各式攻擊鋪天蓋地的,迎着天空中卷來的空間風暴,飛去。

“四極魔功!”

“邪神詛咒!”

“海皇神戟!”

……

暴喝聲中,一片巨大的“四極大陸”,一頭黑煙滾滾的邪神,一根三叉長戟,兩道巨大的空間裂縫,以及其他各式攻擊飛了出去。

“拼了!”

依然沒有逃出空間風暴覆蓋範圍的阿迪拐,猛一咬牙,飛身而起,雙手一抖,幾件四極魔宗賞賜下來的法器,飛了出去。

阿依古麗、阿依西木兩兄弟,也飛身而起。将兩件抛了出去:“暴!暴!”

轟隆!

十多道攻擊,以及不少法器,彙成一道洪流,和方雲掀起的空間風暴,在虛空中猛烈的炸擊在一起。只聽轟的一聲,空間風暴瞬間崩散,但海族三皇子,阿迪拐,徹裏吉,阿依西木等人,悶哼一聲,全部像斷線風筝一樣,飛了出去。

“哼!”

方雲化身遠古鲲鵬,在虛空中看到這一幕,冷笑一聲,雙翅一振,突然遁入層層空間中,化為一道暗影,向被擊飛的衆人飛去。

“啊!——”

一道鋒利的暗影,平平展開,在虛空深處掠過。海族強者奧浦路斯被這股薄若利刃的陰影一掠,突然慘叫一聲,身軀直接一裂為二,斷口光滑,如同刀劍切過一般。

鲲鵬的雙翼,不止是飛行之用。而且還是最鋒利的刀刃。

“奧浦路斯!”

海族三皇子在半空中,見到這一幕,不由驚呼一聲。心中瞬間一片冰寒。

“啊!——”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相隔不遠的那迦,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軀在空中斷成兩截,掉落海中。

海族三皇子心中一寒,根本不敢回頭,也不敢和阿迪拐等人混在一起,身軀一沉,立即紮入海中。向海洋深處潛去。

“走!——”

突然惹來這強大的敵人,邪神教強者庫爾班神色一凜,二話不說,一左一右,抓起阿依古麗和阿依西木,迅速遁入虛空中,向北方掠去。

四極魔宗護法反應也不慢,一把抓起阿迪拐,其他人也顧不上,直接朝另一個方向逃去。不管是徹裏吉還是庫爾班,眼前這人太過強大。根本不能抵抗,如同一起逃跑,正好被他順勢擊殺,如果分開,還有一方能逃跑。

“該死,這個家夥似乎是沖着女子來的!”

徹裏吉心裏得跳腳,他以往從不覺得阿迪拐的好色有什麽。但現在,他恨不得把他掐死。

“嗤!——”

空間深處,狹長的暗影掠過,一名名夷荒、狄荒、蠻夷的強者被切成兩斷,掉落在水中。方雲的攻擊,幾乎是所向披靡,摧枯拉朽。

第 469 章 :大祭司

江芙蕖心中生愧,這種“虐戀”之事,雖然最後大都是甜果子,可那也只是當事人自己,對周圍的人,只怕并不是那麽甜。

她那時候不過是随口胡謅,想着說服原無緒讓她一個人上路,哪裏知道會讓原無緒想這麽多,這麽遠的。

當時看書的時候,那裏面雖然說了,貴圈中門第之見如今并不是特別明顯,也有個別跨越門第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可那都是別人的故事啊,這輪到原無緒身上……

好吧,雖然對她自身而言也是陌生人,可對曲曲而言,并不是啊,她感覺自己還是應該勸一勸。

“緒表哥,你如今與班姑娘之間……”到了什麽程度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們兩個,應該不會吧。

大概是江芙蕖眼中神色太露骨,原無緒當即便甩了臉色,語氣有些氣急敗壞,“你管那麽多作甚,我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去祖母跟前替我說幾句好話。”

看樣子是沒太出格。

江芙蕖心中了然,不過原本的勸意也打消了,兩個知法守禮的人,并不需要她畫蛇添足,便笑道,“緒表哥有托,我自然是應的,這些許小事,我一定找機會與外祖母好好說一說,只怕外祖母到時定要罵我,對班姑娘更加讨厭才是。”

她要是出嫁了,這話當然能說,原無緒大概是忘了,她如今還沒出嫁呢,原老夫人和原依蓮兩個人都着急地要把她強賣了,只怕她開個口談這事,便更急了,反而覺得原無緒和班心兒兩個人把她教壞了。

未出閣的女子,談婚論嫁????作死的節奏。

“怎麽會?”原無緒聽江芙蕖這話,便瞪了眼,正要讓江芙蕖別找借口,卻忽然腦子一個激靈,想通了其中關節,他猛地一拍後腦勺,頗有些懊惱,“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白白浪費這許多功夫。”

言罷,便要起身走人。

江芙蕖見他這樣,便在後邊慢悠悠道,“我雖是不能幫上忙,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誰?”原無緒停住步子。

“大哥哥。”

原無緒豁然轉身,臉上不見喜色,反而瞪了江芙蕖一眼,“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我跟那……我跟你那大哥哥,不對付地緊,他怎麽可能幫我!”

額……這是真沒看出來。

江芙蕖有些懷疑地看着原無緒,她記得江子青雖然為人驕傲,但在書裏跟誰都是不交惡的那種,所以才會說這番話,可原無緒居然說他們兩個不對付。

說起來,真正見到的江子青跟書裏面那個傲霜冷雪的梅公子确實有些不同,難道她這個大哥哥身上也有些秘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江芙蕖扔到了腦後,怎麽可能,江子青這種人,誰能演出來,這可是個真正憑本事混飯吃的人。

“大哥哥或許不會幫你,可只要我開了口,他定是會幫我的。”江芙蕖的臉皮有些燙,老臉也有點扛不住啊。

江子青對曲曲或許是無條件縱容,可對如今的她,好像并不是那麽好說話,不然一見面就訓她???不過,這點小忙,幫幫也無妨吧,他不是很快要有喜事了?好事成雙嘛。

“條件。”原無緒這時候倒是腦子清醒,有些之前的模樣。

“明日晌午,我與人有約,在明月樓,需要你給我做幌子。”江芙蕖立即開口。

“成交。”原無緒立即應了,不過,應完之後,他又有些猶豫,“你不會是想起了以前的什麽事吧?我可先跟你說好了,要是你鬧事,我可不管你。”

江芙蕖原本的性子,誰不知道啊,她要是真跟個以前的冤家鬧起來,他才不做那冤大頭,反正他跟班心兒的事,他心裏也有了主意了。

江芙蕖沒有聽懂原無緒的意思,不過她也不去深想,只搖頭道,“我并不曾記得什麽,你只管放心,不會給你惹事,你只管到了時間接我回府就行了。”

果真,聽得原無緒要與江芙蕖去明月樓,原依蓮和原老夫人誰都沒有異議,反而十分歡喜的模樣,倒是江子青臨出門前,跟着轎子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看着原無緒的目光中帶着狐疑。

沒有長輩在跟前,原無緒向來對江子青不客氣,朝他翻了個白眼,就打馬走人。

到了明月樓,他按着江芙蕖說的,把她送到一間廂房,兩人約定了回府的時間,就找空子溜了。

江芙蕖跟着出了廂房,上了明月樓的頂層,進了其中唯一的一間廂房。

這廂房是個閣樓,四處都有窗子,此刻窗子大開,站在窗子邊上,能将大半個上京城俯瞰。江芙蕖到的時候,那窗子邊就站了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

大白天的,對方仍舊穿一身黑的鬥篷,且并沒有脫下來的意思,聽到江芙蕖進來的動靜,他也沒有什麽反應,直到江芙蕖走到桌邊,拿起筷子自顧自用餐,他才背對着江芙蕖開了口。

“你這丫頭,倒也有些意思,難怪會有這番奇遇。”

……

話玄乎地要死,但是好喜歡這種裝X的範,江芙蕖口中動作不停,心中想着,你要是真地有點你裝X的真本事,不是個單純的神棍,那我會對你感激涕零,真的。

這說話之人不是別人,卻是當今堯國的大祭司,一個非常罕見的陰陽體。

江芙蕖之所以願意來見他,一是原本就想着做法的時候有可能要用到他,還一個就是上次天行街上兩人的偶遇,陰陽體啊,還說出那樣玄乎的話。

“你不是這裏的人。”

是啊,我确實不是這裏的人,要不是當時情況不允許,她都想直接問問大祭司,你是不是有辦法送我回去我自己的世界。

“你為何回吳寧侯府。”大祭司轉過身,一步步走向江芙蕖,一雙燦若星耀的明眸看着她,“你不怕他們發現端倪嗎?”

“有什麽好怕的,難道我這身子不是江芙蕖嗎?”在明眼人面前,江芙蕖也懶得僞裝,她避開大祭司那雙實在是會放電的目光,“大祭司為何要見我?”

“你倒是大膽。”大祭司并不在意江芙蕖的躲避,他低咳了一聲,方才道,“不回我的問題,卻反客為主,難道你不知道,只要我想,你在這個世界便無立足之地嗎?”

大祭司這麽厲害的???

江芙蕖想到這一路上那些人提到大祭司時的敬畏,心中打了個咯噔,不會真那麽牛逼吧,這麽牛逼,在原書裏居然沒露臉?不合理啊!!!

“我已經回過你了,因為我原本就是因為意外才來到這裏,所以,我回吳寧侯府,是因為我想回去。”江芙蕖在“回去”兩個字上加重了音量。

大祭司聽她這般說,眸中亮光便閃了一下,“若是你回不去呢?”

“不管能不能回去,總是要試試。”江芙蕖原本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聽聞大祭司能預言,又見大祭司一言道破我來歷,不知大祭司可能告訴我,我可以回去嗎?”

這話問出去,江芙蕖等了許久,才聽得大祭司的聲音響起。

“我也不知。”

“我看不清。”

第 467 章 怒闖十絕陣

誅戮陷絕四把仙劍,發出響亮的龍吟,然後破空而去。來如閃電去如風,無人能夠阻擋。随着四仙劍被收回,整個誅仙劍陣也就不攻自破。

濃霧消散,灰蒙蒙的天空也重新恢複明豔。不過,仙人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在四仙劍的攻擊下,有十幾名仙人喪生。

在場的這些仙人,無一不是高手,都是處于大羅金仙頂峰的人物,可是,也難逃一死。僥幸躲過一劫的,心中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何足道咬牙切齒:“各位道友,一路走好,放心,我們這些活着的一定會為你們複仇!”

“殺下去!”何足道的話,激起了大家同仇敵忾之心,仙人們一個個群情激奮,嚷着要殺人。如今,只有以血還血。

“各位稍安勿躁。”觀音菩薩平和的聲音響起:“對手在清涼山布置了十絕陣,大家不可亂闖。”

衆人向下觀瞧,依舊是五光十色的光幕,整個清涼山都被遮擋,根本就看不清山上的情況。這才都漸漸安靜下來。

“又是十絕大陣,而且,感覺起來好像比我們第一次遇到的那個要厲害許多。”文殊菩薩皺着眉頭說道。

守護清涼山的陣旗,并非那些仿品可比,所以,威力當然要大上許多。

“難怪劉辛敢放心大膽的帶人出去,清涼山的防禦,确實堅固。不過,我們既然來了,就不能退縮。大家準備一下,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就開始攻打十絕陣!”觀音菩薩來到無量山之後,連連受挫,心中越來越憤慨,消滅對手的信念也越來越強烈。

何足道還特意向鬼谷子詢問一下,是否有破解十絕陣的方法。鬼谷子心裏雖然知道,但是口中卻說道:“十絕陣,乃是由十座大陣組成,各有變幻,想要破解,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硬沖。用絕對強橫的實力,直接沖垮大陣。”

何足道看了他兩眼,心中暗道:“這厮不會是沽名釣譽之輩吧,說得全是外行話,我問他,跟問道于盲一樣。”

旋即又看到鬼谷子身後跟着張三豐、東方朔等人,何足道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個家夥都是一路貨色。

于是也不再理他,去和觀音商量破陣之事,最後,也只有一個辦法——硬闖。

半個時辰之後,二百多名仙人集結在一起,為了相互之間有照應,所以,幹脆就組成一隊。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仙人們也真都急了,有點破釜沉舟的氣概。

觀音等八位菩薩領路,四位天師壓陣,黃角大仙等四老居中策應,一起闖進光幕之中。進入陣中,只覺得紅光漫天,已經置身于一個火紅的世界。

“紅砂陣!”想起十八羅漢為破此陣而付出巨大的代價,衆人不由驚呼。更主要的是,這個大陣,給人的威壓更大,顯然也更加厲害。

靈吉菩薩忽然祭起一顆白閃閃的珠子,懸在高空,發出萬丈白光,紅砂陣裏面的紅光立刻被它逼退:“諸位道友,我用定風珠鎮住此陣,紅砂難出,大家可以放心前行。”

“哪有這麽容易,哼,又是一個自高自大的家夥。”天蓬變化的徐福低聲叨咕了幾句,他多少知道一些十絕陣的威力。

果然,被驅散的紅光又漸漸圍攏上來,把定風珠壓下來,而且,在定風珠上面的天空,已經有細密的紅砂出現。

靈吉菩薩手中印決變幻,定風珠的白光攏成一個罩子,将仙人們都扣在裏面。外面狂風呼嘯,紅砂滾滾,鋪天蓋地,但是,裏面卻安然無恙。

“哈哈,紅砂陣不過如此!”何足道撫掌大笑,用以振作士氣。

觀音菩薩看着外面漫天的紅砂,卻暗暗憂心:“如此一來,豈不是困在此地,對下面的敵人,絲毫沒有威脅。”

靈吉菩薩支撐了一會,感覺到仙力的流失實在太快,這樣下去,遲早要耗盡。于是口中高呼:“諸位道友,誰又捕捉類的法寶,将紅砂都收了,此陣可破。”

觀音向自己的手上望了一眼,只可惜,玉淨瓶已經破碎,要不然,倒可以用來試試。雲霄娘娘也冷聲說道:“我的混元金鬥本來可以,只是被誅仙劍斷去靈根。”

最後,衆人一起将目光投射到彌勒佛的身上。和尚依舊笑容可掬地問道:“各位,別瞧我,我也沒辦法,我的肚皮雖然大,但是,就怕吃了那些紅砂不消化。”

看到他還裝糊塗,地藏王菩薩有些急了:“把你的人種袋拿出來用用吧,這個時候,還想藏私。”

衆目睽睽之下,彌勒佛只好取出人種袋:“我試試看,要是不行,趕緊換人。”說罷,祭起人種袋,向着靈吉菩薩定風珠打開的缺口飛去。

立刻,就有滾滾紅砂,如同洪水一般從缺口處湧入,卻被人種袋迎個正着,将紅砂全部吞到裏面。

在彌勒佛的操控下,人種袋從缺口處飛出,然後,漸漸開始變大,口袋裏也産生巨大的吸力,吸收天空中的紅砂。

随着紅砂的減少,空中的紅光也漸漸隐去。最後,轟然一聲,紅砂陣被破,又見頭頂的藍天白雲。

衆仙精神大振,十絕陣雖然只去其一,但是,他的意義在于使大家戰勝心中的恐懼:只要方法得當,破解十絕陣也并非什麽難事。

只有彌勒佛十分罕見的哭喪着臉,把人種袋收回,向外一到,竟然到出來紅砂一鬥。鬼谷子見狀,連忙湊上來:“別扔,給我吧。”說完,取了一個乾坤袋,将紅砂全部裝起。

觀音菩薩一鼓作氣,帶人繼續往下闖。入得陣中,光芒閃爍之後,眼前景物大變。衆仙不敢輕舉妄動,仔細打量四周的景象。

只見四下裏空空蕩蕩,卻十分突兀的立着二十一根高杆,每一個高杆,都挑着一面金色的鏡子,看起來,十分怪異。

“金光陣,快擊碎那些鏡子!”普賢菩薩一聲大喝,然後祭出慧劍,向一面銅鏡射去,只聽當的一聲,将銅鏡斬成兩半。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怠慢,各顯神通。一時間,各色法寶齊出,分別向那些銅鏡擊去。而就在這時,銅鏡上面忽然射出一道道金光,向下面的仙人射來。

有十幾名仙人被金光罩住,瞬間化為膿血,而那二十一面銅鏡,也在瞬間被擊碎,金光陣就此告破。

看着十幾灘膿血迅速消散,想到剛才還是和自己并肩作戰的同伴,仙人們無不憤慨,不用觀音招呼,全都怒氣沖沖地闖入下一陣。

這樣一來,清涼山上的人就有些吃不消。包乘風神色嚴峻地望着天上的十絕陣,現在,只剩下天絕陣還在勉強維持,但是随時都有被攻破的可能。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仙人都發瘋一樣,根本就不在乎生死,而且在死去同伴的刺激下,越來越瘋狂。雖然還沒有沖進清涼山,但是,已經可以感覺到他們沖天的殺氣。

包乘風望了衆人一眼:“諸位,十絕陣馬上就要告破,接着一定會是殘酷的殺戮。現在,只剩下一條路——死拼到底。敵人雖然厲害,但是,他們的人數并不多,在十絕陣裏面,又被消滅近百人,可是,我們這裏,卻有五萬人。每五百個去拼他們一個,說什麽也要拼死對方!”

下面的妖兵也都齊聲大喝:“拼了,拼死一戰,誓與清涼山共存亡——”

包乘風和大眼睛等幾位臨時的統帥也都一起點頭:雖然這種差距不是用人數就可以彌補的,但是,只要大家有這股氣,對方想要達到目的,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十絕陣裏面的仙人們也确實快要被逼瘋,一路闖來,已經折損了将近一百名仙人。他們就這樣永遠消失在十絕陣裏面。

終于,仙人們的血性被激發,在死亡和鮮血面前,他們的心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團結,或許,說是同仇敵忾,最能表達此刻的情景。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兩個龐然大物也終于回到了清涼山的上空。正是雲中子帶着牛王和兔王趕回來支援,先行一步到達。

遠遠地望過去,雲中子就看到仙人們依舊沒有突破十絕陣,心中不由大定,于是向手下的妖兵喊道:“小子們,我們大顯身手的機會到了,下面每一個仙人,平時都可以用一個小拇手指頭就碾死你們。不過,今天我們在生肖王裏面,卻完全可以和他們抗衡,甚至戲耍他們。哈哈,想想都過瘾,沖啊——”

在他這個十分獨特的戰鬥宣言鼓動下,生肖王裏面的妖兵都熱血沸騰,渾身充滿力量。

這個時候,何足道一方,也終于發現了這兩個龐然大物。仙人們都有過和牛王馬王交手的經歷,所以,一眼就認出牛王。而它旁邊的那個大白兔,雖然沒見過,但是既然體型如此碩大,肯定也是十二生肖王中的成員。

看來,清涼山的援兵終于到了。不過,現在的仙人們已經殺紅眼,在他們的腦海裏,只有一個信念:将敵人徹底消滅。

第 468 章 :吳緒的心上人

“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江芙蕖瞥了坐在旁邊苦着臉的原無緒一眼。

見慣了這人一向的風流潇灑,誰想到才一些時日不見,就變地這般……憂郁難懂?按着江芙蕖的人生定律,這種情況,無論男女,多半是跟情有關。

原家目前看不出有什麽糟心事,這原無緒也不怎麽着家,所以這情嘛,要麽兄弟情,要麽兒女私情,江芙蕖的直覺,後邊那個應該是準的,因為她聽到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

“曲曲表妹,我沒事難道就沒去找過你嗎?”原無緒白了江芙蕖一眼,一掃臉上的苦悶,一雙星眸又燦爛起來。

江芙蕖見他死鴨子嘴硬,也不跟他争,只拿了那短笛出來,放在桌面上,“一直沒找到機會将這東西還給你。”

雖然這一路上并沒有派上什麽大的用處,到了真正需要它的時候,招來的還是江子青,但江芙蕖心裏對原無緒還是帶些感激的,要不是他,這一路上的銀子……是大問題,反正不可能這麽順暢。

他放不下臉面,她就給他遞個臺階好了,生活這麽無聊,聽個故事也好啊。

“哦,算你這個丫頭還有些良心。”原無緒也不跟江芙蕖客氣,将短笛收了回來,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了四周,見沒有下人,這才道,“曲曲,表哥有一事相求。”

“緒表哥與我,哪裏來的求不求的,只管說便是了,若是我能幫上一二,定是不吝相助的。”江芙蕖盡力讓自己的眼神誠懇一點,語氣甜美一點。

故事要開始了,要做一個合格的聽衆~

原無緒見江芙蕖這個模樣,無端地打了個寒顫,總感覺自己被什麽盯上了,又或者是找錯了傾述對象?

不過如今跟他一般大的女子,又跟他關系好的,還能在原老夫人跟前說上話的,似乎也只有眼前這個江芙蕖,看原老夫人被她哄地那麽開心,那他的事,應該也不是那麽難辦吧。

“有表妹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原無緒強笑了笑,“ 表妹還記得上次在那天下奇珍街上撞見的班姑娘嗎?”

天下奇珍街,原無緒這麽一提,江芙蕖眼中便有些了然。

她自然記得那個清秀的女子,當時聽原無緒喊她心兒,十分親密,還曾經揣測過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呢,沒想到,還真有啊~

“那位班姑娘氣質清雅,自然是記得的。”江芙蕖随口誇了一句,反正好話又不要錢。

原無緒聽得江芙蕖這話,面上明顯高興了些,他星眸含笑,“她名喚班心兒,是吳中班家的獨女,自幼随着她父親習千機術,做出來的機關物具很是精巧。”

千機術?這倒是個新名詞,江芙蕖将這詞記在心裏,回想着當時那店裏的東西和布置,猜測着應該跟現代的木工有點瓜葛,可也不盡然。

不過,這種名詞,一聽就來自江湖,這班心兒想必是原無緒在江湖中認識的人。

“我能支使小黑它們,也是得了心兒的指點。”原無緒似有些懷戀,眼中溫柔似水,怎麽掩飾都遮不住,慢慢地就将他跟班心兒的認識說了出來。

原來原無緒當年少年意氣,志不在仕途,只想當個浪蕩全世界的游俠兒,因着他是家中幼子,他父親母親皆管束不住,竟是當真允了他出去,只讓他在西南一代走動。

原無緒那時候哪裏有那麽聽話,表面上答應地好,出門了就把家裏的叮囑忘地一幹二淨,非但隐姓埋名,給自己取了個吳緒的假名,還把家裏安排的護衛給甩地一幹二淨,一個人逍遙自在了一年多。

因着他出手闊綽,為人又圓滑,在江湖中很是如魚得水,得了個“玉面公子”的雅號。人人都識得玉面公子吳緒,卻不知原家三公子原無緒,這讓原無緒心中十分得意,行事便愈發恣意起來。

有一日,他正撞見兩個門派互毆,他一時興起,竟然參與了進去,這一參與便是捅了馬蜂窩,那兩個門派是世仇,被幫的門派不感激,沒被幫的門派心懷怨氣,兩邊鬧到最後,竟然抛去多年的恩怨是非,把個無辜的原無緒做了出氣的筏子。

原無緒初時還覺得被追殺很有意思,有血氣才是江湖,可後面随着江湖中流言蜚語四起,追殺他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竟是無一處可安心落腳之時,他才發現事态嚴重,悔不當初。

好在這事發生在西南境內,他還有可以求援的地方,他當即便動用了原家的勢力,本是想着息事寧人,給江湖中人一個交代,誰知道江湖中人看似散漫不羁,心懷若谷,可私心裏竟也與朝堂衆人無甚不同,人人逐利而往。

隐隐猜得原無緒與原家有瓜葛,江湖中對他的态度一時便分了兩半出來,一半對他依舊如初,另一半卻是對他分外尊敬,而且隐隐有巴結之意。

這一個求援,非但沒有讓事情變小,反而幾乎終結了原無緒的江湖之路,讓他那顆原本想浪蕩天下的游俠之心受到了大大的打擊。

原無緒一時有些頹喪,每日裏飲酒作樂,竟是不知何處為安。

醉生夢死中,有一次他也不知道到了何處,竟是遭了暗算,中毒落了水,雖然最後被人救起,卻失了學了十幾年的功夫,還被斷言此生再不能習武,原無緒簡直心如死灰。

這時候,忽然有個人出來安慰他,寬解他,告訴他,這江湖中要立足,并不只有功夫,她舉了許多的例子,最後還演示了她家裏的獨家機關術,向他栩栩如生地說明了,人在江湖,并不一定只能依靠武力。

她把一無所有,身份不明的原無緒救活,帶他走出人生中的陰影,教他千機術,教他馭獸之道,最後還求了神醫讓他的功夫恢複,當真說是他的再世恩人也不為過。

這個人,自然就是班心兒。

兩個少年少女朝夕相處了半年,情根深種,可一切都止于班心兒知道原無緒的身份那刻。

班家當真是不在意門第,只求女兒幸福,可面對原家,那就不是班家能說上話的了,因為他們當真是沒辦法跟原家般配。

班家讓原無緒離開,不要再來,臨走之時,班心兒送了原無緒她親手做的玉笛為永別之禮。

原無緒經此一遭,當真是明事不少,他當然清楚自己對班心兒的心意,可他更深深地明白,自己是原家三公子,他的妻子定會是名門貴女,這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教育。

正是因為深深地明白,所以他有些茫然地離開了吳中,離開了班心兒,他心中有了記挂,便一直躲閃着家中的安排。

因着他是幼兒,原家又子嗣頗豐,所以對他不甚苛刻,如此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江芙蕖聽得原無緒的話,當真是有些震驚。

這原無緒和班心兒的故事,要擱電視劇上,不就是古代版的虐戀情深瓊瑤劇?兩個身份不對等的人,偏偏相愛了,真正是愁人。

“緒表哥既是放下了,那緣何又要再去找班姑娘呢?”非但再去找了,而且看他這次的态度,分明是要娶啊,這是受了誰的點撥……哦,不,刺激,感覺原無緒回家是要挨上一頓的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原無緒聽得江芙蕖問話,便有些支支吾吾的,好似不願意說,好半天才道,“那日在慈心庵,我聽你說人之塵緣皆由人為,前路由我不由天,便有了些感觸。”

……

感情那個坑貨是我???江芙蕖噎了一下。

第 466 章 好心當成驢肝肺

這些鬼火俱樂部的球員,已經被那交警抓起來,這可頓時令那鬼火俱樂部的老板心中惱怒不已,因為證明老板知道接下來,他們這個鬼火俱樂部,馬上就要跟那小男孩兒俱樂部比賽了,而就在這臨近比賽的關頭,他們這些球員卻被抓了起來,這不就是當面打他的臉嗎?

因此證明鬼火俱樂部老板,當即是惱怒不已,這名鬼火俱樂部老板因為仗着家中有錢,再加上他又是騎着那鬼火摩托車,所以他便以為在這天底下沒有人敢惹他。

于是他便立即帶領着一批地痞流氓,來到了交警的部門,準備将他的那些球員給保釋出來,只可惜如今他的這些鬼火摩托車都是非法改裝的,因此如今他來到了交警部門,這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所以說她剛一來到這裏還未開口,那些交警一下子全都出動,直接将這名鬼火俱樂部老板給抓了個結結實實。

這可頓時令那名鬼火俱樂部老板心中震驚不已,随即證明鬼火俱樂部老板立即滿臉怒容的沖這些交警說道:“我說各位警察叔叔啊,如今我來到你們這裏,可是準備保釋我那些球員的,而且我也并沒有犯法,為什麽你們要将我抓起來呢?”

“廢話,我們為什麽要将你抓起來?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呵呵噠,我心裏當然沒數了,如果說我心裏有數,我又怎麽可能會問你們呢?”

“好,既然你心裏沒數,那麽我就告訴你,如今你們所騎的這些鬼火摩托車,都是經過非法改裝的,都是不能夠上路的,我就問你,你是怎麽從你們那俱樂部,騎到我們這個交警部門的”

“這個嗎?”

一經聽到交警此話,這鬼火俱樂部老板當即是吓的冷汗跌出,連退數步,渾身抖如篩糠。

因為他常年騎着個鬼火摩托車,在這兒附近四處亂轉,所以說早就将他這個非法改裝的事實給忘了一清二楚。

如今聽到交警此話,證明鬼火俱樂部老板這才明白了過來,随後他便立即再度滿臉陪笑的,沖着交警說道:“各位警察叔叔啊,我知道錯了,因為我是那鬼火俱樂部的老板,我希望馬上來到這裏,讓我的那些球員給保釋出來,否則我們接下來就沒有辦法再跟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對戰了,因此希望你們高擡貴手,千萬不要針對我們啊”

“少跟我廢話”

一經聽到這名鬼火俱樂部老板,在自己等人面前出言不遜,此時那名交警隊長立即是沖他說道:“我告訴你,我們這些交警都是那正兒八經的秉公執法之人,我們不會針對任何人,我們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因先前你們那些鬼火俱樂部的球員,就是騎着這些非法改裝的摩托車,在那道路之上不僅是危害了我們的交通規則,而且還損害了我們的環境,對我們的環境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所以說我們依法要判出你們拘留十五天,我希望你們你們能夠接受懲罰”

“這可是萬萬不行啊”

“哦,為什麽不行呢?”

“因為我們這些球員,真的要進行接下來的比賽啊,如果說我們不能夠跟那小男孩兒俱樂部進行比賽,那麽我們這該如何是好呢?那麽我們這個鬼火俱樂部,可是要遭受滅頂之災”

“好了,不要再給我廢話了,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們要進行什麽比賽,總之你們在犯了法就要被懲罰”

這些交警一邊說着,一邊立即又将這名鬼火俱樂部的老板,也給帶到了拘留所裏面,這可頓時令那名鬼火俱樂部的老板心中恐懼不已,随即暗道自己如今,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來他是想将那些球員全都給揪出來的,可是卻沒曾想到,自己如今卻來了個自投羅網。

于是這名鬼火俱樂部老板,立即又撥通了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電話,而這時那足球大會主辦方,一經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本來是想直接判罰的鬼火俱樂部輸掉比賽的。

可是後來又在那電話當中,聽到了證明鬼火俱樂部老板,不停地沖着他哀求,于是這足球大會主辦方的工作人員無奈之下,只能是撥通了那小男孩兒俱樂部的電話,想要跟小男孩兒俱樂部協調。

而這時那李翺等人,聽聞這鬼火俱樂部成員,前腳剛也離開自己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後腳便被那交警部門管控了起來,頓時令他們大笑不已。

随後這李翺再度沖着那林啓鳴說道:“林啓鳴老板啊,雖然說這些鬼火俱樂部的成員先前嚣張跋扈不已,但是他再怎麽說,也是我們比賽的對手,常言道場上是對手,場下是朋友,畢竟我們跟着鬼火俱樂部球員,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既然他們十分的想要給我們跟我們比賽,而如今他們就是因為非法改裝摩托車被抓了起來,那麽我們倒不如就等他們十五天,然後再和他們比賽,你覺得這樣如何,你覺得這樣行不行呢?”

“好,沒問題,李翺你可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啊!”

這林啓鳴聽到的李翺的意見之後,立即笑着沖那李翺點了點頭,随後又再度回複了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消息。

而這時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立即将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那鬼火俱樂部老板,這時那名老板聽到之後,當即是狂笑不已,可是他不但是沒有感謝那李翺等人的小男孩兒俱樂部,反而還認為那李翺等人的小男孩兒俱樂部,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便立即冷笑着,沖着他自己的那些球員說道:“各位球員啊,如今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居然說要等我們十五天,然後在跟我們大戰一場”

“好啊!既然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這般的不只天高地厚,如此的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那麽我們就在這兒監獄之內休養生息,只要我們能夠出去,必定在那球場上面,将着小男孩兒俱樂部打的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你們都有信心嗎?”

第 478 章 暗流湧動

雨華派的派主,颠倒乾坤兩昆侖,靈珠兒!悲憤交加!想為夫君報仇!跳入太極演武島中,尋找金靈赤練神!于一座土丘之後,發現了赤練神躲藏的地洞!

靈珠兒的脾氣,最為火爆不過,直接掄起了手中的巨錘,猛朝那個地洞口砸去!這一錘子……足有華山崩頂之威!雖不至于說……将整個太極演武島給砸成兩半兒,但絕對能震死一切躲藏在地洞裏的生靈!

然而……詭異的是,那看似只有鐵鍋般大小的地洞,卻好似黑洞一般,直接以一股強大到難以想象的抽吸力,直接把靈珠兒給吞了進去!宛如巨蟒吞食了一只羊羔!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也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加上靈珠兒身形嬌小,效果如同瞬間“失蹤”!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後,那靈珠兒……又從地洞裏鑽了出來,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跳下了太極演武島,表情鎮定自若,也不再為老公龍鼎天的死而糾結了!

…….

江明看着須彌海盆地沙灘中,那一片片燈紅酒綠的景象,驚詫之餘,心中也是淡定冷靜!

不管天吳這個家夥怎麽樣,它的有些話,還是很有借鑒價值的!比如說……在這海底世界中,并不只有紫晶玉蚌,以及像它這樣的海神獸!而是一個諸多神物雜糅的“大家庭”,這裏面……陷阱極多,和虎子的金虎沙漠也差不多了!但凡這種所在,好奇心絕對是致死的第一要素!

故而江明也不去招惹,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努力調整着自己的狀态。

天吳不再叫喚已有半個多小時了,正在江明準備殺回去,救鬼鬼鳳凰羽的時候,身後突然一股熱浪襲來,他一扭頭,但見那已經“吓破膽”的鬼鬼鳳凰羽,竟然自己追了上來,就飄忽在身旁!

江明驚詫之餘也是大喜!真沒想到……鬼鬼大殿下賜予墨墨的這個飛行馭器竟然這麽有靈性,稍一解脫桎梏,自己就能夠主動的找主人!

想想也不奇怪,天吳不叫喚了,鬼鬼鳳凰羽也于血脈壓制中“複活”了!

紫晶玉蚌珠已經到手,鬼鬼鳳凰羽也歸隊!再停留一秒都是在玩火,江明二話不說,直接于須彌海幻境中鑽逃了出來!一如……當初他駕馭着“閻王火”,出入金蠍娘娘的秘境時一般!

浩瀚酷熱的南半球海平面上,巨浪滔天,深洋翻滾,大海果真如沸騰炸了鍋!如綿延山脈般的浪頭掀起,石破天驚的砸将下來!恨不得把整個空間都給拍碎!大自然暴怒的偉力,在這片海域盡情的施展着淫威!

江明知道……這還僅僅是後續的片花,之前,那天吳在須彌海中的一趔趄,還不知道在人間的大海上,引起的是怎樣的毀滅效果?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駕馭着鬼鬼鳳凰羽,揮舞着陰木蛇劍,施展出木脈劍咒的禦風之氣,三力合一,全速的返回碧游宗!

此刻在江明的腦海中,最擔心的人……還是墨墨,雖然說,跟虎子暫時達成了“互不侵犯條約”,甚至還有暧昧的兄弟之情,按理說……金脈不會再對碧游宗采取動作!況且還有大批木脈各宗的援軍在……但虎子這家夥,一直不給自己回信息。多少讓江明心裏還是沒底!

他到底怎麽想的?看他的那幅激動的表情,也不像是虛假之意!難道說…..是自己多想了?

碧空上人等人,也沒有通過神像向江明反饋信息,宗主法印絲毫動靜沒有,說明…..家中應該暫時無事!這多少讓江明安心了些,不管怎麽說,先把玉飛雪給救活!把這個“大旗”給豎起來,局面就不至于混亂失衡!

他是跑了,卻不知……那依舊深陷須彌海海溝旁的天吳,恨的靈魂都要蒸發了!它詛咒了江明一千遍,一萬遍,也恨自己,太輕易相信別人了,原本是套路人家,結果……被人家反套路。還要繼續在這海底受苦!

一萬五千多年前,獸形的舊水神天吳和人形的新水神共工惡鬥,不幸落敗,被懲罰壓在這須彌海海底,這須彌海……本質就是一個天罰之地!而天吳背負的須彌山,更是壓制它的土脈精元!

當是時,本質是兩種神脈文化的對撞,舊神脈崇尚獸形,而新神脈崇尚人形!天吳和共工,代表着新舊兩種神格天脈的尖銳矛盾!

天吳向共工發詛咒,說你那麽喜歡人形,早晚有一天,會死于人類之手!而共工則是笑話它,除非是有人類願意下來替他扛山,不然的話,天吳将永遠的被壓制在南海之底,永無出頭之日!

姑且不說…..沒有火脈神獸的幫助,須彌海幻境,尋常的凡人根本無法到達,就是到達了,也絕難能替天吳扛得起這座大山!

天吳在須彌海中,苦等了一萬五千年,終于盼來了一個“人類大能”,資質絕倫,可以承受海桃子替自己扛山,結果……還是讓他給跑了!

它恨自己,交接之後,早早的溜走就好,何必又回去和那小子對話,還幫他拿什麽紫晶玉蚌珠?以至夜長夢多,形勢逆轉!現在的人類,太狡猾了,真沒有古時候的那般淳樸善良!

…….

金脈少年天子被囚禁了起來,水脈大獲全勝!雖有所損耗,但好在萬衆一心,擰成了一股繩,有效戰鬥力比以前那是強多了!

反觀金脈,天子一倒,群龍無首,內部本來就各懷鬼胎,新舊勢力矛盾重重,可以說……都是在少年天子的淫威下才維持住一個看似穩定的架構!如此現在這般,簡直就是個破房子,只要踹上一腳,它就塌了!而至于火脈,那更是牆頭草,不值得一提!

可以說…..現在正是大舉進攻,讨伐金脈的絕好機會!

但帝王心術,自是和尋常人不同,北冥武神認為,此時的金脈已經不值得一提!讓他們內鬥,比自己讨伐要好!先讓金脈內部的新舊勢力狗咬狗,咬上一段時間後,再做計較!眼下當務之急,是解決木脈的問題!

木脈九宗盟主玉飛雪,那是自己的鐵杆兒,這毋庸置疑!但她已經廢了,而且被那個“陌生的年輕人”所控制!看樣子……關系好像還不一般!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年輕人,既和少年天子稱兄道弟,還跑到自己的北冥宗混了個副派主…….這事情着實詭異邪門兒!

要說……當初江明受封之時,天降異象,禦海系直接下達了任命,這件事……北冥武神是知道的。別看他從來也不露面,隐藏在大內禁地,但北冥宗發生的事情,十有八九,他都是心裏有數的!

一開始,北冥武神也覺得此子造化不凡,既然得到了禦海系的認可,那就沒說的了。加入紫靈派,剛好可以提高北冥宗的實力,觀摩上一兩千年後,看有沒有出息,再談後續的培養問題!

但他沒想到,這小子淵源竟然這麽深!不但和玉飛雪有男女之間的那種關系,還和少年天子稱兄道弟!這就着實令人匪夷所思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為啥有這麽嚣張的關系網?要知道……玉飛雪那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老家夥呀!

如果說……女皇的心思,找幾個小白臉男寵,開心快活快活,那也是很正常的,但這“小白臉”還是少年天子的大哥!這就太不尋常了!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北冥武神,對其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年輕人……抱着玉飛雪回去了,碧游宗又将是怎樣的情形?木脈九宗也是群龍無首的狀态,自己可否…..趁着這個機會,迂回周旋,将木脈納入囊中,那樣的話!其他的諸脈,不足道耳!天下一統,指日可待!

故而……這北冥武神,派靈珠兒前往碧游宗查看虛實,看看失去玉飛雪的碧游宗是個什麽狀态?打聽打聽……木脈是重新選新盟主呢?還是一盤散沙?碧游宗的門下弟子們,又是怎麽看待這個年輕人的?

靈珠兒領命,立即出發,追随着江明的腳步,一路也跟到了碧游宗!

雖然說……她出發的晚一點,速度慢一點,但總歸還是來了!

見碧游宗,城頭刀兵林立,旌旗高展,一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樣子!靈珠兒也意識到玉飛雪的倒下,讓碧游宗整體上下陷入了高度緊張中!越是空心化的時候,從外表上看…….越是“固若金湯”!

北冥宗和碧游宗,本身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血盟關系!故而……它們的派主之間,好的也如同一家人!更加上……玉飛雪前段時間接收墨墨的事,更是被“傳為美談”。

故而……靈珠兒來了,碧空上人,紫衫天女,還有靈寶真人都視為上賓!對其恭敬有加!畢竟是北冥宗實力最強的派主,那身份和地位擺在那兒呢!

但是……新宗主有令,任何人沒有他的允許,不可以進入碧游宗,所以…..靈珠兒也不能進去,有什麽話,只能在城外談!如果實在想進,就要請示宗主!

靈珠兒也不矯情,說不用那麽麻煩了!就在城頭外敘敘舊即可,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就不進去了!

碧空上人和靈珠兒是一對好姐妹,在城外聊了許久,也讓這個“靈珠兒”摸清了江明的底細!

沒想到……這個小白臉果然不一般,竟然得到了宗主法印,直接繼承了碧游宗宗主之位,看來以前真是小看他了!這個年輕人,居然有如此深厚的人脈根基!

早知如此,當初替代身份的時候,就不選擇金靈赤練神了!

另外…..這靈珠兒也了解到,江明此刻不在碧游宗內,而是遠去南海,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第 478 章 :射日之弓

三千世界沒有一丁點火。

界碑也失去了作用,風雪漫了進來,萬物都結上了薄薄的冰。

趙襄兒孤零零地立着,劍貫穿心髒,朱雀聽着她的提議,陷入了沉默。

趙襄兒忍着劇痛,全神貫注地盯着她,随時做好了死的準備。

先前,她的心志确實動搖,腦海中翻騰過寧長久與她們凄慘死去的畫面時,她檀口翕動,認輸的話語險些就說出來了,但她心中的火鳳卻不停地警鳴着。

趙襄兒不由想起了九羽刺殺自己的那一次,那一次刺殺之後,她回望一生,發現自己每一次的生死邊緣,死都與朱雀有關,生都與不可觀有關,誰在暗中幫助自己從來是一目了然的事,但身處其中時,她卻久久地沒有想通。

如今也是一樣。

朱雀于關鍵點陡然出現,是一個下馬威,其後與自己一戰,自己離勝利只差一絲半刻,亦是攻心,其後朱雀表露出種種病态,仿佛一個真正的瘋子,只想對姮娥施加一些可笑的報複,這亦是瓦解她警惕的方式……那一層層的話語更帶着懾人魔力,不停地動搖她的心智。

但這與當初九羽的刺殺一樣,複雜的遮掩下隐藏的,不過是簡單的道理。

朱雀這麽多年最想要的是什麽?無非是三千世界。這是她的核心訴求,那她所有做的一切,一定都繞不開這個核心的訴求。

除非朱雀真的瘋了,那暗日即将降臨,萬物即将毀滅,哪怕十二神主皆是暗主的看門犬,滅世之下,他們也未必能活下來。

朱雀從頭到尾想要做的,都是到三千世界!

當初鹓扶神國裏,白藏被拘押,遲遲不肯認輸,葉婵宮耗費了數個月才勉強将她的權柄之力吸取了半數,但白藏一旦放棄,她的權柄頃刻便被奪走。

此時也是一樣。

她若下跪喊對方三聲娘親,那便是身心上的臣服,借着這心志的沉淪,朱雀可以一鼓作氣将她的力量奪走!

這一場決戰本就沒有任何妥協與退讓的空間!

“三息到了。”

趙襄兒亦覺得有些遺憾,她就要死了,這個世界也不知還能不能有未來。

“住手!”朱雀的眼睛冷若冰霜:“我答應你。”

朱雀語速極快道:“我願意交換神國,我送你去西國,送你去我的王座!”

說着,朱雀要走向趙襄兒。

趙襄兒一動不動,平靜地看着她輕輕邁起的腿。

朱雀也注視着趙襄兒。

時間像是凝結了。

兩人之間似充斥着滔天烈焰,也似橫亘着萬古冰河。

最終,朱雀的腳沒敢落下,她看了一眼東方,輕輕嘆了口氣,收了回去,她認命似的無奈笑道:“不愧是我們的乖女兒呀。”

趙襄兒背過身,向着西國走去。

兩人漸行漸遠。

她看着趙襄兒虛弱至極卻強自挺拔的背影,再次嘆息。

稍後,若是與趙襄兒交換了權柄,那她将是三千世界的主人,兩人的位置将會颠倒,先前自己打壓她的一幕,也極有可能在她的身上複現。

而之後,自己能不能活得自由,這份選擇竟要系在趙襄兒的道德水平之上……

朱雀閉上了眼。

趙襄兒此刻意識已模糊,她還有機會去争得勝機。

但最終,她還是什麽也沒有做。

遠風吹起凰裙,朱雀睜開眼眸眺望,遠方,暗日已經展露出了一角,那是泛着淡白色輪廓的一角,是一個完美的圓。

朱雀看着暗日的降下,恍然發現,屬于他們神主的時代,似乎徹底過去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轉過身,也朝着三千世界的王座走去。

雪鳶與師雨立在黑暗裏,她們看着朱雀向自己走來,身軀忍不住發抖。

“娘親……”

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斂裙跪地,垂首行禮。

朱雀看着她們,卻也停下了腳步。

雖然不成器,但到底也是自己女兒……

“嗯。”

朱雀應了一聲,淡淡地笑了笑。

她走入了黑暗深處,再未回首。

趙襄兒的唇早已被自己咬破,玉齒間血肉模糊,鮮血滴了一路,讓人難以想象,少女這般嬌小的身軀裏,竟藏着這麽多溫熱的血。

她的眼睛逐漸失去生氣,身子也越來越輕。

她向着高處走去。

西國的世界為她打開了。

走向王座的道路卻是那樣的孤單。

而神國之下的人間,一道道沖天而去的劍光,陸續開始斷折。

……

最接近蒼穹的是不可觀的一批人。

大師姐的青裙被迎面刮來的狂風振得筆直,她雙眸金黃,高高舉起了雙手,背後,她的修羅金身亦展露了出來,那是一個半人半蛇的古仙,是神話傳說中抟土造人的女娲大神。

但哪怕是大師姐,在這等不可擋的大勢下,亦被一點點下壓着,那金色的修羅法身逐漸失去光澤,隐隐有崩裂的跡象。

當初天塌時,她曾行過補天之壯舉。

但如今,天不僅要塌,天外還有一個不可戰勝的惡魔要爬進來!

二師兄亦在長空下極速飛掠,傾盡全力出刀,為大師姐攔截從天而落的黑氣。

一襲紅衣的三師兄則也在行那以身鎮海之舉,強壓着地心下可能要逃竄出的邪氣。

四師姐則手握着燃火的長槍,一次次地刺入那片黑暗的天裏,卻都無功而返,數次之後,長槍上的烈焰反而被削弱了許多。

五師兄來到了大師姐的身邊,嘆息道:“若師尊再不得出,就啓動不可觀吧。”

大師姐蹙緊了眉。

不可觀是一座道觀。

完整的不可觀,卻是他們以及大河鎮的古神們精心打造的滅神兵器。

那是玉石俱焚的兵器,一旦啓動,必死無疑。

“再等等!”大師姐斷然道。

五師兄閉着眼點頭,他看着天空,目光茫然,心想那就是所謂的神麽?

無止境的黑氣向着大地上竄來。

與之一同落下的,還有許多被吸幹了的,吞靈者的屍骸。

整個人間也前所未有地團結。

無數道或粗或細,或明或暗的劍光沖天而去,塵世恍若巨大的殿堂,而這些則都是支撐世界的柱子。

天空中,暗日露出了一角。

那真的是一輪黑色的火球。

世界被劈開了。

大師姐的修羅金身亦被撕裂,無盡的力量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将她壓垮,而四師姐的身前,那柄燃火的長槍在最後一次擲入後,一去不複返。

接着,黑暗如野獸般撲來。

四師姐身形驟動,兵器匣中的刀刃盡數攔于身前,想要抵擋,但黑暗像是一張張大口,将兵器一把接着一把地吞下。

轉眼間,四師姐亦是手無白刃。

二師兄那裏同樣不好過,那些黑氣看上去綿柔,但真正斬到時,才發覺那簡直是比鋼鐵還堅硬不知多少倍的東西,唯有以風雷磅礴般的靈氣才能勉強将其切斷。

這個對手,遠比他們過去想象的,還要可怕。

而這只是暗日的冰山一角,若是整個降臨,那又該如何?哪怕是師尊與師弟能夠出來,恐怕也擋不住吧……

二師兄雙手握刀,如劈巨木般斬斷了一道了黑氣。

他向着四周環顧。

周圍成千上萬的劍氣宛若一道道純淨無暇的天柱。

他的身後,也有許多道強大的身影向着天空中飛來,他們手中握着利劍,身後懸着天碑,與他一同向着天空斬去。

北國,雪山。

簫裘護着一對年幼的兄妹躲入了山洞裏,他再三警告他們不要出去,随後也提着長槍沖入了黑暗裏。

自蹄山現世後,人間的許多五道強者都赴往了雪山,一同砺劍。

這場砺劍裏,簫裘也結識了不少人,而他最喜歡與他們說的,則是當初天榜裏,自己與寧長久的一戰,以及天榜外的賭場中,自己如何押寧長久勝利,然後贏了劍閣二先生的。

這是他一生最引以為榮的事。

每每講起這個時,會有很多人聚來,詢問那救世之人寧長久的模樣以及劍閣二先生的絕美英姿,也會有許多人抱劍立在一旁,一邊假裝不屑一邊偷偷聽着。

簫裘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尋常的砺劍。

就在今日,他拗不過這對兄妹,答應帶他們遠遠地來看一眼那座大山。

結果災難就發生了……

“哥哥一定要回來接我們呀。”

山洞裏,小女孩細聲細氣的聲音傳出。

簫裘笑着道:“一定一定,我哪次沒有回來?”

他自認賭運是很好的,哪怕是劍閣的二先生,亦不是他的對手。

他奔出群峰,向着天外掠去。

此刻,暗日已降臨了一半。

那個大到匪夷所思的黑日壓入了人間,它比大海更浩瀚,比任何山岳也都雄偉。

簫裘舉起手時,真真切切地生出了一種,以羽毛托起泰山之感。

暗日下降地很快。

人間頂尖修士的努力似并未有太大的用處。

它依舊勻速地下沉着,将一道道雪白的光柱吞噬。

一口口鮮血陸續噴濺出去。

許多道心不堅的人甚至飛快地崩潰,開始強書天碑,想要靠着飛升逃離。

但這些都是絕望之舉。

暗主是太陽,也是天空,沒有人能逃得過,無論是渺小的蝼蟻還是自認萬物靈長的人類,在它的眼中,都一樣是塵埃。

許多人慘叫着,崩潰着,扭曲着,他們在臨死的時候回憶着自己的一生,想象着一生何其悲壯。

這對于他們而言,确實是悲壯的一幕。

但于暗主而言,并無太大的意義。

它是上一個文明不知道發展了多少萬年之後才造出的‘神’,此刻文明初興的他們,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何等偉大的造物。

吞靈者的儲備急劇消耗着。

很快,天空中不再有吞靈者落下。

簫裘以槍指天,忽地打了個激靈。

“是誰?”

他感覺有一只手觸碰到了自己。

但他環顧四周,什麽也沒有看到。

可那種觸感卻是分明的。

那只手一點點伸入他的身體裏……那是紫府的位置,那只手伸向了自己的先天靈!

不要……不要!

簫裘瞳孔驟縮,道心幾乎撕裂。這種感覺,無異于看一個人,用手撕開自己的肚皮,把他的五髒六肺一把捏住,拉出!而偏偏,這還是一只無形的手,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他的先天靈被一把抓住,生拉硬拽而出!

簫裘雙目赤紅。

他不敢發出慘叫,生怕山洞中的兄妹聽到。

他張大了嘴巴,渾身的靈氣被抽空,使不上勁,他看着天空,看着暗日降臨的神跡,身子側倒,鮮血從衣衫下滲出。

人間還有許多人有同樣的遭遇。

暗主是歷史的車輪,他們皆是擋在車輪前不自量力的螳螂。

人間從鬥志昂揚到絕望,并沒有花太多的時間。

西國裏,趙襄兒目睹着這一切。

她走上了西國之頂。

朱雀神的王座就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自己只要坐上了眼前的王座,就能改變這一切。

趙襄兒的意識已經模糊,她雙腿發軟,幾乎是朝着王座上跌過去的。

而也是此刻,她的體內,火鳳再度爆發出嘶鳴!

趙襄兒又覓得一絲清醒。

寒意涼透了後頸。

一柄劍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九羽!

朱雀看似認輸,但她依舊沒有放棄要殺自己!

九羽是絕對的黑色……當初,九羽尚是自己的佩劍時,她曾利用九羽遮掩,戰勝過許多強敵,如今暗日降臨,整個世界也都成了九羽發揮的舞臺,它悄無聲息地躲在黑暗中,一點點逼近,等到自己看到王座,心弦最為松懈之際,再發動致命一擊。

這與當初朱雀幻境如出一轍。

但此刻虛弱的趙襄兒卻還是漏想了。

還是輸了麽……

趙襄兒閉上眼。

王座咫尺。

九羽的鋒刃已經落下。

……

叮!

剎那間,火光四起,又很快被九羽的黑暗吞噬。

一柄劍幾乎是橫空出現的,攔在了九羽的鋒芒之前。

攔住劍的,甚至只是一只手。

那只手的掌心被割出平整的血,卻并未被斬斷,反而将九羽死死地捏在了手中。

她的劍光照亮了她自己的眉眼。

那是一個短發淩亂的少女。

柳希婉!

今日,暗日忽臨,她出門去尋司命與陸嫁嫁,卻聽說她們朝着西國來了,本來柳希婉不打算去追,而想與師姐師兄們一同在劍閣抵禦天外之敵。

但某一個瞬間。

她在西國感受到了一種召喚。

那是對于靈的召喚。

西國是一個敞開的靈界,似在呼喚着人間所有的真靈。

她無法抵抗這種感覺,又想到姐妹們也朝着西國過去了,她便順應了這種召喚,飛向了西國。

飛行的過程中,她的肉身之軀很快靈态化,到達了極速。

而她初至西國,便見到了這一幕。

她擋住了這一劍。

襄兒微微轉過頭,看到了那短發少女的背影,緊繃的心弦徹底松下。

她跌坐在了神座上。

她的神色分不清是冷漠還是痛苦,唯有被劍貫穿的身軀依舊挺拔。

三千世界裏,亦坐在王座上的朱雀徹底垂下了眼睑。

神國在此刻颠倒。

西國的世界之力進入了趙襄兒的身體裏,三千世界之力則湧入了朱雀的軀殼中。

柳希婉攔着九羽的手頓時一松。

铮然一聲裏,九羽墜在地上,化作了一個黑裙少女的模樣,痛苦地呻 吟着。

柳希婉緩緩回頭。

身後的王座上,趙襄兒的眼眸裏重新亮起了火光,她清美的身軀在火光中熊熊燃燒,威嚴似真正的王女,趙襄兒的手摁着胸口的劍,将其猛地拔出。

柳希婉失神,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一聲破碎般的心跳。

而這位嶄新的朱雀神國之主,那颠倒塵寰的神靥上,卻透着極致的威嚴與冷漠之美,她仿佛已不知生死不知痛楚,涅火成了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女神!

“謝謝你……”趙襄兒輕輕地說,對着柳希婉行了一禮。

柳希婉看着她,懾于她的完美,心砰砰地跳着,對這一禮更是有些惶恐,“啊……沒什麽的,我可不是那只紅頭雞,我一直是堅定不移支持襄兒殿下的!”

柳希婉揚了揚拳頭,似在為襄兒打氣。

趙襄兒抿唇淡笑,“少騙人了。”

“我……”柳希婉鼓了鼓香腮,道:“那我現在支持了!”

趙襄兒輕輕嗯了一聲,将目光投向了天外。

那是雷牢神國的位置。

火鳳清唳。

投影宛若一道火,劃破長空,沖入了那個地方。

世界權柄璨然盛開。

西國之外,殺死了泉鱗的白藏恰好與陸嫁嫁她們碰頭了。

她們一路趕來西國,正欲越過界碑時,便見一道沖天的焰光劃破漆黑的長夜。

司命悚然一驚,她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那火焰的尾部。

一,二,三……

是三尾。

那是火鳳,不是朱雀!

司命的心神這才松了下來。

思緒的剎那裏,人間的劍光還在一道接着一道地折斷着,暗主将它的觸手伸向了人間,要将那些它種下的先天靈盡數拔出,人們苦苦支撐着,許多修為較差的,已然支撐不住,只能眼睜睜看着先天靈被奪去,看着千瘡百孔的身軀慢慢等死。

幽冥古國裏,寧小齡身處墟海,距離暗主無比接近。

她不恐懼是假的,但無論再害怕,她還是沒有離開幽冥神國,而是全力摧動輪回海,收攏那些被殺死的修士的魂魄,若師兄能夠現身,若他們能夠慘勝,那這些為人間而死的修士,便尚有輪回之日。

只是如今看來……希望渺茫。

暗主越來越近。

寧小齡亦覺得背上有一座大山,她的身軀被大山死死地壓制住了,鮮血在體內翻湧,竅穴移位靈氣紊亂,整個身軀仿佛随時都要炸開。

也正在寧小齡要撐到極限時,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縷火光。

那縷火光沖入了某處,接着,虛空中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

漆暗的天底下,那縷金色的光芒無比耀眼。

金光撕破黑暗,斬開混沌,光芒溫暖而刺目。

今日黎明沒有日出,于是他就是太陽。

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聲沉雄的龍吟。

西國的王座上,趙襄兒露出了微笑。

那看到了那道劍光中懸浮着一襲白衣,那是八年未見的身影,可卻絲毫沒有陌生感,兩人的耳鬓厮磨仿佛猶在昨日。

朱雀看的,則是另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纖細的,紗裙籠罩的月影。

少女模樣的葉婵宮立在夜色裏,窈窕嬌小的身影宛若一縷純淨之風。

朱雀幽幽地看着她,目光中閃爍着病态的神色。

下一刻,這位少女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許久不見呀,姮娥仙君。”朱雀咯咯地笑着。

葉婵宮走到她的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抓起她的長發,嬌嫩的手掌如風,啪得扇在了朱雀雪白的臉頰上。

朱雀輕哼一聲,側過臉,絕美的雪頰上留下了纖細的指痕。

朱雀眉尖微蹙,想要說什麽,卻又是啪得一聲脆響,她的右頰也被反手甩了一巴掌。

葉婵宮身子嬌小,朱雀身姿出挑,這一幕,倒像是女兒在教訓娘親。

葉婵宮松開了手。

朱雀長發散落,她捂着火辣辣的臉頰跪在地上,仰起頭看着少女。

她知道着兩巴掌打得是她遲遲不肯開啓神國,并妄圖殺死趙襄兒的事。

但她畢竟是至高無上的朱雀神主,是靈界的女皇,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随我來。”葉婵宮清冷道。

朱雀盯着她月白紗裙的影,咬緊了牙。

失去西國後,她便徹底喪失了主動權,之後她們無論要做什麽,她也只能聽從擺布……追逐自由的她為了活下去,反倒成為了生存的奴隸,何其諷刺啊……

“是。”朱雀輕輕應了一聲。

最終,她還是跟在了葉婵宮的身後。

另一邊,西國裏,一襲白裳的寧長久亦出現在了趙襄兒的身前,趙襄兒薄唇淡笑,

陸嫁嫁、司命、邵小黎、白藏……她們也紛紛闖入西國,來到了寧長久的面前。

他們相望着。

八年未見,無數話語堵在心頭,陸嫁嫁更是淚珠飛落,只是,他們也都明白,此刻根本不是敘舊的時候,天下蒼生還在等着他們!

寧長久将目光落在了邵小黎的身上。

“小黎,當初我與你說,我會讓你看看真正的符中取物之術……”寧長久立在西國,望着遼闊大地,道:“就是今日了。”

“啊……”邵小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寧長久已從她的身邊走過。

他原名張久,張失其弓,故而為長久。

如今,他要找回自己的弓了……

這是他命運最後的拼圖。

但他所要尋找的弓絕不是前世的那把,那把弓早已在當初射日時便毀滅了。

這将是嶄新世界的弓!

寧長久深吸了一口氣,金烏長鳴,磅礴的靈力裏,金烏飛出,捧着一輪紅日,迎向暗主,撐起一片短暫的屏障,庇護萬民。

符中取物。

第一步當然是要鋪紙書符。

紙已鋪好,那是一整片大地。

寧長久開始寫符!

符的第一筆落在趙國,那是他重生醒來之處,其後筆鋒轉向東南方向的谕劍天宗,與劍宗頓住,然後陡然上折,越過蓮田鎮、紅河、深淵,筆鋒貫穿南荒一路向北,那是他在斷界城走過的路,最終,這段路停在了出口的古井處,在那裏,寧長久曾與司命一同看日出與星空。接着,筆鋒向正西方向折去,停在了一片山谷裏,山谷中,寧長久破入紫庭境,随後與柳希婉一戰,将柳希婉從身軀中割裂出來!

筆鋒繼續向北,度過了無運之海,貫穿了正北方向的海國與洛書樓!洛書樓外,筆鋒再折,轉向了正東方向的古靈宗。

那是小齡走入幽冥之處。

古靈宗的正北,是萬妖城,筆鋒狂奔,來到了萬妖城,在那裏,隐約還有當初通天落下的月光。

最後,筆鋒從萬妖城折向了西邊了古煌。

那是與劍聖的決戰之地,也是筆畫的終點。

至此,第二次獵國戰争告一段落,世界走入了嶄新的時代。

而這些地方,皆是寧長久所經歷過大事的,最重要的節點!而不知是天意還是寧長久有意為之,這些節點,從趙國開始,至古煌終末,恰好在大地上逆寫了一個‘弓’字!

這是他以足與劍逆寫的弓!

這是真正的符中取物之術。

若眼前的世界是一張弓,那此時此刻,寧長久立在西國,便是立在這張弓的中央西側,從畫面上看,那恰是拉緊弓弦時所應身處的位置。

寧長久的身體裏,似有滔滔大河奔騰呼嘯過去,所有的竅穴與血脈,都自亘古而來,于這一刻爆發出山呼海嘯的狂鳴。

暗日降臨。

而這位曾是羿的大神,亦拔出了他的弓。

世界便是一張弓,這是射日之弓!

第 466 章 四面出擊

紅孩兒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雖然沒有他這一槍,觀音菩薩也可以擋住因為距離太遠而失去攻擊力的誅仙劍,但是,對于紅孩兒這種忠心救主的無畏精神,還是令觀音菩薩很感動,甚至想取下他的金箍。

“紅孩兒,你這個小傻瓜,觀音菩薩要是真心對你好,何必還束縛于你!”大眼睛的聲音飄過來,她也覺得小紅孩兒怪可憐的。

紅孩兒氣得小臉通紅,雙目圓睜,催動風火輪,就要上去拼命,卻被觀音菩薩攔住:“不必理會她的挑撥,我們走。”她心裏很清楚,憑借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破不了誅仙劍陣。

衆仙看到觀音歸來,紛紛詢問。觀音道:“誅仙劍陣霸氣十足,非一人可敵,我們把人員分散一下,從四門一起發動攻擊。主持陣法的人修為不高,我們拼了損傷幾人,也要沖破大陣。”

“你的意思是說,一定要找幾個替死鬼來祭劍?”彌勒佛忽然插話。

觀音菩薩也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心中埋怨:“何必把話說得那麽明了?”

于是,衆人開始分派任務:觀音菩薩和文殊普賢一路、帶人攻打誅仙劍;月光菩薩、地藏王菩薩等攻打南方所在的戮仙劍;剩下的四方四老負責西方所在的陷仙劍;四大天師帶人攻擊北路的絕仙劍。

人馬雖然分配完畢,但是還不能立刻發動攻勢。想要對付四把超級仙劍,必須也要有厲害的法寶來牽制它們才行。

像觀音的玉淨瓶,一觸即潰,根本不能阻擋霸道的仙劍,所以,現在需要的就是四樣強大的法寶,雖然不指望能抵住誅戮陷絕四仙劍,但是起碼要能阻止它片刻,給其他人制造破陣的時機。

大家湊在一起,開始選舉合适的法寶,佛門弟子的法寶,大多是以柔克剛,但是,四仙劍實在太過強橫,所以,根本就阻擋不住。

挑來選去,至強至剛的法寶,卻是少之又少。大凡仙人修煉的法寶,都是為自己量身定做,所以,太過剛猛的極少,這也是修仙者的天性使然。

而像打仙磚、乾坤圈之類,根本就上不來這個陣仗,估計碰到四把仙劍,就跟快刀切豆腐差不多。

看到廣成子一直默不作聲,文殊菩薩忽然道:“廣成道友,何不将翻天印取出來一用?”

衆人一聽,心中都是一動:對呀,以翻天印的威力,足可抵擋一下。

“翻天印一直留在人間界,并未帶在身上。”廣成子也不隐瞞,這個時候,他也絕不會藏私,雖然用法寶硬扛四仙劍,損壞的可能性極大。

“大概,太上大尊的金剛琢,也可以抵禦誅仙劍。”普賢菩薩也忽然想起一件可用的法寶。

“還有,混元金鬥大概也能行。”受到翻天印的啓發,觀音菩薩也想起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寶,當初,他們十二真仙就在那裏面栽了一個大跟頭,所以,印象深刻。

“只可惜,三霄都被留在冤魂海邊。”太乙真人插話道,因為和三霄娘娘有一些過節,擔心他們在陣前掣肘,所以,這一次并未帶來,雖然她們的修為足夠高。

“趕緊給日光菩薩傳訊,叫他将三霄姐妹帶來。現在,他大概也快到了。”觀音菩薩猛然想起,三霄姐妹除了混元金鬥之外,還有金蛟剪,這兩樣法寶,威力都足夠強大。

月光菩薩連忙給日光菩薩傳訊,得知他已經穿過冤魂海,把情況和他一說,一下子就解決了兩件法寶。

然後,衆人之中又湊了兩樣,一件是黃角大仙的黃龍鑽,另一樣是許遜天師提供的天師八卦鏡。這兩件也都是比較猛的法寶,應該可用。

接下來的時間,就需要慢慢等待,日光菩薩大概有一天時間,就可以返回,衆人也就在清涼山上空耐心等候。

清涼山裏面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景象,不過,除了兩次試探性的進攻之後,仙人們都在天空凝立不動,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大眼睛和包乘風溝通了一下,得出結論:也許,他們在等候援兵,或者,在為破陣做準備,總之,仙人聯軍的高手盡出,絕對不會輕易就撤離。

想到下一輪的攻擊,一定會是暴風驟雨一般,所以,大眼睛還是叫黑塔他們在誅仙劍陣的裏面,撐起十絕陣,做好死守的準備。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就在對峙中流逝,仙人聯軍一方也終于盼回來日光菩薩。

在金光中現出身形,日光菩薩連日奔波,也有些吃不消。觀音見他面色有些蒼白,連忙道了一聲辛苦。

日光菩薩打開太極圖,又是一百多名高手從裏面被釋放出來,何足道也在其中。他先向衆人問詢一聲,然後拉過一個老者:“這位是鬼谷先生,陣法之中的行家,所以,特意請來主持破陣。”

鬼谷子拱拱手:“不敢當,在下修行淺薄,粗通陣法,能協助各位上仙,已經不勝榮幸。”

衆人見他相貌平常,黑面黑須,一張口,滿嘴焦黃的牙齒,其貌不揚。唯一比較有特點的,就是腦袋比別人都大了幾號,頭頂光禿禿的,只是四周有一圈稀疏的頭發。

何足道又把三霄娘娘介紹給衆人,畢竟以前都是敵對關系,現在跑到一個陣營之中,多少有些尴尬。

觀音菩薩合掌問詢:“三霄娘娘出手相助,吾等大事可成。這個誅仙劍陣十分霸道,必須借助三位道友的混元金鬥和金蛟剪,方可破陣。”

雲霄三姐妹被元始天尊派遣,心中本非所願,聽說要用她們的法寶去和誅戮陷絕四仙劍去硬拼,心下已經了然:這擺明了是拿我們的法寶當替死鬼嗎。不過,心中雖然不悅,但是,也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鬼谷子在文殊普賢的帶領下,下去轉了一圈,然後回來說道:“各位仙長,此陣果然厲害,充滿殺伐之氣。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以殺止殺,以暴制暴。”

說完,随便拱拱手,就混入人群之中,那裏面,正有幾個人在向他招手。“老鬼,怎麽樣?”東方朔向他傳音。

“老鬼聰明絕頂,小小的誅仙陣,當然不在話下,他只不過是不肯出力罷了,對不對?”這個說話的是張三豐。

“你們倆說的都是放屁,我已經跟老鬼說了,他要是敢破陣,以後甭想找我讨酒喝。”天蓬變化的徐福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們三人也在這一撥被運來,按照徐福的修為,本來不夠級別,不過,這家夥最善于交際,勾搭上鬼谷子這位陣法大家,所以也就借光而來。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仙人聯軍攻打清涼山。既然先頭部隊已經交火,他索性也就不再傳訊。

看着這幾個損友,鬼谷子晃晃自己的大頭,實在是無語了。他的性子和雲中子差不多,只是專心研究陣法,對身外之事,毫不關心。

剛才,查看這個誅仙劍陣,他其實還真發現一些破綻,就是那些濃霧籠罩的區域,鬼谷子看出,那是一種比較罕見的幻陣。不過,憑借他在這方面的研究,大概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将其破解。

只是不幸的是,他結交了張三豐、東方朔和天蓬這幾位損友,遇人不淑,深受其害,根本就沒有想真正來幫助仙人聯軍。

要是何足道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估計飛氣破肚皮不可。可惜,鬼谷子掩飾得非常好。

湊齊了法寶,而且,又多了一百多名高手助陣,觀音菩薩信心大增,立刻分派人手,前往四處陣門,等候號令,同時破陣。

陣中的大眼睛一看對方又來了援兵,而且馬上分兵四路,顯然要同時展開攻擊,于是,連忙向鐘良、冷丹子和青霞發出信號,準備迎戰。

包乘風也洞察了對方的行動,給誅仙劍陣中的四人下令:“如果對方勢大,立刻撤退,不可戀戰。”

說話間,四路陣門已經開始遭到仙人的攻擊。觀音菩薩這一路,雲霄娘娘跟随,她将混元金鬥祭到半空,抵擋誅仙劍。

誅仙劍一陣顫動,發出震人心魄嘯聲,對于敢于挑戰它威嚴的外物,結果只有一個:無情的斬殺。

只見劍身上開始瘋狂凝聚仙力,然後,整把劍義無反顧的劈下,斬在混元金鬥上面。混元金鬥鳴聲蒼涼,不過,卻沒有立刻被誅仙劍斬斷。

雲霄娘娘感覺到從混元金鬥上面傳來的巨大波動,沖擊着她的元神,浩大的劍氣威壓下來,元神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

觀音菩薩則指揮着其他人,抓住這短短的一瞬,迅捷無比的穿過陣門,沖到大陣之中。

這時候,空中的混元金鬥終于變成原狀,從空中掉落,雖然沒有被斬斷,但是,上面粘靈氣全消,已經變成廢物。

雲霄也顧不得寶貝,抽身便退,終于逃離了誅仙劍的籠罩範圍。剩下的事,就不由她做主了。

觀音帶人沖到陣中,卻只見裏面空空蕩蕩,并無人影。向下望,五光十色,向上望,灰蒙蒙一片。正在觀望之際,其他三路人馬也齊聚過來,并無清涼山上妖魔的蹤跡。詢問了一下,這三路也并無傷亡,很順利地就闖進來。

“難道,對方就這麽撤退了?”觀音菩薩暗自思量,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在這時候,只見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出現四個亮點呼嘯着向這邊飛來。

“不好,快散開!”不知誰喊了一句,衆人這才醒悟,肯定是那四把仙劍一起攻擊下來,于是立刻作鳥獸散。

不過,現在,誰的心裏也沒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誅戮陷絕四劍的攻擊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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