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禍心

禍心

接生婆滿臉喜意地對着嬰孩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待襁褓中的二皇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後才抱去孟璋面前邀功。

怎料孟璋只是懶懶擡眸瞧了眼尚且皺巴巴的孩子,便快步走至床榻前, 将謝若暻攬入懷中道:“昭昭,辛苦你了。”

謝若暻氣若游絲地躺在孟璋懷裏,目光眼巴巴地望向明黃色的襁褓,那接生婆才連忙将孩子抱至謝若暻面前。

“是個…”

“是個小皇子,昭昭,謝謝你,為朕生了個皇子。”孟璋輕輕在謝若暻發絲間落下一吻。

謝若暻聞言, 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還好,是個皇子, 既然如此,謝若暻輕輕朝聞嬷嬷使了個眼色。

聞嬷嬷會意, 從內室中捧了兩盞熱湯出來,對孟璋與謝若暻道:“聖上, 娘娘, 這是剛熬好的參湯, 娘娘産後虛弱,需得趕緊補補身子。聖上也操勞許久,喝些參湯提提神吧。”

孟璋随手端起一碗, 便擺擺手道:“行了, 叫她們都下去吧, 貴妃才生産完, 正是要清淨的時候。”

說完, 便拿起湯匙舀了一勺,輕輕遞至謝若暻嘴邊, 溫聲道:“多少用一些。”

謝若暻遙遙與聞嬷嬷對視一眼,見她微微颔首,才伸出手握住孟璋的手道:“聖上先喝。”

說罷,便手下用力,将湯碗托至孟璋嘴邊,見她堅持,孟璋也不耐繼續推拒,索性一仰頭便将整碗參湯都咽了下去。

聞嬷嬷适時将另一碗奉上,孟璋随手取過來便笑道:“這下你總肯用寫了吧。”

謝若暻這才小口小口将孟璋手中參湯喝了個幹淨,這才感覺到一陣疲倦兜頭而下,順勢躺在榻上靜靜閉眸。

孟璋見她累了,伏身為她将被角掖好,吩咐聞嬷嬷悉心照看,才輕輕退出內室。

外間,皇後等人聽聞貴妃順利誕下一子的消息皆心思各異,此時見孟璋從內室走出,皇後等人連忙起身行禮。

皇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恭喜聖上,貴妃誕下一子,實乃我大靖之福。”

“都散了吧,貴妃需要靜養,若是無事,不得打攪貴妃。”孟璋淡淡道。

說完,又轉身回了內室。

坤儀殿,皇後方回到宮中,便沉着臉狠狠一拍桌,冷聲道:“真是好一個貴妃!”話音未落,皇後斜着眼觑了一眼含章,道:“可知道她那乳嬷嬷是去幹什麽了?”

含章微微弓身,小心道:“奴婢在宮中尋了許久,才見她從宮門的方向回來,手中還拎着那個匣子,因此奴婢才一定要那嬷嬷将匣子打開,只可惜…”

她話未說完,但話中未盡之意皇後也知曉,只可惜聖上匆匆将那嬷嬷喚了進去。

思及此,皇後沉了沉眼眸,對含章問道:“這些日子,家中可有信傳來?”

含章聞言頭皮又是一緊,小心翼翼道:“不時有信進來,只是娘娘吩咐過,沒有重要的事,不必通報…”

皇後明了:“小五還未說親?”

皇後口中的小五,便是慎國公府的五娘子,與皇後同出一母的嫡親妹妹,也是慎國公府一直想送進宮中的“幫手”。

含章搖頭道:“并未。”

“呵——他們竟還未歇了心思。”皇後冷嗤一聲,随即摁了摁太陽穴:“你先下去吧,本宮還要想想。”

若說這宮中高興的,除了望舒殿那便是臨華宮。

錦妃扶着紅纓的手回到臨華宮,面上仍舊是止不住地滿面春風,剛一進殿就吩咐華舒将私庫打開,挑挑揀揀看看有什麽能送去望舒殿的。

華舒聞言,打趣道:“瞧咱們娘娘高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皇子是您親生的。”

這話說的有些僭越,只錦妃也不生氣,笑盈盈道:“那便就算作是本宮生的又有何不可?”

她與謝若暻這些年,也稱得上是過命的交t情,你欠我我欠你的,早就牽扯不清了,盛府這一代又是個平庸的,那便只能依仗貴妃,靜待時機一飛沖天了。

說完話,錦妃才狀似不經意道:“和修容可在宮中?”

自打孟璋回朝以後,和修容便搬回了臨華宮東側殿,一心一意養着大皇子。

華舒回道:“當是在的,奴婢今兒個不曾瞧見和修容出去。”

錦妃點了點頭,便扶着紅纓的手移步去了東側殿,剛進殿中,便瞧見和修容一臉溫柔地逗弄着大皇子。

見錦妃進來,連忙就要起身給她請安,見狀,錦妃悠悠一晃團扇,笑吟吟道:“你我之間,這麽多禮做什麽?”

說罷,款款步至和修容跟前,輕輕将她按回椅中,笑道:“坐着便是。”

和修容抿唇一笑,目光澄澈:“娘娘心善,妾卻不能不懂規矩。”說完,又擡眸問道:“不知貴妃娘娘那邊可好?”

和修容面露愧意:“妾原想着親自去候着的,只是軒兒突然哭鬧起來,半點離不得人,妾這才沒去。”

“這有什麽要緊的。”錦妃輕飄飄瞧了眼小床上呼吸平緩的大皇子,才輕聲道:“本宮也不欲瞞你,此次前來,本宮是想問你一事。”

和修容雖稱不上聰明絕頂,卻也是個鐘靈毓秀的人,聞弦知意,便知錦妃想說的是什麽,盈盈起身道:“不如娘娘随妾去前殿?”

東側殿雖然只是臨華宮的一側,卻也是前殿內室俱全。

錦妃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相攜至前殿,依着主次坐下了,一旁的玉衾連忙将茶盞放至主子手邊。

“我與妹妹也算是頗有情誼,因此也就開門見山了。”錦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貴妃誕下一子,不知妹妹作何想法?”

和修容聞言心中一緊,知曉錦妃這是在試探她的态度,斟酌片刻才道:“妾愚鈍,不過貴妃娘娘誕下皇子,自然是喜事一件,妾心中尤為高興。”

說完,和修容便瞧着錦妃輕搖團扇,眸子一眨不眨地定在自己身上。

思索片刻,才心中微嘆,道:“娘娘放心,貴妃娘娘為人和善,待妾也不薄。妾自是希望貴妃娘娘能一直順遂。只是……” 她頓了頓,微微皺眉,“皇後娘娘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皇後?錦妃聞言一頓,卻不在意道:“皇後無子,掀不起什麽浪花。”

說完,又微微眯起眼睛,道:“你向來與本宮交好,非是本宮要向着貴妃,壓着你,只是…”錦妃壓低聲音道:“貴妃定是想着那個位置的,雖說各憑本事,只軒兒與本宮好歹也有一段母子情分,本宮不希望他将來…”

“娘娘放心。”和修容目光堅定:“妾知曉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能在宮中有一席之地皆是憑着您與貴妃娘娘,自然不會再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錦妃一嘆:“這天底下,哪裏有什麽屬于不屬于的。”

這話聽得和修容一愣,才見錦妃繼續道:“只是本宮看的明白,才怕你當局者迷。”

與此同時,坤儀殿中,皇後将将吩咐完一切事宜,便聽得有宮女來報,道:“啓禀娘娘,晏婕妤求見。”

“讓她進來吧。”皇後輕輕撐着太陽穴,只覺腦仁生疼。

“給皇後娘娘請安。”晏婕妤規矩福身,只是她如今月份大了,這宮利行起來,就格外吃力。

皇後目光從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劃過,才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了,所為何事?”

晏婕妤微微抿唇,她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來皇後聲音中的疲倦與不耐,只是…晏婕妤輕輕撫了撫小腹,她不得不争。

“妾聽聞,貴妃娘娘順利誕下皇子?”晏婕妤試探道。

“不錯。”皇後冷冷擡眸,毫不客氣道:“望舒殿如今愈發得意,只要你別忘了,當初是怎麽跟本宮保證的,本宮便尚能一搏。”

“是,娘娘。”晏婕妤垂下眸子,掩飾住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惶。

“你便是為了此事來的?”皇後審視的眸子一寸寸在晏婕妤身上劃過。

晏婕妤心中一緊,咬了咬唇,仍是道:“妾…妾是擔心,若是妾在生産時,也遇着貴妃這樣的情形…”

皇後微微眯起眼睛,對晏婕妤道:“你放心,本宮自會安排妥當。等你生産之時,定會确保你母子平安。”

聞言,晏婕妤目露感激道:“妾多謝娘娘。”

“行了,下去吧,你如今身子也重,別一天到處亂逛。”皇後煩躁道。

晏婕妤聞言,只得低着頭緩緩回了東側殿,剛至殿中,松枝便擔憂道:“娘娘,皇後娘娘哪裏只怕…”

晏婕妤閉了閉眼眸,再擡眼時面上一派堅定:“此事誰都不能說,你傳信回去都多久了,家中還未找到那人麽?”

說着,晏婕妤手背青筋畢露,眸中滿是惶恐。

見狀,松枝忍不住道:“娘娘,不如咱們找太醫來瞧一瞧。”

“不行!”晏婕妤聲音尖銳,随後反應過來深深吸了幾口氣才道:“不行,此事萬萬不能叫旁人知曉了。”

見她堅持,松枝面露難色,輕聲道:“娘娘,家中那邊還未傳來消息。不過娘娘放心,夫人說了,定會竭盡全力尋找那人。如今形勢緊迫,娘娘定要仔細身子才是。”

晏婕妤微微點頭,心中卻滿是焦慮。她深知自己在這後宮之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尤其是現在貴妃誕下皇子,皇後對她的期望更高,她的壓力也愈發沉重。

“松枝,你去安排一下,咱們殿內經手的吃食、用品都要仔細盤查,定要弄清楚是經過了哪些人的手。” 晏婕妤吩咐道。

“娘娘是想…”松枝一驚,略顯慌亂地瞧着晏婕妤,卻聽她冷聲道:“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便只能這樣做了。”

第 146 章 實力暴漲

那股充斥虛空的尖嘯,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山岳一般沉重的壓力,也消彌于無形。

方雲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将這滴鲲鵬的精血,握在了手中。隔着透明的琥珀,方雲看到裏面黃金色的血液,馴服了不少。不再如原來那股暴躁。

“鲲鵬啊,鲲鵬!我們都是同一路人。這天地間,能配得上你的,也只有我了!”

方雲喃喃自語一陣,将鲲鵬精血收入了懷中。

鲲鵬精血霸道絕倫,就算地變級的強者,也要爆體而亡。更別說方雲了。而且,鲲鵬精血,也只有在貫通天地元氣,打通周身穴竅的天象級強者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一滴鲲鵬精血,足有拳頭大小。現在出去,恐怕立即要引起人注意,惹來殺身之禍!”

北冥洞府最大的寶藏,無疑就是這滴鲲鵬精血。但現在寶貝到手,方雲卻開始頭疼,該怎麽把寶貝帶出去了。

武者不是神仙,也是要吃飯的。方雲身上的軍糧,早吃得差不多了。洞府裏,最多呆上三天,就得出去。而外面的武者,可是沒那麽容易打開發。

“嗡!”

就在方雲頭疼該怎麽出去的時候,整座北冥山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怎麽回事?北冥山在搖晃?”

“不妙,北冥山要塌了。”

“不止是北冥山,整個空間都在崩塌,大家快走!”

“怎麽會是這樣,難道有人沖入了第十八層?!!快走!”

……

高聳入雲的北冥山突然震動,這麽大的動靜,吓得空間內的數千宗派弟子,臉色大變。一個個或者駕馭法寶,或者騰空,争先恐後的朝外面飛掠而去。

“我得趕快離開!”

方雲這時也顧不了這麽多了,祭起天地萬化鐘,身形一晃,就要穿過第十八層的禁制。

咔嚓!

巨大的開裂聲,仿佛天地都崩塌了。方雲剛剛飛到第十八層的通道口,還沒來得及穿過禁止,整個北冥空間,就已經崩塌了。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底深處爆發出來,無窮的空間在方雲面前支離破碎。方雲下意識的內力一振,磅礴的內體破體而出,擴在身外。只聽轟隆一聲,眼前光影變幻,方雲感覺自己離地而起,在虛無之中飄飄蕩蕩。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眨眼。預料中的巨大沖擊,并沒有出現。一股厚實的感覺從腳下傳來,方雲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北冥空間之外。眼前一片開闊,不遠處,高山起伏。似乎是距離北冥洞府數裏外的地方。

“咔!”

懷裏傳來一聲輕響,方雲心中一跳,趕緊探手入懷,把鲲鵬精血掏了出來。

“啊,包裹鲲鵬精血的琥珀居然破了!”

拳頭大的琥珀上,遍布了一個個細密的裂痕,似乎是北冥空間破裂時,空間扭曲造成的。

“咝!”

一股熱辣辣,火燒一般的感覺從拇指上傳來。方雲低頭一看,只見一縷極細極細的黃金色血絲,順着琥珀上的裂縫,滴落到了方雲的手指上。火辣辣的感覺,似乎燃燒起來了一樣。

更令方雲駭然的是,鲲鵬精血似乎有股自動滲透的能力。更多的精血,正順着裂縫,流向手指。

“不好!以我現在的實力,吸收鲲鵬精血就是自取滅亡。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容器,琥珀破裂,鲲鵬精血滴落下來,馬上就要浪費掉。”

方雲立即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嗡!”

就在此時,天地萬化鐘似乎感受到方雲的危機,鐘體內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方雲拇指上的一絲鲲鵬精血,連帶琥珀內的其他的精血,被這股吸力猛力一吸,穿過方雲全身的經脈,往丹田鐘體內吸去。

咔噠!

琥珀碎裂,裏面的一滴鲲鵬精血,滲入方雲體內,最後千絲萬縷,聚集到了天地萬化鐘內。重新聚為一滴,懸浮在鐘罩內,一動不動。

這一切發生太快,電光石火間,鲲鵬精血就已經被轉移到了天地萬化鐘內。

方雲呆了呆,微一沉思,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實力提升,居然誘發了天地萬化鐘,一些自動護主的功能。鲲鵬精血太過霸烈,如果不阻止鲲鵬精血繼續滲入,方雲馬上就會被鲲鵬精血焚燒而死。天地萬化鐘明顯是感受到了這點,才把鲲鵬精血吸到了鐘體內。

“這樣也好,倒是解決了鲲鵬精血保存的問題。”

方雲一想,也就處之泰然了。保存在天地萬化鐘內,無疑要比藏在琥珀裏好。

“咝!”

突然一絲火苗從手臂經脈內誕生,眨眼間,從手臂從丹田,全部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一股灼烈、霸道的力量,在體內肆虐。

“趕快導引!”

方雲微一思忖,立即明白,是剛剛鲲鵬精血轉移的過程中,有一絲絲被自己的肉身吸收了。這個分量極少,可能只有一滴鲲鵬精血的萬分之一。

方雲不驚反喜。鲲鵬的精血如果完全進入體內,那是要焚燒而死的。但一絲絲,卻是無傷大雅。《近古時代》裏面記載,獲得神獸之血的武者,一般在祭煉神獸血液之前,會先吸收一絲極少的血液,用來強化肉身。

這種強化,并非無止境的。而是達到一定程度後,就會呈現飽和狀态,再吸收,也不會有效果。

“喝!”

方雲一聲大喝,立即将這股灼熱的鲲鵬血液能量,通過內力運輸到全身各處。

轟隆!

虛空咆哮,大地震動。方雲背後,八條龐大的飛龍盤旋飛舞,在八條之外,又一條巨大的飛龍,從虛無中鑽出!

九龍之力!經過鲲鵬精血淬煉之後,方雲的肉身憑添了一條飛龍之力。“九”是物之極致,方雲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氣魄級的頂點。再吞噬元氣,也不會增加了。必須得突破到精魄級後,力量才會再次增加。

“哈哈哈!”

方雲大笑起來。五十丈範圍內,空氣一波波的爆炸、湮滅,聲勢極為駭人。

“九龍之力,足以讓我穿越狄荒,返回大營了!現在,就算是遇到十龍之力的高手,我也有自保之力了。”

方雲信心暴漲。那些精魄期的高手,再也威脅不到他了。

“該回走了!”

方雲腳下一踏,一圈圈的漣漪,從他踏足之處擴散開來。只聽轟的一聲,方雲拔地而起,向着南方風馳電騁而去。在他彈身而起的剎那,一塊半徑達十丈的地面,轟隆塌陷下去。

這一次,方雲沒有動用鬼龍舟的力量,而完全是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

氣魄級強者,與天地元氣相通,禦氣飛行,不在話下。根本不必再使用飛騰的法器。

唰!唰!

九龍之力的氣魄級何其強大,方雲幾個閃爍,立即消失不見。

……

從北到南,許多宗派中人散布其間,北冥洞府的崩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護住了所有人,将他們托了出來。

“見鬼了。北冥洞府怎麽會崩塌了?璇玑先生難道也會出錯?”

“還好,寶貝在身上。這趟也不算白來!”

“這次被百鬼派算計了,各位師兄,我們回去召集同門,一起去對付他們!”

“北冥洞府,不會無緣無故的崩塌。恐怕是有人破了北冥老祖的算計,提前破了第十八層禁制,奪取了其中的鲲鵬精血!”

……

從北到南,數千的宗派中人散布其中。一個個都舍不得離開。北冥洞府的動靜太大了,突然的崩塌,完全出乎衆人的意料。

距離北冥洞府極遠的一座高山上,風太蒼望着北冥洞府的方向,臉色鐵青:“北冥洞府,只有最底層的寶藏被取走了,才會自動崩塌。第十八層禁制,連我都進不去。到底是誰取走了鲲鵬精血?”

風太蒼眼神變幻,半黑半白的長發,在身後随風飄舞。猛然一轉身,風太蒼大踏步離開了。不管是誰得到了鲲鵬精血,憑借始魔宗的能力,遲早是能查出來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麽多宗派中人還不肯離去,肯定是為了對方身上的北冥寶藏。等一會兒,肯定又會打起來。嘿嘿,這些人卻不知道,北冥洞府最大的寶藏,已經被我得了。”

方雲本來只想湊個熱鬧,占點小便宜。沒想到,居然誤打誤撞,得到了鲲鵬精血。而自身實力,更是跨入氣魄級。由三龍之力,直接暴漲到九龍之力。足足節省了至少一年的功夫!

方雲一路風馳電騁,看到的人不少。不過,感覺到他身上強烈的內力波動,一個個臉色微變,都轉過頭去。九龍之力,已經稱得上脫胎境的高手了。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修士能比的。

“這人已經受了重傷?你們為什麽還要對他趕盡殺絕!”

剛剛掠過一座山嶺,方雲耳中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是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身上有北冥洞府的寶藏,那就是天大的罪過。藍采霞,你師妹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事?你們要是敢把‘還元丹’給他服用,那就是與我們龍虎宗為敵!後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一座百餘丈的高峰上,二十多名穿着龍虎宗道袍的高手,圍住了七八個男男女女。其中就有方雲熟悉的那名女子。她半跪在地上,旁邊正躺着一邊臉色蒼白的道門弟子。

第 147 章 紫色蠍子

一道陰冷的眼神落在葉桦的身上,讓他汗毛顫栗,葉桦都如此,更不用說躲在後面的楊雪兒的,此時又悄悄地往後退去,一雙眼睛不時地在葉桦和紫色蠍子上來回徘徊,小嘴時不時地張開,猶猶豫豫,似乎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葉桦沒有動彈,目光緊緊地落在蠍子身上,而蠍子也一樣,沒有動彈,一時間,他們都陷入對峙之中,葉桦在觀察蠍子,這蠍子也在觀察葉桦。

築基巅峰的修為,這是這只紫色蠍子的修為,十分恐怖,怕是比那築基後期魔人還要恐怖,葉桦沒把握能夠擊殺這只築基巅峰蠍子,說句實在話,他連活着的把握都沒有,但還是得嘗試下,畢竟這是妖獸,不是人類,換做築基巅峰的修士,葉桦除了逃,沒其他辦法了,但是又怎麽逃得過呢?

好在這是一只妖獸,靈智不高,不然葉桦立馬逃遁了。

一道金色的火球突兀地在葉桦手中燃燒,形成之後,立馬激射而去,直接砸在紫色蠍子的身上,但沒有任何作用,火球砸落在蠍子光滑的甲殼,只是稍微變黑,并沒有其他作用。

似乎被葉桦激怒了,紫色蠍子一下子就沖了上來,速度十分快,只留下原地一道殘影,巨大的蠍螯狠狠地閉合,這力度,絕對能夠将葉桦夾成兩半。

葉桦驚險地跳起,從儲物袋中拿出魔劍,與對着葉桦紮來的尾針狠狠一撞,火花閃逝,葉桦也借此退後,穩穩地落在地上,但是手臂已麻,這蠍子的尾針如同一把極品劍,絕對能與自己的魔劍對抗,若是被刺中,那就麻煩了。

“金烏戰甲。”葉桦直接使用出防禦法術,金色的铠甲頓時穿戴在身上,化作鬼影,繞到蠍子的後面,卻見尾針對準葉桦而來,兩者相撞。

金色的爪子悄然出現,對着紫色蠍子抓去,而此刻蠍子已然轉身,張開大口,一道道水箭激射而出,與金烏爪碰撞在一起,使得金烏爪直接消散。

葉桦頓時後退,距離洗魂樹也比較近了,這個行為直接惹怒了蠍子,直接對着葉桦沖撞而來。

速度極其快,葉桦來不及閃躲,拿出了古劍,一劍與蠍螯碰撞在一起,一劍與尾針對上,巨大的力量直接沖撞而來。

葉桦直接被撞飛了,古劍飛出,掉落在地上,而魔劍仍被葉桦緊緊握在手中,身子撞在洗魂樹上,這樣的撞擊,還弄傷不了葉桦。

不過,卻惹怒了蠍子,對着葉桦再次沖撞過來,舉起巨大的蠍螯,對着葉桦狠狠砸落,倒掉的尾針也刺了過來。

“嘶”蠍子突然痛叫起來,只見身後一把古樸的劍插在它的身上,還不斷地向前捅着。

尾針立馬轉變方向,向着身後的古劍擊去,但并沒有忽視葉桦,似乎意識到葉桦是它傷勢的罪魁禍首,蠍螯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的朝着葉桦砸過去。

葉桦輕輕往天上一跳,躲過了蠍螯,一個旋轉,落在蠍子的身上,雙手抓住劍柄,猛地向下刺去。

又是一聲巨吼,将古劍擊飛的尾針朝着葉桦卷來,葉桦見勢不妙,松開了握在魔劍上的手,朝着地上跳落,但還是被尾巴鞭打到了背部。

葉桦直接被抽飛了,但還是穩住身形,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随後将目光落在紫色蠍子背上的那一一把魔劍,血光包裹住魔劍,在盡情地吞食蠍子的血液。

紫色蠍子想用尾巴将魔劍拔出,只是魔劍仿佛吸在它的身上,任憑它如何用力,魔劍都沒有動搖。

它只能努搖晃着身體,嘶叫聲再次傳來,突然,葉桦感覺一陣耳鳴,空氣微微地震蕩,一股詭異的力量直接落在葉桦的身上。

葉桦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血液從嘴角流出,聲波?葉桦猜測道,但只要能堅持住,以魔劍的嗜血能力或許能将這蠍子給耗死。

蠍子越發癫狂起來,那聲波也越來越強,葉桦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淡淡的紫色光芒從蠍子身上發出,紫色蠍子猛地往地上一拍,魔劍便從它身上噴射而出。

第 157 章 :人魚公主

“吱嘎”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聲的推開。

燕九握住手中短匕,無聲無息的隐入床榻垂下的帷幕後。

燕九透過帷幕的縫隙向前看去,那推門而入的乃是一名女子,看那穿着打扮有些像是侍女。

她行動間弱柳扶風,看上去很是嬌弱,只那一雙腳走起路來猶如孩童學步,慢慢珊珊看上去十分怪異。

她視力好像極差,這塔內的光線并不是十分昏暗,可她就如同盲人一般伸出手,向着前方摸索而去。

燕九看向她的眼睛,那是一種充滿生機的水綠色,瞳孔明亮,眼型漂亮,顯然并不是盲人。

大約是真的視力差吧,燕九想到。

可她為何不點燈?

那女人摸索着靠向床的位置,掀開帷幕直接坐下。

“呀!”她一聲低呼,餘下的聲音卻被燕九捂在她的唇舌之間。

鋒利的短匕就擱在她的脖頸上,尖銳的刀刃劃破了她頸上的皮膚,一種誘人的腥香之氣從傷口彌漫開來,只一息就充盈于整間大殿。

這味道對于燕九來說簡直就是勾魂攝魄。

燕九舔舔幹涸的唇角,向着那在自己手掌下瑟瑟發抖的女人望去,精致的桃花眼不自覺的眯着,就像一只緊盯着獵物的狼。

好在,那被匕首劃破的傷口處被一層極速生長的藍色細鱗給極速覆蓋,只一會就恢複了原樣,連條疤痕都未留下。

“你是人魚?”

燕九的手指摸向那人的耳後,果不其然,在靠近後腦勺的地方發現了兩道細小的縫隙,那是——魚腮。

燕九舒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只有人魚才會引發這種,讓人恨不得将之拆骨剝皮吞吃入腹的欲望。

手下的人魚睜着大大的水綠色眼眸,大顆大顆的珍珠順着眼角滑過燕九的衣袖,滾落于地。

“只要你不出聲,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掌下的心形小臉連連點頭,燕九見此稍稍移開些手掌,不過放在她脖頸上的匕首卻是紋絲不動。

“求求你不要帶我走。”那人低聲的說着。

她的聲音雌雄莫辨,既有少年的清亮,又有女子的軟綿,聽上去十分順耳。

不愧是能唱出天籁的種族啊,燕九感嘆到,只是,只是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未等燕九深究,那廂的人魚已經開始啓了邊哭邊說的模式。

“求求你了,我不想嫁給天空之城的城主,他有那麽多的姬妾,我一點也不想給他生孩子。可我的父王也不會放過我,求求你就當從來都沒有見過我,好不好。”

她伸手接住掉落的珍珠,捧到燕九的面前,“這是凝神珠,打坐的時候放在身邊可以凝神靜氣。”

燕九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手上握着的短匕也還是緊緊的貼着那人的脖頸。

見燕九無動于衷,那人魚急得又快哭了,她雖然看不清眼前這人的臉龐,可是這人給她的感覺十分駭人,就将被狼給盯上了一樣。

“你不想要嗎?那人魚哭着說到,“可別人都想要的,我除了這個,再沒有別的了,求你,放過我吧。”

燕九絲毫不理會這人魚的哭訴,忽然那人魚似是想到了什麽。“

對了!還有這個!”

她取下頭上的束發的發釵,遞向燕九的方向,不大的釵子上面鑲嵌了一只金色的珊瑚。

只見那人魚将那只金珊瑚,在手中晃了兩下,那鑲嵌的珊瑚就倏忽放大,化成了一只猙獰龍角。

直到此時燕九終于确定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這女子就是拓跋的未婚妻,海之國的人魚公主。

燕九接過那只龍角,那人魚雖然極是不舍,不過卻也無法,龍角一離開那女人,就連空氣中的水靈氣都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

阿拾從靈獸袋裏探出頭來,望着那只龍角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再次縮了回去。

燕九将那只龍角還給人魚,不是因為受不了人魚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而是實在受不了人魚身上傳來的這股“海鮮湯”的味道,聞着這味她更餓了。

那人魚興高采烈的接過,将龍角又恢複成珊瑚釵的樣子,将自己的頭發重新挽住。

燕九收回匕首,問向人魚,“這裏是什麽地方?”

“你不知道的嗎?”那人魚一臉驚奇,“這裏是天空之城的城主府啊。”

而于此同時,七殿下撿起一件碎裂的金色蓮臺,那是燕九和了緣逃走時乘坐的飛行法器。

福年娃娃咧着嘴,無聲的笑着,隐在面具下的七殿下,一雙眼睛裏滿是興味。

“你就是逃,又能逃到哪去?”

拓跋在他背後嘲諷的笑笑,“我這天空城說大不大,不過若是想要藏個人還是容易的。”

拓跋甩甩額前垂下的金發,盡管背後有一只翅膀無力的耷拉在一邊,可是卻絲毫不損他的魅力。

“連自己的未婚妻都看不住,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戴着福年娃娃面具的七殿下,歪着頭看向身後,那不講對方看在眼裏的表情,看的拓跋一陣牙癢。

“你不也是一樣,”拓跋言語間更是譏諷,“至少我這未婚妻還在這天空之城裏,你那外甥可是連你都不要了。”

七殿下不再與拓跋做這口頭上的無謂之争,他直接一個閃身靠近拓跋,握起的拳頭狠狠的落在拓跋那張自命英俊的臉上。

而拓跋也不落下風,借勢一腳踢向靠近的七殿下……

二人你來我往,直到天光大亮,二人也沒分出個高下。

七殿下沒有盡全力,他怕這一架打的太過聲勢浩大,引來上界尋找自己的那些人。

同樣,拓跋也沒有盡全力,一方面七殿下是魔界下任魔君不好交惡,另一方面這裏是自己的天空之城。

若是兩人放開了打,就是幾個天空之城加在一起,也不夠灰飛煙滅的。

城主府內,了緣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生死不知,那人魚公主也不挑剔,直接選了一處覆有地毯的地方,無所防備的睡着。

只燕九坐在床前,握着手中那把短匕,整整一夜沒有合眼。

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靈力全無,就算握着一把匕首,也沒有什麽用,可是她不敢打坐調息,她只怕一閉上眼睛,七殿下就和拓跋找來。

若是後者還好,若是前者,恐怕非自己身死不能消其怒火。

趴在靈獸袋裏的阿拾幾次冒頭,可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而就在這一衆老弱病殘戰鬥力全無時,這殿內卻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不是拓跋,不是七殿下,而是——鹿女。

第 158 章 殺不死的地縛靈!

蘇雁回估計那邊也不怎麽忙,她聽見了顏沖的聲音,還真就同意了。

于是在顏沖面對的正前方一米處,蘇雁回憑空地就被召喚了出來。

動作非常的幹淨利索,連個傳送門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兒?”蘇雁回有點慌,“這是哪裏?”

“那個啥,我有個朋友瀕死了,你能幫忙急救一下嗎?”顏沖問道。

蘇雁回擡頭看了看旁邊的水生阿凜,笑道:“別鬧了,這不是個女鬼嗎?都死多少年啦!”

水生阿凜:“……”

顏沖忙道:“不是她,是旁邊的那個大塊頭。”

“這麽大個?”蘇雁回這才意識到旁邊的牛飲德次郎不是一座山。

話說人類也能有這麽大的體格嗎?

他看起來跟赤鬼差不多高,但是看起來可粗多了!

“行,我試試看吧。”蘇雁回道,“收費的啊,一次五百!呃……通用幣!”

“沒問題。”顏沖道,“回去就給你轉。”

他們兩個在這兒聊着,那邊的水生阿凜似乎是陷入到了剛知道貓頭鷹的死訊而導致的巨大悲傷當中。

她現在對顏沖和蘇雁回并沒有太強的攻擊欲望,就在那裏跪坐了下來,愣神。

蘇雁回見她沒有攻擊意圖,便也沒多在意,徑直走向了牛飲德次郎,經過一頓“複雜”的操作,把他從瀕死狀态救了回來。

“呼!太難了!”蘇雁回道,“這體格的,真不好弄!下次得額外加錢啊!”

“知道了!”顏沖笑道。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的水生阿凜卻跳了起來。

“你這個不死的妖怪!”她高叫一聲,又是“噗噗噗”三刀,捅在了牛飲德次郎的脖子上。

嗯,剛才牛飲德次郎站着的時候,身材矮小的水生阿凜想捅他的肚子都費勁。

但是現在,牛飲德次郎倒下了,這剛剛複活,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所以捅的是脖子。

人就算再胖,脖子上的脂肪跟肚子上也比不了。

這三刀,刀刀致命,把牛飲德次郎的腦袋都快卸下來了。

顏沖:“!!!”

你不是沒有戰鬥欲望了嗎?

牛飲德次郎那邊也是一臉的悲憤:你要是還沒解決掉她,你救我幹什麽呢?

我剛才只是瀕死!

現在卻要死透了!

顏沖看了看蘇雁回:“你還能救嗎?我多加錢。”

蘇雁回搖了搖頭:“我就是個普通護士,不是魔術師……急救都是我後點出來的!”

顏沖也只能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是一個魔術師,但我真不會急救!”

不過話說回來了,後面的戰争其實都不是必須發生的。

而且如果牛飲德次郎的神智正常的的話,其實他們兩個一定能打過水生阿凜。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牛飲德次郎喝了不該喝的髒水,而他喝那髒水,是因為他嗜酒。

所以喝酒害死人啊!

顏沖從自己的背包裏,翻了半天,只找到了半瓶酒,都倒在了牛飲德次郎的身上。

“小鳥伏特加,來鎮高兒。雖然老弟不能陪你一生,但能讓你的胃,滿滿登登!”顏沖充滿了哀怨地道,“一路走好!”

但是旁邊的蘇雁回聽起來,總感覺怪怪的。

你這是悼念的臺詞嗎?

不過她也沒有深究,只能道:“好了,任務完成了,你送我回去吧。我可不想跟這個女鬼待在一起。”

顏沖一想,也是。

但是他突然發現,他并不知道這個召喚術怎麽送人家回去。

來的時候,連個傳送門都沒有,回去的時候,可咋走呢?

“你回去吧!”顏沖說道。

不行。

“解除召喚!”顏沖又道。

沒用。

“退散吧!惡靈!”顏沖甚至都換上了驅散的臺詞。

但還是不行。

“你說誰是惡靈呢?”蘇雁回不幹了,“我大老遠地跑過來一趟,你把我扣下了不說,怎麽還罵人呢?”

就連旁邊的水生阿凜都不樂意了:“我就是惡靈,怎麽的了吧?礙着你啥事兒了?”

顏沖:“……”

“行了,都別打架了。”顏沖說道,“看起來,你只能等24小時的召喚時間到了,自動傳送回去了。”

蘇雁回罵罵咧咧地站到了一邊。

“至于你,”顏沖看了一下又重新喪失了鬥志的水生阿凜,“你殺了我的朋友,選個死法吧。”

“我已經死了,現在是地縛靈。”水生阿凜道,“我不想跟你打了,你有辦法超度我,你就來吧!”

她說得也對。

既然她這麽配合,顏沖決定給她來一個最幹脆的死法。

于是顏沖用他沾了血的楔丸,直接捅進了水生阿凜的肚子裏。

按理說,傷害是夠了,水生阿凜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像普通人進入了瀕死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顏沖有些不放心,甚至又給她補了一刀。

水生阿凜安詳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去天國繼續追尋她的“作左大人”去了。

但是她的靈體并沒有消失,在五秒鐘之後,她的眼睛重新睜開,坐了起來。

“我沒死掉。”水生阿凜道。

顏沖:“……”

我還沒看出來你沒死掉?

于是顏沖又用刀捅了她一遍。

跟剛才的流程基本一致,五秒鐘之後,她又活了。

“嘿!你瞧不起我是不是?”顏沖急眼了,“你非逼我掏不死斬是不是?”

“我感覺你的身上,似乎帶著作左大人的東西。”水生阿凜突然道,“是我對作左大人的思念将我又重新聚攏了起來。如果你不能超度我,那就請把我留在身邊,伺候大人吧!”

顏沖:“???”

“大姨,咱別鬧啊!”顏沖道,“我可見過你兒子!三十多歲一臉胡子,我都得叫叔叔!咱倆少說差一輩,多了可就兩輩兒了啊!”

“沒事兒,我不在乎!”水生阿凜說道。

顏沖:“!!!”

誰管你在不在乎了?

“這麽跟你說吧!”顏沖道,“貓頭鷹是我殺的,來來來,咱倆今天一絕高下!”

“不,我能感覺得到,不是你。”水生阿凜說道,“當我差點消散的一剎那,我看到了他死前的畫面,是死在了他養子的懷抱裏呢。很溫馨的一幕!”

對,但他那時候沒死!

他是假死!

是我幫他火化的!

不過不管顏沖說什麽,水生阿凜就是不聽。

得了,這回地縛靈變成人縛靈了。

第 147 章 百蠱門

“大皇子要十世大夫玉幹嘛?”方蕩對于這塊被稱為夏國三大柱石的經國柱石究竟有什麽用處十分好奇。只不過老頭子口風太嚴,一直都不願将這石頭的用處告訴他。

“用處其實不大,首先,這枚三大柱石之一的經國玉石當成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要想成為夏國皇帝,至少要擁有三大柱石之中的一枚,另外,三大柱石既然是鎮國之寶,內中當然還有諸多秘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開啓夏國祖龍廟的鑰匙,夏國祖龍就是禦照皇帝,大皇子應該是想要去夏國祖廟調陰兵。”

方蕩爺爺的話叫方蕩更加疑惑:“陰兵?”

“不錯,就是陰兵,禦照皇帝死時拉了十萬兵甲一起陪葬,封死在祖龍廟中,據說,只要擁有禦照皇帝血脈手持三大柱石其中任意一枚柱石的人進了祖龍廟,就能夠調動祖廟之中的十萬陰兵。”方蕩爺爺一副可惜自己沒有禦照皇帝血脈的惋惜模樣。

方蕩奇道:“要是真有十萬陰兵的話,炫龍皇帝為什麽不取出來?這樣的話,夏國之危不久迎刃而解了?”

方蕩爺爺笑道:“哪有那麽簡單?十萬陰兵難道不需要吃喝麽?他們被囚在祖龍廟中,可以以祖龍龍脈作為食物,他們一旦到了這凡間,就必須要吃肉喝血,十萬陰兵得多少人名才能養住?”

方蕩現在手頭上有二皇子還有句夫人兩頭餓肚子的陰鬼,使得方蕩相當犯難,若是十萬這樣的陰鬼出籠的話,那麽也不用外敵前來騷擾,夏國自己就完蛋了。

“大皇子怎麽敢這麽幹?這不是自取滅亡麽?我見大皇子不像是這樣不理智的人。”方蕩疑惑道。

方蕩爺爺卻笑道:“理智?理智有什麽用,大皇子只要還有成為皇帝的夢想,就必須将炫龍皇帝拉下馬,可惜他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在這方面來說,他連三皇子都遠遠不如,他要相當夏國皇帝,除了這一條路外,別無他路。”

“呃,也不完全是這樣,大皇子其實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勾連周圍的玄龍帝國,亦或者百象帝國,這兩個超級大國都一直想要吞并夏國,只要大皇子求助他們,他們一定會滿足大皇子的願望,從大皇子還想要打經國柱石的情形上來說,大皇子還不算完全被沖昏了頭腦。”

“就為了一個皇位,兒子就要殺父親?這個皇位真的這麽好?”在方蕩眼中,皇位的重要性并不大,這是因為方蕩并非是在皇權下長大。

方蕩爺爺嘆息道:“你去問問,大街上有一百個人,你問他們想不想當皇帝,他們一定百分百的給你肯定答案。對于人們來說,就算當皇帝有千難萬難,只要能當皇帝就好了。”

方蕩搖了搖頭,雖然他并不完全不知道皇帝的好處,爛毒灘地部落中也有王者,但方蕩并不羨慕那些家夥。

……

一頭小驢,驢上倒坐着一個少女,少女一襲杏黃色的長裙,面上蒙着一層白紗,在道路上緩緩的走着,因為昨日剛剛下了一場忽如其來的灰色大雪,随後大雪很快就化了,所以地面上不少地方相當泥濘,但這少女卻穿着一雙白鞋,上面別說泥水,就是連個灰塵都沒有,少女整個人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光是看一個背影就叫人感到相當舒服。

三皇子懷中一左一右抱着兩個靈位,一張臉上滿是怨毒,短短的一天時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失去了整個國家,失去了相依為命的二哥和娘親,失去了一條腿一條胳膊,失去了奪魄,失去了許多許多,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個從地縫裏面鑽出來的叫方蕩的家夥。

若是能殺了方蕩,他現在什麽代價都願意付出!

此時車隊猛的停頓下來,抱着兩塊靈牌的三皇子不由得雙目一眯,此時轎簾被挑開,一名侍衛禀報道:“王爺,外面有一個女子求見。”

三皇子皺眉道:“女的?”皇子別的沒有,兇名卓著那是真的,什麽女子膽敢跑來見他?

三皇子冷哼一聲道:“帶過來。”

那侍衛嗫嚅道:“她,她要您去見她。”

什麽?三皇子一腳就将那侍衛踹飛出去,他娘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堂堂三皇子被方蕩欺淩不說,現在連個娘們也要來找他撒野?

“三皇子,何必那麽大的火氣?”遠處傳來一個女子銀鈴般的聲音。

三皇子挑開轎簾,走出轎子,他那條腿畢竟不是自己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總是慢了小半拍。

三皇子眼中看到了那個倒騎毛驢的黃衫女子的背影,三皇子雙目微微一抽,因為在黃衫女子身前躺倒了不下數十個軍卒,要知道三皇子距離那些在前斥候的軍卒也就只有百米,他就竟然沒有聽到,可見那倒騎驢的女子手段多麽了得。

三皇子一擺手,一直他身側的那些侍衛們立時朝着那黃衫女子圍攏過去。

“把臉轉過來。”三皇子聲音低沉。

倒騎驢的女子咯咯一笑,她身下的毛驢當即如同拉磨般的轉動過來。驢子脖子上系着的鈴铛也就叮叮當當的敲響起來。

三皇子看到轉過來的女子雙木瞳孔微微一抽,對面的那個女子原本背對着他們,三皇子只能看到她的一頭長發,但是現在她明明已經轉過來了,三皇子能夠看到的還是一頭長發,這個女子竟然沒有臉?

三皇子勃然大怒:“膽敢消遣本皇!給我射殺了她!”三皇子正是心情極端惡劣,一肚子惱恨無處發洩的時候,這個女子此時來撩撥三皇子,簡直就是用力的踹了老虎屁股一腳。

三皇子手下有百位個弓箭手,全是三皇子花重金養活的,此時弓弦繃緊的聲音齊刷刷的響起,一個呼吸之後,上百支箭矢破空而去,

噗噗噗噗的聲音響成一疊,那黃衫女子瞬間變成了刺猬,連帶着她坐下的那頭驢都一樣。

密密匝匝的箭矢使得她好似插冰糖葫蘆的草樁一樣。

三皇子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冷笑來,掉頭回了轎子裏,心情不好的三皇子甚至懶得理會那黃衫女子的屍體,停下腳步的隊伍再次啓動,朝着遠在天邊的荒城行去。

三皇子抱着兩塊靈牌,臉上神情有些沮喪,這兩塊靈牌之中原本居住着他最親近的兩個人的神魂,但是現在,內中空空如也。

而他現在也正在朝着一座墳墓行去。

不錯,在人前,他将此行當成是自己人生的第二個春天,但他內心深處卻知道,此行或許就是他的終點,他最終将老死在那座墳墓之中。

距離望京越遠,三皇子越覺得自己恐怕一生一世都無法再回來了。

就在三皇子滿心惆悵的時候,馬車又停了下來,三皇子冷笑出聲,人不順的時候,當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一次三皇子也不用侍衛禀報,挑轎簾走出去,随後三皇子不由得一愣,在隊伍前面竟然又出來一個女子,并且還是一個倒騎驢有着一頭漆黑長發的女子,和之前那個女子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這女子身上穿着一襲紅裙,看上去格外詭異。

“三皇子,你剛剛殺了我三妹,你拿什麽來抵命?”紅裙女子聲音不善的開口說道。

三皇子心情糟透了,一擺手,那上百個弓箭手立時弓弦崩響,上百只箭矢一湧而出,潮水般的彙聚在那紅裙女子身上。

三皇子冷哼一聲,什麽狗東西都敢跑來作祟!

三皇子心情更加糟糕,回到馬車中,車隊繼續前行。

就在三皇子靠着馬車車壁上有了倦意準備小眯一會的時候,車隊再次停了下來,三皇子這一次反倒被氣笑了,自言自語道,“該不是之前那兩個女子I的姐姐找上門來了?”

三皇子一挑轎簾,這才知道什麽叫做一語成戳!

就在隊伍前面,果然又來了個倒騎驢的女子,叮叮當當,驢脖子上的鈴铛輕輕響着,和之前兩個女子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女子身上穿着的是一襲藍色的裙子。

三皇子的笑容變得古怪起來。

這一次三皇子直接一擺手,上百箭矢齊齊釘在那連話都沒說一句的女子身上。

這一次,三皇子親自下了馬車,走到被刺死的女子身旁,随後三皇子發現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個女子身上中了上百支箭,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三皇子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來,一擺手,旁邊便有侍衛上前,用刀朝着那藍裙女子猛的一斬,直接将藍裙女子劈成兩半。

三皇子雙目一凝,猛的身形倒退,三皇子雖然一條腿不是自己的,但速度終究比身周圍的軍士要快得多,所以三皇子全身而退,周圍十幾個軍士就倒了黴。

就見那藍裙女子身子一被刨開,立時從中湧出一蓬蓬的肥胖如蛆般的白蟲,這些白蟲一見風立時外殼僵碎,從中鑽出一只只身有白翅的蛾子怪蟲來,這些蛾子怪蟲一窩蜂的湧出,三皇子退開了,其餘的侍衛軍卒全都被這些白蛾包圍,眼瞅着他們身上出現一道道鮮紅的口子,眼瞅着他們身上的血肉一層層的消失,眼瞅着他們變成一具具骷髅骸骨,眼瞅着他們身上骨頭一塊塊的缺失,最終渣都沒有剩下一星半點。

用剎那功夫吃掉了十幾個軍士後,那些白蛾瘋狂的朝着四周的軍卒湧去。

三皇子旁邊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甩手,丢出去數十顆火球,火球在空中猛的爆開,呼啦一下就将數百只白蛾給燒死,猶如在空中綻放開了一朵火焰花朵一般,相當炫目!

中年男子開口道:“王爺,這是百蠱門的養屍白蛾,能在人的皮肉上産卵,相當可怖。”

“百象帝國的百蠱門?”三皇子詫異的問道。

“正是,相當邪門的門派,不過這養屍白蛾有個最大的弱點,它長期在背陰之下生活,最怕的就是火焰。”

三皇子一直都致力于成為夏國皇帝,本身又在權利巅峰,所以手下沒少招攬一些奇能異士,這個用火球的男子叫做火八郎,一手閃火相當了得。

一邊說着火八郎一邊丢出一團團的火焰,片刻之間,便将那些養屍白蛾清理幹淨。

三皇子凝眉道:“百象帝國?他們找我幹什麽?”

三皇子疑慮剛生,前方再次傳來馬蹄聲響,還有叮叮當當的脖領聲,最初這驢蹄聲只有一個,脖鈴聲也只有一個,但很快,第二個驢蹄聲和脖鈴聲響起,繼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出現在三皇子正前方的是,整整十個倒騎驢女子,她們除了穿着各種顏色的裙子外,幾乎沒有多少不同,甚至連她們坐着的驢子都一模一樣。

“見鬼了!”三皇子不由得低罵一聲。

火八郎開口道:“百蠱門的弟子不必故弄玄虛,夏國三皇子在此,識相的趕緊滾開。”

“咯咯咯,這裏原來是三皇子啊,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喪家之犬呢!”聲音從那些倒騎驢的女子們口中發出,如同十個人一起說一句話一樣,整齊劃一,叫人毛骨悚然。

三皇子冷哼一聲道:“百蠱門是專門來這裏嘲諷本皇麽?你最好現身說話,不然本皇子沒有耐心陪你在這裏無聊。”

那十個女子忽然之間齊齊低頭,如同扯線木偶的線一起斷了一般。

這一次,一個手拎酒壺的小女孩出現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這女孩暈乎乎的模樣,一張微圓嬰兒肥面孔,一對短粗的卧蠶眉,一身羊奶般的雪白皮膚,稱得上是圓滾滾的可愛。

此時這女孩蹲坐在樹幹上的一根橫枝上,一只手拎着酒葫蘆,另外一只手捏着一根水蘿蔔,一口酒一口水蘿蔔的喝着,一張奶氣十足的小臉微微發紅,越發顯得可愛有趣。

有意思,三皇子啧啧兩聲道:“你攔我去路,所為何事?”

女孩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水蘿蔔放入身上挎着的布口袋,咯咯咯的發出幾聲,原本三皇子以為這是笑聲,但現在,三皇子才知道,這不是笑聲,甚至和笑聲完全沒有任何關系,是女子喉嚨中發出的聲響,似乎裏面有什麽東西潛伏在那,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三皇子開門見山的道:“說吧,跑來裝神弄鬼的,你究竟要幹什麽?”

女孩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酒後,才将酒壺蓋上蓋子,從樹枝上站起來,十幾米的高樹一躍而下,輕飄飄有若棉絮一般的下落。在三皇子眼中,這女孩下落可沒有那麽簡單,因為三皇子看到女孩身後鑽出成千上萬的飛蟲,這些飛蟲飛到女孩的腳下,身旁,奮力的将女孩生生拖住,拽住,這樣女孩才會出現完全不符合地球吸引力常理的場面。

女孩落地,那些飛蟲再次飛到了女孩身後,消失無蹤。

女孩邁着有些微醺的腳步,晃晃蕩蕩的來到三皇子身前不遠處,喉嚨中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來。

當然,這笑聲不是女孩自己發出的,是女孩喉嚨裏面的東西發出的聲音。

女孩雙目之中有着醉酒後的迷離,笑着開口道:“夏國三皇子,我是代表百象帝國來找你的,你不是想當夏國皇帝麽,我們可以幫你完成這個心願,怎麽樣?你應該知道我百象帝國的強大程度,只要你點個頭,夏國皇位就擺在你的面前了。”女孩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酒壺,強忍着才沒有拿起來再喝一口。

三皇子猶疑的看着對面的這個圓臉蛋女孩,緩緩開口道:“你們幫我成為夏國皇帝?你們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女孩喉嚨中傳來咯咯咯的聲音,女孩閉上嘴巴,等那叫聲結束,才再次開口道:“很簡單,你得帶着夏國成為我百象帝國的附國,你依舊是皇帝,但你的子孫不能再成皇帝,只能當個王爺。怎麽樣,還不錯吧,你什麽都不用幹,就成為一國皇帝,享受無邊繁華,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三皇子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連連搖頭,當三皇子逐漸收斂那笑聲後,三皇子的一張臉變得冰冷一片,一雙瞳子簡直能噴出冰渣來。

“你把我當成是街邊的喽啰麽?我是夏國的三皇子,你叫我背叛夏國當你百象帝國的走狗?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那一臉微醺的女孩似乎一下清醒了不少,眼珠微微一轉,女孩開口道:“不要急着一口拒絕,對了,聽說你和一個叫做方蕩的家夥有仇?我可以将方蕩的腦袋拿過來給你看看。不,我會将活蹦亂跳的方蕩抓過來,任你懲罰。”

“怎麽樣,現在這個條件還不錯吧?”微醺女孩似乎實在忍不住了,将酒瓶打開,放在唇邊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後,志得意滿,在她看來,自己許下的條件,三皇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了。

“呵呵呵。”

三皇子大笑數聲,随後猛的一擺手,赤皮兇神一下從三皇子身後射出,朝着女孩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愚蠢的丫頭,臨死之前,我來告訴你一件事,我是夏國的三皇子,不是什麽狗屁百象帝國的附屬國皇帝,不錯,我殺兄弑母,我罪大惡極,就算方蕩的仇我一輩子都報不了,也絕對不會帶着夏國一起委屈在百象帝國腳下!”

“說完,你可以去死了,這是你侮辱我、輕視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第 149 章 面對上弦之二(修)

童磨作為老牌上弦,已經得罪不少人了,以前的花柱、現任蟲柱的姐姐蝴蝶香奈惠就死在了他的手中,伊之助的母親也是如此,伊之助小時候,她的母親遭受家暴,帶着孩子逃走,被萬世極樂教收留。

後來發現童磨吃人的事實後出逃,走投無路下将襁褓之中的伊之助扔下山懸崖後被童磨殺死。

作為上弦之二,他的實力非常強,血鬼術也不好對付,按照原著,還是蝴蝶忍為了替姐姐報仇,和珠式一起研制了用紫藤花制造的延遲性毒藥,自己攝入了大量紫藤花,被童磨吃掉後使得童磨毒發狀态下大大變弱,被伊之助和香奈乎聯手斬首而亡。

目前這個計劃不适用,幾位柱沒有打算将蝴蝶忍犧牲,作為常規戰鬥力最弱的柱,蝴蝶忍在醫療和用毒的方面有很大作用,況且要報姐姐的仇,肯定要來的,即使她有犧牲自己的覺悟,大家也沒打算讓她犧牲。

既然這種事先下毒的方案被否決了,那麽大概就要正面擊殺他了。

數天後,一行人趕到了萬世極樂教的總部,作為有250人的教派和将近兩百年的額積累,這個邪教的資金還真的不缺,房子和非常的大,又寬敞又漂亮,數層的結構,想要像花魁那次将童磨引到陽光附近是沒有指望了,除非直接放火燒掉整個建築。

這次行動還是剛正面吧,一同行動的五名柱做出了如此的判斷。

第一步就是如何見到這個教主。

因為是秘密教派,并且不在擴招中,并不是随便預約一下就能拿着號碼牌等人叫的,而且童磨身為教主,等打起來之後說不定還有教中人員來幫他的忙,對于這種普通人,鬼殺隊一方又不能下重手,有些麻煩。

幾位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排除這些無關人士。

因為身為鬼的童磨除了吃人之外再不進食,所以給他下毒并不現實,但是給這個樓裏面的普通信徒和管理人員下毒,卻不是那麽難的事情,這個任務就交給了擅長用毒的蝴蝶忍。

忍既會用毒也會用藥,給隊員治療的時候沒少使用麻醉藥,這個時候以麻醉成分為主,用一天時間給這些信徒下了藥,讓總部的這幾十人都昏迷了過去,估計沒有中毒的也沒有幾個了,一行人才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大樓。

不出所料,在二樓最中央的最大的房間,童磨正在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走進來的人們:

“我正在想為什麽信徒們不明不白地用餐過後昏迷了過去呢,原來是有淘氣的客人們啊。

看樣子還是很強的客人們呢,大家好,我叫童磨,是這裏的教主。不知道大家來這裏有何貴幹呢?”

一行人中也就音柱最喜歡說話:

“沒什麽,只是來華麗地砍下你的頭顱罷了。”

瞥了一眼衆人手中刻着“惡鬼滅殺”的日輪刀,童磨莞爾一笑:

“這不是只有‘柱’才有的刀銘嗎?竟然同時出動好幾個柱來對付我,看來身為上弦的身份洩露了。

不到半個月前上弦之六過世了。”

說到這裏,本來還在笑的童磨突然開始落下了傷心的眼淚:

“那兩個孩子還是由我将大人的血分給他們的,也是由我介紹進入上弦的,沒有想到僅僅一百多年沒見就天人兩分,再也見不到了。明明堕姬那麽可愛的一個女孩,你們鬼殺隊對女性還真的不優待啊。

還讓大人發了好一通火,似乎上次你們也是幾個柱一同出手的,這次竟然也來了這麽多的柱,是我和妓夫太郎的消息被洩露出去了嗎?”

童磨的智商還是在線的,上弦之六遭到多個柱的圍剿,轉眼半個月不到,他這裏又來了好幾個柱,誰都能看出來這裏面有問題。

上弦體內有極高濃度的無慘的血液,和無慘關系密切,甚至在遠距離的情況之下,他們看到的部分畫面都能夠傳遞給無慘,這個信息早就在柱之間分享過了,所以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防止進一步将消息洩露給鬼舞辻無慘,反而蝴蝶忍搭話了:

“不要惺惺作态,命名什麽都感受不到吧?明明自己心裏面卻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就不要假裝傷心了。”

童磨吃了一驚,連擦眼淚的動作都停下了:

“你說什麽?”

蝴蝶忍莞爾笑道:

“我能看出來你在說假話,因為我也說了好多年假話了。

姐姐曾經希望過能有鬼和人和平相處,但是她被你吃掉了,我這些年也把這句話挂在嘴邊,卻從來沒有當真過。

同樣說了幾年謊,我能看出來你說的根本就不是真話。

實際上你什麽都感受不到吧?喜悅、悲傷、快樂、嫉妒,什麽都沒有吧?

區區一個空殼,就不要惺惺作态了。”

第 148 章 :我是你娘!

“我是什麽身份?”黃姨娘停了擦淚的手,她沒有看小雲,只是忽然一伸手,把那牢牢遮住的簾門掀了起來,“我是你娘!”

這些年,黃姨娘流了多少淚水,傷了多少次心,這次,她的聲音就有多高。

她這一聲喝下去,不要說圍觀的衆人,便是馬車中露出來的江盈惠都有些愣怔。

六年前,她還未走的時候,黃姨娘雖然迂腐陳舊了些,可還是個豐腴的婦人,可現如今,她竟然骨瘦如柴,絹衣穿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仿佛風一吹就會把人吹跑了一樣。

她,竟然這麽瘦了。

這個人再怎麽樣卑微不好,她一直是寵愛江盈惠的。

她剛穿越過來那會兒,正是跟江芙蕖争執落了水躺在床上發燒的時候,所有人都去關心江芙蕖,只有黃姨娘帶了桂花糕偷偷跑來看她,還問她要吃些什麽,她去給她買。

那個時候,她就告訴自己,要對這個人好。

後來,好多次,因為跟江芙蕖起争執,她受了家法,都是黃姨娘擋在她的身前,噓寒問暖,跑前跑後。

雖然,她給她帶來的吃食永遠就是那麽幾樣,只有丫鬟們才吃的,說的話也永遠是那麽幾句,勸她聽話,家中不會虧待她之類的。但她心中是暖的,因為,她确實是這個世界唯一真心地毫無芥蒂地關心愛護她的人。

我不能辜負她。每次對她失望之後,江盈惠都會在心裏對自己說這句話。

後來,雖然對她徹底失望,但她也想過,出府別居之後,就跟原依蓮交涉,把她接出來,讓她在她府中做個老封君,給她好好地養老,報她的生恩和關愛之心。

可是,她做了那樣的事,讓她顏面掃地,丢盡了臉,差點縣主的頭銜都被摘了去。

她終于對她完全絕望了,心裏想着,就當沒有這個人吧,反正她在江府也沒人會苛待她,她能衣食無憂到老,這就夠了。

可她現在,竟然是這樣一副模樣,這實在是出乎江盈惠的意料,斜挑的鳳眸掃了眼往裏面探視的視線,江盈惠正襟危坐,面上淡淡的,“這位夫人可是失心瘋了?我是蕙蘭縣主,無父無母,哪裏來的這一聲娘?”

“無父無母。”黃姨娘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她看着江盈惠,搖着頭,“惠兒,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幼時常與我說,待得長大以後,要好好孝敬我與夫人老爺,要聽夫人老爺……”

“小雲。”江盈惠打斷黃姨娘的話,黃姨娘只怕是瘋了,再讓她說下去,只怕明日上京城中又是一番閑言碎語,“既是侯夫人不歡迎,那我們就回去吧。”

小雲是個機靈的,當即上來扒拉黃姨娘抓着簾子的手,可黃姨娘抓地太緊,她的力氣竟是敵不過她,她暗中使勁,口中還道,“黃姨娘,患病了就要吃藥,若是吳寧侯府沒有那銀錢,你只管與我們縣主要,我們縣主心腸仁善,時常舍了銀錢與窮人家的。”

“快放手。”她壓低了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黃姨娘卻是一個勁地搖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盈惠,手中的勁不松反緊。

江盈惠看着情況有些不對,習慣性地就要讓柳岸來處理,可她流轉的目光往外一掃,才想起來,柳岸如今正在西南替她辦事呢,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沒有他,還當真是不習慣。

江盈惠暗咳了一聲,對伺立在一旁的玄一使了個眼色。

玄一一慣看柳岸的眼色行事,此刻,他有些不知道怎麽處理,這女人打架,難道他去把人扯開嗎?這兒可是吳寧侯府門口,這個女人又是從裏面走出來的,不好惹啊。

聽到江盈惠的咳嗽暗示,玄一一着急,也不想前想後了,擡腳一步走上前,一把抓了黃姨娘的手,略一使力,想要讓她松開。

誰知道黃姨娘非但沒松開,反而把另外一只手也抓了上去,而且因為玄一扯了她一把,吓着了她,帶着她整個身子有些站不穩,她雙手幾乎是拽着那簾門往外拉,小雲也順着他的勁扯。

三個人的力量十分不湊巧地跑到了一處,“撕啦”一聲,那簾門竟是整個被扯了下來。

江盈惠的面上一黑,差點要暴走。

這個玄一,到底是怎麽做事的,柳岸怎麽給她提拔了這麽個人在身邊!想起來了,他一身好武藝,腦子簡單不會轉彎,正是做護衛組隊長的料,早知如此,她就把龍一帶上了!

“哈哈。”周圍的人爆笑出聲,有些調皮的孩子還湊到近前往馬車裏瞄。

“是好漂亮的小姐。”

“仙女一樣的姐姐。”

“那是蕙蘭縣主,原來蕙蘭縣主長地這般好看,難怪陛下要破例提封她為縣主呢。”

“世子真是有福氣呢。”

衆人叽叽喳喳的,竟是把個江盈惠當猴子一樣品評起來。

江盈惠心裏氣炸了,可就是不能發作,這是在外面,她在上京城中的形象經過這麽多年的經營好了不少,怎麽能敗在這種小事上。

今日真是出門不利,早知如此,就等柳岸回來再來找江家的場子了,她真是腦子犯渾,江貴妃明擺着跟她不對付,她幹嘛一定要跟她去明心庵?她一個貴妃都可以替陛下祈願,皇後不是更有資格?

江盈惠腦中靈光一動,眼中眸光溢彩,是啊,我該去找皇後了。

黃姨娘呆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裏的破布,又看着馬車中明豔亮麗的江盈惠,忽然一掩臉,哭着跑了。

小雲和玄一兩個也呆住了,他們愣愣地看着那漏風的馬車,見江盈惠坐在上面,兩頰生靥,眼中含笑,他們一時猜不透江盈惠究竟是不是會責罰他們。

人群外,一輛深紫色的馬車緩緩地轉身,慢慢駛離了圍觀的人群,與此同時,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秦風看着身邊面色陰晴不定的世子,心中有些惴惴的,今日世子好不容易心情好些,從軍中回來了,偏……

第 145 章 谷曲離世

此時的谷璃還沒有意識到,這樣一種情況對于一派掌門來講,是很不利的。這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洛飛揚都埋首于藏書閣內,可惜的是,似乎藏書閣內的書籍對于洛飛揚的幫助不大。于是很長一段時間裏,谷璃便看着洛飛揚一直雙眉緊鎖。

這日,谷璃卻收到了葉涼的傳信,谷璃收到傳信之後,神色大變,舅舅谷曲病危。

與洛飛揚說過一聲之後,谷璃便禦劍飛離了劍閣古城的駐地。劍閣古城駐地之內雖然也設有傳送陣法,但因為靈石已經成為了日後修士的靈氣來源,除非駐地內發生重大的事情,否則,傳送陣是不開放的。

雖然谷曲病危之事對于谷璃來講,是緊急萬分,但對于劍閣古城來講卻是不痛不癢的。無奈之下,谷璃只能踩着無鞘,跨越十萬大山,往兵書亭一地飛馳而去。

谷璃趕到書亭鎮時,只是略一感應,便發現谷曲家中有兩位結丹修士和數位築基修士。谷璃踩着無鞘竄入院中,立刻便有人道:“可是谷劍君?”

谷璃快速應道:“是。”

那一身築基期紅甲的男子,竟然也不顧男女之別,一步就撲上來抓了谷璃的胳膊,将她往屋裏拖去,而聚在院中的其他幾位修士也很配合的讓開了身形。

谷璃跟着那築基修士撲進房內,便見床榻之上,卧着一病容蒼白枯瘦的男子,枯瘦的面容裏,只隐約可見谷曲的形貌,谷璃心上一陣悶痛。一身黑衣的小卡淚眼迷蒙的看着谷璃,帶着些哽咽的抱怨道:“阿姐,你怎麽現在才來?”

“你阿姐從十萬大山之內能趕來已是不易,就別再怪她了。”谷璃偏頭看去,葉涼也與她一般風塵仆仆,大概也是剛到沒多久。

谷璃也顧不得解釋,撲到床邊細細看了谷曲一番之後,輕手輕腳的将谷曲擱在薄被之外的手握在手中,輕聲道:“舅舅,我是小璃,我……”話未說完,谷璃卻哽咽了。阿嬷之後便是阿媽,轉眼,那個上次見面時還是沉穩男子的舅舅,竟然就化作了這般形容枯槁的樣貌。再想到阿**死因,和如今被百淵一族之人叫做枭小卡的小卡,谷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悲痛什麽,竟然眼淚一時再壓不住,握着谷曲的手嚎啕大哭。

在場的幾人大概也沒想到谷璃會失控若此,就連方才還在抱怨的小卡,還含着淚水的雙眼也現出瞠目之狀。

昏睡狀卧在床上的谷曲,卻被谷璃這驚天動地的哭號給驚醒了過來,谷璃握住的手輕輕動了動,谷曲仿佛嘆息般的道:“小璃麽?”

谷璃抽噎了好幾聲,才終于應道:“舅舅,是我。”

谷曲顫抖着手,反握住谷璃,已經快要失神的雙眼顫動着凝視着谷璃,許久之後,似乎終于将全身的注意力也放在了谷璃身上,谷曲才一聲三嘆的對谷岚道:“岚兒,去,去拿來。”

半跪在塌邊的谷岚愣了一下,才将眼淚一抹,轉身往床邊的櫃子走去,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紅木的小盒子。已是築基大圓滿的谷岚,約莫在二十歲時就已經築基,梨花帶雨般的谷岚,看上去頗有些楚楚可人。

将紅木的盒子取過來後,谷岚将盒子放在了薄被之上。谷曲掙紮着就要起身,見狀,坐在床頭那廂的葉涼手腳極輕的将谷曲扶着坐了起來。谷曲将手從谷璃手中抽回,顫抖着打開了那個紅木盒子。

盒子打開來,是當年谷璃将小卡交給谷曲時,從身上摘下來的那些銀制首飾。

谷曲有些眷戀的在那銀飾上摸了摸,将盒子往谷璃遞過來,道:“這些東西,早該交給你的,但是這是阿姐留在這世上最後的東西了,這麽多年,我一直都舍不得。現在,我也要走了,小岚不明白它們,還是只有交給你,最合适了。”

谷璃聽着這些話,接過紅木盒子的時候,眼淚再次決堤。

谷曲往小卡伸手,小卡連忙上前将自己的手遞到谷曲手中,谷曲抓着小卡,神色間一陣欣慰,轉向谷璃道:“阿姐活着的時候,我什麽都沒來得及為她做,卻讓她供養了我将近二十年。當年你願意将小卡交給我照顧,我心中不知該有多歡喜,現在小卡也長大了,我總算不負阿姐。”

“舅舅……”小卡聞聲,眼淚終于從眼眶內滿溢出來。

說完這些,谷曲又将手伸向谷岚,然後抓着谷岚的手,交到谷璃手中,道:“我們家小岚,她阿媽早些年就走了,兄弟姐妹只得你和小卡二人。”

說着,又轉向谷岚道:“在爹爹的家鄉雷澤,女子才是當家作主之人,若是他年你舅舅讓你做的事情,讓你不中意,你可去找你阿姐為你撐腰。”

葉涼聞言,似乎很想反駁,最終卻只是看了谷璃一眼,微微一嘆。

那廂,谷岚卻是含着淚,狠狠一點頭,随着那動作,眼淚也是決堤而出。

交待到這裏,谷曲要說的話便似乎已經說完,眼神在谷岚、小卡和谷璃之間流連來去,在露出一抹極為欣慰的笑容之後,阖目逝去。

阿嬷去世時,谷璃還小,雖隐約懂了,到底不甚明白。谷阿去世時,谷璃已經醒世,只是對于那種情況,她的惶恐遠大于悲痛。而這時看着谷曲在眼前這般逝去,谷璃心中除了悲痛,卻是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谷曲的房中頓時哭成一片,葉涼看着這幾個小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出生于兵書亭葉家,葉家弟子這麽多年來,只除了他妹妹葉靈兒,其他人都是修行之人,且資質都不錯。葉涼也不過比谷璃大了十多歲,在谷曲之前,他親近之人中,也只有葉靈兒離世。彼時,他也一樣和眼前這幾個孩子一樣,哭得見淚不見眼。

葉涼微微一嘆,從床頭的圓凳上起身,往門外走去。出得門來,谷曲家中院子裏,兵書亭的幾位築基修士,也在悄悄抹淚。

見葉涼出來,站得最近的一位築基修士對葉涼道:“葉師叔,谷先生……”

葉涼點了點頭,道:“以凡俗中人的壽命來講,他也活了八十歲了。”言罷,便垂頭不語。

葉涼與谷曲相識于兵書亭,少年時候,葉涼對于這麽一位與自己一般大小,卻可以在書亭鎮學堂任職的少年很是不滿。自持文武雙全的葉涼,便打着以文會友的旗號與谷曲戰在一處。谷曲此人,對文字的領悟力之高,遠超于葉涼。結局不用說,自然是葉涼慘敗。從此,不打不相識的兩人竟成為莫逆之交。谷曲與葉靈兒的相識,反而是葉涼與谷曲相識的後話。

想着那些點點滴滴,葉涼就這麽站在院中堂前發起呆來。許久之後,葉涼才遲鈍的感覺身邊多了一人。一轉頭,谷璃眼眶紅腫的立在他身側。

葉涼看了谷璃一眼,嘆了口氣,道:“妹妹也好,谷曲也好。如今人都去了,回頭想來才發現,每見一次的時候都蒼老了好多。卻因為自己還顯得年輕,根本都沒有做好他們會去世的準備。”

谷璃聞言,鈍鈍的點了點頭。葉涼見谷璃完全不複往日的靈動,擔心的問道:“你還好。”

谷璃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葉涼被她的樣子引出一份笑意來,那笑容也只是一閃即逝。末了,葉涼對谷璃道:“小岚的婚事,本來也不是我的意思,過幾日回駐地,我帶她離開便是。”

谷曲方才也沒用細說,此時葉涼這麽一解釋,谷璃才知道,谷曲說的事情屬于正在發生,而不是日後的事。但既然葉涼已經表了态,谷璃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要問,也得等谷岚心情好些了,再去問她便是。

兩人正無言以對,屋內卻聽小卡哭着對谷岚道:“舅媽離世,你怎麽都沒有告訴我一聲?”那一聲哭喝,蘊藏着大把的不甘和埋怨,聽得谷璃心中一驚。

谷岚頗為委屈的聲音在裏面應道:“爹爹說,以雷澤的習俗,他的阿肖離世是沒必要通知你和谷璃姐的。”

小卡在裏頭道:“我生在巴蜀長在秦嶺,雷澤雷澤,就可以讓我連見舅媽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了嗎?”言罷,小卡哭得格外傷心。

谷璃見葉涼又轉頭看她,谷璃被葉涼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問道:“怎麽?”

葉涼卻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谷璃見葉涼的樣子,并不像沒事,便道:“舅舅就算不在了,我也還是該喊你一聲葉叔叔。與其這麽拘謹的說話,我寧願跟葉叔叔你吵架。”

葉涼苦笑,随手扔下一個禁制在身邊之後,才對谷璃道:“如果我沒猜錯,小岚喜歡的人大概是小卡。”

谷璃聞言,愣了一愣,先不論小卡是否喜歡谷岚,光是想到阿**死因,谷璃就立刻對葉涼道:“誰都可以,小卡不行。”

葉涼沒想到谷璃居然說得如此決斷,錯愕了一瞬後,臉色有些難看。葉涼半開玩笑的道:“怎麽,難道你覺得小岚配不上小卡?”

小卡與谷岚相差不了幾歲,小卡成年之後廢除了兵書亭的一身功力,如今也已經結丹,而谷岚還是築基大圓滿。葉涼會如此猜測,倒也不奇怪。

谷璃聞言,頓時有些無語。為啥每次和葉涼說話,就會變成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谷璃的眉毛扭了扭,對葉涼道:“并不是這個意思。或者說,小岚若是男子,小卡是女子,我就沒有理由要阻止他們了。”

第 157 章 大戰的休止符(白銀盟加更……1/100)

在偵查忍者的指引下,三代雷影來到了蓮十郎的屍體前,随後他蹲下身體,檢查了一下蓮十郎的死因。

對于雷影這種久經戰陣的人來說,很快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了蓮十郎死前的景象。

當時這位間諜的狀态很差,他企圖發動攻擊,然而瞬間背後就被弓箭偷襲,一箭倒地之後,就在雷影現在蹲着的地方,一個站着的敵人毫不猶豫的用長刀刺穿了蓮十郎的脖子……這分析十分準确,然而剛想到這裏,雷影就猛站起身來,甚至他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了。

有病,在這驗屍有什麽用?

“也就是說,除去八尾人柱力B之外,我們的其他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甚至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我都不得而知?”三代雷影壓抑着怒火開口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因為經歷過戰陣的雲隐忍者,此時不要說是活人了,實際上蓮十郎已經是留下的中最完整的一個了。

因為八尾的破壞力,剩下的……撿一撿殘肢斷臂的話,拼吧拼吧倒是能夠拼出幾個人形來。

“封印班行動了嗎,能把八尾重新封印嗎?”冷場之後,三代雷影又問了一個大家能回答的問題。

“是的,雷影大人。”

在衆數的忍者護衛下,已經有八個帶着巨大白色卷軸的封印忍者逐漸靠近了八尾,他們的任務是修複人柱力的“鐵甲封印”。

然而在數度嘗試之後,這種美好的設想被打破了。

首先,鐵甲封印這種封印術式并不是最頂級的尾獸封印術式,它有缺陷;其次,雲隐的忍者不是不能把八尾重新塞進封印之中,然而問題是哪怕尾獸被塞回去之後,它根本安靜不下來的狂暴查克拉依然會再次突破封印;最終,人柱力可能出了問題,因為他的查克拉沒有辦法集中湧向鐵甲封印的位置,封印術式也就不能持續、連續的發揮作用。

三者結合,幾乎根絕了将尾獸重新封印回同一個人柱力的可能性了。

雲隐的封印忍者無比努力,但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只能把這種無奈的情況報告給雷影。

緊接着,聽了彙報之後,一直憤怒上頭的三代雷影瞬間冷靜了下來,随後他陷入了沉默……在雲隐,B對于A來說,一直是左膀右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然而現在擺在三代雷影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直接把人柱力打死,可這樣尾獸也會跟着消失,往後一段時間它指不定會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複活,然後雲隐卻不一定能把這個尾獸重新入手。

第二,徹底解開人柱力的封印術式,這樣人柱力會身死,但尾獸卻能留存下來。

雷影不是沒有感情,但現在,他的感情幹擾不到他的理智果決……其實這麽單純的兩種選擇,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的話,只要頭腦冷靜,任誰都會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的。

“解開鐵甲封印,徹底解放尾獸吧。”沒用多少時間,雷影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還是那個問題,如果這裏是雷之國而不是霜之國的話,雲隐的選擇和動作都會從容許多,可問題是這裏就是霜之國。

以現在的忍界形勢來說,神仙和挂壁都已經死了,因此任何忍村都承擔不起失去尾獸的後果,況且現在雲隐似乎已經失去了二尾,所以八尾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封印班的忍者,默默點頭,于是……封印班已經進化成了解印班。

只要是一個大忍村的專業封印忍者,有着系統的方法和對尾獸封印的詳細理解的話……解除封印總比重新施展封要簡單的多。

起碼要比來個宇智波就試圖解除封印要簡單的多。

雲隐的封印忍者靠近到八尾身邊,再接着重新展開了他們手中的卷軸,展開某種術式之後,迅速抽身退開。

随後,八尾再次發出了巨大的吼聲,它看似比剛剛變得更狂暴了,然而如果有人能讀懂尾獸的眼神的話,就能夠發現它其實已經恢複了自主意識……封印解除的同時,也就意味着它與人柱力的共感聯系被切斷了。

八尾得以從羽生的意識封印之中脫離出來。

“雷影大人,八尾被釋放出來了。”有人對着雷影說道。

“嗯,”雷影撤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自己上半身比起像忍者更像狂戰士的肌肉和皮膚,而後完全跟羽生的雷遁類型不同的狂暴雷遁從他身上逸散出來……這就是雷影之間代代相傳的雷遁查克拉模式。

再接着,看似很平靜的雷影,腳下的土地瞬間就變得如同海面上的水浪漣漪一樣軟化、然後層層向外擴散開來。

接着,在三代雷影将自己彈射出去之後,反沖的力量才使得整個地面以他剛剛的立足點為圓心、呈無比廣闊的範圍炸裂開來。

“喂,八尾,給我從這裏滾開!”

三代雷影簡簡單單卻又充滿憤怒力量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八尾的腦袋上,而後連帶着尾獸那龐大的身軀都向着戰場的一側倒了下去。

哪怕都是殘酷無情的忍者,但這個世界上有心的人不只是羽生一個,或者說人人都是有心的人……比雖然沒了,但至少比還在這裏。

所以三代雷影不想把戰場放在八尾現在的腳下。

三代雷影帶來的忍者,先是被剛剛的反沖力掀的人仰馬翻,不過他們只是有些灰頭土臉而已,接着他們迅速有序的重新各司其職,甚至剛剛退回的封印忍者已經召喚出了用以封印尾獸的容器。

而後他們試圖再次上前。

可這時候,比較懂行的忍者卻伸手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封印班,“不着急,讓雷影大人……”

發洩一下。

這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卻傳達出來了。

…………

這一天,忍界其實算是發生了三次大戰——二代水影與二代土影的恩怨對決,發生在羽生與雲隐忍者之間的霜原之戰,然後是雷影對八尾的憤然毆打……忍界大戰最後的星火,在短短一天時間內,燃盡了。

雲隐雖然倒黴,可如果雷影知道有人比自己更倒黴的多的話,不知道心情會不會稍微好一些。

但不管如何,第一次忍界大戰,似乎在這一天畫上了最後的休止符。

與此同時,在木葉。

在被人想起了之後,千千和終于被重新帶回了村子,然後她向火影以及其他的木葉高層彙報了所有的情況。

她說明了小隊一直跟蹤着二代水影的隊伍來到了泷之國,最終水影與土影遭遇且作戰,而且根據後續留下來監視戰況的蛞蝓得到的情報,在戰鬥之中水影與土影雙雙殒命了。

三代火影并木葉高層,這時候表情是這樣的,w(?Д?)w。

他們搞不懂二代水影千裏之行只為送頭的行為,究竟是個什麽操作。

然後,千千和又講述了羽生與雲隐衆人之間的戰鬥,結果是羽生重傷,而雲隐隊伍被全殲,二尾人柱力身死,八尾徹底暴走。

三代火影并木葉高層,接下來表情還是這樣的,w(?Д?)w。

他們搞不懂羽生為什麽能做出這樣的操作。

最後,千千和強調了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是小隊中的偵查忍者其實是雲隐深埋在村子裏的間諜。

三代火影以及木葉高層,表情……喔,這次不用驚訝,間諜是不怎麽罕見的事情,然而根據前面的慣性,現在他們的表情多少有點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