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水葬

食人族住得都是木屋結構,連續的爆炸和迅速燃燒的大火是致命的,野人再兇悍無敵,恐怕都被燒成一堆灰燼。

天亮的時候,村莊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零零散散的焰火被我們撲滅了。隔着不遠是一片價值連城的紫檀林,我們擔心餘火會燒到樹木,那樣就太作孽了。

大牛巴拉出一塊沒燒完的木頭,看了半天,一臉可惜地說道:“食人族tm的太奢侈了,蓋木屋的木材全部使用上好的紫檀木,哪個不起眼的小木屋就值好幾百萬呢!早知這樣,不如将它們先趕出來,這麽多成才紫檀木價值數十個億啊,就這麽一把大火燒了,我心好痛啊。”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你這個腦袋沒進水吧?你到底愛財還是不要命啊?一個野人對付我們四個綽綽有餘,如果好幾百人将我們圍起來,就你那一身肥肉,一人一口都不夠分的。幸虧帶來的炸藥多,光憑手中幾杆破槍,就算把子彈都打光了,能打死幾個野人呢?最後還是逃脫不了被吃掉的厄運。”

我們打掃戰場,仔細搜索,看看有沒有活着的野人,然後将燒死的屍體統一埋進一個大土坑。雖然我們親手葬送了他們的生命,但人道主義還是要講究的,至少讓死去的靈魂入土為安吧。

安保被一根竹竿刺穿了心髒,當時就沒命了。我心裏嘆息不已,他剛剛棄暗投明,卻遭遇了死亡厄運,不得不令人痛心。我單獨将他埋葬,簡單立了個石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個安保的名字,他叫石頭,田教授手中有份花名冊。石頭死在哀牢山中,也迎合了“石頭”歸于大山的意思。

木屋村落被夷為平地,我才發現後面竟然是一個懸崖,站在崖頂能看到這面奔騰着一條河流。食人族生活在這裏至少數百年了,一條人工開辟的山路延伸至山腳下,路雖然很陡峭,但兩邊拉着鐵鎖鏈防護着,人走在上面盡管提心吊膽,但所幸沒有性命之憂。

我們八個人扶着鐵鎖鏈,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食人族吃的是人肉,喝的肯定是下面的河水,路面的石頭被踩踏得凹凸不平,這條路應該是食人族每天上下山的必經之路。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發現崖壁上挂着數不清的死人骨頭,有的将四肢插進岩縫中,有的插着一根木頭,挂着一個或者幾個骷髅頭,越往下走,上面挂着的死人越多,幾百年乃至上千,食人族把殺死的人挂在崖壁上不知是何用意。

沈冰招呼大家說道:“我發現一個秘密,你們看看那些被砍斷的胳膊嗎?他們的手指好像指示同一個方向!”

大家經沈冰提醒,果然看出了一些門道,插在岩石縫隙中的殘肢斷臂,無一例外地指向下面的河流,看起來像是若有所指,但我們不懂食人族的文化,自然不知道其中所包含的意思。

田教授突然提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問題。這片崖壁上堆積的死人上萬人,這麽大規模的殺戮,對于區區幾百人的食人族而言不太切合實際。暴露在空氣中的屍體用不了十年八年就風化幹淨了,上萬具屍體的集中出現,說明它們的存在縮小在幾十年範圍內。這麽大數量的人口失蹤是驚世駭俗的,外界不可能毫不知情。

這是個新問題,我本以為食人族啃食的屍體都擺在這裏,卻忽略了一個龐大的數量。這些屍體到底是哪裏來的呢?

又往下走了一段距離,我在路邊發現一具新死不久的屍體,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舌頭和眼睛也不見了,兩條大腿齊根被砍斷了,僅剩下兩條胳膊被一根麻繩綁在肚子上。

倪偉平仔細看了一會屍體,點頭說道:“這具屍體死得很安詳,全身肌肉組織平緩放松,死前沒有做過劇烈的掙紮和反抗,作為醫師,我敢斷定他是自然死亡的。”

這倒是奇怪了,食人族管轄的範圍內出現一具自然死亡的屍體,而這個人還不是他們的同類,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這個謎團誰也解不開,我們索性也不管了,反正河流離着我們不遠了,只要安全到達山下,我們就算脫離危險了。

可是奇怪的景象又出現了,離着山下的河流越近,路邊堆積的屍體越是奇怪,有些屍體的大腿沒被砍斷,上面纏着一圈一圈的奇怪白色布條,上面寫着一些怪異的文字符號。

田教授精通考古文字,他看了屍體大腿上的布條文字,跟其他屍體相互比對了一下,并沒有急于說出心中所想,而是循着下面的河流看去,因為地勢高遠,我能看到這條河流綿延數百裏,好像從一座高山下面流出來的。

田教授讓沈冰拿出哀牢山地勢圖,參考高小梅手中的地圖,他指着下面的河流說道:“我明白了,這條河流是從印度邊境流出來布拉馬普特拉河,橫穿于大山之間,流經此處,哀牢山山勢廣袤,被阻斷的部分河流流向大山深處,而且這條河在地圖上沒有被标注。”

我放眼望去這條名字叫布拉馬普特拉河,果然在幾座大山之間分支處出一條河流流向這裏。怪不得地圖上沒有标注,河流掩藏在群山環抱之中,衛星和飛機是看不到的,如不是下到山底親自查看,恐怕沒人知道還有這樣一條河流。

大牛問道:“這條從什麽印度流出來的河流,跟這些屍體有關系嗎?”

田教授接着說道:“當然有關系了,河流流經藏南地區,緊挨着印度和中國邊界線這段流域生活着不少的族群,有藏南的,也有印度的,他們大多實行水葬,人死後把屍體綁在木頭上,放逐河流。這些屍體漂流到哀牢山,沿着分支出來河道而流經此處。”

我心想怪不得出現這麽多屍體,敢情都是上游飄下來的水葬屍體,布拉馬普特拉河生活着很多族群,每天死百八十個人就不奇怪了,有的是被河魚吃掉,有的流經此處,被食人族撈出來啃食。所以漫山遍野地屍骨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衆人一片沉默,食人族不僅捕獲人類,食物不充足的情況下,還在河裏撈出水葬屍體啃食,他們駐紮在這裏生活倒是天時地利。就算抓不到進入哀牢山的人類,他們照樣有食物活下去。

田教授說道:“食人族吃人沒錯,但這麽大一個族群不能每天都抓人來吃啊?所以他們也捕獵動物,甚至吃屍體。”

很難想象食人族如何啃食屍體的,我們惡心的要命,都想着盡快走到山下,趕緊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到了山腳下,離着奔騰的河流只有十幾米遠,現在不是汛期,但山根滞留了很多淤泥。河邊長着很多又長又密的水草,看着像蘆葦,卻又不太像。

山根有個被河水掏空的山洞,也不深,我們在洞口生火做飯,不管這條河流死了多少人,流經過多少屍體,我們活着的人還要吃飯。按照四位女同志的意思,走遠一點再休息,看着這麽多屍體在周圍,任誰都坐立不安。

我說前面根本沒有路,到處是河道滞留的淤泥,一不小心可能陷進去,不是沼澤勝過沼澤。我們必須就近修整,同時看看有沒有更合适的路。

附近除了河邊長着水草,沒有什麽可燃燒的東西。大牛看了看河邊的水草說,我過去尋找一些枯萎的水草,大家烤烤火,也能燒點熱水喝。

沈冰開玩笑說:“大牛你小心點,小心被水鬼拖下水啊,這麽多屍體沉沒河底,不知道活着多少水鬼呢。”

玩笑歸玩笑,大牛一點都不害怕,他在四位女同志面前嘚瑟說道:“真要是有水鬼,我給你們捉來幾只烤熟,我們文明,不吃死人,難道還不能吃水鬼?”

其實大家口中的水鬼,不是鬼魂之鬼,而是傳說中的一種動物,因為長得像人類,卻生活在水裏,總是把河邊行走或者掉在水中的人吃掉。

大牛口頭說不害怕,但心裏緊張得不行,畢竟這裏是荒蠻之地,幾百年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誰知道水中有什麽怪物呢?所以,他一手端着槍,一手提着軍刺,他一步一步地往河邊走去。中途滑了一跤,吓得他直喊救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牛一看什麽事沒有,尴尬地笑了笑,繼續往河邊的野草走去。

或許我眼尖的緣故,我分明看見水草中有東西在晃動,我瞅了一眼四周,此時并沒有刮風,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向着大牛喊道:“大牛!別往前走了,快回來!”

大牛愣了一下,以為我跟他開玩笑,他回頭說道:“老大,你也吓唬我?沒勁了啊,你應該支持我勇往直前,直到取得革命的勝利!”

我急得快哭了,罵道:“勝利個屁啊!快回來!水草裏面有東西!”

大牛一看我罵人的聲音都變調了,知道我不是開玩笑,扭頭想往回跑,但腳底淤泥太滑溜,一個站不穩,竟然摔倒在地。我頓時大驚失色,心想你丫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這個節骨眼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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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生死勿論

蒲平平的話得到了在座各大宗門的人一片附和之聲。

就連奚旭都道:“老朱你這麽認真幹嘛,咱們在外邊賞花,叫年輕人進秘境長長見識。他們幾個築基都進去也不過占用了你們五個名額,殷宗主不會如此小氣吧?再說不但段夫人準備了厚禮,我和左賢侄也帶了點像樣的禮物,其他的幾位,不會有誰會空着手吧?大家有福同享,相互關照。大不了下次哪家有這樣的機會,你跹雲宗也派人去嘛。”

奚旭這話聽着到順耳,朱顯神色和緩下來。

其實他和宗主殷泉還有宗門的幾個元嬰早商量過,眼下形勢這麽緊張,殷泉并不想為了秘境裏不确定的東西将五家統統得罪幹淨,不如都放進去,若真出現了異寶,叫他們自己去争搶。

可朱顯還未等借着這個臺階下來,卻聽齊秀寧那裏又道:“不是五個,我和蒲師侄不需賞花,我倆都會進入秘境。蒲師侄臨來時已得我師父親自指點,師父賜他一道符箓,可以将修為暫時壓制在築基圓滿。”

饒是朱顯養氣的功夫絕佳,聽到這話也不由微微變了臉色。

這個女修年紀輕輕,修為不過築基圓滿,說起話來好似這秘境已成了她的囊中之物,還不是依仗着她的師父戴明池撐腰。

這齊秀寧原本出身哪裏?丹崖宗。丹崖宗的前宗主淩虛子、化神金東樓和衆多水修高手傳說便是遭戴明池所殺,她到是一點舊情不念。

想到此朱顯不由暗暗鄙視,又聯想到了曾在跹雲宗學藝的石清響,心情一時頗為複雜,嘆了一聲:“當年丹崖宗的秘境齊姑娘也是進去過吧?”

這句話聽着仿佛只是随口一嘆,可這內裏的含義實在太豐富了,齊秀寧一時怔了怔,不知如果回答他。

到是費承吉趕緊接過話去:“當年他們六位化神弟子因為馬上要去魔域冒險,我們宗主特意破例叫他們進丹崖宗的宗門秘境去歷練一番。可見這種破除門戶之見,開放秘境的事情也是有先例的,朱長老大可不必為此擔憂。”

朱顯不願和他多說,打了個哈哈,挪開眼去,問衆人道:“在座的不會還有哪位也準備到時壓制修為進秘境去與年輕人争一争吧?若是有,最好提前說一聲。”

這是明知故問,想也知道這種壓制修為的作法既然出自化神戴明池的手筆,旁人自不可得,不過朱顯對此顯然看不上,故而特意拿出來強調了一下,意在寒碜蒲平平。當然若是最後他這金丹還搶不過築基期的年輕人,那就更難堪了。

衆人見朱顯似乎有應允之意,不想再讨他不快,一陣嘻嘻哈哈準備将此事揭過。

蒲平平似笑非笑地道:“朱長老不如去跟殷宗主說一聲,貴宗那些實力差些沒見過血的就不要叫他們進去了,若真是異寶出世,必伴随着很大的兇險,法術無眼,咱們這回生死勿論。”

朱顯沉下臉來,寒聲道:“你符圖宗不是打算在我跹雲宗的秘境之中大開殺戒吧?”

蒲平平道:“只要不礙着我們的事,我和師姑自不會去與那些小輩們過不去,可若有人與我同樣打那異寶的主意,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這寶物向來是有能者居之。”

說話間,他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小瀛洲和三清門的兩個築基弟子,目光冰冷如刀。

“好個有能者居之,你要生死勿論,戴宗主可知道?”奚旭接了過去,淡淡開口。

齊秀寧道:“蒲師侄的意思是說,既然寶物的主人只能有一個,大家都報着一樣的心思,那幹脆就放開手腳,各憑本事,害怕的就不要進去,就算我和蒲師侄都死在秘境之中,師父也只會怪我們學藝不精。”

奚旭神情有些凝重,擔心地望了三清門的左謙成一眼,他是元嬰,神識傳音不虞被旁人聽到,遂向朱顯傳音道:“老朱,我要見一下殷門主。”

殷泉住在跹雲宗經院的最頂一層,各大宗門雖然有客人來訪,但其中不過奚旭一個元嬰,他本來未太當回事,直至朱顯領着奚旭、左謙成來見他,他才覺出這其中的不尋常來。

奚旭道:“殷宗主,符圖宗的人如此嚣張,是該給他們些厲害瞧瞧。那蒲平平既然說是生死勿論,進去之後必會下狠手,他是金丹中期壓制了修為,我和左賢侄帶來的築基期弟子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還請殷宗主派出得力的門人,三家聯手。那寶物若是對我樂師兄的病情有益,便由我拿回小瀛洲,事後也必不會虧欠貴宗,若是與治病毫不相幹,那我們就算來幫忙的,絕不貪圖貴宗的寶物。”

左謙成亦道:“朱長老座下的江焰聽說號稱貴宗金丹之下第一人,不如請朱長老提前和他交待清楚。”

殷泉和朱顯互望了一眼,現在距離宗門秘境開啓還有幾天的時間,這個可以慢慢商量,不過鬧成這樣,本宗那些實力稍弱的弟子這次就真不能叫他們進去白白送死了。

殷泉便向朱顯道:“這次進宗門秘境的人選重新定一下,你逐一核實,堅持要去的你要告訴他們內情,會有危險,叫他們做好準備。江焰那裏什麽意思你也問問他。”

朱顯點頭答應。

殷泉又和顏悅色對奚旭和左謙成道:“我先将進秘境的人定下來,咱們再商量。”

奚旭有些瞠目,習慣了自家宗主樂游的火爆脾氣,再看這殷宗主真像是拿面捏起來的。

他雖然早聽說殷泉好說話,可也沒想到都這時候了這位還想着征求門人弟子們的意見呢,憋了半晌方道:“眼瞅着沒幾天了,殷宗主你可快着點啊。”

殷泉含笑道:“放心。”

這個時候,江焰口水不知浪費了多少,好容易說通了那位“衛師妹”,回到住處,做出一幅“累癱了”的表情,對紅箋道:“好了,終于有位置了,下面就是想個什麽辦法帶着你蒙混進去。”

按江焰的想法,有位置很關鍵,可就算有了位置到時清點人數那關過得去,紅箋想混進去也非易事,師長都在場,大家又這麽熟悉,隊伍裏有張生面孔怎麽會不被揪出來?

不過……生面孔?看紅箋這張陌生的臉到是找不出什麽破綻,希望她這秘法确實有那麽神奇,裝扮成“衛師妹”也不會被發覺。

還未等江焰想出什麽萬無一失的主意來,師父朱顯叫了他去,好似一個晴天霹靂,告訴他此次宗門秘境因為五大宗門的人要參與奪寶,跹雲宗這邊除去幾個确有實力的弟子,其餘一概不再參加。

朱顯特意将蒲平平和奚旭等人的意思同他說了說,又提了下段夫人看中了他,有意結親,并将“慧心一劍”的功法做嫁妝,問他是什麽想法。

江焰嘴咧得跟個苦瓜似的,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完了,這衆目睽睽之下,我難道能把方紅箋變只蟲子帶到秘境裏面去嗎?”

他有心和師父開口說實話,猶豫了一下卻又憋回到肚子裏,只道:“師父放心,就按小瀛洲的意思辦,我進去秘境見機行事,保證不叫符圖宗的人輕易得手。至于仙霞洞那邊,”江焰頓了一頓,靠到朱顯眼前狀若撒嬌,“師父,弟子還沒到需要賣身的時候呢。”

朱顯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在江焰腦袋上拍了一記,斥道:“好了,貧什麽嘴,這話傳出去段夫人饒得了你才怪。待為師想個妥當的說辭回絕了她就是。你這幾天好好準備,蒲平平可是金丹中期,宗主也叫我叮囑你,能攔則攔,攔不住不要硬上,千萬別将小命交待在秘境裏。由得他們五家搶去,若真是有異寶出世,符圖宗的人就算能将它自秘境裏拿出來,也未必有本事帶得回去。”

江焰點了點頭,暗忖:“這麽危險,方紅箋還進秘境幹嘛。等以後有機會再帶她進去就是。”

打定主意他自己也松了口氣,紅箋身份敏感,萬一被人識破,只怕會給跹雲宗惹來禍事,一邊是語焉不詳的好兄弟石清響,一邊是情同父子的師父,江焰自覺好不容易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當下便将這事丢在了一旁,專心同師父說起秘境裏對付蒲平平幾人的事。

“師父,他說生死勿論,是不是他和那齊秀寧死在秘境裏,符圖宗的人也不追究?”

朱顯知道這小子心挺大,膽子也大,他沉吟了一下,說道:“若不是性命攸關,不要叫符圖宗的人死在咱們手上。不要忘了,還有一個季有雲。”

若不是季有雲的《大難經》,這些年各大宗門哪會容忍戴明池的徒子徒孫越來越嚣張,早暗地裏出手了。

朱顯揮了揮手,叫江焰先回去,心裏不住盤旋着這個令許多人頭疼的難題:“若是能想個法子遏制住季有雲,除掉一批戴明池的爪牙,卻偏偏叫他算不出真相就好了。”

第 156 章 後患!

第156章 後患!

第156章 後患!

炎炎夏日,金烏高挂于東方天際,灼熱的陽光照射在薛南的身體上,讓他感覺有些悶熱,所以…額頭上冒出了一顆又一顆的冷汗。

汗水劃過他蒼白的臉頰,猶如雨下般的墜落在腳下的草地上,仿佛是在告訴全世界,他現在很害怕,超級無敵巨害怕…

他死死的看着洪陽,宛如看到了一只怪獸,盡管這只怪獸此時正一臉笑意的看着他,他還是忍不住渾身戰栗,要不是為了那僅剩的、可憐的一點面子,薛南恨不得直接跪下得了…

“我…我…”

在洪陽的注視下,薛南嘴唇顫抖,愣是說不上話來。

“你是不是想說,你忘了?”洪陽給他接了下去。

薛南一愣,旋即重重點頭:“對,是這樣的,我忘了,我根本不記得我說過什麽。”

“那我提醒一下你吧。”

洪陽笑着說道:“你剛剛說,你要把我打的像條狗,然後還要留下我的女人…可惜了,你身邊沒帶女人,不過估計帶了我也懶得要。”

薛南扯了扯嘴角,咬牙道:“我爸是…”

砰!

薛南話還沒說出口,洪陽就幹脆無比的給了他一腳。

倒地之後,薛南只感覺渾身內髒,都要被洪陽這一腳踢碎了,從未有過的痛苦,讓他暴怒:“你…你這個小保安,知不知道我是誰?在這谷明縣…”

啪!

洪陽給他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是打的薛南血水亂噴,嘴角撕裂。

“洪陽…”

噼裏啪啦!

洪陽不由分說,抓住薛南繼續打,劈頭蓋臉拳打腳踢,打的薛南像條瘋狂哀嚎的野狗。

半個小時後,但凡是和薛南有關系的人,都是被洪陽一腳又一腳給踢進了鹹水湖,而謝楠則是躺在刺人的野草地上,奄奄一息,血跡斑斑,看起來狼狽之極。

望着洪陽幾人就好像沒事人一般離開,薛南眼角直抽,雙拳緊握:“混蛋,混蛋!臭小子,你特麽的給我等着,有種就在谷明別跑!”

轎車中,洪陽開着車,白素則是和白弘坐在後座,看到白弘那一臉的淤青和滿身傷痕,白素臉上滿是心疼。

以前固然不喜歡白弘,但這畢竟也是她的親弟弟,看他被打成這樣,白素那一顆柔軟的心,都是忍不住泛起了滔天怒意。

“弘兒,以後老老實實的行嗎?那些人都是瘋子,咱們招惹不起的!”白素苦口婆心道。

“知道了老姐,我昨天不是說了嘛,以後都不和這些人打交道了,等你們回羊城了,我就去找工作,要是實在找不到…我就跟姐夫去做保安好了。”

白弘嘆了口氣,也是愈發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蠢了。

“現在回頭還算不遲。”白素欣慰的笑了。

白弘點點頭,沒多說,沉默了一會兒後,又擡頭看向洪陽道:“姐夫,你們什麽時候回羊城啊?”

“應該明天吧,怎麽了?”洪陽疑惑。

“要不…你們今天就回去?”白弘目光閃了閃,開口道。

洪陽皺眉,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白弘一眼,旋即不由笑出聲來:“怎麽?你是怕我和你姐繼續在谷明,那叫薛南的家夥會報複?”

“真是騙不了姐夫。”

白弘苦笑搖頭,倒也沒隐瞞了:“那個薛南,是咱們谷明的地頭蛇,他老爸有錢有勢,在谷明只手遮天,剛剛陽哥你把他打成那樣,不管是他,還是他老爸,肯定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地頭蛇?我還猛龍過江呢。”洪陽不以為意道。

“姐夫,沒和你開玩笑!薛家在谷明,那可是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得罪了薛家的人,還從來沒有人能在谷明混下去過。”白弘見洪陽這樣子,不由着急了。

白素蹙了蹙黛眉,出聲道:“那薛家我也知道,确實很厲害,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難不成我和洪陽還一輩子不回來了?況且,就算我們走了,他們也肯定找你和爸媽的麻煩吧?”

“這…”

白弘一怔,感覺白素說的沒錯,一時間也是頭疼了。

如果薛家只會找他麻煩,那他一個人忍忍就過去了,但是看今天那薛南吃的虧,想來不會那麽輕易了事,若是洪陽走了,薛家肯定連白紹輝夫婦也放過…

“我真是該死!”白弘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耳光,他知道,今天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到底還是要怪他以前不懂事。

倒是白素,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她沉吟了片刻,旋即看向洪陽問道:“洪陽,這個事情…你可以解決嗎?”

“當然可以啊,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們把他們看得太厲害了。”洪陽搖頭道。

“你有辦法?”白素眼睛一亮。

而白弘則是還有些狐疑:“姐夫,都什麽時候了啊,你還有心思在這開玩笑,你是還不知道那薛家的厲害啊!”

洪陽笑了笑,也沒多說,直接是給夏陳浩打了電話,類似這種事情,若是想要解決後患,不論是夏陳浩還是李若曦,都是可以輕松解決。

谷明的地頭蛇,放在羊城,可算不上是什麽貨色…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面傳來夏陳浩埋怨的聲音:“哎呦喂,我的陽哥,你這兩天怎麽都不在公司啊?我現在都可以紮馬步兩個小時了,就等你回來教我功夫了!”

“嚷嚷什麽呢?這些事情回頭再說,我現在找你有事。”洪陽道。

“有事?陽哥你快說,不給你辦妥了,回來你盡管打腫我。”夏陳浩承諾道。

“你不用打就夠腫了。”

夏陳浩:“……”

洪陽也沒啰嗦,簡單和夏陳浩說明了一下情況,夏陳浩聽完過後,還表示很不屑。

“我當是什麽事情呢,原來就谷明縣的一條小蛇啊,陽哥你等着,待會兒我讓薛家父子到你面前,好好跪着說話!”夏陳浩說完後,直接是挂了電話。

洪陽手機音量那是衆所周知的大,車內的白素姐弟,都是能夠聽清楚他和夏陳浩的對話。

白素愣了愣後,并不懷疑夏陳浩的能量,但白弘不知道啊,于是他問:“陽哥,你這是給誰打了電話?”

“一個胖子。”洪陽道。

“一個胖子?”

白弘吃了一驚,随即心裏都想哭了,陽哥啊陽哥,一個胖子…能解決啥屁事啊!

第 158 章 是誰3

王樂幾人聞言互相看了看對方,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被信任。

玉寧也點了一下頭,接着說:“接下來我說的事情,請你們不要驚訝,也請你們保密,不要走漏風聲。”玉寧重點看了一下雲皎月,雲皎月臉微微泛紅。

“陸花暖沒有瘋,不過陸花暖中毒是真的。我們現在要做得就是找出班裏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物,調查陸花暖這幾天跟誰有接觸過,有沒有私下和別人結怨。還有就是散步陸花暖已瘋的事情,看看魚會不會上鈎。”

“明白了。”

王樂出聲問道:“那花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玉寧看了王樂一眼說:“陸花暖現在很好,生龍活虎的。也很安全,出于保險起見,你現在不方便去看陸花暖。因為她現在“瘋”着呢。”

“那好吧。”王樂有點失落。

另外一邊的連清,還在挑逗着大家的情緒,不斷地撒下誘餌。在大家的逼問下,連清愁眉苦臉地想問,又怕說出來墨軒找他麻煩,一直在糾結。

旁邊的同學見狀說道:“連清你就說吧,咱們一個班的同學,都會保密的。你們說是不是?”周圍的同學都點頭說是。

連清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因為把大家當朋友才告訴大家的,你們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訴其他人。大家不是看我很狼狽嗎,其實我也不想啊。還不是都因為那陸花暖……”連清又緊閉嘴巴不說話了。

一旁的人想知道陸花暖到底怎麽了,催促着連清繼續說下。連清又很緊張問了一邊:“你們是真的會保密嗎?這件事如果被書院知道,陸花暖肯定會被書院開除的!”

大家再次表示都會保密,不會說出去。

“其實呀,也沒什麽。就是陸花暖瘋了……墨先生因為早上要給大家宣布成績,就拜托我和玉寧去幫忙壓制一下陸花暖。你們也知道的,陸花暖那麽大的塊頭,我們倆差一點就被陸花暖制服。還好我們帶着蒙汗藥,放倒了陸花暖。要不然我們的樣子會更慘。”

大家都衣服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如此。”

不過其中有人在暗中冷笑,心裏想着:“呵呵,陸花暖這個下場是你自找的。”

雲皎月其中的一個小跟班說道:“陸花暖瘋了,那雲小姐是不是又可以咱們一起了?”另一個小跟班說道:“肯定是,都是因為雲小姐要照顧陸花暖,跟陸花暖形影不離。把咱們都抛棄了,現在陸花暖瘋了。雲小姐肯定就回來了。”

“哎呦。”雲皎月的小跟班同時捂住腦袋,叫了一聲,回頭一下看,竟然是雲皎月打了她們倆。

其中一個小根本不理解地問道:“雲小姐,你為什麽要打我們啊!”

雲皎月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們倆真的是豬嗎?心是石頭做的嗎?陸花暖是我們的同學,她現在生病了,瘋了。你們竟然不知道想想辦法,還幸災樂禍……我對你們太失望。”

第 144 章 ∶恐慌與回歸

果然,小心翼翼的踩着那道看不見的樓梯登上樓後,2樓那熟悉的走廊便赫然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哈哈,原來2樓就藏在這裏,這下好了!啊..對了,咱們趕緊去老伯爵的房間吧!”

是的,張虎的這句話也頓時将衆人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正事上面。

沒錯,前方走廊的最裏面的那個房間就是老伯爵的房間!至于逃離這個鏡像空間的出口也正在老伯爵的房間裏!

想到這裏,下一刻一衆人便毫不猶豫的的朝着老伯爵的的房門跑去!

然而,就在衆人紛紛面帶喜色的即将跑到老伯爵房門口的那一刻,突然之間!走廊牆壁上的某面鏡子裏卻在下一瞬間飄出了一個黑影!

沒錯,正是骷髅鬼!!!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如今飄在半空中的骷髅鬼卻與之前的狀态有些許不同,此刻的它竟全身被一股暗紅色的紅光包圍着,并且渾身散發着一股極為嗜血的恐怖氣息,并且它兩個黑洞洞的眼眶處也始終散發着血紅色光芒。

所以當骷髅鬼在瞬間出現在衆人身後的那一刻,前方剛剛跑到老伯爵房門口的衆人便瞬間感覺到四周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很多,而正打算把鑰匙插進鎖眼的霍頓伯爵也被這種寒冷的氣溫給凍得猛地打了個哆嗦!

随即感到異樣的伯爵與輪回者們紛紛轉過了頭…

可是,就在衆人轉過頭的那一剎那…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正朝他們快速的飄來!!!

短短的兩秒鐘骷髅鬼就瞬間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接着就在衆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那一刻骷髅鬼的胳膊猛地向下一揮…

下一秒…走在衆人最後,同時也是距離骷髅鬼最近的女仆麗娜…她的身體竟一瞬間被噼成了兩半!!!

也就是說,從衆人回頭到後面的骷髅鬼沖到衆人面前,到一抓把麗娜給噼成兩半的一連串過程…骷髅鬼僅僅只用了三秒鐘!!!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直到這時候,被麗娜的血液濺的滿身都是的一衆人才終于看清了骷髅鬼竟然出現了在他們的身邊,所以下一刻,無論是伯爵一家人還是輪回者們全都恐懼萬狀的同時發出了一這陣極為驚恐的尖叫!

不料緊接着,從骷髅鬼那恐怖的身體裏竟然發出了一串極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誰…都…別…想…活…着…離…開…這….裏!!!”

“——死!!!”

所以,就在這串毛骨悚然的聲音過後過後,兩眼冒着紅光并且被紅光包裹着的骷髅鬼便猛地在一次揚起了它的骨臂,随後着它的骨臂竟然瞬間暴長了足足三倍的長度!而下一秒它便将這長長的骨臂朝着面前的所有人橫掃而去!

骷髅鬼竟然想一瞬間把他們所有人全部腰斬!!!

“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骷髅鬼的手臂掃向他們的那一刻,知道能否最終活着離開這裏就在此一搏的何飛…也同時用最快的速度瞬間将他的鎮魂镯給掏了出來!

同時何飛還不忘對着正站在門口發呆的伯爵瘋狂的怒吼道“快!快點把門打開啊!!!”

“額…啊…知道了!”

就在何飛掏出鎮魂镯的下一刻,一個直徑約有兩米長的藍色的半透明圓形光圈便瞬間以何飛為中心出現了,并随即将他與他身旁的一衆人都勉強覆蓋在了裏面!

不過就在光圈出現的一瞬間,血紅的骨臂也狠狠地撞在了光圈的光壁上!

“碰——!!!”

随即光圈內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極為劇烈的搖晃,雖然光圈勉強抵擋住了骷髅鬼的那恐怖的一擊,不過光圈內的何飛等人卻驚恐的注意到…在光壁被骷髅鬼撞擊後,本來顏色較深藍色的光圈竟然在下一瞬間其顏色竟然變換成了淺藍色!!!

當然,随後那名之前曾經出現過的藍衣女鬼也在光圈出現後的下一秒瞬間出現在了何飛等人的頭頂,并也同時擋在了骷髅鬼與何飛等人的中間!

“額…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

藍衣女鬼剛出現後就渾身冒着藍光的對着面前的骷髅鬼發出了一陣極為凄厲的哀嚎聲,然而接下來…一件讓所有人都感到頭皮發炸的情況發生了!

那就是渾身被紅色光芒包裹着的骷髅鬼在看到藍衣女鬼竟然擋在了那群活人的身前後,下一瞬間,骷髅鬼其身體所散發暗紅色的光芒便也伴随着骷髅鬼一陣嘶吼聲在一剎那間猛地向四處爆射開來,而紅色的光芒也幾乎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同時也将藍衣女鬼所散發的藍色光芒給狠狠地壓了回去!

不過這時,何飛注意到…當藍衣女鬼四周的藍色光芒越來越被四周的紅色光芒所擠壓而變淡時,那個藍衣女鬼的身體也越來越淡…僅僅一小會的功夫,藍衣女鬼的身體竟然已經開始逐漸變得半透明了!!!

“糟了!”

“咔嚓!”

不過正當何飛感到大事不妙的那一刻,忽然間一聲清脆的開鎖聲傳進了他以及其餘人的耳朵裏,同時還有伯爵那驚恐的有些發顫的聲音“鎖…鎖打開了!!!”

看到這裏,何飛先是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後便伸出手指着牆邊的那幅油畫對其餘人喊道“大家快進去!鏡像空間的出口就在老伯爵的畫像後面!”

所以,當何飛的話喊完後,所有人包括何飛在內都瘋狂的朝着房間裏那張貼在牆上并且有一人高的油畫跑去!

當衆人跑到油畫旁後,張虎便猛地一把将油畫給拽到了旁邊!

而當前面的油畫被拽走後,映入衆人眼前的竟赫然是一個約有一人高的鏡子!不過詭異的是…這個鏡子的鏡面竟然是血紅色的!!!

“快啊!這他嗎就是出口啊,還他嗎猶豫什麽!!!”

當看到衆人在見到這面極為詭異的鏡子後竟然都紛紛躊躇不前,何飛先是回過頭看了眼門旁似乎在過幾秒就要消失的的藍衣女鬼,随後便又重新回過頭對着衆人咆哮了起來!

不過下一刻,一旁的鄭璇卻是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後她便猛地朝着面前的那張血紅色的鏡面沖去!

然而…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本以為會撞在鏡子上的鄭璇其身體竟然直接穿過了鏡子并且最終消失在了鏡子裏!

成功了!

這一刻是目前房間內所有人的想法!

所以随後其餘人也一個個的快速穿越了那面鏡子,當最終所有人都消失在鏡子裏後,此刻這個房間裏便只剩下何飛與程櫻兩個人。

“程櫻,你為什麽還不走!?”

看到程櫻竟然一直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并且絲毫沒有走的意思,焦急中的何飛就猛地對其就喊出了這句話。

不過随後程櫻卻面色平靜的望着何飛的眼睛回答道“要走一起走!”

“草!”

其實何飛之所以要留在最後走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假如他先穿過鏡子走了,那麽正在房門口抵擋骷髅鬼的藍衣女鬼便會瞬間消失,失去低檔的骷髅鬼便會長驅直入的進入房間,那麽後面走的人就會有危險,所以何飛也只能硬着頭皮留下來掩護其餘人先走,他只能最後走。

然而下一刻,何飛與程櫻二人竟然猛的注意到…門口的藍衣女鬼剛剛已經完全消失了!!!

而骷髅鬼則也在藍衣女鬼徹底消失後的那一剎那間最終沖進了房間裏,并迅速的朝着二人飄來!!!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快!我們快走!!!”

看到還差幾米就會飄過來的骷髅鬼,何飛頓時頭皮一陣發炸,所以下一瞬間他就猛的抓住了程櫻的手,并同時一起朝着鏡面撲去!

……………

“咚…!”

當何飛與程櫻二人落地的時候,卻發現四周依舊是老伯爵的房間,不過有些不同的是骷髅鬼已經不見了,而他與程櫻二人的面前則站着很多人,且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一個個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神色,并這些人裏有伯爵、拉姆、格蕾絲,還有鄭璇、趙平以及背着伯爵夫人的張虎。

看到這裏,下一刻的何飛似乎想到了什麽,随即他便趕忙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他的心髒在左邊!他的心髒在左邊了!哈哈,也就是說這裏是真實空間了!他們終于從那個可怕的鏡像空間裏逃出來了!!!

再次回過頭去,何飛發現在他的身後則赫然就是那面紅色的鏡子。

不過随後,從地上爬起身來的何飛其表情就瞬間變得一片猙獰,接着他就在衆人有些吃驚的目光中一把抓起了一個凳子,并同時朝着面前的那個紅色鏡子狠狠地砸去!

——砰!

“嘩啦啦啦!!!”

砰!砰!砰!

何飛不停地瘋狂砸着,最終将這面紅色的鏡子給徹底砸了個粉碎,而在鏡子破碎的過程中他似乎還隐約聽到了那只鏡子鬼的慘叫聲…

然而就在紅色的鏡子徹底被砸的粉碎的那一刻,忽然間!一個毫無感情并且冷冰冰的聲音便突然出現在了何飛以及目前所有活着的輪回者的耳旁…

“鏡子鬼的本體血鏡現已經被完全摧毀,鏡子鬼也已徹底消失,本次靈異事件現已成功解決,傳送功能啓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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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終于結束了,大家看的還滿意吧,還有就是獵手在此想向讀者大大們求一下票,求收藏票,求縱橫幣打賞和月票打賞,另外後面的第六卷依舊會很精彩哦!所以希望大家繼續支持獵手,支持我的《地獄輪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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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3 章

悠閑的日子似乎總是過得很快, 謝宸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冬天已經過了一半兒了,直至此時今年的第一場雪才姍姍來遲的下了起來。

謝宸安還惦記着之前說帶蕭敬之一起去看雪的事情,于是讓人套上馬車, 帶着一行人一起去了梅林。

這梅林在山上, 是野生的一片林子,距離兵工廠并不遠,之前也算是幸運沒被那場火災所波及。

謝宸安拉着蕭敬之的手,笑着在梅林裏轉來轉去, 梅花已經開了大半, 雪花這麽一落,紅梅白雪, 顯得額外好看。

衆人的興致都不錯,陸知行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德音和她妻主笑着在一邊兒說話, 歸寧和時夏這個時候在一邊折梅枝, 準備帶回去插進瓶子裏養着。

刑蘊還小,畏寒,不适合在這個時候跟着出來玩, 百泉便也就留下陪他了。

刑戮本來想安排別人跟着過來,她自己也留下陪着百泉的,還是百泉主動把她給趕了出來,只讓她好好服侍着, 別沒事總想曠工。

刑戮無奈, 只得跟着來了,這個時候見到歸寧和時夏在那兒折梅枝, 于是也跟着折了幾只,準備帶回去給百泉看看, 難得她一個耿直的女漢子也有這麽鐵骨柔情的時候。

蕭敬之手上捧着暖爐,身上也穿的厚實,還披着大氅,不過即使如此謝宸安也仍舊是怕他冷,不時的便摸摸他的手和臉,看看涼不涼。

歸寧和時夏在一邊看着又笑了起來。

歸寧倒是有些羨慕,“這都已經成親好幾年了,王上和正君的關系還是這麽好,倒是真的讓人羨慕。”

時夏笑道:“那你也找個人嫁了呀。”

歸寧卻是搖頭,“王上這樣的人千裏難尋,我怕是沒有正君這麽好的運氣,還是算了吧,我現在一個人這樣生活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何必嫁了人平白遭受生兒育女侍奉公婆的辛勞呢。”

時夏的笑容淡了幾分,他倒是沒歸寧這麽想得開,他心裏其實還是盼着能有一日也有一個自己的家庭的,只是這茫茫人海之中哪個才是他的良人呢?

這些年來他也注意過身邊的人,可惜奈何始終也沒有一個真的能夠與他看對眼的,大概所謂的人生境遇就是如此,在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蕭敬之發現謝宸安的手反倒是要比他的手還要涼幾分,到底他抱着手爐更暖和些,他拉過了謝宸安的手來給她暖,笑道:“妻主記得給我拿手爐,怎麽不記得給自己也拿一個。”

謝宸安不怕冷,還喜歡玩雪,自然是沒有抱着手爐的必要,不過她還是笑道:“因為有夫郎在啊……”

蕭敬之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語氣搞的有些想笑,最後卻還是握住她的手替她暖了起來。

手心的熱度仿佛是順着蕭敬之的手蔓延到了謝宸安的心裏,只讓她覺得心裏滾燙滾燙的。

她不怕冷,本來也沒有讓蕭敬之給她暖手的必要,撒嬌似的與蕭敬之的手交握了片刻她便放了手,而後笑着折了枝梅花插到了蕭敬之的發鬓之間。

在謝宸安的認知裏男人戴花本來是有些怪的,但是看這個世界裏男人的各種打扮看了十幾年,承受力自然也就高了,而且蕭敬之這樣的相貌,無論是戴花還是什麽,都讓人覺得好看,所以她笑着欣賞着,并不覺得有什麽,反倒是覺得頗有幾分趣味。

蕭敬之也折了一枝花,擡手讓謝宸安過來。

謝宸安也不拒絕,笑嘻嘻的就走上前來,蕭敬之也替她将花戴在了頭上。

謝宸安抱住蕭敬之,又忍不住親了親他,只覺得這般的日子真的是過一輩子也不會覺得膩。

等到雪下的大了些的時候刑戮便招呼衆人回馬車往回走,衆人嬉笑着,等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刑戮将馬鞭扔給手下,自己就捧着剛折的幾枝梅花去跟百泉獻寶了。

謝宸安看的一個勁兒的笑,對着蕭敬之笑着問:“你看她像不像我,我之前拿着各種東西跟你獻寶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傻乎乎的。”

“沒有。”不顯得傻,倒是讓人覺得心軟的不得了。

“從外面回來一身的寒氣,我看不如去泡個湯池暖和一下,你覺得如何?”

蕭敬之笑着點頭。

謝宸安是很喜歡和蕭敬之一起泡湯池的,兩個人在水裏緊密的依偎在一起的感覺她很喜歡,而且因着蕭敬之喜歡在水裏做,所以她就更喜歡這件事了。

與此同時,宜霖境內,早已經是到處一片雪白。

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這裏的冬天來得比其他地方都早,在別的地方才剛入秋的時候這裏就開始天寒地凍。

這裏的雪也總是比旁處要多些,因而此前頻頻有人說這裏乃是苦寒之地,便是很大的原因。

因着天氣寒冷,土壤又不算肥沃,宜霖每年的糧食産量都算不上好,當地的百姓因此也都過着粗放的日子。

謝宸銘在宮中的時候原本是個精細的人,無論是衣着還是生活習慣都很細致,而随着到了宜霖的這幾年,她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如今她的皮膚被曬成了小麥色,原本細膩的皮膚因為常年被風吹着,而有了發幹和皲裂,她這樣子基本上和土生土長的宜霖人已經很像了,再難看出她曾經的模樣,若是謝宸安站在她的面前,怕是一時半會兒都認不出她。

謝宸銘自小受到父親紫玄君的教導,雖然此前從未到過烏木族,也沒接觸過烏木族人,但是她對于烏木族卻一直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當初紫玄君讓她選擇臨近烏木族的宜霖做封地的時候她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她知道宜霖乃是苦寒之地,所以一早兒就已經做好了各方面的心理準備,她來到宜霖,看到這裏的空曠和貧瘠之後內心并沒有因此而覺得失望,讓她失望的是烏木族對她的态度。

紫玄君原名烏木紫玄,乃是此前烏木族族長烏木拓之子,烏木族因為在戰争中輸給了大饒,所以不得不割地賠款,更是将烏木紫玄獻給了大饒皇帝,得到大饒的寬恕,從而休兵,讓烏木族得以休養生息。

烏木紫玄雖然是被迫被送往大饒,但是他心中卻始終沒有怪過他的母親,也從來不曾怪過族人,而他臨行之前烏木族衆人的表現更是加深了他的這個觀點,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犧牲帶來了烏木族的未來。

他進入了皇宮之後因為皇宮內森嚴的守衛,和烏木族的往來逐漸斷絕,而後有數年他沒能跟族人取得聯系,不過即使如此他卻始終心系族人。

他從謝宸銘剛剛懂事的時候開始就跟她講了許多烏木族的事情,他嘴裏的烏木族人善良純真,每個人都是單純而快樂的。

在烏木紫玄的嘴裏烏木族就好像是一片樂土,讓謝宸銘逐漸對烏木族升起了期待,她曾經想過帶着父親再回故土看看,只是紫玄君身為後宮中人,想要離開皇宮何其艱難,所以她也就只能代替他回到這片故土來看看,聊以慰藉。

謝宸銘在來到宜霖之前就知道烏木族的族長已經換了人。

在烏木紫玄去到大饒的第五年他的母親烏木拓和他的兩個姐姐就在一次意外中死亡,烏木拓的妹妹烏木攘奪得了烏木族的控制權,變成了烏木族的族長。

謝宸銘雖然知道這一點,卻覺得烏木拓和烏木攘是親姐妹,而她也和烏木攘之間有血脈相連,她們之間的關系仍舊是親近的,她心懷期待的帶人拜訪烏木族族長,卻沒想到烏木攘将她晾了很久才肯見她,而見她的第一時間竟然是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嘿,可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是咱們烏木族的血脈了,這不就是個大饒人麽?”

那一次的見面最後不歡而散。

謝宸銘後來才知道關于烏木拓和烏木紫玄的一切都在烏木攘上位後被改寫了。

烏木拓數度帶着族人沖殺,立下的赫赫戰功都被輕描淡寫的帶過,而她出戰不利,致使無數烏木族人死亡,并敗給大饒一事被着重的提了出來。

她當初為了族人而被迫讓自己兒子和親一事也變成了她為了給大饒當走狗,不惜将自己的兒子送去給大饒的皇帝做侍,這更是成為了一件極為不光彩的事情。

當初被無數族人心疼并推崇的犧牲者烏木紫玄,在跟族人斷了聯系之後仍舊幻想着自己的犧牲為烏木族人帶來了很好的未來,幻想着他們對他的犧牲仍舊記在心上,仍舊對他感恩戴德,卻不知人心易變。

無論曾經如何,經過烏木攘十幾年的統治,已經很少再有人提及烏木拓了,而烏木紫玄就更是鮮少再被人提及。

謝宸銘在那一刻也說不清自己內心之中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只覺得紫玄君花費那麽多年為她編織的一個夢想就這樣轟然倒塌了。

她此前曾經想過無數種讓大饒人和烏木族人和睦相處的方法,想到要開通雙方貿易,想到要互通交流,甚至想到過要讓烏木族和大饒合二為一,然而面前的一切卻只讓她覺得失望。

她有的時候在想究竟是這麽多年來抱着虛妄的懷念不停跟她提及烏木族的紫玄君可悲,還是在沒有徹底了解情況,就抱着一顆赤誠之心來到宜霖的她更可悲。

第 145 章 鲲鵬的意志

“氣符分離!”

方雲伸指一彈,第一道氣符飛出,火苗狀的氣符一散,再次化為一道玄奧的陣法。

轟!

周圍元氣波動,方雲上空,元氣波動,現出三條張牙舞爪的巨龍。

砰!砰!

第二道,第三道氣符弱出,三道陣法合一,方雲背後,第四條巨龍從虛無中鑽出,光影的變化更加劇烈。

方雲手指連彈,随着一道道氣符化成陣法,一一相合,方雲的氣息以驚人的速度暴漲。

“嗯?居然有人藏在地下!”

剛剛從第十七層離開的一幹精魄境高手,正要離開北冥洞府,突然感覺到地下深處,一波波海潮般的氣息波動,頓時就變了臉色。

他們當時可是搜索過,除了他們外,下面沒有人!

“下去看看!”

一名十龍之力的精魄巅峰武者,招呼一聲衆人,閃射向北冥洞府地下第十七層飛去。在衆人往下飛掠的時候,地下的那股氣息也以駭人的速度飛漲!

四龍之力,五龍之力,六龍之力……八龍之力!

衆人瞬間就變了臉色,幾名六龍之力的武者立即停下,只餘下幾名十龍之力的武道強者,依舊往地下沖去。

第十五層,第十六層,第十七層!

“人呢?!”

第十七層內空蕩蕩的,除了角落裏一個人形小坑,什麽也看不到。目光掃了一圈,幾個十龍之力的高手,目光聚集到了通往十八層的門戶上。

“難道他進到第十八層了?”

衆人驚疑不定,九龍之力已經算得上強者了。但相比于始魔宗的風太蒼,還差得太遠。以風太蒼的實力,都沒法進入第十八層,衆人不相信,那個詭異的武者,能夠闖進去。

“這人比我們先進來,三層以後的寶藏,必定有不少落在此人身上。找出來,殺了他!”

一名面無表情,目光冷漠的魁梧男子,踏立在虛空中,掃了一眼四周,說道。

“是,師兄!”

身形一晃,幾人立即消失不見。

……

“這就是北冥洞府的第十八層嗎?”

方雲從漆黑的禁制中,踏了出來。一眼望去,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到處流淌着一股黑暗、陰冷的氣息,仿佛置身于大海深處一般。

就在這片黑暗空間的中央,一顆拳頭大小的琥珀飄浮在虛空中,在琥珀的中心,是一滴金黃色的血滴。金黃色的血滴在琥珀中翻滾,流淌着,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這滴黃金血液中散發出來。周圍的虛空,在這股可怕威壓的攪動下,不斷的翻滾、咆哮,發出陣陣潮汐般的聲音。

“這就是鲲鵬精血嗎?”

方雲看着前方,這滴血液,在他的感覺中,就像擁有生命一樣,咆哮、掙紮,想要從琥珀裏掙紮出來。

砰!

方雲向前踏出了一步。空間震動,一股綿綿如海浪般的壓力,從前方傳來,那是來自于這滴鲲鵬精血的威壓。

砰!砰!

第二步,第三步,整個第十八層的空間,都在顫動!方雲每前進一步,四周無形的威壓,便強大一分。

砰!

第十五步踏出之後,方雲耳中山崩海嘯,眼前更是無窮光影變幻,依稀中,方雲似乎看到一只只碩大無朋的黑影,猛的從海中飛掠而出,遮天蔽日,迎面飛來。

“喝!”

方雲眼神熾亮,身後八條大龍從虛無中鑽出,氣勢如山崩地裂,可為可怕!

八龍之力!

踏入氣魄級的方雲,擁有足足八龍之力。比之一般手精魄級高手,還要強大!

“不過是一滴血,我就不信,一滴鲲鵬死後的精血,都能壓得我動彈不得!”

方雲把心一橫,立即往前大步踏去!

砰!砰!

整個第十八層都回蕩着方雲的腳步聲。周圍濃濃的黑暗,在方雲踏出第十六步後,突然化為實質,一波波冰冷而黑暗,就像是大海下數萬丈處的湧動的洋流。

無窮無盡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在這股壓力面前,就算是一座山,也要壓垮,壓塌,震成粉末。

方雲呼吸困難,腳下步履維艱,他背後的飛龍虛影已經被一條條炸裂,恐怖的壓力,把他全身的血液,往頭部和皮膚末端擠去。

方雲感覺自己似乎要暴炸開來!

“還有三步!還有三步就能拿到鲲鵬精血!”

方雲睜開眼睛,努力的往前看了一眼。區區三步距離,遠的就像天涯一樣。方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往前一步,壓力就會暴增十倍,然後整個人暴炸開來。

“天地萬化鐘,我還有天地萬化鐘!”

方雲猛的強打精神。他就是靠天地萬化鐘,穿過第十八層禁制的。

嗡!

丹田中,拇指大小的天地萬化鐘嗡的震動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了方雲全身。周圍那股可怕的壓力,立即減了許多。

砰!

方雲腦中頓時清醒,往前踏出了第十七步。

砰!

第十八步!那股可怕的壓力再次撲嘯而來,同時虛空中,一股古老、黑暗而暴戾的氣息,席卷而來,方雲腦海中,響起一聲可怕的尖嘯。

這聲尖嘯一響起,方雲如遭重創,身形一顫,全身毛孔噴出一股血霧。原本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仿佛大病了一場。

“好厲害!怪不得第十八層沒有任何防守,原來最厲害的防護,就是鲲鵬的意志!”

方雲早就料到鲲鵬精血,不是那麽好拿的。只是沒料到,只不過一滴血而已,居然會如此艱難。換了另外一個人來,即便有十龍之力的修為,還沒摸到鲲鵬精血,恐怕也要暴體而亡!

一步!還只有一步的距離,方雲就能夠取到北冥老祖最大的寶藏,鲲鵬精血!

然而就是這麽一步,相隔的已經比天地間的距離,還要遙遠了。

鲲鵬是遠古兇物,誕生于遼闊的北溟之中。初生時,叫做鲲,外形似魚,體形龐大。以龍鯨、虎鯨這些海中霸王為食。

經過萬年,積累足夠能量,破海而出,由魚化鳥,翼展三千裏,吞雲吐日,成為縱橫天地的兇物。地面上的兇獸,蛟龍、飛龍,毒蟒,都是它的食糧。

這樣的兇物,天生擁有一股傲氣和戾氣。它的意志,如皓日高懸,天生淩駕萬物之上,滲透于骨髓和每一滴精血之中。

方雲最後一步,要面對的,就是這種遠古兇物,可怕的意志!

方雲突然之間,明白了北冥老祖設置這一層的意志——武力是次要的,只有具備強大的意志,才配擁有鲲鵬這種天地神物的精血!

“武道,最重要的,是拳意和意志!”

塵封的記憶再次打開,大雪漫漫的天地間,一道偉岸的身影,站立在紫竹園中。他的聲音,洪亮如同天地發出。

“武道,最重要的,是拳意和意志!”

方雲心中掠過這句話,嘴中喃喃自語。他猛的握緊了拳頭,踏出了第十七步!

唳!

一道雷霆般的尖嘯,刺破虛空。方雲耳中兩縷血花,“砰”的一聲炸出。

恍惚中,方雲感覺自己站立在一片浩瀚無邊的深暗的大海上,海面波光粼粼,上空是無邊無際的烏雲。就在自己的眼前,一道龐然大物,挾着無窮海浪,破水而出,它的身形快如閃電,眨眼間,帶着一聲尖嘯,穿雲破日,刺穿蒼穹,飛入雲天之上!

鲲鵬的意志,浩浩蕩蕩,開天辟地,淩駕萬物,超脫一切!

它的嘯聲,更像是一種對天地的挑戰!

鲲鵬生于海中,大海就是它的世界。縱觀古今,所有的海中霸主,不管是虎鯨還是遠古龍鯨,實力再強,也無法超脫自身局限。從海中飛掠而出。

北溟之中,海中霸主無數。卻只有鲲鵬能夠超脫自身桎梏,化魚為鳥,逍遙天地。

方雲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鲲鵬的意志,融入血脈骨髓。那種意志狂暴激烈,但卻不是針對任何一個人的。而是針對這茫茫的天地。

鲲鵬的意志,就是要超脫一切,無拘無束,縱橫天地,逍遙自在!

如果沒有那種沖破一切束縛,超脫一切桎梏,求得逍遙自在的意志,任何人都無法駕馭這滴鲲鵬精血!

方雲突然之間明白,哪怕強如風太蒼,即便打開了第十八層禁制,恐怕也無法取得這滴鲲鵬精血。

單純追求天地間最強大力量的意志,在鲲鵬這種挑戰天地,超脫一切的大意志面前,顯得太渺小了!

在明白到這一點的時候,方雲突然有種明悟:“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這滴鲲鵬精血,注定是我的!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根本不需要抵抗鲲鵬的意志,我要做的,是融合它。因為,我們是同一路人!”

方雲瞬間放開了心神……

無數的記憶紛沓至來。前世的經歷,死亡那一刻的不甘和忏悔。還有今生那種深入骨髓,逆天改命的意志,化為一股磅礴的精神,沖天而起。

這股意志,同樣的浩大,同樣的堅不可摧,貫穿天地!

鲲鵬的意志,是要超脫自身的束縛,掙破強加于身上的枷鎖!而方雲的意志,是要逆天改命,改變天地間,那股茫茫的,無處不在,不可捉摸的命運。

虛無的命運,那是鲲鵬都無法超脫的存在!方雲的意志,瞬間引起了鲲鵬的共鳴!

嗡!

虛空顫動,方雲的意志,淩駕于鲲鵬之上,突然就控制住了這頭遠古兇物的意志!

第 144 章 :誰能威脅的了?

“啊…….”一聲驚叫從洛昕口中傳出,随着他們下墜,聲音也漸行漸遠。

大黃跑到了懸崖邊上,并沒有跳下去,而是站在懸崖邊上,試探性的往下,可這剛邁出前爪,就會踩下去無數碎石,吓的它急忙又縮了回來。

這時,那條黑龍略過大黃頭頂,直接縱身一躍飛了下去,很快,就聽到石浩那殺豬般的哀嚎聲。

大黃歪着腦袋,好奇的看着下方,來回躊躇了幾下之後,随即也跟了下去。

在下墜的途中,黑龍已經追了上來,但由于距離已經太遠的關系,黑龍已經無法維持身體現狀,可就算如此,黑龍在消失前的一剎那,來了一個神龍擺尾,甩在了石浩背上。

石浩一聲慘叫,瞬間吐出大口鮮血。

看着下方的陸地已經越來越近,石浩緊緊摟着洛昕,在空中極力一個轉身,将洛昕放到了自己身上,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為了不讓洛昕受傷,他只能用自己的身體來做一個人肉鋪墊。

破空聲從耳邊傳來,異常刺耳,趴在石浩身上的洛昕吓的不敢睜眼,将自己的臉緊緊貼在石浩那厚實的胸膛之上。

“轟隆”一聲,兩人掉落到了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哎呦,疼死我了……..”

落地之後的石浩,背部朝地,砸出一個大坑來,而洛昕則是死死的趴在自己身上,看來一點傷都沒有,只是吓的不輕而已。

此時的石浩才終于是慶幸自己之前努力修煉和加強體魄鍛煉而感到慶幸,若不是之前的修煉,自己在這一下絕對會摔成個粉身碎骨。

石浩雖然沒死,但也絕對不好過,他身上的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尤其是肋骨,明顯的感覺到有兩根已經斷裂,正擠壓着自己的肺部,使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但這點傷對石浩而言也不算什麽,此時的他最擔心的就是洛昕有沒有事,還有就是後面的那個索命鬼追沒追來。

“喂,大小姐,你壓夠了沒啊,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躺在地上的石浩無奈的抱怨一聲,這時,洛昕忽然擡起頭,驚訝的看着周圍,随後驚喜的笑到:“呀?我們還沒死啊,哈哈哈……”

說着,洛昕就撐着石浩的胸口蹦蹦跳跳的站了起來。

“哎呦喂,你可輕點啊,這不是要我命呢嗎?”原本肋骨就已經斷裂的石浩,被洛昕這麽一壓,又下去了幾分。

當她站起來之後,石浩才終于松了口氣,可是,還不等他為此感到慶幸,忽然看到在自己頭頂上方有一個奇怪的東西從天而降。

好奇之下,石浩眯着眼仔細看了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可當真是給他吓了一大跳。

只見在自己的正上方,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這正是剛才救自己一命的大黃。

“嗷嗚……..”大黃尖叫着,急速落了下來。

石浩瞪大了眼睛,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躲開。

“砰”的一聲悶響,大黃直直落到了石浩身上。

“呃,咳咳…..咳,你這個該死的大笨狗,老子要煮了你。”石浩有氣無力的抱怨了一句,此時的他,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就是這樣想死死不了,想活又不能好好活着,這種感覺,還不如直接死了呢。

落到石浩身上的大黃顯得非常興奮,他趴在石浩身上,伸出那長長的舌頭在石浩臉上就是一頓亂舔。

可憐的石浩當成人肉鋪墊救了一人一狗,對方不知感謝也就罷了,竟然還趁機欺負自己,這可讓他在心裏直呼了一萬句“沒天理啊”。

這時,就在大黃盡情的占石浩便宜的時候,天空中忽然一道伶俐的氣息傳來,一身白袍的江鶴,踏着虛空,從高處緩緩的降落了下來。

“天吶,這什麽仇什麽怨啊?簡直是不死不休嘛!”見到追殺而來的江鶴,石浩在心裏這般嘀咕了一句。

忽然,在他們右邊不遠處有一群身着九幽宮服飾的人舉着長刀就沖他們這邊沖了過來,與此同時,在他們的左邊,也同樣有一群九幽宮弟子沖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石浩頓時面如死灰,心想自己這小命多半是要走到盡頭了。

可是,他這才剛剛獲得一把神器啊,神器還沒成型,用都沒用一次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麽?

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求生欲望的催使下,石浩從地上爬了出來,帶着洛昕和大黃向正前方沒有九幽宮弟子包圍的方向沖了過去。

石浩和洛昕可都是拼進了全力在奔跑,在他們看來,如果有希望跑到最近的城裏,那裏人口繁多,或許九幽宮的人就不敢随意殺人,可這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天雲城,那也得五十多公裏啊,這要是跑下去,沒個一個小時連門都別想看到。

而後面的這群索命鬼一邊追一邊罵一邊偷襲的,分分鐘都有可能要了自己這兩人一狗的小命。

尤其是他們當中有幾個弟子已經進入到五級低武境,已經可以運用真氣來攻擊,加上江鶴那個老不死的,一時間劍氣、氣波、掌風、拳勁,統統向石浩這邊追了過來。

可是時間一久,石浩只是中了幾個氣波和掌風而已,到也沒受到什麽致命傷害,可讓他不服氣的是,為什麽這麽多人偏偏攻擊自己,怎麽都不打這洛昕和大黃?

好奇之下,石浩邊跑邊回頭喊到:“喂,你們怎麽光打我啊?這笨狗和笨女人你們怎麽不打?”

剛說完,就聽到後方一個憨厚的聲音傳來。

“你個江湖敗類少廢話,一定是你威脅這位姑娘才來我九幽宮偷東西的,識相的快快将姑娘和大黃狗放了,若不然老子這拳頭可不認人啊。”

石浩感到一陣無語,自己明明是被洛昕這個精明的小丫頭給威脅來的,怎麽到現在卻成了自己威脅人家了?再說了,她這刁蠻脾氣,誰能威脅的了?

“轟隆”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黑波砸在了石浩腳下。

第 145 章 孟璋回宮

孟璋回宮

六月二十, 正值暑日,拂風踏進望舒殿時帶進了一陣熱風。

“娘娘, 拂風姑娘回來了。”清晨一早,以檀連忙小跑進內室。

“當真?”謝若暻面上一喜,扭頭便笑道:“快快快,給我簡單梳洗一下,拂風人呢?”

“在前殿候着了。”以檀抿唇一笑道:“娘娘莫急,拂風姑娘一路奔波,也得讓她先歇口氣呢。”

不多時, 謝若暻簡單梳洗後,便匆匆來到前殿。只見拂風正端坐在那裏,神色間雖有疲憊, 卻依舊難掩堅毅。

“拂風。”謝若暻蓮步微移,輕輕将拂風手握住道:“這些日子, 辛苦你了。”

見謝若暻眼尾微紅,拂風心中一時也有些感觸道:“娘娘…”

“如何?”謝若暻牽着拂風輕輕至桌邊坐下:“這次去扶南, 可有遇見什麽波折?”

“所幸一切順利。”拂風一笑, 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展開:“幸而娘娘聰慧, 奴婢送信給王大人後,倒真起了作用。”

謝若暻心中稍安,取過信匆匆看完, 笑道:“如此便好, 只待聖上順利歸來了。”

說罷, 又令以檀領了人前去梳洗歇息。

待拂風走後, 謝若暻又思索片刻, 才道:“丹素,你且去太醫院将賀太醫喚來。”

西側殿, 和修容輕輕坐在大皇子孟軒的小床邊,一臉慈愛地瞧着大皇子稚嫩的小臉。

“娘娘,奴婢聽聞聖上就要還朝了。”玉衾恭敬遞上一盞熱茶。

和修容微微一笑,接過茶輕飲一口道:“既然如此,咱們再繼續住在望舒殿也不合适,便瞧着日子搬回去吧。”

“可是…”玉衾面露難色,皇後那邊…

和修容一瞧便知她心中在想什麽,莞爾道:“放心吧,皇後娘娘再如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我們。況且,我們住在望舒殿本就是權宜之計,如今聖上即将歸來,我們也該回到自己的宮殿,免得落人口實。”

玉衾微微點頭,“娘娘說得是,那奴婢這就去準備。”

不多時,丹素領着賀太醫來到望舒殿。賀太醫恭敬行禮,“臣參見貴妃娘娘。”

“晏婕妤那邊兒,可能确定了?”謝若暻面色如常道,輕輕敲了敲桌面。

賀言致垂下眸子道:“聽了拂風姑娘的話後,臣回去後仔細瞧了脈案,如今基本可以确定,晏婕妤腹中,空空如也。”

上次自打拂風與謝若暻說完假孕一事後,謝若暻便将拂風的話與賀言致說了,賀言致又細細觀察了一段時日,才敢确定,晏婕妤腹中的胎,定然是假的。

謝若暻點點頭,輕輕放下茶蓋:“有勞賀太醫了。”

賀言致恭敬一禮,随即退出望舒殿,謝若暻瞧着他的背影漸漸淡出,不經意地勾起嘴角,既然晏婕妤腹中孩子是假,那她便要将這個假胎利用到極致。

六月二十七,随着一番番熱浪湧進建京,一陣陣聲浪也從城外湧進宮中。

“聖上還朝——”

“聖上還朝——”

從建京皇城門口,一直傳進望舒殿,謝若暻的耳中。

城門口,孟璋穩穩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後,是依舊騎着駿馬的武将們,一行人威風凜凜,從城門打馬入皇宮。

至宮中,孟璋一身黑色緊身玄衣,首先便直奔望舒殿而去,剛到望舒殿,便見謝若暻一身月白色寝衣,發絲微濕,瞧着就是剛沐浴過的樣子。

他到的時間不算早,想必歲歲早就睡了,因此謝若暻獨自捧了本書倚在榻上讀。

沿途有宮人瞧見孟璋,皆要驚呼出聲,全被孟璋一一制止,他就那麽靜靜地站在屏風後,瞧着女子在燭火下柔和的面龐。

“娘娘,這燭火下看書,傷眼。”以檀輕輕走至謝若暻面前勸道。

謝若暻一笑,道:“終歸睡不着,打發些時間罷了。”說完,一雙似水般的眸子輕輕望向外面的月色,喃喃道:“也不知聖上可到宮中了,你再去瞧瞧?”

以檀剛要應下,卻突然聽到屏風後傳來一聲輕笑。謝若暻一驚,猛地轉頭望去,只見男子從屏風後緩緩走出,眼中滿是溫柔與笑意。

他就站在屏風前,身後滿是燭火閃爍,男子一身玄衣,仿佛仍舊攜帶滿身的風霜,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出現在她面前。

“朕回來了。” 孟璋輕聲說道。

謝若暻眼眶瞬間紅了,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向孟璋,忍不住撲進孟璋懷中,聲音微微顫抖道:“臣妾恭迎聖上回宮。”

孟璋輕撫着她的發絲,輕嘆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妾不辛苦。”謝若暻忍住将垂未垂的淚水,從孟璋懷中擡起頭,靜靜瞧了他半晌,才道:“聖上此行,可還順利?”

孟璋瞧着懷中女子嬌媚的面龐,忍不住心中一軟,再次将人擁入懷中。

以檀等人見狀,自然悄悄備好一應洗漱的物件兒并一些爽口的清粥小菜。

待好一陣濃情蜜意後,孟璋才轉身去了內室洗漱,再出來時,便僅着一身寝衣,氤氲着濕氣的長發就那麽随意披散在腰間。

這會兒功夫,別說望舒殿早早備好了膳食,就連張德保也趕至望舒殿候着。

方至桌前坐下,謝若暻便拿起小碗盛了一碗雞絲蘑菇粥,又撿了幾樣爽口的小菜放至孟璋面前的碟子上,一并遞給他:“聖上趕路辛苦,向來還未用膳,夜裏便簡單用一些吧。”

孟璋也不推辭,他向來便食量不小,聞言便接過來直接用了起來,一碗清粥下肚,才覺疲乏散去些許。

“這些日子,你可還好?皇後可有為難你?”孟璋用完膳,便牽起謝若暻朝榻前走去。

謝若暻聞言一笑:“聖上就不怕是妾為難皇後娘娘?就這般相信妾?”

孟璋輕輕捏了捏女人的小手,才笑道:“你是什麽人,朕還不清楚麽?”

她向來便不愛惹事,便是這宮中有些人不受她待見,可只要不主動招惹,她向來也懶得計較。

謝若暻微微偏頭,雙手抱住孟璋手臂撒嬌道:“既然聖上問了,就別怪妾惡人先告狀了。”

孟璋聞言一挑眉,這麽說,倒還真有?

謝若暻偏了偏頭,似笑非笑道:“聖上出征不久,便傳來失蹤的消息,結果這宮中竟是人人都朝望舒殿下手。皇後先是借口大皇子之事,要闖進望舒殿,後又在衆妃面前給妾難堪。若不是妾拿出聖上的私印,怕是望舒殿早已被皇後攪得天翻地覆。”

孟璋皺眉:“大皇子?”

随即不待謝若暻說話,便已經想明白各種道理,淡淡道:“朕還沒死,她就如此着急了?”

謝若暻一笑:“和修容此人,您也知曉,向來不是個愛惹事的性子,她既然帶着大皇子求到妾這裏,妾自然不好坐視不理,您可莫要怪罪妾。”

說完,便扭身在榻間的暗盒一扣,随即聽見“咔噠”一聲,回眸看了眼孟璋,才悠悠然将盒子打開,拿出一方用絲帕裹着的私印,伸手遞給孟璋道t:“您的絲印,妾可不曾亂動過。”

孟璋掀了掀眼皮,随後将手搭在曲起的一腿上,漫不經心笑道:“放你這兒吧。”

謝若暻聞弦知意,偏要撩撥他道:“聖上就不怕妾亂用?”

“那又如何?”孟璋眼睛一眨不眨,就那麽定定地瞧着謝若暻,最終還是謝若暻首先敗下陣來。

謝若暻微微紅了臉,才将那私印又放了回去,還未回頭,便聽見男子低沉的嗓音傳來:“皇後那裏,你不必理會,朕自會與她說。”

翌日,孟璋照舊早早便起了上朝,待謝若暻醒時身旁早已涼透了。

“要不怎麽說聖上疼娘娘呢,昨日聖上回來,就連乾盛殿都未去,頭一個來的就是咱們望舒殿。”以檀擰了擰帕子,面上滿是春風。

謝若暻但笑不語,接過帕子擦了擦臉,才将帕子放回盆中,垂眸道:“你去太醫院走一趟,告訴賀言致,晏婕妤這一胎,定要仔細看護。”

她倒想知道,待足月以後,晏婕妤肚子裏能生出個什麽東西來。

以檀一怔,不知為何突然提起這事來,只是仍舊點點頭,照着謝若暻的吩咐做了。

乾盛殿

孟璋多日不在宮中,堆積了不少待他處理的政務,今日的早朝也格外長,因着與西夷對戰的大獲全勝,對李迦北、沈淮等人皆大有封賞,尤其是李迦北,從原本的汝南副将,直接調任荊西郡節度使,搖身一變成了封疆大吏。

此外,便是留守在宮中的諸位官員的嘉獎,例如謝琰便是年輕臣子的個中翹楚,當然,也不乏惹出不少禍事被責罰的。

處理完各方事宜,待孟璋下朝時便已接近午膳時分。

張德保适時問道:“聖上,可要用午膳了?”

見孟璋并不說話,便又添了一句:“這個時辰,想必貴妃娘娘尚未用膳。”

話音甫落,孟璋便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笑罵道:“這些日子,倒是叫你成了貴妃的人了。”

這話說的嚴重,只是孟璋眸中全是笑意,因此張德保也并不緊張,反而笑吟吟道:“老奴只是瞧聖上的面色,做聖上吩咐的事兒罷了。”

說完,便見孟璋輕聲道:“行了,去坤儀殿吧。”

張德保一怔,就連忙小跑着準備禦辇往坤儀殿而去。

孟璋方踏入坤儀殿,便見皇後早已等候在側,面上依舊是端莊得體的笑意:“尚未恭迎聖上回宮,聖上晚安。”

“起來吧。”孟璋經過皇後身邊時,輕輕虛扶了一把。

皇後尚未起身,便聽得頭頂上方聲音傳來:“聽說這些日子,宮中生了諸多事端?”

第 148 章 筚路藍縷

下午,關世傑來到老馮修鞋鋪,讓老馮通知秦川,晚上八點在萬花樓見面。

正當關世傑琢磨着,怎麽能聯系上宋垣的時候,吳彥章來了。

吳彥章帶着幾個人,代表青幫分舵,挨家挨戶給各個店面送財神。

這是青幫歷年來的規矩,預祝店鋪生意興隆,事事順意。店鋪發財了,就不愁收取保護費了。

“正想找你呢你就來了。”

“關哥,什麽事兒?”

關世傑就把需要在青幫管轄的賭場,煙館,妓院洗錢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事兒義不容辭。我琢磨一下,怎麽辦才最穩妥。”吳彥章說。

“你能不能找一下宋垣,晚上八點在萬花樓見面?我考慮半天,你就借口宋垣欠了你們賭場的賭債,上門要錢就行了。”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

“你晚上要是沒事兒,也一起去吧,咱們商量一下消耗僞鈔的事情。姜雲影和鄭蘋如去不方便,到時候通知她們一下就行了。我和她們私下聊過,暫時也沒什麽太好的主意,咱們幾個人先研究一下吧。”

“好,我晚上也一定到。”

在正常思維想來,男人去煙花之地,無非是尋歡作樂。在這個地方開會,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晚上七點鐘,關世傑就來到了萬花樓。

高亞峰見關世傑來了,就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兩個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後,萬花樓的老鸨,就殷勤地把關世傑引到一間房裏。

“先生,您要哪一種類型的姑娘?懂琴棋書畫的,還是詩詞歌賦的?還是要會唱戲的?”

“先找一個會彈琴的吧。”

“要不要陪你過夜?”

“暫時不要。一會兒還有兩個朋友要來,我們談一筆生意。”

“需要什麽茶?”

“要最好的。這是給你的辛苦錢。”

關世傑掏出100元,遞給了老鸨子。

老鸨子喜笑顏開,她見過吝啬的,也見過出手大方的。但一次給100元的,還是極為少見。

老鸨子出去不一會兒,就領來了一個二十左右歲,懷抱古筝,看似清秀,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

女子在琴案上擺好古筝,焚起一柱龍涎香,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一曲《梅花三弄》從琴弦上流出,關世傑喝着茶,微阖雙目,貌似在聆聽樂曲,實則是想着心事。

将近八點鐘的時候,吳彥章、秦川、宋垣、夏鵬飛、都來到了萬花樓。

這是萬花樓最大的一個房間,空間面積足有五十多平方米,前面類似于會客廳,裏面套間就是花床了。

前廳是附庸風雅之所,一些達官貴人或是文人騷客,喜歡這些調調,心情愉悅之後,再行翻雲覆雨之事。

五個人又找了一個唱曲兒的妓女。一個彈琴,一個唱曲,倒也相得益彰。

高亞峰不便于坐在房間裏聽曲,關世傑來到時候,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下僞鈔的情況,看看他這邊是否有洗錢的門路。還順便說了開夜總會和大飯店的事情。

這讓高亞峰興奮不已。

房間裏的五個人說話,有琴聲和京戲的掩蓋,不會有人聽到什麽。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大家集思廣益,除了我剛說過的幾種辦法,還有什麽渠道,能采購到大豆,糧食,鋼鐵等物資,并且能順利運到國統區?”

關世傑就目前的情況,做了相關的介紹。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采購物資,消耗大部分僞鈔。

“這些物資,都由日本關東軍控制着。能買到,但其運輸會成問題。”夏鵬飛說。

“站長,借着陶子坤的通關手續,能不能運送一些物資?”秦川說:“王克敏的臨時政府和南京維新政府之間,沒有什麽運輸障礙。”

“關鍵是走鐵路運輸,還是公路運輸?”宋垣說:“站長從北平運輸紅木,還不是鋼鐵,糧食等違禁品,路上還層層關卡。公路這一條似乎不太可能。”

“還有土匪的騷擾,我建議是走鐵路運輸。”吳彥章說。

“雖然關卡少了,但是違禁品根本不可能讓裝車,而且還會被沒收。”秦川說。

“我和站長說過,如果想順利把物資運到國統區,非得從日本關東軍內部入手。”夏鵬飛說。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可誰能接觸上關東軍的核心人物,并且能讓他幫助咱們呢?”吳彥章說。

“站長,嫂夫人不是跟滿洲國的官太太們很熟,看看能不能從那些官太太身上,想一想辦法?”秦川說。

“問過鄭蘋如了,暫時還沒找到合适人選。”關世傑說。

“姚文偉那裏,能不能接觸到在滿洲國政府,擔任重要職務的日本人?”宋垣問:“姚文偉的大哥不是滿洲國的治安大臣嗎?”

“我接觸過總理大臣張景惠,這個人膽小如鼠,對日本人唯命是從。姚文偉的大哥姚文彥,看起來倒是不太認同日本人,只聽溥儀一個人的話。但是要他幫忙,恐怕不太容易。”關世傑說。

據姚文偉講,他大哥一直不喜歡日本人淩駕于康德皇帝之上,因此在滿洲國裏,跟日本人高官也不聯系,更不要說有關系密切的日本人了。

“東北的大豆,鋼鐵都是怎麽運送到日本國的?”宋垣問道。

“當然都是通過鐵路運輸到上海港口,而後用輪船運到日本國的。”秦川說。

“要是能弄到這種運輸手續,咱們就能把物資運到國統區了。”宋垣說。

關世傑腦袋裏靈光一現,對呀,如果有手續,那就省去了許多麻煩。手續又從何而來呢?

歸根結底,還是回到了原點。如何能運用人際交往,結識并且找到可以幫忙辦事日本人。

關世傑相信,只要是個人,就會有自身的弱點。金錢美女,親人家庭等,只要找到弱點,就能打開缺口。

這一點毋庸置疑。

關世傑想,現在能接觸到滿洲國高官的,也只有自己了。從哪裏入手呢?

這件事兒暫時放一放,至于糧食的采購,關世傑有上次的經驗,應該不成問題。

鋼鐵似乎很有難度,這屬于戰時最重要的物資,無論是國民政府,還是日本人政府,對其流通,都有着及其嚴格的要求。

這些問題,只有等有辦法運輸的情況下再考慮了。

為今之計,就是要把大量的僞鈔,盡快流通到滿洲國的金融市場。二千五百萬僅僅是開始,後續還有幾十億的假幣需要運作。

關世傑布置了任務:每個人都要盡快幫忙尋找合适的地點,先把夜總會和大飯店做起來。

關世傑已經有了構想,他要按照後世的經營模式,做成集餐飲娛樂于一體的五星級大酒店。

夜總會也要做成一流的娛樂場所,在僞滿洲國打出名號出來。

但創業之難,絕非想象的那麽簡單。還有假鈔如何快速流通到市場,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筚路藍縷,這些事情都要謹慎從事。對于經商,如何打開局面。關世傑倒很有信心。

僞鈔的事情,有時候是欲速則不達,小心加小心才能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