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烈陽斬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他臉上。

莎娅含羞忍辱假裝屈服,是想讓卡娅脫離險境,過來與她一起,找機會殺掉這個人面獸心的滅族仇人。

既然虛與委蛇也無濟于事,她又何必再裝?

就算受到折磨,她也不會讓仇人,恣肆得意的奪走自己的清白。

“呵呵……被自己的學生打耳光,滋味也蠻不錯的呢……”

普寧純粹就是心理變态的畜生,一時疏忽大意挨了一巴掌,也沒有發怒,反而捂住臉腮桀桀怪笑,眼中迸出更加邪惡的精光。

“但是對于不乖的學生,老師應該怎麽教育才好呢?”

莎娅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畜生!你沒有資格為人師表……”

“你越來越調皮了哦,敢罵老師是畜生,看來得讓老師好好教育你一下才行呢,讓你體驗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畜生……”

普寧獰笑着,一只大手,狠狠向莎娅胸前抓下。

倏然,一絲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将滿腔欲火的普寧罩住,他仿佛看到一把死神的鐮刀,正在從身後向他收割過來……

四級超能者,便已經生出神識雛形……而五級超能者的神識雛形進一步拓展,對于死亡的危機異常敏感。

而田末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沖殺過來,被普寧提前感應到了。

他迅速丢下手中美味可口的獵物,壯碩的軀體就地彈開,間不容發間,堪堪躲過田末的劍氣,拔足狂奔出去,大叫:“敵襲!敵襲!兔崽子們趕緊給老子迎戰……抓到這幾個女人,随你們享用!”

此前,普寧并未與田末交過手,只是遠遠看到,這個漢唐青年舉手投足就殺了他二十多個五級超能者手下,還有另外兩百多個手下被四名漢唐美女斬瓜切菜般幹掉,立刻下令撤退。

現在看清,這幾個漢唐殺神,竟然如跗骨之蛆追趕上來了,普寧唬得魂飛魄散。

普寧很清楚,他們雖然還有五六百人,還有六十多個五級超能者,也絕對不是這幾個漢唐人的對手啊,否則他也不用從晨晖廢城,一口氣狼狽不堪的逃竄到這裏來了……

早知這幾個漢唐人,區區幾個人就敢追趕,而且在無路的大森林裏竟然讓他們趕上,他也不會色迷心竅,迫不及待要把美女學生享用一番,而在此停留啊……真是要命啊!

現在普寧的第一反應就是逃命。只要他的幾百個手下能把這幾個漢唐人糾纏十幾分鐘,他發誓絕對絕對一刻不停地跑回老巢去。

田末這邊沒有殺到普寧,那邊廂,薛牧雪和周小蕊,已經殺進叢林,将外圍幾個精蟲上腦、完全沒有防備的五級超能者斬于劍下了。

其餘人慌忙丢下被他們撕光衣衫的卡娅,拔劍迎戰。

葉心怡和瑃娘,則是沖向一群三、四級修為的羅剎人。安德烈兩個五級超能族人,得到安德烈眼神示意,拱衛在她們身側。

田末看了美眸發亮的紅發少女一眼,對随後趕來的安德烈說:“照顧你女兒……”

仗劍追向瘋狂逃竄的普寧。

二十多個五級超能者縱知不敵,也硬着頭皮,驅使數百名三、四級超能者擋住田末去路。

他們都是哈斯部落的族人,族長命令大于天,只得豁出性命給普寧争取一線逃亡生機……

而且多多少少,他們也是戰鬥民族子孫,具有野獸的血性,就不信他們這麽多超能強者,耗不死眼前這個殺神少年?

蟻多啃死象是不錯的,可惜田末不是象……而這些白羅,縱然是螞蟻,他們也還不夠多!

“刷——”

田末一劍斬出,淩厲無匹的劍氣,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煉化了蛟龍丹,田末的修為,直接攀上五級超能巅峰,而他每一個小坎級的五成加成力量,十坎疊加起來,更是達到了恐怖的程度!

別說五級超能者,就是出現六級超能者,恐怕在田末的絕對碾壓力量面前,都是土雞瓦狗!

更何況,田末使出的,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烈陽劍法第四招:烈陽斬!

這是一招把劍氣螺旋式催逼出去群殺敵人的戰技!

異世界的劍法,玄妙處是田末現在也沒能完全領會的,只知道可以最大程度的,催逼發揮丹田積蓄的超能力量……

這種超能力量,在仙界叫做靈氣,在魔界叫做魔氣!

正因為此,所以田末殺人,不需要特戰重劍真實斬殺在人體上,既可催逼出劍氣,殺人于無形!

當然,也有其他的超能狠人,誤打誤撞的也能偶爾爆發出劍氣,但那也是時有時無,而且跟田末的劍氣比起來完全弱爆了。

二三十個三四級超能者,被田末淩厲的螺旋劍氣斬成兩段。

聯手攻擊的二十多個五級超能者結成的殺伐攻勢,散亂地迸出幾道劍氣,也瞬間煙消雲散……

三個五級超能者直接被斬飛頭顱,五人不同程度受傷!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得目瞪口呆。

安德烈在晨晖廢城就看到田末的戰力,不過那時候田末是逐個狙擊追殺戰,一對一的斬殺五級超能者如同切豆腐,還沒有見過一劍斬殺數十人的超級威力啊……這簡直就是無解的群殺神劍啊!

沒有人知道,田末催發到極致的烈陽斬殺招使出,自己丹田力量的消耗也是很大的,這樣的殺招,他也最多只能使出五六招。

但這一招就夠了,就足以吓得所有白羅喪失鬥志了。

迎面向田末沖擊過來的數百白羅,就算再悍不畏死,也只夠田末這樣斬殺十幾劍啊,連對手的武器他們都碰不到就被劍氣斬殺,他們還戰鬥個屁啊……

所有白羅發出一片鬼哭狼嚎之聲,如同見鬼,直接扭頭就逃,自己人都把自己人撞翻了一地,個個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田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收斂丹田靈力,從容不迫的收割這群韭菜一般的白羅。

就是衣衫不整的莎娅,也推開父親,撿起一把重劍,追殺這群禽獸。而被撕光衣衫的卡娅,匆忙套上薛牧雪丢給她的一套迷彩服,沖出叢林,撿起一把利劍痛殺這夥險些讓她陷入萬劫不複的落水狗。遍地慘叫、血肉橫飛……死亡,充斥着山谷的每一個角落!

第147 教你做人

亡命逃在最前面的普寧,眼看就要沖出山谷,剛剛生出的狂喜之心,随着瞳孔中出現一隊漢唐光頭武僧,而瞬間絕望!

匹馬當先堵住普寧去路的,是誡嗔大師。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你作惡太多,束手就擒吧!”

誡嗔大師身材矮胖,左手合十,右手持着比他高出許多的禪杖往地上一頓,濃眉虎目,半寸長的垂眉微微聳動,倒也威風凜凜。

普寧知道今天得死在這裏了,兇性大發,揮舞着手裏的重劍向這個漢唐和尚撲殺過去……他不是身後那個漢唐少年的對手,斬殺這個和尚應該不成問題的吧?

殺一個人也能夠本啊……

不料,誡嗔大師可不是他想象中的菜鳥。

“當——”的一聲重金屬碰撞的脆響,普寧被大和尚的禪杖震得倒退十幾步,虎口發麻,險些握劍不穩,氣血翻騰中徹底絕望。

身後,劍氣破空之聲響起,是安德烈無視其他白羅,睚呲欲裂的全速追擊過來,被誡嗔大師擋了這一檔,迅速拉近與仇人的距離。

此人手上沾滿哈雅部落族人血腥,險些淩辱他唯一的女兒,安德烈若不能手刃此仇,豈能安寧!

“施主……抓活的!”誡嗔大師生怕安德烈魯莽。

“明白……”安德烈加快速度,隔着數十米遠便騰空而起,大劍橫掃,斬向普寧!

普寧咧嘴慘笑。他比安德烈年輕差不多十歲,也知道這個老頭的勇猛。若是大家都在全盛狀态,他還有信心與安德烈一戰。

可是被漢唐大和尚的一禪杖重擊,震得他現在呼吸都還沒恢複順暢,丹田之力最多能提起七八成,如何能是安德烈的對手?

何況身後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大和尚。

他沒辦法殺掉安德烈,怎麽抵抗都是徒勞的,最終若被生擒,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心念一閃,普寧強提一口氣,仗劍迎擊,卻在安德烈的大劍劈斬下來的時候,突然收劍,打算被安德烈直接斬殺,好過被活捉受辱。

安德烈不是傻瓜,已看出他的心思,劍光突然一轉,劈斬改為橫砸,将普寧白極熊一般的壯軀,砸飛十幾米遠,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噗通”摔落在地,正要掙紮,安德烈已趕上來一腳踏在他後頸!

田末斬殺了五六十個白羅之後,基本就不再動手了。

十幾個五級超能白羅還不夠薛牧雪和周小蕊殺的,跟着普寧逃跑的那夥五級超能者又被少林武當弟子堵住滅殺,山谷裏剩下幾百個三級、四級白羅,完全就是蔥花韭菜想怎麽收割就怎麽收割了。

葉心怡和瑃娘興奮不已,殺這些羅剎惡棍她們沒有心理壓力,末世以來,她們殺過的人,加起來也沒有這一戰的零頭啊……

莎娅和卡娅沖過來,對普寧拳打腳踢。

田末沒有阻止她們,對安德烈說:“交給你了,問出我們需要的東西。”

活捉安德烈,就是要從他嘴裏套出情報。

得到情報,普寧就沒有用了,安德烈父女怎麽處置他,田末不會幹涉。另外離塵道長和誡嗔大師,也各抓獲了一個五級超能白羅,這是留來與普寧對口供的,以防他信口胡謅。

其餘人,被全部斬殺,沒有一人逃脫!

普寧倒也光棍,只求速死,把他知道的東西沒有任何隐瞞,交代出來。

事實上三天之前,西洋人和東洋人,就來到了羅剎族在西伯利亞的領地,不過不是在碧河鎮,而是在愛丁堡。

愛丁堡相當于羅剎族的首府之地,距離碧河鎮有一千多公裏,那裏有數十萬人口,羅剎族的所謂王族、貴族,基本都聚集在那裏。

因為知道圖門莊園有大量翡翠人參和冬蟲夏草出現,所以這些西洋人和東洋人趕到了碧河鎮。

西洋人有五十餘人,首領是一個叫做威廉公爵的拜月教長老……

沒有錯,這些西洋人,就是傳說中的吸血僵屍,他們并沒有向碧河鎮的白羅們隐瞞身份,而實際上白羅部落的族長和族老們,哪怕知道這些西洋人是吸血鬼,也是崇拜、信服得五體投地。

于是很多族長和族老,以及各族頂尖的超能者,都拜倒在這些西洋人腳下,接受他們的溶血渡化,從四級超能者迅速晉級為五級超能者,同時他們也成為了吸血僵屍,獲得傳說中的“不死之身”。

另一撥東洋人,也有五十餘人,首領叫做柳生浩二。

東洋人是不是鬼忍,普寧不知道,不過這些東洋人自稱天忍道。他們收服了碧河鎮的紅羅……不屈服東洋人的紅羅,只有死路一條。

同樣的,東洋天忍道也有秘術,讓紅羅的強者,短時間內批量晉級五級超能者。

現在,碧河鎮整個處在拜月教和天忍道的掌控中,五級超能者超過千人。四萬多羅剎人,不分白羅紅羅,有三萬人都成了西洋人和東洋人的信徒,其餘的一萬多人,被宣布為血脈低劣的異端成為祭食。

拜月教和天忍道,非常看重翡翠人參和冬蟲夏草,攻占了哈雅部落之後,大部分人立即摘收圖門莊園的翡翠人參和冬蟲夏草,普寧則受命率領一部精銳追殺安德烈的部族幸存者。

普寧知道的,就這些。

口供,與另外兩個被生擒的五級超能者都能對上。

而且,他們都認出了周小蕊的微型攝像視頻裏,與她對戰的那個西洋燕尾服青年,就是拜月教的長老威廉公爵的兒子,名叫亨利……此人極為好色,尤其對未成年女孩具有近乎變态的興趣。

另一個與薛牧雪對戰的西洋男子叫做布魯斯男爵,與葉心怡對戰的西洋少女叫做瑪麗小姐……

老老實實招供完畢,普寧和另外兩個家夥都只求速死。

但是天道好還,他們想死得痛快,哪有那麽容易?

“普寧老師,你不是想讓我們知道什麽是禽獸嗎?我們已經知道了,現在就讓我們教你怎麽做人吧!”

莎娅咬牙切齒的抓起普寧。

卡娅則把另外兩個五級超能白羅,拖死狗一樣,跟着莎娅一起把他們拖進她險些受辱的那片樹林。随即,慘叫聲不斷迸發出來,也不知道兩個羅剎少女,怎樣教她們的禽獸老師做人了……

碧河鎮,距離此地,還有不到兩百裏地。

他們行進的路線,連路都沒有,不過對于五級超能強者也根本不需要路。最多一個小時,他們就可以到達哈雅部落領地了。安德烈在地上,畫出了碧河鎮的地形圖。

第 145 章 好好對付你

“李翺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這時随着警察将那羅平安,還有那名青年以及那個黑心醫生抓走。

唐尋路和蘇亞二人也立即趕到了李翺身旁,因為先前李翺一直沒有聯系他們,而這時随着警察将他們這些歹徒抓走,那李翺終于聯系上了蘇亞、唐尋路。

此時那蘇亞、唐尋路二人一經感到這裏,便立即沖李翺詢問了起來。

“二位你們有所不知啊,先前我們的學長也就是馮埠,因為在上一場比賽當中,他那腰傷的老毛病又犯了,因此我們這些人便将他帶到了醫院,想要讓醫生為他醫治一番,但是我卻沒有想到,先前那羅南、羅平的父親,就是那個羅平安,居然是是暗中找了一個黑心醫生,想要敲詐我的錢財,明明治療馮埠學長只需要幾百塊錢就可以完事兒了,但是這個王八蛋,居然敲詐來我三十五萬”

“什麽?三十五萬?”

“是啊,不錯”

“可是李翺你怎麽會有那麽多錢”

“你有所不知啊,我李翺并沒有那麽多的錢,但是因為我當時急于為馮埠學長治病,所以我無奈之下,便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也就是給他們寫了一張借條”

“什麽,那可是難上加難了,李翺你有所不知啊,如果你給他們寫了借條,那麽你就真的欠了他們三十五萬啊”

唐尋路的父親乃是一個生意人,因此這唐尋路從小耳濡目染,也是對這種借條的事情非常在意的。

“唐尋路你不用擔心,雖然說我先前簽的那三十五萬借條,但是據我所知,這一切全都是那個羅平安的計策,他并沒有給那個黑心醫生三十五萬,所以說我這個借條,也就沒有法律保護”

“哦,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而且這個借條的還款日期,乃是在幾個小時以後,也就是說我早就應該還款了,所以說這個借條也是沒有任何效用的”

“原來如此”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欠他們任何的錢財”

“哦,既然你沒有欠他們錢,為什麽先前我聽說,你又被派他們威脅,幫他們打了幾局比賽呢,要知道你李翺可是我們青雲大學,正兒八經的大學聯賽足球運動員,你怎麽能夠參加他們那種游戲的職業聯賽呢?”

“唉,我也不想參加,但是你也知道,先前我們學長馮埠的病還沒有好,如果我不參加的話,我擔心這個羅平安小雜毛,在聯合那個黑心醫生,将馮埠學長的病情耽誤,因此我無奈之下,便是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可誰知他們這些王八蛋,卻擺明了想要讓我輸,所以說就找了一群外挂玩家,來和我對戰,你也知道即便我的技術再為高超,但是我也不可能是那些外挂玩家的對手啊,因此我一個個照面,便被他們全部打敗了”

“什麽?居然是這樣”

“是啊,是啊,真是氣煞我也”

聽到李翺的話後,那唐尋路頓時心中大怒,于是立即便要找那羅平安報仇雪恨。

可此時李翺卻趕忙攔住了他。

“老唐你不要這樣嘛?”

“哦,我為什麽不行這樣呢,要知道李翺你可是我唐尋路正兒八經的兄弟呀,我唐尋路雖然有錢,但是從小我的朋友就不多,如今有了李翺、蘇亞你們這兩個好兄弟,好夥伴,我說什麽也不能讓別人欺負你的,而且李翺先前那羅平安那個老雜毛欺負你,你為什麽不給我說呢?只要你跟我說,我便會運用我們家的財富,讓我們家那成千上萬的保镖,将羅平安這個老王八蛋打的碎屍萬段後的”

“唐尋路,先前我也想通知你的,可是後來誰知道這個羅平安老雜毛,居然是在醫院裏布置了信號幹擾器,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給你打電話”

“原來如此啊”

“是啊是啊,好吧,李翺你放心,雖然說先前警察将這個羅平安給抓了起來,但是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現在就要給這個羅平安再加一把火”

“哦,你要給他加什麽火呢?”

“這個你又不用管了,你如果想看戲的話,就馬上給我來吧”

這唐尋路說着便帶領着蘇亞、李翺二人,來到了關押羅平安的地方。

而此時那羅平安見到李翺三人過來看他的笑話,頓時心中大怒。

于是這羅平安好似那瘋狗一般,立即沖李翺罵道:“李翺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不真是一個無恥之徒,先前你将我那兩個兒子,送進了監獄,如今你又将我送進了監獄,你真的是一個雜碎,我告訴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噠”

聽到了羅平安此話,那李翺剛想開口沖其大罵,一旁的額唐尋路反倒是沖羅平安怒斥了起來。

“我告訴你羅平安,不要在我們面前嚣張跋扈,先前之所以李翺要将你那兩個兒子送進監獄,乃是你那兩個兒子太過嚣張跋扈了,識相如果他們沒有犯錯,如果他們沒有綁架李翺,那麽李翺為什麽要将他們送進監獄呢?而且李翺又不是法官,他又有什麽權利,決定你的兒子進不進監獄呢?如今我們正義的人民警察,将你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送進了監獄,那就證明你們那兩個兒子,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王八蛋,他們進監獄也在理所應當的”

“什麽?唐尋路你這個狗雜碎,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們家有錢,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張跋扈”

“我們家就是有錢,而且我們家不但是有錢,我還要想方設法的将你碎屍萬段”

唐尋路說着便當着羅平安的面,給自己的父親打起了電話。

然後他便沖着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如今羅平安竟然敢欺負我,還有我的兄弟李翺、蘇亞你一定要想辦法将羅平安他們的家,整的破産”

“沒問題”

聽到了那大唐集團唐雄峰的話語之後,這羅平安當即吓得抖如篩糠。

因為這個羅平安雖然有有些錢財,但是他也沒有辦法跟那大唐集團相比呀,因此大唐集團可是財力雄厚啊。

第 159 章 幻影破戒僧!

要說替牛飲德次郎報仇吧,顏沖已經捅死水生阿凜兩次了。

現在的水生阿凜對顏沖逆來順受,說啥都一副笑臉,顏沖無論如何也舉不起刀了。

“算了算了,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吧。”顏沖只能道,“反正你也死不了,武功那麽高,就負責保護一下蘇雁回吧。她一個護士,也不能打架。”

“遵命。”水生阿凜對顏沖的命令立刻接受了,并規規矩矩地站到了蘇雁回的身邊。

“小哥兒,行啊!桃花運不錯啊!”蘇雁回調笑道。

“你可得了吧。”顏沖撇了撇嘴,“如果換成你,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追你,就算長得很帥,你能答應嗎?”

“四五十歲……”蘇雁回盤算了一下,“你說的是古天樂,還是吳彥祖?我行,我真行!”

“我跟你們這些大叔控就聊不來!”顏沖氣憤地道,然後一甩手,繼續向水生村的深處探去。

水生村的這一側,主要是村長的住址,普通的百姓很少過來,所以喪屍也就少了許多。

甚至都不用顏沖出手,水生村“劍聖”直接就替顏沖擺平了。

顏沖來到了村長的家,發現這家夥竟然沒有變,獨自坐在那裏飲酒。

“你是不是有點損?”顏沖問道。

“我?”村長不明白顏沖的意思,“我做什麽了?”

“為什麽你給你的村民喝了那麽多的源之水,把他們變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然後你自己卻在這裏像沒事兒人一樣看熱鬧?”顏沖問道。

“我?我是為了他們好!”村長一聽這事兒,就不高興了,“只不過是水質不夠純而已!而且我也喝了,喝得比誰都多,但就是變不了!我有什麽辦法?”

說着,他還像展示一樣,又端起來了一個壇子,裏面裝的都是那種髒水釀成的酒,然後咕咚咚地一飲而盡。

牛飲德次郎那麽大的體格,喝了這麽一壇子酒也受不了,但是這村長看起來竟然比牛飲德次郎還能喝,而且喝完了還啥事兒都沒有。

別說變成喪屍了,他就連酒勁兒都沒上。

你這個酒漏子,是不是會六脈神劍……

“如果你們能給我找來純度高的京城水,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村長對顏沖說道。

“京城水就沒有,變若水就有。”顏沖道,“你要不要嘗嘗?反正比你這個劣質的源之水純,只不過喝了之後也可能會變成怪物。”

“我不怕!只要能永生就行!”村長亢奮地道。

反正顏沖也搶了道順一大壇子的變若水,不差這麽點。

于是便幹脆給他舀了一碗出來,他也想看看喝了高純度的變若水會有什麽後果。

那村長又咕咚咚地喝了。

“爽!好喝!開心!”村長大叫着,把手裏地碗摔了。

然後他的身體就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他并沒有像那些村民一樣,變成沒有意識的喪屍,也沒有像赤鬼一樣,變成兇殘的紅眼。

他仍然保留了自己的意識,但是卻好像霧隐貴人那樣,突然又長出了一雙手,而且臉也變得好像鲶魚一般。

高純度的變若水,竟然還有這樣的效果?

顏沖非常想看看趙一兩喝完了之後,會有什麽變化。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終于永生了!”村長感嘆道,“我終于跟京城人一樣了!我現在可以去源之宮了!”

然後顏沖就看見他出了門,興沖沖地向着村子的深處跑了過去。

這家夥,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也不知道說聲謝謝!

顏沖于是連忙跟了過去。

正常來講,村長如果變身成為魚人,身上應該有兩片寶鯉之鱗,可以在壺之貴人那裏兌換好東西。

不過顏沖看他這麽高興,也沒想殺他取鱗。

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做壺之貴人的任務。

他不會游泳,河裏面的魚有些太兇了,他怕去了就回不來了。

但是他也想看看,這個村長跑得這麽快,是想幹什麽。

不會這麽容易就能到達得了神轎的位置,然後前往源之宮吧?

如果能的話,顏沖覺得自己可以跟着一起上來,然後等蘇雁回的時間召喚時間到了,直接召喚柳初夏。

但是事情哪有那麽容易的?

不打獅子猿就想去源之宮?

門都沒有!

那村長跑到了村子的最裏面,那裏有一座小橋,後面有一座小廟,橋上有一個紫色的幻影正在守護着這條通道。

然後村長徑直跑到了橋上,就見那手持薙刀的巨型幻影手起刀落……

“咔嚓!”

村長就這麽被切成了兩半。

水生村,從此絕了。

這也太兇了吧!

顏沖知道那幻影名為幻影破戒僧,是源之宮守護者,八百比丘尼的幻影。

雖然只是一個幻影,但是也非常的厲害。

無論是前往源之宮的道路,還是結宿之石,都在她的身後。而她此時正守護着這條通道,不許任何人靠近。

顏沖來這兒,就是為了殺她的,當然不能放過她。

他剛要動手,水生阿凜就沖了上去。

這兩個女人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小巧靈活,而且都不是實體,打起來非常的好看。

幻影破戒僧雖然力大招沉,但是隐約之間,竟然好像還是水生阿凜占了上風。

水生阿凜不愧為水生村劍聖!

不過顏沖也不會在那裏幹看着,當然是要過去幫忙的。

為了不誤傷水生阿凜,顏沖特意保持了距離,用鞭子對付幻影破解僧。

顏沖的鞭子長達五米,而幻影破戒僧的大刀算上杆也只不過兩三米,根本就夠不着。

而且顏沖機靈着呢,見幻影破戒僧有向他過來的意思,立刻就轉身後撤,吓得蘇雁回連聲大叫:“不要把她引到我這裏!”

顏沖看到了一個機會,這一次沒有全力抽,而是一甩鞭子,纏住了幻影破戒僧的腿,用力一拉,幻影破戒僧的動作就是一頓。

拽倒是不可能拽倒的,但是只要讓她的動作出現破綻也就足夠了。

水生阿凜找到了機會,直接跳到了幻影破戒僧的身上,“噗噗噗”就是三刀。

幻影破戒僧立刻就不行了,“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這體格,可比牛飲德次郎差遠了!

第 147 章 大發神威

“居然是龍虎宗的人!”

看到那前龍後虎的道袍,方雲一下就想起了,巴林礦山上的虞公子。雖然號稱是道門中人,不過,人家幹的,顯然是打家劫舍的勾當。

“不是冤家不聚頭,既然碰上了,說什麽也要管上一管了!”

在巴林礦山,陸氏兄妹差點死在虞公子手裏。就沖着為這對兄妹出口氣這一點,方雲也決定要插手了。身形一晃,方雲立即飛了過去。

“什麽後果啊?說來我聽聽!”

方雲一聲大喝,徐徐飛了過去,正好站在兩派人馬中央。

“是你?”

鵝黃長裙的女子,看到方雲,一臉驚訝。

“師妹,你認識他?”藍采霞吃驚地看着師妹,她平常都跟在自己身邊,怎麽一會兒,就交了一個方外朋友?

“嗯。”藍黛月點了點頭。

“哈哈,又見面了。”

方雲淡然一笑點點頭。

“這位道兄,這個張松殺了我們龍虎宗一名弟子。所謂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件事情,還望兄臺不要插手!”

龍虎宗為首的,是一名三、四十許的中年道人,長髯飄飄,龍睛虎目,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這人也是老江湖,掃了一眼方雲,立即感覺對方氣息磅礴,如江河綿綿,不是個好惹主。所以,強按耐下心中的不奈,說起話來,也客客氣氣。

“李嚴,血口噴人。你們龍虎宗仗勢欺人。貪圖我們身上的一部《蒼穹道訣》,殺了我三名師兄弟,還緊咬不放,一路追殺至此!”

地上,道門弟子聞言,悲憤交加,猛的撐起身子,怒喝道。說一話完,張口就是一口血,臉色又灰敗了幾分。

方雲心中微一思忖,立即明白,這個道門弟子在反抗的過程中,殺死了一名龍虎宗弟子,加上他身上有一門上古道訣。所以被一路追殺過來。

“師兄,我們有這麽多人,跟他說這麽多幹什麽?”

這時,另一名龍虎宗弟子走了上去,在李嚴耳邊低語幾句。

“這人實力很強,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

李嚴一回頭,望着方雲拱了拱手:“道兄,這件事,是我們龍虎宗的私事。道兄最好還是不要插手。這樣對大家都好!”

“哈哈,打家劫舍就打家劫舍,找那麽多理由幹什麽?”方雲哈哈一笑,這事他也幹過,只不過找的是邪道中人,而且是落單的那種。

這個李嚴,說的冠冕堂皇,幹的其實就那麽回事。方雲也懶得啰嗦:“正好,我也瞧中了你們身上的寶貝,都交出來吧。我可饒你們一命!”

二十多名龍虎宗弟子盡皆色變:“放肆!”

“師兄,不要跟他啰嗦了。我剛用秘法察看過了。一時半會,不會有人過來。幹脆把他們都殺了。只要手腳利索,冷月派沒有證據,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剛剛說話的龍虎宗弟子再次道。

藍采霞和一衆冷月派的女弟子,聞言臉色大變:“李嚴,你們真是好算計!”

李嚴狠狠地看了一眼這名師弟,心裏恨不得劈開他的腦袋:“白癡,你可以再蠢一點嗎?!”

經他這麽一說,藍采霞等冷月派的弟子,都有了準備,再想下手,就難上許多。

眼看場中劍拔弩張,李嚴無奈,只得大手一揮:“手腳利索點,都殺了!”

“是,師兄!”

二十多名龍虎宗弟子應了一聲,拔地而起,長劍一指,虛空中龍吟虎嘯,一條條蒼龍張牙舞爪,直奔方雲。

“哈哈哈,終于不要臉了嗎?”

方雲大笑一聲,仰天一吸,天地狂風大作,頭頂千丈之內,滾滾的元氣如長鯨吸水般沒入方雲體內,最後化為一聲暴喝:“滾!”

轟隆隆!

方雲背後,九龍騰躍,一股霸道無匹的罡風,橫掃四方。二十多名龍虎宗弟子剛剛躍起,便被這股罡風掃中,頓時如遭重創,胸膛塌陷,一個個慘哼着,倒飛出去。

達到氣魄級,便能大股吸納虛空中的元氣,化為罡氣,噴向特定的敵人。這一招氣魄級的武者都會,不過,威力不等。

方雲足足有九龍之力,比之普通氣魄級高手強了四倍不止。他的能力,足以調動千丈方圓內的元氣。一聲狂喝,立即就重創了一幹龍虎宗的弟子。

“這,這,這……”

藍采霞目瞪口呆,她本來還以為會有一番苦鬥,沒想到方雲一聲暴喝,居然就重創了二十多名龍虎宗弟子。

“黛月師妹,他到底是誰?你們怎麽認識的?”

其他冷月派的女弟子,也出聲詢問了。

“我只知道他叫方雲,其他什麽也不知道。”

藍黛月搖了搖頭。方雲的表現也出乎她的預料,她記得之前,方雲并沒有這麽強大的。

“這個廢物,這個蠢渣!”

李嚴臉色蒼白,掃了一眼身後身材微胖的師弟,恨不得将他殺了。白癡也知道踢到鐵板了。李嚴預料到這個紫金冠的少年會很強大,但卻沒想到會這麽強大!

“這位道兄,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麽!得罪了龍虎宗,誰也保不了你。就算你的師父,掌門知道了,也要乖乖交出來。你如果現在退走,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希望你不要自誤。”

李嚴沉聲道。眼前的場面,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境地。他的意思也很明顯,龍虎宗在修道界屬于大派,希望方雲知難而退。

藍采霞等人面露難色,李嚴是精魄級六龍之力的武者,如果方雲走了,他一個人都能收拾下這裏所有人。

“黛月師妹,”藍采霞輕輕推了推藍黛月,小聲道:“跟他說說。讓他別走。他若是一走,恐怕我們所有人,都要被李嚴所殺。”

“師姐,我和他……”

藍黛月一臉為難,她和方雲也不是很熟。雙方就一面之緣,說過幾句話而已。方雲若是退出,她還真是沒法阻止。

幸好,她不用做什麽抉擇,因為方雲已經答複了李嚴。

“龍虎宗?哈哈,你能不能換個高明點的理由?”

方雲怎麽會怕他的威脅。李嚴這番話,換了另一個道門中人,說不定還真猶豫了。但他卻是軍伍中人。不止如此,還是大周朝上京城王公子弟。

如今的大周朝,極其強勢。龍虎宗這樣的門派,大周朝也不知道剿滅了多少!方雲又哪裏會怕李嚴的威脅。

上京城,號稱道魔禁地。就算再張狂的宗派中人,也只偷偷隐藏,不敢在上京城中,光明正大的露臉。

“如此說,你是不肯了!”

李嚴神色一冷。

“等你超過十龍之力的時候,我會考慮的。”

方雲冷笑道。

李嚴騎虎難下,這麽多人看着。不出手是不可能的了。

“以後,你就等着龍虎宗的追殺令!”

李嚴寒聲道,聲音一落,拔地而起,化為一只巨大的蒼龍,向方雲壓去。而同一時間,那名微胖的龍虎宗道人也拔身而起,化為一只白虎,同時撲空。

虛空中龍吟虎嘯,兩人所化的蒼龍、白虎水乳交融,生出一股綿綿大力,向方雲頭頂覆蓋下去!

“合擊功法?!”

方雲微微訝然,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合技的功法。這兩人一龍一虎,互相交疊,互相促進。本來兩人都沒有超過六龍之力,但施展出這個合擊技合,居然化生出了八龍之力的巨力。

“索性讓你們死心!”

方雲唰的拔地而起,右掌一拍,一只黃金大手飛出,無窮無盡的元氣從四面八方彙入這只大手中,不過數丈距離,這只黃金大手立即化為房屋大小,而且還在繼續擴大!

轟!

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李嚴師兄弟被氣魄大手印一拍,龍虎分離,慘叫一聲,雙雙從空中跌落下來。

“這是什麽功法?”

李嚴雙眼怒睜,全身血流如瀑,眼看着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方雲的那一掌,拍斷了他全身的筋脈,連丹田都破了。他已經離死不遠。

但他心裏就是卡着一股氣,不願去死。

“等你死了,再告訴你!”

方雲淡然道。

“你!”李嚴怒目圓睜,突然笑道:“好,好!你厲害,以後你就等着龍虎宗無窮無盡的追殺吧!”

方雲搖了搖頭,一臉憐憫。看到李嚴似乎不行了,他慢慢走過去,蹲下身,在他耳邊低語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這叫氣魄大手印。至于我,也不是你想的宗派中人。我是大周朝朝廷裏的人!現在知道了吧。”

李嚴死列盯着方雲,眼睛幾乎要突出來。他的喉頭咯咯直響,一直手指着方雲:“你,你……”

方雲這句話,比他九龍之力的力量,給他沖擊還大。他一直以為方雲是宗派中人,還想着宗派中人,會替自己一幹人報仇。

李嚴怎麽也沒想到,方雲居然是朝廷中人。龍虎宗的勢力對方外高手有震懾力,但對于大周朝廷來說,沒有任何威懾力。大周朝不發兵征剿龍虎山,龍虎宗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真是不甘啊!……”

李嚴指着方雲,一口氣上來,腦袋一歪。死了!

李嚴師兄弟一死,身上的北冥洞府寶藏,就白白便宜了方雲。

“大收獲啊,有了這些,就可能讓周昕和楚狂他們的實力暴漲了!”

六個裝滿上品藥的瓷瓶,三個小袋的靈芝仙草,還有四本功法秘冊,這樣的收獲,何止是豐厚啊!

“宗派果然是宗派,我之前的收獲,和他們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方雲掂量了一下,這些瓷瓶裏的丹藥少說也有一百多粒,靈芝仙草也得有八九十根。

“太豐厚了,簡直是太豐厚了!”

第 149 章 :觐見皇後

“縣主,皇後請你進去呢。”

聽雨一臉谄笑,眼睛巴巴地放在江盈惠的發髻上……的飛蝶戲花嵌丹珠金釵上。

江盈惠眉目流轉,鳳眼微彎,眼角的藍鳳钿仿佛在飛動一般,“聽雨姑姑,這釵子是麗人坊新出來的款式,你要是喜歡,改日得空只管去麗人坊取了,記我的賬上。”

聽雨聞言,眼睛立馬笑成了一條線,“縣主,你好久不來了吧,看着又比之前好看了許多,要我說,縣主的容顏,便是娘娘也只能比個平手的。”

呵呵,我天天喝靈泉水,用靈藥方子養顏,皇後娘娘那種先天殘缺的,也敢跟我比平手?不會拍馬屁就別拍,這翠微宮裏怎麽盡是這種惹人心煩的貨色,張嘴就是要錢,伸手就是要物,若不是皇後還有些用,當真是不想進來一步。

江盈惠心中腹诽,連眼角都懶得給聽雨一個,只高昂着頭,淡淡“哦”了一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樣。

“縣主,聽說您前些日子又去見了陛下,一下就捐了二十萬兩的銀子,陛下容顏大悅,說是要給縣主厚賞,這事可是真的?”聽雨心中冷笑,什麽東西,也敢學人家清高的模樣,面上卻是帶着谄媚。

白給二十萬兩銀子,放你身上你不高興嗎?聽雨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江盈惠想起來,榮華景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回府了,他脾氣本就大,自己要不要去哄了他回來?眼看着就快到中秋宴了,到時讓人看她的笑話。

還有公公婆婆那邊,榮華景不在,她還真不知道怎麽跟他們對付,以婆婆的性子,到時別故意不帶她進宮,那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裏走動?

這古代貴族,日子倒是好過,就是婆媳關系太難相處了點,規矩也多地要命,有時候,她真想慫恿榮華景跟她出府去住,現代不都是這樣的嗎?有哪個新婚的夫妻還跟公婆住一起的,這公婆還是特喜歡伸手管事的那種,真是煩!

不就花點銀子嗎?擺這麽長時間的臉色,我又不是不會賺銀子,我那些個鋪子,哪個不是日進鬥金!

江盈惠心裏鬧騰地很,進了內殿看到皇後也沒什麽興致,只略略行了個福禮,“蕙蘭見過皇後娘娘。”

馮皇後正歪在榻上讓人染着花鳳指,鮮紅的花汁水落在她修長的指甲上,十分醒目,聽到江盈惠的聲音,她略掀了掀眼皮,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兒戴了一根細細的鑲銀項鏈,項墜是顆鵝蛋大的紅寶石,寶石上邊泛着朱紅的光澤,映在江盈惠細白修長的脖頸上,襯地她的肌膚愈加粉嫩細膩。

“這項鏈有些意思。”馮皇後閉上眼睛,“是寶祥閣的嗎?”

寶祥閣是明家在堯國的珠寶連鎖店,不單單是貴族圈子裏,就是宮中妃嫔,也十分推崇。

江盈惠點點頭,随即才想到馮皇後看不到,她走到馮皇後身邊,不甚在意地看了眼馮皇後手指上染出來的花鳳,開了口,“是寶祥閣的新品,說是海上運過來的新貨,整個堯國也只上京城中有賣。”

“哪樣好的,不是緊着咱們京裏的先呢?”馮皇後淡淡笑了一聲,“明家人慣會做生意的,元帝還誇呢。”

這話江盈惠聽了無數遍,可她根本不知道,元帝到底怎麽誇明家會做生意的,馮皇後也從來沒說清楚過,別的人,也沒有說過這話的。

人人提到明家,都說元帝誇他們淡泊名利,心懷天下。

跟做生意,無關。

“娘娘這花鳳指,是麗人坊新推出來的吧?畫上之後,娘娘的手上的鳳氣,跟活了一樣,我剛遠遠瞧着都有點帶怯。”江盈惠跟着笑了一聲。

馮皇後面上色動,心中跟暑夏裏吃了冰瓜一般舒爽,這話簡直說到她心坎裏去了,這畫指精細,她挑的又是指定的鳳翔之圖,得足足畫上兩天的功夫才算完,除了好看,可不就是圖着那層寓意。

她才是這後宮之主呢,除了她,誰還敢把鳳翔畫在指上?

“是麗人坊的畫藝師手藝好。”馮皇後擡眼看向江盈惠,“坐吧,找我可是有什麽事?前些日子陛下過來我這邊,還誇你識禮地很,西門關的将士都十分感激你,讓我給你嘉獎的懿旨,你那兒缺些什麽,只管說了,我給你送過去。”

“娘娘說地什麽話,我一個小小的縣主,怎麽敢用娘娘的東西,娘娘折煞我了。”江盈惠面上帶了笑,只那笑意不達眼底,這都多長時間了,要真想給我嘉獎會當着我的面問?當我江盈惠傻瓜呢?天天這麽在我面前做樣兒,你不累我看得都累!

馮皇後沒吭聲,只把眼睛重新閉上,靠着枕榻,好像睡着了一樣。

“娘娘,我這兩日聽人說,立秋那日,栖梧宮那位貴妃娘娘,好似要代替陛下去明心庵祈願,這……”江盈惠頓了一下,看馮皇後眼皮急劇地跳動,才繼續道,“這事按說,不應該是娘娘去才對嗎?自古帝後為主,哪有一個貴妃替帝君的理。”

馮皇後猛然睜開眼睛,張開的五指猛地抓了起來,急地那畫指甲的畫藝師啊了一聲,馮皇後這才記得自己還在畫指甲,但她現在也沒什麽心情了,只沖屋外道,“聽雨,把人帶出去,改日再帶過來。”

等得屋中只剩下兩人了,馮皇後這才從榻上坐起身,下了地,走到那梳妝鏡前,看了眼鏡中映地明明亮亮的人,心頭一股火氣,猛地一伸手,将梳妝桌上一堆瓶瓶罐罐全推倒了,有幾個小瓶子滾到了地上,“啪”地一聲,四分五裂。

“她要是懂些規矩,就不會占着栖梧宮這麽多年了!”

栖梧宮,那可是歷代皇後住的宮殿,偏堯明帝把它賜給了江妗姝,江妗姝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她算什麽?她可是皇後!

第 146 章 146 下賤得沒法說了

第146章 146 下賤得沒法說了

葉綿綿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味道很好……要是把蝦殼也剝了就好了,我比較喜歡吃蝦球,方便。”

慕寒川微微颌首,“下次做蝦球吧!”

溫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滞,要知道小龍蝦的蝦殼很硬,要是一個一個地扒出肉來,那得把指甲都剝壞了。

可是既然是慕寒川的吩咐,她也不敢違抗,只得硬着頭皮應了,“好呀!”

“慕寒川,我說劉媽的兒媳快要生了,她要想請假一段時間。要不然,以後就讓溫穎來當廚娘吧!她手藝這麽好,不用就浪費了……”

溫穎聞言頓時氣得臉色都白了。

她其實最讨厭做飯了,一頓飯做下來滿臉油污,一雙白嫩的手都變粗糙了。

而且,她這輩子最瞧不起的,便是一生都在做飯的女人。

她羨慕的是那些在職場混成了白骨精的女白領,那些珠光寶氣的貴夫人。

“綿綿姐,我……”

她正準備反駁一下。

慕晨星拉着慕司皓的手,兩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來。

慕司皓一眼看到了桌面上的蛋糕,有幾分驚訝,“哇,今天有人過生日呀?”

溫穎見此機會連忙道,“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慕晨星道,“小姨,生日不是要跟家人一起過嗎?”

溫穎笑着撫着慕晨星的臉蛋,“是啊,對于小姨來說,你,還有慕家所有的人就是小姨的家人。以後呀,小姨的每個生日都要跟們你一起過,你喜歡嗎?”

慕晨星沒有說話。

葉綿綿盯着那蛋糕看了許久,微微揚起了眉頭,她心裏已然明白溫穎想要幹什麽了。

輕笑了一聲,“哎,你都不提前說一聲,害得我們都沒有準備禮物……”

溫穎笑了笑,“沒關系呀,只是個意思而已,什麽禮物不禮物的……當初,你們事後補給我也行。”

慕寒川沒有說話。

倒是慕司皓心直口快,既然吃了人家的蛋糕,那肯定要就送禮物,連忙道,“禮物一定得送,這樣吧!你想要什麽,跟我說說,一會我帶你去買!”

溫穎欣喜若狂,“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司皓哥哥,看來還是你最疼我!”

葉綿綿瞥了慕寒川一眼,看着慕寒川正準備張嘴,她連忙就先開了口。

“司皓說得也對,不送點禮物也太沒有人情味了,這樣吧,我跟寒川也随後會準備一份貴重的禮物送給你!”

溫穎聞言,笑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謝謝綿綿姐!”

其實,她的生日根本沒有到。

之所以提前過生日,無非就是為了斂財。

她知道慕家人都是有錢人,像慕寒川一出手就給葉綿綿就是上百萬的豪車,幾萬塊的手機,幾千塊的連衣裙和鞋子。

所以,他們一出手,那禮物都是十分貴重的。

晚餐繼續中……

晚餐過後,溫穎分了蛋糕給大家吃,随後慕司皓真的開車載着溫穎出門去挑禮物了。

洗完澡過後,葉綿綿抱着慕晨星在電視房裏看動畫片。

她很喜歡跟慕晨星在一起,哪怕是看最無聊的動畫片,她也覺得特別有意思。

慕寒川很忙!一直在書房裏加班,把上個星期在醫院裏陪她所耽誤的工作全部給補回來。

晚上九點之後,慕晨星回房間休息了。

葉綿綿一個人在看韓劇……

正看得入迷,一雙手從身後伸出來,抱住了她。

然後那溫熱的吻,便是細細密密地落入了她的頸脖。

“慕寒川……別……”

畢竟電視房是公共場合,搞不好慕晨星會随時跑出來。

讓他看到就不太好了。

然而,慕寒川根本是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

直吻到快要擦槍走火的地步……

外面有腳步聲明顯地響起,她這才一巴掌推開了他。

慕寒川看着她,唇角帶着笑意。

每次看着她頸脖上的吻痕,他就十分滿意,仿佛這是他的傑作一般。

“綿綿姐,我們回來了……”

是溫穎的聲音,帶着十二分的欣喜和驕傲。

片刻之後,溫穎跟慕司皓的身影雙雙出現在電視房的門口。

溫穎的臉色還帶着紅暈,她頸脖上挂了一根非常時尚的鑽石項鏈……

“綿綿姐,你看漂亮嗎?是司皓哥哥送給我的……”

她很開心,因為這條鏈子花了将近三萬塊錢。

這是她這輩子戴過的最貴重的項鏈。

鉑金的鏈子,配着碎鑽的心形鏈墜,的确挺好看的。

葉綿綿微微擰眉,果然跟她猜的一樣,溫穎這個生日,就是為了圈錢的。

笑道,“你們回來得正好,我們的禮物也準備好了!給你……”

葉綿綿從桌面上拿起來一份禮物,送到了溫穎的面前。

看起來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個盒子,外面用了包裝紙包得十分精美,接在手裏,倒也沉甸甸的。

“這是你的寒哥哥出資買的,我幫着包裝的,你趕緊拆開來看看喜歡不!”

葉綿綿站在旁邊微笑着。

溫穎雙手捧着那盒子,臉上那笑容燦爛至極。

“謝謝寒哥哥,謝謝……”

她顫抖的手撕開包裝紙,一層又一層的,她撕了很久……其實她心裏抱了很大的期望。

慕司皓一個工薪簇都能給她送三萬塊的禮物。

而慕寒川這樣的大boss,一出手肯定也要十幾萬吧!

她歡喜的快要哭泣了。

終于,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撕開了所有的包裝紙,露出了裏面的真實禮物。

她看清楚的時候,頓時臉上的笑容都僵滞了,心情也是直跌谷底。

因為,那是一本書,一本很厚的書,書名就叫做《珍貴的禮物》。

葉綿綿看着溫穎那尴尬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唇角。

許久,溫穎才尴尬地問道,“綿綿姐,你們送給我的……就是一本書?”

葉綿綿微笑道,“對呀!都是知識是無價之寶,你好好研讀一下這本書,相信會對人生有更多的收獲……怎麽,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喜歡呀?”

溫穎強撐着笑容,“不,不是啊!我喜歡,當然很喜歡……”

“喜歡就好!加油哦,年輕人!”

葉綿綿也開心地笑了。

是啊,應該要開心地笑笑,既然溫穎這麽喜歡害人,那也讓她嘗嘗被人整的滋味。

第 148 章 結丹

葉桦臉色一變,沒想到紫色蠍子還是掙脫了魔劍,不過,從紫色蠍子的氣息來看,威勢大不如從前了。

葉桦手指間靈光一閃,古劍便懸浮起來,對着發狂的蠍子沖了過去,結果直接被它的尾針直接撞飛。

葉桦本以為它會直接沖過來的,非常小心的戒備着,哪知這蠍子似乎犯了狂犬病一樣,在原地打轉,口中不停地嘶吼,沙啞而焦躁,一雙巨大的蠍螯不時砸向地上,飛濺起大片的沙子,但也留下了一個個深坑。

葉桦本想繼續看着的,但突然的變故卻令他不得不改變一下決定了。

只見蠍子的氣息明顯在增高,随着一個個打轉,不斷的升高,沒過多久,這氣息就恢複到剛遇到蠍子的那一刻,沒有受傷的那一刻,而且氣息的上漲還在繼續。

“突破?”葉桦瞪大着眼睛,臨戰突破,那可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意味着超越了極限。但是放到對手上面,這心情可就不一樣了。

一只巨大的金色爪子猛地出現,直接按在蠍子的身上,企圖阻止它的打轉,而古劍也不斷地靠近蠍子,雖然每次被它的尾針輕易地打掉,但是葉桦仍舊沒有放棄,能幹擾一下就幹擾一下。

然而,按在蠍子身上的金色爪子似乎沒有任何重量,直接被蠍子帶着打轉。

葉桦心中大急,但也不敢靠近,要知道,一旦他靠近,那對他而來的可是十分接近結丹妖獸的攻擊,他肯定抗不下來。

但是時間這樣一秒一秒的流逝,葉桦臉上都是汗水。

紫色蠍子身上紫光大振,一身氣息也接近于結丹妖獸了,在這妖異的紫色光芒下,連天空都開始黑了。

起風了,一粒粒沙子被吹了起來,仿佛在給蠍子造勢,沒過多久,天就徹底黑了。

“不行,得走了。”葉桦咬緊牙說道,洗魂樹上的洗魂果确實寶貴,但也得有命享用好,還是小命重要。

回頭看了一眼楊雪兒,發現她緊咬着嘴唇,眼睛盯着自己,眼中盡是擔憂,但卻對葉桦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葉桦。

葉桦心中一暖,手中打着法印,在結離開此地的法印,因為之前熟悉了進來的法印,兩者相差不多,所以這一次沒過多久,就出現一道光門。

葉桦轉身對着楊雪兒招了招,說道:“走了。”

楊雪兒立即跑了過來,站在葉桦的後面。

“進去吧。”葉桦命令道。

“師傅,你……?”楊雪兒清澈的眼睛盯着葉桦,小心翼翼地問道。

“放心吧,我在你後面。”知道楊雪兒的擔心,葉桦說道。

聽了這話,楊雪兒才安心地往前一踏,直接離開此地了。

葉桦也往前踏了一步,卻見一道光芒出現,如同激光,從紫色蠍子的尾針發出,落在葉桦弄出來的光門上,使得原本踏出一腳的葉桦立即倒退。

果然,光芒直接穿過光門,落在葉桦原本站立的位置上,黑色的濃煙立即升起,地上的黃色沙子已然一片漆黑,如同烤焦了一般。

葉桦心中一涼,光門也因為這道攻擊破滅了。而看向蠍子,只見它已經不再打轉,一雙突出的眼睛緊緊盯着葉桦,眼中含着人性的光芒,帶着深深的仇恨。

此時的它,已然是一個結丹妖獸,突然間,一道白光劃過,緊接着,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好像在為葉桦送行,又好像在為蠍子壯威,天空中的雲彩翻滾起來,一道道雷光如同游龍般,在雲朵中游耍。

葉桦肅然,心中開始思量起來,接下來,要用什麽法術好,魂遁,應該出不了這個陣法,所以第一時間排除了。

而喚靈術,說真的,這真的靠人品,葉桦自覺人品不錯,但是不知道命運是如何認為的,所以這個不太可靠,排除。

那接下來,就只有魔化了,葉桦感覺,如果自己引動體內躲避在角落的魔念與魔氣,應該能夠入魔,入了魔之後,或許會如同上次施展喚靈術一樣,擁有與魏老祖,白老大一戰的能力,就是不知道識海中的巡察石碑會不會直接再次擠到角落。

不過,他冥冥中能感覺到,這石碑在關鍵時刻還是挺靈的,或許自己和石碑交流一下,它就能在只保住自己的識海,待斬殺了蠍子或逃遁之後,再鎮壓魔念,讓它滾回角落去,葉桦美滋滋地想着,但能不能實現,卻很難預測,不過有着巡察石碑,怎樣都不會被魔念占據靈魂,徹底地占據。

不過,結丹蠍子也不容他這樣思考,身形一閃,以遠超之前數倍的速度,直接沖了過來,待它出現在葉桦的身前,葉桦才反應過來。

剛想控制身體後退,卻直接被一只巨大的蠍螯砸落在身上,血霧随之噴出,身形如同箭一般狠狠射出,直接砸落在這個陣法的邊緣,又是一口血霧。

此時葉桦身上的金烏戰甲直接消散,化作點點金光,而葉桦的樣子也有些凄慘,這妖獸一擊,竟然讓他重傷了,果然結丹境界的妖獸不凡,若非自己有着築基般的體魄,又有着堪比極品法器的金烏戰甲,否則葉桦直接被擊殺了。

葉桦剛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引動魔念,卻被龍澤阻攔了。

“慢着,現在有些詭異。”龍澤說道,聲音有些不對勁。

“在慢一點,我直接灰飛煙滅了。”葉桦吼道,現在沒有金烏戰甲了,抗不了蠍子一擊。

“相信我,你自己看。”龍澤急忙說道。

葉桦将目光投向周圍,也沒有看到什麽詭異的地方,無非是天空的雷有些耀眼而已,最後将目光投向蠍子了。

只見它還是充滿怨恨地看着他,這次放慢了腳步,慢慢地向着葉桦爬過來,似乎想戲耍葉桦,看看葉桦臨死前的絕望。

看來這蠍子有些神智,葉桦微微想到,但緊接着卻狂躁起來,這種時候了,龍澤還是賣關子,若是有可能,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轟隆”一道雷電閃過,落在蠍子的正前方,剛剛好在它前一步。

葉桦清晰地看見,蠍子眼中閃過濃濃的忌憚,而後轉個方向,繼續朝葉桦走來。

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閃電,落在蠍子的前方。

第 156 章 狼狽敗退

蕭二爺憤怒了,不過很顯然他的憤怒并沒有什麽用,那三個人已經開始研究要給兩只熊崽兒喂什麽了,杏花說應該喂奶,春雨說應該喂肉,兩人争得不可開交,最後是顧绮羅做了總結陳詞:“要喂奶,但也應該适當添加輔食,這兩只熊顯然不是剛剛生下來的,只喂奶的話恐怕滿足不了身體所需,要知道小熊可比孩子長得快多了。”

早知道當時就該把這倆熊崽子一刀一個戳死。

蕭江北郁悶地想,轉身走了出去。剛出門,就見應飛鴻興沖沖趕過來,看見他,臉上更是笑得跟一朵花似得,不等到近前就大叫道:“蕭大人,聽說你獵了一只熊?”

“是啊。”蕭江北無精打采的答了一句:現在看來,這次打獵真是賠大發了,不但沒打到什麽獵物,連老婆都賠了出去。他非常懷疑以後顧绮羅又要做生意又要養熊,還會有多少時間留給他?難道他一個堂堂的鎮北候爺,要和兩只熊争寵嗎?真是怎麽想都覺得凄慘。

“太好了。”應飛鴻興奮地臉都發紅,搓着手道:“熊膽向來都是一味珍貴藥材,大人,這顆熊膽交給我處理吧。”

“好。”

蕭江北漠然答應:本來就是要扔掉的東西,應飛鴻既然要,他自然不會小氣。

如果讓應飛鴻了解他的想法并且知道從前獵的幾頭熊熊膽都被扔掉了,他只怕會氣得以頭撞地:熊膽啊,那可是熊膽,藥用價值很高,但基本上能不能得到得看天照應。畢竟有幾個人能獵到狗熊?很多獵人見了狗熊是撒腿就跑的。

“唔,如果你需要熊膽的話,屋裏還有兩頭熊崽兒。”這句話就充分證明:蕭二爺也是很腹黑的,他自己搞不定顧绮羅,就指使應飛鴻前去送死。

“是嗎?”可憐的應大夫,只顧着熊膽了,竟壓根兒沒多想。得到蕭江北的同意後。便興沖沖一頭闖了進去。

蕭江北滿懷期待的翹首盼望着,暗道绮羅說過,藥材将是遼東到京城這條貿易線的重中之重。應飛鴻親自跟她開口要熊膽,她總不好不支持吧?只要膽取出來了,就不信那兩只熊崽子還能活。

然而他實在是太低估可愛小熊對女人的殺傷力了,不到一刻鐘。就見應飛鴻抱頭鼠竄飛奔出來,身後還跟着飛出一塊硯臺。險些砸中他的後背。

“怎麽樣?”

蕭江北上前詢問,以為應飛鴻遭到這樣對待是因為他把那兩頭熊崽子掐死了。卻見對方搖頭狼狽道:“不中用,奶奶起先還和顏悅色的,可我一說要取熊膽。立刻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啊,我本來想苦口婆心和她講道理,可根本不行。我又想着把她們引開。然後我把那兩頭熊崽兒弄死,到時候拼着挨一頓打也值了。結果被識破。那硯臺估計是杏花扔的,好狠心啊,明明她爹病了的時候,求我去給老爺子看病的語氣那叫一個溫婉可人。”

應飛鴻委屈的傾訴着,只聽得蕭江北險些石化,好半晌,他才拍拍這倒黴蛋的肩膀,嘆氣道:“唉!真不知道怎麽了,那不過是兩頭熊崽兒,又不是狐貍精,明明杏花和春雨之前是站在我這一邊,主張宰殺掉的,讓那熊崽子看了兩眼,立刻就叛變了。”

極度郁悶之下,惜言如金的冰山都開始大倒苦水,應飛鴻不住點頭,他充分理解蕭江北此時的萬般無奈,最後兩人深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垮着肩膀離去。

在前院書房分別之時,蕭江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認真望着應飛鴻道:“應大夫,你是一個出色的大夫,那你會給野獸治病嗎?““給野獸治病?”應飛鴻一愣,旋即尴尬道:“唔!最窮困的時候也曾經給牛羊看過病,我學的比較雜,所以這方面略有涉獵。但是野獸,我怕是無能為力。”

“那就好好兒學學吧。”蕭江北又嘆了口氣,見應飛鴻不解,他就擡頭看天,憂郁道:“我懷疑從此後你不但要負責給府裏的人看病,一旦那兩頭熊崽子病了,绮羅也不會放過你的,所以……學學吧,有備無患啊。”

應飛鴻的臉色立刻慘白了,身子晃了兩下,忽地握緊拳頭,咬牙道:“不行,我去找春風想想辦法,他鬼主意最多了。”

蕭江北微微一笑,難得幽默道:“你去吧,我什麽都沒聽到。”

應飛鴻:……他真是不明白了,堂堂的少年戰神鎮北候爺,怎麽會怕老婆呢?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天下沒幾個人的下巴能保住吧?

**********************

“怎麽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兒的嗎?”

一大早起床,就聽春雨報告說熊大熊二好像有些沒精神,也不肯吃東西,連最愛喝的羊奶都不肯喝了,這可把顧绮羅急壞了,把兩只熊崽兒抱起來看了半天,的确如春雨杏花所說,無奈之下,她只好嘆氣道:“沒辦法了,去找應飛鴻過來吧,看看他能不能想想辦法?”

“找他?”杏花和春雨都不樂意了,杏花便憤憤道:“先前鐘大哥三番兩次要對熊大熊二下黑手,最後招供是受應大夫指使的,奶奶還敢找他?萬一他開了藥,卻是要毒死這兩個可憐的小東西怎麽辦?”熊大熊二是顧绮羅給起的名字,當初雷倒了一大片,可只有她明白這兩個名字的真正意義。

“放心,他不是不分輕重的人,我威脅恐吓一番,想來他也不敢對我的命根子動手腳。”顧绮羅殺氣騰騰說道,她對人性的把握還是很不錯的:像是鐘春風和應飛鴻這種人,開個玩笑或者惡作劇都是有的,不過一旦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們就不會亂來了。

杏花和春雨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确實也沒有別的辦法。應飛鴻最擔心的一刻終于到來了,他真的要成為兩只熊的專屬大夫了,從此後不但要做人醫,還得做獸醫,而且看這大趨勢,他不但兩手都要抓,還得兩手都要硬。

好在熊大熊二到底是兩頭狗熊,身體足夠強壯,一般病痛也找不上它們。應飛鴻看了半天,最後面無表情下了結論道:“沒什麽,就是吃的太多,以後奶奶和兩位姑娘悠着點兒喂食就好了。如今也不用吃藥,且清清靜靜餓兩頓就行。”

顧绮羅和杏花春雨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們因見小熊瘦弱,唯恐它們吃不飽,想讓兩只熊快點兒胖起來,所以喂食真是不遺餘力,兩只小熊大概也是從出生後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當真不肯辜負三人,胡吃海塞了四五天,落得這個下場真是一點兒都不冤。

鐘春風知道事情經過後,不由撇撇嘴,對應飛鴻道:“我說你笨你還不服,你非要實話實說嗎?你就說那兩只熊崽子是吃的太少了,所以餓得沒精神,讓奶奶和杏花春雨再使勁兒喂呗,不到兩天,你怕那兩只蠢東西不撐死呢?”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顧绮羅和杏花春雨耳朵裏,只把三人氣得牙癢癢,杏花春雨化身為壞蹄子,使勁兒撺掇顧绮羅去收拾鐘春風,卻聽自家奶奶恨恨道:“時候未到,哼!鐘春風他最好小心些,別讓我抓到機會,不讓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沒錯,找到機會,一定要讓鐘大哥付出代價,竟然想撐死熊大熊二,不可原諒。”春雨握着小拳頭主動請命:“奶奶,我和鐘大哥最熟悉了,不如這幾天我多和他說說話,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致命弱點?”

“當內奸?不用這麽狠吧?”杏花猶豫着道:“鐘大哥骨子裏其實是個驕傲的人,萬一整的他太狼狽,可就不好了。”

“那誰讓他一肚子壞水兒,想要害熊大熊二呢?”春雨氣哼哼地道。在蕭江北的強烈抗議下,熊大熊二只能白天在這屋裏走動玩耍,到了晚上就得去專門給它們造的“熊窩”裏,好在如今營養好,兩只小熊都肥了不少,厚厚毛皮足可以支撐它們度過嚴冬,所以不用冬眠。

主仆三人正說着,就見蕭江北走進來,一臉的焦急之色,顧绮羅心中一跳,頓時就把“收拾鐘春風”的事給抛到腦後,沉聲問道:“你這樣急,可是出了什麽事?”

“嗯,巡查遼東的欽差已經定下來了,太子殿下派人給我送的信兒,算一算,若是路上好走,大概半個多月後應該就到了。”蕭江北沉聲說完,面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讓顧绮羅疑窦叢生,嘴上卻道:“我當什麽事?原來就為這個,欽差來了還不好?咱們這些日子搜集證據,不就是為了到時呈給欽差,扳倒唐萬年嗎?”

說到此處,她忽然愣了一下,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由得心都突突跳起來,沉聲道:“莫非……莫非皇上真派了一個和唐萬年有勾結的人過來?”

“這倒是不可能。”蕭江北搖頭,頓時讓顧绮羅松了一口氣,當下便沒好氣道:“只要不是和他有勾結的就好,你這個臉色是怎麽回事兒?難道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

第 157 章 :妖魔問世

大蛇的骨架像是一只白色的巨大蜈蚣,而灰霧死靈化作的血肉,則是武裝在它身上的鱗甲。

它上下颌裏,皆是一排排釘子般的利齒,圓錐形的頭骨兩側,更生着一對向後延伸的長長犄角,好似內扣的刀鋒。

老人立在蛇骨的中央,黑襟白裳,木簪過發,身着樸素卻仙意出塵。

他看着隐峰中的衆人,道:“今日我宗遭劫,幸有諸位挺身而出,劍退強敵,今後谕劍天宗,哪怕我真不在峰內,想來也足以穩穩當當立足于南州了。”

老人的話語樸素而溫和,他長長垂落的眉毛像是水中蛟龍舞動的須發。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了寧長久的身上。

“小友,許久不見。”翰池真人微笑道:“當日問你學不學劍,你竟拒絕了,白白錯失一樁機緣,心不心痛?”

寧長久露出了懊悔的神色,道:“晚輩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翰池真人道:“當日抹消你記憶并非傷你,而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洩露。”

“宗主大人用心良苦,晚輩知道了。”寧長久說道:“對了,宗主大人……嚴舟師叔祖生前提起您了。”

翰池真人微怔,他點了點頭,嘆息聲中帶着深深的緬懷:“他終于還是出關了?”

“嗯,師叔祖是出關之後,受血誓反噬而死的。”寧長久的話語裏也帶着說不盡的哀傷,仿佛死去的老者與自己是忘年之交。

翰池真人立在大蛇的頭顱上,撫動衣袖,峰內有陰風吹起,似掠過墓地的寒鴉。

大蛇自纏龍柱上探出頭顱,落到了隐峰的地面上,他看着地上跪伏的男子,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道:“元白,起來吧,你做得很好。”

“是,師父。”盧元白起身,雙手捧着大劍,将其遞還給師父。

翰池真人問道:“修道多年,隐忍數載,只為了守峰一日,會後悔嗎?”

盧元白笑了笑,道:“弟子能有今日境界,皆是因為幸得師父的賞識提攜,個人的兒女情長與宗門的千秋大業相比,又算得上什麽呢?”

翰池真人聞言,古板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這才接過了劍,碎去了那劍原本的劍鞘,将它插回了自己背着的鞘裏。

這本就是他的佩劍。

“真人……您不是去中土雲游了麽,為何……”薛尋雪欲言又止,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翰池真人道:“中土雲游不過是我欺騙紫天道門的手段罷了,他們自開宗以來,便與我們争鋒相對,而我此舉,一是為了潛心修行,占據這修蛇之身,二是為了借此機會,引蛇出洞,剪去紫天道門的獠牙利爪,更何況,南州何其之大,紫庭巅峰難以真正立足,唯有五道之上,才能将我宗發揚光大。”

“真人不愧為一宗之主,氣量遠非我等可以比拟。”薛臨心悅誠服地嘆道。

翰池真人道:“今日出關晚了,辛苦諸位了。”

“幸好,現在有宗主在,那便是萬事無憂了。”薛尋雪笑道。

翰池真人望向了陸嫁嫁,道:“我是看着你長大的,當時我便知道你天資卓絕,只是沒想到,如今竟能成長到這般地步。”

陸嫁嫁道:“真人謬贊了。”

翰池真人道:“只是可惜你還未入紫庭,若是能晉入紫庭,今日護山大陣又何以被破?”

陸嫁嫁垂着頭,将臉頰放在了青絲流瀉的陰影裏,她的氣息內斂而平靜,這種平靜似帶着微微的敵意。

翰池真人微微一笑,也沒有解釋什麽。

“我知道諸位心中如今都有許多的疑問。”翰池真人動念,身下的大蛇軀體扭轉,帶着他從纏龍柱上來到了隐峰的地面,只是它的身形太大,依舊有一大截纏着柱子,吊橋般橫在斷崖之間。

他看着身下的大蛇,說道:“它并非邪魔,而是三千年前的一尊神,曾吞過一頭惡象,後來被一族舉全族之力圍獵殺死,只是神雖死去,但神性不滅,這具蛇骨為我六十年前于南荒所得,在環瀑山間勞心費力拼湊而成,此事瞞着你們,只是不想惹起平白無故的驚憂。”

寧長久看着修蛇口中所銜着的古燈,問道:“這便是天魂燈?”

翰池真人點頭道:“嗯,這本是紫天道門之物,但他們想借助此物複生一頭會引來滔天災禍的邪魔,為此我将此燈取走,使得他們不得入魔,危害南州。”

寧長久誠懇道:“宗主大人真是深明大義……不知蓮田鎮的張锲瑜先生,是不是您的故友?”

翰池真人笑了笑,道:“張老先生将你困在蓮田鎮裏,确實是我的意思。不過這主要是為了保護你,只是不曾想天窟峰如今竟這般人才輩出,這都讓你跑出來了,哈哈,以後若是有意,你可以來環瀑山,做我的關門弟子,在峰下時我便與你說過,我願意傳你唯一真傳。”

寧長久的嘴唇微動,臉色雖沒什麽變化,眼眸中卻難掩地期待與狂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陸嫁嫁一眼,接着喉結聳動,背也彎了一些,低聲道:“晚輩……晚輩再考慮考慮。”

翰池真人淡然一笑,接着,他望向了天窟峰隐峰某一處的洞窟。

不一會兒,一柄碧色之劍破空而至,來到了洞府之間。

荊陽夏第一時間便看到了那頭盤踞在峰中的巨大的黑蛇,那黑蛇的血肉還未徹底長全,其間埋着的白骨密密麻麻,隐約可見,他心中警意,險些直接出劍。

“老荊,好久不見了啊。”骨蛇上的翰池真人的笑聲将荊陽夏的殺意輕而易舉地拂去。

荊陽夏心神驚顫,這才看到了老人,他愣了一會兒,不确定道:“真人……真人這是游歷歸峰了?”

翰池真人開懷而笑,他沒有再解釋一遍,只是問:“局勢如何了?”

先前十無等人落敗,荊陽夏禦劍追出,此刻才回。

荊陽夏平複了心情,道:“我與十無纏鬥至南州之野,後來身陷幾幅山水長卷中,讓他們逃了去,我斬卷而出之時,北方煞氣沖天,應是九嬰初成之兆,我便打算先回峰結那護山大陣,做好硬抗九嬰的準備,原本我還心中忐忑,如今終于見到宗主回峰……唉,想來萬事俱定了。”

“九嬰……”翰池真人看着身下的大蛇,低沉地喊出了這個名字,身下的大蛇似能聽懂一般,腦袋微微揚起,漆黑的瞳孔裏泛起了深深的猩紅。

那大蛇載着翰池真人,蛇行而走,竟像是鳥兒一樣輕輕地飛了起來。

它越過了隐峰,越過了衆人的頭頂,将幾個原本獨立的溶洞撞開,巨大的身影穿過山體,飛了出去,翰池真人低沉的聲音在隐峰中緩緩回蕩:

“自百年之前,紫天道門便與我峰交惡,今闖我宗門,毀我大陣,行乘人之危之龌龊勾當,更是倒行逆施,想要複生三千年前之兇神,為禍南州,今神使不來,天君未至,而正道在我,自當佩刀帶劍,為天下蒼生掃兇除厄,消災劫于即生!”

翰池真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有山石順着岩體滾落,振聾發聩。

骨蛇乘風而去,淩駕一切,翰池真人祭出六十年未出之劍,掠空之時更勝大日照原、狂風過野。

“恭送真人出關!”

盧元白挺直了腰板,大聲喊着,他心中擠壓了多年的情緒終于于此刻舒展,從今往後,他再不需要遮遮掩掩什麽了。

“恭送真人出關!”

其餘人一同高聲大喊,對着宗主離去的身影恭敬行禮。

老人一人一蛇,獨自離開宗門,仗劍向北。

這一幕落在四峰弟子眼中,便是畢身難忘的仙人乘龍遠去圖。

寧長久擡起頭時,修蛇已出隐峰,沒入了層雲之間,而他先前一瞥,隐約看到那條大蛇好像也被斬去了尾巴。

……

……

四峰安定了下來。

先前被狂風劍氣搜卷攪碎的雲霧,也重新彌合,變成了一片微瀾泛起的白色大海。

山腰間盡是吹落的雪櫻,遍地的殘紅還無人清掃。

四峰之下的外門弟子,只知道今日峰中出了大事,先前擡頭望去,便是峰頂上劍氣縱橫,烏雲壓頂的吓人場景,只是如今那些烏雲也在化作暴雨落下之前退去了,一切好像就這樣風平浪靜了下去。

寧長久的房間裏,窗戶大開,陸嫁嫁自窗外禦劍而至。

寧長久與寧小齡坐在房間裏,正等着她來。

陸嫁嫁身影落地,便立下了一片劍域,防止這裏的聲音傳出去。

“師兄,先前隐峰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啊?”寧小齡好奇道。

“還記得先前畫面裏那個老人嗎?”寧長久道:“那是我們的宗主,翰池真人,他出關了。”

寧小齡驚訝道:“那般吓人的地方……竟是宗主老爺爺,那紫天道門如今可要徹底完蛋了。”

寧長久點了點頭:“紫天道門确實是被聯合算計的一方,如今也罪有應得。”

寧小齡點點頭,道:“那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呀,我今天才想起了這些,告訴師兄,好像也沒什麽作用了唉。”

“不。有用。”寧長久看着她的眼睛,道:“師妹,多虧了你。”

“虧了我什麽呀?”寧小齡疑惑,心想自己明明只會添亂。

寧長久嘆道:“多虧了你讓我想起這些,我才知道翰池真人不可信。”

“啊?”寧小齡愣住了。

陸嫁嫁在一旁落座,道:“你也不相信他?”

寧長久點頭道:“峰底是個很可怕的地方,那裏藏着許多古老的器物,那些器物都附帶着邪性,任何靠近的人都有可能被它們污染。”

陸嫁嫁道:“南荒中的舊物确實都是如此。”

寧長久道:“四峰的幾柄仙劍,還有峰中的諸多法器,應該也是南荒中的舊物吧,為何它們的污染這麽輕易就被抹除了?”

陸嫁嫁從未想過這些,只是理所當然地推測道:“應該是污染的深淺不一樣。”

寧長久問:“你知道那些東西為什麽要放在峰底嗎?”

陸嫁嫁道:“因為靈氣聚多了便會下沉,放在隐峰之底,最容易讓下沉的靈氣去洗刷它們的邪性。”

“這般濃郁的靈氣,洗刷幾百年,惡狼都該洗成白羊了,而它們的污染卻還是洗不掉麽……”寧長久雙手攏袖,手指在衣袖間互相敲動着。

陸嫁嫁纖長的手指也忍不住收緊,握成了拳頭,她問道:“你的意思是?”

寧長久閉上眼,嘆息道:“有沒有可能是別的東西在污染在它們。”

陸嫁嫁眼眸驟地眯起,她本就板着的腰背更挺得筆直,一旁的寧小齡也聽懂了,她牙齒磨了磨下唇,驚詫道:“師兄,你是說……我們的宗主,是大惡魔?”

寧長久沒有直接回答這個疑問,今日宗主出峰,表現得太過于正氣,所作所為幾乎挑不出一絲的瑕疵。

其餘衆人當然心悅誠服,哪怕寧長久在宗主出關前說了一番外作為暗示與警告,可在宗主真正出峰之後,人心所向,便都朝着他倒了過去。

但寧長久與陸嫁嫁知道更多事情。

“九嬰是兇神,修蛇難道就不是了?先前在峰底,用盡了謊話騙我,最後将我送出峰去,若非我被外峰考核耽擱,我應該是能很快上山來找你的,你也不會因為擔心我下峰,從而陷入那場殺局了。”寧長久緩緩地說着。

“我關心所有的弟子。”陸嫁嫁插了這麽一句。

寧長久淡淡笑了笑,不以為意,繼續道:“那些長老的境界都不算低,想要使他們完成信服,确實也只有宗主本人出手,而當時你如果墜入峰底被翰池殺了,也可以将此事歸咎為隐峰內亂,只是翰池真人終究不是天算,終究無法預防幹淨所有的意外。”

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确定,其中一個長老臨死之前心中不甘所說的“寒”字,便是翰池。

“那冰容的刺殺……”陸嫁嫁欲言又止。

寧長久道:“那日隐峰中發生的事情應該也超出了他的估計,他偷偷出峰,潛伏在了寒牢裏,想利用冰容直接殺死我們,後來冰容身死,他也只好放棄了殺人,暗中将我安排去了蓮田鎮裏,讓張锲瑜困住我。”

陸嫁嫁螓首親點,她親身經歷了兩次刺殺,所以對于翰池當然無法信任,只是如今宗主成功出峰,看上去絲毫沒有被污染的痕跡,而此刻他更是乘蛇而去,劍斬九嬰。

過往的恩怨好像也可以這樣過去了。

而過往,翰池真人也為南州正道做過無數的貢獻。

陸嫁嫁心中僥幸地想着。

寧長久看穿了她心頭的軟弱,言語堅定道:“做好最壞的準備,刺殺宗主。”

“刺殺翰池真人?”陸嫁嫁眸中的震驚之色無法遮掩,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殺死他,更何況如今幾乎與修蛇一體,半只腳已經邁入五道之中。

寧長久同樣覺得不可能,但他還是道:“你想方設法盡快邁入紫庭之中。”

陸嫁嫁的劍體強得匪夷所思,但哪怕如此,初初邁入紫庭,對付如今的翰池真人,也絕無可能。

寧小齡在一旁緊張地聽着他們交談,問道:“師兄,那我呢?”

寧長久沉默了一會兒,道:“小齡,你先出去。”

“啊?”寧小齡瞪大了眼睛,委屈道:“師兄你一和師父在一起就喜歡趕我走!”

寧長久道:“我需要再為你師父錘鍛一次體魄,幫她鞏固境界,你在旁邊,嗯……不方便。”

寧小齡更無辜了,道:“師兄,你都方便,我憑什麽不方便呀,你……你就是想趕我走!”

聽到煉體兩字,陸嫁嫁的身體便不自覺熱了起來,她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蹙緊了蛾眉,那些峰主殿中的夜晚烙印在她的心裏,每次想起,都讓她生出異樣的情愫。

“我不需要煉體了。”陸嫁嫁平靜道。

寧長久道:“我們時間不夠,別任性。”

陸嫁嫁螓首低了些,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落在她絕美的臉頰上,發射的雪光顯得有些那般明亮。

寧小齡還是憤懑不平,道:“我要保護師父!”

“……”寧長久道:“有師兄在,放心。”

寧小齡想到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從頭到尾好像就抱了個骨灰盒時有些用,如今又被師兄往外面趕,她心中的委屈化作了些許的賭氣,她說道:“我就是不放心師兄!當時嫁嫁師尊受傷倒在我們院門口,你也把我支出去找藥,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道做些什麽?”

“?”饒是寧長久定力超群,此刻忽然被寧小齡揭穿這件事,一口氣也嗆了出來,他立刻轉過頭,望向了陸嫁嫁,道:“陸姑娘,當時……嗯……其實是這樣的。”

陸嫁嫁聽到了這句話,卻不動聲色。

她如常地坐在椅子上,膚色如玉,頸背秀麗,纖腰間的黑色束帶将她襯得更加窈窕,此刻的靜意更帶着些出塵的仙氣,安靜得有些反常。

她半垂着的長長睫毛眨動了一下,才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了。”

寧小齡吃驚道:“師父……師父什麽時候知道的呀?”

陸嫁嫁道:“我醒來之後你給我沏了一壺茶,當時水在杯子外灑了些,我就知道這般精巧的手法不是你。”

寧小齡啞口無言,慚愧地低下了頭。

寧長久微怔,心想怎麽又是沏茶。

寧長久嘆了口氣,見沒人再說話了,他為了緩解尴尬,道:“陸姑娘可真是冰雪聰明。”

陸嫁嫁冷冷道:“叫我師尊。”

寧長久心想今天不還說可以平輩相交麽……但陸嫁嫁心情看上去不太好,他也沒有去碰壁,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然後他将目光投向了那個罪魁禍首。

身為罪魁禍首的少女有了覺悟,立刻道:“小齡這就走。”

“等等。”寧長久叫住了她。

“師兄怎麽啦?”寧小齡問。

寧長久從博古架上取下了一個瓷瓶,遞給了寧小齡,道:“這裏面有一個鬼魂姐姐,就是當時臨河城在橋旁唱曲子那個小孟婆,你好好照顧她。”

寧小齡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小瓷瓶,感慨道:“師兄可真厲害,這金屋藏……”

寧長久不給師妹繼續嘴碎的機會,走到她身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送出了門去。

陸嫁嫁則走到一邊,去關上窗子,落下竹簾,然後在床沿坐下,安靜的容顏側到了一邊。

她的手覆到了腰上,玉指勾挑,輕柔地解開了束腰的羅帶,後頸邊熨帖身子的領子松開,向下微垂,露出了秀美渾圓的肩膀,她徹底背過身去,外裳瀑布般嘩得落下,雪一般堆疊在腰肢間,她抓過錦被遮在了身前,嗓音清冷道:“開始吧。”

陽光透過竹簾,在她伶仃的香脊玉背上,留下了一道道光影分明的線。

……

……

蓮田鎮裏,十二秋已經死去。

他的屍體倒在蓮舟中,小舟順着風穿過碧色接天的蓮塘,緩緩向着對岸駛去。

等到十無等人趕到蓮田鎮時,蓮舟恰好靠岸。

十無看着十二秋的屍體,沉默不語。

十三雨辰抓着黑衣少年的衣裳,幾乎是将他拖到這裏的。

黑衣少年始終抱着自己的腦袋,喉嚨口痛苦的嘶喊一陣一陣地傳出來,痛徹心扉,如受淩遲之刑。

街道中的鎮民好奇地走到遠處,打量着這幾個看上去不善的來人。

“你們從哪裏來的?到這裏要做什麽?”屋頂上,一只巨大的壁虎開口道。

“啊,死人啦,死人啦,他們一定是來收屍的。”對面,斑點大蛙呱呱地叫着。

十無聽得心煩意亂,他伸出手,掌下生出兩道鋒芒,左右射出,刷刷地穿刺過去,将那壁虎和大蛙都打成了碎末。

但是沒過多久,一模一樣的壁虎和大蛙不知從哪裏爬了出來,他們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憤懑道:“外鄉人好沒禮節,該罰錢。”

“嗯,罰錢。”

它們聒噪不已。

十三雨辰驚訝地看着這幕,她專精破道之術,在破迷障,破陣法,破劍術等方面極為出彩,她篤定這裏一定被什麽陣法籠罩着,她祭道劍而出,升空而去,尋找着陣眼的位置。

“別費勁了。”一個遲緩的聲音響起,眼前的蓮塘中,水面開始旋轉着塌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旋渦之中,一個巨大的黑影緩緩的升起,接着,一個所有人都前所未見的古怪生物出現在它們面前。

那是一個似蛇非蛇的恐怖生物,它的身軀極長,一半埋在水中,只能看到古龍般蜿蜒的影子,而它擡起的上半身很是古怪,它最中間的青首巨大如舟,豎瞳之側還繪着赤紅花紋,而它的兩側,巨大的身軀像是被什麽東西撐開了一樣,看上去既像是生長在小腹兩側的蹼又像是蛟龍輕輕扇動的鳍。

仔細看時,才能發現那鳍一般的位置各有四個大的疙瘩,那疙瘩的形狀也像是巨蛇的頭骨,而它身子向下些的地方,也有龍爪般的東西要破膛而出。

“九……九嬰?”十無看着那個妖異到了極點的生物,數着它的頭顱。

當他與那雙冰冷豎瞳對視之時,他只能将其與魔鬼聯系起來。

“不!”黑衣少年盯着他,嘶聲大喊着,巨大的恐懼吞沒了他。

……

……

(友情推書:《我是半妖》,後宮仙俠小說,男主是有肉墊的狐貍,喜歡後宮的可以康康)

第 145 章 舔狗的世界你不懂

雷米托很開心,他覺得自己今天狀态很好,一首《囚籠》在他的演繹下,已經幾近完美。

當年在創作出這首《囚籠》之後,作為原創者的莫特大宗師就親自演示失敗,最終表示自己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極限,這是一首需要雙人協奏的鋼琴曲。

而今雷米托經過半生的刻苦鑽研,終于在今天完成了單人完美演奏的壯舉。

坐到舞臺中央的沙發上,雷米托躊躇滿志,等着同行們的咨詢,他有很多很多經驗想要跟其他人分享。

在開始之前,雷米托就已經想好了,單人演奏《囚籠》,并不适合跟非專業人士探讨,而且出于給主辦方面子的想法,雷米托第一個選擇的提問者是一名島國業內人士。

對方從座椅上站起來,先是看了一眼雷米托,然後又回頭環視了一眼臺下的觀衆——雖然因為燈光問題,這個動作根本就沒有意義,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氣氛。

“尊貴的雷米托先生,您的演奏技巧簡直完美,這讓我非常敬佩……”

見這人也不自我介紹,一開口就是拍馬屁,雷米托不由皺了皺眉。

要是換了克萊曼的話,大概會耐心的聽完。

但他雷米托不會!

“抱歉,請說重點,我們的交流時間有限。”

那位島國人這才微微欠身:“抱歉,聽到這首《囚籠》,我實在是太激動了,我是島國鋼琴家矢吹武,我有很多疑問像要詢問雷米托先生。”

“請問。”

“您為什麽要在今天這樣的重要場合演奏《囚籠》?這是莫特創作的作品,所有人都認為它是人類音樂歷史的巅峰之作,但在我看來,它不是,西方也有能跟它比肩的作品,例如《特羅麥斯圓舞曲》,請問你為什麽不選擇西方作品,而是選擇了東方的作品呢?”

雷米托舉起話筒,正準備回答對方的問題,不過矢吹武的問話還沒完。

“最近島國出現了一位上國留學生,今年才只有十七歲,據稱他在學習鋼琴只有一個月的情況下,就寫出了《給真央的詩》,以您世界最優秀鋼琴家的身份,您認為這可能嗎?這是不是上國的陰謀?要知道這位彥真輝同學,實際上是一名上國在島國駐軍高層軍官的兒子,您認為,這種大範圍不切實際吹捧一名少年的行為,是不是對音樂的亵渎?”

雷米托的暴脾氣當場就炸了。

怎麽的?

你還想再開口嗎?

他舉起話筒,也不管矢吹武還想繼續說話,當場就怼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麽心理才會在這麽重要的音樂交流大會上,向我提出這些問題,但我必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你這樣的蠢貨!”

“你以為你那點險惡的用心,我會看不出來嗎?請不要把我的智商強行拉低到跟你一個程度。”

矢吹武眉頭狂跳,但還是強行插了一句話:“雷米托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

得虧這是島國的主場,這要換個地方,估計矢吹武能被人直接給打出去。

雷米托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炸了。

原本想要跟大家分享鋼琴技巧的,結果這些混賬東西,居然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完美完成單人演奏《囚籠》的壯舉,反而在那裏糾結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是否能夠創作鋼琴曲?

簡直本末倒置!

難怪島國只能給上國當狗!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拿起話筒狂噴:“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一些蠢貨,覺得別人跟你們一樣蠢,想從我的嘴裏掏出你們像要的答案?OK,我這火爆脾氣,今天就滿足一下你們。”

現場觀衆聽到這句話,立刻低聲議論了起來。

其中有一部分甚至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神情。

衆所周知,雷米托是西方音樂界反對東方音樂界的急先鋒,也算得上是首領一樣的人物。

哪怕高傲如上國人,也承認雷米托在演奏鋼琴上的天賦簡直聞所未聞。

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反對派,他能說出什麽好話?

矢吹武的臉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意。

只要有雷米托背書,哪怕《給真央的詩》真的是彥真輝創作的又如何?

他剽竊他人的音樂大盜之名将被徹底坐實。

自此以後,彥真輝就将被音樂界所有人士所唾棄!

“我沒有聽過《給真央的詩》,甚至不知道這是一首鋼琴曲,還是一首流行音樂,不過既然這位矢吹蠢貨能夠在這種場合鄭重其事地向我詢問,想來應該是水準之上的一首鋼琴曲吧?”

雷米托的臉,因為太過憤怒而有些扭曲,說的話也是毫不容情。

“你們這些白癡,知道我為什麽會反對上國音樂界嗎?那是因為他們固步自封,曾經的上國音樂,是多麽的繁華璀璨!莫特、齊奮達等等音樂宗師,在我們西方世界這種水平的宗師,三百年也出不了一個。但上國在這四百年裏,卻有足足十人!”

“可惜的是,最近這幾十年,上國的音樂界衰亡了!上國音樂亡了!像龍浪這種家夥,現在也能稱為上國音樂界執牛耳的人物,他算什麽東西?我恨上國音樂界,就是恨他們這幾十年來,都沒能出一個真正能夠帶領世界音樂繼續前行的天才!”

矢吹武長大了嘴巴,臉上的神情無比荒謬。

我以為你雷米托是個反上國的急先鋒,沒想到你骨子裏居然是上國爸爸的舔狗!

你之所以反對上國音樂界,居然僅僅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

就沖這份愛,只怕很多上國音樂人都不如你吧?

矢吹武頹然坐下了,他知道,雷米托接下來肯定不會說出他預想中的那些話來。

果不其然,雷米托一字一頓的說道:“接下來的話,你們給我聽好了!”

“天才的世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永遠也不會懂。”

“莫特大師四歲創作出《創世》,齊奮達大師六歲而出《求學》,李斯大師五歲作《玩樂》,而你們口中暗戳戳指責是個音樂大盜的十七歲少年,創作出《給真央的詩》有什麽不對?雖然我沒有聽過這首鋼琴曲,但我要說的是,天才!就是可以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