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老婆為什麽哭了

下午六點整,是帝國大部分公司和機關的下班時間。

賀少将和麒麟軍團的軍官們正在開軍部例會,他們已經議完了這周所有的議題,但還沒有散會。

“占用你們一點私人時間,最後一個問題。”

從不拖延下班時間,崇尚效率至上的賀洋,破天荒的拖會了。

幾個年輕的軍官十臉懵逼,都在想什麽情況。

賀少将就像一座移動的冰山,全帝國都知道他高冷。

近一個月來,此人的氣場更是一天比一天冷若寒霜,就連他身上散發出的alpha信息素都是生人勿近,老子不好惹,莫挨老子。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賀洋站姿筆挺,微微低頭,沉默很久,終于開口說:“請問,你們都怎麽哄omega。”

全體軍官都松了口氣。

“嗨,老大,你吓死我們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啊。”

“omega很嬌弱的,少将你是不是把人家吓着了,你看你把我們這些人高馬大的alpha都時不時吓個半死……”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說送禮物送花花,有的說你去做一頓愛心晚餐嘛。一定是少将你太忙冷落他了。omega這麽脆弱精致的生物是需要時間陪伴的。

賀洋依然面若冰霜。

他心想,大家說的這些事情我明明都做過了。

他買過包裝十分可愛的禮物和嬌豔欲滴的花朵,默默放在了卧室裏。

結婚後特地學了做飯,自己覺得做的還算不錯,也經常下廚給家裏的那個小家夥做好吃的。

可是,一個月前,老婆和他接吻的時候魂游天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後來直接推開他去學校了。

“還有別的辦法嗎?”

新來的任副官随口說道:“甜言蜜語啊。”

副官說完,現場氣氛就微妙了,大家都低下頭,各自魂游天外。

因為,賀洋看上去并不像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alpha。

賀洋在這群alpha心中的形象就是一絲不茍、嚴謹禁欲的完美大神。

神都是超脫凡間,不食人間煙火的。

這一群人,完全不知道長官已經結婚了。

賀洋的婚姻是一場帶有政治色彩的聯姻,聯姻對象是鳳凰軍團軍長葉上将和帝國皇帝的妹妹菲菲公主的小兒子葉言。

葉言父親掌握兵權,母親又是皇室公主,賀洋與他聯姻,既能和家族一向交好的鳳凰軍團鞏固關系,又不會觸動皇室利益。

四年前賀洋在星盜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他和葉言是皇帝親自賜婚的,娶了美貌且血統高貴的王子,這是任何軍人至高無上的榮耀。

葉言大學還沒有畢業,出于保護的目的,他們沒有公開關系,只舉行了一場小型婚禮。

結婚之後,賀洋和葉言的交流就不算很多。

但新婚初始,葉言每個周都回來住。周五晚上回來,周日晚上回學校。但今天又是周五,而葉言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明顯是在躲着賀洋。

躲什麽呢?賀洋百思不得其解,再不回來他就要去學校找人了。

不過好在葉言終于回來了。

賀洋進門的時候,葉言正穿着柔軟的淺色睡衣躺在沙發上看omega48選秀節目。

賀洋看了一眼屏幕上蹦蹦跳跳的小omega們,對葉言說:“你喜歡看這個?”

“恩,可愛。”

在賀洋眼裏,電視裏那些omega明明沒有自家老婆可愛。葉言看這些人,不如照鏡子看看自己。

雖然葉言對人淡漠疏離,很難與某個人親近,但賀洋覺得他就像只懶洋洋曬太陽的名貴貓咪,漂亮而精致,就是不愛搭理人,偶爾卻會用尾巴碰碰你。

葉言默默關了電視,低聲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去睡了。”

“你吃飯了嗎?”

“不餓,不吃了。”

從一個月前的某一天開始,葉言對賀洋就有一種莫名的冷淡。

然後越來越疏遠,最後就躲着他。

又恢複了新婚初始,兩個陌生人相處的樣子。

賀洋在葉言緊閉的卧室門口站了半天,實在搞不懂老婆為什麽不理他了。

最近他也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啊。

新婚初夜,他們并沒有完成最終标記。

葉言只被咬了頸後腺體,就突發alpha信息素應激綜合征而過呼吸,賀洋當晚就帶着因為過呼吸而滿臉通紅的小家夥去了醫院。

醫生和賀洋說沒關系,你的信息素太強勢,吓到人家啦。新婚嘛你不要太急,多和你的omega處一處就好了啦。等你的omega逐漸适應你的信息素,你再完全标記他。

所以,結婚一年,兩個人最親密的事情只是臨時标記。

一年了,賀洋完全謹遵醫囑,沒碰葉言。平日裏最多就只是親吻下自己的小妻子,情難自禁時把人抱在懷裏咬兩口脖子上的标記。

其他的,都沒舍得做。

他很喜歡自己的老婆,盡量呵護照顧,希望葉言能早點接受他。

可是葉言怎麽了?

葉言裹着被子縮在床上,随意刷着手機,被家裏微妙的氣氛感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正在體驗狗血電視劇情節。

一年前,葉賀兩家政治聯姻。

葉言剛滿十九歲,就被家族安排和哥哥的朋友賀洋結婚了。

他和賀洋的婚禮,皇帝親自來了現場祝賀,可見對賀洋之器重。

小時候,葉言就經常聽學神賀洋的故事。那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哥哥只能得第二名,站在哥哥身邊那位總是面無表情的賀洋哥哥,輕輕松松就回回第一,特別牛逼。

後來賀洋大學畢業三年在軍團連升三級,在星盜戰立下汗馬功勞,晉升帝國全民男神。

雖然身邊的omega都說将來要嫁給賀洋這樣的alpha,但葉言完全沒想到會和大衆男神結婚。

和這麽優秀的alpha結婚,他是有壓力的。

結婚時,兩個人信息素的匹配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兩家家長都覺得這是天作之合,葉媽媽鄭菲公主更是對賀洋贊不絕口。

可在結婚之前,除了相親飯說了幾句話,葉言并沒有和賀洋有過什麽交流。

所以即使大家都看好他們,在當時,葉言對這段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沒什麽信心。

從新婚第一天開始,賀洋就對他很照顧。上到問候父母,下到買菜煮飯都做的井井有條。賀洋會像尋常丈夫一樣和自己的妻子擁抱接吻,還會在特定的節日給妻子買禮物。

兩個人相敬如賓。一開始心有芥蒂的葉言也漸漸适應了自己的婚姻生活。

直到一個月前的某一天,葉言翻到了一則四年前星際日報對青年才俊賀洋的采訪。

其中有一個問題是: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賀洋回答,有。

記者便問他,能不能透漏一下那個人是什麽樣的呢?

賀洋說,玫瑰味兒,可愛,想娶。

葉言的信息素就恰好是玫瑰味的。

但他不覺得自己屬于可愛的omega,他常被人說高冷不好接近,雖然他只是害羞而已。

就他現在看的這個omega48,他覺得個個都比他可愛。

況且,四年前,他才十六歲。還是一個剛剛分化成omega不久的小孩子。比現在還瘦弱,看上去像只發育不良的小豆芽菜,天天踩着個滑板去玩樂隊。

那時候賀洋已經大學畢業了啊。

六歲的年齡差讓葉言并不覺得賀洋說的是自己,在那時候,他們倆除了都認識葉知空,幾乎沒有交集。

賀洋怎麽可能四年前就喜歡他呢?

葉言胡思亂想了幾天,最終懷疑自己是某個人的替身。

他心想賀洋一改相親時的高冷,在婚後對他這麽好,大概只是喜歡他信息素的味道。或許,賀洋在透過他的軀體,對另一個人溫柔。畢竟賀洋說,想娶那個可愛的o。

最後娶的卻是他。

想到這裏,葉言心裏更酸了。

“小言。”賀洋在門外說,“我煮了面,你吃了再睡吧。”

葉言沉默了半天,才打開門小聲說:“……哦,好,謝謝。”

賀洋看葉言精神不太好,摸了摸葉言的額頭。

并沒有發燒。

葉言小時候是個藥罐子,經常生病。

賀洋和葉言的弟控二哥是同學,家又住得近,每天結伴一起回家。

葉知空非常愛自己的弟弟,時常對賀洋念叨,弟弟又病了,弟弟發燒了還分給我蛋糕吃,弟弟像小天使,弟弟好堅強,弟弟會彈鋼琴,弟弟會唱歌,弟弟要學畫畫了……

從那時候賀洋就覺得葉言大概是什麽精致脆弱的生物,必須要全心全意地用愛澆築才能長大。

後來,葉言長大了,上了高中,開始玩樂隊。葉知空常常拉着賀洋去欣賞他弟弟在高中藝術節上的表演。

葉言聲音很溫柔,唱歌的時候,烏黑細軟的頭發随風飛揚,只一個眼神,就瞥進了賀洋心裏。

賀洋當時就對朋友的弟弟很有興趣。

但那時候,葉言才十六歲。

賀洋覺得觊觎朋友比自己小六歲的弟弟好像有些不厚道,便把這個秘密埋藏在了心底。

沒想到三年後,葉賀兩家出于各種利益考慮而聯姻了。

賀洋自然很高興。

但他覺得葉言是很勉強的。

“學校裏很忙?”

“……恩。”

“忙的一個月一條短信都不給我發?”

“……有個設計比賽。”葉言開始扯借口,“真挺忙。”

話是這麽說,但今天葉言回來,是因為他有點想見賀洋了。而且,明天葉家和賀家有個小型聚會,賀洋父母和葉言父母哥哥都會去,在這種場合,他得和賀洋一起出現。

平日裏躲着歸躲着,也許是因為脖子上這個臨時标記,時間一久,葉言就很想回來聞一聞賀洋身上讓他心安的紅酒香。

賀洋攬着葉言的脖頸,一個月不見,他心癢難耐地輕輕親了老婆一口。

葉言今天沒有躲開,只是看着他。

又是這個眼神。

賀洋不明白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葉言的大事,能讓葉言用這麽悲傷的眼神看他?

他轉念一想,葉言和他結婚的時候才大二,19歲,正是談戀愛的好年紀,帝國綜合大學就像個大花園,什麽樣的alpha都有,葉言又是氣質優越的美術生,還都沒好好選擇呢,就嫁給了自己。

結婚時他喜歡葉言,但葉言不喜歡他。

賀洋眼神沉了沉,心想葉言這家夥該不會在學校裏找了個小男朋友,尋得真愛想離婚了吧。

大腦一時間被占有欲占據,賀洋把葉言揉進懷裏,手勁兒大了點,葉言就迅速躲開了他。

“別動。”

賀洋把葉言拉回來,雙臂禁锢着葉言的身體,牙齒在對葉言細白的頸子上的腺體處摩挲了幾下,又咬了進去,加深了這個頸子上的臨時标記。

霸道強勢的alpha信息素從腺體滲入葉言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葉言頓時發了個抖,濃郁而炙烈的紅酒香讓他腦子都變得暈暈乎乎。

他像飄在雲端,感覺全身的皮膚都變得酥酥麻麻,只覺得自己又快無法呼吸了。

葉言吸了口氣,心跳又開始加速:“疼……”

賀洋趕忙松開手,說道:“抱歉。”

他在葉言身上留下了足夠的氣味。這是alpha對其他alpha的一種警示。

比我強,就來跟我搶。

比我弱就滾。

葉言猛喘了幾口氣,看樣子是不好受,臉都憋紅了,身上玫瑰香也比往常要濃郁。

“對不起。”賀洋撫摸着葉言脊背,給他倒了杯水,“是我太着急了。”

葉言咳嗽了幾聲才說道:“你別咬的這麽深。”

一年了,葉言還是對賀洋的信息素有應激反應。

葉言并不像其他omega那麽嬌氣愛哭,他挺能藏事兒的。只有新婚之夜被咬了腺體,委屈地哭了好久。

當時他窩在賀洋懷裏,似乎要把身體裏所有眼淚都哭出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不開心。

此時此刻,因為一則采訪而委屈了一個多月的葉言,想到賀洋有可能喜歡別人還來咬他,更覺得委屈。

等他自己發現的時候,他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賀洋也愣了。結婚一年,除卻新婚那夜不算,這是他第二次看見葉言哭。

什麽難不倒的賀洋,被眼前的景象給難倒了。

他竟然把自己的omega欺負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久等,大毛開始營業~每晚九點準時,存稿很穩。

這是一個甜甜的單箭頭變雙箭頭暗戀日常文

可以當睡前讀物看,爽甜!

主cp:賀洋x葉言

下面由作者給大家表演一個大石碎胸口,求收藏,mua~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2 章 尋找

三月的空氣中彌漫着草香。

馮笙彎腰緊盯着一塊土地,蹲在地上,雙手放在膝上仔細觀察。嗯,據感覺,它應該今晚會長出來,盯緊了肯定能看到這難得的景象。

“能看到長出來了。”慵懶的語調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啊!”馮笙一驚,動作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馮笙委屈的扭頭,看到淩崖帶有捉弄笑意的眼眸溫柔的看着自己——身後的這片竹林。

氣不打一處來。

“師父!”馮笙拍着屁股上的土,慢騰騰站起來,腹诽。

“咯吱咯吱……”

馮笙連忙噤聲,眼珠轉到一直關注的土地上,黑色的泥土上,咯吱咯吱的小小震動着,帶有輕微的聲響,頂出,再頂!

馮笙高興的撲過去開始繞圈,眼睛亮的閃光。

淩崖笑的嫌棄:“過來吧,竹子也害怕別人發現它在生長。”

馮笙隐晦的鼻孔朝天哼哼着,不情不願的挪回去。

一陣涼風吹過,竹葉摩擦着發出沙沙的聲響。

“師父,你那麽愛簫,當初為我起名,為何不叫我簫兒呢?”馮笙眼眸閃亮。

淩崖抱臂而立,扁扁嘴:“何以見得?”

“您滿屋都挂滿了簫啊。”馮笙伸臂比劃了一大塊地方。

淩崖一指撩開自己的發絲,語帶威脅:“笙簫都是竹子,無甚區別。不滿意?”

“怎麽會?”馮笙咧開嘴大笑,“師父給的,我都喜歡着呢!喜歡的緊!”

“嗯。”倦怠的氣息帶着滿意的語氣。

夜裏總蹬被子,師姐嘲笑:“院裏竹筍長得歡快,你是跟它比試的麽?”

今日馮笙被授課夫子罵的狗血淋頭,丢盡顏面。只因捏訣多次無動靜,在夫子氣的吹胡子瞪眼略過而不防備時,被默念成功的狂風——吹到了臨院的劍陣。

之後,穿着一身布條,光榮歸來。

據說臨院收不住手劈開夫子衣服的小師弟在師門殿前嚎啕大哭。

馮笙搖搖頭嘆氣,現在的孩子都太稚嫩了。

月中,月亮快要圓滿了。銀色的光輝卻是暖暖的色調。

夢中,混沌一片。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下山的日子終于來臨。

看着眼前寥寥的人影,馮笙驚訝極了,很明顯,其他人也震到了,看過來的眼神一股愁意。

“我們此行兇險,大家注意安全。”淩崖淡淡看馮笙一眼。

馮笙心裏咯噔一下。

“師叔,”佑洺皺眉看看馮笙,咬牙道,“此行奉命,馮笙師妹不該在列才對。”

“我已同掌門商議過,無須操心。”淩崖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出發吧。”

一行八人,都是佼佼者,當然,除了馮笙。

嗯嗯,這個長得不錯,比較有韻味。嗯嗯,這個,鼻子好奇怪。嗯嗯,還是佑洺師兄看起來最好看了。話說掌門師伯收徒都是看臉的麽?

“笙兒!”冷不防的,師父聲音傳來。

“诶?在這呢。”馮笙挺起嬌小的身板仰視淩崖。

“我記得你想要降只靈物,我覺得它挺對你胃口,可有興趣?”

馮笙看着遠處那鼻孔冒着白煙龐大又黑黢黢的熊,覺得腸子有點扭曲。

正經的語氣說着這樣的話,馮笙竟無從反駁。師父你狠!即便我本人不溫順,我也不喜歡這種!

“怎麽會?這是師父愛的類型啊。”馮笙嬌滴滴的說。

“那好,我降了它,愛徒幫我養着。”淩崖手臂伸出,不待手指有所動作,馮笙立馬撲過去抱住,咯咯的從肚子裏笑出聲,像只公雞。

靈物就是靈物,當佑洺師兄拔出掌門親賜的沛南寶劍時,那熊,跑路了。

馮笙松開懷裏的手臂,跑到一邊偷偷在地上抹了不少土,然後緊緊拽着淩崖的衣服,恨不得撕下來兩塊,對上師父的目光,面容乖巧,眼眸清澈。

淩崖輕輕撇馮笙一眼,“你随師兄們在這歇息片刻,我去前方看看。”

手上一震,一股氣息彈開馮笙的手,淩崖已飄開數丈。馮笙咬牙。

“佑洺,”師父聲音從遠處傳來,“啓程,我們去村中打探一下。”

“是。”佑洺師兄忙轉身對遠處一作揖。

仙山與塵世同屬一處。門中歷劫獲得仙身飛升的道者,馮笙也不曾得見,如今看這世間,也毫不突兀。

一眼望去全是綠油油的田地。村中也傳出熱熱鬧鬧的動物叫聲,比起冷寂的門派,馮笙更為興奮。

時辰尚早,村中壯勞力都已下地幹活,婦女在家中準備飯食,古樸的村落中沒有客棧等可以歇腳的地方。

村頭有幾個像是偷偷溜出來的孩子,看到外人就急忙驚叫着跑開了。

不多時,一衆婦女簇擁着一位老婆婆來到。

“淩崖,別來無恙。”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看着領頭的師父,蒼老的笑着。

一雙眼睛有着與外表年齡不相符的明亮,充滿了睿智與理性。

“前輩近來可好?是您傳了消息上來?”淩崖微微颔首打過招呼,恭敬的詢問。

前輩?馮笙細細打量,這位婆婆看起來好像無甚出色,可是通身隐有光華,光華不純。

“沒想到你會下山,”老婆婆嘆口氣,欣慰道,“我大限将至,在最後看看你,也算聊以安慰,不必告訴其他人了。”

淩崖低眉,應允。

“我靈力日漸消退,無法探視全村,也無力做推演之術,定是戾妖所為,交與你罷。”老婆婆苦笑,連帶着那雙眸子都失了光彩。

淩崖怔了一下,恭敬道:“是,晚輩定當不負。”

“或是在南山腰,你可去探探,昨夜我也未曾察覺,哎,憑着你,你們,”老婆婆看看淩崖身後的一衆弟子,“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淩崖在前面靜靜走,一行人只留下步子與草兒摩擦出的沙沙聲。

馮笙的心裏像有只貓兒在抓,那婆婆的身份絕對不一般,看起來像是守護村子的靈隐。

“是我已被逐出師門的師叔。”淩崖按了按馮笙的腦袋,制止她無限的煩躁與扭動。

馮笙仰頭正打算繼續追問,淩崖輕聲問:“你們可有覺得異樣?”

馮笙立馬凝神聚氣,片刻忙忙跳起來:“有股甜甜的腥味。”

淩崖神色一凜。

只覺頭上猛的重壓,馮笙看到師父冷冷的看向她,似是強忍怒氣:“甜的?”

馮笙一向極愛甜食。

吓得噤聲,馮笙縮縮小腦袋,緊抿嘴唇不敢再出聲。

“師叔,有極淡的妖氣和血腥味。”佑洺皺眉,略略思索:“我們專意搜尋,這妖氣收斂的竟如此精妙,想必已成人型。修為不弱。”

淩崖掃視一群人,問:“其他人可有察覺?”

衆人皆點頭。

淩崖很滿意,面色柔和,掃過馮笙時皺了下眉,也不做停留,喚一位弟子:“帶路。”

山路崎岖。

馮笙覺得味道越來越腥,卻在內心深處覺得透着隐隐的的誘人。

好惡心的血腥味,是的,好惡心。馮笙無奈的揉揉太陽穴。

淩崖猛的将手按在馮笙肩頭,吓得馮笙一哆嗦。

“怎麽了?”馮笙緊張兮兮的問。

“在這呆着,不許再前行一步!”淩崖說完,沒有像平時習慣般的立馬拂袖而去,而是頓了一頓,似乎在等待什麽。

馮笙疑惑。

淩崖頓了許久,扭頭看馮笙,正撞上一雙亮閃閃的眼睛。

大眼瞪小眼。

“我要去!”馮笙張牙舞爪。她發誓,真的看到師父抽了抽嘴角。

“師父這裏荒郊野外野獸肆虐樹木叢生……”馮笙用哀戚戚的語調不帶喘氣的滔滔不絕。

“走吧。”

淩崖話音未落就邁步前行。

準備的劇本還沒說完,眼前衣擺一個個拂過,馮笙噎的一口氣下去,沒等氣喘勻就邁步想追,就只落得狂咳不已,淚眼看着一一走過的師兄們,佑洺師兄還“愛憐”的給她拍拍背。

馮笙知道,師父不想讓她去那妖精的洞穴,卻也不想讓她一人呆在這兇險的林子。若留下師兄相照應,就違背了歷練的本意,他自己為保衆人安全,也不能獨自陪自己。

你就算後悔帶我這拖油瓶,也沒有後悔藥吃!

道路越走越偏,馮笙被刺鼻的味道熏的頭昏腦漲。她緊緊拉着淩崖的衣衫,腥氣沖鼻時猛的一扯,“在那!”

嘩啦啦一陣出劍聲。

刺啦一聲,淩崖嘴角抽抽,随馮笙的扯動微不可見的顫了一顫。

衆人劍指馮笙手指方向。

碎石小道連接山洞。有一個院子。

剛進入院邊,淩崖迅速伸手,捂住馮笙的眼睛。

濃濃的妖氣讓人不禁鎖眉。

馮笙只覺得腳下磕磕碰碰。

待淩崖放開馮笙時,已經進了洞口,眼前豁然開朗,根本不是狹窄的,像巨人居住的洞穴,邊側有棵大樹,挺拔的長在那裏,頭頂上開着天窗似的正好将陽光撒在樹身上,若是下雨,也是可以吸收的。

看出馮笙想扭頭環視整個洞穴的樣貌,淩崖伸出手臂阻止。

馮笙側頭看到師父嚴肅的神情,嘟嘴吐個泡泡放棄。

正高度緊張着,馮笙發現眼前突然一暗,啊的大叫,下意識的雙手往前一推,握住了淩崖的胳膊。

淩崖剛伸臂擋住馮笙的目光,就被推搡了一下,無語的看過去。

馮笙眼珠滴溜溜的,撥下師傅的胳膊,看到前方赫然站了一個,女子吧,這應該是女子吧。

偷偷瞟了衆師兄,馮笙發現沒人在意她剛才丢臉的大叫,都是一臉的嚴肅,也就放心的吸口氣。

女子一身棕色的衣服,看起來疙疙瘩瘩的,難受的緊。一張臉看起來也如同衣服般,明明不是蒼老的感覺,卻是少女身材,老婦面容。

“哈哈哈哈——”女子拂袖,一看衆人,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仿佛也長了毛刺,聽起來剌耳朵,語氣猙獰,“終于等到你們了。還怕你們資歷太差,我故意隐藏你們會找不到,不錯,真不錯。”

淩崖收回胳膊前進一步。

手沒了支撐,馮笙一個趔趄,然後小碎步,果斷挪到了淩崖的身後,偷偷露個眼睛出來。

第 2 章 最明亮的眼睛

最明亮的眼睛

自陳青陽入道門,八年一晃而過。

八年時間對于普通修士來說,有可能只是一場死關,但是對于陳青陽來說,八年的時間,嘗遍了谯明山上無數的珍奇靈寶,無數次醉酒後肆意妄為,也無數次被抓進萬仞峰上飽受孤寂劍意的折磨。八年的世間,讓陳青陽先天境巅峰的修為在那些壯舉面前不值一提。

對此,唐寶山只有欲哭無淚,後悔當初說出那句‘兄弟,以後就把谯明山當成你第二個家,住這都行。’

道門上還是很少有人認識陳青陽,偶爾見了這個削瘦的白發年輕人,都要問一聲身份,問明白了,還要奇怪原本有些嬰兒肥的小師叔祖竟瘦成了這個樣子。這一點讓唐寶山最郁悶,因為這些年谯明山上丢失的珍奇看上去更像是體型比得上兩三個陳青陽的他所作所為。

近兩日的陳青陽好像有些憂郁,唐寶山覺得他是在愁如何處理偷來卻吃不完的珍奇,因為萬一留下線索,就可能會被戒律山周子沐抓去萬仞峰,享受靈魂上的洗禮。唐寶山只是聽說過萬仞峰的名號就能起滿身的雞皮疙瘩,但是對陳青陽來說,經常觸犯門規的他,萬仞峰就仿佛是第三個家。

也就是耿直溫潤的周子沐,換作他人根本不會去管陳青陽,普通弟子不敢,山主真人拉不下臉。也是因為陳青陽的背景讓大多數人不敢去管,因為他的父親是當今承天王朝身兼數職的一品大員武安侯,不僅如此,因為生而先天境,擁有曠古絕今的修行資質更是被聖皇陛下親自封為從二品武侯世子。

陳青陽近兩日很老實,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有些難過,白頭發一天比一天多,如今可以說是半白頭了。

道門普通弟子并不知道什麽先天衰弱更不知道會有吸人生機的天谕,他們還以為是陳青陽故意如此,其實不是,八年時間讓天賦異禀的他只跳了一個小境界,讓他長了半頭白發,都是因為體內的天谕。

他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長時間,想來自己九歲離家,都快十年沒有見父親了,陳青陽突然想回家看看。

同樣是八年的時間。

對于承天王朝億萬子民來說,八年是自雄才大略又好戰的千古大帝秦政即承天帝位後最長的太平時期了。

承天王朝固若金湯,朝野、廟堂都是一副祥和的繁榮景象。

但是今天,承天王朝禦書房的氣氛卻有些緊張。

兩遼總督李東陽已經在這裏跪了半個時辰了,這位官居正四品的封疆大吏此刻頭深深埋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他不能不怕。

因為兩天前,他治下的遼西郡發生了承天王朝立國八百年來最大的慘案——遼西郡錦州縣水井村上千名村民,一夕之間全部死絕,而且死狀凄慘,世間罕見。

得知事情發生後,李東陽立馬封鎖消息然後與遼西郡奉常司鎮守禦劍八百裏進京面聖,沒有絲毫想要作假的念頭,到了洛陽時,李東陽的官服已被高空中強烈的風刃撕碎,來不及換衣服,李東陽就這樣一身破破爛爛的官服直接進宮面聖

當今天下,承天王朝任何人都沒有欺君的勇氣,李東陽更是絲毫不敢。

身着明黃色五爪金龍袍的威嚴男子坐在簾子裏,深邃的眼神看似一潭幽泉,看着瑟瑟發抖的兩遼總督,他笑了笑,語氣有些冰冷。

“怕什麽,是你的錯,怕也沒用。不是你的錯,朕會錯怪?此事,怕是與妖魔脫不了幹系,我會派奉常司探查,你遼東郡傾力協助。”

“謝陛下,陛下聖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別高興地太早了,你的腦袋只是暫時放在你的脖子上而已,趕緊去吧。”

“李東陽必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臣,告退。”

李東陽離開後,秦政手指敲了敲紫檀木桌,略一思考。

“叫李左車來。”

一直在旁邊候着的白眉毛老太監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沒有說什麽,然後老太監的身影立馬在原地消失,瞬息之間就走出了禦書房,後面一道道殘影閃現、消逝。

在承天王朝之前,中原天下勢力錯綜複雜,大大小小十幾個國家,修真勢力更是星羅棋布。國家與國家、宗門與國家、宗門與宗門之間,利益沖突不斷。

國家興亡、宗門生滅,瞬息之間。

而後更是出現了天外妖魔入侵的的人間災難,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沒有修為的凡俗人被當做炮灰、被邪門歪道抓去修煉,數量銳減。

幸而亂世出英才,承天王朝天啓大帝與其師兄道門陸吾祖師,帶領天下頂尖修士擊退了妖魔,并建立了如今一統中原天下的承天王朝。

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宗門修士敢在人間胡作非為,因為承天王朝奉常司就是最強的修真門派,更何況承天王朝還有百萬精兵悍将。

天啓诏令,宗門歸承天,違者,斬。

八百年來,只有最初的一段時間,許多正統宗門或是邪門歪道不服承天管制,故意生事,中原大陸發生過多起屠戮凡人的慘案。

不過,承天王朝用鐵血手腕證實了自己一統天下的實力。

事後,奉常司出動,所有生事宗門都被連根拔起,當初這些宗門怎麽殺人,奉常司便怎麽殺他們。

那是整個修真界的黑暗時期,沒有人知道封魔之戰後,在天下所有勢力都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天啓大帝是如何組建起奉常司這一恐怖部門。修真界喜歡把這段歷史叫做清洗行動,因為在那之後,世上還能保住自家山門、憑借自身意志行事的宗門便沒有幾家了。

後面随着奉常司鎮守制度的建立,承天王朝各郡都有奉常司高手坐鎮,于是俗人慘案鮮有再見,中原大陸的宗門勢力大都收斂了許多,或是隐匿,或是屈服。

如果說承天王朝奉常司是懸在天下宗門頭頂的一把劍,那麽李左車就是那個執劍的人,奉常司總指揮使,奉常令。

盡管如今的天下太平許多,但是妖魔餘孽、邪魔外道,總是除不盡的,承天王朝也需要這樣的勢力來磨刀,來殺雞儆猴。

人都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修士再如何修為通天,也還是人。

與邪魔外道打交道多了,李左車的身上也彌漫着陰暗兇狠的氣息,不過這也算是兇名在外,名副其實。

面對承天王朝的聖皇陛下,李左車沒有像李東陽那樣下跪行禮。不僅是他,歷任大內府兩令奉常令、太祝令,都不用跪聖皇,這是重任之下的殊榮。

但是不跪不代表可以無禮,聖皇能給你,就可以收回,深谙此理的李左車畢恭畢敬地躬身。

“陛下,您叫我。”

秦政看到李左車,放下手中的奏折,向一旁的白眉毛老太監遞過一個眼神。老太監立馬心領神會,帶着侍在一旁的宮女太監走出了禦書房。

偌大的房間內,就只剩下了承天王朝的聖皇陛下與大內府奉常令,這是一場密談。顯然,遼東郡的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複雜。

“不必多禮,最近奉常司圍剿妖魔餘孽可有進展?”

“回禀陛下,圍剿計劃正有序進行,前日抓到的兩名妖魔已送至府尹大人親自審問,臣相信,以府尹大人的手段,定有驚喜出現。”

“嗯,你們大內府辦事,一向讓朕放心。”

“全是依靠陛下的聖明神武。”

說到到這裏,李左車稍稍遲疑了一下。突然被陛下急招入宮密談,不可能僅是因為已經既定了的圍剿計劃,只是觀陛下平靜悠閑的姿态,又不像有大事發生。

大陸的頂尖勢力都知道,承天王朝的聖皇陛下心術修為高深莫測,難以揣測。

李左車看着不慌不忙端起茶杯的聖皇陛下,又想到遼東郡奉常鎮守早上剛剛彙報的遼東郡水井村慘案,突然明悟,妖魔!

“啓禀陛下,臣,有事要報。”

“說。”

“遼東郡水井村慘案,實乃臣之失職。臣懷疑此事與妖魔餘孽相幹,惟願戴罪立功,還請陛下示下。”

“好,朕已決定派你去查此事。另外,事發之地位于承天邊陲,或與北狄妖魔相關,此事需慎重。而且既與妖魔有關,那麽此事便不止是你們奉常司的事。”

“臣明白。”

“你真的明白?”

伴君如伴虎,李左車今天對這句話的領悟又精進了一分。

他執掌奉常司鎮守天下多年,見過太多的的陰謀陽謀,一直以來,對陛下的君心難測也是應對地游刃有餘,但是現在,他亂了方寸。

冷汗“啪”一聲滴在寂靜無聲地禦書房內,李左車抿了抿因緊張而略顯幹澀的嘴唇。妖魔、妖魔,什麽跟妖魔有關?天啓?陸吾?道門!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李左車連忙輕聲道,

“陛下,臣以為,水井村慘案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奉常司還要忙于鎮守,為保萬無一失……”

李左車稍坐停頓,看着那張因太過安靜而拒人千裏的英俊面孔,沉下心來,改變了主意。

“臣想請修真宗門一同調查此事。”

秦政笑了。

“雖然那些隐世宗門似乎悠閑太久了,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按你原先的想法來。左車,我希望你忘掉今天所有的想法,讓我一直信任下去。去吧。”

“臣領旨,告退。”

不知是否因為在陰暗的地方待得太久,李左車剛走出禦書房就被明亮的陽光刺到了眼睛。

聯系到自己作為奉常令所知道的內幕,今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地信任。

承天王朝明面上有禦史中丞監察文武百官,暗地裏有大內府秘密監視全天下。可以說,承天王朝表面上的光明正大都是暗地裏無數雙眼睛、無數件見不得光的事情造就的。

他明白,陛下的信任,便意味着,做他的眼睛,而且必須是最明亮的那雙。

第 1 章 作品相關

《神魔變》

作者:白夜

新版第一集序曲

(更新時間:2003-6-1722:23:00本章字數:8365)

天空被撕裂了,躁動的元素在高速竄動。混亂對立的大陸從來不缺戰争,但是,這天的戰役顯得很不一樣。不僅因為對戰的只有兩人,更因為,戰場的兩邊黑白分明!一邊明亮得叫人情不自禁眯起了眼,并訝異于處在其中的人全身散發的那股泰然;另一邊,黑得很沉,只是,吊詭的是,這麽觑黑的色澤明明足以掩蓋任何存在,但,處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卻又那麽耀眼,彷彿黑暗中的唯一光體。

祂們凝然伫立,彷彿千百年以來一直存在那裏那麽自然。

風,輕輕卷起……塵粒跳動。祂們終于動了!

兩道人影迅快交會,金色的發影飄動,淩厲的劍氣疾挑而來,白色身影如舞蹈般旋動跳躍,灑然當中帶著無以倫比的殺機。另一邊,黑色的旋風,引動狂野的線條,絲毫不讓地揮出一道完美的弧形刀光,黑色人影大步一跨,嚣張的霸氣直湧而去。

“铿!”一聲脆響,刀劍相交,火花一閃。黑色的旋風豪邁一笑,健臂使力,勁腿一掃,白色的身影袍袖一揮。

“彭!”勁氣交擊,白色身影飛退,輕巧優雅的姿态恍若翺翔的飛燕。黑色的旋風對此卻無心欣賞,疾追而上,刀光緊追其後。

突然,飛退的白色身影發出了潇灑的笑聲,雙袍一揮,四野塵土就像有意識和生命的活物一樣,卷了起來。黃褐色鋪天蓋地翻卷而來,瞬間吞沒反應不及的黑色身影。

一顆偌大的土球淩空急滾,越滾越大。白色的身影飄于其上,神色一貫優雅不羁,只有那雙金色眼瞳中隐隐透出的謹慎光芒說明白色身影此刻的想法。

然後,土球靜止了。

慢慢的,黑色的光如同煙霧一般從土球的縫隙缭散而出。白色的身影眉頭輕蹙,随即灑然地笑了。伸出修長的食指微指著天,電光随即在指梢出現,藍色的電光亮得令人心寒。明亮的金色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土球。

只見,土球開始高速顫動,尖銳的嗡鳴也開始響起。一時之間,四周的空氣也随著土球顫動,白色身影飄飛的袍袖此時卻詭異得一動也不動。

這樣的顫動持續了約莫一分鐘,接著便完全靜止了。

密切注意著土球的白色身影,見狀微微一呆。就這當口,土球猛然爆裂,奇的是,所有土塊全都去勢洶洶地朝白色身影疾飛而去。一道黑色疾光就在此時直沖而出。

白色身影在短暫的呆愣之後立刻回神,面對疾沖而來的土塊視若無睹,食指往前輕點。兇猛而美麗的藍色電光立刻穿越土塊障壁奔向土球原址。

黑色身影沖掠而出時,電光僅差毫釐從下方掠過……。

就在白色身影不滿地皺起形狀優美的雙眉時,藍色的電光成功地在泥地上打出一個焦黑的大坑洞,深不見底。這時,土塊也夾著嘯聲來到白色身影面前,卻在身影前三尺處化成泥灰,讓一道及時風吹散得無影無蹤。

黑色身影在空中一個巧妙翻身,透明的大刀一擺,停伫在空中,與白色身影遙遙對視。俊美的臉上此刻挂著嘲諷笑容,譏諷道:“神族的鼠輩!這麽久不見了,竟然還是一樣不長進。盡會使這種下流招數。”

白色身影灑然一笑,将橫在胸前的透明長劍斜指而下,輕松地反将一軍:“本王承認,論蠻力,我們神族不是你們這些只長力氣不長大腦的魔族對手。”

這下可看清楚了,對峙的兩人,黑色的身影原來是一個滿頭飄飛黑發,擁有妖魅紫色瞳眸,但膚色略顯黝黑的男子,而白色的身影則是一頭金色泛銀長發,眸色金黃,膚色白皙的男子。

黑發的那一位,光看臉,無可否認地,絕對是美男子一個,尤其是閃著詭異妖芒的紫色眼睛,更是令人無法拒絕。祂身上狂放的線條不僅勾勒出睥睨一切的傲态,更突顯了祂獨具的嚣狂氣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額頭上那只黑得發亮的獨角,不過幸好,這獨角長在其他人身上也許顯得格格不入,但長在這個男子身上卻突顯了祂的臉部線條,有種吊詭的和諧感。繼續往下看,看倌們可能又要大吃一驚,原來這男人身上不僅不著片縷,肌肉糾結的胸膛更有著鱗片一般的黑色斑紋,光裸的背後甚至還長著一對黑色的肉翼,這對肉翼讓這個男人即便是戰鬥當中,也不曾落地。往下再看,下身,象徵著男性的器官不僅碩大得驚人,更令人詫異的是,戰鬥中竟然豎得高高的。

這人就是東界魔域的主人──魔王摩拉。

而金發的那位,也是一位美男子,美得不類凡俗,全身散發著聖潔的白光。斯文的線條讓這個男子帶著濃濃的書卷味,俊朗的五官、瘦高修長的身軀迎風而立,豐神俊朗之姿叫人忍不住忌妒。不同于摩拉充滿侵略性與企圖心的紫色眼睛,這男子有一雙柔和、友善的金色眼眸,盡管此刻與祂的宿敵兵戎相見,這雙眼睛仍舊不帶絲毫的火藥味。這樣的氣質加上一身筆挺的白色袍服,及一雙白色錦靴,更讓他全身上下無可挑剔。若要說金發與黑發男子的差異,除了這種迥異的氣質外,最大的不同就是,這個男人沒有黑色的尖角,而且祂背後的翅膀既不是一對也不是一對黑色的肉翼,而是兩對羽翼,一對雪白,一對卻泛著金光。

這人就是摩拉的死對頭,西界神領的主人──神王薩斯。

神王與魔王分別領導著神魔雙族,割據了盤古大陸為東界魔域、西界神領。在這個世界法則下,祂們就是一切的主宰。只是,沒想到這兩個平日裏難得見上一面的王者,此刻竟然同時出現在此,并且打了起來。

兩人雖然手持由能量聚合而成的透明刀劍,互不相讓的對視著,看來氣勢龐大,但明顯的已有一絲疲态。嘴巴雖然說得輕松自在,但眉頭緊鎖的樣子,在在都說明了兩人心中凝重的心情。

※※※

像剛剛的交手模式并不是第一次出現,事實上,祂們已經在這裏打了兩天,幾乎每一次都是這樣驚險卻又毫發無傷的情況。祂們都知道,只要不拿出那把武器,憑那用能量聚合而成的透明刀劍,誰都傷不了對方。可是,祂們盡管在此纏鬥了兩天,卻還是遲遲不願拿出決勝負的武器……。不到最後關頭,他們不願意冒兩敗俱傷的風險。

只是,連續打了兩天,不久,北線的戰事又即将開始,這一個戰事,祂們規劃了很久,還牽扯到百萬頃豐美農地的歸屬權,祂們必須回去坐鎮。可惜,為了驕傲與立場,祂們誰都無法開口在勝負未分之前示弱收手。因此,祂們越發焦躁了。

對峙之中,魔王首先發難,怒吼一聲,光刀斜劈而出。刀氣挾著風雷之聲,轉眼便到了神王面前。幾乎與此同時,魔王的身影也來到眼前。神王見狀卻不硬接,而是不慌不忙虛架一刀,順勢側身一轉,滴溜溜轉到魔王身後,受到光刀刀氣直擊的長劍餘勢不竭,就著神王轉身之力,迅若流星,往魔王背後空門而去。

只是魔王也非等閑,一刀不中随即知道情勢不妙,并不勉強收刀,反而熊腰一扭,斜劈而下的光刀随即順勢由下往上撈,正好嗑開了疾刺而來的光劍。

攻勢被阻,神王并不氣餒,右腳一錯,左腳往前一跨,蓄滿勁氣的一掌便印了上去。豈料,這一掌卻碰上了有同樣想法的魔王所發出的一拳。

勁氣打實,兩人胸腹都是一陣震蕩,立刻順勢飄退,又恢複成對峙的模樣。只不過,此時的兩人因為意外的近身接戰,氣血激蕩,都顯得有些喘,凝重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這樣拖下去,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全都脫力,無法再戰。只是,戰事在即,祂們必須速戰速決……!更何況,有多久啦……?有多久沒這樣打得淋漓痛外了?祂們也記不清了,想來有千年以上了吧!久違的戰鬥快感讓祂們潛意識裏想要撇開一切顧忌打個痛快。察覺這一點,兩人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似乎下定了決心。

黑白分明的兩邊突然以兩人為中心迅速放射出令人無法逼視的劇光!然後,太陽與月亮同時出現在這片天空上,構成一幅詭異的景象。

令人難以置信,祂們的力量竟然足以違背了天地循環的常規,讓日月同時并存?!

就在這強烈的光芒中,魔王摩拉額頭上的黑色獨角迅速縮了下去,只片刻,一把黑得發亮的大刀出現在摩拉的手上。

而另一邊,幾乎與此同時,神王薩斯泛著金光的羽翼也迅速縮回,一把金光粲然的長劍也立刻出現在薩斯的手上。

随著兩樣武器的出現,空氣開始混亂了起來,天幕迅速染上墨黑的色澤,日月迅速被遮蔽,電光在漆黑的天空中閃動流竄。

神劍,魔刀!所有神族人與魔族人的精神象徵。歷代神王與魔王都由它們來決定。也只有它們能主宰神與魔的“真正”死亡。

幾乎是在一切異變發生的同時,兩道一黑一白的光影迅速竄起,在電光交錯中交會,接著便是伴随著電光流竄的一連串震耳轟鳴。

以交會點為中心,方圓百裏,瞬間塌陷,煙塵剎那間遮蔽了兩人的身影。

如有實質的狂風,迅速吹散煙塵。兩道身影再度出現,沒有了先前的輕巧靈活,此時的祂們兩腳凝立于地,不僅無法離地而立,還猛退了三大步才立穩身形。

仔細一看,魔王摩拉持著依舊黑亮的魔刀,而神王薩斯也持著依舊金光閃閃的的神劍。但是,方才還談笑風生的兩人,此刻不僅滿頭鬥大的汗珠,摩拉的唇角還挂著一道紅中帶紫的鮮血,光裸的胸膛也在側腹部留下一道深足三公分的細長傷痕,紫紅色鮮血汩汩地由傷口中湧出,一點也沒有止血的跡象,看樣子只要傷口再劃高一點,摩拉恐怕就将命送于此。

那麽,薩斯呢?祂那身潔白的服裝也已不再潔白。左上臂接近關節處被橫劃了一刀,深可見骨,閃著微微金光的血液沿著手臂下流,染紅了那一身潔白的衣裳,滴滴答答地低落在泥地上。若非薩斯機警,此刀應該是落向祂的脖子。

如此看來,薩斯似乎比摩拉要略勝一籌了,祂還勝了祂一口鮮血!事實不然。只見薩斯白皙俊臉上閃過一陣紅光,接著,一口鮮血就溢出嘴角。原來,方才薩斯還打算忍著這口鮮血呢!

結果勢均力敵!結果未分,戰鬥自然還要持續下去,因為祂們的雙眼此克都燃燒著熊熊的鬥志。但是,此刻若是有旁人都可以清楚判斷,祂們,不适合再戰鬥了。因為,傷口雖非致命,卻流血不止,只對立片刻,地上已經多了兩灘鮮血,這些鮮血并不往下滲,反而凝成了光滑的液狀物,像水銀一般閃著各自的色澤。此刻,這兩攤血正以極快的速度擴大面積。再戰下去,就算不用得到致命傷祂們也會鮮血流盡而死。更何況此刻的祂們似乎體力耗費過劇,就連站立,都顯得吃力。

如果真的要打,只有一??擊??之??力!

可惜,祂們都不是輕易服輸的人。所以,他們很快地決定賭這一擊之力!喘息地對視,眼中火熱的光芒說明兩人鬥志正盛,氣勢于是再次累積,眼看另一次交鋒一觸即發,兩人心中都知道,這一擊将是決勝的一擊,也将是兩敗俱傷的一擊。這時的祂們眼中只有戰鬥,盡管戰後祂們都将需要長時間的休養,甚至再生,但是棋逢敵手,熱戰正酣。眼看氣勢高漲、即将爆發。突然,警訊同時在兩人心中響起。

有人接近!兩人高漲的戰意迅速冷卻,冷靜再度支配祂們的思維。

塌陷地的外圍出現了人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黑壓壓一大批人。

人類!

不祥的預感同時在摩拉與薩斯的心中升起,陰謀的味道也濃郁地幾乎叫兩人窒息。

※※※

“清高的家夥!本王問你一件事,你聽了誰的話要跟本王交戰?人族嗎?”摩拉謹慎地問。

薩斯不語,只是艱難地點頭。的确是祂帳下的人族大将建議的。

“我們都落入陷阱了!”摩拉冷著臉道,眼中有著一絲懊惱與蘊怒。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除了神族與魔族之外,還有一個在神與魔鬥争中所誕生的種族─人類,在這片盤古大陸中同時并存。

人類是神魔二族制造來讓祂們役使的種族,是沒有意識、沒有善惡的奴隸。長久以來,神與魔位居高位,兀自為了領土、為了宿命的對立而糾紛不斷,戰火将盤古大陸分割為東、西兩界,東界魔域、西界神領,為祂們的對立與領土戰鬥的就是人類。

然而,千萬年來,無善無惡的人類開始有了變化。他們有了意識,他們開始想要掌握如神族魔族般的權力。

薩斯與摩拉身為神、魔兩族的王,自然知道人類已經有了意識,甚至也清楚看出他們的野心,但是,早在一開始,神魔二族為了怕人類叛變,就将他們造得太脆弱,即便是面對最低等的神奴與魔奴,人類也不過像是蝼蟻一般,不堪一擊。更何況,基于神族和魔族的驕傲,他們不認為一個低等的種族有辦法脫離他們的掌握!而之後人類也的确一如過去千萬年,甘心地為祂們做事,讓祂們幾乎要以為他們放棄了無謂的奢想。

原來……人類的企圖從未消失,甚至還在不斷的渴望中,發現了屬于他們自己的優勢─灰色的能力!巧妙地讓祂們的驕傲蒙蔽了祂們的眼睛!

沒錯!神族與魔族的性格太過單純,各自堅持著祂們的信條與正義,祂們眼中只有正號與負號,卻忘記了正號與負號間還有一個零。這對人類是好事,因為,人類不選擇負號也不選擇正號,他們選擇零。神魔的眼中永遠只有對立的黑與白,而人類眼中卻看見了灰色,而且,他們可以充分掌握灰色。

這個零和灰色,成為人族的優勢。于是,陰謀一步步的醞釀,灰色逐漸成為世界的主要顏色、主要意識。

風暴在神與魔的驕傲中展開,盤古大陸上灑滿了血,不同的是,此時的人族心甘情願的流血,因為這是他們計劃中必須流的血。為了掌握權力,鮮血是蒙騙驕傲的神魔們最好的東西!

兩名王者都非尋常人,祂們很快就想通了,也因此,祂們的臉上同時浮現了懊惱的神情。

電光閃爍中,摩拉與薩斯都看清了這群人的首領。那是自己親口決定的人族領袖,兩個最沒個性的人,沒想到這樣的人竟暗中設計了自己。

此次對戰,兩人并未帶任何族人随行。而目下,兩人正在氣勢已足不得不發的時刻,人族大批到來,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後果。

此戰非進行不可,但是結果必定是同歸于盡或兩敗俱傷。但是,即便是兩敗俱傷,重傷後的祂們還有能力保住這兩把足以扭轉神魔與人類間關系的武器嗎?

一但這兩把武器落入人類手中,他們盡可以巧妙利用,讓神魔兩族兩敗俱傷!兩名王者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道理,還準确地推斷出人類的打算。

人群已經靠近,但仍舊與戰鬥中的兩名王者保持一段距離。一群人穿著黑白兩色勁裝,在百丈外停了下來,挺身而出的是兩位衣冠楚楚頗具威嚴的中年人。

“神王!您最忠心的屬下拿奧帶著人族的兄弟們來幫助您!”

左側身穿白袍的中年人恭謹地發言,卑躬屈膝的模樣彷彿對著心中的最高信仰講話。

“魔王大人,屬下蘇亞領著人族的兄弟來幫忙了!”

右側穿著黑袍的中年男子接著說話。不過,他顯然比較耐不住性子,因為他此刻的臉上已經帶著倨傲的神采。

兩位王者沒有回答,僅是神色不定的對視著。

祂們都查看過了,附近并沒有魔、神二族的氣息,也就是說,來的全是人族的人。

這是不符規定的,一但領兵出來,盡管全是人族兵,指揮官也一定是魔、神兩族的人,但這次卻沒有,這就透著奇怪了。

兩名中年人族男子見兩名王者并不回話,緊張的互視一眼。最後,黑袍中年男子說話了。

“魔王!您現在狀況如何………需要屬下……”

黑袍中年男子的話說了一半便噎住了,因為黑暗的王者已經将目光轉了過來,妖異的紫色眸光彷彿穿透人心一般,讓心機深沉的黑袍男子也不禁手腳發抖。

“……王……王……”

黑袍男子直接承受魔王的眸光,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全了。

其實這些人族人絕大多數根本從未見過魔王,此刻都被魔王震懾住,一時之間人族中人只感受到一股逐漸竄升的恐懼。

正當衆人幾乎快支撐不住抖顫的雙腳時,恐懼的來源-魔王發話了:“蘇亞………直說吧!本王不查,中了你的奸計,乾脆點,說出你的目的吧!”黑暗的王者如是說。

黑袍男子聞言精神一振。

是了!他們是來奪權的!看祂們對峙的模樣根本不可能分身來對付他們。

想到這裏,黑袍男子的恐懼立刻化為傲氣:“嘿嘿………魔王大人!屬下只是想借魔刀一用!”

黑暗的王者聞言并不吃驚,只是拿眼看了與祂對峙的王者一眼。光明的王者在黑暗的王者徵詢的目光中,說話了………

“……拿奧……”光明的王者開了口,語氣平淡。

這麽平淡的語氣卻讓白袍中年男子遽然一驚,身軀重重一震,緊張地應聲:“是……。是……屬下在!”

“你的打算也是本王手上的神劍嗎?”光明的王者阖上金眸,平穩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白袍男子聞言緊張地轉頭看了黑袍男子一眼,黑袍男子信心滿滿的表情似乎帶給他勇氣,只聽他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道:“沒錯!”

光明的王者也沒有吃驚的表情,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兩人自然都知道得到神劍魔刀的好處,那便是號令所有神魔雙族族人,生殺随意。

這件事要是發生在前一刻,管他來了千軍萬馬,兩位王者也不會放在眼內。只可惜,如今的兩人僅剩一擊之力,盡管這一擊足以毀天滅地,重傷後的祂們也将保不住神劍與魔刀。而不管神劍魔刀落于誰手,都不是祂們所樂見的。因為,盡管神劍魔刀僅能在認定的人手上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但是它們擁有的無上權威卻可以左右許多事。最好的結果自然是神劍在神族人手上,魔刀在魔族人手裏。如此,誰也奈何不了誰,而等祂們療傷完畢或重生完成,這兩把刀劍祂們随時都可取回。但此刻,祂們都無法保證,因為,附近根本沒有神魔族人。兩位王者努力想要停下最後的一擊,但是從祂們額角不斷滴落的汗珠看來,成效并不大。

祂們僅剩一個最後的方法,孤注一擲!反正,不論是重傷還是死亡,神劍魔刀都極有可能落進人族之手。那麽與其将神魔的驕傲斷送在卑賤的人類手上,祂們寧願選擇玉石俱焚,神魔是不滅的,祂們可以保留部分強大的力量保護神劍魔刀,直到祂們回來!

“薩斯!”黑暗的王者開了口,第一次沒有加上任何污蔑羞辱的形容詞。

光明的王者驚訝地看著黑暗的王者。

兩位王者從茫茫宇宙中誕生的那一刻起,億萬年來從不曾不在對手的名字上加上一堆形容詞。對祂們來說,盡管對方的存在是必要的,因為,有了敵手才能确立祂們的領導地位,但是與生俱來對對手的反感卻也同時存在。

兩人對視了一會,神王驚訝的神色很快的轉變成了凝重的表情,接著兩位王者竟同時的點了點頭。

為了保住神魔兩族,祂們必須這麽做。當然,這之間或者加上了一點點的私心。祂們也不希望有任何神魔族人擁有祂們的權威。

見到兩名王者似乎做出了某種協議,黑袍男子與白袍男子不安地對望一眼。黑與白的絕對對立,此刻竟然出現了灰色嗎?

就在他們惶惶不安中,黑暗的王者開口了:“蘇亞,要拿本王的魔刀,可得要有本事才成!”低沉的聲音悠悠回蕩著。

話落,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兩道身影急速交會,黑夜與白天急速交融,卻奇怪地一點聲響也沒有。就連之前狂暴的空氣與流竄的電光都彷彿在瞬間消失無蹤。

兩人正在驚疑之間,一幅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出現了。

空氣突地如爆炸般狂烈亂竄,兩名人族領袖首當其沖被發狂的空氣撕裂成片片碎塊,散落的骨肉鮮血飛濺在其他驚恐的人類臉上,不過,沒等他們意會,黑暗就已經來襲……。

大地彷彿震怒般地震動,翻轉,崩裂。

天空像是碎裂一般,黑白碎片灑遍大地。

人族在驚恐之間開始亂竄,踐踏。一切都瘋了………

瘋狂的世界,沒有人注意到暴亂的中心竄起一黑一白兩只光鳥,分往東西而去。

就在天地暴動的剎那間,這群企圖擁有神劍魔刀的人全都瞬間失去了生命。狂亂的空氣中只悠悠傳來低沉的聲音:“走吧!去找一具最堅實的軀體轉生吧!”

從今以後,神族與魔族在大陸上失去了蹤影。

人類也自此喪失了與神魔雙族一般幾近永恒的生命。

沒有了神、魔雙族的支持,人類脆弱的身體最多祇能支持百年。

而神劍魔刀卻已經掩埋在無人能接近的地方。

這場天地間的暴亂,持續了一個星期……

盤古大陸分裂成六大陸塊。

五大陸塊在外,區中的是中央大陸,也就是暴亂的中心。

在暴亂的中心,狂暴的空氣使得任何會動的生物都無法生存其間,但這樣元素縱橫的環境,在億萬年後卻孕育出另一種新的生命,沒有生命的中央大陸這種種族出現之後,開始有了轉機。

人族在這次天地的暴動中死傷慘重,領袖也不知所蹤。神族與魔族更是銷聲匿跡。

不知情的人議論紛紛,而知情的人卻是心中七上八下,但是,他們不能聲張……因為他們的心裏害怕著不知行蹤的神魔族人。

于是,他們将神族塑造成崇拜的神祇,将魔族塑造成恐懼的偶像。藉由這種方式告誡族人,遠離神與魔……。

這場為期一周的暴亂,在人類史上被稱之為“開天辟地”。

第 1 章 作品相關

《劍宗師妹她手握魔杖》作者:暮沉霜

文案:

溫雲在自創禁咒時把自己給炸死了,醒來後,還從魔法界來了修真界。

看同門個個都會禦劍飛行,她握着燒火棍陷入沉思:“我踩魔法棒也能上天吧?”

清流劍宗人人愛劍,衆弟子有空都在挖礦打鐵,只求親手鑄一把本命仙劍。

外門的溫師妹體貼師兄,主動幫忙燒火。衆人誇贊:“溫師妹雖然沒有修真天賦,但真是人美心善。”

而溫雲摸着柴火堆裏那數不清的頂級魔法棒原料,整個人都在顫抖。

“鳳凰木!”

“蛇血木!”

她緊握棍子:“師兄,我缺幾根燒火棍,這些能給我嗎?”

師兄們越發憐愛,瞧師妹窮的,連幾根廢木頭都寶貝成這樣:“給你,都給你,夠嗎?不夠柴房還有!”

不久後,師兄們擡頭看着遠處飛來的溫師妹,有點兒懵。

“為什麽師妹不禦劍,禦燒火棍?”

傳聞修真界有一女修,手執無鋒木劍,其威勢恐怖如斯。

世人皆言她掌握了劍氣外放,劍指之處,天雷降世!

溫雲:“不是,這是雷咒術。”

劍又指,火燒千裏!

溫雲:“不是,這是最基礎的火球術。”

劍再指,水淹萬界!

溫雲:要說這是本人自創的清潔咒,還有人信嗎?

【排雷】

世界觀自設,沙雕文,尬王之王,1V1(僞師徒,僞主仆)

內容标簽: 強強 仙俠修真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溫雲 ┃ 配角:接檔文《對不起,我是雙面卧底》點進專欄可收藏 ┃ 其它:近戰法師,魔法劍士,扮豬吃虎

一句話簡介:別逼我當近戰法師啊!

立意:你命由你不由天

第 3 章 五人聊天群

第三章 五人聊天群

事後岳不群還不放心秦瑤的病情,叫她搭上了救護車去醫院再次檢查了一番,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果。

那就是秦瑤非但沒事,就連一直困擾她的先天性心髒病也好了,要知道,盡管先天性心髒病在國內不算是絕症,可是僅憑一副藥就能徹底治好那還是聞所未聞。

秦瑤也知道這一點,與此同時,她對張凡也産生了好奇心。

晚上回到宿舍後,張凡發現宿舍其他三個人頭一次沒有出去通宵,反而齊齊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

最後他實在是受不了,沒好氣的說:“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麽?我告訴你們啊,老子不搞基!”說完他還雙手抱胸,故作誇張的後退了好幾步。

宿舍老二陳強圍着張凡打量了好幾圈後,捏着下巴疑惑的看着他問道:“老三啊,我以前咋不知道你還會治病呢?還有,你今天到底給秦瑤吃了啥東西,怎麽那麽神奇呢,也給我來一粒呗!”

張凡在宿舍裏的年紀是第三個小的,因此排行老三,其他人都叫他老三。

“對啊老三,敢情你之前一直都是在扮豬吃虎?那藥給我來點,聞着都讓人精神百倍,好東西要大家分享!”老大李大傻流着口水一臉貪婪的說道。

宿舍老四曹大學盡管沒說話,可那小眼睛卻眼巴巴的看着張凡。

見此,張凡不由得感到好笑,他搖了搖頭說:“真沒有了,我都說了是別人給我的。”

看到張凡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三人才算是放過了他,還沒等張凡喘口氣,又聽李大傻說:“咦,話說老三,你今天救了秦瑤,她該不會對你芳心暗許吧,卧槽,那怎麽行,我還指着她當我媳婦兒呢。”

“老大你給我滾,你都是有五個老婆的人了,還吃着碗裏瞧着鍋裏,要臉不?秦瑤是我的,老三你可得給哥哥創造機會啊!”一聽李大傻這麽說,老二陳強立馬不幹了,伸手搭在張凡的肩膀上,勾肩搭背的說道。

張凡瞬間滿臉黑線,沒見過這群不要臉的牲口。

四人打鬧得差不多後紛紛上床睡覺了,張凡打開微信後,就收到了好幾條信息,都是那個叫唐僧洗頭用飄柔的發來的。

“美女,那個仙脂露你服下了沒?忘了跟你說,仙脂露有個副作用,那就是但凡你們女人服下後,會對給她仙脂露的異性産生一定的好感。”

“美女,你這下總該相信我是真的唐三藏了吧。”

“……”

看完這些內容後,張凡差點沒罵娘,這老小子也不老實,既然仙脂露有副作用,幹嘛要等到自己用了之後才說,這不擺明了認為張凡是女的,故意坑他嗎?

好在的是自己不是女的,而且仙脂露也給了秦瑤。

想到秦瑤,張凡瞬間就不淡定了,那這麽說來,秦瑤是不是對自己産生好感了……

剛想到這裏,手機想了一下,張凡打開一看發現收到一條手機短信:

“張凡,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改天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吧,秦瑤!”

看到這裏,張凡瞬間就不淡定了,我擦,還真是啊,盡管他不确信秦瑤是否對自己産生了好感,不過從她請自己吃飯就證明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能夠和全校的女神一起吃飯,那是多麽令人激動的一件事啊,張凡想想就興奮不已。

這時,張凡的手機又收到了唐僧發給他的微信消息,他點開一看,發現是唐僧給他發了一個微信群聊的鏈接,名字叫《西游五人聊天群》。

張凡想都沒想就點了,剛一進去,群裏面就出現了唐僧的歡迎致辭。

唐僧洗頭用飄柔:(鼓掌)歡迎美女,徒兒們,出來接客啦!

見此,張凡瞬間無語,接客?接你妹啊!

八戒梳頭用釘耙:(色色表情)咦,來新人了啊,師傅這又是把哪家的妖精給抓來了?新人進群爆照,爆三維。

悟空撓頭用鐵棒:(捂臉)辣眼睛,俺老孫不看,俺老孫找玉帝老兒喝酒去,王母的百花釀俺老孫可是眼饞了好久。

沙僧紮頭用鋼箍:師父,敢問這位美女我應該叫師娘還是女施主?

龍馬燙頭用發油:噗,樓上的真相了。

看到這一幕幕,張凡有些目瞪狗呆,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群了,這裏面的還是取經五人組麽,給人的感覺反倒是像五個逗比。

八戒梳頭用釘耙:“哎哎哎,美女不要害羞啊,愛就要大膽的說出來,不讓爆照來得更猛烈些嗎?”

龍馬燙頭用發油:“附議,讓爆照亮瞎樓上的钛合金豬眼吧!”

八戒梳頭用釘耙:“白龍馬,你丫的說誰的是豬眼呢?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群就你小子最損塞,別忘了取經的時候,要不是俺老豬牽着你,你早翻陰溝裏了。”

龍馬燙頭用發油:“你還好意思說,你幾百年不洗一次澡,走在我前面,那股味兒差點沒把我熏得人仰馬翻,師父摔傷了不要緊,主要是砸到花花草草不好,蝼蟻尚且偷生……”

唐僧洗頭用飄柔:“……你們這是要造反麽?”

悟空撓頭用鐵棒:“嗝,說好的爆照呢?嗝,俺老孫都從玉帝老兒那裏打道回府了,嗝,咋還沒看到照片啊,嗝!”

八戒梳頭用釘耙:“對,爆照!”

沙僧紮頭用鋼箍:“我要看師娘,替師父把關!”

龍馬燙頭用發油:“老姐我想……”

張凡不得不承認他的三觀再一次被刷爆了,自己一個男的竟然被這群逗比要求爆照,嗯,準确的說應該是逗比神仙,他心裏總有一種跟別扭和怪異的感覺,畢竟自己不是女的啊。

本來他想跟這幾個家夥坦白自己是男的,可一想到要是真說了出來,說不定立馬就會出事,後果不堪設想,要知道,這幾個家夥可是跺一跺腳都會讓三界顫抖的人物啊。

猶豫了好半天,張凡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面對他們的爆照要求,無奈之下,張凡索性百度了幾張蒼老師的照片發了過去。

剛一發出去,整個微信群瞬間就炸了!

唐僧洗頭用飄柔:“阿彌陀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罪過,罪過,貧僧甘願以身侍魔……”

八戒梳頭用釘耙:“(色臉)雖然比嫦娥妹妹差那麽一丢丢,可是已經很不錯了!”

悟空撓頭用鐵棒:“(撇嘴)不明覺厲……”

沙僧紮頭用鋼箍:“師父,為了師娘,我可以欺師滅祖不?”

龍馬燙頭用發油:“老姐,我想吃你下面……”

看到衆人的反應,張凡不由得感慨蒼老師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難怪她能成為國民女神。

唐僧洗頭用飄柔:“好了,衆徒兒們,照片也看過了,你們是不是該發個紅包表示下啊!”

八戒梳頭用釘耙:“師父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這樣吧,俺老豬先發個紅包打頭陣!”

看到這裏,張凡立馬屏住了呼吸,在見識了上次唐僧發給他的仙脂露後,他知道這群家夥一個二個都富得流油。

果然,接着手機畫面出現了一個紅包。

張凡二話不說就點了下去。

我擦,居然沒搶到,這尼瑪不愧是出家人啊,單身幾百年,這手速簡直了。

張凡郁悶之後點開紅包領取記錄一看,發現上面是十個功德點,被沙僧,孫悟空,白龍馬給搶走了。

還有,功德點是什麽玩意兒?

八戒梳頭用釘耙:“呸,你們這群不要臉的,俺老豬的紅包是發給美女的,你們搶什麽?”

唐僧洗頭用飄柔:“為師都替你們感到羞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八戒,你也太小氣,就發十個功德點夠幹什麽?下面由悟空接着發!”

第 2 章

直到那人手已經摸到晔晴的腰上晔晴才想起來要掙紮。防身術終于派上用場,晔晴好不容易掙脫了那人的禁锢,縮到房間一角,正開口準備大叫喊人,卻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捂住了嘴,順帶捂住了鼻子。

“你剛才吞了那顆丸子,對吧。”男人因為晔晴不斷掙紮而氣喘籲籲的問道。

晔晴口鼻被捂着,眼看就要被憋死了。她用力扒着男人的手,男人卻以為她是想掙脫出來喊人,捂得更加用勁。

晔晴心想完了,就算這人想對自己圖謀不軌,估計也要等自己死後了。眼睛一翻,想着不如認命吧。她突然癱軟的身體讓眼前的男人警醒過來自己似乎捂住了她的鼻子,趕緊放開手,見到晔晴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氣才松了口氣。

“你剛才吞了那顆丸子,對吧。”那個男人又問了一遍。

“吞了,幹嘛……”晔晴被憋得眼冒金星,也顧不上逃跑,半靠在牆壁上緩了半天。

那人沉吟一會,聲音沉沉的說道:“你剛吞下的是合香散,服下之後三個時辰內不與人燕好就會毒發身亡。”

晔晴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我看你年紀尚輕,還不想死的吧。”那人語氣有些急切,一邊手已經在剝晔晴的衣裳。

晔晴下意識想護着自己,可合香散的藥性逐漸出來,再加上剛才和男人拉拉扯扯,又被悶得半死,早就沒有反抗之力。

師父……弟子後悔了……早知道不再貪玩,剛剛拿完藥貼就該直接離開……

晔岚師姐……你為什麽要給我吃紅梅丹……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破藥丸香氣和紅梅但極其相似……師妹也不會……

晔晴閉上眼,兩滴清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那男人見她一副大義凜然準備赴死的模樣,嘲諷般的笑了笑,“喂,我自認為模樣還算不錯,不至于吧。”

晔晴一聽,更覺得苦澀。帶着怒意睜開眼,然後才愣了愣。實話說,眼前的男人樣貌還真算得上上乘的,就是透着一股邪氣,和師父的那種清心寡欲完全相反。

只是現下哪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就算對方樣貌不錯,可晔晴從小跟在師父身邊,也明白姑娘家在成親之前不能和男人過分親密。何況将要發生的事已經不止過分親密的程度了吧。而且最關鍵的是池陵谷絕不允許弟子之間發生男歡女愛的事,違者一律逐出池陵谷。

心裏又泛起了痛苦。晔晴扁扁嘴,又快哭出來的樣子。

那個男人不耐煩的哼了一聲,随手将自己的腰帶解下,蒙在晔晴的眼睛上。

“看不到總要好些吧。”男人在确定晔晴确實被腰帶完全遮擋住視線之後,将她平放在地上。

感覺到身上的衣物逐漸被脫下,晔晴忍不住顫抖起來。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脫去的外衣,他将晔晴緊抱在懷裏,嘴唇摩挲着晔晴的頸部。

晔晴隔着薄薄的裏衣觸碰到他的身體。好熱,卻讓晔晴覺得溫暖。因為害怕,又因為藥性,晔晴伸手環住他的背,将他抱得更緊了些。結果那人渾身一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咬住了晔晴微張的唇。

聽見他的氣息忽然急促起來,晔晴有些愣。可他的動作還算溫柔,晔晴心裏五味雜陳,眼裏又有了淚,透過蒙在眼睛上的腰帶流了下來。

男人伸出舌頭舔掉了那滴淚,聲音比剛才和自己說話時輕柔多了,“你是誰的弟子?”

晔晴難耐的哼哼了兩聲才回答道:“我師父是藥谷長老的三師兄。”

這句話她說了不下三回。長幼有別,所以縱使師父在池陵谷沒什麽地位,但好歹也是藥谷長老的師兄。

那人聽後卻怔了片刻,然後才輕笑出來,“竟然是三師兄的弟子……嗯……我麻煩大了。”

再之後,他抵在晔晴的中間,用力挺入。

晔晴疼得倒吸了口冷氣,抱在他背後的手指用力抓着他尚未褪去的上衣。

“疼……”晔晴忍不住輕叫出口。

那人放慢了動作,湊到晔晴的耳邊安慰她,“再忍一會就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終于從晔晴的身體退了出來,替晔晴穿好衣服後才解開蒙在她眼睛上的腰帶。

晔晴腦子迷迷糊糊的,渾身難受,要那個男人扶着她才能站起來。

“回去問你師父要個紅參丸來吃,就說治療你月信不調,不然到時候我們就只能被掃地出門,成為池陵谷裏的笑柄。”那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能自己走麽。”

後面一句假情假意倒讓晔晴忍不住輕蔑的“哼”出一聲。如果她回答說不能,難道他還能送自己回去不成。

“你別恨我,要怪就怪茯梅她吃飽了沒事擺了個合香散在這裏。”那人似乎也有些不悅,好像自己也吃虧了似的。

“你又怎麽會在這裏。”晔晴覺得總不能自己吃了啞巴虧,還什麽都不知道。

那人看了看晔晴帶着敵意看着自己,挑了挑眉,“和你一樣,也以為這是紅梅丹。”

晔晴差點就“呸”出一聲。從他剛才說的話就知道他的藥理知識肯定遠超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那顆藥丸不是紅梅丹呢。

身體實在不舒服,晔晴也懶得和他争辯。

“休息得差不多就趕緊回去。”那個人有些緊張的看着窗外經過的其他弟子。

晔晴不想再待在這個人身邊,答了句“知道了,我現在就走”,帶着藥貼離開了小屋。

*-*-*-*-*-*-*-*

也不知道是怎麽撐回到寝房,晔晴怕節外生枝,趕緊抓着晔雨問她讨了個紅參丹吃。師父看樣子還沒回來,晔晴躺到床上,想睡一覺休息一下。結果再一睜眼卻已經是大晚上了。

晔岚還在外面紮着馬步,晔雨蹲在門口繼續熬制她新研制的藥。晔晴打着哈欠走出來,問她師父怎麽還沒回來。晔雨沒回答,倒是不遠處的晔岚扯着嗓子說:“師父早回來了,拿了藥貼又走了。”

哈?師父見自己大半天睡大覺竟然沒有叫醒自己?

晔晴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犯着嘀咕擔心師父不會想等明天再來責罰自己吧。

“不過你也真厲害。不就去了一趟顧思堂麽,有那麽累麽,怎麽回來倒頭就睡,還睡得打起了呼嚕。”晔岚調侃晔晴說道。

“就覺得困而已。”晔晴心虛,敷衍完後就回了房。

只是已經睡了一個下午,又得知師父已經回來了,晔晴哪還有心情繼續和周公喝茶下棋聊風月。一個人坐到榻上,不禁又想起了在小屋裏的事。

當時還沒留意,現在回想起來忽然反應過來那人喊自己的師父三師兄。可除卻師父慕桑和排行最後的慕堯,慕字輩的大多都已經七老八十了。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開來。本來晔晴還覺得如果只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弟子就算了,大家今後小心謹慎做事,這次的事情興許就真的沒有見光之日。可萬一對方真的是權高位重的大前輩,哪天事情敗露,只有自己一個人遭殃的可能性比較大。

糾結萬分,晔晴抱着被子在榻上打滾起來。晔岚練完武進來,見到自己師妹難得的失态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回頭就晔雨喊道:“二師妹唉,快來看小師妹思春喽!有什麽藥給她弄兩副?”

晔雨在門外平淡的回答道:“茯苓煮水,寧心安神。”

連平時惜字如金的晔雨都附和起晔岚的玩笑,晔晴黑着臉,頓時覺得哪天自己真出的事絕對是被面前這兩個人出賣的。

所以今天的事……還是放在心裏面吧。誰都不告訴。

*-*-*-*-*-*-*-*

第二日一早就要起來晨讀。晔晴一邊假裝在讀書,一邊不斷地瞄着在一旁分揀藥草的師父。他臉上明明和往常無異,還是一如既往地面癱,可晔晴總是過度敏感的覺得哪裏不對勁。問一旁的晔岚還被不耐煩的兇了一聲,“一大早的你那麽關心師父幹嘛。不會你思春對象就是師父吧。”

她的嗓門太大,又因為不耐煩,隔着老遠都能被聽見。晔晴趕緊拽了拽晔岚的衣擺制止她。要是師父真的起了疑心就糟糕了。晔晴用餘光看見師父回頭望了自己這邊一眼,然後聽到他淡然說道,“專心研讀。”

稍微松了口氣,晔晴不敢再和晔岚說話,生怕她再無心從嘴裏蹦出些什麽,坑了自己。

晨讀之後又開始了一天周而複始的學習。晔雨跟着師父學習新的配藥方子,晔岚去找其他師叔習武,晔晴到處走走看看,幫忙打雜。

在發生昨天那件意外之前,這些都是晔晴在池陵谷日複一日平靜的生活的大部分。她可以帶着平常心游走在池陵谷各個角落,穿過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去到認得或者不認得的地方。而如今的晔晴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只要她随意望一眼就會覺得廊下那個正在挖鼻屎的仁兄長得特別像那個人,可等定睛看了半天,連那位仁兄都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而默默地轉過身後才發現,那位仁兄只是恰巧出現在此地的路人弟子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破功了。。。第一次寫H。。。希望不要有太多口口出現啊。。抱頭跑走。。

第 1 章 章節

《血娃娃》沈璎璎

文案:

娃娃

內容标簽: 邊緣戀歌

搜索關鍵字:主角:血娃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血娃娃

那條長長的甬道,一直斜伸下去,通向山莊外面,一片漫漫荒草,茫茫大漠。 等到松香泡菜送到,還有十四天;等到她自己過來,還有三個月;等到優昙仙花再度開放,冷豔的紅與白蓋滿這片荒涼的山崗,還有五十二年。 六十年一輪回,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的,尤其在這個充滿血腥殺戮的地方。所以說我幸運,上次優昙花開,正是我進入山莊的時候。 “若不能被留下,也別回來見我。”她躲在馬車裏,向我做最後的交代。 真不願看她那張臉,盡管畫得不錯,終究是人皮面具,虛情假意。好好的花容月貌,這是何苦來!我摸了摸腰中的紫青劍,頭也不回的跨進了優昙山莊。 花開并蒂,如火如冰,狀同海碗,燦若明霞。這是從慕士塔格峰上移植下來的神奇植物,據說能讓苦命女子的白發一夜成青絲。 然而,滿院子的人,沒有一個在欣賞優昙花。大家都盯着優昙山莊裏那一字排開的十個紫色座椅。優昙山莊是什麽?遠處玉門關外的戈壁深處,是不過三年前才崛起的江湖新貴,神神秘秘的。他們可能有很多錢,可能有很厲害的武功,可能什麽也沒有。放出消息,說優昙花開的時候,他們要比武,招十個新的殺手。于是一下子來了三千人。人心都是這樣,更容易迷信不确定的東西,包括精明過人、一向以眼光準确自居的她。 “小姑娘,這裏大人打架,很吓人的。上別處去玩兒吧?”一個丁香色的長衫的少年看起來滿和藹。 我仰起臉,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他愣了愣,看見了我的佩劍,便不言語了。紫電青霜,人間神器,那是她親自給我系上的。 “山莊會留下前十名優勝者。現在大家可以開始了。” 南邊的青苗人有一種玩兒法,把一大群不同種族、不同形色的毒蟲趕進一只罐子,讓他們你咬我我咬你。咬到最後剩一只最毒的命名為“蠱”,選拔賽就結束了。 有的人很堅強直到被砍的七零八落,有人很識時務半路就悄悄溜掉,有人臨終前還惦記着交待兒子報仇,有人死也拉個墊背的四腳朝天好難看。這是我踏入江湖之前,精彩異常的一堂啓蒙課。她很會安排,知道後來我的整個一生,都将從這一幕中受益匪淺。 那時我揮動着紫青劍,施展相思閣的全部絕技,心裏卻想:她讓我到這裏來,就是要“朝聞道夕可死矣”不成? 直到最後,我面前只剩了一片丁香色的雲霞。我的手臂累得發抖,神思也不知不覺亂了。丁香的快劍,也漸漸慢下來。 “好了,可以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聲音。 那時我還是一頭披肩長發,全都打濕了。發稍上一滴一滴的淌下來紅紅的東西,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優昙莊主眼光落在我身上,威儀又不乏慈祥:“叫什麽名字?” “倩伶。”小鳥兒一樣的聲音。 “幾歲了?” “九歲。” 莊主哈哈大笑,用手抹去了我滿臉的紅紅白白,仔細端詳這張天真無邪的臉:“真是一個血娃娃呢!” 大家都跟着笑了。血娃娃,這個名字很好聽麽? 優昙花開得很精神。滿院的斜陽,與流淌成河的血交相輝映。 “我留下了,第二名。”我把莊主賜的山莊令牌伸到她面前。 “自己戴好別丢了,”她連瞧都懶得瞧,“綠意我帶走,紅情留下來服侍你。” 馬車漸漸催動了,我張了張嘴,卻喊不出那個字。 她忽然回了頭,不住的打量我。我滿身是血,樣子可怕。 “長頭發練武不方便,叫紅情給你剪了罷!” 車輪碾過,兩道長長的血印。 丁香在我背後輕輕嘆息:“小小年紀離開母親,真是不易呢!” 血娃娃從此成為優昙山莊排名第二的殺手,丁香是第一。優昙莊主是個有抱負的中年人,他苦心經營着關外這個險要的堡壘,窺視中原,雄心勃勃。我們這幫初生牛犢,在他的精心調教下,一天一天成長為最出色的江湖殺手。 “相思閣已經不行了,所以我不留你。将來優昙山莊一定是最強大的,你若能在裏面出人頭地,就是江湖中的人上之人。給我記清楚了。” 大家都說血娃娃是個不簡單的孩子,年紀最小,卻最努力。每天早上聞雞而起,看見大漠邊上漫天的青光紫血,就知道是我的劍舞。每次莊主誅殺令一出,我頂着風沙血刃而歸,沒有一點猶疑害怕。 他們不知道,我五歲的時候就殺過人了。 那個月兒很倒黴,只是打碎了一只小瓷碗而已。我知道她是要我練手,只好拼命的想,那不是月兒,不是早上給我喂飯的月兒,然後閉上眼把紫青劍遞了過去。 “殺人的時候,當對手不是人,是豬是狗,那不過是最懦弱的劍客。永遠要記住,你殺的,就是——人。” 紅情按照她的旨意,一絲不茍的剪去了那一頭如水的長發,只齊齊到肩膀。鏡中的我,星沉海底的一對秋瞳,涼風水蓮的羞澀笑靥,短發飄飄真是一個可人的娃娃。 連比我大十歲的丁香也這麽說。 按照她的安排,到每個月初九,綠意就會水遠山長的從青城山過來一趟,看看我的頭發是不是太長,又向紅情傳達關于小姐吃飯穿衣的的種種指示。她自己是一年才來一次,趕在黃河冰封以前到達,唠叨一些陳詞濫調,還不忘記向紅情垂問我的情況。這種探視本來超乎山莊的許可,但自從十歲那年,我成功的誅殺了塞外排名第六的劍客辛陽,莊住就格外開了恩。她化妝得象任何一個普通的小康之家的主婦,因為思念愛女而遠赴關外。誰又能想到,這是曾經不可一世的青城山相思閣閣主——“蝶舞妖風”唐小蝶呢? 每次看見她謙卑的向莊主打招呼,我就想笑。她的娘家是唐門,十六歲嫁給了相思閣主張無夢,不久張無夢就死了,蝶舞妖風入主相思閣,名噪一時。所以,我是一個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遺腹女。有一回媚兒跟我說,“四川唐家的女人個個心如蛇蠍”,我瞪着一雙大眼睛天真的說:“将來可別讓我碰上呢!” 蛇蠍的血,也流淌在我的身上吧? 初九,綠意來了,竟帶來了松香泡菜,裝在藍花白瓷的美人肩瓶子裏,揭開淡綠的封紙,撲面清香。 “夫人上次來看小姐,小姐說起過家裏的泡菜。” 說過麽?自己倒忘了。菜葉很薄,能透過大漠裏的陽光,咬了一片含着,又鹹又酸的滋味,慢慢的滲到了喉嚨裏,嗆得厲害。 私傳物品當然也觸犯了山莊的規矩。松香泡菜被他們收了去,兜底倒出細細翻查。我很緊張,因為猜不透她心裏,究竟打了什麽主意。蝶舞妖風,不是随便說說的,從她蒙着臉把我送到優昙山莊來,我就知道她別有想頭,只是不知道一步一步的棋子,她會怎麽走。 幸好泡菜只是泡菜,沒夾帶什麽別的。我把瓶子領回來,挖了一個沙坑埋了。做松香泡菜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小時候見過她翻山越嶺,搜集青城山獨有的十八味香料,一味一味的曬幹,數着時辰投入壇子裏。 相思閣後面的小院中,那些輕薄的菜葉在竹竿上飄蕩,吸飽了青城山綠油油的山岚霧氣。翠竹竿之間,是她的踽踽只影。 想着想着,一滴眼淚,就不知不覺落下來,滲進沙子裏。 “以後不要查了。”莊主對我這個小孩,真是很照顧。寵愛的程度僅僅次于他的外甥辛夷。有人憑借蓋世的武功稱雄天下,有人憑借家世與財産叱詫風雲。莊主呢?兩樣都沒有。但他是個很有運氣也很有能耐的人。恩威并重,賞罰分明。憑着一點點慈愛,居然招致了一群年輕人為他死心塌地的拼命,打出優昙山莊的大好天下來。 而血娃娃,因為童稚未琢,殷勤向上,又成為他心腹中的心腹。 “媽——”北風初起時,那個苗條的身影蕭蕭瑟瑟的,又出現在甬道的盡頭。我歡呼着沖了過去,又在離她三尺遠處急速煞住。我兩歲以後,就沒和她抱過,還是別破例了。 她依然帶着精致的人皮面具,只有眼睛裏透着不盡不實的笑意:“泡菜好吃麽?” 我笑眯眯的點頭。 “這地方荒涼透了,比不得家裏。——叫你受苦了。” 心裏莫名的湧起來一絲暖意,我做出很大無畏的樣子:“沒事

第 2 章 我是誰

我是誰

“醒了,醒了……”“嘻嘻簌簌……嘻嘻簌簌……”一陣陣散碎的嘈雜聲、急促的腳步聲,傳入耳朵裏,我的頭昏咚咚的,眼皮很重,但還是用力掀開眼皮,一縷光線進入眼中,好刺眼啊!緊接着,我的腦袋“嗡”一聲漲了開來,頭皮觸電般一陣發麻,這是哪兒?他們是誰?

只見三五個男孩子圍在我身邊,可讓我昏厥的是,他們都清一色的腦門油光锃亮,梳着清朝的小辮子,穿着清朝的馬褂,暈,這是在拍電視劇嗎,我在哪個劇組,我上電視了?……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伸手想摸摸腦殼,卻發覺手臂一陣刺痛,動不了。

“別動,別動,”一個陌生又關切地公鴨嗓子從耳邊傳來,是叫我別動嗎?我腦子一轉,眼睛随着聲音的的來源尋去,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對視了過來,還真沒見過這麽有神采的眼睛,豪氣十足!

是誰呢?想不起是哪個童星,閉上眼睛慢慢回想,我下午在小區的花園裏看書,一道香氣襲來,沁人心脾,然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對!我是睡着了,那我現在是在夢裏?我使勁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疼!不是夢。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醫!太醫!——”,“太醫,快再診診!”人聲絡繹。

再睜開眼,幾個宮女模樣的小姑娘也圍了上來,一個清朝官員模樣的老頭已經把手搭到了我的脈搏上,又仔細翻看了我的眼皮,然後起身向那幾個“小辮子”彙報道:“幾位阿哥放心,醒了就好,應該沒有大礙了,手臂關節脫臼休養幾日就好,只是撞到了腦子,不知道有沒有後遺症,還得觀察幾天。”

撞了腦子?我的腦子?天啊,他們到底是在演戲,還是我真的腦子壞了,出現了幻覺?

我不由得苦笑,拍戲也得給我臺詞啊!我現在到底能說話嗎?說錯了、演砸了,浪費了你們的膠卷可別怪我,可是怎麽沒有看到攝像機呢,工作人員都到哪兒去了?不管了,還是要問個清楚:“你們是誰?”

“葉子,你怎麽樣了?”其中一個小姑娘關切的問我,但她沒有回答我的我問題。

“你們是誰,這是在哪,我怎麽會在這兒?”我連珠炮般的發問。頭還是有點疼,可思路已經清晰了起來。

“別說胡話了,你不認得我們了?呵呵……看到幾位阿哥就昏了頭啦?”“呵呵,就是,葉子,就算你立了功,也不能忘了我們姐妹啊!”幾個小宮女看笑嘻嘻的看着我,七嘴八舌起來……

宮女、阿哥、太醫,一陣寒意湧上心頭,我掙紮着想坐起來,手一着力,“啊,疼!”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小心!”那大眼睛男孩着急的叫了出來,我向他望去,那臉上寫滿關切。

一道陰冷的目光從他身後射來,有如一陣寒風掠過,我不由得一怔,那目光接觸到我的視線,眼底也是一怔,但瞬間就恢複原來的陰冷,繼而發出了冰冰涼的聲音:“既然沒事了,我們就散了吧!小桃,你們去給太後回個話,請她老人家安心!”

說完,轉身踱開步去,我看到了一個清瘦的背影。

剛剛那個叫我葉子的小宮女福了福,恭恭敬敬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去。”說完,也起身快步出去了。

“四哥,嘿嘿,我再呆會,你們先走,我不會誤了壽筵的。”大眼睛扭頭大咧咧地說。那身影微微一頓,不置可否,就走出了我的視線。

陸續,那幾個看熱鬧的“小辮子”也跟着出去了,只是時不時的,一邊走一邊回頭好奇的看我。

“這是哪兒?”顧不了許多,我的心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皇宮啊!”大眼睛男孩看着我,關切的說:“你先別多話了,好生養着,……太醫、太醫,她怎麽了?……”他還繼續囑咐着什麽,我已經聽不到了,我到了皇宮?紫禁城?故宮?北京?我的頭從來沒有漲得這麽疼過!

我還沒到過北京呢,說了也真丢人,全家就我一個還沒去過北京的,故宮更是別提了,今年單位組織旅游去北京,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沒去。不為別的,我就是有這麽個怪毛病,呆在家裏,一年連個感冒都沒有,可只要出門在外,感冒發燒便秘腹瀉,各式各樣的花樣層出不窮。

去年去了趟雲南,南京是三十七八度的高溫,可雲南才二十度!到了那兒,前三天,我發燒便秘,可真真是憋悶死我了;後四天,轉為頭疼加鼻涕橫流;七天行程結束,下了飛機,我的兩個耳朵又基本失靈了,回到家第二天就直奔醫院。

醫生說幸虧來的及時,再拖就成鼻炎了,耳朵沒什麽好法子,只能慢慢養着才能好,這一慢就是半個多月,人才緩過氣來,唉,我是出不了遠門咯。算了,啥也不想了,頭昏昏的,再睡會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強忍着痛、掙紮着起身,頭上好像纏着繃帶,低頭看身上的衣裳,旗裝!趕緊呵出一口氣,熱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既然我仍然是活的,又沒有在做夢,思維開始活躍起來。

細觀這房子,古色古香,像極了清宮劇裏的宅子,自己一身也是清朝的裝扮,走到昏黃的銅鏡前,“咦!——”我身子一怔,深深吸了口涼氣。

雖然,鏡面的效果不能和我們現在的銀鏡比,可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還是印了出來,約莫十三四歲,唇紅齒白,鵝蛋臉上還略帶着點嬰兒肥,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鏡裏的她竟也摸了摸臉,這是我?

再細看,眉目之間與我十三四歲時倒還真有些神似,只是少了付眼鏡。

提到眼鏡,我可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沒離過身啊,除了遺傳的因素,我的近視應該得益于我們祖國的先進教育制度吧!天天啃書,唉,往事不堪回首,好歹是熬出頭了,大學畢業咯,不用再死啃了,我始終認為,為了興趣讀書,才能稱為讀書,否則就只能稱之為“啃”。我們的教育要怎麽改哦,教改提了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可……

打住、打住,跑遠了,我剛愁什麽來着的,瞄了一眼鏡子,我真正體會了什麽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哪還能再去想什麽教育、教改,眼前的事還沒弄明白啊,唉,又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吱嘎”一聲,一個小宮女進來了,要是沒記錯,應該就是小桃了。

“嘻嘻,你起啦,怎麽樣?”小桃一邊笑盈盈地問我,一邊走過來扶我到床邊坐下。我不敢多話,假裝着身體虛弱。

小桃年紀不大,口齒倒十分的伶俐,我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一定要先把情況搞清楚,不到半晌,情況終于摸清楚了。

我閉上眼,等小桃走了,才靜下心來,我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不是拍戲、不是綜藝節目的生存體驗或心理測試,而是,而是,喉嚨口一陣幹澀,而是穿越時空,來到了康熙四十年,身份是個小宮女,不知道她是我的前世,還是我鸠占鵲巢,霸占了她的軀體,總之,我現在叫葉子,是太後跟前最得寵的宮女。

前兒是太後的生日,一衆阿哥、公主、格格什麽的,都去給她老人家送賀禮、祝大壽,老人家,唉,還是入鄉随俗,叫太後吧,我們一衆人陪太後娘娘準備去園子裏聽戲,太後邊走邊逗着十四阿哥送的鹦鹉,喜歡的不得了,腳下花盆底沒踩穩,生生就要摔下去,我眼明手快給扶住了,可還沒站穩,十阿哥那個冒失鬼就猛撞了過來,我忠心耿耿的護住了太後,把自己做了她的肉墊,結果就是手臂骨折、外帶後腦勺磕在了地上,流了一灘的血,暈死過去了。

再後來,衆人伺候檢查完太後,太後放心不下我,十阿哥心裏過意不去,十三、十四阿哥想看熱鬧,一衆阿哥就一起過來看我來了。

總而言之,就是我福大命大,腦袋磕成那樣居然沒死。睡了兩天兩夜了,太後來看過我一趟,十阿哥跑來了好幾趟。想來那個大眼睛公鴨嗓子就是十阿哥了,哼,他真是個害人精!

心頭千回百轉,突然一陣激動,我是不是可以親眼看看康熙?見見雍正?

哈哈,我出不了遠門,可現在,沒用坐飛機,我已經躺在了故宮裏,還不收門票哦!更重要的是,我将看到的不是蠟像、畫像、石膏像,我有機會見到真人耶,不知道能不能順便解了幾個清史學家們解不了的清宮疑案呢!

康熙四十年,呵呵,雍正應該還年輕,是個阿哥吧!阿哥?那上一次見的那幾個“小辮子”裏,不知道有沒有他,猛地想起那道陰冷的目光,清瘦的背影,是他嗎?

不管是不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怎麽回去?秋日的香樟樹下,看着小說,一股香氣襲來,我就在迷糊中到了大清。我隐約感覺,只有再契合了這樣的情景,我才能回得去,一時半會怕是不行,既來之則安之,現在該想的是怎麽在這兒混下去,我來自未來的事,能不能告訴別人?肯定不能!除了有違歷史,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只怕我在皇宮多說半個字,我就是宮廷傾軋裏的小肉渣了!

可不說的話,我怎麽糊弄得過去呢?我不是葉子,宮裏那麽多老老少少,我全不認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惡俗啊,我居然就這麽糊裏糊塗的直接穿越了。作者居然連編排個車禍之類的老套情節都省了,懶得真夠可以的了。(作者:反正都要安排你穿的,睡過來總比弄得血肉模糊的好吧。)

第 2 章 水簾傳說,稱美猴王

幾日後的一天,清晨,鳥兒在林中飛躍。

石猴坐在石頭上看着天空。看着鳥兒。

老猴走了過來。問道:“石猴?怎麽。住的不習慣嗎?”石猴撇過頭,“長老,你說只有小鳥在天上飛嗎?”

長老笑着說:“傻孩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會飛,比如說鳥。遠在西方的老鷹。海裏的龍,當然。還有神仙!”說道神仙,這是每個暮年老人都會渴望的。

“神仙?那是什麽?還有龍!”石猴不解的問道。老猴摸着他的頭:“神仙,是人們最向往的。也包括我們妖!”看着石猴迷茫的眼神。頓了頓:“這裏是花果山,在這裏的種族不下百個部族,也有不少像我們這樣的妖族。他們互相殘殺。老猴王,我們栖息的領地。也被,”說道傷心事。老猴不禁留下了眼淚。

石猴為老猴擦去眼淚,“老猴王的死。我們不能阻止,可這住的地方。山裏那麽多洞,我們随便找一個不就好了嗎?”

老猴被石猴的天真逗笑了:“傻孩子。每個洞穴都有他們的住戶,我們要住進去,只能和他們開戰!可是,我們的實力,遠不如以前。”

石猴聽到這話眼神黯淡了下來,“除非……”石猴眼睛亮了,“除非什麽?有什麽地方的洞穴是空的嗎?”

老猴自嘲的說:“不,不可能的,那只是個傳說!”

“長老,你說說看,說不定是真的呢!”石猴興奮的說道,老猴舉起禿了毛的右臂,指着一處瀑布,“石猴,那裏是花果山的中心,那瀑布名為‘水簾’,意為把裏面的像簾子一樣遮擋起來。”

石猴順着老猴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出瀑布,他兩眼放光:“難道?難道?”老猴接着說道,“沒錯,裏面有一處洞府,名為‘水簾洞!’自打這花果山出現後,這‘水簾當中水簾洞’的傳說就有了。”

“好!那俺!就去會會這傳說!”石猴激昂振奮的說道,把大拇指伸向老猴。老猴驚訝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昔日的猴王。

當年,族群大戰,猴王:“長老,你帶子弟們走,我擋住這裏!”“可是!大王!”“這沒什麽可是!我族本就弱小,後代較少,若是少了一個!我做鬼都不放過你!你滾啊!快滾!”當年的老猴還正值壯年,是猴王的左膀右臂,噙着淚水,帶着一群小猴子跑想了遠方。回頭看望,猴王豎起大拇指,“我!可是猴王啊!”

如今,老猴看着身旁的石猴,“猴王!”石猴愣住了,看着哭得滿臉是淚的老猴,“長老,你怎麽啦?我惹你生氣了嗎!”石猴急了。

老猴抹去眼淚,“你等等,我叫大夥一起去。”石猴笑得很開心:“好!那就由我破了你說得那個傳說!”他的眼神更加堅定。

老猴帶領着石猴和猴群前往了花果山中心的“水簾”!

石猴站在懸崖邊緣,望着對面的“水簾”。問道:“長老,只有這條路嗎?”

“沒錯,為了‘水簾洞’,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葬身于這條直通東海的大河。”石猴朝底下望去,是一條大河,流速迅猛異常。

“石猴,你現在也看到了,還想去嗎?”老猴看着石猴,石猴搖搖頭。老猴露出失望的眼神,果然!

“長老!你的着句話可不對!不是想去不想去啊。是我!必須得去啊!”石猴把這句話大聲喊了出來,随之,後退,急跑,在懸崖上高高跳了起來。

背影對着猴群,豎起了大拇指,“我絕對會找到‘水簾洞的’!大家相信我啊!”

老猴滿面震驚看着這個小猴子,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此時的石猴,已經跳到了半空,速度慢了下來,開始下落!懸崖邊上的猴群吓得大喊大叫。

石猴怒吼:“別叫了!我一定!要給你們找到住的地方啊!給我起!”啊!半空上的他,猛的一躍,一頭紮進水簾!發出“咚”的一聲!

懸崖邊,“他!他真的進去了!”老猴和猴族一臉的震驚。老猴反應過來,“孩子們,當年的猴王,也是這麽決絕!這次,他要是出的來,我們就尊他為王!懂了嗎!”“懂了,長老!”孩子們都不大,真是調皮的時候,可此時卻異口同聲。

水簾內,“咚!”石猴一頭撞到了顆石頭上,發出響聲!

他揉揉腦袋,好奇的打量着這裏,“好大啊!”他已經繞了一圈,只說了這麽一句話,走到了跳進來的地方,看着牌冕,“水簾洞!”

沒多會他就犯愁了,這怎麽出去啊!煩躁的他一巴掌拍在了牆上“轟!”“怎麽回事?”

此時的懸崖,“長老你看!”只見從瀑布中,伸出一道石橋,一直延伸,正好卡到了懸崖的凹陷處。猴群驚奇的看着這一幕。接着又伸出一道石門,将激流的瀑布分在了兩邊。牌冕上寫着:水簾洞!

“噢!噢!”猴群水簾洞中歡呼着,終于有了一個安穩的栖息之地。在最裏面的石椅上,時候坐在那,看着歡鬧得的猴群,顯得十分高興。

老猴看見石猴的位置,招呼着猴群來到時候面前。“怎麽啦?長老?不合适嗎?花果山還有什麽傳說?我再去找!”

老猴看着耿直的石猴,真誠無比的叫到:“猴王!”猴群立馬接到:“猴王!”

石猴愣愣的看着他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猴王?”老猴誠懇的說:“沒錯,你是我們的新猴王!”

石猴聽到後很高興,上蹦亂跳的,突然停住,“不行,我不做猴王!”老猴吃驚的問道:“為何不肯?”“猴王這個名字不好聽,重新換一個?”老猴疑惑道:“換一個?我想想!”老猴看看石猴,又看看猴群,一刻鐘後,“啪!”拍了一聲手。

“大王,美猴王?怎麽樣。”石猴很驚喜,有了新的名號,“美猴王!好!好!就這個。”

“美猴王!”“美猴王!”猴群的歡呼久久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