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營救

第七章 營救

樊青正揍得起勁,口中不斷念叨:“服不服,服不服?”

白昆欲哭無淚,大喊道:“老子都說服了,咋還打?”

“你跟誰說老子呢?”樊青下手更狠了。

“嗷,你是我老子……”

雪狼忍不住淚水滾落,身子滾動彈不得,被樊青嚴嚴實實困在原地打。

它再也不要裝小萌新,要是它是原身狀态,這小丫頭片子還不任它怎處理?

虧大發了!

“我可沒你這個狼兒子。”

樊青從它身上爬起,活動了下手腕,嫌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嘤嘤嘤。”上千拳打出嘤嘤怪。

“我白昆從小到大沒受這等委屈……”

白昆兩只小爪子捂着眼睛,一副被玷污的模樣。

罪魁禍首嘴角勾了勾,涼飕飕提醒道:“再敢胡說試試?”

白昆識趣嘴上嘴巴,眼睛胡亂轉,人打不過,四條腿還跑不過?

“別想着逃跑,要讓本尊逮住了,這身皮毛就做本尊的靴子。”

剛邁出爪子的某條狼,默默收回。本狼能屈能伸,不就是雙靴子嘛,太有辱它神獸頭銜。

樊青手一伸,某狼頗為自覺把腦袋湊過去蹭了蹭,她真被白昆舉動擊中某個記憶片段,淺笑道:“還算識趣。”

識趣的白昆眼角抽了抽,都是生活所逼迫,在家沒遭受過社會毒打,這不剛逃跑出來就被教做狼了。

“本尊朋友有危險,助本尊救他們,送他們出去吧。”

樊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紫衣男子于她萍水相逢,卻留下柒號保護她。

白昆耳朵聳動了幾下,有架打可打,眼下黑森林除去它們雪狼一族是神獸無靈獸敢惹,天賦能力更是在衆靈獸之上。

它磨牙略為激動道:“沒問題,你在這裏等我便可,瞧小爺把他們救了。”

白昆是知道有一群人類在幽蛛洞,急于逃跑懶得多管閑事。

現在樊青一說,它撒腿子跑間,幻化為兩米高的巨狼,幾個跳躍不見蹤影。

白昆離開之後,樊青将家夥什重新背上,笑意盈盈望着松了口氣的柒號道:“看着我的眼睛。”

柒號條件反射看向樊青,忽得目光頓住很是呆滞。

“忘掉白狼,你和小青受到蟒蛇攻擊,小青被蟒蛇拖走,你僥幸活下來卻身受重傷。”

樊青的聲音很飄渺,淡淡的。

話落瞬間她的身子動了,人工僞造傷勢哪家強,請認準樊青萬年老字號。

收回手,樊青将柒號随意丢在地上,此刻他已經重傷昏迷。

片刻…

“在下南軒,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白昆高傲擡着腦袋搖了幾下尾巴,擡腳就往出陣處走去。

紫衣男子帶去的十一人,只剩下兩個,那兩人中的一人胳膊缺了卻不吭聲,同夥伴攙扶着個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

“主子,奴才沒有保護好小青姑娘。”

柒號醒來沒顧忌自己的傷勢,前去認罰。

“你沒事就好。”南軒眼眸閃了閃。

“跟上這條白狼,我們趕緊離開。”

待他們離開之後,白昆才回來。

第 7 章 投胎換皮

第七章 投胎換皮

張凡覺得自己的三個室友神經都很大條,自己外形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卻沒人發現。搞得張凡都要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錯覺了,照了好幾次鏡子。

第二天早上李大傻洗漱的時候不停地罵晦氣,陳強大笑道,“呦吼,老大,這一大早的罵罵咧咧可不好啊,老實說,你是不是被五個女朋友都甩了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你晦氣個毛啊。”

“你他媽才被女朋友甩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要是應下來,你這個大嘴巴廣播還不整的整棟樓都知道。我他媽昨晚做了個夢,夢到掉進糞坑裏了,你說晦氣不晦氣?”李大傻轉頭瞥一眼,不屑,說完含了口水繼續呼嚕嚕的漱口。

張凡在床上聽到這句話就樂了,感情這哥們以為自己在做夢。不過……真的有那麽臭嗎……張凡一臉尴尬。還好沒人知道。

早上是體育課,不同于李大傻他們選到的每節課都要點名的室內課,張凡選的是在室外上的太極,班上出勤率低的可憐,然而老師從來不點名。

所以張凡心情好的時候就背着手邁着八字步,晃悠晃悠的去隔壁體訓館,靠着牆看看那些個腰細腿長的妹子舞動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跟着那個年過半百的老師慢條斯理地打着太極。

當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找點東西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比如床。

不點名的體育課,天賜良機,不逃課豈不可惜?善哉善哉,我這是合理把握時間資源。

已經習慣了張凡這種令衆室友羨慕嫉妒恨的體育課,陳強等三苦逼和裹在被窩裏的張凡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今天左眼一直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想來是有好事。

張凡看着他們都出門了,才一個轱辘從床上爬起來,叼着牙刷看鏡子裏的少年怎麽看怎麽順眼。

于是張凡很難得的認真地洗漱了一番,洗漱完後一改往日的吊絲風格從衣櫃中翻出襯衫和牛仔褲。

這是大學開學的時候買的,那時候的張凡沒想到自己接下來兩年的生活會如此混亂,那時候他憧憬的是風花雪月的愛情和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不是幾天不踏出宿舍的被窩,也不是電腦硬盤裏幾個g的資源和英雄聯盟。

張凡很認真地穿上了衣服,對着鏡子打量着自己,鏡子裏的男孩微微地笑着,嘴角揚起很好看的弧度,身材剛好把兩年前略大的襯衫撐起,頭發就這樣很輕松随性地搭在腦袋上,一雙眼睛裏仿佛溢滿了光芒。

張凡對着鏡子龇牙咧嘴一番,感覺無可挑剔,吹了個口哨。

這時手機的短信鈴聲響了,張凡打開手機,看到秦瑤發來的短信“那個,張凡,昨天多謝你了,你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有的女生就是這樣,她仿佛能确定你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有一股與身俱來的自信。

而事實也是這樣,女神邀約,拒絕?呵,食屎吧你。

張凡想了想,拿起手機回到:“剛好今天沒課,那咱們幾點見?”

估計是等的時間有點長,張凡并沒有立刻收到短信。

舉着手機等了一會想到昨天晚上腹部的劇痛,那陣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覺現在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想到這于是他打開微信,叮咚叮咚信息提示音響個不停。

點開頭像,看到豬八戒在半夜發來的消息:“夜深了想,俺老豬想念仙子,思念入骨怎麽都無法入睡,想來仙子定然已經嘗到了小白龍的美味貢品海參,但是海參味雖美可不要貪吃哦,那個,藥力太強會受不了的。”然後是一個色眯眯的笑臉。

張凡差點把鼻子都氣歪了,麻痹的不能多吃你早說啊,都吃了你才說有什麽鳥用。

想到昨晚的那陣劇痛,和豬八戒隐瞞情報不說就一陣光火,突然,他眼珠一晃,我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你這頭豬。

“嗯,奴家吃了,味道真的很好哦,這麽厚的禮物,我要怎麽感謝一下你們呢?真是傷腦筋啊。”

張凡很是佩服豬八戒的手速,消息才發過去豬八戒就立馬回了:“仙子高興就好”還附上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張凡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天上地下,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退出八戒梳頭用釘耙的聊天窗口,發現還有一條添加好友的申請。

翻轉頁面,點開,沙僧的蹭亮腦門引入眼簾。沙僧紮頭用銅箍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沙僧?

我記得西游裏沙僧是師徒四人中最為老實呆板的,這木讷的呆子居然會添加“美女”?

算了,不想啦,愛來就來吧。

您已添加沙僧紮頭用銅箍為好友。

張凡想了想,禮貌性的發了個可愛的表情過去。遲遲沒有回複動靜,明明顯示在線。張凡無語的撇撇嘴不再理會,正要退出微信,叮咚響動。

您已被拉入讨論組“高中同學聚會”。

“哈喽,同學們,五月一號高中同學聚會,有能來的同學嗎?能到場的盡快來找我報名哦!”一進去就看到班長徐婷的吆喝。

“好好好,我我我,班長邀約,怎麽可以不去呢。”

“哎呀,那天好像有事诶。”

“……”

“張凡,你來不來?”高中死黨林峰艾特了張凡。

林峰是張凡的老鐵,那是打小一起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高中三年,初中三年同班。有機會還是見見吧。

“我啊,我看情況吧。你們去不?”張凡猶豫了一下。

……

呆在宿舍裏,秦瑤的短信還沒來,不想打游戲,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群裏和群裏已經不太熟的同學們閑扯。

張凡撲在床上,翹着二郎腿,晃悠晃悠。

終于。

叮咚,短信提示。

秦瑤:中午12點,西門聚德軒。

張凡勾了勾嘴角,對着鏡子臭美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門下樓。

張凡出了校門,人那麽多張望了一下,還是沒發現。

在哪?

第 6 章 我一定是瘋了

“啪”!

重重的巴掌落來燕十一消瘦的臉上,那沉重的力道将他的頭狠狠的扇向一側。被打過的側臉迅速腫脹起來,不僅如此,梅氏手上戴着的紅寶石戒指,還在他臉上刮出了一道細長血線。

燕十一不聲不響的跪在地上,那安靜的樣子就像是一具無知無覺的木偶。即使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即便嘴裏溢滿血腥味,他也不敢動一下。

不是沒反抗過的,也不是沒用力掙紮過。可是反抗的後果卻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暴打,還有關在終日不見天日的的柴房裏。沒人送水,沒人送飯。當餓的太過難受時,他就悄悄的凝出一塊冰,放在嘴裏充饑。

一開始,他只能凝出細小的冰粒,可是關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多,被餓的時間越來越長,凝出的冰粒也漸漸變成碎冰,又從碎冰變成冰塊,直到現在……

燕十一絕望的想到,這次恐怕會被關的更久。

可他不後悔跑出去,不僅吃到了很好吃的糖,還見到了一位對自己很好的大姐姐。想到燕九,燕十一眼中的陰霾都被驅散了幾分,他還不知道大姐姐的名字哪?

大姐姐走的那麽匆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見燕十一一聲不吭,梅氏更是氣憤不已,就是這個泥塑木偶樣的傻子,頂替了自己女兒的位置。自己真恨不得生啖了他!真真是個害人的災星!

“宋嬷嬷!給我把他關進柴房!這幾日也別給他送飯了,我看他還有沒有力氣跑出去!”

梅氏掩手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她對着宋嬷嬷吩咐到:“胞兄未入府前,多派幾個婆子守着柴房!我有些累了,你帶他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宋嬷嬷拉着捆住燕九雙手的繩子,帶着他出了閣樓。

四下俱靜的院子裏,不知名的蟲子隐隐作響,夜風吹來,宋嬷嬷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宋嬷嬷臉上一陣苦笑,年輕時做的錯事太多,臨到老,反而越發害怕遭到報應。

她看看低垂着腦袋死氣沉沉的燕十一,腫脹鼓起的臉頰,即使在光線幽暗的夜裏,也清晰可見浮起的巴掌痕跡。

真是作孽呦!宋嬷嬷一陣悔恨,若是沒有自己,即便是生在農戶家裏過苦日子,也好過來這燕府受這一遭罪。

宋嬷嬷看向燕十一,聲音也柔和了幾分。

“十一小姐,你脖子裏挂的玉佩還在嗎?”

燕十一擡起頭來,低垂着眉眼看前方的路面。眼角被戒指劃過的細小傷痕已經結痂,但臉上被扇過的地方還是高高腫起,和他另一半消瘦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回嬷嬷的話,戴着的。”

燕十一回到,那乖巧的樣子就像被抽走靈魂的木偶娃娃。

“戴着就好,戴着就好。”

宋嬷嬷說的那塊玉佩,與其說是玉佩,不如說是玉器的一角。

當年自己和一戶農家說好,用十兩銀子買下他家出生不久的女兒後。就抱着十一小姐的屍身,去了城外。想要找個合适的地方埋起來,日後也好有個祭奠的地方。

可自己剛走到城外,就被一個東西絆了一腳,絆倒自己的不是別的,就是現在的燕十一。

說來也怪,那孩子即使在荒無人煙的城外,也不哭不鬧,只是咂摸着自己的手指,安靜的睡着。

宋嬷嬷翻開包裹着嬰兒的襁褓,那是一個男嬰,除了脖子上挂着的破損玉佩外,再沒有其他能證明嬰兒身份的東西。

當時,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或許是看這個嬰兒可憐,又或者是起了憐憫之心。反正她推掉了農戶家的孩子,帶着這個孩子回了燕府。

宋嬷嬷嘆了口氣,自己當時想着,等到夫人再懷了家主的孩子。自己就放這個孩子離府,到時候只要謊稱十一小姐因病去世就好。誰成想到,小姐不僅至今無子,更是生出了把男孩變成女兒家的想法。

當日的一番好心,如今反而是害了他。

宋嬷嬷心中一陣糾結,要不要将這件事告訴他哪?

宋嬷嬷卻不知道,糾結的除了她,還有抓耳撓腮的燕九。

燕九很郁悶!燕九很糾結!她胡亂的揪着自己的尾巴毛,像只跳蚤一樣在房間裏蹦來跳去。

這都幾天了!還讓不讓人當個勤奮的好學生了!

明明想要安靜的修煉一會,可是心卻浮躁的厲害,根本進入不到修煉心境中。

剛想練上幾個法術,增加增加熟練度。可眼前浮現的不是靈氣運行路線,而是倒黴蛋燕十一被閹的場面,那慘叫聲聽得燕九一陣肝顫。

自己的确能幫的上那個倒黴蛋。只是自己現在都懸若走絲,危如累卵,那裏還有那個精力再去當“聖母”。

燕九煩躁的揉揉腦袋,真是煩死人了!

這一天,燕九還沉浸在自己惱人的糾結中,她坐在水上的“碧波亭”,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燕九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修煉睡覺了,眼睛下的黑眼圈,簡直愛的深沉。

燕家的二號人物——燕管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閃亮登場的。

“九小姐安”。

燕九掀掀眼皮,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那是一位面容平凡到平淡的人。不同于燕十一的平凡,燕管家屬于那種讓人見過就忘的類型。

可是燕九還是能一眼就将他認出,到不是燕九記性有多好,而是這燕管家有着一頭醒目無比的白頭發。

據說這燕管家是個凡人,年近四十無妻無子,在這群“數字孩子軍團”沒生下來時,就已經呆在燕府裏的。

以上訊息,都是燕九通過學堂這個“八卦中轉站”得來的消息。

畢竟一群孩子坐在那裏聊天,即使是竊竊私語。在燕九這位有“花栗鼠”加成的耳朵裏,也清晰無比。

不過,不知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的原因,還是這燕家太過多疑,反正燕九覺得這個燕管家也不是一般人。

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演的嗎,道觀裏的掃地客,少林裏的看經人。都是一些看上去平凡無奇,實則厲害無比的人。

再說了,怎麽會有凡人到修士的家中做管家?修士的生命漫長,那他豈不是過個幾十年就得換一位?!

如果他是修士的的話,得是多麽高的修為,才能使的他與平常人無異?

燕九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高手?就算有,又都蹲在燕家這塊小地方幹嘛?

姑且就算他是個平常人好了,可是能用凡人之軀一步步坐上管家這個位置。更能把燕家整理的井井有條,也說明了他身上的不平凡之處。

“是燕管家啊,請坐。”

燕九對着燕管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燕管家也沒推辭,一撩衣擺,坐在了燕九對面。

“不知燕管家找我有何貴幹?”

“回九小姐的話,家主昨日已經閉關,閉關前吩咐在下,将這本功法送來九小姐這裏。”

燕管家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扁扁的木匣,放到燕九旁邊的桌子上。

燕九打開木匣上的鎖扣,裏面呆着的是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書頁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制成,看上去有些像獸皮,但手摸上去,卻有一種沙子磨砺手指的粗糙感覺。功法的封面有些破損,只能隐隐看出,上面用古篆書寫的一個“土”字。

“這是家主經過某個秘境時帶出的,因功法與家主靈根不符,所以沒有修煉。正好九小姐是土靈根,此書也不算寶珠蒙塵了。”

燕九将木匣合上,卻放在手邊沒有收起。

“不知家主何時出關?我也好當面感謝。”

“這個在下也不怎麽清楚,若是家主出關,在下必然親自前來告知九小姐。”

“管家客氣了。”

燕九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燕管家面前,另一杯則放在唇邊小口小口的喝着。

只是幾口茶的功夫,燕九心裏已經轉過千萬個念頭。

最後,她甚至有些認命的想到,就當自己瘋了吧,誰沒有腦子泛抽,幹蠢事的時候!

燕九放下茶杯,就像所有顯擺玩具的小孩子一樣,不經意的問到。

“燕管家,你看我這園子如何?”

燕管家環視四周,庭中芳草萋萋,花樹假山錯落有致,亭下還引了活水,水中遍植青蓮,偶有紅尾鯉魚翩然而過。

“九小姐的園子,自然是好的。”燕管家贊賞到。

燕九也點點頭,燕卿在物質生活上,還是給予的很充足的。從不願離開燕府的梅氏身上就能可窺一斑,而燕府中自己住的園子,也能算得上拔尖了。

“管家不覺得少了點什麽嗎?”

燕九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眼神卻無限寂寥的的盯着池中的紅鯉。

“九小姐這麽一提,在下也覺得少了點什麽,九小姐這裏好像少了一絲鮮活人氣。”

“可不是嗎,我這園子的确是漂亮,可我不願那些粗手粗腳的侍女打擾,所以我這園子才看上去有些冷清。”

自己其實也沒說錯啊,自己就是不願那些侍女打擾。可問題不是出在他們身上,出在自己是“鼠妖”這件事上啊!多有意思啊,白天還好好的小姐,一到夜裏就變成了“大老鼠”!燕九只用想的,就能想出那畫面有多熱鬧。

“不如在下為九小姐選一批熟練的侍女,這樣就不會打擾到小姐日常修煉了。”燕管家接着說到。

“不知小姐,偏好那一類的侍女,是活潑一點的?還是沉穩一點的?”

燕九一揮手,止住了燕管家的話頭。這個老狐貍,明明知道自己說的不是這茬,卻偏偏在侍女這件事上跟自己兜圈子。

看來,還是驕傲、任性的九小姐才能收拾這個老家夥。

“不用了,我不喜歡陌生的侍女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燕管家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那天經過後院時,看見有人欺負一個小孩子,經打聽後才知道這竟然也是家主的孩子,更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所以我想接她來與我同住。不知燕管家,意下如何?”

“九小姐,這就讓我為難了。後院裏孩子按理說都是我的小主子,小主子們之間打打鬧鬧都是很正常的,這不在在下的管理範圍內啊!”

燕管家雙手一攤,一副有心無力幫不了忙的樣子。

燕九卻看的心中一陣好笑,這個老狐貍,一邊說自己無能為力,一邊又暗示自己可以任性胡為。後院的凡人都是他的小主子,更何況擁有靈根的佼佼者燕九。如今順水推舟反倒顯得自己更像一個驕傲、任性的小孩子。

畢竟燕九本身也就只有七歲,不管她再老成,終究還是一個孩子。

而孩子往往意味着能有很多特權。

燕九一拍桌子佯怒道:“放肆!家主不在,我也是你的主子,我現在只是知會你一聲,誰要你的同意!”

“是,是,是,九小姐息怒,在下這就去通知那位小主子的娘親,九小姐要接她的女兒來自己園子,不知小姐要接的是那位小姐?”

“不用你去!本小姐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燕九一甩衣袖,抱着桌上的木匣,直奔後院。

別看她一副怒氣沖沖紅眼鬥雞的樣子,其實她心中也在揣揣。不知自己剛才這番作為,有沒有被那只老狐貍看出端疑。若是被他看出芯子換了人,那可就不妙了……

而燕管家此時卻還是坐在燕九的庭院裏,眼神陰翳的看着亭下的游魚。

“本以為燕家要出來第二個燕卿了,看來只是又多了一個花肥,真是白白浪費了我的功法”。

想到那場秘境裏的慘烈厮殺,燕管家即使現在想來都有些膽戰心驚。

從秘境裏得出的所有東西,被五個人瓜分一空。本想着這本功法隐藏的如此嚴密,應該是個好東西,自己才特地選了這本功法。誰知這裏面寫着的卻是《凝土訣》這種爛大街的小法術。

“不過,這樣也好,修為越高,花才會開的更豔。”

燕管家一揮衣袖,化作一陣清風消失在原處。

話分兩頭,陰暗潮濕的柴房裏,燕十一也正在面對“人生大事”!

第 4 章 朵雲

4朵雲

聽到要回去見魔君,小猴子更是一萬分不肯,在他記憶裏各種流傳下來關于魔可都是窮兇極惡、殘暴不仁的存在,他要是去了定然沒命。

雲知許可由不得他,于是出言恐吓道:“你要是不去那我只好請魔君親自出手了。”

“那你是魔君的人,那你可要答應我一定保護好我。”

小猴子都能想象要是魔君過來他定然是沒了命,便要求雲知許必須要答應這個條件,不然他一步也不願意離開這裏,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想不到不過是一個魔君的身份就如此好用,要是日後她做了魔界大護法,那豈不是美滋滋。

不過看小猴子只不過聽到褚子修是魔君的身份就如此害怕的模樣,還是安撫道:“別擔心,我家魔君可能還殺不了你。”

最後一句是她的猜測,她和褚子修相處時間并不長,可明顯感覺到褚子修似乎沒有想象那般強大,再加上在忘斷山下被鎮壓了千年,推測他現在的修為不高。

雲知許帶着猴子回到原地,遠遠地就看見那飄在半空中的白雲。

靜靜地,僞裝成一朵雲。

褚子修久久等不到雲知許回來都要認為是不是實力不濟被妖吃了,随着時間流逝,越發覺得将這個任務交給雲知許太不靠譜。

此地妖怪頗多,就憑雲知許那點修為要是遇到強大的妖,多半沒了命。

“褚大人,我回來了!”雲知許興高采烈地喊道。

“你再不回來我可要離開了。”褚子修語氣很是耐煩道,當視線移到跟随雲知許身邊的猴子時,語調驟然拔高,“雲知許,讓你抓只狐貍,這半天你就給我抓了一只猴子?”

雲知許縮了縮脖子,雖然小白雲沒有一怒火的臉,但只聽聲音就知道此刻褚子修多麽生氣。

“你不是要找天狐,反正都是妖,狐貍沒有猴子倒是很多,一樣可以打聽。”雲知許趕緊解釋清楚,将小猴子送到褚子修面前。

路上雲知許都已經問了一遍,現在幽林禁地唯一能有狐貍出現的地方只有森林以北的尋夢澤。

此時原本躲藏在雲知許身後的小猴子眼裏流露不可思議的目光,盯着褚子修看個不停,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這團棉花就是兇惡的魔君!

看起來很好吃的模樣。

褚子修像是看透了小猴子某種特別的想法,憤怒道:“你這只猴妖膽子不小,信不信本君現在就将你宰來吃了!”

“魔君大人饒命,小妖不過修煉幾百年,妖力低微,皮糙肉厚很不好吃。”小猴子吓呆了,連忙跪地求饒,“魔君大人,小妖願意帶您去尋夢澤尋找狐妖。”

褚子修當知道天狐無一存活在妖界更是許久沒有說話,破除封印而出,卻得到好友全族被人屠殺的消息,昔年的故地早已被夷為平地。

良久,褚子修微啞着嗓子問:“你可知是何人?”

小猴子感覺到褚子修陰沉的氣息,立即回答:“小妖不知,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小妖還沒有出生。”

能知道這件事還是他平日裏讨好那些大妖,在大妖們閑談的時候提起這件事。

曾經在妖界,天狐妖力強大,占據一方天靈寶地,連帶着其他狐妖在妖界的地位都與日俱增。

卻不想幾千年過去,天狐滅,其他狐妖只能茍且偷生。

褚子修靜默了一會,開口道:“去尋夢澤。”

一路上,雲知許時不時瞧上一眼褚子修,這個大魔頭竟然挺重情重義,一路上都是安安靜靜,以為他在為天狐的事難過,便好意安慰道:“你那朋友既然是大妖,肯定很厲害絕不會有事的。”

褚子修飛累了,不想耗費太多精力就讓雲知許抱在懷裏閉目養神,聽到雲知許的話沒有半分感激,還嗤之以鼻:“我只是擔心我的東西是不是還在天狐族裏,不過即是我的東西,他人也用不了。”

對于他那位朋友,褚子修有這個自信那個人一定還活在這個世間,可天狐一族的事既然他來了,肯定要探個究竟,在妖界竟然有如此力量摧毀了天狐。

雲知許恨不得收回之前的話,她竟然還去在意大魔頭的心情,就看這個大魔頭不甚在意的模樣,哪裏是悲傷難過,她還傻乎乎地關心大魔頭。

她簡直想将懷裏的雲團子一把丢開。

可她不敢。

生而為妖,為何如此卑微?

這片林子越往裏面前進,周圍的妖氣就越重。小猴子心中惶恐不安,已經不敢再往前面走了,給他們指了路就慌忙逃走了,雲知許修為低微,應該比小猴子更加承受不住,可偏偏她一點異樣都沒有。

雲知許以為是抱着大魔頭起了效果,果然魔族強悍不是說說而已。

其實褚子修一路上什麽都沒有做,若是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出手,在看到雲知許一介小妖竟暢行無礙,不由得懷疑雲知許身上是不是有他都看不破的東西。

忽然,雲知許縱身一躍抱着褚子修上了樹,蹲在樹杈上朝着前方不遠看去,靜靜等了一會,就看到從草叢中鑽出來一頭狼,毛色灰白,體型巨大,頭部眉心處有一輪長而彎像極月亮的印記,四肢長而有力,正邁着輕盈矯健的步伐巡視。

“你還挺機靈的,不算太笨。”

這時雲知許朵腦海響起褚子修欠揍的聲音,現在那狼還沒有離開不适合開口說話,也傳音回道:“既然褚大人如此厲害,那您怎麽沒有提前察覺到?”

要不是她提前察覺到動靜,他們就被狼妖發現了,狼妖一般都是群居,有這麽一頭狼難保周圍沒有其他的狼。

“我要保存實力。”褚子修可不想丢了面子,旋即轉移話題:“這頭妖是月狼族,那猴子不是說已經入了尋夢澤邊緣,怎麽一只狐貍都沒有遇到。”

“狐族真的能在這裏嗎?”雲知許開始懷疑起來,“此地看起來比我們之前的地方危險多了。”

褚子修也意識到這點,怎麽看不像是狐貍能待的地方,低聲道:“若是那只猴子敢欺騙我,回去就将他宰了吃。”

雲知許慶幸小猴子不在這裏,不然大魔頭可要吃猴子了。

等月狼妖走遠,雲知許跳下去,繼續往前。曾經作為魔君的褚子修肯定是來過妖界,怎麽一副很不熟悉的樣子。

雲知許随口問了出來。

褚子修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妖界地域遼闊,又過千年,難料其中沒有變化,天狐一族生在雪山之巅,那裏若是沒有狐族帶路,十年都不一定能找不到入口,就算進去,以你修為低微,估計走到半山腰就被凍成冰雕了,何況我……”

說到一半,褚子修沒有繼續下去,他絕對不能将力量耗費在這個上面,這也是他為什麽要帶着雲知許前來妖界的緣由,更不能讓雲知許知道他現在的情況,要不然豈不是讓這個小妖蹬鼻子上臉了,淩駕他之上。

雲知許總結歸納道:“原來你也找不到入口啊!”

褚子修:該死的小妖!

“對了,你剛才還說何況什麽?”雲知許追問道。

褚子修語氣一變:“沒什麽,好好走路。”

“好勒!”雲知許面對大魔頭陰晴不定暗自吐槽倒了八輩子血黴為一時利益付出慘痛代價,接受大魔王的壓榨。

本來好端端走在地面,雲知許的整個身軀驟然停下。

“怎麽不走了?”褚子修問。

“我的腳陷下去了……”

雲知許低下頭看去,發現右腳踩進了泥中,已經到了小腿的位置。

褚子修飛了起來:“是沼澤。”

好在她只是一只腳陷下去還能拔出來,待走到平坦的地面,前方不知是不是都是沼澤地,要是還有更加危險的東西那更是可怕了。

雲知許問:“怎麽辦,我們要過去嗎?怎麽過去?”

褚子修回到她面前,大有一番無語地道:“你是笨蛋嗎?你忘了自己的原形?”

雲知許雙手一拍:“對啊,我可以像你一樣飛起來!”

飛在半空中就不用踏上沼澤地了。

話音剛落,雲知許就化成原形,一朵烏雲。

褚子修這一次真切感受到雲知許體內雷電蘊含着鴻蒙紫氣,僅僅那一絲存在,就能讓其修煉事半功倍,甚至天生親近大道,是無數人妖魔還有仙都想得到的東西,得者無不成為無上的存在,但是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小妖身上。

褚子修最開始不過是猜測,說實話現在連他都心動了,這可是世間最純粹的力量之一。

“雲知許,你修煉了多久?”

雲知許:“五百九十九年,再過一年我就六百歲了!”

這下子讓褚子修都怔愣住,他認為雲知許不過是新生的小妖,修為低下,可現在知道在他面前是一只修煉幾百年的妖,忍不住質問道:“這幾百年你是怎麽修煉的,睡覺嗎?”

“你怎麽知道的?”雲知許眼睛一亮,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多半是在睡覺,畢竟也沒有其他事……”

“你簡直是在暴殄天物!”褚子修氣急了,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愚蠢的妖,簡直是浪費那一絲鴻蒙紫氣。

“我問你,你體內的鴻蒙紫氣是怎麽來的?”

“什麽鴻蒙紫氣?那是什麽?”雲知許對于他所說很是不解,,她看看自己的身體,并無其他特殊,“除了紫色的雷電沒有其他的啊,這個可是天生的,我有意識那一天起,就在我體內了,其實我也弄不明白我一個雷雲怎麽會修煉成妖,可能是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可卻讓我修為提升十分緩慢。”

“你不知道,我每每都要積攢好久才能使出這個紫雷,反正我在人間深山待了很久,修煉也就随緣了。”

以前整日在蒼琅山不是睡覺就是和一群小妖玩耍,日子倒是過得爽快,時不時還能偷偷去附近的城鎮逛一逛。

褚子修知道尋找曾經的力量就算收集齊,短時間很難恢複曾經巅峰狀态,可要是有了鴻蒙紫氣,那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以真正的身份重歸魔界。

“既然你用不了這個力量,不如給我。”

第 7 章 狐貍

看清周圍的事物,佑洺拉起馮笙,“看來要在這裏過夜了。”

馮笙心裏老大的不願意。

看馮笙嘟着嘴,佑洺脫掉外袍。

馮笙立馬捂住眼睛,喃喃重複:“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感覺身上一重,馮笙從指縫裏看師兄并不是裏衣,立馬感覺被欺騙了,撤掉手就嚷嚷:“你明明還穿的有!”

馮笙感覺師兄一笑:“夜間濕氣重,不燒柴了,上樹吧。”

吵死了!馮笙翻翻身。

在失重之前馮笙抓住了身下的枝幹。四處看看,确是虛驚一場。師兄給自己挑的地方挺好,四下皆有擔着的樹枝,即便高低各不相同。

看向擾自己好夢的發源地,馮笙一下就驚呆了,紫袍男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馮笙半躺樹上,居高臨下看着男子烏黑的青絲。

“又見面了,小姑娘。”

馮笙揉揉眼,沒睡醒麽?還是昨夜眼花?明明還是一樣的容顏,發色又怎麽不同?

“師妹,下來。”佑洺站着,看不到神色,語氣卻頗為嚴肅。

馮笙忙拍拍裙子,伸手漂亮的挽個不怎麽漂亮的發髻,拿起師兄的外袍,慢吞吞的下來。

緊張的氣氛蔓延着。佑洺握劍的手邊已然發白。

“寬心寬心,”男子後退一步,暗示善意,“我只是昨晚傷了這個小姑娘,今天來賠罪。”

挑眉嘻笑着,男子揚手扔來一個瓷瓶,白釉在藍藍的天色下顯眼的亮。

馮笙忙伸手去接。

反手一揚,佑洺轉起的劍鞘與瓷瓶做了個親密接觸,啪一聲,細碎的粉末在馮笙前面飄灑而去。

馮笙尴尬的做着雙手神聖奉上的動作,幹笑一下,收回手摸摸鼻子。

“景羽塵,我師妹昨夜還看到一個女子,如今她在哪?”佑洺劍鞘直指男子,眸色深如硯墨。

羽塵?哦,不是羽深。诶?大師兄和他認識。馮笙巴巴的看着兩人,等待摩擦的火花。

“哦,”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她呀?”

像是思索了一下,男子懶懶的挑眉答:“吃了。”

直盯着佑洺,男子挑釁的舔舔唇:“味道相當好。”

吃……吃了?

看着豔麗的面容,馮笙小心的後退了一步。師兄你來吧。我還是适合看着。

“妖,孽。”佑洺眼中閃起寒意,一字一字吐出,一身肅氣。

男子嘴角噙着嘲諷,冷笑道:“你這幾年劍法可有長進?在佳人面前失了風度也不要緊?”

佑洺似乎岔了氣。

馮笙遲鈍的想到所謂佳人指的是自己時,覺得師兄這氣岔的也有道理。

佑洺神色肅穆,眉頭緊鎖。

師兄天資聰穎,又受到掌門傾力相傳,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的絕對翹楚。此刻猶豫,也算輸了氣勢。

佑洺似乎斟酌了一番,又深沉的看了馮笙一眼。咬牙到:“今日佑某要事在身,不能除你,你也別得意。”

男子像是聽到了笑話,嚣張大笑:“憑你?今天你也該感謝我不想殺人,沒拿你們做了早餐。”

目光一轉,馮笙被看的全身僵硬。男子估計覺得我細皮嫩肉,很好吃吧?透過黑色的眼眸,馮笙隐隐約約的看到了一個影子。

長耳,尖嘴,漸漸清晰的黑毛白尖,白色圓柱形的尾,以及底絨青灰色的……狐貍!

沒錯。“狐貍!”馮笙震驚的脫口而出。接着無措的捂住了嘴巴。

男子眼中一冷,猛的迸發出驚人的殺意,一頭烏發盡數變白。師兄掩飾住直達心扉的呆愣,迅速退回擋在馮笙身前。

馮笙被自己吓的魂不守舍。我居然?我,我看到了,師兄叫他妖孽,他是妖?可是,我怎麽,怎麽看到了原形?

一只……挺可愛的銀黑狐。

妖有妖道,原形暴露是大忌。

狂風大作,男子的銀絲在空中飛舞,仿佛吐芯的毒蛇。眉眼間隐隐透出狐貍的形色。男子的眼光像釘子般狠狠釘在馮笙的身上。

馮笙把腦袋一縮再縮,還是感覺被盯上的感覺很明顯。

“羽塵!別妄動!”嬌聲傳來。

馮笙露出一雙眼睛,驚奇看到了昨夜的女子。她,不是被,吃,吃了嗎?

馮笙戳戳師兄:“哎,她就是昨晚的那只。”

佑洺疑惑偏頭:“被吃掉的那個?”

“嗯!”馮笙狠狠點頭。

狐貍男子說了謊話。

男子像結了冰的目光有所松動。

“羽塵,禁閉快結束了!如果你這時候胡鬧,就要一直守着這山了!”女子也懼怕男子,步子小心翼翼的拖近。話音悅耳,卻帶着顫音。不知是害怕還是擔心。

哦,原來這狐貍是在守山。

男子憤怒的眼光轉開。狂風倏的更猛,風的流動在眼前劃出明亮的弧線。

待能示物時,眼前已是另一番場景。

男子将女子抵在一棵樹上,大掌箍緊女子細嫩的脖頸。弓着的背隐藏着怒氣,似乎在努力壓制。幾乎同時,師兄的劍已帶着他自己在空中沖向男子。

沒有兵刃相接,電光火石間,男子帶着女子已躲開師兄的鋒刃幾招。

“你們快走吧!”女子語氣含怒,“免得性命擱在了這裏!”

馮笙驚奇于師兄的莽撞和無禮。忙狂奔上前攔住還欲出招的師兄。

男子有些狼狽,怒氣卻像是消掉不少,語氣輕松:“小姑娘,咱們改日再敘!”

對着師兄冷哼一聲,男子摟着女子絕塵而去。馮笙死死拉住師兄的雙手不放。

“你做什麽?”師兄硬生生掰開馮笙的手指,含怒而問。

馮笙莫名其妙,茫然道:“你到底想作甚?”

“此妖不會放過那女子的!”佑洺怒。

“可是,”馮笙依舊茫然,“那女子全是自願的啊。我昨晚同你講了。”

佑洺悶着氣,強忍着說:“那是她不自知,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馮笙難以理解:“你是想從狐貍手中救下她?她不僅不會感激,還會埋怨我們,甚至憎恨的。”

“即便被憎恨,我們也是救了一條命的!”

趕着路,佑洺不再講話。馮笙委屈的眼淚汪汪。

去青蝶谷的途中會經過繁華的都市。

壯觀的城樓大門出現在視線裏時,馮笙已經恢複滿腔沖動與熱情。

“你還吃飯嗎?”佑洺坐着,優雅的拿起茶杯喝茶。順便抽抽嘴角的看着馮笙。

師父準備的包裹裏有銀子。馮笙也總算懂了一些人間樂趣。

馮笙塞着滿嘴的糖葫蘆,兩只手先前騰不出一根小拇指,如今滿桌子放着吃食,只有師兄喝水的茶杯還能放的下。

“為什麽咱們山上沒有這些?”馮笙好奇的問。

佑洺搖頭嘆氣。大約還是撐不住了,幫師妹提起桌上的一攤,進了客房,馮笙屁颠屁颠的跟着。

“早些休息。”

舒服的在床上打滾,馮笙嘿嘿的笑,山上的屋子真的好簡陋啊,沒有這樣的柔軟大床,漂亮床帷。

折騰久了,馮笙靜下來歇歇,又想到了在一雙幽深眼眸中看到的那只狐貍,那雙眼睛的主人好看極了,雖然外表看起來輕浮,可是有藏着一汪深水的攝人眸子。

馮笙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睑,細致柔軟。這雙眼睛,看的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踱去窗戶,夜間的涼涼氣息竄入了鼻子,頓覺輕松了許多。

已是月末,月亮小的可憐,還偶被浮雲掠過,天地不是那麽清晰,重重的夜色下朦胧一片。

前方星星點點,馮笙有些驚詫。那是,一條湖?

挺遠的,卻有這麽亮的顏色,湖中怕是有千百尾錦鯉在水面浮動。

前方星星點點,我有些驚詫。夜視我還是可以的,那是,一條湖?

挺遠的,卻有這麽亮的顏色,湖中怕是有千百尾錦鯉在水面浮動。

馮笙看看天,沒有要下雨的悶熱感啊,這麽多的魚。

馮笙覺得腳下想動,手也開始扣着窗戶臺。

去不去呢?

去不去呢?

是去還是去呢?

心念一放開,馮笙就覺得腳底抹油般跑的飛快。

氣息裏飄散着草兒樹葉的自然味道,郁悶的心情一掃而光。

異象出,必有異事。

千萬不要被師兄抓到,馮笙在心裏碎碎念。

撥開水邊的高草,馮笙把自己蜷縮成一塊,偷偷往裏邊瞅。

水面波光磷磷,黯淡的月光也掩不住耀眼的閃光。閃的馮笙眼前一陣花。

馮笙捂住幾乎驚呼出聲的嘴,目不轉睛的盯着湖中心嬉戲的——小孩?

看起來不過兩三歲的粉嫩粉嫩的小女童,臉上洋溢着天真可愛的笑容,在水中熟練歡快的游着。

她的身前身後都圍着無數的錦鯉,陪她一起動作,滿湖閃着鱗片的反光。

她,是這些魚,或者這條湖的守護者嗎?

粉嘟嘟的小嘴誇張的張着笑,她很高興的樣子,滴溜溜的大眼睛靈活的轉,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紅色的肚兜有朵清新淡雅的白荷花,更襯的她的嬌小精致。嬰兒的滑嫩肌膚讓馮笙都忍不住想戳一戳。

嗯,不能動!馮笙在心裏自我警示,會吓跑她的。

無數錦鯉的游動不時引發大大小小的波浪。女童嬌俏的笑聲被掩蓋了大半。

第 6 章 書院婢女,二選一(一)

轉眼間三天就過去了,到了書院報到的時間。

陸府上下一片慌張,陸老爺氣急敗壞地指一個小厮,“你,你,你,給我小心點,那個是花暖最愛的花瓶。還有你,說得就是你,還東張西望呢?那個是花暖最愛的金魚盆,輕輕放,慢慢走。不要慌裏慌張的!!”

吓的下人們動都不敢動,都傻愣愣站在原地。一旁的陸管家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勸說:“老爺,老奴知道今天小姐去書院,您舍不得,但是您這樣指揮,吓的下人都不敢動,萬一耽誤了小姐上學的時間就不好了。”陸老爺緊緊地抿着嘴,看了陸管家一眼,眼淚唰唰地往下流。這可是吓壞了陸管家。

“老爺您怎麽啦!您說話啊”急得陸管家只跺腳。

陸老爺開始嚎啕大哭:“花暖啊,我的花暖啊,這就要離開我啦,我的寶貝閨女啊~花暖啊,爹爹舍不得啊……”周圍的人此刻腦袋上都出現了三道黑線,都想着小姐果然是老爺的親閨女,性格如出一轍啊。陸管家頓時松了一口氣,哭笑不得說:“老爺,小姐又不是要嫁人,只是去上學,還是會回來的呀。”

陸花暖房內。

陸花暖站在銅鏡前,左轉右轉,喜滋滋問甜湯:“這套好看嗎?”

“好看好看,小姐這些衣服你都試了好幾遍了。選好穿哪一套了嗎?再不走就要遲到了。第一天報到遲到很不好看,小姐。”

“哎呀,你也快幫我選選啊,不要光說好看好看,本小姐要穿震撼全場的衣服,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讓那些小姐們看到本小姐的風姿,知難而退,不要纏着我未來相公。”陸花暖雙手扶臉頰做了一個花朵的動作。甜湯在這個時候默默轉過身去,面向蒼天,在心裏吶喊,神啊,救救我吧,我不要被傳染上花癡啊。

在甜湯小憩一覺起來,陸花暖陸大小姐終于選好要穿的衣服了。甜湯不忍直視陸花暖,果然是能吸引眼球的衣服啊,多麽經典的搭配,上身紅色交領半臂,下身綠色齊腰襦裙。

折騰了好久的陸府一家人終于出門了,浩浩蕩蕩一條車隊向書院駛去。是的,你沒看過,真的是一條車隊。一路街道上的圍觀群衆,都向陸老爺道聲,恭喜恭喜。陸老爺回道同喜同喜,圍觀群衆說不敢不敢。陸老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向他道恭喜,難道是恭喜他家閨女上書院學習嗎。

熱心的圍觀群衆向不明真相陸老爺解釋了一番,群衆都以為陸老爺終于把陸花暖嫁出去了,十裏紅妝。想着陸花暖嫁得比較遠,陸老爺這是放心不下,跟着送嫁妝去了。

陸老爺這一路解釋說是送閨女去上學,弄得口幹舌燥。終于陸家衆人出城門,漸漸的,彙聚而來的馬車越來越多,都是朝着水峪書院而去。但是沒有一家,像陸家一樣是條長長的車隊。不少路過的小姐都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嗤嗤地笑起來,各種諷刺的話語都向着陸花暖飛去。

“呦,這是誰家呀,要趕着去嫁人嗎?”

“笑死我了,大名鼎鼎的陸小姐這是要搬家嗎?”

“是不是書院不收陸大小姐,大小姐就準備在書院外安家,賴在書院門口!”

馬車內,甜湯聽到這些話,氣得想直接罵回去,但是我們的事主很淡定的說道:“甜湯,你說她們是不是都知道小姐我穿的衣服很厲害,想讓我出去看看?果然她們都是嫉妒我的美貌,哈哈……”甜湯一下子就沒了力氣,蔫了。

第 4 章

第四章

你不知道天高仍鳥飛,成績排在第一位。

三年很快就過去了,高考就要來了,不知道有人為了高考,花了三年青春。用三年去給未來一份滿意的答卷。

我跟他在不同考場,但我們答的是同一份試卷,我們在同一片藍天下,我們也在驕陽當中。願未來我們不負青春年華,在同一片藍天下。

後來他考了700,我考了699,看似差一分,可是中間隔了幾千人,兩個人終是不能在同一給地方,可是破鏡會重圓,而他們也會再次相聚,但不知中間會隔多少年。可能是10年,也有可能是20年。不管多久他還是喜歡她忘不掉她,這就是長情吧。

十年後,他不在當年的那個小男孩,而是時尚界.商界的大佬。在外赫赫有名的蕭爺,那年的小姑娘也已長大,成為了國際著名的設計師。

十年後的同學聚會上,兩人再次相遇,兩人都想過相忘于江湖,不相見,可是老天像開了天眼,知道兩人心裏還有對方的位置,命運再次讓他們相逢在續前緣命定之人終會相遇,只是時間問題。

國際旗袍美人是來自于中國的,亞洲的面孔也是中國的,血脈相傳。

你是心尖人,亦是我的心上之人

你是我的寶貝,也是我的心上寵.夢中人。每個人的結局都或許有所不同,只要你一直堅持,你也能跟文中的他們一樣,做到來自于自己的最好。他們有時候也會回憶自己的青春,有沒有什麽遺憾?青春的遺憾也有很多是無法再見的朋友。是每天歡歡喜喜打鬧的同學。曾經嚴厲的老師。每次給學生打許多飯菜的食堂阿姨。校園中也有很多回憶相忘于江湖,不可能有些人會讓彼此記憶更加深刻。有時候大家聚到一起,就像聚是一把火,散是滿天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一份子,但合在一起就是一把火,心心相傳的火。

“真的是好久不見啊,最近成什麽樣子了?我讀完大學研究生之後,并去往國外讀了一段時間”

“心心相火,永遠流傳是中華民族的文化,也是來自中國人血脈裏的。中國的傳統文化也有許多,從古時候傳到現在,雖然現在有些已經失傳,但是有些還在申請非遺文化。來自中國的文化不可能會輸,因為他們比每個地方的歷史都要悠久,都要長。”

“我也讓他們知道旗袍是中國的。是來自中國的傳統文化,是只有中國才有的東西,是中國的傳統文化,是中國的傳統血脈,是指中國人刻在骨子裏的精神”

“我要讓亞洲的面孔站上全世界,讓所有人都知道中國有一位國際旗袍設計師。他是來自中國獨一無二的傳統工藝,是中國人最為獨家的瑰寶。中國的瑰寶還有很多,例如陶瓷器。還有從古時候留下來的各種文化和各種文物”

“但不過在我這訂旗袍的人可能要稍等一段時間,因為目前一個劇組也正在找我訂,然後的話他們定做的很多,我需要找我的工作室,我還要負責。因為每個工序都保證了它的質量”

第 4 章 章

第 4 章

自葉南從嘴嚴的江堰口中挖出一些和白月光有關的事情後,她便洋洋得意了好些天:“啧啧,小說都不敢這麽寫吧,我高中同學居然暗戀了我這麽多年,你說我去發條知乎,會不會火爆啊!”

“你就得意吧。”

“那是要得意一下的。”

關于暗戀她的那些事,江堰說的也不多,頂多說一些看她空間什麽的,至于去廣州找過她和轉實驗組的事,是一點也沒跟她提。

聽上去很深情,看上去為她付出了很多,但事實上那些跟人姑娘一點關系也沒有。

他總覺得,暗戀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決定和行為都和她沒關系,一旦開始索取回報,那就不是因為喜歡了。

看着姑娘那張傲嬌的小臉,江堰總是忍不住寵溺。

大概是因為他們有過高中三年排名榜争奪的感情基礎,又或者有吳昊挑明江堰暗戀葉南這層窗紗紙,兩人的關系進展飛速,傳言也在肆起。

當高中同學A來問葉南的時候,她還沒當回事,不知為何,越來越多人來問她,甚至有人傳她和江堰從高中時候就看對了眼,還有人附上幾張高中排名榜時的照片,開啓了黃腔:要麽他上她下,或者她上他下。

這讓葉南很惶恐,晚上江堰回來後,忙着追問他怎麽一回事,江堰說:“前兩天我鄰居非要把她女兒介紹給我,我跟我媽說我已經有了女朋友,還把我們的合照發給了她,她似乎不太信,說我P圖技術無懈可擊,但挑的對象有點過分,讓我不要随便上網找個女明星糊弄她。辯不過我媽的嘴,我只能加相親對象的好友,把我們的合照發給她。”

結果這個相親對象是他們高中時候的學妹,就這樣把流言傳開了,江堰覺得沒什麽不好。

葉南批評他:“你這有點不尊重相親對象。”

“那我尊重她一點,去跟她吃個飯?”

“那你還是不尊重她吧。”

然後,江堰就發出了魔性的笑聲。

就因為這檔子事,在一次江堰和家裏視頻的時候,葉南特意去露了個臉,以免這種情況愈演愈重。

挂了視頻,江堰說:“想着說等确定要結婚才跟家裏攤牌的。”

葉南立刻佯怒,拎着他的耳朵問:“幹嘛,你想再挑挑看有沒有更優秀的嗎?”

江堰挑眼,好整以暇睨着她:“你已經夠優秀了。”

甜言蜜語的暴擊下,葉南哪裏還舍得跟他假裝生氣,立刻倒在他的懷裏,撒嬌一般往他身上蹭了蹭。

一般這種情況,江堰要麽撈起她親一頓,要麽就鉗住她的手将人從他身上拎走。

唯獨這次不同,他跟發了狠一樣把她壓在身下,從唇嘶啃到肩,最後停下來的時候,耳邊除了砰砰的心跳聲,只剩他大口喘氣的聲音。

葉南想叫他名字,卻被他扯過來的一條毯子蓋住了臉,接着是身上的重力一抽,很快,她聽見有關門聲響起,接着是流水聲。

拉開蓋住臉的毯子,盯着亮着燈的浴室門,她忍不住咬唇沉思了片刻。

起初葉南也沒太當一回事,但次數多了她就忍不住要問清楚了。

“江堰,你不會是不行吧?”

相處久了,江堰也算是把這姑娘的性子摸透了,很直接,也很坦誠,就是有點傻,哪有穿成這樣來質問一個男人行不行的。

又是一條毯子裹了上來。

葉南:“……”

她的身材又被侮辱了!

“想什麽呢傻缺,”男人的聲音忽然從頭頂響起,接着人被他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葉南明确的聽見從他喉嚨發出來的共振,“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确實會想着怎麽哄她上床,但我思想老舊,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就不能不清不白的把關系交代了。”

“所以你是在跟我求婚?”

看着女孩昂起來看他的小臉,狡黠的雙眼藏着一抹算計,江堰忍不住沉沉一笑,低頭去親她的嘴角。

兩人談了将近一年的戀愛,還租着一個兩房一廳,這讓衛殷有些迷惑。當葉南把江堰對感情和婚姻的觀點說給衛殷聽的時候,她驚得直接下巴拖地:“這是哪個墳墓爬出來的老古董?”

“我覺得挺坦誠的。”葉南說,“之前和林京談戀愛的時候,他也想哄我上床來着,當時我拒絕了。”

“那你和江堰那麽上趕着做什麽?”

葉南聳肩:“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好像和他感情很深的樣子,也有可能是因為在很多方面我覺得被尊重了吧。”

江堰和林京最大的區別在于江堰不管付出過什麽他都不會索求回報,他總是把他的喜歡放在一個只有他知道密碼的保險箱裏,只要他不去打開就不會有人知道。

葉南的心思是細膩的,她可以感覺到江堰對她的喜歡有多純粹。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當時她随口一句想去順德吃雙皮奶,然後江堰就排了假,特地帶她去順德吃雙皮奶。

和林京不同,同樣都是醫生,甚至江堰比那時候的林京更忙,但江堰總是可以擠出時間和空間給她,也可以滿足她偶爾的小任性和無理取鬧。

葉南知道,江堰是真的很愛她,是那種能給十分絕不會只有九分的愛。

所以當她說出那句“江堰,要不我們就結婚吧”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因為她無比确定他就是那個她想要結婚的對象。

關于結婚這個話題,兩人之前就有談過,所以葉南突然提起,被求婚的男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扭過頭來問她:“你想結婚了?”

葉南将頭鑽進他的雙臂之間,下巴抵在他的胸膛,眼簾下,雙眼清澈純摯。她搖頭:“不是我想結婚,是我想和你結婚。”

這下,男人目光空掉了。

“所以他怎麽說?”

葉南回想了下當時江堰呆滞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好一會兒才想起回答衛殷的問題:“他說:那你等一等我,我盡快去挑個戒指,跟你求婚。”

“他還要跟你求婚啊?”

“對啊,說要有儀式感。”

衛殷還是那句吐槽:“到底是哪個墳墓爬出來的老古董。”

原本的求婚計劃因為突如其來的疫情推延了些日子,等江堰拖着連軸轉了整整一個月的身體回來的時候,葉南沒在家,打電話去找人,卻被葉南告知前幾天公寓那邊被封控,只進不出,老板怕他們影響正在趕的一個項目,所以臨時把他們轉移到了東莞的別墅。

“所以你什麽時候回來?”

“三天後。”

江堰只有兩天的休假,又不能離深,只能在家等着葉南回來。

三天後,葉南回來了,江堰又紮進了急診室,暗無天日。

就這樣一次兩次的錯過,求婚儀式也一再耽擱。

那天,江堰臨時回公寓拿點換洗衣服,一開門就聽見葉南打游戲的背景聲。

見他回來,許久未見醫生男朋友的葉南急忙三步并作兩步跳到他跟前。

江堰托着姑娘的兩條腿抱了起來,低頭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正在打一波關鍵的團。

“葉南救我救我……”

揚聲器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讓親住葉南的江堰微微一愣,垂眼看她:“你在跟誰打呢?”

“一個大學同學。”葉南一臉炫耀的跟他說,“十連勝了已經。”

話音剛落,江堰便抱着她一屁股紮進了沙發,然後從姑娘手裏抽走手機,喜怒不辯一句:“我幫你打,速戰速決。”

游戲那頭的大學同學也聽到了這邊的對話,問葉南:“是你舍友回來了?”

聽見舍友兩個字,江堰意味不明的目光擡了起來,落在葉南那張略顯慌張的臉上,定定一句:“舍友?”

“什麽舍友!”葉南明顯有點生氣了,沖着手機大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舍友就是我男朋友!”

大學同學哈哈兩聲笑:“這不是想調侃一下你男朋友麽。”

“……”

大哥,不帶你這樣調侃人的!

言盡于此,江堰也沒在說什麽,只是認真的操控着手機,三兩下就把游戲結束了,看着屏幕上勝利的兩個大字,葉南忐忑的看了眼他的表情,哄着:“你怎麽忽然回來了?”

“不忽然回來豈不是看不見這麽有趣的一幕?”他夾槍帶棒的。

葉南覺得自己有些委屈,畢竟她也沒立什麽單身人設到處招惹人,也跟對方說明白了有男朋友,之前是三排的,這不是另一個同學有事下了才輪到他們雙排了一局游戲麽。

想跟江堰解釋,可看着他那張沉到谷底的臉又忍住了。

“怎麽不說話了?”他一副得理不饒人。

葉南算是真的生氣了,徑直從他身上跳了下來,一把搶回手機,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葉南!”

身後,男人帶着脾氣喊了聲她的名字。

“幹嘛!”葉南也帶着脾氣回頭瞪了他一眼。

那麽些日子沒見她,心裏早就想瘋了,從醫院打車回來的路上,他幻想過無數次見到她時的情形,他應該會像條餓狼一樣,撈起姑娘親一頓。誰能料到,她能這麽氣他一頓。

江堰不知道自己生什麽悶氣,只是覺得她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有些嗆人。

半天沒見他再說話,葉南也硬着脾氣回房了。

一分鐘過去了,門把手沒動靜。

兩分鐘,還是沒動靜。

最後十分鐘過去了,她認栽了,行吧,那她就大發慈悲的出去解釋兩句……

這麽自我安慰着,腳也從床上伸了下來,剛踩到拖鞋,就聽見門外砰的一聲,地震山搖。

葉南鞋也不穿了,急急擰開門把,看着空無一人的客廳和另一個房間,最後視線停在大門上,原來江堰真的摔門走了。

那是他們戀愛至今,鬧過最兇的一次。

不知為何,眼淚掉下來的那刻,葉南竟沒骨氣的追了出去,還是晚了一步,電梯已經下到一樓了。

王八蛋,居然一句解釋都不聽她說,看他回來她怎麽收拾他!

第 3 章 章

第 3 章

大四升大五那年,學校要翻新宿舍,所以醫學院這批要念大五的學生全被安排到研究生宿舍樓擠去了,而江堰便被分配到吳昊的宿舍,因為都是學醫的關系,兩人很快熟絡了起來。

那天,吳昊剛從食堂回來就撞見江堰用電腦在刷□□空間,便問他:“回南天是誰啊,你一天到晚刷幾遍。”

“一個高中同學。”江堰說,“高中三年,也只有她把我擠下第二過。”

“喲,學霸呀。”吳昊湊上前來,看回南天的□□空間,“今天我又拍死了一只蚊子,有時候真的很想學習蚊語,審審這只苦命的蚊子,它究竟還有多少同夥,好讓我下決心買個電蚊拍。卧槽,這人的說說怎麽有種莫名的诙諧感?”

江堰朝他揚了揚得意的眉峰。

見狀,吳昊問他:“女的?”

江堰也沒瞞他:“我暗戀對象。”

“我艹!你還暗戀高中同學呢!”

可不嘛,從他第一次在排名榜上看見葉南這個名字的時候,從他第一次看見他的名字上方出現葉南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便對這個名字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到底是誰,居然可以超他整整15個分值。

為了蹲到這個橫空出世的第一名,他特地找了個由頭去三班,鞋底剛踏進三班教室便聽見有人喊:“葉南!”

很快,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背後響起,調皮中帶了點懶散:“誰允許你喊姑奶奶全名的?給我喊南哥!”

那個年歲的她,很喜歡哥這個稱謂,無論見了誰都要求別人喊她一聲哥,就連班主任也不例外。關鍵還是成績好,又是一個長相秀色可餐的女孩兒,大家也都順着她的意,喊她一聲哥。

偏偏只有江堰,一口一個葉同學,把人直接叫毛了。

“你不是我們班的吧?”

“一班的。”有人在葉南耳邊說,“就是那個排在你名字後面的江堰。”

那個時候的江堰總是帶着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厚不說,配上那大約有一個多月沒修剪的劉海,簡直就是妥妥的書呆子。

可葉南并沒有因為他的長相而不屑,反而意味深長地打量起他來,手拖着下巴,悠悠一句:“原來是江堰啊。”

原來,她居然用了原來這個詞,讓江堰的心頭怦然一動。

認過臉以後,碰起面來也知道對方是誰。葉南看着狂放不羁,事實上是個很有教養的孩子,只是喜歡口嗨,和熟一點的同學或者老師都愛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至于江堰這種不熟的同學關系,她除了點頭致意之外別無其他。

她總是那樣,隔着一段距離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不會像對其他同學一樣攀上他的肩,然後惡言相對,把人氣的跳腳,最後笑着揮手離開。

她跟自己不同,她和同學、老師的關系很好,好到讓別人以為她就是來學校生活的,而別人都是來學校學習的。也聽他們班的同學說過,她上課愛開小差,偶爾也會睡覺,最重要的是很愛玩手機,似乎是在玩什麽游戲。

後來高考她失利了,就有人說葉南太埋沒自己的天賦,要是當初好好上課,一個連江堰都能壓一頭的人,怎麽會考不上北京的學校。

可他知道,在她高考前那段時間,她病的很嚴重,就連考高考當天她都是暈頭轉向的,要不是他提醒她走錯了樓層,恐怕她都要趕不上考試時間了。

明明知道她來北京無望,他還是選擇了北京的學校。

是因為愛情不足以讓他昏頭嗎?

似乎不是。

而是他總覺得葉南是個優秀的女孩子,能配上她的人,一定也要很優秀。

而他,想要成為那個可以配得上她的人。

她很喜歡在空間裏分享自己的生活,偶爾是一段裹腳布那般長的話,偶爾又是一張什麽文字都沒有的配圖,甚至還有一些可有可無的視頻。

每一條動态他都有看,卻從未評論過。

總是覺得自己對她已經心如止水,直到那天她發了張和一個男生的合照。

曾設想過她會談戀愛,也一遍兩遍三遍讓自己去接受這個設定,可當她貼出和男朋友的合照,心頭還是忍不住澀了一下。

點開她的□□,拇指落在删除鍵上方,想删,又舍不得。

最後,他還是敗給了她。

通過她的說說,他得知她的男朋友是廣州某醫院的外科醫生,工作特別忙,忙到讓她在空間抱怨了許多,最後,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分手了。

這讓江堰瞬間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從北京飛到廣州,快的話不過三個半小時,落地白雲機場,他看見機艙外黑茫茫的一片,終于清醒了。

她不過是分了手而已,萬一她還愛那個人呢?

所以江堰,你這麽急匆匆的飛過來是為了什麽?

思索的問題還沒有答案,計程車已經停在她學校的北門,近淩晨時分,荒無人煙。

司機遲遲不見他下車,便提醒了一聲:“小夥子,到了。”

江堰這才抽回神。

那一趟,他沒有見到她,卻讓他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出發去深圳那天,在機場候車廳看見江堰,吳昊直接毫無形象地爆了一堆髒話。之前就聽過江堰要轉實驗組的傳言,沒想到是真的。

“你瘋了。”那是吳昊對他這種瘋狂行為的評價。

江堰唇角微揚,不以為然地:“有我陪你,不是更好?”

“更好個屁!”吳昊一副恨鐵不成鋼,“老楊的組多少人擠破腦袋進不去,你倒好,說走就走,等下次見了老楊我看他怎麽削你。”

後來吳昊問過他很多,為什麽要放棄北京的實驗組,為什麽突然腦抽跟着來廣東,江堰都一笑而過,又或者淡淡一句:“家在廣東,近點,方便。”

那是一方面,葉南也是一方面。

深圳到廣州不過半個小時的高鐵,總比北京山長水遠的好。

總想着,離她再近那麽一些。

可能是上天眷顧,在他沒日沒夜泡在手術室的半年後,他在空間看見葉南發表的一條說說——落地深圳,以後我就是深漂族拉。

她居然也來深圳了。

沒人敢想象,他居然按照她的生活曬圖一一打卡了她去過的那些餐廳和咖啡店。

甚至,買過和她同一班從深圳回老家的高鐵,而她就坐在他前面的兩個位置。光是看着她的側影都有些恍神,總覺得不太真實。

有些時候,江堰覺得自己像個變态。

就在他開始扼制自己這種變态行為的時候,他在葉南的空間看見她貼了一張王者的戰績,興致高昂的發表配文:我也能帶飛了。

似乎是第一次開排位賽,不僅贏了,還拿了MVP,這讓江堰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是不知道機制這種東西吧。

後來,她的空間完全被王者攻陷了,心情好就貼戰績和錄屏,心情不好就罵機制惡心和隊友傻逼。就這樣,在她一次次無聲的勾引下,江堰重新下回了王者。

大概是大數據也發現了他暗戀葉南這件事情,那天他單排開了局排位,看着那個有些熟悉的ID,他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直到姑娘的聲音透過耳機,問他能不能加好友,他才确認,那是葉南。

那是葉南,他怎麽可能拒絕呢,但又怕她同樣認出自己的聲音,他便打了兩個字發出去:可以。

因為是葉南,當然可以。

恰好,那段時間因為疫情,整個深圳都進入了靜默狀态,而被封控的江堰正好有大把的時間帶葉南玩游戲。有一次,他忘了關麥,說話的聲音不小心傳到了葉南的耳力,她忽然問他:“不敗兄,你也在深圳嗎?”

因為他是在跟吳昊講話,說要封幾天的問題。

只不過,她似乎沒有認出他的聲音。

有點兒慶幸。

就這樣帶着她玩了一段時間的游戲,然後她就莫名其妙的跟自己表白了,這讓江堰徹底愣在了原地。

是一時興起還是只是單純的想搞網戀?

江堰猜不透她的心思,可那是葉南,他怎麽拒絕的了呢,無論是哪一種原因,他都無法拒絕。

于是,他同意了,同意了這段有點荒唐和離譜的網戀。

從那天起,他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網戀的第七天,他解封了,然後就投入了忙碌到起飛的工作裏。

受疫情影響,他被調去了急診,別說打游戲,就連睡覺時間都變得特別奢侈。

就在他苦惱如何去跟葉南維持這段網戀的時候,她看見她的朋友圈,說要找舍友,開心的他當晚就找張晉旻商量搬家事宜。

“你要搬?”

“對,反正你過段時間要結婚,我倆住一起也不太合适。”

“結婚歸結婚,但我老婆也不住這裏啊,再說了,我們和房東簽的合同還有兩個月呢。”

“這兩個月的房租我照給。”江堰一邊查葉南租房到醫院的通勤時間一邊跟張晉旻說。

“不是,那你為什麽要搬啊!”張晉旻極其困惑,“醫院就在馬路對面,這是最好的房子了。”

“還有更好的。”江堰在葉南的朋友圈發現她之前貼過一張和吳昊老婆的合照,于是他便發了條微信給吳昊,說自己最近準備搬家,然後說了個葉南附近的地點。

吳昊跟張晉旻一樣有些費解,問他為什麽要搬那邊去,江堰說那邊的封控時間長,正好封了就多休息一下。這個理由,吳昊不敢茍同。盡管如此,還是幫他問了一下,正好,衛殷說有個朋友要找合租舍友。

就這麽一拍兩合的,江堰就把這的事情處理完了。

沒有什麽命中注定,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雖然葉南的那個房子被江堰敲定了,但搬家是個大問題,主要是他太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搬家。于是乎,搬家推延了一個星期。

當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趕到新家的時候,卻被葉南告知她有男朋友了,而且這個男朋友居然是準備結婚的張晉旻。

因果關系去推理的話,也就是說她馬上要結婚了?!

當這個結論出來的時候,江堰險些給了自己一巴掌,但還是有些不太服氣的追問她到底有幾個男朋友,其實他想問的是,網戀那個到底算不算數,還是真的只是她習慣性的口嗨,搞段網戀開心幾天的玩伴?

結果她說,她只有張晉旻一個男朋友。

那他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她都要結婚了,他還能說什麽!

不知道是因為不想面對還是不敢面對,他硬是住在醫院大半個月,就連和張晉旻合租的房子都沒回去過。那天,他實在忍受不了醫院宿舍亂糟糟的樣子,便打算回張晉旻的房子沖個澡睡個好覺,誰知一進門就看見張晉旻拖着箱子往外走,這讓江堰有些愣住了。

張晉旻說:“我老婆那邊的親戚使了點辦法讓我調回北京去。”

“所以你以後待北京了?”

“是啊,”張晉旻說,“我老婆可受不了異地。”

異地?

江堰懵了:“你老婆是北京人?”

“你不知道嗎?就是艾教授的閨女艾津啊。”

一開始江堰還不太清楚情況,等他睡了個覺回醫院工作,聽吳昊吐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衛殷的朋友,也就是你現在的舍友,遇上了一個網絡騙子,然後這個騙子居然是張晉旻。你說張晉旻也是的,自己都要結婚了,還跑到游戲裏跟人姑娘談什麽戀愛,這不是糟蹋人麽,現在我媳婦兒正苦惱着呢,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她這朋友交代,總不能跟人姑娘說,嘿姑娘,你運氣真不好,高考失利就算了,還遇到感情騙子!”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旁邊的人跟個傻子一樣笑了起來,吳昊推他肩:“幹嘛呢,笑的那麽猥瑣!”

“我感覺,”江堰頓了頓,接着說,“我好像不能幫你值班了。”

第 4 章 石頭哥哥

第二章 石頭哥哥

“石頭哥哥!”

就在虬髯大漢三人尚有些發愣之時,一個驚喜的脆生生聲音驀然響起。

那女童不知何時已翻身爬起,并一把抱住了這突然從巨石中冒出的高大青年。

女童本就生得嬌小玲珑,腦袋只到高大青年的腰際,此刻一雙bái nèn小手正死死抱住了青年大腿,身子有大半側轉着躲在了青年身後,一雙水汪汪大眼睛望着高大青年,滴溜溜轉動不停。

虬髯大漢等人聞言再次一愕,不禁互望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了高大青年身上,見其在聽到女童叫喚後,面上沒有絲毫表情,依舊發呆般的望着前方,三人臉上頓時生出了狐疑之色。

女童心中一緊,抱住青年大腿的一雙小手不住晃動,帶着哭腔的忙又大聲呼喊道:

“石頭哥哥,樂兒總算找到你了!……這些壞人要抓樂兒,石頭哥哥幫我打他們!”

這一次,高大青年竟似乎是聽到了女童的呼喊一般,頭顱緩緩垂下幾分。

女童擡頭迎向了高大青年目光,結果看到對方雙目空洞,心中又咯噔一下。

不過這一幕落在虬髯大漢三人眼中,卻讓他們心中一突。

他們早已放出神識掃過高大青年,結果眼前之人身上絲毫法力跡象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真的只是沒有絲毫修為在身的一介凡人,另一種,則是對方有遮蔽法力的特殊秘術或法器在身。

而從青年出現時的詭異情形,外加上這女童一口一聲“石頭哥哥”的叫喚,讓三人隐隐覺得,對方很可能是後者,說不定也是一名妖族。

齊姓道士将手中拂塵搭在胳膊上,目光在高大青年和女童身上來回逡巡,眼珠滴溜溜亂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馬臉男子也已收回右手,身形不知不覺間退後了一步,回到了虬髯大漢及齊姓道士身旁,縮在袖袍中的左手暗暗捏住了一枚什麽東西,目光則死死盯着女童。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在下血刀會燕承,正與兩位道友聯手捉拿這妖狐,閣下若是與此事無關,還請自行離去。”虬髯大漢朝兩名同伴各使了個眼色後,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女童聞聽此言大急,目露乞求地望向高大青年。

高大青年緩緩擡起頭來,,木然看了虬髯大漢一眼,絲毫言語沒有。

虬髯大漢眼中閃過一絲愠怒,不過并未發作,又将此前話語重複了一遍,但聲音提高了幾分。

女童微微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但抓住高大青年褲子的小手出了不少細細冷汗,使手心隐隐潮濕起來。

高大青年仍然絲毫反應沒有。

“此人這般可疑,看來真有問題,與其在此浪費時間,不如我們……”馬臉男子微側着身子,嘴唇微動的和身旁兩人傳音道。

“這方圓萬裏,聽到血刀會名頭還能如此鎮定之人,若非修為通天,便是真的傻子。不管怎麽說,他庇護妖孽在先,就是将之殺了也沒人會說什麽的。當然如何決斷,還請燕道友做主了。”齊姓道士雙目眯了眯,向另兩人傳音道。

“閣下如此,莫非看不起我等三個!”虬髯大漢微點下頭,眼神漸冷,掂了掂手中樸刀,驀然一聲大喝。

這一喝聲音洪亮,在曠野回響不斷,附近的空氣一陣陣嗡嗡作響。

女童聽了,小臉露出恐懼之色,不覺松開青年褲腳,一手緊緊抓住了撥浪鼓。

高大青年猶如耳聾一般,對于虬髯大漢的話還是毫無反應。

“好,既然閣下非要與那妖女為伍,那麽……動手!”虬髯大漢雙目兇光一閃而逝,手中樸刀陡然浮現出大片刺目白光,讓人無法直視,另一手則猛地一揚。

一道黑光一閃即逝的飛出,只是在空中滴溜溜一轉,就化為一張黑色大網罩下。

女童大驚,急忙後退幾步,但無奈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了。

大網仿黑雲般的壓下再猛一合攏,頓時将其與高大青年一同罩在了裏面,同時絲網內一陣寒光浮現後,每個繩結上浮現出一柄柄銀色彎鈎,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的樣子。

女童一聲尖叫,張口一團血霧氣噴到了手中撥浪鼓上,同時手腕一轉。

咚!

清脆撥浪鼓聲響起,女童身上青光閃動,身影一陣模糊下潰散開來,化為了一截枯木。

噗通!

十餘丈外,女童身形一閃而現,随後摔倒在了地上,手腳盡數被黑網倒刺所傷,劃出十幾個傷口,鮮血蜂擁而出。

她一個翻滾的勉強爬起身來,但只邁出一步,就渾身一軟的再倒在地,臉色蒼白,大口喘息不已。

這時的虬髯大漢,根本未再多看只能束手待斃的女童,反而單手掐訣,裹住高大青年的黑網陡然收緊。

與此同時,旁邊破空聲一起,齊姓道士身形已躍至半空,手腕一抖,十餘道青芒激射而出,卻是十幾根晶瑩飛針閃電般射向網中青年全身各處。

“小心!”

不遠處的女童雖然無法起身,見此情形只能再次尖叫起來。

釘釘釘!

一陣金屬交擊之聲響起,那些青色飛針一碰到高大青年的身體,全都彈射而飛,仿佛紮在了石頭上一般。

“怎麽可能?”輕飄飄落地的齊姓道士見此,失聲出口。

就算對方真是一塊石頭,在這些飛針攻擊下也應該輕易洞穿才對。

“嗖”

一道金光驟然從道士身側飛出,一閃而逝後,結結實實釘在了高大青年的喉頭之上。

“嘿嘿,中了我一記金蜂錐,不死也難……”另一邊的馬臉男子,将揚起的手臂緩緩放下,口中冷笑連連。

但他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釘在青年喉間的金錐自行炸裂而開,殘片化為點點金光的掉落下來。

“不可能”

馬臉男子臉上表情猶如見鬼一般。

虬髯大漢也死死盯着高大青年身上,滿臉難以置信神色。

只見黑色大網中那些足可撕裂鐵皮的彎鈎挂在青年身上,竟無法刺入體表分毫。

就在三人駭然之際,青年在連番攻擊下,終于有了些許反應。

他緩緩低下頭,看了看身上挂着的東西,似乎覺得有些礙事,手臂一動,十指就同時抓住了纏在身上的黑網。

嗤啦!

黑色大網表面爆發出團團靈光後,就紙糊般的撕裂而開,分成兩片的輕飄飄落在了地面上。

馬臉男子和齊姓道士兩人見此,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

不遠處,女童也張大了嘴巴,連身上劇痛也渾然不覺了。

“你……你敢毀掉我的法器!”虬髯大漢目睹此景,卻大吼一聲,心中滴血。

這黑網是他向會中一位好友不惜重金借來的一件重寶,今日莫名其妙毀在這裏,如何不讓其驚怒交加。

虬髯大漢咬牙切齒的看着高大青年,雙指一夾,一道紫色符憑空出現在了指尖,單手一抛,口中誦念咒語,符立即飛射而出,掠至高大青年頭頂。

“噗”的一聲,符碎裂開來,化作一塊濃重的黑色鉛雲。

伴随着霹靂聲響,那塊黑色鉛雲當中光芒一閃,一道粗若碗口的銀色電弧從黑雲中劈下。

“轟”的一聲巨響。

粗大電弧直直轟在了高大青年身上,無數電弧四散彈射,直擊得周圍地面崩裂,打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黑色大坑。

女童在雷聲轟鳴中吓得閉上了眼睛,也不知哪裏生出了幾分力氣,雙手撐地的往後挪開幾步,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幾道雷電餘波。

結果當她心有餘悸的睜開雙目後,嘴巴一張一合下,差點又咬傷了舌頭。

那高大青年靜靜站立一片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渾身上下卻連半點傷痕都沒有。

虬髯大漢雖然驚駭,不過手上動作并未停下,口中飛快念念有詞,手中掐動法訣。

“結!”

半空又一道銀色電弧落下後忽的一變,交織纏繞下,化為一道道雷光鎖鏈,迅疾無比的纏繞在了高大青年身上,将其捆的結結實實。

“兩位道友,此時不上等待何時!”

虬髯大漢低吼一聲,手中樸刀往身前一橫,頓時手中之物一層紅光浮現而出,身形往前一蹿,連人帶刀狠狠斬向高大青年面門。

馬臉男子原本同樣為雷電之力無法傷青年而吃驚,見此情形大喜,單手一掐訣,身形驟然化為一股輕風的在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刻,高大青年一側,狂風一卷,馬臉男子從中閃現而出,手中多出一柄黑色鐵尺,表面閃動着幾枚白色符文,夾帶一股惡風的砸向高大青年肩頭。

齊姓道士眼神閃動,沒有緊随兩人沖出,但後退兩步的一揮手,一團血光從袖口中飛起,在半空迅雷不及掩耳的飛快繞了一圈,無聲無息的砸向高大青年後腦。

三人雖然出手時間不同,但配合的默契無比,顯然不是第一次聯手了。

高大青年目光呆滞,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的攻擊。

虬鬓大漢見此,目中喜色閃動,合身斬出的一刀不覺又加上三分力氣。

但下一刻,他忽然感覺手腕一緊,就被一只鋼鑄般大手死死抓住,撲刀非但無法再落下分毫,連同沖出的身形也嘎然而止,再無法前進半分了。

高大青年竟探出一條手臂,五指如鈎的一把抓住了他握刀手腕,動作之快讓人幾乎無法看清。

虬鬓大漢使出渾身力氣般往回一抽,卻猶如生根一般根本無法晃動對方手臂分毫,心中先是一涼,但馬上嘴角又現出一絲殘忍笑容。

“砰”

“噗”

馬臉漢子的鐵尺和齊姓道士放出的血色光團,緊随而至的幾乎同時擊在了高大青年肩頭和腦勺部位,一個綻放出刺目黑光,一個直接瓷器般碎裂而開,化為大團濃濃血霧的将青年整個頭顱籠罩在其中,同時散發出聞之欲嘔的刺鼻腥氣。

“哈哈”

馬臉漢子剛狂笑出聲,下一刻就感覺五指發熱,一股無法言喻的怒濤般巨力從高大青年體內爆發而出,順着鐵尺就傳到了其身上。

“不”

馬臉漢子露出驚恐之色,只來及說一個字,身軀就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出,遠遠落地後,伴随着體內連串碎裂聲,骨頭不知斷了多少,口中鮮血更是夾雜着內髒碎片狂噴而出。

整個人如一只千瘡百孔破麻袋,徹底氣息全無了。

“不可能,你……啊……”

虬髯大漢大驚失色,但還未來及做何補救舉動,抓住他手腕五指只是一抖,就有陣陣詭異震動傳來,讓他瞬間全身骨頭瞬間寸寸碎裂,其中痛苦猶如被人千刀萬剮一把,讓大漢不由發出凄厲之極的慘叫。。

“嗖”的一聲。

虬鬓大漢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被狠狠投向了不遠處的一顆巨石上。

“轟”

在大漢慘叫聲中,其整個身軀在巨石上爆裂而開,化為了一彈肉醬。

這一連串動作如同電光火石般,只是一瞬間事情。

齊姓道士看完這一切,面色如土了,驀然一個轉身,一邊往身上狂拍五六張各色符,一邊朝着來處撒腿狂奔起來。

但他只來及跑出幾步,只覺四周空氣驟緊,身上數種護體靈光一閃而滅,接着整個身體“砰”的一聲,仿佛玩具般被什麽無形巨物憑空捏爆,化為漫天血雨,血肉橫飛。

“呼哧”一聲。

籠罩在高大青年頭顱上的濃濃血霧,化為縷縷血絲的沒入了其口中,将其木然面容全都重新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