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再戰田斌

“那好,你等着,我給你寫一下啊,同學今天也就是你,要是那個姓唐的同學來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的,太特麽嚣張了,吃霸王餐都吃的這麽硬氣,還威脅要去食品監督局告我”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替他向你道歉”

拿到飯店老板的紙條後,李翺當即便朝紙條上的位置趕了個過去。

可李翺雖然是找到了馮埠的家中位置,但是如今他那家中卻是空無一人。

李翺一連等了幾個小時,這才見到回來的馮埠。

“馮埠學長!”

“李翺?”

見到李翺居然在自己家的門口,頓時令馮埠有些吃驚。

“有什麽事嗎?”

“那個…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跟你說聲謝謝”

“不用了,因為我并不是為了你們才和田斌打起來的”

馮埠一邊冷冷的說着,一邊準備開門進屋。

“可你也是因為和田斌打了架,所以才辭職的啊,說起來也是我們幾個害的你丢了工作”

“我不都說了嗎,這件事跟你們沒關系,工作沒了可以再找,沒什麽可道歉的”

馮埠說着便要推門進屋,可李翺随即便擋在了他的身前。

“為了生活我可以忍,但是侮辱足球就不行!”

聽聞李翺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馮埠眉頭一皺,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

“昨天你對田斌說的這句話,我聽得一清二楚,這句話也是我如今想對你說的,既然不允許別人侮辱足球,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你放棄了你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足球,難道這就不是侮辱?”

“小子,你懂什麽?當你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質問我了”

“每個人都活的不容易,但是為了生活的打拼,也可以從事自己擅長的工作”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三中,正好要找一名足球教練,這不就是你既擅長又喜歡的工作嗎?而且還有薪水”

李翺如今的這個主意,也是臨時起意的,因為先前在和馮埠的對話當中,他忽然想到馮埠可是當年代表青雲大學,參加過省大學聯賽的,算起來這種聯賽的級別,可是要比市高中聯賽,高上整整一級啊。

而且如今馮埠是大四的學生,也超過了十八歲,怎麽看他都非常适合,擔任他們三中的足球教練啊。

“哼,李翺,我沒空跟你們玩家家的游戲,高中聯賽我更是不稀罕參加!”

“足球是不分年紀的,高中怎麽了?只要球技好,小學生照樣能虐人,當年咱們市有一個號稱山金區齊內達的青年,帶領了整整一隊,和一群小學生比賽,最後卻被虐便了整場,當年那群小學生的守門員,更是在全場對方的三十餘次射門當中,成功零封對手,賽後那個號稱山金區齊內達的青年曾說,他以前也對這種力量一無所知,賽後他才終于明白這是什麽力量,這就是足球的信仰,這件事當時在轟動了我們整個市區,我記得當年那個小學生的守門員,名叫馮埠!可你如今居然不但是丢了青雲大學校隊隊長一職,甚至連當初的鬥志都丢了,看來我今天真是找錯人了”

“李翺!”

就在李翺轉身準備離開之際,馮埠立即喊住了他。

“如今市高中聯賽,再過幾天就要開始了,怎麽你們三中這個時候找足球教練?以前的呢?”

“以前的被我們校長開除了,就是昨天在飯店鬧事的那個田斌”

“居然是他,想不到他還擔任過你們三中的足球教練”

“是啊!”

李翺立即将這次市高中聯賽,改變參賽規則一事,講給了馮埠。

“而且這個田斌,今天還堵在我們校門口,逼我們和他的野球隊比賽,說是最後無論輸贏,都讓我們參加高中聯賽”

“那你們答應了嗎?”

“沒有,我們擔心這田斌再在暗中耍什麽手段,因此就沒有理會與他”

“原來如此!”

馮埠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李翺,此時那馮埠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眼中精光一閃,随即暗暗嘆道:“李翺,是你的話,或許能夠做到!”

接着馮埠便再次沖李翺說道:“你真的想讓我當你們三中的足球教練?”

“是啊,你答應了嗎?”

聽到馮埠的詢問後,李翺頓感事情有轉機了。

“我可以同意,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和田斌的野球隊比賽一場!”

“什麽!”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才剛剛拒絕了田斌的比賽,你現在又讓我跟他的野球隊比?”

“不錯,而且我也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我跟不跟田斌的野球隊比賽,跟你當不當我們三中的教練又有什麽關系嗎?”

“有關系,而且還有很大的關系”

馮埠說道這裏,頓時面露沉色。

“因為我想讓你們這群年輕的球員,走的更遠一些”

“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當你們的教練,那就按照約定,和田斌比試一場,如果你覺得我的要求太過無理,那你就可以另請高明了”

“再會!”

“神神秘秘的!”

看到馮埠離去的背影,李翺無奈的嘟囔了一句,随即便也離開了這裏。

而随後第二天,李翺便将他和馮埠見面的情況,告訴給了蘇亞和唐尋路。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先前極力阻止和田斌比賽的蘇亞,居然一聽馮埠願意來當他們三中的教練,馬上就同意了這場比賽。

“我說蘇亞啊,你怎麽變化這麽快啊”

“不是我變化快。而是李翺你想想馮埠是什麽人!”

“地球人啊!”

“廢話,馮埠可是當年帶領青雲大學,奪得省大學聯賽三連冠的功臣啊,那可是省聯賽舉辦以來,第一個三冠王啊,雖然他不是正兒八經的足球教練,但是憑借他以前當球員時候的經驗,帶領我們高中校隊獲得冠軍,那可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啊,畢竟高中聯賽,可是要比大學聯賽簡單的多啊,你覺得呢?”

“馮埠當教練的确是不二的人選,可是你先前不是說,擔心田斌在暗中耍什麽詭計嗎?”

“沒關系,既然馮埠也在場,我們就什麽都不用怕,田斌耍詭計的話,自然有馮埠收拾他,前天馮埠不是還幫助我們,收拾了田斌一頓嗎,放心吧!”

“那好吧,反正我是沒有意見,不過比賽是整個球隊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需要詢問一下其他隊員的建議呢?”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唐尋路此時立即朝各班的校隊球員,一一說明了情況。

第 20 章 謝謝夫君

微風拂過小院,吹起白衍鬓角的發絲,随風搖擺,我看的出神,更等得焦急,等待着白衍如方才一般痛快的答應。

院子裏很靜,靜得針落可聞,這一次白衍卻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擡步緩緩向我走來,擡手抓起我肩上的發絲,古怪的放在鼻子旁輕嗅。

靜靜的看他做完這些動作,臉頰莫名就紅了,忍不住想要後退,卻不想發絲被人抓着,無奈只能後退半步,于是只能繼續由着他嘴角藏笑,眸子亮晶晶的與我對視。

距離太近,我只能昂頭看他,緊張的甚至忘了呼吸,就那麽看着他,完全沒有感覺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或許有些太過親昵,他略帶了些灼熱的氣息就這麽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若說好,你是不是立刻就毀了剛才的約定?要求我将柳玄救出來,然後要求我離開?”這…,這聲音…,仿若禪音,聽在耳中竟帶了幾分蠱惑,于是我恍惚的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白衍眼中那古怪的笑。

只記得當時我傻了半晌,然後就這麽被白衍引領到屋子之後的小小花園,那花園之中建了一處涼亭,涼亭中豎了張石桌,四個石墩就那麽圍在石桌周圍,恍惚着被那厮十指緊扣的引領着,走了進去,然後坐了下來。

看着石桌上各式各樣我喜愛的菜肴,恍惚擡頭看他,卻在他說話之前心虛的将頭迅速低下,不給白衍任何機會說話,我快速的将桌上的美食席卷一空,更在白衍淺笑的注視下,倉皇的逃回房間。

雖然我一路走得匆忙而略顯狼狽,可我還是聽到了那個跟在身後不遠的腳步聲,于是臉頰再次一紅,想起一件事來。

我好像沒有強調,這三年中,不準白衍與我那樣…,畢竟假裝的是夫妻,呃,這假裝要到什麽程度,是不是該強調一下!不過既然沒說,那這樣算是不能,還是可以?

豎耳聽那腳步聲邁進屋子,我緊張的立刻将被子蒙在頭上,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白衍只是跟過來看看我,等我睡着了他就會自己離開的!

還沒有勸服自己,床前的榻腳上就再次傳來幾聲空洞的落腳聲,于是身上的被子就好像有人拉扯,立刻更加用力的将被子裹在身上,卻不想此時頭頂竟傳來一聲輕笑,随即就是白衍的聲音:“難道你要在這床上過上三年?”

這話…,這話…,這話聽着實在是別扭,于是悶的有些氣喘的我立刻做起,等着那個完全像是得了失心瘋的白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在叫門。

“這裏可是狐祖聖君白衍仙府?”

我轉頭看他,心底突的冒出一絲火氣,卻不想那厮也是一愣,随即立刻皺起眉頭,再次低頭看我,居然還不忘了将被子從我頭上扯下。

“白衍,青玉有事相告,你當真不見?”

院子外那人好像脾氣也不怎麽樣,第一句說的還算溫柔婉轉,第二句就已經帶了幾分威脅,卻不想白衍那厮居然依舊不去理會,而是就那麽站着,眉間的溝壑更深了。

起身跳下床鋪,也不等白衍說什麽,我倒是大大方方的走向門口,既然那人認識白衍,既然那人說有事要告訴白衍,白衍不動,就只有我去開門。

手指還沒有碰到大門,就再次被身後突然出現的手掌抓住,我惱怒的将手抽回,梗在喉嚨裏的那句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舊情人都找上門了,你真的不打算見?”

那厮居然又笑了,笑得眉眼皆帶笑意,看得呆了于是腦子就又迷糊了,就這麽被白衍打橫抱起走回了房間。

最後是怎麽睡着的,忘了!只記得白衍那厮将我放到床上的時候,院子外的人已經開始砸門,被白衍封了五感之後,我就那麽睡了,至于睡前都幹了什麽真的忘了,白衍有沒有去見那個發情的女人,也忘了。

只記得第二日醒來時,房門是開着的,門外立了兩個小丫頭,一身的白衣似雪,眼眸低垂着恭身站在門外,那樣子看着就累。

被兩個小丫頭伺候起床,我十分的別扭,從起床到現在已整整一個時辰卻仍不見白衍那個家夥,于是忍不住想起昨日那個女人,心開始有些焦了,轉頭看向木偶一樣緊跟着我的白衣小姑娘,我無奈的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兩個小丫頭問道:“你們會說話嗎?”

估計是因為懷疑白衍那家夥被人勾走了,所以臉上的表情也稍微嚴肅了一些,一句話問出口,那兩個小丫頭卻已經吓得面如土色,紛紛跪在地上,打着哆嗦,倒是說話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我恨得牙根癢癢,努力語氣平和的對她們說道:“誰說我要殺人!”

想想這句話的語氣依然不好,我于是嘆了口氣再次說道:“好吧,我只是想問你們的名字,我又沒說要殺人!”

這句話說的委實和善,我不相信這兩個小丫頭聽不明白。

結果我知道我再次高估這兩個小丫頭,只見她們倆對視了良久,最後才終于回神一樣的看着我回到:“奴婢若雲!”

“奴婢若雪!”

兩個小丫頭的名字讓我有些奇怪,細細的打量一番之後,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姐妹?難道說你們不是九尾白狐?不然為何不姓白”

兩個小丫頭再次對視,最後還是那個叫若雲的說道:“回禀娘娘,我們确實是姐妹,也是九尾一族,只是在九尾狐一族,唯有真正的皇族中人才會是白狐,而且他們都是将來的帝君!”

“哦!”我微微點點頭,可又覺得不對,立刻問道:“那你們族裏有幾人姓白?有沒有一個叫白姝的?”

我心裏還在想着那個白靜所說的話,要知道既然這個白姓這麽尊貴,那這些人應該能知道這個白姝。既然不是九尾狐,還是一個迷仙藤妖,為什麽又會姓白。

“拜見狐祖!”一個沒注意,白衍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子裏,一步一步向着我走來,有點像,有點像要覓食的豹子。

我猛地一驚,下意識的爬上床,幾個翻滾就來到牆根,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流暢的不得了,可等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于是只能再次一愣。

白衍嘴角上翹,大步走進房間,看樣子心情大好,語氣輕飄的對我說“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豈不更好!”

白衍這樣子很氣人,我慢慢的爬回床邊,強壯鎮定的看着他,恩,氣勢這東西還真不是裝裝就能有的,而此時我就沒那個運氣。

兩個小丫頭再次噤若寒蟬,整個人都已經抖的跟搖錢樹一樣,我有些不忍,說道:“你是不是威脅她們了?不準她們跟我說話?”

白衍眉峰一挑,再次看向我,活我就是一個大寶貝一樣,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沒有,即便有也不能告訴你!”

哎呀!幾日不見這口舌的功夫倒是見長!我……,我……!我很沒骨氣的再次癱軟起來,語音不詳的說:“我想出去逛街!”

房間裏似乎安靜了好一會,我挑眉看向白衍,想着估計不會答應了,我撅着嘴一腳踹開大拉拉坐在床沿的白衍,躺在床上悶聲悶氣的說道:“算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白衍估計沒想到我會突然踹他,被我結結實實踹了一個趔趄,卻并沒有立即發火,只是悻悻然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我忍不住想笑,這算是這幾天來我第一次真正的得了一個便宜。

一直到我真的快要睡着的時候,白衍這才淡淡的說了句:“出去可以,但你必須将你的臉遮起來,還要讓若雲、若雪寸步不離的跟着!”

這算什麽要求,遮臉也不算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所以一聽說我能出去,也不再繼續假寐,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立刻眼冒金星的對着白衍伸出一只手說:“銀子,銀子!”

兩個看着膽小的要命的丫頭,居然敢在這時候笑,我忍不住斜睨了她們一眼,想着傻不傻,少見多怪!要是不要銀子一會出去怎麽買東西!

白衍再次看着我伸出去的手,臉色古怪,我見白衍又是那種像是便秘的臉,忍不住一陣腹诽的說道:“該不會沒有吧?”

想着以後還要在這個人眼皮底下興風作浪,再者我還要依靠這人救出柳玄,太讓他丢臉委實不好,遂悻悻的收回手掌,無奈的說了一句:“沒有,就算了!”

兩個小丫頭笑得更加歡實,我額頭青筋直跳,板着一張臉說:“再笑,一會我看中什麽喜歡的東西,就拿你們抵賬!”

雖然我只是想要吓吓她們,不想我這句話的效果倒委實不錯,兩個小丫頭被吓得僵在那裏,真真是笑得比哭還難看了三分。

白衍終于回神,幾步走到我面前,又拉起我的右手,我本能的想要掙脫,卻在快要掙脫的時候,感覺手裏多了兩個沉甸甸的東西,猛地回頭一瞧,銀子,還是大大的元寶。

原諒我的見錢眼開,因為多少還在凡世混搭過幾日,當然知道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雖然我也不是一個漢子,可沒銀子總是不行的!

“你看中什麽只管買,若是不夠就讓若雲回來找我要,但是你要記住,決不能在外面給我闖禍,她們倆一般的凡人還能應付,只是變化術卻欠缺了些,決不能因為犯懶讓她們直接變化知道嗎?”

我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銀子,突然有一種呃,老婆是敗家子,然後老公各種寵溺,由着老婆翻天的感覺,沒有血性的心裏一甜。

咽下口水,猛地心裏又籠上一層悲哀,若是……,若是他能一直如此待我,那該有多好!

不過既然已經達成交易,為了柳玄,我決定暫時将須彌山上那些不開心的往事先忘了,這三年我必定要開心的度過,實在不行就利用這三年好好報仇!

眼神一轉,我立刻一臉虛僞的沖着白衍笑道:“謝謝,呃!謝謝夫君!”

第 19 章 小姐姐會暖床嗎

只見淩霄走到馬尾妹子面前,開口道:“小姐姐會暖床嗎?”

“叮!宿主展現渣男本色,生命之力+2!”

“叮!宿主展現渣男本色,神魂之力+2!”

淩霄眼睛一道光亮閃過,這人應該就是張蕊了。

在此之前,淩霄沒有在一個學生上刷出過2點生命之力、神魂之力!

“看來神魂武者能給帶我的屬性,比之前多多了!”淩霄心中暗道。

他一副平靜的表情,而帶隊老師頓時頭皮發麻,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夏瑜四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淩霄,牛逼!

淩霄或許不太确定這妹子是誰,但是夏瑜他們卻是知道的。

這妹子就是南城一中的排名第一,覺醒了本命神魂的張蕊!

劉牧和蘇瑤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咳咳咳……”

二中的老師學生們,因為淩霄這生猛的一句,直接咳嗽起來。

而後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之前咳嗽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我認識你嗎?”馬尾妹子平靜地說道。

淩霄無所謂地說道:“不認識,但是大概……可能是張蕊吧。”

“知道是我,你還敢這麽說話?”張蕊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作為南城一中的戰力榜首,可從來沒有人跟她這麽說過話。

哪怕是老師、校長,也是一副尊重的模樣。

淩霄聞言,卻是笑了,“沒人這麽跟你說過話嗎?要不要我再說一句?”

南城三中的老師和學生們聞言,立刻撇過頭去。

這動作整齊劃一,就像之前排練過似的。

在無聲之中表達出了他們的意思:這人我們不認識!

張蕊沒有說話,神魂之力凝聚,右手一揮便是一掌擊出!

嗖!

速度極快,撕裂空氣!

淩霄眼睛一眯,同樣一掌擊出。

嘭!

手掌接觸,音爆聲轟然傳出。

張蕊一驚,脫口而出道:“命魂武者!”

“難道只有你能是命魂武者嗎?”淩霄平靜地說道。

其餘人聽着兩人的對話,頓時瞪大了眼鏡。

張蕊成為命魂武者的事情,在這幾天裏幾乎是整個南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畢竟在此之前,南城可沒從沒有出過,達到命魂境的高中生武者!

但是淩霄呢?基本是完全相反。

除了那天利劍部隊的幾人之外,基本沒有任何人知道。

即便有知道的,也被利劍部隊明令禁止傳出,怕引起民衆恐慌。

也正是因為如此,淩霄聲名不顯。

“淩霄你是什麽時候成為命魂武者的?”蘇瑤回過神之後,立刻驚聲說道。

淩霄看了她一眼,道:“三天之前。”

其餘人聞言,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三天之前,短短三天時間,淩霄就已經與其餘人拉開了差距。

武者和命魂武者,看上去兩個字的差別。

但是其中的差距,只有武者才能體會!

這是一道常人難以逾越的鴻溝,天才與凡人的分水嶺!

原本以為在場之人,只有張蕊一人是命魂武者,但是現在他們中間又出了一個異類!

“三天之前?”張蕊眼睛睜大,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來了。

第 16 章 哥哥去哪忙了

天已經很黑了。

雨還不算大,葉知空撐着傘站在高步遠身後不遠處說:“親,臺風都橙色預警了,你還在海邊站着,不怕被臺風刮跑了啊。”

因為下午開會時說了傷人的話,葉知空也知道自己不對,而且這種程度也不是三言兩語在微信上就能說明白,他不願意把今天做錯的事情拖到明天解決,去高步遠家門口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就來了他家附近的海邊。

結果高步遠還真在海邊吹風,手邊已經喝完了三罐啤酒,連個傘也沒打,安靜地坐在海邊公園的凳子上頹廢。

葉知空跟高步遠和賀洋從小一起長大,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高步遠。

他印象裏這家夥就跟alpha沒什麽區別,此時竟然覺得,高步遠的背影如此伶仃而落寞。

他都被感染的有些難過,皺起了眉頭。

“……下雨了,高步遠,回去吧。”葉知空把高步遠的酒扔進垃圾桶,卻聞到了非常濃郁的檸檬味omega信息素。

這種檸檬味不是很酸,而是接近于檸檬味夾心餅幹的味道,甜甜的。

二十幾年了,葉知空終于有“高步遠還真是個omega啊”的感覺。

“你去找賀洋了?”

“恩。”高步遠破罐破摔道,“是啊。”

檸檬的氣味越來越濃,葉知空皺起眉,心道不是吧,高步遠這個程度都快趕上發情期吧。

高步遠已經有些暈,他指了指自己的包,說道:“幫我把抑制劑拿出來……”

他的發情期在上個月,他去醫院拿了抑制劑,一直在用,可是沒有太大的效果。

但拖拖拉拉了一個多月,他覺得自己身體裏洶湧澎湃的omega信息素非但沒有被控制住,還有着愈演愈烈的趨勢。

葉知空翻出來一支抑制劑,有點着急了,沉聲說道:“你說你一個omega,都這樣了還不回家,你到底有沒有自己是omega的認知度啊。”

他嘴上不饒人,卻把抑制劑推進了高步遠手臂。結果高步遠也沒力氣反駁他,頭一歪,倒在了他懷裏。

“……高步遠。”葉知空抱着高步遠不知所措,“你醒一醒。”

“送我回去吧。”高步遠閉着眼睛輕聲說,“我真的……真的很累。”

他這個樣子,葉知空本來也不放心,原本也打算送他回家的。

現在雨也變大,葉知空嘆了口氣,把昏昏沉沉的醉鬼塞進了自己的車裏。

“我真誠地教育你。”葉知空說,“下雨天,不,臺風天,你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要跑到海邊喝悶酒,行麽?”

高步遠被身上一陣一陣的燥熱折磨,想到賀洋完全不理他,仿佛又失戀了一次,卻比八年前更痛苦。

“賀洋他都結婚了好吧。你說你,談戀愛不到半年,陪進去八年,你值不值啊?而且你現在就是想去追他也沒意義了,他不喜歡你了啊。”葉知空仿佛忘了自己來道歉的,噼裏啪啦又說了一通,“幹嘛去給人家當舔狗啊?也有很多人跪舔你啊,你就不能……”

車後座的高步遠越聽越生氣,說道:“葉知空,你特意來羞辱我?那算了,你不用送我了,我要下車。”

葉知空張了張嘴,剛想道歉,結果後座的高步遠真的去開車門了。

他踩了剎車,怒不可遏地說:“你能不能注意點安全啊?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知不知道!”

高步遠呵了一聲,悲傷讓他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他沉聲說:“我管你幾行淚。”

“你就是這樣,任性又強勢,從來不考慮一下別人,逞強有意思麽?”葉知空各種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他倒不是真的怪高步遠,但他想到今天如果自己不來找他,這個人能暈在海邊被風刮跑了都說不定,就一陣一陣地來氣。

結果高步遠又沒了聲音。

車裏突然安靜。

葉知空說道:“行行行,我錯了錯了,親你別動了哈,我們回家好不好啊?”

他從後視鏡的反光裏,看到高步遠竟然哭了。

這場景堪比宇宙大爆炸,火星撞古地球,高步遠從未在他面前這麽哭過。

葉知空第一反應是完了,我把他欺負哭了。後來又恍惚地想,這家夥這樣看好漂亮。

“對,你們都讨厭我。”高步遠咬牙切齒地說,“我确實沒有什麽優點。”

葉知空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他本意并不是要表達高步遠有多讨厭,他只是替高步遠不值得。

車子是個密閉的空間,葉知空被檸檬味熏得頭疼,覺得自己也莫名燥熱。

他誠懇地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步遠低着頭,深深懷疑自己對抑制劑有了抗藥性,此刻越來越原始的沖動控制着他的身體,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葉知空身上如雨後竹林般清新的雪松味兒成了讓他渴望的來源。葉知空打開窗,雨立馬掃了進來,他嘆了口氣又關上了窗,心想這麽濃的omega信息素味兒,高步雲今天情況不大對啊。

“抑制劑是假冒僞劣産品麽?”葉知空說,“高步遠,你……你再堅持一會兒啊,就快到你家了。”

葉知空也不知道怎麽辦。生理課上什麽都講過,但他沒有遇到過正值發情期的omega,此時也在瘋狂回憶護理手冊的內容。

高步遠此時已經大汗淋漓,渾身像被水浸泡了一般。

他一直閉着眼睛,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葉知空總算是把車開到了高步遠家門口,傘也沒打,就拉開了後車門。

“喂,你還能走嗎?”

當葉知空抱住高步遠的那一刻,高步遠直接貼到了他身上。

葉知空皺起眉頭,心想壞了,進入發情期的omega哪有什麽理智可言,只要找到alpha就會貼上去,這很危險。

高步遠淋着雨,葉知空又怕他感冒,幾步就沖到了大門口,從高步遠兜裏翻出來鑰匙說:“你家有沒有阻隔劑啊?”

高步遠被雨淋的長發被打濕,脆弱的樣子倒是顯得十分秀麗動人,他說:“不要走,我很孤單。”

葉知空心想自己是作孽啊,媽的下午為什麽要多說那麽句話啊!

他打開門的瞬間,被信息素搞得意亂情迷又脆弱不堪的高步遠攀上了他的脖子,本能地吻住了葉知空。

兩個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雨水濕噠噠的落在地板上,葉知空用腳踢上門說:“喂……你……”

他再次被堵住了嘴唇,alpha信息素被發情的omega影響的十分混亂,頭腦發熱的葉知空勉強維持最後的理智,聲音都變得嘶啞,他說道:“你确定?”

“葉知空……”高步遠小聲道,“你不要走…如果你也走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翌日清晨,天降暴雨,葉言窩在被窩裏聽着窗外的雨聲,看着賀洋起床換衣。

賀洋穿好襯衣,回眸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吵醒你了?你還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葉言搖搖頭,心想外面好大雨,像是天上在倒水。

他對賀洋說道:“那你……雨天開車注意看路。”

老婆關心我了。

賀洋心裏樂開了花,面色依然稀松平常,沉聲說道:“好。”

軍團的聊天群已經炸鍋了。

據說是葉知空和高步遠竟然同時請了蜜月假,讓正在進行的項目推遲了一周。這是破天荒,頭一回。

蜜月假是一種法律許可供ao度過發情期的長假,一次五到十天不等。這葉知空和高步遠這對宿敵突然同一天請假,就非常可疑。

而且他們倆,都是第一次請蜜月假。

賀洋來到軍團的時候,任副官正端着咖啡看聊天群裏的八卦,表情十分微妙。

賀洋從進基地大門就感知到了大家的氣氛,基地都彌漫着八卦的氛圍,于是好奇地問任副官說:“發生什麽了嗎?”

“啊……你聽說了啊長官。”任副官激動地說,“就是葉少将和高少将一起請假了。”

賀洋疑惑:“他倆請假幹什麽,去互毆或者決鬥嗎?”

“好像是蜜月假吧。”任副官深感自己在軍團的每一天都多姿多彩十分刺激,賀少将的好朋友睡了前男友什麽的……太刺激了啊。

“聽說是同時請的。”任副官啧啧道,“沒看出來啊,話說葉少将不是昨天才和高少将吵架了……怎麽轉頭就去度蜜月假了呢。”

賀洋愣了幾秒,心想葉知空這狗什麽情況。

高步遠昨天不還好好的,難道沒打抑制劑嗎,晚上從他家走後真的發情了?

這麽巧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小言同學沒收到哥哥的回複,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彈了會兒鋼琴就去逗新來的小橘貓玩。

這時候,家庭通訊光腦漂浮到他面前,離子屏上的大哥對他說:“言言,媽媽說聯系不上葉知空,問賀洋知不知道葉知空去哪裏了,你能幫我問問賀洋嗎。”

哥哥聯系不上?

要知道葉知空這種□□微信line三個軟件全天候在線的人,不回消息的時候太少了。

葉言有些驚訝道:“恩?好的,那等會賀洋回家,我問問他。”

賀洋下班回來,正好看到葉言正抱着小貓咪看omega48。

屏幕上的妙妙選手穿着可愛的背帶褲,戴着一頂米色貝雷帽,正握着話筒對大家微笑:“1,2,3——妙妙真奇妙~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賀洋說道:“這節目有這麽好看?”

葉言心想多看看可愛的omega說不定自己也就變可愛了,所以他搖頭說:“我打發時間而已。你今天……遇到我哥了嗎?”

“葉知空?”賀洋說,“他今天請假了。”

“我哥病了?”葉言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媽媽說聯系不上他,讓我問問你,知不知道葉知空去哪裏了。”

賀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表情有些糾結。

“你告訴媽媽,可能最近幾天都聯系不上他,你哥哥有事情在忙。”賀洋欲言又止,補充道,“等他回來了,讓他自己跟你們說。”

葉言一臉問號,心想難道葉知空是去執行了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任務嗎?

為什麽感覺賀洋話裏有話呢。

他雖然疑惑,卻把原話告訴了大哥,大哥又告訴了媽媽。

一連幾天,葉言都沒有葉知空的消息。

等臺風徹底過去,葉言才收到了他哥發給他的消息。

葉知空:弟,你快來治愈我QAQ哥哥需要你

葉言:?你終于執行完任務了?我很擔心你的

葉知空:執行任務?

葉言:賀洋這麽說的。

葉知空:對,我執行了一個極其廢體力,難度系數極其高,又極其危險,還沒有好處的任務TAT

葉言:有這種任務?話說你不會是去陪哪只小貓咪共度發情期了吧?

葉知空心道狗屁小貓咪!高步遠發情期小野貓,下床就是大獅子,他剛穿好衣服就被趕出來了。

軍團裏十天不上班,那函件積攢了那麽——多,葉知空現在坐在辦公室焦頭爛額,悲憤欲絕地問自己副官:“卧槽,要不然我再休五天?!”

副官呵呵一聲,又拿來一沓子文件:“那您可能就要幹到下輩子了。”

葉知空遂開始瘋狂幹活,含糊不清地回小言:哥哥先去忙啦。

葉言:……?這是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人生如夢啊

妙妙:老子一個皇家特工天天做宅男偶像,也人生如夢。

葉言:珍惜吧,你們現在看到的還是洋哥,我後來都叫他浪哥,因為太浪了

賀洋:葉甜甜你在說什麽:)想看我的小天使,後面幾十章的劇情全是我的,看個爽

毛太狗到69章了,v後我能雙更一陣子?!

感謝:

小希造哥哥扔了1個地雷

小希造哥哥扔了1個地雷

寄餘生扔了1個地雷

Fumika扔了1個地雷

朝梨扔了1個地雷

月銘雅扔了1個地雷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16 章 (1)

李容欽是頂着一張布滿殺氣的黑臉回到六王府的

李忠見自家主子臉色難看,眉頭緊鎖,心底暗想,主子這又是怎麽啦?和王妃進宮祭祖才半天工夫,回來的時候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迎過來的明月也被他難看的臉色吓得腿軟,急忙看向跟在後頭的王妃,用眼神小心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環貞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朝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小心行事,因為王爺生氣了

說起來這事還真不能怪李容欽

那樣的場面,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動怒,更何況李容欽這人生性霸道,唯我獨尊

再說,就算李容堪是天子,也不該對自己的弟妹做出那種舉動

一頭沖連房裏的李容欽,回來的路上始終繃着俊臉不肯理人

打發了擔憂的李忠和明月,穆環貞掩好房門,追上李容欽的腳步,一把從後面拉住他的衣袖,“你能不能冷靜一點聽我把事侍的始末說清楚?”

李容欽甩開她的手,回頭瞪了她一眼,“有些事情無須說明,本王心裏也十分清楚……”

“既然王爺心裏清楚,現在又何必如此憤怒?”她嘆了口氣,上前勸道:“王爺,那個人好歹也是皇上,就算他做了什麽越矩的事情,一旦你對他動了手,他就有權取你性命的”

他不屑的冷笑一聲,“如果他有那個本事,本王這條命他盡避拿去就是”

穆環貞被他自摹自棄的樣子氣得直跺腳,“王爺,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怎麽辦?你明知道,這個時代對我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既然上天讓我們以這種奇妙的方式結為夫妻,就是要讓你成為我在這裏的依靠,如果你因為任性而丢了性命,留我一人,如何獨活?”

李容欽不由得挑眉,被她眼底急出來的淚光吓了一跳

穆環貞是很特別的存在

不管她究競來自哪個時代,腦子裏擁有着怎樣獨特的想法,他都很慶幸,上天能将這樣一個寶貝賜給他

所以在禦花園裏,當他親眼看到李容堪将他娘子抱在懷裏的那一刻,他不否認自己真的動了殺機

那種憤怒的情緒,可以被解釋為嫉妒!

他不知道自已究競是在嫉妒李容堪背着他抱了他的女人,還是嫉妒當李容湛攔腰抱她的那一刻,她沒立刻反抗

或許對穆環貞來說,她沒有正面抗拒那種行為的原因,是不想引起李容堪的怒意,畢競惹惱皇帝的罪過可大可小

可對他來說,那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他的女人,只能被他觸碰,外人想碰,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陰狠的眯起眼,一把将穆環貞拉到懷裏,鄭重其事道:“你不必為了我去忍耐別人對你的侮辱就算那個人是皇帝,只要我沒點頭,他也沒本事取我性命”

“可是你打了他,萬一……”

“沒有萬一!”

穆環貞被他堅定的語氣吓了一跳

李容欽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別說他在朝中毫無實權,就算手握大權,做為臣子,他也沒本事跟天子杭衡

如果李容堪真想要他的性命,随便找個理由,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她害怕那樣的後果會發生在他身上,所以她寧願忍耐,只因不想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見她滿臉擔憂的模樣,李容欽卻笑了,“難道你對本王就這麽沒信心?”

她被問得無話可答

她也很想對他有信心,但這信心也要有可以依靠的力量才能産生啊?

正在不安時,只覺得一陣暈眩襲來,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一下,幸好李容欽及時将她扶住,才沒直接摔例在地

見她臉色不好,嘴唇青白,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環貞,本王已經說過,有些事無須你來操心,你只要做好你自已就行……!

“王爺,我……”

正想辯解的穆環貞,突然捂着胸口,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可是嘔了半晌卻什麽都沒吐出來,這讓李容欽吓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環貞,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急忙扶着她到床上躺下,大聲叫人,沒多久,候在門外的明月便跑着進來

他一臉焦急,“馬上去把府裏的大失給本王叫來”

明月被吓壞了,心想,怎麽好端端的竟要叫大夫過來?難道王爺把小姐給……

“還愣着做什麽?快去啊”

眼看王爺動怒了,她不敢再耽擱,急忙轉身跑了出去

沒多久,大夫就踏進屋內,李容欽免了他的禮,急切的說:“王妃剛剛還好端端的,可一貶眼的工夫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被吓壞了,管他天大的事,都沒自家老婆的身體重要

起先他還因為李容堪那混蛋碰了環貞而氣個半死,如今她臉色蒼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他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剛剛的怒氣吓到她了,才導致這樣的後果

大夫為穆環貞把脈,過了半晌,臉色轉喜,反身向李容欽施了一禮

“恭喜王爺,王妃有了喜脈,肚子裏已經懷了将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這話一出口,不但李容欽愣了,就連穆環貞也愣住了

她懷孕了,這是真的嗎?

他呆愣了好一會後,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的再一次問道:“你剛剛說……王妃懷了本王的孩子了?”

大夫笑答,“是的王爺,老夫剛剛已經仔細給王妃把過了脈,的确是喜脈只不過王妃的身體有些不太好,如果不想肚子裏的胎兒受到什麽損傷,從今日起,還要王妃盡量放松心情,好生調養

“而且前三個月較危險,還望王爺平時能夠仔細照看王妃,切莫讓王妃受到什麽傷害……”

沒等大夫羅唆完,李容欽已經沖到床邊去,一把拉起穆環貞的手,眼底難掩激動“環貞,這是真的嗎?你懷了本王的孩兒?本王要做爹爹了……!

穆環貞也被他激動的情緒所感染,別說李容欽被這突來的消息吓到了,就連她自己也有些被吓到

說起來兩人夜夜纏綿,她的肚子始終不見改變,日子久了倒也沒在意

沒想到不知不覺中,她居然懷上了他的孩子

初為人母的感覺非常奇妙,有些緊張也有些不真實

她還沒做好當娘的準備,這小生命就悄然而至,她一對還真是有些無法适應

大夫又小心囑咐了一陣,并告知二人,最重要的是從今日起要盡量保持好心情,這樣胎兒的健康才能得以保證

六王妃懷上了王爺的子嗣,這件事很快便讓王府上下又驚又喜

不管是李忠還是韓氏兩兄弟都很高興,就連明月得知自家小姐懷上了王爺的孩子,也是立刻就跑到菩薩面前去磕頭道謝

想當初她這個陪嫁丫頭,被六王爺的壞名聲吓得幾手是夜不成眠,以為死期離自已不遠

沒想到陪着小姐嫁連王府後,不但受到了王府上下的禮遇,如今小姐還懷上王爺的子嗣,很快就要生下小王爺或小鮑主

這對她來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正所謂仆憑主貴,如果小姐在王府中不受寵,她這個丫頭的下場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自家小姐打從出生之後,身子骨就一直不好

包有人在私底下傳言,由于小姐生過一次重病,吃了大夫開的某個處方,病好之後卻被斷定她以後将沒有機會懷上身孕

可如今……

明月心裏納悶,實在搞不懂為何事情竟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再怎麽說都是好事,她也就虔誠的跪到佛祖面前感謝菩薩大慈大悲,給小姐和自己一個這樣美好的未來

自從穆環貞懷孕之後,她在府裏的待過就和以前徹底不一樣了

倒不是說以前的待遇不好,而是現在她像是正式變成了保育類動物,整天被一群人圍着伺候,這實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全是因為李容欽說,她身子骨嬌弱,前幾個月一定要好好調養照顧,萬一不小心摔着了碰着了動了胎氣,後果是可大可小的

看李容欽這麽小心翼翼,穆環貞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前陣子确實是因為對各種事情操心費力,所以才在懷孕初期感到身體不适

既然現在知道想東想西對胎兒不好,她便盡量讓自己放松心情,希望能為李容欽生個健康漂亮的寶寶出來

深秋來臨,天氣卻不像往年那般寒冷

這日天氣晴朗,氣候也宜人,李容欽便拉着穆環貞到園子裏散步

大夫說了,懷了身子的女人,适當的走動是有好處的

所以只要他有空就一定會親自陪着老婆散步,事實上他對這樁差事一向是樂此不疲的

兩人在後花園走了一陣,穆環貞便囊嚷着腰酸,可今天的陽光實在太好,她舍不得就這麽進屋,想在外面坐着曬太陽

李容欽哪舍得讓她坐在那冰冷的石頭凳子上,便差人将寝房中的那張軟榻掇了出來,又拿了毯子披到她身上,這才心滿意足

穆環貞覺得他這麽做實在是太勞師動衆了,忍不住滇怒道:“不過就是懷了個孩子嘛,你這麽傲,也不怕下人們笑話?”

此時她被扶到床榻上,李容欽很自動的當她的人形大靠枕

腿上蓋着薄毯,偎在他的懷裏,被午時的陽光曬在身上,溫暖舒适,心情莫名的便渝晚起來

李容欽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邊上了,“你要知道,你這肚子裏懷的,可是本王的第一個孩兒自古以來,長子嫡孫最為重要,若不小心護着,萬一出了什麽纰漏,本王可是要心疼死的”

她被他認真的語氣逗得直笑,窩在他的懷中,沒來由的就覺得一陣溫暖可靠

最近一段日子過得特別的安穩,宮裏那邊也沒傳出什麽動靜

上一次被李容欽一拳揍在臉上的皇上,似手并沒采取任何報複行動,這讓她多少放下心來

她不想争權不想奪勢,只想和丈夫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兩人可以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不管李容湛對她究竟抱着怎樣奇怪的心思,都與她無關

她不去招惹別人,也不想別人來招惹她

兩夫妻坐在後花園中一同欣賞園中的美景,彼此都在心中感嘆,如果這樣手和寧靜的日子可以一直維持下去該有多好

可惜上天并沒有聽到他們倆的祈禱,韓翼一臉慌張的跑過來,屈膝跪倒在不遠處,“主子,出大事了!”

李容欽和穆環貞同時望過去,就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在己蠻譯着自己即将說出口的話,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

看了他一眼,李容欽笑道:“出了什麽大事讓你如此慌張?環貞不是外人,有什麽你就說吧”

韓翼微微猶豫了一陣,臉色凝重說:“楊将軍于昨天晚上回到京城,今日進殿見駕,皇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要治楊将軍護國不當、放東夷殺手入境之罪,賜楊将軍一死!”

“什麽?!”

聽到這裏,李容欽神情一變,他懷裏的穆環貞也被吓了一跳

她曾聽李容欽提起過遠在東夷邊境防守的那位楊大将軍,他們兩人一同長大,關系極其要好,就是現在,每年也有書信來往

她知道上次東夷殺手去西郊行宮行刺一事,令皇上十分震怒

只是後來這件事一直被壓着沒有處理,沒想到這才平靜了幾日,皇上竟然要治楊将軍死罪

穆環貞隐隐覺得事情正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她不敢去想,因為她很害怕事情的結果會是她晨不想接受的那一個

李容欽卻在這時回頭,溫聲對她說:“我要進宮一趟,你乖乖留在府裏等我回來”

“可是……”

“放心,那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說着,他喚來不遠處候着的丫頭婆子,讓她們好生照料穆環貞進房休息,安排好一切之後,他便急急沖出了王府,進宮面聖去了

當今世上,敢怒闖皇宮的人,除了六王爺李容欽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膽大妄為之人

成德被氣勢洶洶的六王爺吓白了臉,戰戰兢兢的将其阻攔在外,勸道:“皇上批了一上午的摺子,此時累極了正在寝宮中小睡,王爺就這麽直闖禁宮,犯的可是死罪啊……”

李容欽哪聽得進去成德的羅唆,一把将他揮開,就要推門而入

成德吓到不行,再次上前阻止,“還請王爺三思而行,萬一惹惱了皇上……”

“成德,讓老六進來吧”

寝宮之中,傳出李容堪慵懶的聲音

最近幾日他夜裏睡得都不是太好,上午下了早朝之後又連續批了幾個對辰的摺子,剛用過午膳沒多久,倦意襲來,便想小睡片刻

沒想到剛剛進入夢鄉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争執聲

第 8 章 山村裏長

陳來旺這次卻沒有依着江芙蕖的意思,他十分拘謹地喊了她一聲“江姑娘”,然後就坐她旁邊不動了。

江芙蕖卻是有點困了,她今天太累了,剛剛飽餐了一頓,又解決了陳大娘的問題,她感覺自己此刻最需要來一場酣睡,于是,她只能用眼神告訴陳來旺,請他離開,可看了半天,卻是發現,陳來旺完全不能意會她的眼神。

……

“陳大哥。”江芙蕖半靠在身後的土牆上,眼神迷蒙,“我想睡覺了。”

“哦,你睡吧。”陳來旺附和了一句,然後他很快想到自己坐在這裏江芙蕖并不能睡好,他忙站起身,往小土屋外走去,“江姑娘,你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

江芙蕖沒有應聲,她已經歪在牆上,手習慣性地搭在腹部,睡着了。

第二天,江芙蕖醒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她睡眼惺忪,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直到聽到一聲雞鳴,她才想起來,自己在陳來旺家的小土屋裏。

她歪了歪有些酸疼的脖子,手指在脖子上的活血經絡處随意按了幾下,這才扶着土牆站起身來。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見到陳來旺,誰知道到了屋外面,根本沒見到陳來旺的影子,她聽到主屋中陳大娘喊她,“江姑娘。”忙進了主屋裏。

陳大娘的面色仍舊白中泛黃,不過,她的精神狀态看起來不錯,江芙蕖想着,應該是陳來旺告訴了她,她的病能治愈的事情,她坐到床邊的凳子上,面上帶笑地看着陳大娘,“大娘,陳大哥去哪裏了?”

“旺子啊,一早就說要去裏長家借筆墨,我讓他早點回來,怕是一會兒就該回來了。”陳大娘目光溫和地看着江芙蕖,“江姑娘,你還沒用早飯吧?”

江芙蕖幹笑着點點頭,無奈地摸了下肚子,“我這些天吃地都是冷食,容易餓,恐怕要讓大娘多費心了,不過我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抵飯食的,我可以……”江芙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大娘打斷了。

“江姑娘。”陳大娘掙紮着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以後這麽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你這次救了我的命,是天大的恩,不過是幾頓飯食,又怎麽能償還地了?”

“大娘,你別這麽說。”江芙蕖頭皮發麻,她其實挺怕長輩對她客氣的,她能跟同輩人據理力争,也能對小輩面不改色,可要是長輩,她私心裏總是敬畏的,老人家的智慧都是用實打實的歲月過出來的,可不是她在書中能學到,憑着經驗能一蹴而就的。

見江芙蕖神态誠懇,語氣謙恭,陳大娘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贊揚,目及她那滿面的疤痕,她的心中又是一陣可惜,這個姑娘,通身的教養一看就不是出自尋常人家,怎麽會遭此橫禍?又流落到她們這個閉塞的山村子裏呢?

“娘,我回來了。”陳來旺興奮高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過一會兒,他就出現在門口,在他身邊,竟然還有一個着布衣打着短襟的幹瘦老頭。那老頭六十上下的年紀,頭上光禿禿的,雖然幹瘦,眼神卻很矍铄。

不等江芙蕖詢問,陳大娘就先笑呵呵地開了口,“裏長,你怎麽過來了?”

裏長幾步走上前,出言制止了陳大娘下床的動作,“旺子他娘,我聽旺子說你的病能治好了,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這話說地隐晦,但陳大娘卻聽出了裏長話中的深意,其中之一怕是裏長擔心她家銀錢不夠,另外一個卻只怕是為着江芙蕖,一個傻了三年的瘋癫女子,來路又不明,裏長是擔心他們娘倆受騙。

“裏長,你的這份好心,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們家旺子剛拿了陳工頭的工錢回來,銀錢上實在是不缺了。”陳大娘怕裏長多說什麽,忙指了江芙蕖對裏長道,“裏長,你看這孩子,她現在不瘋了,還會醫術呢,可見是個好人家出來的。”

江芙蕖完全不懂,好人家和醫術有什麽挂鈎,不過,她明顯地感覺到,裏長審視的目光在陳大娘的話後柔和了幾分。

“恩,我都聽旺子說了。”裏長看向江芙蕖,手指了指一旁桌上攤開的紙墨,“不知道這些紙筆,可夠江姑娘用得?”

江芙蕖一直知道老人家的智慧難測,卻是沒料到這麽快就在山村裏見到了個厲害人物,這裏長問紙筆夠用是假,試探她會否醫術是真,竟是要她當着他的面立即寫出方子來。不過,看陳大娘對裏長的态度,只怕這個裏長也不算是壞人。

江芙蕖對裏長點了點頭,走到桌子邊,拿起那毛筆,蘸了墨,又試了試筆,這才就着那半黃的糙紙寫起藥方來。

當歸四逆湯:當歸三兩,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細辛三兩,甘草二兩炙,通草二兩……

她自小要麽不做事,一旦做事便入神地厲害,對外物全然不顧。是以,江芙蕖并沒有看到,裏長和陳大娘等人各色的神情。

裏長本以為陳來旺是因為太過憂心陳大娘的病被江芙蕖騙了,畢竟鎮上最好的秦大夫都說了,陳大娘的病沒得治,只是在拖時間。

陳來旺說得又語焉不詳的,他不放心,只能跟着過來看看,想着江芙蕖騙人的話,首先便不會寫字,其次便是寫出來的東西亂七八糟。

誰知,江芙蕖一動筆,那姿态娴熟恣然之态,明顯是受過大家教育的,果然落筆的字跡也娟秀翩然,至于其中內容,他雖然一知半解,可也能看出,是絕對的藥方子。

這位江芙蕖姑娘,只怕是有大來頭的,到了他們陳家村,也不知是福是禍,裏長心裏一時七上八下,心不在焉。

陳來旺眼睛發亮地看着江芙蕖,說起來,他其實也挺怕江芙蕖诓他,昨晚一直守在小土屋外面,天不亮就跑去敲裏長家的門,就怕借筆墨的功夫,江芙蕖跑了,白白地耍他一場。

可現在看江芙蕖那架勢,再看看裏長的态度,陳來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娘是真地有救了,陳來旺心中雀躍,面上也都顯露出來。

陳大娘是這三個人裏唯一沒有懷疑過江芙蕖的,如今看到她鎮定自若的表現,心下落安,口中默念着觀音菩薩救苦救難的佛語,靠在床頭,竟是難得安詳地睡去了。

江芙蕖吹幹紙上墨跡,又仔細看了下方子,确認無誤,這才收了筆,還不等她開口,陳來旺便上前來一把抓了那幾張方子,拔腿就往外跑,“我去抓藥。”

……

江芙蕖不曾想陳來旺這麽激動,她還沒說,其中有幾昧藥,她在山上是見過的,如果陳家銀錢短缺,可以少抓點,餘下的只去山上采了現做就是。

“咕咚咕咚”的肚子空響聲在屋中響起,江芙蕖忙低下頭,都不敢去看裏長的面色。

裏長早看到陳大娘安歇了,他心中對陳來旺的魯莽性子搖了搖頭,想着自家早飯也沒開,便開口邀請江芙蕖去家裏做客,正好他還有不少問題要問江芙蕖呢。

第 19 章 做個交易如何

日光照在枝葉上,從枝頭穿過,留下一條條玉柱般的光線,照到枝頭便留下形狀不同的影子,搖晃着有些礙眼。

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衍,剛才那句話再次從耳中慢慢回放,我忍不住氣血上湧,立刻回頭看向白衍,牙龈咬得出血對白衍說道:“哼,你以為我是什麽?生個孩子?難道你忘了,你灌我喝下去的那三大碗避子湯嗎?你現在跟我說,要我給你生個孩子?”

我閉眼不想去看白衍此時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我只知道小腹又開始翻騰的厲害,疼得難受,轉身避開白衍的方向,我悄悄的将手覆在小腹上,心裏猛地多了一個念頭,難道……?

“我那樣做,只是因為……,因為時機不對,還不可以!”

我不想去問白衍的那句不可以是什麽意思,我也不想再看白衍,我心裏很亂,亂的我身體一軟差一點倒在地上。

勉強站起身子之後,我回頭對着白衍說道:“我能答應你的只有在這裏住三年,三年之後無論你想要做什麽,都與我無關,而你必須将柳玄救出來,而後我的一切都與你再無幹系!”

我想着這些話估計又要惹怒白衍,不過小腹疼的難受,我想要快些離開這裏,所以又立刻補充道:“你可以想一想,若是可以那這個交易我們就算達成,若是不可以,明日你可以選擇将我交給青丘,讓他們囚禁我,或者殺了我!”

慌亂的壓下心底想要奪門而出念想,其實我心底是害怕的,害怕白衍并不答應,反而将我真的送到青丘,讓我被人囚禁。

手指微顫的扶着門,我倉皇的走出房間,慌亂的四處一看,看到西廂房的邊上有一間房門較小的屋子,沒有遲疑我便向着那個小屋走去。

爐竈裏的木柴發出呼呼的聲音,紅豔豔的火苗正灼燒着竈臺上的蒸鍋,肚子餓的難受也沒有心思再去做些別的,碰巧這蒸屜裏放着一條做好的魚,還有一碗扣肉,幾個水晶蒸餃,沒有被人動過且都是我喜歡吃的,只是稍微有些涼了,而這幾道菜若是涼了味道必将大大折損。

抱膝坐在竈臺旁,淚卻再也無法阻止終于流了下來,不是為了大婚時的遭遇,也不是為了自己的懦弱,更不是為了白衍的句句刁難和奚落,我只是有些想念那個人了,那個名叫白夙,無論長相身高都與白衍無異,無論做什麽都會以我為先的白夙。

翻過手掌看向掌心,映着竈臺裏的火光看向掌中紋路,我竟再次看見了掌心裏的血紅,兩只手都是紅的,而且還有更多的血紅從白夙胸前的傷口湧出,而終于回神的我,卻只能看着白夙漸漸死去,最終化作一條狐尾,一條白色的十分粗壯的狐尾。

第二日我也曾抱着那條尾巴去求過白衍,祈求他将白夙複活,因為白夙的命本來就是白衍給的,再次将他複活對于白衍來說其實并不難,而白衍卻只是想要懲罰我,低垂了眼眸,緩緩轉身走回了那個讓我覺得恐怖的行宮,只留下我自己一人跪在夕陽下的臺階之上,身旁只有那條雪白的狐尾陪伴,任由潔白而又濃郁的毛随着微風搖擺。

因為出神,所以我也沒有檢查那鍋裏有沒有放水,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蒸東西的時候,那鍋裏竟然還需要放水,畢竟那一切都是白衍做的,我幾乎從沒參與過。

“碰!”不大不小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有些呆愣,剛才的聲音究竟是什麽,怎麽會有一種什麽炸裂的感覺,于是忍不住擡頭,四下張望。

“不用看了,鍋底被你燒漏了,這蒸屜裏的菜怕是也不能吃了。”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回頭一看,居然真的是白衍那厮,于是惱怒與委屈同時湧上心頭,突然想要過去抱着他,想要再次與他商量一下,能不能讓白夙複活,這一次我會好好待他,如白衍期望的那般好好待他。

咬唇看着那隐在光影裏的人,那個人無論做什麽憑借的都只是他的心情,他的喜惡,經歷了那麽多,為何自己還不清醒!

快速的回身将眼角淚水拭去,我着急的想要打開籠屜,想要看看那些飯食是不是真的不能吃了,卻不想因為着急去拿,沒有注意那籠屜居然已經微微泛黃,還沒來得及打開,一個焦糊的味道就已經竄入鼻中,心思慢了一步,手上像是握住焦炭般,灼燙感讓我整個人猛地一縮,籠屜掉落,手上更是一陣刺痛。

忽然眼前黑影一閃,手指就被人一把抓去,郁悶的想要将手指抽回,還沒來得及用力,那人…,那人卻…,那人卻将我的手指放入了他的口中。

感覺舌尖滑過指尖,耳尖立刻一熱,我腰背僵直的瞪眼看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遲疑着對上他的眼睛,他卻伸出一個手指慢慢的劃過我的臉頰。

若是往後的歲月一直如此,那便是靜好,可終歸不是這樣、終歸不是這樣。

此時的白衍與那日是那般相似,我也曾沉溺于他那深情的眼眸下,欺騙自己,換來的是什麽,感覺臉頰的淚被那手指拭去,慢慢滑向我的唇。

卻不想只是一個眨眼,臉上的淚卻更多了,轉頭不想看他,不想再回憶起那錐心刺骨的一天,那一天我真正見識到了白衍的絕情,也終于将粉飾了十年的假象戳破。

腰上突然傳來一個一股力道,将我推向白衍的身體,那個我熟悉而又陌生,卻總是在午夜夢回想起的身軀,心底再次一陣刺痛,一切往事在腦海中瞬間鋪開。

伸手将那只在我臉上亂竄的手從臉上拂去,我轉頭想要避過白衍的視線,手掌用力擋在兩人之間,我不住的告訴自己、告訴自己他看到的并不是白灼,而是與這張臉一模一樣的白姝,他的深情只屬于白姝。

感覺手指好像被牙齒輕輕咬住,只是手上疼得麻木,感覺也有些遲鈍,猛地轉頭看他,卻不想那厮居然在笑,笑容雖淺卻滿滿的小人得志。

惱怒的将手抽回,我臉頰也立刻一陣燥熱,于是慌亂的離開這間小屋,可走出小屋又覺得這院子也太小了,無論如何根本躲不掉那個跟在身後一同出來的人,于是一咬牙就向着門口的位置走去,肚子餓了,鍋也壞了,想要填飽肚子,唯有出去找吃的!

低頭看着腳尖,我感覺那人走的離我越來越近,于是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幾步,遲疑着開口問道:“我,我,我是不是可以走出這個小院?”

“你出去要做什麽?”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卻語氣不好的反問我,于是羞臊瞬間變為惱怒,立刻轉身回頭看他,提高了聲音說道:“你這是要囚禁我嗎?我已經跟我說過,我只在這裏住三年,其他的要求我一概不會答應,三年之後,無論怎樣你将柳玄還給我,你我從此陌路,再不相見!你若不同意,那就将我送去青丘讓他們将我囚禁,或是現在殺了我!”

一股腦的說完這一切,也不等到白衍的回應,我立刻邁着步子向門口走去,走的很是倔強,很是氣場強大,可手指剛剛出碰上那扇大門,我立刻蔫了,咬牙切齒一臉無奈的轉身走到白衍那厮面前,咬着牙耿着脖子,伸出一只手,遞到那人面前。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于是臉更熱更紅了,擡頭看他,卻不想那人竟在發呆,好看的眸子直直看着我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惱怒的張口說道:“銀子!”

低頭看向腳尖,我知道我這樣很沒有面子,可做飯,我不會,要出去買吃的,我又沒有銀子,面子又不能吃,呃,再說我向他要銀子也是理所應當的!

也許是為了讓我多丢一會臉,伸出去的手,久久沒有得到我要的東西,我忍不住将手狠狠一揚,昂頭怒視白衍說道:“不給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咬牙向着門外走去,我突然有一個想法,要是我能直接走出這個大門,我一定有多遠跑多遠,就算餓死也絕不回來。

人還沒走出屋門,我就聽見白衍說了一個:“好!”

我又忍不住呲牙裂嘴,也不回頭冷冷的扔下一句:“好個屁!”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我忍不住就想要掙脫,這一天到晚的拉我手臂,該不會真想将它給我卸了吧。

回頭胸口狂跳的看着白衍,我知道我很沒有骨氣的已經吓個半死,想着是不是被白衍看出我的意圖了?

“好!就三年!我不能踏出這個院子,而你……!”

“你要是讓我也不能踏出院子,把我囚禁在這個院子裏,那還是算了,我指定活不過兩年!”搶在白衍決定我命運之前開口,我再次得寸進尺的說道。

片刻後又是斬釘截鐵的一個字“好!”。

疑惑的擡眼看他,看着白衍灼灼的眼神,我有些迷糊,這樣痛快的答應是不是有哪裏不對,于是再次開口說道:“那以後我想要什麽你都會答應?”

第 15 章 一回疼,後面還好

看劉意映這春情萌動的模樣,劉燕竹便知道她識了味兒,點頭說道:“那便好,也不算委屈你。”說到這裏,劉燕竹突然沖劉意映眨了眨眼,問道,“對了,聽說司馬珩還有一個弟弟,不知他長得可好?”

劉意映一聽,大驚道:“皇姐!阿珏只有十歲,你不是想打他的主意吧?”

劉燕竹瞥了妹妹一眼,搖頭道:“瞧你說的,皇姐有那麽荒唐嗎?”說罷她咧嘴嘿嘿一笑,“放心,皇姐會等他長大的!”

“皇姐!”劉意映聽了姐姐的話,簡直哭笑不得。

沒想到短短三年時光,皇姐完全變成她不認識的女子。想當初在宮中的時候,她可是端莊溫婉的大公主,還常常幫着田太後教導劉意映習淑女之儀,沒想到如今竟然會像教坊女子一般,說起污言穢語來面不改色。一想到這裏,劉意映便恨透了那個死在伎人床上的吳澤。虧得他死了,不然她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

“不過,也許皇姐等不到他長大了。”劉燕竹幽幽一嘆。

“為何?”劉意映收回自己的心思,一臉不解地望着劉燕竹。

“你說為何?”劉燕竹突然斂住嬉笑的面容,正色道,“若阿祯勝,便是他死!若司馬曜勝,則是我死!”

劉意映一怔。她心底突然被什麽東西扯了扯。自己與司馬珩之間,何嘗不是這樣?

“好啦,不說這些不暢快的事了。”劉燕竹看劉意映面色暗沉,便将話岔了開去,“對了,我們去後院看看阿凝和季薇吧。這兩個孩子,聽說你要來,可歡喜好久了!”

“好。”聽皇姐提起兩個可愛的小人,劉意映眉眼彎彎一笑,“我還給他們帶了禮物呢。”

“那我們快去吧。”說完劉燕竹便攜了劉意映的手,去了後院找孩子們。

吳凝與吳季薇都很喜歡劉意映,看見她來了,便姨母、姨母地叫個不停,搶着要與她親熱。劉意映忙一手牽了一個,與他們玩耍起來。

到了中食時分,劉燕竹叫乳母将兩個孩子帶走用食,又叫劉意映與她一起到湖邊的隐竹軒用食。

劉意映一走進屋便看見屋中已經擺了四方桌案,下首的兩張案上已經坐了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人容貌俊秀,正是劉燕竹平日喜歡那種模樣,另一人卻是相貌平常之輩。

看到此人,劉意映心中頓覺納悶。皇姐好色,選面首一向都選那容貌出衆之人,怎麽會有一長相如此普通的人成為皇姐的座上賓?

劉燕竹似乎看出妹妹心中的疑惑,在她耳邊輕聲笑道:“意映,你別看那鄧怿長得不怎麽樣,可他那床上功夫簡直了得。與他好一回,你才知道什麽叫欲.仙欲.死呀!”說罷沖劉意映輕輕眨了眨眼睛,“意映,你要不要嘗嘗?”

劉意映先是一愣,接着只覺得自己的臉都燙到了耳根。她使勁搖着頭,又羞又臊地說道:“皇姐,你胡說什麽呀?”

“那有啥?”劉燕竹不以為然道,“誰說只有男子才能三妻四妾?”

劉意映幽幽說道:“皇姐,你再對我說這樣的話,要被司馬珩知道了,恐怕饒不了你我二人。”他喜不喜歡自己是一回事,可自己對他忠不忠又是一回事了。任何一個男人都容不下妻子背叛之舉,更何況是名滿天下的司馬家大公子呢。

“怕他作甚?”劉燕竹冷冷一哼,“反正你也和他長久不了!何必委屈自己!”

聞言,劉意映一呆。突然司馬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司馬珩,今生今世願意與劉意映做一對恩愛到白頭的夫妻。

想到這裏,她的心突然微不可聞地疼了一下。是啊,說什麽要做一對恩愛到白頭的夫妻,其實他與她心裏都清楚,這些話都不過是自欺欺人。他們倆之中有一個,是注定活不到白頭的。

劉意映默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畢竟我與他是夫妻,以後我若想幫皇兄的忙,還得從他身上下手,現在如何能與他撕破臉?”

聽到這裏,劉燕竹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倒是!”接着她又捂嘴一笑,“不過,我還是想看那司馬珩被氣得臉青口白的模樣。”

劉意映瞪了劉燕竹一眼,随即搖頭苦笑。

菜肴漸次擺上桌了,劉意映也就不再與皇姐私語,正襟危坐用起食來。劉燕竹則不時與兩個男子調笑幾句,其中不乏污言穢語。

劉意映無奈,只得置若罔聞,埋頭吃着自己案前的食物。不過,她還是聽見了,皇姐選了那據說床上功夫了得的鄧怿晚上到屋中來服侍。

以前劉意映未出嫁時,劉燕竹雖然也荒唐,但在她面前也會避忌一下。如今,居然也在妹妹面前大談房中之事了。劉意映木然地嚼裏嘴裏如蠟一般的食物,心裏反複默念,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吃過中食之後,劉意映便想回昭平公主府,劉燕竹卻不讓她離開,說是姐妹倆如今難得見一面,非要她用過晚食才離開。

劉意映只好就應允了。看兩個男子在場,劉意映似乎不太自在,劉燕竹便将二人打發出去,姐妹倆便去了湖心亭品茗對奕。待吳凝和吳季薇兄妹午憩醒來,又纏着劉意映玩耍了一陣,天色也就暗了下來。

劉燕竹正打算叫人傳晚食,突然門房有人來報,說是司馬珩在門外求見,說是要接昭平公主回府。

聞之,劉意映一愣。沒想到這司馬珩居然會親自來接自己回府。

劉燕竹在一旁啧啧兩聲,然後說道:“沒想到這司馬珩居然會上我這安平公主府來!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啊!”說到她笑着搓了搓手,一臉興奮道,“說起來,自從上回他跳湖離開之後,這還是我第一回見他呢。”

劉意映看着姐姐一臉不懷好意地笑容,瞪了她一眼,嗔道:“皇姐,你又在想什麽?”

劉燕竹對着劉意映眨了眨眼,說道:“沒什麽!就是在想,他看見我的時候,會不會再罵我不知廉恥?”說罷便哈哈笑了起來。

“皇姐!”劉意映深深覺得自己與這皇姐完全沒有辦法交流了。

劉燕竹嘿嘿一笑,轉臉對着門房說道,“你将驸馬請到正廳去。”

“是。”門房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走!”劉燕竹拉着劉意映的胳膊,叫道,“我們一起去會一會那司馬珩。”

“皇姐,你又想打什麽歪主意?”劉意映一臉警覺。

劉燕竹嘿嘿笑了笑:“哎呀,現在他都是你的驸馬了,皇姐還能打什麽主意?我這不是怕妹夫等急了嗎?好了,意映,快走啦!”說罷不由分說便拉着劉意映往正廳走去。

劉意映無奈,只好跟着她,快步向前走去。

走到正廳外的長廊上,透過雕花窗戶,劉意映隐隐看見屋內站着一個如翠竹般高挑挺拔的身影。她的心,突然莫名跳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中午加班,沒有碼成字,下班才寫的,更晚了,請原諒!明天争取準時哈!

第 20 章 紫茸 他想讓她陪他…一生

音晚瞪大了眼,想要掙紮着起來,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摁回去。

蕭煜彎身湊到她跟前,兩人鼻翼幾乎相抵,他眨了眨眼,黠光閃爍,道:“你是不是喜歡挂在熏華殿裏的那幅畫?”

音晚一早就知道,就算到了骊山,自己的行蹤還是瞞不過蕭煜。

她稍顯惆悵,點了點頭:“喜歡。”

蕭煜低頭親了親她,道:“你乖一點,我有辦法把那幅畫弄來送你。”

直到天快亮時,音晚才聞出來,這殿中燃的是紫茸香。

幼年時父親曾偶然得過一塊上等紫茸香,此香氣味飄遠,精醇質厚,常用來祭祀鬼神,并不為京中世家日常所喜。

蕭煜卻纏着父親要,說他四哥喜歡這香的味道,正好拿來給他做生辰禮。

父親是不舍得給的,只是後來不知怎麽的,變成音晚和蕭煜一大一小圍堵着父親,要他把香料交出來。

父親拗不過,從胸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塞給蕭煜,卻彎下身摸着音晚的臉,嘆道:“我的傻閨女啊,怎得胳膊肘朝外拐?”

後來昭徳太子死了,父親就不曾收集過紫茸香,凡過手的,都送去太子陵寝,讓陵寝官用作日常香料。

雖然父親為人內斂,情緒鮮少外露,但音晚知道,其實他是很喜歡昭徳太子的,也曾真正的為昭徳太子的冤死而難過。

音晚舒了口氣,輕輕移開蕭煜橫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起身,蹲到地上去找衣衫。昨夜蕭煜太性急了,把她的衣物都給扯破了,幸好外裳還能穿,她撿出來套在身上系好。

對着銅鏡整理了一番妝容鬓發,覺得還算整齊過得去,把其餘的衫裙收攏進懷裏,想走,猶豫了猶豫,又回過頭來給蕭煜披上一件。

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绫羅帛封散落滿地,半遮半掩着環佩等瑣碎物件。因為那鎏金拼圖的事,音晚不願意去動他的東西,便只有把自己的給他。

睡夢中的蕭煜緊蹙着眉,似是夢到了什麽,嘴唇微動,正喃喃呓語。

“四哥……”

大約是這香的原因吧,讓他夢見了昭徳太子。

音晚不想窺人夢中隐私,便想走,誰知他迷迷糊糊拉住了她的手,怎麽也不肯放開。

他的聲音聽上去罕見的脆弱:“我早就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複仇……”

音晚聽得難受,停止了把他的手往下撸的動作。

蕭煜眉宇間的紋絡越來越深,似是艱難掙紮,終于阖着眼說:“我想讓她陪着我,我……我太孤獨了……”

音晚抿了抿唇,彎下身,去搖晃他的肩膀,要把他叫醒。

這既然不是什麽好夢,只會徒增傷感,那就不要繼續做了。

蕭煜在迷蒙中醒來,眼中有着無害的茫然,看看音晚,又低頭看看自己緊攥住她手腕的手,卻沒有立即松開。

他環顧四周,見滿室狼藉,身上還披着音晚的衣衫,袖上一截細密織繡的重蓮團花,秀麗雅致,有清馥的脂粉香襲來。

蕭煜擡手捂住腦側,微微皺眉,頭疼。

音晚又去扒拉他的手,往外抽自己的手腕,卻聽他道:“天亮了。”

極緩極輕的幾個字,像是怕驚動什麽。

音道道:“是啊,天亮了,我該回去了。”她要回去換件衣衫,準備今日下山。

蕭煜沒說什麽,将她松開。

音晚攏了攏單薄的衣衫往外走,手剛觸上門扉,便聽身後飄來蕭煜的聲音,平波無瀾,還有些硬邦邦的。

“外面很冷。”

是呀,很冷。本來這個時節都該轉暖,可骊山要比別處冷一些,音晚本來就畏寒,對她來說确實冷。

她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繼續想要推門出去。

誰知蕭煜又說了一遍。

“外面很冷。”

“你可以回來,讓宮女把衣物送到這裏,換好再出去。”

音晚怔了怔,回過頭來,見他已經快把衣裳穿好了,正低頭平整衣袖,面無表情地把候在殿外的宮女喚了進來。

其實是有些尴尬的。

榮姑姑領着宮女給音晚更衣,望春領着內侍給蕭煜更衣,這側殿本就不寬敞,兩人面對面,幾乎能看見對方衣襟上的紋飾。

音晚心裏總在嘀咕,他這反應到底是記得醉酒後的事還是不記得呢?

梳妝完畢,用過早膳,便要下山,步辇車駕早就備好。

此番蕭煜立了大功,善陽帝派人嘉獎過,甚至還派了朝臣親迎。

為首的朝臣是禮部侍郎孟元郎。

他可是蕭煜少年時的伴讀,是其啓蒙恩師孟祥澤學士的親孫子。

音晚一見着他就暗嘆,可真是君心難測,善陽帝怎麽把他派來了。

當年謝家主導的那場冤案,給蕭煜定罪的關鍵性證據就出自這位昔日同窗伴讀,今朝禮部侍郎之手。他在朝堂言之鑿鑿,說淮王殿下不滿屈居二位兄長之下,早有反意,并拿出書信為證,這才讓謝家順水推舟,把蕭煜關進西苑。

音晚曾以為孟元郎是被謝家收買了,但父親告訴他,孟元郎是善陽帝的人,至于什麽時候兩人勾搭上的,他就不知道了。

她遠遠站着,看蕭煜受朝臣之禮,他不知說了句什麽話,那孟元郎把手縮進袖子,又伸出,一副站立難安的樣子。

蕭煜的手段和狠厲人盡皆知,他在朝堂上也沒有少給這位昔日同窗難堪,只是有善陽帝保着,才能勉強不被他一口吞了。

音晚不想看這個人,徑直上了馬車,正抱着手爐打瞌睡,蕭煜上來了。

他新換了件缂絲八達暈紋襕衫,胸前繡着白鷺游雲,翎羽邊緣描了一層銀線,瞧上去極清雅又貴氣,很襯臉色。他本來生得就好,尤其一雙眼睛,若像這樣不發火時,看上去不冷峻銳利,反倒很秀氣,帶了點嬈色。

她盯着他看了許久,久到蕭煜有所察覺,轉過頭看她。

音晚慌忙把視線收回來。

馬車颠簸,音晚靠在車壁上跟着晃悠,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算怎麽回事啊!

謝音晚啊謝音晚,人家喝醉了,你倒跟着當了真,不知酒後都是戲言嗎?這一位從年少時喝醉了就愛胡說八道。

她正自我檢讨,蕭煜說話了:“你若是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若不想看,就老老實實閉上眼養神。這樣長籲短嘆的,攪擾得人心神不寧的。”

音晚的思緒有一瞬遲滞,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心神不寧了麽?為什麽呢?

她試探着看向他,與他目光相接,他微微前傾了身體,唇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問:“好看嗎?”

當然好看。

這可是當年長安城裏最俊朗潇灑的皇子,風度翩翩,不知俘獲多少少女心。

她沒說話,只羞澀地笑了笑,又低下了頭。

蕭煜看得越發有趣,想逗她:“你倒是說句話啊,本王等着呢。”

音晚叫他撩撥得臉頰滾燙,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我爹說了,女子應當矜持,不可以随便誇男人好看。”

那就可以随便說你愛我了麽?

蕭煜腹诽着,因這話又想起了謝潤,驀地嗤笑:“謝潤這個人啊,不管自己做了什麽,總能理直氣壯地抱着他的聖賢禮教不撒手,聖賢若有靈,怕是要怄死了。”

音晚倏然變了臉色。就算再怕他,也容不得他說這種話。

“我爹怎麽了?你憑什麽這麽說!”

“他清廉正直,從不貪財,也不跟兩位伯伯同流合污排除異己。他沒有做過虧心事,你憑什麽這麽說他!”

蕭煜挑了挑眉,雖然早就猜到謝潤什麽都沒跟自己女兒說過,在他女兒心裏,他就是九天上的神祗,完美無缺不容亵渎,卻還是詫異于謝音晚的勇氣。

她明明那麽怕自己,卻敢為了父親這樣。

這個小姑娘啊,靜下心來看,真是越來越有趣。

他罕見的好脾氣,笑道:“我也沒說他貪財,排除異己啊。”

音晚怒氣沖沖質問:“那你憑什麽這麽說他!”

蕭煜張了張口,又閉上。心道算了,瞧她對她爹這崇拜勁兒,若叫她知道了,非得深受打擊暈過去不可。

萬一真暈過去了,還得停下車駕給她看病,不夠費勁的。

他敷衍道:“本王跟你們謝家有仇。本王逮着個謝家人就想言語攻擊,行了吧。”

音晚狐疑地盯着他看,覺得他身上處處透着詭異,還未待細想,突覺腹部一陣猛烈抽搐,巨疼襲來,她捂住肚子蜷起了身。

疼得實在厲害,須臾間,額上便冒出了冷汗。

蕭煜叫她吓了一跳,忙問:“怎麽了?”

音晚忍着痛楚,悄悄算了算日子,想自己大概是來了葵水。自從用了避子丸,來這個時總是格外的疼。她怕叫蕭煜看出端倪,強忍着搖頭:“沒事。”

蕭煜白了她一眼:“沒事,沒事,你這麽個樣兒叫沒事?”他不與她廢話,立即叫停了馬車,讓随行太醫來診治。

第 52 章 紫羅蘭翡翠

第五十一章 紫羅蘭翡翠

中年男人樂呵呵的看着張凡,像看着神仙似的,開口道:“小張總真是有眼光,這塊原石是從緬甸那邊運過來的,你不要看他表面上只有一小層翡翠覆蓋着,這指不定啊裏面真的藏有好東西…”

“老板,說了那麽多你還是沒說到重點,你直接爽快點,把價格告訴我們,合适就買了。”張凡開口催促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聽罷,舉起五個手指,遲遲沒有說話。

張凡見罷,皺着眉頭疑惑不解的問道:“五百萬?”

中年男人搖搖頭~

“五千萬?”

中年男子還是搖搖頭,見張凡猜不出來,自己才開口答道:“不多不少,就五十萬,五十萬你們就帶走。”

站在一旁的張少龍,聽了這個數字以後,氣不打一處來,這一塊破石頭,價值五十萬,說出去誰信啊,而且看得出來,中年男人是想好好敲張凡一筆。

張凡二話沒說,正準備付賬,卻被張少龍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哥。”

“你懂個屁,先站在一邊看。”

張凡聽罷,繞到了張少龍身邊,張少龍朝着中年男人笑着開口說:“胡總,我們都是老關系了,你看現在我介紹我弟過來,就因為你做事穩妥,爽快,可是現在…”話說到這裏,張少龍故意停頓了下來,讓中年男人自己去體會…

中年男人思索了一會兒,一邊笑着一邊朝着張少龍身邊貼:“哎呀,張總,這樣吧,大家都是爽快人,四十五萬,怎麽樣?”

“三十萬,不二價,你賣我們就帶走,不賣再看其他的。”

中年男人聽到三十萬,高興極了,立馬一口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三人付了錢後,抱着這塊“廢原石”回到了張凡公司…

李大傻跟着他們二人,邊走進公司,邊開口說道:“老三,這事兒我感覺我們虧了,這老頭一塊爛石頭就賺了我們三十萬,哎!”

“快別嘆氣了,趕緊來搭把手,等會兒就見真曉了。”張凡把原石抱進辦公室裏,吩咐李大傻找來了一張專門放原石得架子,張凡把原石放進架子裏,仔細的端詳着。

過了半響,開口對張少龍說完話:“現在你表演的機會到了,堂哥你來幫我們弄開,也讓我跟大傻長長見識。”

“嘿,這哪有什麽技術難度,直接切開就好了。”張少龍朝着張凡李大傻二人一陣笑道,邊笑邊舉起鋒刃,對準原石中央,一刀切了下去。

張凡和李大傻二人更是緊張不已,成敗在此一舉,同樣這也是為了檢驗透視眼唯一的方法…

可是,切開後的原石,讓在場的三個人大吃一驚。

這件翡翠毛料,在強光電筒的照射下,豔麗亮潤。

張少龍一邊舉起放大鏡,一邊驚訝不已:“我去,這下發財了,這可是稀有的春色啊,飄有綠花,緬甸人把此類春色叫“桃花春”,“桃花春”底淨無棉無裂,美輪美奂。

“春色?”張凡也舉起了一塊放大鏡,将鏡面置放在翡翠毛料上,目不轉睛的盯着看,時不時冒出一個疑問,但都被張少龍給專業的一一解答了。

李大傻站在一邊,一副懵逼的樣子問道張少龍:“哥,你可給估估,這塊翡翠得價值多少?”

張少龍搖搖頭:“不好說,我做了這麽久,這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只聽說過,大家都以為是傳說,沒想到這一切是真的,這個翡翠價值最少兩個億以上。”

“兩個億?”張凡自己都驚呆了,堂哥的話,讓他興奮得不知道怎麽形容才好。

“這樣,我明天給你們安排競拍,想辦法給你盡早退出去,到時候可得記得哥的那一份功勞哈。”張少龍站在一邊,看着毛料兩眼都發直了…

三人足足在辦公室呆了幾個小時後,才緩緩離開,去吃了點夜宵…

吃夜宵過程中,張少龍突然想起了張凡采購原石的經過,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凡凡,你這眼光發得夠長遠啊,在我們大家都不認可的原石上,你竟然一口咬定那塊石頭是個寶,你丫的不會有神仙幫忙吧?”

就算是哥,張凡也萬萬不能把透視眼的事兒告訴他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說小影響到個人利益,說大估計還會驚動天庭,驚動孫悟空他們…

張凡朝着嘴裏塞了一口滿滿的菜,朝着張少龍還有李大傻撒了一個謊:“嘿,哪有什麽訣竅哪有什麽透視眼,我覺着啊,這估計是上天可憐我,我第一次見那塊原石就感覺不一樣,感覺他是個寶貝,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第六感…”

李大傻聽見第六感,站在一邊跟個傻缺似的,一個勁的發笑…

過了一會兒,忙碌了一天的三人,吃完飯後,在公園裏散了一會兒的步,帶着疲乏的心情,回到了林城酒店,進了房間埋頭躺下就睡着了…

“咚咚咚…”

第二天一大早,張凡便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醒,走上前去,開門後才發現是張少龍,筆直的站在門口,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張凡開了門後,張少龍邊朝着裏面走進去,邊開口說。

“好消息?”

張少龍故作神秘:“你猜一猜,是大好事兒!”

張凡跟着走了進去,摸了摸腦袋,疑惑不解的問道:“嘿,你跟我喊搞得這麽神秘,說吧,我聽着呢。”

張少龍在房間裏,說話的同時跟在運動場上選手進球後歡呼的觀衆一樣,跳了起來:“凡凡,競拍公司找到了,而且人家也說了,如果是你這個情況,現在最少都是一個億,而且一個億的還只是保值…”

張凡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才短短幾天時間,自己就要從一個屌絲變成一個億萬富翁,這要是換作一般人,那可承受不了…

張凡聽了這個消息,倒是很鎮定,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詫異的表情…

三人一陣收拾以後,吃完早餐就來到了事先約好的競拍公司,然後帶領着工作人員去張凡的公司,把翡翠石料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