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晚宴

晚宴

孟璋目光落在王玠身上幾息, 才淡聲道:“起來吧。”

衆官員這才依着品階入座,王玠作為汝南節度使, 自是坐在衆官之首。

“啓禀聖上,知您不缺好酒,可咱們汝南的桂酒卻是別有風味,還請聖上一品。”汝南太守站起身遙遙敬道。

孟璋倒也頗為給面子,仰頭便将杯中酒飲盡。

此次宴請的出了官員外,還有各府女眷,因此女眷們也尋着機會對孟璋的妃嫔們敬酒。

像謝若暻這種高位嫔妃, 更是她們敬酒的重點,只是謝若暻酒量尚好,除了香腮微紅外, 倒是并無大礙。

與汝南太守那邊的喧鬧不同的是,王玠僅端坐在自己的桌案前, 偶爾飲下一杯清酒,便是連眸都不曾擡。

酒過半巡, 孟璋目光突然落至王玠身上, 淡然笑道:“諸卿身邊都有佳人相伴, 倒是王卿,未免有些形單影只。”

王玠眸中一緊,正要擡頭回應, 卻不妨被一旁的汝南太守插話道:“聖上好眼力, 咱們這位節度使, 可是不知多少女郎的春閨夢裏人, 偏偏落花有意, 流水無情啊,哈哈。”

“哦?”孟璋一笑:“聽方卿這意思, 其中還大有文章?”

汝南太守方齊安一頓,随即順水推舟道:“聖上遠道而來,想必還未見過我汝南女郎的歌舞,這汝南女郎最是能歌善舞,為了迎接聖上,特意獻舞一曲,臣鬥膽請聖上賞臉。”

向來歌舞便是酒宴中必不可少的一環,衆人聽了也覺無甚趣味,孟璋自然也不意外,只是目光略微在王玠面上多停留了兩瞬。

“準了。”孟璋仰頭又飲下一杯清酒。

一旁的張德保有些擔憂地上前勸道:“聖上,飲酒傷身…”

話未說完,便被孟璋一個眼色逼退回去,只好侍立在側,孟璋向來不是個好酒之人,今晚倒是一反常态。

好在此時,古琴與長笛的聲音響起,身着輕衫的女郎們踩着節拍踏進殿中。

為首的一名女郎身着紅衣,腰間挂着一串各色寶石做的鏈子,腳上也綁了鈴铛,行動間不僅頗有美感,便是聲音也悅耳好聽。

除跳舞之外,女郎手中還持着一盞酒壺,随着樂曲聲音愈急,女郎腳步也愈快,直至到了王玠案前,才盈盈一笑為他添酒。

見此,衆人心中哪兒還有不明白的,這女郎只怕是奔着王玠去的,倒是出乎意料。

一曲終了,女郎才身姿曼妙地跪倒在地,舉起酒壺朝孟璋道:“臣女舞藝不精,不知聖上可否賞臉,吃臣女一盞酒?”

說完,便仰着臉看着孟璋,心中一陣忐忑。

好在孟璋只是沉默了幾息,便勾唇一笑:“允了,朕瞧你與方卿有幾分相似,可是他家中女兒?”

那女郎這才松了一口氣,起身盈盈為孟璋添上一盞酒。

方齊安适時拱手道:“小女方夷獻醜,還望聖上莫怪。”

孟璋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王玠桌上再未碰過的酒盞上,語氣玩味道:“方娘子舞藝精湛,朕心甚悅,你有什麽要求,盡可說來。”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不過分,孟璋都會允。

方夷面上閃過一絲毫不掩飾地喜色,慣性地朝王玠那邊一看,見他仍是一臉平淡,忍不住臉上褪去幾分喜色。

相應的,孟璋同樣也未将目光停留在方夷身上一瞬,而是不經意地看向謝若暻,卻見她臉上仍舊挂着合體的笑,不時還與身旁的端修容說說t話。

見狀,孟璋微微勾了勾唇角。

就這會子的功夫,方夷仿佛下定決心,撲通一聲跪在殿上,毅然決然道:“臣女早有心儀之人,還請聖上為臣女賜婚!”

此言一出,殿中不少人皆是将視線加諸在她身上,便是她父親方齊安,也是一臉欣慰與苦澀交織。

場下人如何想孟璋不管,只見他淡淡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方娘子心悅何人,盡可說來。”

“汝南節度使,王玠。”方夷看也不看王玠,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孟璋。

場上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尚且不待孟璋與王玠開口,“咣當”一聲,便是瓊樂郡主冷着臉将酒盞摔在殿中。

禦前摔盞,可是大罪,衆人立即臉色一變。

只有瓊樂郡主仍舊冷着臉,絲毫不懼孟璋地對殿中的方夷冷嗤道:“這個要求,只怕皇帝哥哥不能答應你了。”

“郡主,殿前失儀可是大罪!”方夷不是不知道瓊樂郡主心悅王玠,可是當着聖上的面她就敢發作可是沒想到的。

“呵——”瓊樂郡主一聲冷笑:“本郡主倒是也沒想到,你竟是個如此死皮白賴的,若是子玉哥哥喜歡你,自會三書六禮迎你過門,可他不喜歡你,你竟是想仗勢欺人?”

看着方夷難看的臉色,瓊樂郡主接着道:“既然你想仗勢欺人,本郡主就讓你看看,到底你這勢是幫你,還是幫本郡主?”

見女兒受辱,方齊安不愧是個官場老油條,立即便腆着臉朝孟璋賠罪道:“聖上明鑒,小女不懂事,一時未曾察覺郡主心意,這才聽了您的話,未經考慮便不知好歹地提要求,還請聖上見諒。”

一番話,倒是将矛頭直指瓊樂郡主,先說方夷不知瓊樂心意,後又暗戳戳地指是孟璋給的恩典,此話說完,總歸是将方夷摘得幹幹淨淨,算得上是個愛女兒的好父親。

瓊樂冷嗤一聲,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整理了一番衣袖,好整以暇道:“方大人不必說這般陰陽怪氣的話,本郡主向來是聽不明白的,本郡主要說的就一點,想嫁王子玉,你家女兒,不行。”

事态發展至此,孟璋才輕輕一笑,朝瓊樂輕斥道:“胡鬧!”

随即望向一旁不曾說話的王玠:“王卿,你作何想?這兩名女子中,可還有你看的上的?”

這話問的仿佛與閑談無意,可句句都是陷阱,若是堂堂太守嫡女與郡主之尊,王玠都看不上,那他想要什麽?

王玠靜靜站起身,他光是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世家的古樸與美玉的溫潤之感。

“回聖上。”王玠垂首低眉,聲音溫潤:“臣此生并無娶妻之意。”

“哦?此生?”孟璋指腹緩緩劃過杯壁,似不經意問道:“王卿年紀輕輕,便說下如此重話,可是有何緣由?”

王玠低低一笑,擡眸與孟璋目光交彙,朗聲道:“當年臣父仙去之時,曾讓臣立下誓言,在王家振興之前,臣不得娶妻,臣愚鈍,此生只怕難以完成家父夙願。”

說完,不懼孟璋一寸寸冷下的眸光,坦然對瓊樂及方夷道:“諸位擡愛,王某受之有愧,還望另擇良婿。”

事已至此,便是皇帝也沒有強要誰娶了哪家閨女的道理,只是衆人皆心中感嘆,這王家郎年紀輕輕,竟是因此惹了聖上不喜,實在年輕氣盛。

孟璋意味不明地低下眸子,輕輕飲盡一杯酒,才笑道:“既如此,那便賞方娘子百金罷。”

用百金抵一個心願,也不知是誰虧了,總之方齊安連忙拉着方夷謝恩便是。

後面直至宴席散去,也再未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照孟璋這個喝法,說仍舊清醒自然是假的。

皇後見孟璋已是不太清醒,語帶擔憂道:“聖上,可要哪位妹妹來照看您。”

“不必了,都退下罷。”說完,孟璋眯着眸子靠在椅背上。

見此,衆人也不敢說什麽皆是心思複雜地回了各自住處。

良久,久至外面的天色已瞧不見半點亮光,孟璋才輕聲道:“張德保。”

“奴才在。”張德保立即遞上一盞溫熱的茶水,輕聲勸道:“聖上喝口茶解解酒吧。”

“你也覺得朕醉了?”孟璋淡淡瞥他一眼,随即仰頭将茶水一飲而盡。

目光落在王玠桌上的那杯酒上,自打被方夷碰過,那盞酒便再未被王玠碰過。

“張德保。”孟璋一手撐額,眸色幽深:“你說,女郎們是否都喜歡王玠那樣的夫婿?”

溫潤如玉,擇一人而待終生。

張德保自然是知曉孟璋對王玠的芥蒂有多深,自然是不敢作答。

所幸孟璋也并未等他回答,而是自嘲道:“呵——,便是連你都知道…”

孟璋話未說完,随即站起身道:“走吧,随朕出去走走。”

這一走,便莫名走到了翟月閣,如此時辰,加之滿宮都知曉聖上醉了,皆是早早便落了鎖。

因此孟璋為着踏進翟月閣,還頗為等了一段時間。

漫天夜色,瞧不見一點月光,只有些許星子灑下零零碎碎的光照,孟璋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瞧見謝若暻的,她僅着了一身寝衣,就那麽亭亭站在殿門口。

“這是怎麽了?怎得這麽晚還過來了?”謝若暻上前扶住孟璋,轉身對張德保道。

張德保也是有苦難言,只好扯了個難看的笑。

孟璋握着她的手也不說話,徑直将她拉進了殿中,自顧自環顧了好一陣,惹得謝若暻忍不住問道:“聖上是在找些什麽?”

聞言,孟璋看她一眼,卻賭氣般地不說話,終于,從一處桌上找出他白日裏扔給謝若暻的油紙包,略帶些委屈道:“你到現在都不曾打開看過?”

謝若暻無奈,見他這樣子又不像是聽得進道理的,只得哄着他道:“妾現在便打開,可好?”

說着,便伸手将那油紙包拿過來,正要打開之時卻被孟璋奪過。

仿佛是察覺到謝若暻話中的敷衍,孟璋牽着謝若暻的手便放至心口,悶聲道:“昭昭,你知道,嫉妒是什麽滋味嗎?”

第 25 章

劉意映首先便向自己進門的時候,司馬珩藏那書卷的地方翻去。可細細一看,那裏如今已經沒有東西了。想必待她離開之後,他已經把它拿出來了。那會是什麽東西呢?司馬珩不想讓自己看到,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可他又會把它放在哪裏呢?

劉意映看着案上堆着的那一疊文書,便小心地翻找起來,發現其中好像有一份奏折模樣的東西。她抽出來一看,居然真的是一份奏折。

劉意映心中有些納悶,為何奏折會在司馬珩的書案上?她打開一看,這奏折是一個叫龔道志的人彈劾司馬曜擅權欺君。這個叫龔道志的人,劉意映也聽劉祯提起過,他應該是劉祯那邊的人。

想到這裏,她心一凜。難道司馬曜知道龔道志在彈劾自己,所以将這折子扣下來,然後再想辦法對付他?可她仔細一看,又覺得這奏折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因為上面有修改措詞的痕跡,就像是書院的夫子在給學生修改文章。

看到這裏,她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麽回事呢?

她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動。她伸手又從書卷中拿出幾分文書與這奏折對照查看一番,發現其他文書上的筆跡與修改文字那人的字跡是一樣。看來,這應該是司馬珩的筆跡。可司馬珩為何會幫彈劾自己父親的人修改奏折呢?

仔細思量一番,劉意映突然心裏一驚,難道這龔道志是司馬曜的人?他表面假意幫劉祯對付司馬曜,實際卻是司馬曜埋在劉祯身邊的棋子。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什麽司馬珩會幫他改奏折。想到這裏,劉意映咬了咬唇。不管是不是,自己都得找個機會進宮把此事跟劉祯說一下,讓他早有防範,以防被司馬曜父子擺了一道。

劉意映又翻了翻書案上的文書,其餘皆是司馬珩在虎贲軍中的日常公事,無甚要緊。她将文書和奏折整理好,按照原來的順序放了回去,然後悄悄走回寝室。

司馬珩還在熟睡着,身體還保持着她離開的模樣。她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小心地翻過他的身體,正準備躺下,想到先前入睡的時候是沒穿衣裳的,怕他次日醒來發現自己穿了衣裳起疑心。她又将衣衫脫了,裸着身子鑽進被子,像先前那般貼在他懷裏,又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腰間。

剛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突然感覺他用力将她一摟。她一驚,以為他醒了,忙擡起眼望向他,只見他雙眼還是緊緊阖着,嘴裏喃喃說道:“睡吧,公主。”然後又沒了聲息。

見他沒有醒,她長舒一口氣,這才将臉靠在他的胸前,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裏,劉意映醒過來的時候,司馬珩早已經離開了。她怔了怔,昨晚自己居然睡得這麽好,連他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她坐起身來,看見枕邊已經放了一套幹淨整潔的衣裳,而昨晚自己那被揉皺的衣裳和司馬珩被自己當作布絹的寝衣,都不見了蹤影。

這應該是司馬珩見她的衣裳皺了,叫秋霜回去給她拿了一套回來吧。不管這些是不是他在做戲,他也算是一個體恤妻子的丈夫,可惜他偏偏是司馬曜的兒子。想到這裏,劉意映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拿起衣裳穿了起來。誰知她剛把中衣穿上,正準備穿外衫時,便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少女不客氣的聲音:“你不是昭平公主的侍女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秋霜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回司馬大姑娘話,奴婢在此伺候公主。”

“你在這裏伺候?”司馬婉驚訝的聲音響起,“難不成那昭平公主在裏面?這怎麽可能呢?大哥從不讓女子進他的寝居,那個女人是怎麽進去的?”

“這……”秋霜為難的聲音響起,“自然是驸馬讓公主留下的!”

“不可能的!”司馬婉似乎不相信,“大哥怎麽會要她留在這裏?定是她使了什麽不要臉的手段!”

“司馬大姑娘!”聽到司馬婉這麽說,秋霜沉下臉說道,“你如此說公主,可是犯了不敬之罪!”

司馬婉撇了撇嘴,說道:“你以為我會怕她?你問問她敢不敢治我的罪!”說罷她也不再理秋霜,走到門前,徑直推門而入。

秋霜未料她會如此,阻止不及,門便被她推了開來。

劉意映見情況不對,趕緊将外衫套在身上,正在系腰帶的時候,司馬婉已經沖了進寝居來了。

秋霜跌跌撞撞地追進來,叫道:“公主,司馬大姑娘她……”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劉意映不慌不忙地系着腰帶。

“你怎麽會在我大哥房裏?”司馬婉面帶不豫地質問道。

“大姑娘這話問的就有些好笑了。”劉意映淡笑着擡起頭,望着司馬婉,“我與你大哥是夫妻,我為什麽不能在他房裏?”

“你……”司馬婉語噎,頓了頓,又說道,“大哥怎麽會讓你留下?定是你用了什麽,什麽手段,強留下來的!”當着劉意映的面,她還是收斂了一些,将先前那“不要臉”三個字收了回去。

“笑話!”想到先前司馬婉那般說自己,劉意映心中也有氣,語氣甚為不善,“我昭平公主要留在自己驸馬房裏,還需要耍手段嗎?”

司馬婉哼了哼,說道:“我大哥不喜歡女子進他院中,連儀韻姐姐都沒進來過,他又怎麽會讓你留下來?”

劉意映睨着司馬婉,抿嘴輕笑道:“我對你大哥來說,自然是不同的。別的女子不可留的地方,我卻是能夠留下來的。不信,你去問問你大哥。”

司馬婉看着劉意映一臉得意之色,心中便氣得緊,又不知道怎麽搭話,便死死瞪着她。

劉意映因為剛起身,還未梳洗,雲鬓散亂着,外衫也穿得匆忙,胸口一片肌膚□□在外,上面隐隐印着幾個紅色的印記。

司馬婉月底便要出嫁,韓夫人也叫人教她通曉了床第之事,再想到劉意映先前那意味深長的話語,又看到那紅印,她一下反應過來劉意映那話是什麽意思,臉一下燙了起來,罵道:“你,你竟然勾引我大哥,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知羞!”然後一跺腳,轉身便跑了出去。

看司馬婉氣乎乎地沖了出去,秋霜趕緊走了進來,站在書房與寝居門之間,怯怯地叫着劉意映:“公主。”

劉意映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邊說道:“秋霜,來幫我梳洗整理一下,我們先回公主府去。”

秋霜見劉意映并沒有因為司馬婉那番話動怒,這才放下心,趕緊走進來,替劉意映梳妝整理。

劉意映收拾妥當,回公主府洗漱好,吃了避子藥,又用了些早食,這才慢悠悠地去了韓夫人房裏。沒想到自己故意晚了些來,居然還是在這裏碰到了司馬婉。

司馬婉見到劉意映,怔了一下,眉毛一橫,便将臉轉到一旁。

韓夫人見司馬婉如此不待見劉意映,瞪了女兒一眼:“阿婉,不可對公主無禮。”

“娘,你不知道,她有多不知羞。”司馬婉見母親責怪自己,忙不服氣地說道,“大哥不去公主府找她,她還大哥院裏來,賴着不肯走。”

聽了司馬婉的話,韓夫人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阿婉,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公主與你大哥夫妻情深,這是好事啊!你怎麽能說對公主如此無禮的話呢?”

司馬婉一怔,嘟着嘴叫道:“娘,你怎麽不幫女兒呀?”

“阿婉!雖是公主是你嫡親的大嫂,不與你一般見識,但你也不可仗着公主對你的寬容,對公主無禮。”韓夫人沉下臉,厲聲說道,“若我下次再看見你對公主無禮,就算公主寬容不責怪于你,我也不會輕饒于你。”

“娘!”聽了韓夫人的話,司馬婉咬着唇,面上皆是不甘。

韓夫人轉臉望着劉意映,微笑道:“公主對阿婉如此寬容,倒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慚愧了。”

聞言,劉意映笑了笑,卻未答話。韓夫人此話說的巧妙,既在劉意映面前責備了女兒,給了劉意映面子,又拿話将劉意映堵死,不叫她因司馬婉的無禮而怪罪。看來,司馬曜有狐狡之才,他這夫人也不差。司馬婉這姑娘如果無心易怒,倒一點不像這夫妻倆。只是不知自己那驸馬司馬珩,又從父母身上又學到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看電影,回來晚了,對不起。看完唐人街探案,我只覺得劉昊然同學好帥啊!妹紙們慢慢看文,我再去花癡一會兒。

第 22 章 七進七出

“不是下半輩子,而是投胎了以後也不敢再踢球了”

“哈哈哈!”

面對田斌等人的故意嘲笑,李翺這邊的校隊球員全都是又羞又怒,可是又無計可施。

“我打死你!”

這時蘇亞也不知從哪裏找了塊磚頭,直接朝田斌等人走了過去。

而此時随着馮埠的介入,竟然将蘇亞也給罰下場了。

“喂!你到底跟誰是一夥的,田斌他們這麽明顯的犯規,你都不吹,偏偏要将我們罰下場”

面對蘇亞、李翺等人的不理解,馮埠再度厲聲重他們說道:“我告訴你們,真正的比賽就是這麽殘酷,你們連對方惡意的犯規都擋不住,還踢什麽球”

“胡說八道,真正的比賽根本不是這樣的,要是到了賽場上,田斌他們這樣犯規的話,早就被取消資格了”

“幼稚!”

面對李翺的質問,馮埠直接反喝而道:“你才經歷過幾場真正的比賽,物品告訴你李翺,真正的比賽,對方的犯規會更加的隐秘,而犯規所造成的後果,也會更加的嚴重,甚至有被犯規的球員,直接由此落下終身的後遺症,而對方犯規的球員,卻因為動作隐秘,而只得了一張黃牌而已,這些你應該很清楚啊!”

馮埠說着便看向了身旁,一直未發一言的唐尋路。

“我聽說你以前就是跟着田斌訓練的,他應該教過你怎麽隐秘犯規吧?”

聽到馮埠的詢問,唐尋路無奈的嘆了口氣。

“馮埠說的不錯,有些隐秘的犯規,的确比這種明顯的犯規傷害更大,而且也更加難防,有時候不是球場的裁判偏向誰,而是真的看不見”

“所以你們如果想贏了這場比賽,或者以後想在足球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一些的話,你們就必須知道,該怎麽提前防禦別人的犯規,必須要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尤其是你李翺,你如今身穿10號球衣,這件衣服不僅代表着球場的核心,更代表着你會比別人承受更多的惡意犯規,因為你是球隊的發動機,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要是将你克制住了,你們球隊也就全完了,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吧,如果你們想結束下半場的比賽,我沒有任何意見”

馮埠說完後直接走到了場邊,此時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互相看了一下,接着又看向了其餘那些氣喘籲籲,傷痕累累的球員。

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樣東西,那便是堅持。

跌倒沒關系,重要的是能夠重新站起來,并回到原來犯錯誤的地方,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足球夢想。

随着李翺的點頭示意,馮埠欣慰的吹響了下半場比賽開始的哨音。

“哥幾個,又該我們表演了,下手都別太重了,要是把人踢進醫院,那可就不好辦了”

“放心吧!”

此時田斌等人,依然是準備着他們那赤裸裸的犯規。

“都給我看住李翺那個小子,只要他拿球,就給我全部往上沖”

田斌話音剛一落下,那李翺便再次帶球,朝着田斌球隊的半場沖了過來。

“兄弟們,給我上啊!”

随着田斌一聲厲喝,三名中場,四名後衛,全都朝李翺包抄而來。

只可惜如今的李翺,早已看穿了對方的一切,憑借他那出色的變向能力,未等對方近身,便立即左右躲閃,輕松避開了其中兩人的防守。

接着那連貫的假動作一經施展,居然使得田斌這般的四名後衛,自相撞在了一起,好不狼狽。

此時那李翺一經避開了田斌等人的防守,面對空無一人的禁區,李翺卻并未選擇射門,而是自顧自的帶球,開始了散步模式。

“怎麽了各位,中午沒吃飯吧?各個都好似軟腳蝦一般”

“小子,休要猖狂!”

田斌一聲怒罵,率先起身獨自朝李翺沖了過來。

“等的就是你!”

說時遲那時快,李翺直接帶球朝田斌也沖了過去。

“變向再加強十點!”

“叮!加點完成!”

原來剛才李翺的故意帶球散步,就是為了借機加強自己的變向技能點。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靠着自己的球技,狠狠的戲耍田斌。

此時李翺的變向技能,已經是強化到了20點,左右閃躲速度更快了,而且身體的協調性也有了大步的提升。

那田斌剛一出腳,李翺直接來了個馬賽回旋,閃到了田斌身後,接着未等田斌反應過來,又是一個穿裆球,那田斌下意識的伸腿一攔,當即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踢球的好!”

一旁的蘇亞和唐尋路,當即高興的喊道。

見到田斌被自己晃到在地後,李翺直接帶球朝對方球門沖了過去。

而那對方的守門員則怒罵着跑出球門,看其樣子明顯就是準備撞向李翺的。

李翺見後冷冷一笑,擡起一腳大力抽射,當即便将球射向了門将臉頰。

只聽得撲通一聲,那人高馬大的門将,竟被李翺這腳球踢得滿臉冒金星,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随後緊跟上去的蘇亞,又是一個頭球搶射,幫助三中校隊率先攻入一球。

眼看着三中球員的突然覺醒,田斌等人頓時怒不可遏,再度帶球朝李翺等校隊球員沖了過來。

此時面對田斌等人的惡意犯規,李翺這群隊員早就有所防備。

尤其是蘇亞和唐尋路二人,每每用身體和對方球員接觸的時候,都是故意用肘關節來進行防禦。

這可是人體最為堅硬的部位,雖然其中有幾次依然是被對方球員撞倒在地,可是犯規的球員也不好受,不過幾個回合下來,田斌這邊的球員,便也是渾身酸疼無比。

這就好比自己用身體,去撞向堅硬的物品一樣,即便你能将那堅硬之物撞飛,可是同樣也會被堅硬之物硌中身體。

由此一來田斌這邊的隊員,便再也不敢對李翺校隊球員輕易犯規了。

而田斌隊員不敢犯規之後,明顯球技就落後了李翺球隊一大截。

随後那李翺更是獨自帶球,七進七出,六射一傳,不僅自己收獲了六六大順,更是成功喂餅蘇亞,使其也收獲一球。

而那田斌的隊員下半場,不僅是顆粒無收,而且整條防線都被李翺一人過成了篩子。

如今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田斌等人便随即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

看着田斌等人逃走的模樣,李翺校隊球員立即歡呼了起來。

雖然他們自己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可是如今的喜悅,早就沖淡了傷痛。

而此時李翺更是極其的興奮,這簡直比先前率領三班,擊敗田斌校隊的那次比賽,還要高興許多。

因為經過了這次和田斌野球隊的比賽,不僅使得李翺變向技能更加強悍,而且還學會了如何應付球場上的惡意犯規。

“恭喜恭喜!”

第 25 章 9-8號

“替補席上有一名球員開始了熱身。看來,主教練萊爾達先生對公牛目前在場上的局勢并不滿意。”

看到楚江從替補席走出,奧林匹克球場的現場解說員斯蒂法諾?伯雷利(Borelli)及時的作出解說。

“雖然,我曾誇口一眼能認出所有的公牛球員,甚至包括青年隊的小球員在內。但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那名出來熱身的、有着東方面孔的年輕球員我并不認識。他究竟是誰?也許,我應該給萊爾達教練打個電話,哈哈!”

顯然,對于楚江的出現,整個奧林匹克球場都感覺到陌生。這是楚江第一次出現在都靈的比賽當中。在不久的将來,他也許會被所有的公牛球迷牢牢記住,但現在,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新人。

“噢,那名新球員是我們球隊剛剛從切沃引入不久的年輕門将,來自遙遠的東方國度――中國,他的球衣號碼是98號,今年還只有17歲,到9月才會年滿18歲。從他的資料來看,直到今天,他甚至沒有哪怕一場的職業比賽出場紀錄。難道說,今天我們将見證一名年輕門将的第一場職業比賽嗎?”

對于解說員伯雷利的猜測,現場的公牛球迷響起了零星的噓聲。楚江在場邊無奈的笑了笑,繼續着他的熱身。而萊爾達則依舊面無表情的觀察着場上的局勢。

在場上,公牛依舊遲遲找不到打開勝利之門的鑰匙。面對科森紮球員衆志成城的防守,都靈的隊員們只能是在徒勞無功的來回奔跑中,無奈的消耗着體力。

對于楚江的突然熱身,都靈的場上門将莫雷洛臉色陰沉。誰都能明顯的看出來,莫雷洛對主教練的這一舉動感到十分不滿。

“雖然,莫雷洛今天的表現有失水準。但是,一般情況下,門将很難被換下。尤其是在這位98號球員剛來球隊不久的情況下。沒有經驗,年齡又小,與隊友合練時間短,看上去我們找不到任何這位球員即将上場的理由。看起來,主教練的這一舉動,可能只是想警告一下場上的門将罷了。莫雷洛剛才那個失誤實在是太業餘了!”

與其解說場上不如人意的局面,伯雷利更願意分析萊爾達教練吩咐楚江熱身的意圖。事實上,萊爾達确實也是這樣的一種想法。這種比分和局勢都非常焦灼的時候,并不是鍛煉新人的好時機。萊爾達本以為這場意大利資格賽将是一場十分簡單加輕松的比賽,他可以在大比分領先的時候随意換些新人,甚至也能讓楚江得到上場鍛煉的機會。然而,莫雷洛的這次低級失誤葬送了一切。

話雖如此,莫雷洛雖然犯下了一個極為低級的錯誤,但作為教練,有時候也必須容忍球員偶爾的失誤。更何況,莫雷洛的經驗依舊是這支球迷所需要的。因此,萊爾達決定召回楚江,讓他繼續坐在替補席上。

“給他一個警告就可以了,沒必要真的換下他。”萊爾達這樣想道。

正在這時,莫雷洛又犯錯了!

在突破了一名防守隊員後,科森紮隊的菲奧雷帶球逼近禁區。在防守隊員都已經迅速回防到位的情況下,莫雷洛依舊選擇了極為冒失的出擊。面對莫雷洛的出擊,菲奧雷選擇挑射,足球輕而易舉的繞過莫雷洛無力的手臂,直奔他身後的空門!

“噢,我的上帝!我們又要丢球了,真該死!”伯雷利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萊爾達迅速從替補席上站起來,面色極為難看的站到場邊。同時起身的還有科森紮替補席上全體教練球員。與都靈隊替補席上一片死寂不同,科森紮隊的替補席是個個群情激昂,他們全都跑到場邊,準備歡慶勝利的到來。

楚江此時也停止了熱身,站在場邊,凝神屏氣的盯着飛往球門的足球。

就在足球即将飛進球門的一瞬間,一道黑色的人影如閃電般剎那間趕到,一腳潇灑的倒鈎,将足球踢出了大禁區。好險!

“噢噢噢噢,奧格邦納立功了!奧格邦納成為我們的英雄!讓我們再看看回放……在足球整體即将劃過門線的一剎那,奧格邦納及時的将它解圍掉。毫無疑問,這是一次非常精彩的救險!漂亮的動作,偉大的奧格邦納!不過,莫雷洛的這次失誤太業餘了,他怎麽能如此草率的選擇出擊呢?如果菲奧雷沒有貪功選擇挑射,而是将皮球分給中路的隊友,也許,此刻我們已經落後了!”

伯雷利以極快的語速,開始他激情四射而又有些唠叨的解說。

科森紮隊站在場邊的替補球員和教練懊喪的走回替補席,場邊只剩下臉色陰晴不定的都靈隊主教練萊爾達。

“換人!”

萊爾達實在忍不住了。莫雷洛糟糕到極點的狀态,徹底耗盡了主教練先生最後一點耐心。

“楚江上,莫雷洛下!”萊爾達向助理教練德斯特羅做出指示。

德斯特羅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對主教練的這一舉動表示異議。莫雷洛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德斯特羅實在找不到任何為他辯護的理由。

就這樣,楚江和德斯特羅一起站到了場地中線,站在第四官員的旁邊。第四官員高高舉起換人的電子牌。

31號莫雷洛,下!

98號楚江,上!

這将是楚江的第一場職業比賽!這将是楚江征服都靈的開始!

“噢噢,我們看到了什麽?那個東方門将換下莫雷洛!雖然莫雷洛今天的發揮有夠糟糕,但是用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替下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将,這無疑是一次豪賭!”

“在那位新人門将的身後,我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號碼,‘9-8’。這個號碼讓我想起了曾效力國際米蘭的著名球星,恐怖伊萬的號碼,‘1+8’。看來,這位新人是讓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他想要成為主力門将的決心。”

“但是,僅僅在號碼上讨點便宜是不夠的。想要成為主力門将,我們需要的精彩而又穩健的表現。”

第 22 章 扯出兩大牛

清澈的玄平湖,在雪白月光的映照下,仿若一面光滑無比的明鏡,倒映着周圍的景色。

夜風輕輕掠過湖面,掀起一波銀粼粼的漣漪,在湖中央,一條如游蛇般的杏黃色水草緩緩浮現到湖面上,那豆芽似的花蕾顫顫悠悠地綻放出粉紅色的嬌嫩花朵,靜靜吸收着天地間有限的靈氣。

“嗨,我還以為是什麽,原來只是株水蛇花而已。”劉辛站在湖中的亭臺上,看着那株怪異的水草,搖搖頭說道。

這水蛇花雖被列入靈級上品,但那得是金黃色的成熟體才成,像眼前這般剛剛開花的杏黃色莖身,勉強只能算是靈級下品,後面還有橙黃,明黃二個階段,才能變為金黃。

即便這樣,在靈氣稀薄的都市之中能出現此花,已經很不容易,劉辛感嘆之餘,并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觀賞起這番不可多見的美景。

劉辛不動手的原因很簡單,第一此草還沒真正長成,所含靈力有限,都沒有成草的五分之一,第二就算取了,這種檔次的拿來煉丹,根本無法滿足劉辛日益增長的修真需要。

明月高懸,湖面泛光,靈花吐蕊,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幽然清香,劉辛是心情大好,隐隐沉浸在此情此景之中。

忽然,湖邊先後出現二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劉辛心念一動,默運心法,隐去自己聲息,藏身在那亭臺之後,目光投向湖邊。

“呵呵,沒想到世俗之中,我風揚道長居然能夠看到老友,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河岸上,一身穿翠青長袍,臉色醬紫,留着關公須,年約半百的老者朗聲笑道。

“昔日天山論道一別,也有幾十年未見,風揚老弟依然是神采非凡,想必已經踏入分神之境吧。”對面老者拱手說道。

“慚愧慚愧,只不過是分神前期,那裏比得上天明老兄。”風揚道長搖搖頭說道。

“不知天明老兄今夜來此,是否為那物?”風揚道長跟着擡手遙指湖中的水蛇花,含笑說道。

“不錯,風揚老弟趕來,莫非也是為了它。”老者點點頭。

原本以為來者會為了這水蛇花大打出手,自己可以看場好戲的劉辛,見兩人居然套起了近乎,原來都是舊識,不免有點掃興。

“咦,這老頭有點面熟,似乎在哪見過。”劉辛現在可是化脈修為,目力大長,凝神細看片刻,立即記了起來,那老者不正是當初送玉佩給自己的別墅主人趙天明嘛。

劉辛當初看到那顆丹藥時,知道這老頭是個修真之人,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化神階的高手,真是太牛X了。

“我是正巧路過此地,感覺天地靈氣異常,所以過來一看,沒想到遇到天明老兄。”風揚道長搖頭說道。

“此等靈材乃是無主之物,按理說你我同時發現,應該平分,只是此物對我非常重要,風揚老弟可否讓給我。”趙天明試問道。

“哈哈,您可是堂堂蜀山長老,什麽時候也在乎起區區一株靈材了,既然老兄你開了口,我當然不好拒絕,不過,我也有一事相求,希望天明兄能相助。”風揚道長說道。

乖乖,知道老頭牛,不知道他這麽牛,居然是一流門派蜀山的長老,聽了風揚道長的話,劉辛又不免暗暗吃驚,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可也是堂堂崆峒派掌門,談身份論地位,倒也絲毫不遜色與他,只是修為檔次嘛,差了不止一點點。

依此看來,這個風揚道長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主,不然怎麽能趙天明平輩而談,換做是個晚輩,早就頂禮膜拜,哪裏敢談什麽條件。

“什麽事說來聽聽?”

“呵呵,此事對別人來說難,對天明兄來說卻是輕而易舉,我想買根百年烏參,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貴派能夠割愛出售。”風揚道長笑呵呵地說道。

“要買烏參?”趙天明聽了微微一楞,這可是蜀山精心培育出的靈級中品材料,數量有限,專門用來培養門派新秀而用,一般是不外售的。

“不錯,我此番下山,就是為了尋覓幾株靈材給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固基使用,正好遇到天明兄,所以希望你能幫幫忙,不知可否?”風揚道長試問到。

“恩……這個……想要烏參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用錢恐怕不行。”趙天明面有難色,蜀山烏參一向是只換其他靈材,而不出售,即便自己是長老,也不能壞了這個規矩,何況蜀山可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派,在俗世之中有的是億萬富豪的俗家弟子,哪裏還缺錢呢?

“那我用玄金砂呢?”風揚道長咬咬牙,狠了狠心說道。

“哦,風揚老弟準備下血本啦,那玄金砂可是煉制法器的好材料,不知你願意用多少交換?”趙天明問道。

“老哥別笑話我了,我能拿出多少,這樣吧,我出二斤玄金砂,不知可否換得一根烏參?”風揚道長一臉苦色地說道。

人生啊,真是太奢侈了,區區一根烏參,居然能換得二斤玄金砂,那自己乾坤戒內的丹藥材料,才能換多少好東西啊,劉辛聽了這番對話,心裏暗暗嘀咕道。

“行,既然風揚老弟讓出水蛇花,那我怎麽也得賣個老臉給你換來根烏參才成。”趙天明點點頭說道。

“有件事我倒是不明白,不知道老哥可否賜教?”風揚道長說道。

“但說無妨。”趙天明擡手說道。

“老哥你那蜀山可是修真界公認的洞天福地,滋養靈材的上佳場所,像水蛇花這種檔次的,應該并不缺乏,又何必來這俗世紅塵之中尋覓呢?”風揚道長頗為不解地說道。

不錯不錯,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覺得奇怪呢,都分神階的牛人了,不好好待在山上潛修等着渡劫,來俗世晃悠什麽,劉辛暗自點頭。

“嗨,說來話長,風揚老弟,你還記得三十年前為禍修真界的那只妖物嗎?”趙天明嘆了口氣說道。

“你是說從北極破冰而出的千年妖物幽冥蜉蝣?”風揚道長臉色微變。

“不錯,正是此物。”

“那妖物仗着修為高深,可是在修真界橫行一時,而且生性殘暴,喜食人血肉精髓,後來被修真各派聯合追殺,在死傷無數精英後,終于将其斬殺在極地冰原之中。”風揚道長記憶猶新地回憶道。

“咦,老哥怎麽會突然提到此物?”

“因為十年前,我去極地想找尋那百年冰魄,卻無意中碰到那幽冥蜉蝣。”趙天明臉色平靜地說道。

“啊,那妖物居然還沒死?難道修真界又要遭受一番血雨腥風的殺劫不成。”風揚道長大驚道。

“那倒不會,我碰到的幽冥蜉蝣,只不過是那只妖物所産的幼子,修為尚淺,所以才被我僥幸重傷,逃入極地海底,想必短時間內無法出來作惡,而我也中了它的陰炎反噬,傷了元神,所以才在此地,依靠地脈聚集的玄陽之氣壓制陰炎療傷。”

雖然趙天明淡淡的話語掩蓋了當日一戰的場面,但是聽在風揚道長和劉辛耳中,卻可以想象得到是何等驚心動魄。

“蜀山之中雖有上好靈材,但都不适合療那陰炎之傷,這株天然而生的水蛇花倒是對此等傷勢有奇效。”說着,趙天明目光投向了湖中那水蛇花。

“老哥,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大公無私,只身對抗妖物,為修真界暫緩了一大浩劫,真讓小弟我汗顏了,單憑這點,老哥你拿這株水蛇花就是理所當然。”風揚道長老臉微紅地說道。

“沒什麽,這只是我輩中人應該做的。”趙天明毫無驕意地說道。

什麽是在低調中張揚,看看趙天明就知道了,一番如清茶淡水的話,不光說得風揚道長是唯唯諾諾,就連劉辛,都不得不暗自贊嘆,這趙老爺子,人品還真是不錯。

“那我回去取那玄金砂後,再來找老哥你幫忙。”風揚道長說道。

“好說,這是我的信符,老弟來後只要捏碎,我自然知曉。”趙天明從懷中掏出個玉符遞了過去。

“老哥,我就先行告辭了!”風揚道長接過玉符,不再客套,直接是遁光而去。

送走風揚道長,趙天明轉身淩空飛渡到那水蛇花之上,微微擡手,一股無形靈力融入水中,激起水流帶着那水蛇花是旋轉而上,轉眼落入他手中。

就在趙天明張口,正欲直接吞食了這株靈草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且慢!”

第 59 章 奇怪的“夢”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夢”

“我做錯了什麽了嗎?這丫的怎麽總是想跟我擡杠?”青年撂下狠話離開後,張凡一臉懵逼,問道張少龍…

“別理他,凡凡,你身邊這個美女你都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啊?”

張凡這才反應過來,走到舒雅面前,調皮的開口介紹道:“哥,這個是舒雅,人不僅長得美,還是女強人。”

“小凡,你別高擡舒姐,我可沒那麽偉大哈。”舒雅聽了張凡在別人面前的誇贊,表面上謙遜推就,心裏卻樂的開了花…

這時,胡某緩緩朝着張凡幾人走了過來,給張凡他們鞠了個躬,開口道歉道:“張總,今天這個事兒,我萬萬沒想到,趙大公子竟然會擡杠,他平時都不是這樣的,沒有競拍到你滿意的原石,這确實也是我們做得不夠到位啊,希望張總別放在心上啊。”

“唉,別。”張凡見狀,連忙伸出雙手扶起了彎腰的胡某…

“就是,胡大哥,你別那麽客氣,小凡人比較低調,你突然給他行這麽大禮,他肯定受不了。”舒雅站在一旁,被胡某的突然致歉也驚到了,趁張凡扶起胡某起身期間,開口說道…

胡某擡頭後,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張凡身邊的舒雅,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明白了什麽…

過了半響,胡某開口問道:“敢情,你們倆早就認識了呀?”

張凡和舒雅二人異口同聲的答道:“嗯!”

随後會議廳一陣歡聲笑語…

拍賣會結束後,張凡幾人拖着坐了一天疲憊的身子,緩緩走出了會議中心…

“怎麽樣?舒姐去哪兒?”幾人走到門口後,張凡轉身開口問舒雅…

“朵朵一個人在家裏,最近給他請了個保姆,可怎麽也不放心,我得早點回去看看…”

“我還說留你下來吃飯呢,我也好久沒見朵朵了,哪天我親自去你那裏看看她。”說這話的時候,張凡提起那個身世可憐的朵朵,雙眼流露出來的是滿滿的愛意…

這一切都被舒雅看在眼裏,放在心裏,幾番相處下來,她似乎對眼前這個男人産生了莫名的好感,總感覺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

“舒姐?舒姐?”張凡見舒雅把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皺着眉頭開口叫了幾聲,舒雅才緩過神來…

“小凡,下次舒姐親自下廚給你,不,給你們做飯,這次我先回去了,實在不放心家裏的朵朵…”

舒雅一陣解釋後,張凡看着她開車緩緩離開,此時只剩下張凡,張少龍李大傻三人…

三人忙活了一天,也累得不行,随意在周邊吃了點東西,回到宿舍後,還沒開門進去,陳強幾人在宿舍炸開了鍋…

“聽說老三現在有錢了,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億萬富翁。”張凡他們站在門口,聽見宿舍裏陳強若隐若現的聲音…

“可不是嘛,現在他都很少來學校了,聽說拿了幾百萬給學校的優秀學生,作為每年的獎學金,現在在學校可是名人,連岳不群都不敢惹。”睡在曹大學下鋪的另外一個室友,誇誇其談…

“吱呀…”

“誰在議論我啊?”張凡打開宿舍門,三人朝着宿舍走了進去,張凡好奇的開口問道陳強他們…

“哎喲,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李總和張總啊,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果然氣質不同當年呀!”一進門,曹大學就從上鋪麻溜的跳了下來,拍着張凡和李大傻的馬屁…

李大傻站在一旁,無奈地看着曹大學,一臉苦樣,跟受了委屈似得…

“你們丫的,一天到處亂傳,我還說等我回來好好請你們吃頓飯呢,現在好了,飯沒了,被你們幾句話給狠狠的摧殘掉了…”張凡裝作很生氣的樣子,開口朝着曹大學他們說道…

倒是陳強最了解張凡,走過來,笑嘻嘻的拍了拍他肩膀:“老三,你丫的別跟我裝哈,咱們認識這麽久,你丫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哈哈…”陳強話音剛落,寝室傳來一陣大笑聲…

“好了,好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出去吃點東西…”李大傻拖着疲乏的身子,邊往自己床位上靠,邊開口提醒道大家…

張凡也覺得困意難耐,和曹大學他們紛紛道安後,朝着自己床上疲乏的躺下睡着了,堂哥張少龍就睡在他身旁…

不知不覺,張凡已進入夢鄉,在睡夢中,他竟然破天荒的夢見自己跟孫悟空最好成為了很好的兄弟,孫悟空把七十二變的招式都教給了他,他在三界叱咤風雲,着實成了當年那個齊天大聖的複制版—混世魔王…

“老三?老三?”還在夢裏一路裝逼打臉的張凡,剛準備手擒如來,卻隐隐聽到三界外傳來了別人的叫喚聲…

“老三?”叫喚聲接踵而至,張凡臉上還感覺到了有人拍打着自己臉頰,臉頰兩邊隐隐作痛…

“是誰,誰在叫我?”張凡還沉醉在夢裏,站在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上,高吼道,卻沒料想被如來一個掌心,打進了山中…

張凡被這個噩夢一驚,猛得從床上立了起來,把站在他床邊的陳強都吓得後退了幾步…

“老三,你怎麽樣?”陳強後退幾步後,看見張凡滿臉冷汗,有點擔憂的開口問道…

張凡驚醒後,才發現是個噩夢,松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老三?”陳強見張凡沒反應,繼續問道…

張凡緩過神來,皺着眉頭看着陳強,問:“嗯?你在叫我啊?”

陳強見張凡回過神來,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朝着張凡床鋪邊靠近,問道:“哎喲,老三,你丫的可吓死我了,剛才叫你,你非但沒醒來,還說着一大堆的夢話,可把我吓得。”

“嘿,沒啥事兒,噩夢而已,對了其他人呢?”張凡側過頭,看着陳強,才發現宿舍只有他們兩個,就連堂哥張少龍都沒在寝室…

“我也不知道啊,起床都不在了,按道理今天是周末,曹大學平日裏都起的沒這麽早呀。”看見其他人都不在,陳強也很納悶…

第 26 章 紅蓮之煉金術師

上一次艾紮克潛入中央監獄,其實走的是半無雙的模式,把獄卒中所有值班的都幹掉了。

凍成冰和被熱水燒死的獄卒都不少,艾紮克最擅長轉換水的各種形态。

細想的話艾紮克也不是什麽好人,都能出手冰封中央了,當然也不算是什麽善良之輩。

這一次一豐倒沒打算把預警都幹掉,一豐沒有那麽大的殺性,而且,這一次也禁止艾紮克使用任何冰之煉金術。

開什麽玩笑,要是留下冰之煉金術的痕跡,就會被有心人留意,很快就會調查到艾紮克的屍體失蹤,然後把那個代表暴食的人造人帶來聞聞氣味就能知道艾紮克沒死了。

好這次沒有艾紮克那個時候那麽着急,而且兩個人還好照應,即使艾紮克不能用冰之煉金術,用普通的煉金術開個通道什麽的還是很輕松的,兩人只需要打暈幾個巡邏的獄卒,就成功地潛入了監獄。

感謝這個沒有監控錄像的年代吧。

在艾紮克的帶領之下,一豐很快就來到了關押金布利的地方。

金布利是前國家煉金術師,是單獨關押,不存在獄友,甚至連臨近的牢房都沒有人。

因為艾紮克走在前面,所以金布利先看到的是艾紮克,後看到的是個子矮的一豐。

金布利稍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微笑着開口道: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凍結之煉金術師啊。

艾紮克,我之前聽說你死了,還傷心了一下呢。

看來你逃過了一劫了,是假死嗎?還是軍方為了面子放出來的假消息?

咱倆上次見面才幾個月吧?還沒死心,要來拉我入夥嗎?”

艾紮克上一次冰凍中央的時候确實以為可以拉攏金布利的,所以才特意來劫獄,不過卻被金布利拒絕了。

艾紮克也沒有什麽尴尬的感覺,煉金術師中脾氣古怪的家夥多得是,他也沒有覺得被冒犯:

“金布利,我知道我沒有拉攏你的能力,不過這次不是我出面,而是別人。”

說着,給一豐倒出了位置。

一豐拿出工具,在監獄的栅欄上畫上煉成陣,發動煉金術将牢籠打開,邁步進了牢房,金布利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可以被稱為“孩子”的人做完眼前的一切,走到了他的面前。

“紅蓮之煉金術師,這個國家馬上就要有數百年都沒有見過的有趣的變局,有興趣在特等席看一場精彩的演出嗎?甚至走下來親自出演嗎?”

金布利眼角一挑,看着燈光下的一豐:

“哦?你是什麽人?是新國的人嗎?你說的精彩演出是什麽?”

一豐回應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知道的稍微多一點的路人罷了。

至于精彩演出,那就是這個國家的人類和人造人之間的對抗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應該已經發現了,這個國家從建立之初就在謀劃着将國民煉制成賢者之石。

現在,一方是謀劃了幾百年,掌控着中央軍和這個國家的人造人們,一方是不願意這個國家毀滅的見不得光的逃犯組織的聯盟,一方強,一方弱,雙方都在算計,都有着自己的計劃。

是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人造人勝利,還是努力抗争的人類獲勝,你在這個牢房中可看不到精彩的細節哦。

要不要和我們一同出來,在頭排特等席看一看風起雲湧的大争之世?”

金布利笑容更深了:

“果然知道的事情不少。那麽你怎麽确定我會同意呢?”

一豐聳了一下肩:

“我也不确定,有自己哲學觀的藝術家是偏執的。

這個監獄看着嚴密,但是對于專門研究爆炸的紅蓮煉金術師來講,還不是輕松可以破壞的嗎。

你心甘情願地在這個地方呆了這麽多年,想不想出來全看你自己的意思。

這裏的看守也知道這一點,他們連你刻在手上的煉成陣都沒有抹掉,況且你随便在地上畫個爆炸陣就能炸開牆。

我覺得,人造人那邊也清楚,其實你不答應我們,我估計過些日子,人造人們可能也會請你出山的。

畢竟喜好爆炸的你只要有機會肯定會願意去找地方放煙花的。”

金布利稍微有點驚訝:

“沒想到你還挺了解我的呢。既然你都分析到這個地步了,我猜要是我不答應的話,你也沒有打算放過我吧?”

一豐笑了笑,突然右手一伸,一豐背後背着自己的雨傘,将傘中藏的刀拔了出來,一豐是特意先進入到牢房,走到金布利的身邊的,一陣寒光一閃,刀刃就架在了金布利的脖子上:

“我知道你有着賢者之石,這個時候已經咽下去了吧?

在有賢者之石的情況下,以你的煉金術造詣,就是沒有煉成陣也能夠引發爆炸,但是發動的速度還是比不上我的刀的。

紅蓮煉金術師的能力,如果不能加入的話,也不能留給人造人,不然麻煩太大。

但是……”

一豐把刀收了回來,拄在地上:

“難得有一個藝術家,我相信我這裏才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特等席。”

第 25 章 還匾

“我叫蔫壞!”方蕩現在也不說自己叫做好運了,直接改名叫做蔫壞了,或許是因為他被鄭守他們叫習慣了,所以脫口而出,畢竟在整個公主府中,除了靖公主外,沒有人叫他好運。

王火皺了皺眉,這是什麽爛名字?不過看了眼地上翻滾折騰的奪命雙腳,王火覺得這個名字起的一點都沒錯,這個壞小子确實蔫壞兒。

王火是二王子的人,二王子手下能人輩出,遠遠不是四王子能夠比較的,王火要想出人頭地,就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來。

現在,就是他證明自己有資格得到更多的玉貝石的時候了,他要毫不留情并且要極端殘忍的殺掉方蕩,這是二王子的命令,公主府打殘了四王子兩名侍衛,事情已經鬧大,他們虐殺個公主府的人,也沒什麽大不了。

王火嘴中吐出淡淡的猩紅色霧氣,第三步正要邁出,大門臺階上陡然傳來血液如雷奔吼的聲響,緊接着這聲音嘎然收止,取而代之的是鐵器相互敲擊般的聲音,清脆铮鳴。

這聲音一下就吸引了王火的目光。

靖公主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破淬血境界,正式步入鑄骨階段,那鐵器敲擊般的聲音,就是叩骨之音。

靖公主雙目微微眯起,眼中神色不善。

王火感覺到一種強大的精神鎖定了他,渾身上下猶如針刺一般,似乎只要他王火再往前踏出一步,靖公主就會親自出手殺了他王火。

王火身形凝在那裏,擡起的腳怎麽都無法落下。

此時轎子之中二王子臉上露出無趣的神情來,撇了撇嘴,唇角輕動。

轎子外面的王火如蒙大赦,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他本就不是靖公主的對手,并且他投靠二王子已經夠不要臉了,要是再和老主人動手,簡直無異于禽獸了,若是能勝也就罷了,即丢了人又打不贏,他的作用在二王子眼中、将貶得一錢不值。

王火當即扭頭,這懸在空中的一腳才算是落了下來,王火此時才發現,他後背竟然濕了一片。

王火一擺手,幾個奴仆還有侍衛紛紛離開,那華麗的馬車也不用轎夫駕馭,四匹駿馬自行邁步,踢踏作響,緩緩行駛起來。

四王子低聲嚷嚷道:“二哥,你幹嘛?我廢掉了兩個手下,就這麽灰頭土臉的走了?我丢不起這張臉。”

二王子重新靠回包着軟布的轎牆上,依舊是一副被掏空了精氣神的纨绔樣子,“留下來怎麽着?你沒看到那賤婢要親自出手了麽?王火那小子修為根本不夠看,叫他上去,不過是徒增羞恥罷了,沒有必要一次将人都丢光了。”

四王子怒氣滔天,開口道:“二哥,那背主的狗才沒用,我完全可以親自動手,狠狠揍那賤婢一頓,怎麽也得将這個場子找回來才成啊!”

二王子睥睨了四王子一眼,淡淡的道:“老四,你是普通人麽?你是王子,若什麽事情都親自出手,還要你的王子身份臉面麽?成何體統?你和那些卑賤的下等人有什麽區別?那賤婢不過是咱們消遣的一個玩具罷了,她一時風光而已,對這種貨色沒必要太上心。咱們的真正對手是老大。”

二王子說完,便不再理會四王子,而是皺眉沉思,顯然不是在想靖公主的事情,而是琢磨值得他去思考的東西。

眼瞅着二王子、四王子的馬車就要離開,王火也帶着一衆仆人退走,憨牛捂着肩膀吐了口口水,人家打上門來,想走就走,他們身為公主府的人他們能夠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等等!”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這聲音清脆略顯稚嫩,原本公主府門前沉寂得吓人,這聲音一吐出來,就顯得格外刺耳。

王火詫異的扭頭望去,不光王火,公主府的人都齊齊看向方蕩。

靖公主微微皺眉,她雖然很想叫住二王子還有四王子好好的教訓他們,但她很清楚,自己辦不到,哪怕她已經進入了鑄骨階段,也依舊遠遠比不上二王子。

還有她在整個王府之中屬于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那種,整個王府的人都在等着她出醜,所有人的都恨不得将她踩在腳下,她安安靜靜的不惹事還好,若是她和二王子、四王子真的動起手來,吃虧的定然是她,所有的人都會指摘她的不是,尤其是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雲王後,她絕對不能給雲王後半點機會。

靖公主現在最首要的是修煉進入練氣境界,只要一步邁進去,人生大不同。

進不去,一切休提,她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和二王子還有四王子争鬥上。

靖公主沒想到方蕩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口。

人人好奇,就連轎子之中的二王子都親自挑開轎簾,看向方蕩,能夠叫二王子如此關注,這對于方蕩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殊榮。

方蕩依舊是一張人畜無害的呆萌表情,這表情迎上二王子的人投來的冰寒目光,使得二王子的人們盡皆詫異,搞不清楚這個好似沒有完全開化的家夥究竟在想些什麽。

就見方蕩小跑了兩步,跑到三條下巴上滿是苦嫂鮮血的大狗面前,方蕩對着三條狗咧嘴一笑,雖然是笑,但方蕩身上的那種純粹的野獸氣息瞬間使得這三條大狗瑟瑟發抖,夾着尾巴驚慌後退。

牽狗人遠沒有狗的直覺靈敏,愣愣的看着笑呵呵的方蕩,就在他琢磨着現在就放開狗繩,将這個小崽子咬死的時候,方蕩擡起腳來,呱唧、呱唧、呱唧,三聲脆響,将三只狗腦袋全部踩爛。

方蕩從小在爛毒灘地中殺那些變異的野獸為生,殺眼前這幾只小狗,實在太輕松不過了。

将給方蕩盛飯的苦嫂咬成那個樣子,方蕩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打狗也得看主人,之前鴿子不是不能将三條撕咬苦嫂的惡犬直接踢死,而是不能踢死,踢死了這幾條狗,二王子,四王子的顏面下不來,事情就沒辦法解決了。

鴿子等人顧慮重重,但方蕩心中卻沒有這麽多的計較,誰對每天準時給他飯吃的人不敬,他就殺了誰!

方蕩踩死了三條狗,那牽狗的大怒,四周二王子四王子的仆從們齊齊大喝,當即就要跟方蕩玩命,結果方蕩相當沒品的掉頭就跑。

就在二王子四王子手下齊齊憤怒大叫準備追趕方蕩的時候,方蕩竟然不是逃竄回靖公主府,而是将地上的那塊碩大的牌匾拎了起來,随後一只手拽着牌匾,朝着二王子、四王子的轎子跑去。

牌匾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擦地聲,二王子、四王子的人又是一愣,随後眼睜睜的看着方蕩将用燙金大字寫着的‘胯下奴狗,無卵男兒’的牌匾扯到了沒有轎夫的轎子前。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二王子四王子手下的更是齊齊大驚失色,他們倒不怕方蕩會将二王子四王子怎麽樣,二王子四王子修為都不低,況且每一個王子都有隐秘的存在貼身保護,但方蕩要是真的沖撞了二王子,四王子他們的罪過就大了。

就見方蕩直接将牌匾掄起,咚的一聲,重大的牌匾狠狠地砸在了轎子頂上。

那牌匾做工其實蠻粗糙,但也有二三十斤重,砸在堅硬的鐵骨轎子,上整個轎子微微一顫,發出的聲響雖然并不算太大,但卻足以震顫人心,簡直就如鐵錘砸在在場所有的人心上一般。

那可是二王子的馬車。

馬車中二王子那雙張不開的雙目此時眯得幾乎只剩下一條線,而四王子怒火中燒,眼睛之中都快噴出火來了,他們這麽尊貴的身份,竟然被一個區區的侍衛如此羞辱,他必須将外面那個傻小子碎屍萬段,四王子幾乎要立即跳出馬車。

不過他的手腕被二王子微微一扯,被生生拉住。

四王子一愣,扭頭道:“二哥這你都能忍?”

二王子呵呵一笑道:“忍?我對老大能忍,對父王能忍,對一塊腳底泥忍什麽忍?你說一只老鼠若是激怒了一只老虎,老虎會怎樣?”

四王子想了想道:“抓住老鼠吃掉!”

二王子笑着搖頭道:“無趣,一口吃了有什麽意思?我更喜歡一點點拔毛剝皮,本來一個小小的侍衛不值得我下功夫,不過,正好他得罪了我,借着這個機會,我要好好羞辱一下那個小賤婢!今天時間不多,一切等我應付完大王子再說。”

四王子背脊上感到一陣寒涼,二王子猶如一座冰山,使得轎子裏面變得堪比冰窟一樣,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二哥抓住的胳膊上蹦起了一片片的雞皮疙瘩。

“紅殇!”二王子輕吐兩字,二王子身後一股淡淡的風氣湧動,轎子上面的牌匾嘭的一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開,整塊牌匾在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

莫名其妙的,方蕩感到一股大力猛的襲來,直接将他撞飛十幾米,要不是鄭守一下将他接住的話,他估計要被摔個狼狽十足。

如同彈開塵土一樣,将方蕩彈開,二王子的馬車再次動起來,緩緩離去。

這一次,沒有人再叫停馬車,王火頭也沒回的跟在馬車旁邊,一直到馬車消失。

鄭守雙目微微眯了眯,內中閃現出一絲迷惘無奈,輕輕嘆息道:“既然選了自己的路,就堅定走下去,希望你能夠在自己的路上走好。”

方蕩此時正在鄭守懷中,剛才不知道什麽力量襲擊了他,使得他胸口悶成一片,喘息都有些費力,不過舌根下的奇毒內丹一震,這一切不适就徹底消散。

方蕩有些詫異的看向鄭守,他不太明白鄭守的話,鄭守不是應該非常恨王火麽?

感受到方蕩的目光,鄭守苦笑一下道:“天下只有負父母的兒女,哪有負兒女的父母?他再不是東西,在我心中……哎,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

公主府此時忙碌起來,鴿子受了重傷胸口塌癟,憨牛鎖骨粉碎傷得也不輕,磚堆中挖出來的豹子稍好一點,但現在也閉着氣。

鄭守用力的拍了拍方蕩肩膀,要不是方蕩這次找回一點場子的話,他們公主府就名聲掃地了,雖然以往也經常有狼狽的時候,但今天的這個虧吃下去的話,尤其是那面寫着胯下奴狗,無卵男兒的匾額,從今往後就再也別想直着腰見人了。

不過此時所有的人看方蕩的眼神都變了,有驚訝,有驚嘆,有喜悅,有親近,但同時,他們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方蕩這一次将二王子還有四王子得罪到家了。

二王子還有四王子雖然走了,但絕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尤其是二王子,性情陰沉狠辣,行事更是不擇手段,非常可怕。

被欺壓慣了的他們心中顧慮太多了。

靖公主的聲音傳來:“好運,随我來!”

第 25 章 025 我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第25章 025 我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跟他在一起,她感覺壓力特別大,或許是因為自己上次拒絕了給他做衣服,所以悄悄有些小愧疚。

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會有求他這一天,而且,這一天帶來得這麽快。

“咳……在這裏,沒有固定的位置,是會被保镖清場的……”

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分分鐘就能猜透她的心思。

“呃……”

她站住不敢動了,雖然那保镖隊長走遠了。但是放眼望過去,在靠着牆壁,每隔五六米就站着一名保镖。

顯然所有的位置都有相對應的賓客,等宴會一開場,她就沒有辦法繼續混下去了。

“如果慕先生沒有女伴的話,那我可不以做你的女伴?”

葉綿綿本就臉皮薄,還要央求一個自己并不太喜歡的男人,感覺十分難以啓齒,但是為了幫好閨蜜,她也是豁出去了。

慕寒川微微擡起驕傲的下巴,“女伴倒是沒有……不過,我也不喜歡白幫忙!”

“當然,當然……我也不會白讓你幫忙的。你就開個價……事成之後,我會付錢給你!”

一個打娃的渣爹,她自然也沒有指望他有多高尚,所以一句謝謝其實沒有什麽鳥用的。

慕寒川眸中寒光一閃,反倒是質問,“你覺得我缺錢嗎?”

這丫頭,真是太小瞧他了。

他要的價錢她出得起嗎?

不過,看着她此時慌張的小模樣,他心裏還是微微有些愉悅的。

上次他給她機會接他的訂單,她居然驕傲地拒絕了他。

驕傲如斯的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絕,心裏總有一些小小的不爽。

此時,便是他挽回顏面的最佳時機。

“那……慕先生想要怎麽樣?”

“訂單……你給我訂制一套衣服!”

男人的态度是相當的踞傲,鳳眸裏迸射出來的光芒簡直是不可一世。

葉綿綿幹笑了兩聲,心底卻是mmp了,上次都說得很清楚不樂間給他做了,現在如果再應承下來的話,那不是打自己的臉?

混蛋啊,心眼比針尖麥芒還小,報複心又這麽強!

盡管內心氣得咬牙切齒,但她畢竟還要有求于他,只得生生咽下了這口氣。

“好啊,沒問題!”

“噢,我還有個要求!”

慕寒川長眸裏閃過精明的光芒,他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有要求是正常的,我們的目标就是滿足客人的各種需求……”葉綿綿深吸了一口,藏在身後小手開始握拳了。

“我對款式顏色質地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不過呢,為了襯得上我高貴的身份,你設計出來的衣服必須與衆不同。而且……還要讓我在穿上這件衣服之後,能夠魅力大增,讓所有的女人都……愛上我!”

最後三個字,他是湊到她耳際說的,聲音低到只有她一個人才能聽得見。

葉綿綿聞言更是瞪大了眼睛,什麽叫做沒有特別的要求?

這要求太特麽的變态了,好麽?

深沉,性感,活潑……甚至妖豔魅惑。抑或是中式,西式,複古,英美,混搭,哪怕搖滾嬉皮士草裙皮革她都可以設計出來。

但是你讓所有女人都愛上你,這根本與時裝無關好嗎?

笑容瞬間僵滞在她的臉上,她擡頭看着他。

後者摸着自己的好看的下巴,長眸微微眯起得像一只老狐貍……

這就是打擊報複,最無恥的打擊報複。

“怎麽,號稱是從時尚之都米蘭達回來的大設計師連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嗎?”

他的聲音揶揄……

她看着這張好看的臉,第一次想拿拳頭砸。

不過,最終,她還選擇了微笑。

對于不要臉的客戶,她還是有辦法的。

畢竟人與人的修養都是有區別的……

“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慕先生都說了,只是小小的要求而已,我保證答應!”

葉綿綿爽快地答應了,反正嘴上應承的事情,沒有簽字畫押,到時候也不用負責任。

慕寒川從口袋裏拿出來自己的手機,瞟了一眼,然後優雅地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這邊,一號貴賓席。”

沿着紅地毯鋪就的過道,一直往前走,這一路上可以看到更多的熟臉。

明星陣容好強大,就連前幾天剛剛獲得影帝影後稱呼的女演員美琪和霍辰東都在……

都是她喜歡的偶像,若不是慕寒川在旁邊跟着,她都恨不得擠過去找人家要個簽名。

以前在國外,畢業之前忙于學習,畢業之後忙于工作,從來沒有出入過這麽隆重的場合,她感覺眼睛都不夠用了。

也趕緊偷偷地将頸脖上面的隐形攝像機打開了……

攝像機開始悄悄地錄制畫面。

不過,這些頗有名氣的明星,上流社會的顯貴,都沒有資格坐貴賓特席。

這張桌子是與衆不同的,圓桌中央用果品雕成了一條巨龍,下面擺放一圈精致的點心美食,有中式的菜肴和西式的冷盤。

別說平時吃不到,都是她沒有看見過的玩藝。雖然擺滿了美食,但客人并沒有來,全席都空置着。

“坐吧!”

若不是慕寒川先坐下了,葉綿綿還真不敢把屁股放在這紅木的中式椅子上面。

她在心裏想着,這樣的席位,大約也只有市長這樣的人物才能坐吧?

“龍井,喜歡嗎?”

旁邊有侍者倒了茶水,慕寒川先端給了她。

葉綿綿接過茶杯,有些小緊張,“我們會不會坐錯位置了?”

慕寒川輕笑了一聲,卻并沒有回答她。

葉綿綿雙手捧着茶,輕輕地嘬了一口,茶水清冽香郁,入口圓潤,回甘清甜,是她從來沒有喝過的好茶。

“那黑黑的是什麽?”她問了一句。

“深海魚子醬!”

葉綿綿點了點頭,然後好奇地盯着這魚子醬。其實魚子醬她是有見過的,多半是鮮紅色的,小小粒的。

面眼前這一盤是又黑又亮,個頭很大,就像一粒粒黑珍珠似的卻是第一次看見。

她盯着這魚子醬看了很久,心裏在想像着它的味道。

他側過頭看着她,微微凝起了眸子。

她這想吃又敢不吃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寶貝兒子晨星。

小家夥看到美食的反應也是這樣的,心中這麽一想,莫名地覺得她的五官輪廓跟晨星真的很像……

“想吃嗎?很補的!”

第 24 章 (24)

為所動,甚至毫無懼色,這分明就不懼源宗。

但華月姿不是那種沖動的人,心中雖是惱火,但面上依舊淡定自若,沉聲道:“還請閣下寬容,容容與華宵初次來魔勒森林,倘若壞了規矩,還請閣下見諒。他們二人冒犯了這位姑娘,源宗願意給出相應的賠償。”

她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态度亦是誠懇有加,加之她的外貌和家世已經擺在那裏了,四周的人不由得紛紛給她說情。

樓婉君見此心中不由得冷笑,這受害的又不是他們,吃虧的也不是他們,一個個衆口铄金,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才是受害者,倘若不是楚大爺來得及時,自己就算是能逃走,起碼也是重傷。

現在這些人倒是說得好像她和楚大爺才是十惡不赦一樣,就因為對方是源宗的人,對方是美女嗎?

這些人都該回爐重造,連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了。

“壞規矩?呵呵……”樓婉君忽然冷笑,目光中透着鄙夷環視了一眼四周的人,手中将那赤月寶弓從源戒中拿了出來,直接凝源成箭,對準了華容容的腦袋。

“她幾次三番地冒犯我,還想取我性命,那我把她殺了,這件事情就算了了如何?”她言語中透着冷意與譏嘲,眼神中還流露幾許蔑視。

“姑娘,我看要不就算了吧,你看你吃了丹藥也沒事了,何苦要因此得罪源宗呢?”

一側的人開口勸阻樓婉君,還擺出了一副深明大義,慈悲心腸的模樣出來。

樓婉君不由得嗤笑一聲,神色鄙夷地掃了一眼那人,“那要不我射你一箭,你自己吃顆丹藥,你原諒我如何?” 說着,她還真就舉箭對準了那人。

那人當即色變,臉色既是難看又是驚怒,一邊躲閃一邊斥責她:“你怎能如此歹毒,我不過就勸了你兩句罷了,你就想要了我的性命!”

樓婉君可不管這些,這些人紅口白牙的,張嘴就說,不過就為了自己心中那點所謂的‘正義之感’,因而選擇性忘記事件的起因,受害者是誰。

所謂人言可畏,這些人對自己說的話根本就不負責,就為了那張賤嘴的一時痛快罷了,這種人與殺人犯又有何區別?在她看來,毫無區別。

110是何東西

“我歹毒?”樓婉君冷笑一聲,她烏黑雙眸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冰冷波光,這些人可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歹毒那是為了自保,你空口白牙就要求我原諒他們,憑什麽?”

她話鋒一轉,目光充滿了鄙夷和冰冷,環視了一眼這四周的人,冷聲開口道:“若是你們沒有眼瞎,沒有丢了自己的腦子,那就該記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這滿大廳的路她華容容不走,與我撞在一起,我就算是失神在想事情,可我率先就道歉了,她也沒有傷筋動骨,磕着碰着,卻咄咄逼人,妄想要取我性命,白日裏怎麽不見你們勸阻,讓他們算了呢?”

她說着,倏地擡起纖纖素手直指華容容,音調陡然拔高:“就因為她是源宗的人,所以你們選擇盲視,就因為她是源宗的人,所以你們選擇袖手旁觀,選擇忘記。”

“這些我可以不計較,這是你們個人的選擇,說到底也與我無關。”她冷嗤,用一種極度譏嘲的眼神凝視這些人,“但是她要傷我性命,我出于自保,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難道有人要取你們性命,對方是超級世家,你們就不反抗了?”

“你們不敢反抗,你們畏懼,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她三番兩次要殺我,你們卻口口聲聲要我放過,我倘若不放,還成了我歹毒?這是何種道理?要不我殺你全家,你也原諒我如何?”

樓婉君字字清晰無比,雖沒有口出惡語罵人,卻也将這些人說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你們可選擇無視,但是我請你們閉嘴,憑着一張紅口白牙就是非不分,善惡不辨,生而為人,你們還能要點臉嗎?她華容容要殺我,我尚且能扛得住,華宵要殺我,我勉強能逃走,華月姿要殺我,我想你們在座的沒幾個能扛得住吧?若我家宗主來得不夠及時,我橫死于此,你們也只會對着我的屍體罵我活該,你們敢去指責源宗的不是嗎?”她犀利反駁,此刻這副嬌小的身子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無人敢接她的話。

“你們不敢,但是我敢,所以你們閉嘴!再讓我聽見誰人逼着我原諒這賤人,我一并斬殺!”她倏地渾身氣勢一變,話語異常冰寒,渾身爆發出強大的源力波動,手中的赤月寶弓更是散發出可怕的熱量,那晶瑩如琥珀的鋒利箭矢再一次對準了華容容的腦袋。

她看了楚北陌一眼,只覺得心中痛快無比,她真是讨厭這種張口就人雲亦雲的蠢貨,連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

“宗主,我不想放過她們!剛才人家可是嚣張得很,今日要是不給他們教訓,日後傳出去宗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宗怕了源宗呢,這大荒這麽大,又不是源宗開的,我不受這個氣!”

她眨了眨眼睛,語氣軟糯地沖楚北陌說道。

這番話楚大爺自然是知道這小野貓是故意這麽說的,心中既是滿意又是無奈。

這小野貓心眼兒太多,想一出是一出的,不過剛剛那番話說得漂亮,他的貓,就是要這麽傲氣。

男人線條完美的下巴略略一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好,你想怎麽處置?”

華月姿在一旁看着,這兩人分明就将自己給無視得徹底,還當着自己的面如此商議,這簡直就是将自己和源宗的臉面放在地下踩。

“這源宗呢,橫豎我們也是得罪定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得了,事後我呢再去哭一哭鼻子,認認罪。哦,還有,要将這些人給一并帶去,也好給我求求情才是,畢竟只要認錯了,被打得凄慘了,就值得被原諒的嘛……”

她眨着大眼睛,神色頗為無辜,但這話裏話外都是在譏諷這些人善惡不辨,是非不分。

“姑娘,适可而止,我等也不過……”

“不過什麽?”總是有人不長腦子的,轉瞬就将她的話給忘記得一幹二淨的,樓婉君猛地轉身尋着聲音看了過去,是個中年男子,看樣子應是個散修。

她目光冰冷,直接舉箭對準那人,口氣森寒,面帶鄙夷:“你信不信我就算現在殺了你,源宗的人也不會記得你曾為他們說過話,你信嗎?”

那中年男子臉色一陣青紅漲紫,目光中透着幾分殷切與焦灼地看向華月姿,然而華月姿又怎麽可能會理會他呢?

“如何,你還想說點什麽?”樓婉君鄙夷譏嘲地盯着那中年男子說了一句,那男子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最後只得抿唇不語。

“人家是超級世家,妄想攀高枝兒的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和場合好嗎?別哪天死在了自己那張賤嘴上。”樓婉君冷嗤,言語亦有些刻薄尖酸。

楚北陌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絲毫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而是任由她放肆。

“閣下就是如此教導弟子的嗎?我……”

“你是什麽人,本座如何教導弟子,需要你來指點?區區一個源宗的外族,自以為改姓華,就是源宗的嫡脈了?”

不等華月姿說完,就被楚北陌的毒舌給堵了回去,還順帶‘提’了她自己的身份。

“在本座跟前,你沒有資格說話,就算你母親華藍,她見了本座尚且都要下跪行禮,你是個什麽東西?”

華月姿美眸瞳仁一陣緊縮,俏麗的面孔發青僵硬,一股羞惱從心底湧到了天靈蓋,若非她忍耐極強,只怕早就爆發了。

樓婉君看着楚大爺張口怼人,一出言就直取對方命脈,毒舌得對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烏黑眼眸中流露出贊許之色,她家的楚大爺果然不是吃素的。

而四周的人卻是變了變臉色,因為楚北陌的态度很強勢,且他自身氣息就尊貴不凡,實力深不可測。

倘若連華藍見到他都要行禮,那這姐弟三人可算是到了血黴,踢到了鐵板上了。

“既然閣下認識家母……”

“趕緊想好要怎麽處置,本座腳很酸,這腦袋是泥巴做的,本座怕一會兒給你踩碎了,你沒得玩。”

楚北陌口氣中透出厭煩,狹長的鳳眸瞥了樓婉君一眼,此言夾槍帶棍的諷刺,讓華月姿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容我想想啊宗主……”樓婉君故作苦惱地說道,那雙烏黑的眼眸中透着狡黠之色。

111威脅于她

華月姿臉色很是不好看,她眼中含着鋒銳之色,緊緊地盯着樓婉君,“姑娘,華容容第一次來魔勒森林,且她年紀小,不懂事,我們也答應給你相應賠償,你莫要得理不饒人,你家宗主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的。”

她的話聽似客氣,但卻是在威脅樓婉君,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叮囑她楚北陌是不可能會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的,言下之意便是她落單時,就會被他們清算。

樓婉君頓時一笑,倘若是上輩子,她可能還真的會被華月姿的威脅給吓到了,而今,她卻是不懼的。

清算麽?不如現在她就清算如何?

“是嗎?不如我現在就先與你們清算!”樓婉君話語陡然升高,手中赤月寶弓的源箭一瞬射出,威力強大,空氣嗡嗡震顫,不斷地有金色源力散發,沖着華容容的腦袋就射殺過去!

“你!”華月姿怒極,沒想到樓婉君竟然這樣不怕,竟敢真的持箭就射殺。

一箭射出,她迅速就到了楚北陌的身邊,語速極快:“我要廢了華容容的源府。”

華容容這樣的人,一身的公主病,還自傲有加,自己已經讓了她,還如此咄咄逼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這種人不給個深刻的教訓,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好。”楚北陌應聲,倏地擡起修長的腿,一腳将華宵給的踹飛了出去,衆人只聽得骨頭寸裂的聲音,就見那赫赫有名的宵公子砸在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坑,整個人就跟一堆爛泥巴似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華月姿是高級源師,自然不是華容容這種草包能比的,她的源紋造詣很高,在樓婉君射殺華容容時,第一時間就動用源紋光陣将傻愣的華容容給移走,那金色箭矢直接将地面給炸開了一個深坑。

華容容看着那深坑,一張臉煞白如霜,心中感到的驚懼憤怒,同時也很失落,她看中了楚北陌的,可這個男人竟是這個賤人的宗主!

“你還不走?!”華月姿見犯傻的華容容臉上神色變化多端,尤其是她眼中看着楚北陌的那一縷癡迷,心頭當即一陣窒息,恨不得上前去親自扇她幾巴掌。

當初她就說過不要将華容容帶在身邊,她仗着自己是幺女,在家中頗為受寵,幾乎一犯錯就撒嬌求饒,族中長輩也就不計較了。

可華容容這樣的性子,出來遲早是會害死她身邊的人,偏生母親要求自己一定要帶着,她才不得不答應。

眼下卻是給自己惹了這麽大個麻煩,這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分明就不好惹,且還如此清楚他們的底細,顯然不會是什麽簡單的門派。

“走?晚了!”樓婉君冷聲,足尖一蹬,直接越過華月姿,凝源成箭,對準了華容容的小腹,“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寶物護着!”

想要毀掉的源府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她用的是赤月寶弓,這是火鳳之骨煉制而成的,擁有極強大的能量,就算不能直接毀了華容容的源府,也能給她造成重創。

“啊……”華容容慘叫,捂着自己的小腹,當即就蜷縮在了地面,一張臉慘白如紙,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容容!”見此,華月姿驚叫一聲,盡管她不大喜歡這個小妹,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當下哪裏還能克制得住?揚手就想要朝樓婉君攻擊過去。

但有楚北陌克制着,她縱然是高級源師,也被牢牢地禁锢在原地,挪不動半分。

“閣下既然認得家母,還讓你門下弟子如此過分,重傷我源宗弟子,是否太過妄為?!”

華月姿怒極,目光死死地盯着楚北陌,那張極冷豔的面孔上出現了絲絲龜裂,她從未如此在人前丢臉過,今日之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本座妄為你又能如何?便是華重在此,也不敢在本座面前放肆,你是個什麽東西?”

楚北陌口氣不耐,他都沒有靠近華月姿,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并攏,猛地一甩,華月姿整個人就跟脫線的風筝似的,猛然砸飛了出去。

只見她竟将客棧裏的柱子給撞得裂開,華月姿那一頭青絲飛散,張嘴一口鮮血噴灑了出來,而後滾落在地,模樣好不凄慘。

“姐……姐姐……救我……”華容容疼得死去活來,這一箭雖然沒有将她射殺掉,可源府碎裂的巨大痛楚,卻堪比淩遲之痛,一張面孔都扭曲了,不斷地嚎着要華月姿救命。

樓婉君卻沒有因此而罷手,而是上前去親自消融了那源箭,目光森寒,擡腳踩在了她的傷口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華容容:“你最好記住我這張臉,下次再見到我的時候,要麽自個兒跪下,要麽就自己滾得遠遠的。”

她說着,腳下力量又加重了幾分,華容容疼得死去活來,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只得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毒地死瞪着她。

“否則,我見你一次便打你一次!”樓婉君冷哼,旋即松開了自己的腿,對着楚北陌口氣略有撒嬌:“宗主,我困了……”

說着,她還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副倦怠的模樣。

楚北陌眉色一挑,狹長鳳眸飛逝一抹戲谑,這小野貓幹了壞事就想跑路,當自己是空氣嗎?

“那便去休息,讓你做個飯,還讓本座下來給你收拾人,丢不丢人?”楚大爺故作不滿,邁着長腿上前,伸手将人給拽了過來。

樓婉君故作委屈狀道:“那我怎知人家非要取我性命呢?”

“僅此一次,下次自己動手。”兩人說着話,直接将這四周的人給當成了空氣似的,華月姿三人十分凄慘地蜷縮在地上,有人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只得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離開之後,店家才請人來将這三人給搬回他們的房間。

這件事不過才一晚上的時間,就在秋楓小鎮給傳開了,第二日樓婉君起後,客棧裏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滿各種探究。

樓婉君很是無語,她自保怎麽了?源宗的人又如何,下次華容容再敢對自己嚣張跋扈,她照打不誤。

112巫淩離去

“這樣一來你以後可算是與源宗結仇了,這樣真的好嗎?”

巫淩聽着客棧裏的人小聲議論着,有不少的人在議論着昨晚的事情,這些人看着他們三人的目光都充滿了探究,還有一絲畏懼與忌憚,不由得擔憂地詢問她。

樓婉君吃了一口飯菜,環視了一眼四周,那些原本盯着她看的人觸及她的目光,當即就收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以為昨晚我們不還手,華容容就不會計較了?”說到華容容,她面色有些鄙夷,被源宗嬌慣成這樣,還敢放出來找死,當真以為這大荒是他們源宗的了麽?

“我與其讓人覺得我欺負,好說話,畏懼權貴,我還不如讓人覺得我不好欺負,有的時候忍讓在大荒來說,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又補充了一句,這些話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只有十三歲女孩能說出來的,這些話的背後讓巫淩覺得是有故事的。可她細想了一下,覺得樓婉君說得很對。

就算樓婉君放過了華容容,華容容可未必想要放過她的,就白天那副架勢來看,根本就沒有将樓婉君的命放在眼中。

這樣的人,你還指望她會放過你?只怕是會幾次三番地找你毛病,就算你沒有毛病,也會給制造點毛病出來的。

對付這樣的人,要麽就讓他忌憚、畏懼,要麽就自己有多遠滾多遠。

楚北陌一直沒有言語,那雙深邃狹長的雙眼微斂,一抹異樣在他眼眸中飛逝,看樣子這小野貓還有故事,說話倒是深沉老練,就好似她自己就經歷過一樣。

巫淩暗暗看了楚北陌一眼,見他絲毫不擔心,當即也就放心了,再怎麽樣,不是還有楚大哥嗎?自己這是操的哪門子心思?

随後她放下筷子,神色認真地看着樓婉君和楚北陌,很鄭重地說道:“楚大哥、樓姑娘,我想我需要離開了,魔勒森林很大,但是很遺憾,我可能不能與你們一起同行,我想自己一個人獨自完成歷練。”

就在昨天,她就已經想明白了。楚大哥是帶着樓姑娘出來歷練的,自己也很清楚地明白了楚大哥的心意,她倘若再繼續留下來,那就是自己糾纏不懂事了。

而她的自尊心是不會允許自己這麽做的,所以她選擇離開,努力也讓自己能夠變得優秀一點點,努力能夠追上他們的步伐也好。

樓婉君一聽,頓時愣了一下,下意識就看向了楚北陌,以為是他私底下說了些什麽,才讓巫淩這麽急着想要離開。

楚北陌見她瞄自己,那張金色面具下的俊臉當即就沉了沉,這小野貓真是欠收拾了,居然敢懷疑自己。

巫淩在一側見狀,立即開口解釋:“樓姑娘,你別誤會。這件事情不關楚大哥的事情,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等會兒就離開秋楓小鎮,希望你能和楚大哥在魔勒森林多注意些安全。”

聞言,樓婉君心裏輕嘆了一聲,她兩世為人,怎麽會不懂巫淩的心思,估計是對楚北陌這大爺死心了,人家姑娘要離得遠遠的。

不過巫淩能明白就好,她可不想自己身邊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個敵人來。

她的敵人已經夠多了,樓宗、青陽宗,現在還帶了一個源宗,再來個巫族,她可真就吃不消了。

“嗯,如此甚好。”樓婉君都來不及說什麽,她身邊的楚大爺就開口了。

巫淩微微一笑,樓婉君看得出來她很失落,但她身邊的楚大爺很冷漠,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說什麽,只好看着巫淩說了一句:“那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巫淩點頭,随後起身就離開了這家客棧。樓婉君看着巫淩離開的背影有些落寞,偏頭看了一眼楚大爺,話語略有揶揄:“巫淩可是自小就喜歡你呢,說話那麽無情,就不怕人家傷心?”

楚大爺聞言,眼神嫌棄地斜睨了她一眼,略有鄙夷回應她:“喜歡本座的人那麽多,本座莫非也要一一顧及?本座何時需要她來喜歡了?”

好吧,比毒舌她是毒不過這座大冰山的,為了生命安全,遠離冰山。

她埋頭吃飯,随後詢問:“吃了飯我們就去魔勒森林吧?”

昨晚的事情一傳揚開,這秋楓小鎮的人看着自己的神色讓她很不舒服,再說了誰知道這的源宗的人什麽時候會找上門來?

她現在還只是個初級源師而已,要是對方派一個跟楚大爺一樣厲害的人過來尋仇,自己還不得翹辮子?

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還是趕緊溜進魔勒森林,先歷練歷練再說,得先有點本事才行,起碼打不過能逃走才是。

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現在才十三歲,前途一片光明着呢,沒必要跟人家硬碰硬。

楚北陌擡眼凝視她,那張金色面具表面斂着一層冰冷的光,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一會先去四周看看,最好能買份地圖,自己檢查一下還需要些什麽,入了魔勒,除非你要挂了,不然我是不會出手的。”

樓婉君癟癟嘴,眼神中透着不滿,這男人難道想要把自己的小金庫給挖空嗎?一點都不讓自己省心的。

“你不是來過嗎?哪裏還需要地圖?”樓婉君哼哼地道,她前世對這些是不太了解,可她對做生意了解呀,在這裏買一份地圖,那還不是等着讓人宰割嗎?

魔勒森林之大,将四大皇朝都遠遠隔開,想要直接穿過魔勒森林到達另一個皇朝,除非你是天尊層次,那才有可能。

這魔勒森林不僅大,而且隐藏了許多人族不知道的事情,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在魔勒森林上空飛行橫穿。

而進入魔勒森林,想要盡快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需要地圖,也正是因為大衆的這個需求,所以魔勒森林裏的地圖尤為昂貴。

這楚大爺是存心想要自己破産淪為小乞丐嗎?

楚北陌見她那滿臉幽怨和不滿,心底不由得一笑,又是無奈,旁人哪裏敢這樣與自己說話?也就她敢肆無忌憚了。

113僅對我笑

“我能去,你能去嗎?”他反問,冷冷酷酷的聲音讓樓婉君瞬間熄火。

樓婉君一張俏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微微撇嘴,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拐着彎兒說自己實力不夠。等自己變強,一定亮瞎他的眼,居然敢嘲笑自己。

“那在夏州城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不忿,一想到自己小金庫又要缺一角,心裏就一百個不願意。

見她一臉不忿,就跟被搶了東西小貓炸毛似的,楚北陌嘴角微微上揚,口氣淡淡的:“夏州城買不到。”

這下子樓婉君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得跟着他起身離開了客棧,在秋楓小鎮裏轉悠,可一連詢問了幾家,那些稍好的地圖起碼都是千金以上,可那些地圖沒有一張是讓楚大爺滿意的。

秋楓小鎮所賣的魔勒森林地圖并不是完整的地圖,而是一小個片區的,标注得很詳細,同時也會有些特殊地脈被标注出來,這些都是由那些常年在魔勒森林營生的散修冒死在森林中闖蕩記錄下來的,所以價格是極為昂貴的。

且這些地圖都是限量的,并不會大量制作出來售賣,因為制作地圖的材質是很特殊的,一旦開封,最長時效也就只有半年左右,所以也才會賣得那麽貴,魔勒森林之大,即便不是大量制作出來,以此為生的修士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即便是有人将地圖給臨摹下來,但是材質不同的,對魔勒森林稍有了解的,是不會購買那種地圖的,因為基本上都已經被人去了無數遍了,哪裏還會有什麽機緣造化在那裏等着,所以也沒有人願意花這個冤枉錢,也因此給魔勒森林地圖這一塊創造了一個極為良好的環境。

兩人正在秋楓小鎮最大的一家商鋪中,名為‘福钰’,諧音富裕,且‘钰’有珍寶之意,這店名倒是起得極好,就是這店裏的東西金貴得讓人咂舌。

樓婉君左看看右看看,看着那些标注的價碼,只感覺自己怕真的就是個小乞丐,兜裏的小金庫也只能維持溫飽罷了。

她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了楚北陌,這男人正在認真地看着那櫃臺裏用琉璃瓶裝起來的地圖,每一只瓶子上都有介紹地圖上大致的內容,算得上是良心賣家,就是這價格在樓婉君看起來就不怎麽‘良心’了,還有點黑心。

她上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楚北陌的胳膊,露出讨好的笑容,笑盈盈道:“宗主大人,不如我們換一家店吧?”

見她這副模樣讨好自己,楚北陌斜睨了她一眼,而後收回目光繼續研究櫃臺裏的地圖,好半晌的功夫才道:“沒說要花你的小金庫。”

樓婉君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破,耳根子一陣發紅,牙根有些癢癢的,擡頭瞪了一眼他的後背,嘀咕着:“就算你要我買,我也買不起,哼,有錢了不起……”

嘴上雖然是這麽說,但某人的身體和眼睛還是很實誠的,盯着那些櫃臺裏金貴得吓人的地圖看了起來。

然而兩人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看中,樓婉君幹脆去詢問店家夥計:“夥計,你們家還有別的地圖嗎?比如說比較特殊一點的?最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嘛……”

樓婉君一邊說着,一邊給這夥計塞了幾個金幣,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上挂着幹淨的笑容,倒是顯得她人畜無害。

她心裏打算好了,反正那地圖又不是自己的出錢,這魔勒森林裏人來人往的,每天都有那麽大的客流量,這些櫃臺上的地圖雖然是限量制作的,可大部分應該也有人去過了。

他們若是再買過來,再去一遍的話,就算能有收獲,那也不是什麽很特別的收獲,要去就去別人沒去過的,那才叫歷練。

別人都去過的地方,那叫旅游了。

店夥計原是不樂意說的,但是掂了掂手裏的幾個金幣,又見她年紀小,便将那金幣給收進了口袋裏,道:“正好,我們店有個活動,這魔勒森林啊,靠近咱聖炎皇朝這邊的外圍大大小小的地圖咱們店裏也幾乎都摸遍了,這最近的事情你們也知曉,店家就想深入一點,就看你們有沒有興趣了。”

樓婉君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不等她回答,這店夥計又說:“我們店主已經招募了一些人,這魔勒森林裏兇險無比,所以店家都要預先評估你們的實力,小姑娘,你這金幣我也不白收,這次店家要去地方正是有異象發生的範圍,我雖然不建議你去,你問起了,我也給你解釋明白。”

那店夥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示意她跟着自己到大堂略為僻靜的地方,目光中露出幾縷贊許,“小姑娘,我認得你,你敢跟源宗叫板,着實勇氣可嘉。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躲避源宗的,所以才給你推薦的,但你實力……若是你們家宗主去試一試,興許我們店主能同意,他們大概明天就出發的樣子,若你們決定要去,就來找我,我帶你們去見店主。”

樓婉君聽罷,不由得有些尴尬和愕然,沒想到自己的‘偉大事跡’居然被傳揚得這麽厲害,還被人誤解成為自己是為了躲避源宗,這誤會也真是沒誰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要是沒有楚北陌在身邊,那自己豈不是要溜得遠遠的嘛?

她淺淺一笑,烏黑的眼神亮晶晶的,“那謝謝大哥了,我去問問我家宗主大人。”

那店夥計點頭,随後就去做事情了。樓婉君一轉身正想要去找楚北陌,就見這楚大爺的眼神流露出不滿,下意識就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心底暗罵了一句,便換上笑盈盈的笑容小跑了過去。

“收起來,笑給誰看呢?”楚北陌不悅,深邃的眼眸中斂着一層冷光,心中略有吃味,他就不喜她對旁人笑得那麽燦爛,她的笑容就只許自己能看。

“哦。”樓婉君原本笑得正燦爛着,被這大爺一嗆,立即一秒換成了苦瓜臉,心中大罵這楚大爺霸道。

“以後只準在我面前笑。”末了,楚大爺補充了一句。

樓婉君:“……”這是人嗎?怕是尊神吧?需不需要自己每日頂禮膜拜?

114遇見熟人

“怎麽,不滿意?”楚北陌見她噘着小嘴,垂眸盯着她的腦袋頂涼飕飕地拔高了音調。

樓婉君哪裏敢有不滿,立即露出賤兮兮的笑容,還特意用手抵着自己的兩頰,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笑道:“楚大爺,您看這樣您滿意嗎?”

楚大爺?

楚北陌眼底神色閃了閃,心中一堵,這小貓欠收拾!敢叫自己大爺!

他目光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只是嘴角揚起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樓婉君覺得自己的頭皮涼涼的,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瞪圓了眼眸,立即收起臉上的笑容,可憐兮兮地給他捶捏手臂,“你不會因為我叫你楚大爺就生氣了吧?這只是個昵稱!不要在意這些,真的只是個昵稱而已,只有關系很親近才會這麽叫的,不然我叫你楚北陌這多陌生呀……”

楚北陌哪裏能不清楚她這‘詭辯’求生欲有多強烈,雖然依舊冷着臉,可心中對她的說詞還是很受用的。

關系親近……就暫且放她一馬。

“嗯。”他淡淡地哼了個鼻音給她,态度冷傲得不行。樓婉君暗暗咬碎了一口牙齒,這楚大爺到底是什麽做的?這麽難伺候,這皇帝老子都沒他事兒多。

“嘿嘿,那你是不生氣了?”樓婉君笑嘻嘻地仰頭看着他,笑容純淨,烏黑的眼眸中像有細碎的星芒在閃爍一樣,很是耀眼。

楚北陌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極為高冷地來了一句,“你認為呢?”

樓婉君當即嘴角抽抽,這一瞬有種想要暴揍楚北陌的沖動。她認為?她又不會讀心術,認為個屁!

“那就是不生氣了?”她笑盈盈地盯着他,還眨了眨那是雙無辜大眼。

楚北陌徹底被她這副樣子給打敗了,伸手落在她的面頰上,推到了一邊,嫌棄着道:“收起你的眼神,真醜……”

樓婉君當即黑臉,這死男人一刻不嫌棄自己會死嗎?

想到正事比較重要,她就自動消化了楚北陌的話,将剛才和店夥計說的話簡單說了一遍,眼神亮晶晶地詢問他:“你覺得怎麽樣?是店家親自帶隊,我覺得應該比較靠譜,又是別人都沒有去過的,這樣才叫歷練嘛……”

她摩擦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