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再度散功

沉楓臉色異常地沉重,在對方強大的氣勢籠罩之下,自己平時靈敏的感應之術在此時全部被壓抑至最低點。自己根本無法把握住對方的一舉一動,甚至還有着一種奇異的感覺,連藍衣人所處的位置,也無法真正把握得住。

藍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一張平凡的國字臉上,卻有着有說不出的邪異,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勢随時都在不斷刺激着沉楓的五感,使得沉楓根本就無法完全一窺清楚其真正全貌。

“可憐蟲啊!”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藍衣人的口中吐出。

還未待沉楓了解清楚藍衣人的話究竟意指何意,就只見藍影一閃,如閃電般的暴雷攻擊,就朝沉楓開始了。

快!實在太快了!這是沉楓唯一的一個感覺。

根本無法看清楚藍衣人的身形展動和實際存在,只能覺得四面八方包裹着的全是一片藍色。如疾雷般的拳頭波波滾滾一輪接一輪襲至。這根本不是人類所能具有的速度!

據沉楓的保守估計,在短短的那一瞬間,藍衣人至少已經向沉楓攻出了近一百五十拳。而以沉楓的速度,卻最多能揮出三十次左右的防禦反應,剩下的一百二十多次,就只能全憑着護身氣勁硬擋下來了。

最多四秒,藍影一閃,已回到了原地,藍衣人的第一輪攻擊已經就此結束了。

看着藍衣人那冷冷的還帶着點詭秘笑容的面孔,沉楓知道,藍衣人在剛才那第一輪的進攻中只不過是小試牛刀,根本沒有用出真正的力量。否則,只要多加幾分力量,僅憑一百二十多拳的連續狂轟,自己恐怕早在攤成了一堆肉泥。即使如此,自己現下已經是全身疼痛無比,體內經脈內髒隐隐感到有些不對勁,恐怕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藍衣人的速度,只能用恐怖的快來形容。根本不是用肉眼可以捕捉清楚的,那種速度,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的體能極限。

同這樣一個無處不在的超強疾快敵人動手,連對方的實際位置都根本無法掌握住,自己是根本沒有絲毫勝算的。

沉楓曾經見識過南宮小星的空間魔法,那種近似于鬼魅般的短距離移動同樣無跡可尋,但現下随着沉楓魔武力的大幅度提升,對空間魔法元素的彙聚移動有着超乎以前的敏銳感覺,自然也可以通過此來把握到空間魔法的移動軌跡。但,藍衣人那根本不是魔法,而是超乎人類體能之外的恐怖速度!除了同屬鬼魅般的移動速度不算,那超強度的攻擊節奏,亦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無雙。在他面前,自己的速度,只能是慢得像烏龜。

在面對這樣一個敵人,自己有絲毫的勝算麽?沉楓的手心裏涔滿了冷汗。

藍衣人再度背負起雙手,竟然慢慢踱起步子來。

“小子,倘若你技僅止于此的話。那麽,今日,就是你和你那位紅顏知己的葬身之日。”

沉楓臉色一下變得雪白。“依閣下的身手,想必定是當世高人。若要的是我的性命,只管取去就是,何苦去傷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呢?”

“是嗎?”藍衣人似乎很是欣賞沉楓這副表情。“嗎”字餘音未落,輕微的破空聲再度響起,随後才是藍衣人那立在原地的身影逐漸淡去,掠向的方向,正是夏绫音。

沉楓大驚,雖然知道自己的速度決計趕不上藍衣人,但卻拼死也不能讓藍衣人傷害到夏绫音,使起全身功力,以最快的速度,插向藍衣人與夏绫音之間。

“啊——”随着夏绫音的驚呼着。沉楓再次感到了那種全身如同被大錘猛擊的痛苦,只是這一次,強度要比上次重得多,也猛得多。

沉楓清楚地看到,大口大口的鮮血自自己的口中狂噴而出,全身如同被撕成了無數的碎片般的痛苦,在朦胧中,自己仿佛要化作千千萬萬的碎片飄飛起來。

沉楓灘成一團,無力地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鮮血。

“不!”夏绫音驚叫起來,急切地想跑過來探望沉楓的傷勢。但被藍衣人捉住了她那雪白粉嫩的粉頸,将之憑空提了起來。

頸部遭到重力的扼斷,夏绫音的臉上頓時變成了一片紫青色,由于再無法呼吸而顯得十分痛苦,纖手在空中不停地揮抓着,像是在乞求什麽救援。

“可憐!”藍衣人踢了沉楓一腳,冷冷道。“婦人之仁!為了這樣一個醜八怪而放棄自身的防備,值得嗎?這就是你的破綻!對女人始終心軟。來,讓我替你彌補掉這一點不足吧!”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眼看夏绫音即将就此香消玉殒了。

“把你的髒手放開!”沉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也不知是什麽力量在支撐着他。他的眼裏充滿了血紅和怒火,全身上下此時都被一種強而有力的力量充斥着。

“你去死吧!”一道半透明無色的光箭,自沉楓雙手之間射出。

藍衣人乍一見之下也不禁臉色微微變色。“魔武合流?”語聲有着掩不住的驚訝。

“原來你還真會點魔武合流的皮毛。”

“但也僅是皮毛!”在藍衣人身前,突然化開了千千萬萬的掌影,層層疊疊,如壘牆般遮住了後方藍衣人的身影。

那道半透明無色的光箭在射入千萬掌影之後,就如同泥牛入海般,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沉楓終于掩不住心底的恐怖。魔武合流的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在魔武之力離體之後,使用者仍可憑着心靈的感應控制其未來變化,但現在,沉楓竟完全感受不到魔武之力的絲毫存在,如同真正消失了一般。

但天底下,就不可能有任何力量足以吞噬魔武之力的。

藍衣人也離開了原來所站的位置。但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有絲毫因魔武合流而招致的傷害,只不過神情微有些詫異罷了。

“不錯!不錯!在沒有無意之意的驅動下,而且魔武之力還是根本的不純狀态,其威力連四分之一都發揮不到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做到這個樣子,已經算是非常的難得了。”藍衣人首次帶着贊賞的口吻道。

“但是——即使是完全狀态的魔武合流。想要勝我,至少也得在百招之後,更不用說你現在這種雜兵狀态了。所以——現在,去死吧!”

滾滾的風雷聲再次席卷而起,藍色籠罩住了沉楓的完全視野。這次,藍衣人絕對是以十成功力出手了。業已重傷的沉楓,此時還能有什麽作為呢?

沉楓完全能夠感覺得到,每一記如重錘猛擊的拳頭所接觸他身體的滋味。猛烈的氣勁層續一層地自四面八方湧進了他的身體,将他體內的魔武力沖得七零八散,僅有可憐的魔武之力的奮力抵抗也絲毫沒有阻擋住剛猛內勁前進的步伐。

每一次力道的沖擊,對沉楓來說,都如同是千萬把刀子在自內而外的割裂着自己的身體,巨大痛苦,籠罩着沉楓身體的從頭至腳的每一處地方。偏偏可憐的是,想要掙紮卻無力掙紮。

“砰砰…。”聽着這輕微的聲音,沉楓已經知道,自己體內的全部經脈,已經被藍衣人節節震碎,加上被震得四散的內勁。沉楓,已經徹底的——廢了!

“哈哈哈——現在的你,恐怕比死了更難受!所以,我就不再殺你了。你自己好生體會一下這種滋味吧!”藍衣人的長笑聲回蕩在天地間。

夏绫音終于得以上前摟住了無力的沉楓。看着再也無法承受住肉體與心靈雙重打擊而昏迷過去的沉楓,夏绫音雙膝一軟,無力地跪倒在草叢中,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雪白的臉頰滴下,滴在沉楓蒼白的臉上,滴落在業已失去生機的草地上。

※※※

在黃昏的霞輝的沐浴下,離黑森林約數裏的一座小山丘此時顯得格外的寂靜。在這樣一座小小的不起眼的山丘下,或明或暗地閃動着無數的身影,重重疊疊将這座山丘圍了起來,但看圈圍的情況并不像是在捕捉什麽,反而像是在守護着些什麽。

在這座小山丘之上,幾名女子正圍坐在石凳上,雖然時辰已是不早,但看她們的神情,顯然尚無下山的打算,顯是正耐心地等待着什麽人。

三名女人,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她們業已不再年輕,雖然風韻尤存,氣質高華,但畢竟青春已不再,已經步入了中年。

那曾幾度閃現蹤跡的神秘黑袍婦人,此時臉色冷凝,立在殺崖邊,眺望着天邊漸攏的紅霞。

安靜地坐着的是一名白衣婦人。平靜淑賢的臉上流露着淺淺的溫柔,在眉宇之間,更有着令人不敢正視的高貴,雖然她給人的感覺是那麽的平易近人和溫柔。

最後的那名婦人,看起來年紀似乎是三人最大的。全身上下包括頭部都罩在一件血紅的盔甲中,臉上始終只保持着冷酷的殺氣,與黑袍婦人相比,她可能更有資格做死神。

在默默的等待中,時間就這樣流淌着。

藍影一閃,藍衣人就已到了山丘之上,環顧了三女一眼,向那白衣婦人微微屈膝,道:“見過——”

白衣婦人擡起白晰的玉手,搖了搖道:“不必多禮。還是像當年一樣稱呼我吧!”

藍衣人只稍稍遲疑一下,便立起身,爽快道:“多謝大嫂!”

白衣婦人輕蹙黛眉,輕聲問道:“怎麽樣了?”

藍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揀了張石凳坐下,道:“小弟下手很有分寸,除了把他體內經脈全部打碎和逼散了他的功力外,相信他不會有太大的傷害。應該休息個把月就沒事了。”

“只是——”藍衣人突然疑惑地道。“大嫂,這樣做真的合适嗎?,他現下經脈盡廢,經脈之中以後根本就不能再承受半點內力了,萬一他承受不住魔武重塑的沖擊或一蹶不振,那他不就真的廢了嗎?”

白衣婦人恩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必非要魔武合流不可。魔武合流再強,也只是一個人的武功。千軍萬馬來了,一個人怎麽抵擋得住。要我說啊!大嫂,只要你說上一聲,我那‘幽冥兵團’馬上就開進帝都,殺光一切不服和敢于造反的人。”

“哼!”黑袍婦人突然冷哼了一聲。“二十年前沒腦子,現在一樣還是沒腦子。殺人?要殺人你去和伊達正航比吧!再殺二十年你都比不上他專業。”

藍衣人聽了也不生氣,呵呵一笑道。“我的确是沒腦子啊,這點我可早就承認了。我正是不明白才要問啊。”

白衣婦人輕嘆了口氣,柔聲道:“四弟,事情并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若是僅憑武力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話。可能我現在早就不在這個位置上了。更重要的是政治和經濟的平衡,還有——太多複雜的事情了。關于這魔武合流,也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有自然是最好,沒有,情況也壞不到哪去。但,一旦有了魔武合流,對以後證明他的身芬和對他以後的發展不是更有利嗎?”

說着,白衣婦人輕撫額頭,道:“我現在真的有些累了。其實這副擔子,我早就不想再挑下去了。現在也好——等将來再交給下一代去解決吧!無論成功與否,我們總算是盡過了心力。”

黑袍婦人轉過身來,望向白衣婦人,突然道:“嫂子,是大哥對不起你!他走了,卻要把這一切都來留給你承受。”

此言一出,連旁邊那名怔怔的紅甲婦人也随之全身一震。

一時氣氛有些靜得可怕。

白衣婦人嘴角泛出一絲苦笑:“對于我來說,早年少女時期的夢想,只不過是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好丈夫,平平安安渡過一生就很滿足了。但想不到——好丈夫倒是找到了一個,但卻未必真心愛自己啊!”

紅甲婦人此時再無法保持沉默,道:“珊妹,你不要如此想。其實,小弟,他真的是很愛着你的。當年他曾不止一次對我說過他對不起你,說以後等一切都平靜下來後要好好補償你。但,想不到——”她長長籲了口氣。

也許是感到話題太過與傷心,藍衣人趕急轉移話題。“大嫂,聽說老三前不久回到帝都了,可有此事?”

白衣婦人還未開口,黑袍婦人卻先行冷冷道:“千真萬确!哼,不知道這個時候,他趕回來幹什麽,是不懷好意想插上一腳,還是想幹什麽?”

藍衣人一愕,搖了搖頭,道:“不至于吧!老三對老大可是頗為忠心的。當年老大去後他不也是極力表示要支持大嫂的嗎?小妹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白衣婦人也用責備的眼神看黑袍婦人一眼,道:“小妹,如果沒有什麽憑據就不要亂猜,免得傷害兄弟姐妹間的感情。”

黑袍婦人哼了一聲,接下來沒有再說什麽了。

藍衣人此時再次岔開話題。“這麽說,除了伊達外,七大統領已經到了六大了。”

紅甲婦人站起身來,身上鮮紅的盔甲在夕陽的光中折射出一片血色。

“半月前,伊達正航帶領他的五萬鐵騎,離開西北駐地南西,一路殺氣騰騰,目的地就是直朝帝都撲來。”

“什麽?”藍衣人驚呼一聲,“伊達想造反嗎?”

“他現在還沒這個心情!所以他動身之後也派就飛鴿傳書回帝都報告。但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明顯是越來越不把大嫂放在眼裏了。”黑袍婦人冷冷道。

“那七大統領終于要再次重聚帝都了。”

白衣婦人緩緩立起身來,望着那日漸昏暗的紅日,淡淡道:“要來的,終究躲不了。

是黑暗還是黎明,就看下面的表演如何進行了。”

第 80 章 :纏龍柱下的深淵

隐峰中靈氣充沛至極,适宜修行。

這得益于樸素的靈氣聚合定律——某一處地方靈力的密度由修道者的數量和境界決定,數量和境界越高,靈氣便容易向此處彙聚。

這也是世上修行者要建立宗門修行的原因。

宗門是修道者的聚集之地,所以靈氣的數量要遠遠多過于其他地方,所以越是強大的宗門,越容易培養出厲害的弟子,而寧擒水那樣的散修,修道一生,也不過是中規中矩的通仙境。

寧長久自然不會去想自己有沒有資格在隐峰修行這樣的問題,既然自己能來,便說明有資格在這裏修道。

他拎着那包靈果丹藥,找了個沒人的洞府,坐了進去。

寧長久一邊嗑藥一邊打坐,原本近乎枯竭的氣海中,漸漸氤氲上了濕潤的靈霧,那些靈霧一點點攀上了血脈,試圖從那些堵塞或者斷裂的靈脈中擠出一條生路來。

這個過程要比在內峰之中還要快數倍。

這是他作為一個外門弟子絕無僅有的待遇了。

打坐了一會,寧長久便轉坐為趴。

因為他發現,靈氣在足夠多之後便會下沉,所以靠近地面的位置,在同樣的時間內可以吸取更多的靈氣。

反正如今無人旁觀,他便大大咧咧地趴在地上,貪婪地吸取着每一縷精純的靈氣,然後以身體為爐,将它們一道道煉化成屬于自己的靈力,貯藏于紫府氣海之中。

等到靈果丹藥吃盡,身體所嫩吸取的靈氣也幾乎飽和之後,他才從地上坐了起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寧長久沉思了一會,還用石子在身邊擺下了一個小飛空陣,避免有古怪的人前來對自己圖謀不軌,自己可以随時離開。

算了算時間,小齡大概也要回房了,他逆畫小飛空陣,在識海中找到與之重疊的陣法,思維如鈎,猛地一抓,将整個身體也扯了上去。

嗒。

書閣中,寧長久腳步輕輕落地,他環視四周,幸虧此處偏僻,并沒有經過。

“以防萬一,以後還是先在這裏準備一個障眼法好了。”寧長久在自己出現的位置規劃了一番,默默地想着合适的陣法。

耳畔,恰又有輕微的交談聲傳來。

“師妹,不然算了吧。”

“你說那寧長久究竟有什麽妖法?這麽多手段都能一一避過去?”

“會不會是他偷偷藏拙……”

“應該不會,我先前在劍堂門口與他偶遇,還出手試探了一下,他身子羸弱,不似作僞。”

“那會不會是她師妹識破了我們的手段,一直在暗中幫着他?傳說擁有先天靈的人,感官與直覺都要敏銳極多。”

“有可能……”

寧長久聽着他們的交談聲,淡然一笑,心想他們三人是将這裏當做了暗中聚會之地?倒是巧合,與自己不過“一牆之隔”。

他對于這些同門間的小算計,不會太過上心。

先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出于好奇和有趣,所以刻意逗弄了他們一下。

當然,他也不擔心這個小姑娘繼續陰損下去,反正最後機關算盡,挨打的也不會是自己。

“先前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打手心,丢死人了……我回過頭的時候,還看到寧長久在笑我,他一個外門弟子,不過是得了師父仁慈,又恰巧懂了點識字這樣的小事,憑什麽敢這麽嚣張。”

“師妹,此事畢竟是我們挑釁在先,小齡師妹與長久師弟也未真做什麽出格之事啊。”

“你閉嘴!胳膊肘老往外拐!”

“行啦行啦,師妹你說,接下來要怎麽做,蔚然師兄不幫你,雲擇師兄可是一心向着師妹的啊!”

“我……我還沒想好,總之不能輕易地放過他!”

“那師妹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咱們慢慢商讨方案。”

樂柔順着大腿捋了捋裙子,正要觸碰到椅面之際,她沉默了一會,動作停了下來,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大怒道:“我……我才不坐。”

說完這句她賭氣似地快步離去。

……

……

內峰,長廊寂靜,燈火幽明。

寧長久的房間裏,交談聲輕微地響起。

“師兄,我記得門規裏說,只允許學習本門的心法,你教我的這個固然有獨到之處,但要是被發現了,真的沒關系嗎?”

“門規裏不是還說了嗎?峰主可以自由改變門規。以後師妹努力當上峰主就行了。”

“額……”寧小齡怔住了,苦笑道:“師兄對我的期望可真高。”

寧長久道:“總之師兄不會害你,跟着我學就是了。”

“這種吐納靈氣的辦法有名字嗎?”寧小齡問。

寧長久道:“道門隐息術。”

寧小齡點頭道:“這個要學多久?”

寧長久道:“很快的,在開春試劍時,應該就能融彙,之後我會教你更多東西。”

寧小齡道:“我都聽師兄的就是了。”

寧長久忽然問:“你平日裏沒有被同門排擠欺負吧?”

寧小齡搖頭道:“沒有。”

寧長久道:“如果被欺負了,記得告訴師兄,不要瞞着。”

寧小齡輕輕地嗯了一下,擔憂地看着他,問道:“師兄,你最近修行怎麽樣了呀?”

寧長久微笑道:“當然是一日千裏,青雲直上……”

寧小齡打斷了他的話語,嘆息道:“師兄別騙人了。”

寧長久也斂去笑意,輕輕嘆息,道:“好好修行,別太擔心其他事。”

寧小齡點點頭,道:“那以後上峰頂點亮劍星之時,我們一同去吧,選兩顆挨着的。”

寧長久望着窗外,視線似來到了天窟峰上,望見了那些寂靜漂浮的劍星,過了一會,才輕輕點頭:“好。”

……

……

平靜的歲月裏,天窟峰又下過了幾場雪。

雲臺劍場上,數十道寒光破雪破雲,如電蛇驚破天幕,縱橫于雲臺之上。

游劍之後,陸嫁嫁一一點評飛劍,寧小齡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劍總是在将跟上未跟上之間徘徊着,勉勉強強擠一個前排的吊車尾。

這些天樂柔又試探過寧長久幾次,只是手段拘謹了些,但都被寧長久一一化解,久而久之,她便也放棄了,反而将心思都投入到了修道之上,為着将來試劍大會徹底挫敗寧小齡做準備。

今日雲臺游劍,她雖依舊未能全程跟上,但名次卻前進了兩位,隐約能追上寧小齡了。

這讓她頗為興奮。

而寧長久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波瀾,早起陪着師妹早課,然後在去書閣的路上與盧元白相互挖苦幾句,到書閣後,與嚴舟師叔祖偶有閑聊,但大多數時候,嚴舟師叔祖都在沉睡。

對于那個小飛空陣的應用,他也愈發娴熟,甚至已不用石子,随後用靈力點出數點,也可以模拟出一個臨時可用的陣法。

而入隐峰之中,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薅南承的“羊毛”了。

寧長久一直未将玉牌還給南承,而南承因為暫時沒有需要,所以也并未讨要過,寧長久出于愧疚,便每日給南承講講疑難之處再以一些虛無缥缈的大道風景給他畫一些大餅。

畢竟寧長久前世境界極高,那幅恢弘富麗的畫卷曾真真切切地攤在眼前任他飽覽,所以他描述起這些輕車熟路,經常講得南承目光熾熱,滿心敬佩。

照顧完南承之後,他便心安理得地去取靈果與丹藥,看寶庫大門的長老見他每天這個點都來,雷打不動,心中也不由敬佩,心想這可真是個勤奮又刻苦的天才少年,小小年紀對于修道資源的把控便這麽大,而且他看上去年紀比南承還小一些,竟也能得到一塊丙字玉牌,看來陸嫁嫁是又撿到寶了啊。

而寧長久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修道之路是順遂還是坎坷。

他靈氣煉化的速度極快,快得匪夷所思,仿佛自己的身體就是一座天造地設的煉氣之爐。

但那些精純的靈力煉入氣海中後,竟似泥牛入海,怎麽也填不滿這座無底洞一般的靈海。

他推算過,以自己煉化靈氣的速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十天便可以來到入玄上鏡。

而他……他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是入玄。

一般來說,如果是具有先天靈體質的人,入玄之後,紫府之中便會自行結出先天真靈,可若他已經入玄,那為何先天靈一點誕生的跡象都沒有?

他閉上眼,以識海探照氣海,望着那漆黑一片,幾乎沒有絲毫靈力波動的場域,悠悠嘆息。

“精衛填海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愧是我。

靈力的強大取決于兩點,一是靈氣煉化的精純度,那是弓弦上的箭,箭便是煉化的靈氣,越是純粹則越是鋒銳。二是自身的境界,能将弓與弦拉到什麽地步,便看自己的臂力了,這個臂力便是境界。

同樣一支箭,普通人的極限不過是破石裂甲,而修道者一箭越百裏殺人,那傳說中真正的神明,更是可以做出摧城射日,碎海潮破天幕的壯舉。

這些倚仗的,都是境界。

而此刻,寧長久雖離填滿他的氣海還遙遙無期,卻已經煉化了足夠多的靈氣。煉化到這些天南承打坐時都覺得,隐峰之中的靈氣好像莫名稀薄了不少。

但他此刻的境界,卻根本不足以讓他将這大量的靈力發揮出它真正的力量。

“頂多能和通仙匹敵吧。”

寧長久手掌微屈,五指之間以靈力凝出一柄通體晶瑩的小劍,那小劍在他掌心沉浮不定,他盯看了許久,才下了這樣的結論。

未入玄便匹敵通仙,這般天方夜譚的事情到了他這裏,便只是一聲不滿的嘆息。

……

今日修行完畢之後,寧長久起身撣衣,本欲離去,但忽然想起什麽,默默地走到了隐峰偏靠中心的位置。

那片深淵般的空間猶如幽深的海,而纏龍柱則是海水中央立起了通天之塔。

寧長久立在崖邊,一如第一次來到此處時一樣,心髒的跳動微微加速了。

他捂着胸口,不知道這種感應是吉是兇。

他眨了眨眼,靈氣聚攏,覆在雙目之上,霎時雪亮。

他向下望去,死寂的霧氣翻滾着連綿的灰黑,依舊望眼難穿。而那深淵在他以劍目窺視之時,仿佛蘇醒般伸出了無數的觸手,篡住了他的目光,然後所有其他的景色都在瞳孔中褪去,深厚的大霧遮蔽了一切,在那跌落感近乎真實地到來之前,寧長久立刻閉上了眼,片刻之後,血水從眼角滲了出來。

第 65 章 人妖的歷史

“人妖?”

淼淼陷入了呆滞。眼前閃現了某國特産,不由道:“是那種不男不女的人妖嗎?”

“什麽?!”

零零妖大怒,“聖樹此言何意?何故羞辱上仙?!”

淼淼張了張嘴,靈機一動,道:“……我,我,我們草木族可男可女,族裏有人化形失敗,會成女兒臉,男兒身……所以稱為人妖。”

“啊?”

零零妖也是張大嘴|巴,眼裏出現了呆滞。過了好一會兒,他唇微微嗫嚅,絞着自己的衣角垂下頭,大眼偷瞄着淼淼羞羞道:“那,那有長着像男人卻是女兒身的麽?”

“哈?!”

“我,我也得生兒育女了……”

“轟隆隆!”

一道響雷在淼淼頭上炸開,某姑娘下意識地跳出老遠,脫口而出道:“你,你果然是基佬!!!”

“雞老?那是什麽妖怪?大樹莫怕,我,我也是講究兩廂情願的……”

淼淼哆嗦了下,不再牽扯這話題,道:“零零妖大哥,你還沒說上仙在人間是以何名號行走于世的呢?還有你說的人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呃……”

零零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甚至有些蕭瑟,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嘆了口氣,道:“唉……此事說來話長。”

他說着便是盤腿坐下,拿出酒葫蘆喝了口酒道:“上古時期,魔族盛行,将世界攪得混亂不堪。人族,妖族飽受摧殘。

後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忽然有個人一|夜悟道,悟出無上仙法,帶領人,妖兩族修行,抵抗妖族。後來仙法又一分為二,分別為道法和佛法。現在的人族世界就是道法盛行,而佛法在仙魔大戰後已落寞。”

零零妖又喝了一口氣,目光變得越發深沉,看着藥園裏上下翻飛的蝴蝶,吐出一口濁氣,低低道:“而我們妖族……雖是壽命,身體強悍程度遠遠超過人類,可奈何我們的腦子并不如人類聰明,所以經常是魔族獵殺對象,故而一直強大不起來。但是,靈妖雖大多不聰明,可也總有幾個族類是比較聰明的……”

零零妖看向淼淼,見淼淼身子微顫,他輕笑了下,道:“想來聖樹從自己的傳承裏已知道一些事了。不錯,你們草木一族就是比較有智慧的種族,特別是菩提樹。

當年開辟佛法的那位聖人在一棵大樹下參悟大道,是以那棵樹便被命名為菩提樹。而這棵樹頗具智慧,竟是在聖人枯坐參悟的四十九日內同時參悟世間一些微妙道理,一|夜化形,正應了聖人的參悟:大地衆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

淼淼深深的震撼了。

她的傳承并不完整,所以對于他們這個種族的過去她并不是很清楚。自打上回陷入心魔,多了一個紅蓮業火的技能後,她隐隐猜測自己可能與佛家的淵源不是一般深。

可她沒想到的是,菩提樹一族的名字竟是這樣來的。地球上釋迦摩尼佛的成道經歷與此差不多,也說出了差不多的話……

她身子猛地一震!

她的奶奶信佛,各種佛家經典都有誦讀。她以前雖不信這些,可奶奶天天念總也會聽進去幾句。如今聽了零零妖這話,她忽然就想起佛家的那些經典傳世之語了。

“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菩提,菩提……”

淼淼喃喃念着,似是癡了般。

“原來三千世界真是相通的……”

淼淼垂下眼,忽然有些害怕了。

奶奶告訴過她,菩提乃是覺悟,明心見性的意思。所謂菩提本無樹,既菩提是覺道,又有什麽樹呢?

若有樹,那菩提就變成物。而覺悟是無形無相的。既如此,那自己的族人到底是什麽呢?被冠以了這高大的名字與血統,難道是命運有什麽深刻的安排麽?

既然我都不存在,我又怎麽會在這裏?

我是誰?我怎麽來的?我該去哪?

這一刻,淼淼忽然發現了自己的膚淺。自己竟從未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自己本來該是什麽樹?

想了好久也是沒答案,而一旁的零零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是不是在想自己這一族以前叫什麽?”

淼淼睜大眼,好奇地道:“零零妖大哥,你怎麽曉得我在想這個?”

零零妖哈哈大笑,“因為世人也好奇過你們以前是種族。不過好似自打你們第一位化形的老祖問世後,就沒人在想起過你們以前的族名了。”

他喝了口酒,搖搖頭,道:“我等随心則道法自然,不用去想那些了。還有人說,人類是我們猿類的後代呢。追究這些有什麽意思?”

零零妖打了個酒嗝,看着遠方的夕陽,道:“有些不明白的事,到了那個時候就會明白了。”

他輕笑了下,“就跟小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的父母為何是人類模樣一樣。”

淼淼愣了下,随即便是拱手行禮,道:“我聽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今日受教了,多謝大哥教誨。”

“學人類那套做什麽?聖樹,你和人類待久了,反而容易迷失本性。我看你不如還是住在這兒吧,想得越少越容易參悟。”

淼淼笑笑,道:“大哥的提議自是好的。只是我受無極門恩惠不小,這個因果要是沒了,怕是也要受因果拖累。先不提這個了,大哥,你剛剛的事還沒說完呢。”

“瞧我這腦袋。”

零零妖一拍自己的腦門,笑了笑又繼續說了起來,“除了你們菩提樹,我們猿族,狐族,狼族,犬族也是相當有智慧的種族。其中以狐族,猿族為最。所以在得到聖人的修煉仙法後,這兩族便是在極短時間內崛起,很快就有人修得人身,前往人類的地方,成為兩族的聯絡官。

問題漸漸來了。因靈妖族化形後,雄性健碩俊朗,雌性貌美妖豔,再加之心思單純,便有一些靈妖與人類結合……

魔族當前,自然無人顧及這些小事。可到了後來,一些人與妖生下後代後,不是問題的問題就成了問題。”

說到這裏零零妖忽然咬牙,氣鼓鼓地道:“主要是那些人類男子,哼!用情不專,比之我等禽|獸不如!抛下我可憐妖族女子,另結新歡不提,更是将我妖族女子說成yd騷媚之輩,将其孩兒也說成是怪物,可惡!”

零零妖手一用力,手裏的玉葫蘆直接化為粉末,淼淼看得直發抖,顫顫巍巍道:“所,所以……所謂人妖其實是人與妖的後代?”

“不錯!”

說到人妖零零妖的怒氣又瞬間轉為憐惜,“可憐那些孩子生來就受人歧視。因有着人類的血統,身體生來不如靈妖強悍;而智慧……”

說到這裏苦笑了一聲,“雖跟人類相比并無差多少。可不知是不是上天也看不過這種結合,故而這些人妖雖聰明,可性格總有着明顯缺陷,有的很陰暗,有的很……”

零零妖翻了個白眼,“比我們靈妖最笨的一族都要白癡……”

淼淼擦了擦頭上汗,道:“那上仙他不是?”

零零妖四下看了下,低低道:“不瞞你說,我可聽爺爺說的,其實上仙的性格也有些……”

“有些啥?”

“就那個……”

“哪個?”

“就,就是不靠譜。聽說上仙很懶……”

淼淼嘴角抽了下,不知怎得腦海裏浮現出了奶奶灰的臉。搖了搖頭,那人明顯是人類。不過那性格……

一張哈士奇的臉忽然和奶奶灰重合了,“噗”的一聲,淼淼忍不住笑了出來。

“聖樹,可別笑,被他老人家聽見可不妙了。”

零零妖一臉後怕,“我可是冒險跟你說的……”

“……”

接下來幾日,淼淼便是在藥園裏四下看,研究丹方。這次因禍得福了。夜明珠雖弄不到了,可這些丹方卻是無法估量的財産。如今這些東西都牢牢得記在了她腦子裏,上面更有失傳的人類丹方,等出去煉上幾鍋,還不得發財了?

而且經過零零妖的允許,淼淼還移植了一些靈植到自己的藥園裏。好多都是外面沒有的靈植,且年份都不低了。

唯一讓她遺憾的是,那些千年,萬年的靈植她不能拿走。她雖靈石大把,可卻也供不起這些大爺的入住。萬年靈藥所需的靈氣可不少,如果放自己的随身藥園,那才是暴殄天物。

反正現在自己得到芝莆上仙的認可了,自己只要在方圓千裏內捏下玉牌就能回到幻獸洞天,以後多的是機會。

至于上仙另一個名號,還要回去再查查。

将一些靈植移到自己的随身藥園後,淼淼也沒失言。着手開始給零零妖他們煉丹。

這一住便是三月過去了,淼淼面前的十個乾坤袋,心裏滿意。自己沒日沒夜的辛苦煉丹,給此地大佬們煉了足夠用好些年的丹藥,而自己作為煉丹師則可拿走一部分當辛苦費,這一次出來,真是賺得盆滿缽滿,爽翻了!

靈妖們的丹藥暫時夠用了,淼淼也就不打算煉下去了。天天煉丹也是很無聊的好麽?此地美女這麽多,又喜歡一言不合搞茍合,這樣的機會她怎能錯過?

多看美女,咱将來才能化形更完美啊!!

第 65 章 繼續前行

困天鐘一變小,就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了。

只見魏老祖在原地喘着氣,而那熔漿小湖內的鱗魚獸此刻正面朝上躺在熔漿小湖中,不知是否熔漿的密度太大,這鱗魚獸竟浮在水面,全身大部分烏黑,頭顱卻被火焰包裹,仿佛失去了生機,沒有動彈。

葉桦在将目光投向雲供奉那邊,見到雲供奉站在夜空的身前,身上沒有一點傷,顯然剛剛熔漿飛落的時候,雲供奉保護了暈倒的夜空,否則夜空此時怕連屍體都找不到。

“師傅。”小朱跑了過去,關心起雲供奉的安危來了,只是雲供奉有怎會有事呢,全程沒有參與戰鬥,防禦法寶必然很多,飛落的熔漿又豈會傷害到雲供奉。

“結束了,這鱗魚獸已經死了。”雲供奉笑着對着小朱說到,眼下鱗魚獸,那他拿到火雲蓮便再也沒有問題了。

“雲兄,去取了這火雲蓮吧,現在沒有危險了。”魏老祖淡淡地開口,将鱗魚獸的屍體收了起來後,便在原地打坐,恢複期鬼氣來了,這場戰鬥沒有那麽容易,鬼氣消耗也挺大的。

雲供奉興奮地點了點頭,取出飛劍,一下子就飛到火雲蓮的面前,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匣,手小心翼翼地将蓮花摘下,放入玉匣子之中。而那蓮花的根莖頓時枯萎,消失在熔漿之中。

雲供奉臉上的表情很是滿意,笑容燦爛,如今到北幽游歷的事情可以結束了,此事了後就可以回宗門了,看了眼小朱,心中更是滿意,此行絕對賺了,收了小朱這麽個天資卓越的弟子,想要的東西也拿到了,回到宗門便可以安心閉關,沖擊鬼将了。

雲供奉此時心情大好,見魏老祖在打坐,不由守護在他身邊,為他護法,免生意外。

……

時間緩緩而過,半天過去了。

魏老祖鬼氣恢複得也差不多了,夜空也從昏迷中蘇醒了,被鱗魚獸扔的錘子砸到,受了不小的傷,不過服用了雲供奉的療傷丹藥之後,也有所好轉。

“魏兄,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雲供奉對着魏老祖問道,之前一直将心思放在火雲蓮裳,對接下來的事情也沒有去關心,現在才來問。

“我的想法是你和夜空留在這一層。想必以雲兄的手段,在這地獄七層還是有自保的手段吧。”魏老祖對着雲供奉說到,眼神閃爍着金光,雲供奉在他魏府當供奉,以他這些日子的觀察來說,雲供奉必定有宗門,而且這宗門還不弱。

“沒錯,雖說不敢繼續尋寶,但是躲在一個地方還是沒問題的。”雲供奉當下也承認道,接着又說:“不過,魏兄難道想孤身一人繼續往上走嗎?越往高層走越危險啊,魏兄要考慮清楚啊”

“倒也不是孤身一人,不過在上兩層還是處于鬼将級別的,以我的修為,即便無法應付,想要脫身還是可以的。”魏老祖慢慢說道,他有這個自信,一般來說,地獄七到九層關押着鬼将境界的囚犯,不過這可不是以修為來關押的,不是第九層就一定關押着鬼将後期的囚犯。

地獄三層一個大境界,但在這同個境界的三層中,卻是以所犯下的罪行來關押的。所以,即便是地獄九層,也存在鬼将前期的囚犯。

“哦?難道魏兄和別的修士約好了,一起探尋機緣了嗎?”雲供奉不由問道,既然不帶夜空這個鬼将前期的修士上去,恐怕與別的鬼将修士一同前往了。

“倒也不是,與我一同前往的是他。”魏老祖指着葉桦說道。

葉桦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果然,魏老祖帶他來地獄果然是有所圖謀的,不然怎會帶他繼續前往呢。

“魏兄莫不是在開玩笑?”雲供奉聽魏老祖這樣說,不由皺起了眉頭,一個鬼将後期的魏老祖繼續前往上一層,還要帶着一個鬼奴境界的拖油瓶,若說沒有圖謀,誰也不信。

“自然不是開玩笑,不瞞雲兄,我此時來地獄還有一樁往事要解決,與這小子有關,所以要帶上他。”魏老祖念及雲供奉在他府上做過些日子,而且雲供奉還是個厲害的煉丹師,這才将他的目的告訴雲供奉。

雲供奉不由沉思起來,小朱急忙看着雲供奉,眼中帶着懇求,自然是希望師傅出面幫下葉桦,畢竟地獄實在危險,若是讓魏老祖帶着葉桦繼續往上,連魏老祖都不一定能夠存活,更何況只有鬼奴境界的葉桦呢。

雲供奉看到了小朱的眼神,明白小朱眼神中帶着的意思,可是,他又能怎樣?魏老祖鬼将後期的修為,他可打不過,若是勸阻,魏老祖有怎會聽從呢,他将葉桦帶到地獄來,顯然是為了地獄中某件寶物,能讓一位鬼将後期的修士惦記着的寶物,又豈是凡物,他又有多大的面子,讓魏老祖因為他放棄這件寶物呢。

“哎。”雲供奉心中不由嘆了口氣,沒想到葉桦卷入了魏老祖的事情中,看來,葉桦的性命難保啊,厲害的寶物都有強大的東西保護着,能讓魏老祖惦記的寶物起碼有鬼将後期的修為,憑借葉桦的修為,即便在一旁觀看,也難以存活下來啊。

“魏兄,這小子和雲某的徒弟有所交情,希望魏兄盡量保證他的安全啊。”雲供奉鄭重地對着魏老祖說道,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好說,好說。”魏老祖模棱兩可地回答道,沒有明确地答應,也沒有拒絕。

葉桦面無表情,心中萬般無奈,魏老祖從來不是善良的人,甚至可以說十分罪惡,從他忘記祖父葉龍的救命之恩,更是将恩人的後輩收作奴隸,就可看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了。

同時,葉桦的心中再次燃起對實力的渴望,沒有實力,就像現在一樣,任人宰割。

……

魏老祖和葉桦來到傳送陣前,雖說通往八層之後可能遇到危險,但魏老祖還是讓葉桦先行傳送,若是他先傳送,葉桦不傳送怎麽辦。

兩道金光一閃,二人就從七層消失了。

葉桦也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更小朱交代了一番,反正他也沒有親人了,又有什麽後事可以交代的呢,修士一途,死亡是正常的事情,若沒有直面死亡的勇氣,又為何踏上修仙之路呢。

到了八層後,葉桦小心翼翼地觀看着周邊的環境,第一時間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金剛罩,雖說即便受到攻擊恐怕如同豆腐一樣可以輕易切割,但起碼可以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不是。

環顧了一周之後,葉桦松了口氣,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是很差,不會一到八層就遇到危險。

“老爺,現在要去那?”葉桦對着凝望四周的魏老祖說到,是死是活,總要弄個明白啊。

“找個傳送陣,前往九層。”魏老祖淡淡地說道,說完之後,也沒有浪費時間,凝聚了一個黑爪,将葉桦一抓,就禦劍而行了,他不想在八層呆久。所以只好耗費鬼氣這樣帶着葉桦了,好在不是尋找寶物,傳送陣還是很多,想找到還是很容易的。

被抓到天空的葉桦沒有去管快速飛行而産生的風,此時他的心十分冰涼,仿佛對生活失去希望。“九層,九層……”葉桦心中默默地念這這個詞,眼神一片黯淡,九層那可是鬼将境界囚犯的最高層了,在上一層就是判官境界了。“完了,完了,真要有去無回了。”

很快,魏老祖就找到了前往九層的傳送陣,當傳送金光一閃,葉桦的心徹底涼了。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風景,葉桦心思全無,即便眼前是一片紅色的大地,他也沒有心思去深究了。

魏老祖看着眼前的大地,眼神閃過追憶,他曾經來過這裏,那時的他修為還是很低,險些就回不去了。

熾熱的風輕輕吹過,葉桦的衣袖微微浮動,臉上閃過堅定,即便這次沒有了希望,也不能放棄,帶着決然的神色,看向了周圍的環境。

眼前的是一塊紅色的大地,空中彌漫着炎熱,腳下的土壤呈現赤紅色。

“魏老祖,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是想幹什麽?”葉桦對着魏老祖問道,沒有再用上下人才會用的敬語,既然死的可能性很大,那還忌憚什麽,死也要有尊嚴的離開。

“嘿嘿,不告訴你。”魏老祖一笑,醜陋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他可注意到葉桦稱呼的變化,只是他沒去理睬。

魏老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東西,黑乎乎的,葉桦定眼看去,才發現那是個羅盤,古舊,這是葉桦看清了羅盤之後腦子裏出現的第一個詞。

只見魏老祖将鬼氣注入這個羅盤中,手指比劃着什麽,微微的鬼氣從手指間露出,形成一個印記,落下羅盤之後,消失不見了,同時口中念着什麽。

做完這些,魏老祖的眼神直盯着羅盤,眼中帶着強烈的渴望,仿佛在期待着什麽。

葉桦看着魏老祖的神情,心中不由想到,到底是什麽東西,竟讓強大無比的魏老祖産生這樣的神情。

第 75 章 另一種三忍(上)

三筱把這麽一件重要的東西輕描淡寫地塞到了羽生的手中,而後她本人稍後就帶着笑意離開了這片林地。

羽生則像是拎麻袋一樣拎着那個通靈契約卷軸,在原地楞了那麽一會之後,這才反映過來自己接了一件挺燙手的東西,一直呆立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得想想要怎麽處理這東西才好?

問題在于,他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它、安放它。

首先,羽生是肯定不能帶着這種巨大的卷軸在戰場上亂逛的,那是大佬才有的權力和能力。羽生可不敢保證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守護好這個卷軸,并且确保它不被遺失、搶奪以及損毀。

至于把它放在前線營地或者放回木葉隐村,羽生同樣覺得不安全,那種他自己不能一直看護且半開放、沒有完全守護措施的地方,根本不宜保護這種稀有卷軸。

“羽生大人,我的本體是栖生在三大秘境之一的‘濕骨林’中的大蛞蝓,生存的年限已經久遠到記不清楚了,呆在你身邊,我能将你多餘的查克拉吸收過來,而如果有作戰需要的話,同樣可以繼續召喚我……就通靈儀式來說,視你向通靈陣中注入的查克拉量的多少,可以把我不同分量體積的身體部分召喚過來——我的召喚體的大小,基本上可以視作是無極限的。”

三筱離開之後,蛞蝓向着自己新的契約忍者介紹着自身的情況。

不管一個人的查克拉有多麽強大,将蛞蝓的整個存在從濕骨林中召喚出來的事情都是不可能的,這種情況一次也沒有發生過……就算真的有人的查克拉能強到那種地步,具備将蛞蝓整體召喚的能力,然而那種強大的人,在進行作戰的時候還需要蛞蝓嗎?

所以它的說法是正确的。

對了,濕骨林!

經過蛞蝓的提醒,羽生瞬間反應了過來,他對着趴扶在自己一側肩頭的蛞蝓說道,“蛞蝓,我可以前往濕骨林嗎?”

通過逆向通靈之術,羽生當然是能夠抵達濕骨林的,不過他這個問題裏的潛在意思是在說自己會不會被許可前往濕骨林……盡管現在羽生手裏拿着契約卷軸,但能否前往濕骨林那樣的秘境,還是需要看彼地主人的态度的。

“沒關系,羽生大人,你當然是能夠去往濕骨林的,既然你已經在卷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得到了它的保管權限,也就是說你已經是三筱大人欽定許可的繼承人了,即代表着濕骨林是可以向你全部開放的,不過……你這麽快想要去往濕骨林幹什麽,好奇或者參觀?”哪怕羽生突兀的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蛞蝓依舊沒什麽表現出什麽抗拒之心來,它唯一想知道的是羽生想要前往濕骨林的理由而已。

“所謂秘境,自然是世界上最神秘的角落,我當然也有興趣去參觀一些,不過……見識濕骨林遲早會有機會的,不急于一時。”羽生只是随口一問而已,他并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被好奇心驅使的人,羽生因此暫時并不會前往濕骨林。

接着他拍了拍臂彎中抱着的那個通靈卷軸,繼續說道,“我只是想把這個卷軸暫時放在濕骨林而已,在秘境之中放置它,肯定要比我能知道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安全的多。”

羽生自然想要見識一下所謂的秘境,但現在卻不是他能肆意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畢竟一來他不是千手族人,二來他還是一個剛剛與蛞蝓簽訂通靈契約的忍者,總的來說雙方的信任是建立在三筱給出的紐帶之上的,因此十分的有限。

如果現在羽生提出要在濕骨林裏裏外外參觀個透徹,了解那個秘境的機密的話,想必以蛞蝓表現出來的性格也不會制止,但他沒必要這麽做……本來那是等雙方進一步熟識之後就能水到渠成的事情,羽生沒有這麽着急,更沒有必要破壞自己在通靈獸那邊的感觀。

“啊,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嗎……确實,如果把卷軸放在濕骨林的本體那邊的話,會比放在外面要安全的多。”蛞蝓明白了羽生的意思,于是它的身體再次一分為二,其中一只爬下羽生的肩頭,将身體貼在了通靈契約卷軸上,然後一瞬間它就與卷軸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剩下的那只蛞蝓頭上的觸角晃了晃,然後說道,“已經送回本體那邊了,卷軸會得到妥善的保管的。”

将卷軸安置到了濕骨林之後,羽生也就不用為怎麽保管它而擔憂了,通靈契約卷軸讓被契約的通靈獸來保管,這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麽?

接着,羽生也走出了這一片林地,返回了木葉營地。

呆在他身上的蛞蝓會幫助他控制自身的查克拉量,以免超标側漏,但想必這麽古怪的做法蛞蝓應該也是第一次遇到,查克拉很多的人它見得多了,但查克拉增長速度超過身體成長素質的情況,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通靈獸都是第一次見到……奇葩的人,得病也會得那種最奇葩的病。

然後,頂着一條鼻涕蟲返回營地的羽生,讓一路上碰到的忍者紛紛側目,那視線就好像是羽生幹了什麽既不道德又變态的事情一樣。

二貨們,你們能體會這種豐盈的體态麽,你們知道蛞蝓聲音多好聽麽?

好吧,他們體會不到。羽生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四下翻找,然後找到了一件淺灰色的寬大羽織,他把這間衣服套在自己的忍者制式衣甲外面,這樣,就能把一直依附在自己身上的蛞蝓給遮掩起來了。

不然的話,讓自己的通靈獸一直暴露在他人的視野之中,終歸是一件很不便的事情。哪怕不顧慮輿論影響,羽生也得要考慮通靈之術的保密性問題的。

忍者都喜歡把自己的機密隐藏起來,但其實也并不都是主動施為的,就像羽生現在這樣,他不也被迫穿上了這麽不搭調的衣服了麽?

第 69 章 我去殺了它

第六十八章 我去殺了它

剎那間林炎的身影已經沖向了屍虎獸群,前面的屍虎獸看到一個小小的人類居然敢沖向它們,不由呆了呆,緊接着便是滔天的怒吼聲,這個人類居然敢藐視它們的尊嚴,去死吧!

一只強大的屍虎獸率先向着林炎沖了過去,它足足有臉盆大小的爪子向着林炎一蓋而下。

林炎一個翻滾躲過了它這一擊,下一刻,一把黑色的匕首在它的肚子上拉扯開一道足足一米長的口子,它的內髒再也待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屍虎獸呆呆的看着前方,之後,它那高大的身影轟然倒塌。

其他的屍虎獸注意到了這裏的異常,頓時向這邊圍了過來,林炎知道已經無法偷襲。

他一拳打在一只屍虎獸的腦袋上,頓時這只屍虎獸腦漿四溢,七竅流血。

還沒得林炎回過神來,又一只屍虎獸向着他撲了過來,他手中的黑色匕首向着那龐大的身影刺去,卻被那巨大的爪子狠狠蓋住。

下一刻,一只碩大的老虎頭露出尖牙向着林炎撕咬而來,林炎大驚,一拳打在了屍虎獸的肚子上。

這只屍虎獸直接被擊飛,但是它摔在地上不久便再次站起來,面露兇光向着林炎沖了過來。

林炎心中一驚,好恐怖的身體,被他如此恐怖的力道一擊居然沒有死。

這時兩只屍虎獸似乎意識到了林炎的強大,不在單獨進攻,而是在一左一右兩個方向包向林炎。

林炎大驚,他一腳将一只沖過來的屍虎獸踢飛,卻在下一刻另一只屍虎獸張開血盆大口向着林炎的頭咬了過來。

“我來助你。”就在這時,一道白色劍光閃過,連帶着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不少,下一刻這只屍虎獸的脖子已經全被冰晶所覆蓋,它那巨大的身體轟隆倒在地上。

丘無極的身影出現在林炎的身邊淡淡道:“這些畜生的身體真硬,我全力一擊居然只刺進去了一半。”

林炎點了點頭,屍虎獸不僅僅力道大的可怕,最關鍵的是它們的身體實在太硬,林炎他們需要的是速戰速決,屍虎獸的這一特點對他們相當不利。

“我來!”這時一只年輕的屍虎獸想從林炎兩人身後發起進攻,就在這時,一個拳頭将它狠狠的轟走。

“既然要戰鬥,又怎麽能讓你們兩個人孤軍奮戰呢?”這個時候方大雲憨厚的笑道,與此同時于真,展鵬也趕到了林炎的身旁。

林炎點點頭,這一刻,他們不再是互相猜忌的敵人,而是生死相依的夥伴。

“我負責前面,于真和丘無極負責兩側,展鵬你和方大雲負責後面。”林炎對着衆人說道。

林炎的實力最強,此刻幾乎六成的屍虎獸都聚集在前面,三成的在兩側,最後一成在後方。

林炎這樣分配可以盡可能的讓五人的陣型堅持比較長的時間。

丘無極點了點頭,與張武宇的戰鬥中,他已經隐隐覺得林炎比自己的強大,這個時候可不是出風頭的時候,更何況如果林炎真的頂不住了也可以換他上。

“畜生們,來吧,看爺爺今天把你們砸成肉泥!”方大雲大吼一聲為自己壯膽。

随着屍虎獸群中的一聲怒吼,緊接着屍虎獸從四面八方沖了上來。

林炎一把将一只撲向它的屍虎獸抓在手中,右手中黑色匕首的寒芒一閃,下一刻,一道寒光直接刺穿了屍虎獸的咽喉。

就在這時另一只屍虎獸那厚重的爪子狠狠的拍在了林炎的左臂上,抓出一道血痕,卻不料下一刻它的脖子被一雙鐵鉗般的雙手死死的摁住,死吧!林炎怒吼一聲,雙手之上黑色元力絲瞬間籠罩,他用力一扭,一顆巨大的屍虎獸頭顱居然生生被他擰了下來。

但是屍虎獸毫不畏懼,幾輪攻擊下來,屍虎獸似乎明白了林炎幾人的戰鬥方式,它們開始盡可能的不把自己的脆弱部位暴露在衆人面前,以至于好幾次的攻擊,林炎僅僅只是用匕首傷了它們而已。

它們的身體實在是太龐大了,林炎的匕首在它們眼中不過比牙簽大不了多少,只有切斷喉嚨或者刺進腦門才有殺掉它們的機會。

戰鬥了整整半個時辰,足足有十三頭屍虎獸死在了衆人手中,僅僅林炎一人便殺掉了八頭,一只只龐大的屍虎獸身體堆砌在林炎的身前像一座小山一般,鮮血已經染紅了地上。

林炎的衣襟之上盡是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屍虎獸的,他的胸膛之上有兩道抓痕,是不小心被抓到的。

此時剩下的屍虎獸還有足足四十一頭,衆人有些絕望的看着那些不斷低吼着的屍虎獸。

“殺了這麽多,就算真的死了也值了。”于真興沖沖的說道,這麽多強大的屍虎獸,真的是自己斬殺的嗎?

第 68 章 屍虎獸群

第六十七章 屍虎獸群

丘無極震驚的看着散發着可怕氣勢的林炎,這還是一個煉體境八重天該擁有的實力嗎?

密密麻麻的黑色元力絲迅速纏上了林炎的雙拳之上,若不是那元力絲的出現,衆人甚至已經林炎有什麽掩飾實力的方法。

“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将展鵬交給我,我可以放過你。”張武宇感受到林炎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壓力不由說道,這小子有古怪,居然能給他這個在煉體境巅峰待了整整十年的人壓力。

林炎目光森然道:“同樣的話再送給你,如果你将你脖子上面的東西交給我,我也可以放過你。”

找死!張武宇目光陰冷,濃郁的紅色元力迅速纏繞着長劍,剎那間劍刃便被紅色元力充斥着,緊接着一股熱到讓空氣都窒息的恐怖威壓傳遍全場。

張武宇,不在有所保留!

好強,丘無極艱難的看着那個拿着紅色長劍的男人,他原本還恥笑他是懦夫弱者,在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張武宇究竟有多麽恐怖,就算是與那石雲天也相差無幾了吧。

“小子,能讓我全力以赴,你也足夠自傲了,死吧!”下一刻她手腕一抖,長劍如同血龍一般咆哮着沖向林炎。

見到他沖過來,林炎的身影沒有絲毫動作,他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

“他不會是被吓傻了吧。”于真怔怔的看着呆在原地的林炎。

“林炎,小心啊。”方大雲急道。

林炎依舊淡然的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長劍。

“死吧!”張武宇心中怒吼一聲,原以為林炎能給他壓力也算是一個妖孽,卻沒想到是如此膽小之人,僅僅一擊就被吓傻了,既然如此,那就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吧。

“老大!”正在艱難的對付剩下的那個九重天修士的展鵬看到林炎大驚失色,不由大聲叫道。

紅色長劍距離林炎已經越來越近,只剩下一米長度的時候林炎突然動了。

哼,遲了!張武宇不屑的想到,他猛然用力,長劍刺向林炎的速度再次快了幾分。

看着越來越近的烈焰,林炎緩緩伸出盡是黑色元力絲的雙手成夾擊的姿态迎去。

“他瘋了嗎?”于真怔怔的看着那個想要要雙手夾住沖向自己的長劍的身影。

“一定是的。”方大雲呆呆的點了點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那可是近十萬斤的恐怖沖擊力啊,這樣做和找死幾乎每什麽區別。

丘無極冷哼一聲,低聲喃喃道:“早點死了也好。”

只有展鵬看到林炎動了之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叫道:“老大你吓死我了,還以為你瘋了呢?”說完他趕忙躲過了一擊。

看到林炎做出那個姿勢,張武宇感到自己簡直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那可是一個煉體境巅峰的修士發出來的全力一擊,不是什麽棉花拳,簡直是找死。

他的眼睛中盡是狂暴的殺意與極致的憤怒,用力一揮向着林炎的胸膛刺去。

下一刻,他感到大力如同鐵鉗一般将他的長劍擋了下來,血紅色的長龍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瞬間變得萎靡了下來。

什麽!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真的接住了張武宇的這一劍,而且還是用雙掌去接的!

時間仿佛就靜止在了這一刻,張武宇依舊保持着刺向林炎的姿勢,而林炎則是雙掌将那長劍死死的夾住,身體沒有移動半分。

“這個世界太他娘的瘋狂了。”方大雲咽了咽唾沫,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眼前所見,煉體境八重天林炎接住了煉體境九重天巅峰的張武宇的一擊,還是用雙手!

“我沒看錯吧。”于真喃喃道。

丘無極艱難的點了點頭,那是人可以做到的嗎?這家夥一定是怪物。

原本在追擊展鵬的修士突然停了下來,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展鵬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淡淡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老大。”

下一刻,林炎用力一甩,将張武宇狠狠的甩了出去,他踉跄着腳步足足倒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

他呆呆的看着那個站在原地的少年,他居然用雙手擋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這不可能!

林炎平靜的一步步走向呆呆的張武宇,淡淡道:“作我林炎的對手,你并不配!”

“滾吧!”林炎冷冷道。

張武宇這才反應過來,眼神中帶着怨恨的目光離開了衆人,這一戰他丢人丢大了,恐怕以後都無法在衆外門弟子中擡起頭了。

“老大,你都沒看到,剛才張武宇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喜感了。”張武宇離開之後,展鵬裝模作樣的學者張武宇之前的表情引來衆人的一陣哄笑。

林炎這樣做自然是有目的的,雖然于真三人口頭人答應合作,但是難免心中有所算計,若是在關鍵時候放冷箭,到時候就遲了。

他之所以釋放全部的實力就是震懾他們三人,讓他們有所顧忌。

之後林炎五人再沒有遇到任何小隊,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五人的收獲雖說不少卻也說不上豐碩,林炎拿到了五顆魔核,展鵬拿到了一顆,于真三人加起來拿到了七顆。

衆人休息了一夜之後便向着接天峽裏面的方向趕去,接天峽最深處便是一處名為鬼霧森林的險境,越是靠近鬼霧森林,魔獸的數量便越多。

但是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只能進入鬼霧森林最外圍,只有在東峰中勝出才能進入鬼霧森林內圍與其他九峰的小隊展開最後的追逐。

林炎五人走到了一處看起來非常廣袤的地方,地上長的草足足有一人高有餘。

就在這時,方大雲注意到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只還沒有成年的屍虎獸,實力大概在煉體境八重天巅峰的樣子。

他低聲說道:“那個家夥就交給我好了,你們在這裏等會我。”

林炎點了點頭,其他三人也沒意見,雖說不少人是為了拿第一,但更多的是為了借這個機會歷練一下自己。

方大雲興奮的向着屍虎獸慢慢摸了過去。

衆人在地上坐了一會發現方大雲還沒有回來,正在疑惑突然感受到整個大地都在震動,于是趕忙起來向四周看去。

就在這時,林炎聽到了方大雲的聲音,他大吼着救命。

林炎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之間方大雲在前面狼狽的跑着,在他的身後至少有幾十頭成年屍虎獸在追着他,每一頭都足足有兩米高,四五米長,幾十頭屍虎獸一起奔跑的畫面相當壯觀,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可是此刻衆人沒有心思欣賞那壯觀的景象,成年的屍虎獸最弱也是煉體境八重天巅峰的實力,甚至大多數都是九重天的存在,數十只這樣的龐然大物在一起絕對是可以讓靈修都感到恐懼的力量。

逃!這是衆人此刻唯一的想法,可是在廣袤無垠的地方又能跑去哪裏呢?

“快逃!”方大雲大叫着,他的胸膛上有一些爪痕,顯然是已經與屍虎獸做了一番戰鬥。

“怎麽辦?”展鵬此刻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了,幾十頭的成年屍虎獸 ,即使是林炎也不可能擊敗吧。

于真更是臉色慘白,他怔怔的看着向衆人沖過來的屍虎獸,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

丘無極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廢物。”但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境。

感受着那如同洪流一般湧過來的屍虎獸,林炎的心中苦澀,這麽多的屍虎獸,若是只有他一個人,他自然可以逃的出去,可是剩下的人怎麽辦。

“老大,你自己一個人逃吧,這次不是逞強的時候。”展鵬的聲音有些發抖。

林炎緊鎖着眉頭,這麽多的屍虎獸一起行動,肯定有一個獸王,而屍虎獸的獸王最弱都是九重天巅峰,甚至有可能是靈獸!想到這裏,林炎的神色不由更加凝重了。

“老大,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展鵬焦急的說道,此刻屍虎獸距離衆人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

這時于真也開口說道:“林炎你走吧,能走一個是一個,你這樣的天才死在這裏不值。”

出乎林炎意料的是,這次丘無極也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被這麽多屍虎獸圍住的下場是什麽。

“準備戰鬥吧。”林炎淡淡道,他從懷中拿出了那把黑色匕首,這個時候不在是藏拙的時候了。

展鵬看着林炎,驚到說不出話來:“老大,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于真也無法相信的看着林炎,這麽多的屍虎獸,不要說林炎,就是號稱第一天才的石雲天都會被撕成碎片。

丘無極看向林炎的眼神中則是多了一絲欣賞以及信賴。

“你老大我什麽時候開過玩笑,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抛下你不管的。”林炎凝重的看着前方。

展鵬就要落眼淚,卻被林炎從後腦勺拍了一下道:“別哭了,一會我要是死了,你再哭不遲。”

展鵬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道:“老大,我保證,若是一定要死,我一定會死在為你擋住爪子的時候。”

“臭小子,別說這種喪氣話。”林炎照着展鵬的屁股就是一腳。

被兩人這麽一弄,現場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這時方大雲終于跑到了幾人旁邊看着四人問道:“你們怎麽不跑啊?”

“能跑的了嗎?”于真苦笑道。

“戰鬥吧!讓這些畜生門見識見識天靈宗天才們的可怕!”林炎淡淡道。

看着越來越近的屍虎獸群,在方大雲難以置信的神色中,林炎已經一馬當先的沖了上去。

第 81 章 賺錢!賺錢!

“爹,你想到了?”

“花暖,你……真的是虎父無犬女,爹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機會,這些都是小錢,不過能讓全鎮的人樂呵樂呵也是不錯的。就這麽決定了。”陸老爺也開始興奮起來。

“管家人呢。”陸老爺想到的事情想趕快吩咐下去。

“老奴在,老爺有什麽吩咐。”聽到了陸老爺的召喚急忙跑出來。

“你趕快吩咐下去,讓咱們的幹果店準備好瓜子蜜餞,再吩咐咱們的酒店都燒好綠豆湯,讓雜貨鋪也把雨傘準備好。對了現在給我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是的,老爺。”陸管家趕快下去完成陸老爺的吩咐。

雲府。

“老爺,陸有天求見。”

“老陸呀,這麽晚來肯定有什麽急事,快快請進來。”雲鎮長一聽陸老爺求見,就讓人趕快請進來。

“雲鎮長好。”

“老陸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雲鎮長好奇的問道,因為在陸老爺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着急的樣子。

“這麽晚來,着實是對不住了。因為我怕明天早上就來不及了。”

“到底是什麽回事,老陸你快點說,別吊人胃口。”雲鎮長的好奇心是高高地被陸老爺提起來了。

“是這樣的。”陸老爺慢悠悠地說道:“我閨女陸花暖,明天想跑着上學,我就想請雲鎮長幫忙宣傳一下。”

雲鎮長眼珠轉了一轉,明白了陸老爺的目的。“老陸啊,你這真是不放過一個賺錢的機會呀。”

“沒有,沒有。鎮長你看,咱們鎮上又沒有什麽活動,我這是為咱們鎮的精神文明建設做貢獻,給老百姓提供一些娛樂活動嘛。”

雲鎮長拍了拍陸老爺的肩膀說:“老陸你這張嘴,真是死的都能被你說成活的。好吧,你這個忙,我幫了,你還有什麽要求嗎?”

“沒有,沒有,真是謝謝雲鎮長了。我記得雲鎮長家裏也有一些生意,明天也可以出現了嘛。”

“老陸,這次謝謝你了。我知道你不用通過我也能通知全鎮的人,畢竟咱們鎮這麽小。”

“別這麽客氣了,咱們兄弟倆誰跟誰。如果不是估計你是鎮長,我早都給你家擡銀子了。老哥就是好人,自己過的什麽日子,做兄弟的我知道。只是咱們倆的關系也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兄弟我只能幫到這裏了。”陸老爺見四周沒有人了,就與雲鎮長直呼其名了。看來陸老爺和雲鎮長的關系也不一般。

“我……”雲鎮長眼眶含淚,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哥,你別這樣,你這樣讓做兄弟的也難受。你趕快吩咐一下。老哥,兄弟我就告辭了,我還要去一下王府,去還個人情。”

“知道了,兄弟你慢走。”雲鎮長招呼陸老爺出大門。

“雲鎮長就不要送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謝謝雲鎮長。”一遇見人,陸老爺就回複了對雲鎮長的稱呼。

王府。

“老爺,陸老爺來訪。”

“這麽晚了,不知道有什麽事。”王老爺好奇道。

一旁的管家說:“聽說是剛剛從雲鎮長家裏出來的。”

第 66 章 一拳

哈哈一笑後,力王廖千重一步一步地向洪淵逼過去,每走一步咚咚作響,在生死臺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兇狠的目光,臉上的獰笑,還有那暴虐的氣息,無不讓人心驚肉跳。

湘北城遠在數千裏外,人口沒有燎原城多,經濟也差了不少,但湘北武府後者居上,這些年來威名還在燎原武府之上,高手輩出。尤其是眼前這個光頭大漢廖千重,傳聞五歲的時候就能單手舉起一口青銅鼎,天生神力,以狂暴的力量橫掃湘北武府,被稱為力王。

聞名不如相見,力王廖千重的威名人們早就如雷貫耳;現在目睹他狂暴的樣子,徹底震撼,明白這家夥果然是名不虛傳。光論力量,別說凡武六重的武者,就連凡武七重天的高手,也不一定比他強多少。

“小子,不想死的就自己給我跳下去,不然,我一拳就打爆你的腦袋,哈哈哈!”

廖千重力量澎湃,聲音像一口銅鐘一樣響亮,一開口就讓人們的耳朵嗡嗡作響。光是橫掃一切的這種暴虐的氣勢,就讓人們頭皮發麻。

“廢話真多!”

洪淵淡淡地掃一眼咄咄逼人的廖千重,臉色平靜。

看着廖千重嗜血暴虐的樣子,在臺下圍觀的人們都心驚肉跳,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鎮定自若地站着一動不動。看樣子,似乎把來勢洶洶的廖千重當成了空氣。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耳裏。

“小子,我要殺了你!”

廖千重臉色一紅,臉上挂不住了。怒喝一聲,高大的身體突然加速,狠狠地向洪淵撞過去。肌肉發達的右臂,突然間膨脹兩倍,一拳砸向洪淵的面門。拳頭上紅光閃爍,爆發出了拳芒。

“乾坤崩,這是湘北絕殺乾坤崩!”

“一出手就是絕殺,這不是較量,完全就是要奪人性命啊!”

……

生死臺下,人人動容,失聲驚叫。

湘北武府奉行力量流,追求以兇猛的力量橫掃一切,武府弟子一向勇猛過人。乾坤崩,就是湘北武府賴以成名的絕殺,號稱一拳砸出,乾坤都要崩裂。修煉有成後,絕對是一頭人形暴龍!

洪淵站着一動不動,剎那間,似乎也被力王廖千重這一拳的聲勢震懾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看在如煙夫人和燎原公子李淩等高手眼裏,想法又有不同,以為他在觀察廖千重這一拳的破綻,要在最後一刻才躲閃或者反擊。下一刻,這才齊齊變色,發現拳頭都已經砸到了胸口,洪淵竟然還是一動不動。

“哈哈哈,小子,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高招,原來,只是草包一個,哈哈哈!”

廖千重哈哈大笑,猛然發力,咚的一聲,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到了洪淵身上。

臺下的人們擡頭看去,只見這剎那間,洪淵的胸口凹了下去,越來越深。似乎身體要被一拳洞穿,被力王廖千重活活一拳打爆。

“不……”

在臺下觀戰的寒小妖一聲驚叫,突然間跳了起來,要奮不顧身地沖上去。如煙夫人和燎原公子李淩也是大吃一驚,霍然站了起來。誰也沒想到,洪淵關鍵時刻竟然一動不動,任由廖千重的重拳砸在身上。

洪淵他到底是措手不及,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還是中了暗算,關鍵時刻動不了?

燎原公子李淩心裏一沉,臉色極其難看。

廖千重是什麽人?

湘北武府層層選拔出來的頂尖高手,號稱橫掃千軍的力王,天生神力。這樣狠狠地一拳砸上去,別說還停留在凡武六重的洪淵了,就算是他自己在全盛時期,也不見得承受得了這一記重擊。輕則內髒破裂,重則被一拳打爆,當場爆體而亡!

“哈哈哈,小子,我要捏爆你的心髒,打爆你的頭顱,哈哈哈……”

廖千重哈哈大笑,一擊得手後,臉色更加猙獰,嗜血、狂暴的一面被徹底激發出來。

就在不少人搖搖頭,不忍盯着再看的時候,突然間,場上異變陡生。廖千重肆無顧忌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可思議地低頭看着自己的拳頭。本以為,可以順勢洞穿洪淵身體的拳頭,竟然被一股澎湃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反震出來。

洪淵的胸口,明明深深地凹下了一大塊。但詭異的是,沒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也不見有鮮血滲出,胸口竟然慢慢地複原。就像一拳砸到一個充滿氣的皮球上,當拳頭的力量開始衰竭後,皮球開始複原,彈性驚人。

“這……,這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子?”

廖千重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前所未有的震驚。

能代表湘北武府出戰,這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實力。這些年來,已經不知有多少天資過人的武者被他的重拳擊倒,有的留下了無法痊愈的傷殘,更多的是被一拳打爆。像洪淵這樣,明明被一拳砸中了卻一點事都沒有,還從沒遇過,也無法想象!

“你的力量太小了,看我的!”

洪淵深深吸一口氣,體內突然汩汩作響。

一聽見這股聲音,廖千重臉色大變,抽身速退,但洪淵的速度明顯更快,右拳帶着一抹殘影擊出。不偏不倚,同樣砸在廖千重的胸口上,一拳還一拳。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遠遠地傳了出去。

魁梧高大的廖千重,斷線風筝般被洪淵一拳砸飛,身體直接落在了生死臺下。咚的一聲,身體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的時候,人們感覺地面都搖晃了一下,洪淵這一拳的力量也就可想而知。

廖千重手腳動了動,想要掙紮着爬起來,但稍微一動,又是一聲慘叫。胸口血肉模糊,斷裂的肋骨和各種內髒碎塊混在了一起,生機迅速流逝。被洪淵一拳擊中的剎那,他感覺五股龐大的力量先後接踵而至,如排山倒海般勢不可擋,身體防禦一下子就被擊潰了。

一拳!

一拳五重浪!

三天的靜修後,洪淵對燎原武府絕殺的參悟更進一層,從三重浪突破到了五重浪。僅僅一拳,就把廖千重的身體打爆了!那狂暴的力量,看得在臺下觀戰的歐陽頂天和步風雲眼皮一跳,知道洪淵的修為又進了一層,幾乎每一天都有所不同!

恢弘的廣場上,除了廖千重的哀嚎外,鴉雀無聲,人人震撼。

“什麽乾坤崩,什麽力量,也不過如此!”

洪淵冷冷地看一眼剛剛咄咄逼人的廖千重,轉身揚長而去。看上去,一點傷勢都沒有,只有頂尖的高手才能發現他的身體在輕輕地發抖,體內的氣血有些紊亂。

剛才,就在人們驚嘆廖千重的絕殺時,洪淵做出了一個血蝠王都想不到的舉動,以身冒險,試試廖千重的厲害,看看自己的身體到底能承受怎麽樣的重擊。

銅皮鐵肉,黃金筋,琉璃骨,虎皮膜,紫腑,把象龜大法修煉到極致,突破到凡武六重巅峰後,他迫切需要檢驗身體到底有多強悍。面對來勢兇猛的廖千重,做出了一次近乎瘋狂的挑戰。結果,他又贏了!雖然受了不小的內傷,但遠遠不致于傷筋動骨,很快就能恢複如初。

這一戰,不僅僅幹脆利落地擊敗廖千重這個對手,還讓洪淵真正樹立了挑戰凡武七重天高手的信心。這個時候,如果葉霸天那個老家夥站在面前,他有足夠的信心徒手将他撕成碎片!

第 65 章 跟着山地鼠逃亡

我驀然一驚,臉色瞬間大變,面如死灰說道,不好了,好像從金字塔底座不斷地往上冒水銀呢。

大牛一聽就樂了,說流點水銀怕什麽?打開密封的金字塔,一旦進了空氣,自然破壞了裏面的平衡,壓力忽大忽小,水銀往上流動是自然規律,不值得大驚小怪。

田七也笑話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笑吟吟地說道,你別弄得跟草木皆兵似得,水銀畢竟不是水,古時候很珍貴,身份低微的人還用不起呢。這點水銀的毒性對我們而言就是毛毛雨了,根本構不成生命威脅,要我說聽之任之算了。再說我們很快就離開此地,不會停留太久,尋找墓葬出路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雖然他倆說的道理也在情理之中,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妥,防患于未然還是要事無巨細的。靠近塔尖部位是活動的,水銀只有蔓延到塔尖才能流出來,這期間還有一段時間,我倒不用急在一時。

于是,我加緊抽出了另外幾塊金磚。塔身內壁支撐着六根銅柱,每個截面罩着一塊金絲網,當拿下一圈金磚時,我們真真實實地看到了李潤之的腦袋,此人腦廣體肥,一雙眼睛又長又小,雖然眼睛大睜,但像眯縫着,即使笑的時候,都帶着一股陰沉。

死得還算安詳,嘴角挂着一絲詭異的冷笑,有意無意間,他的眼睛露出一股狡黠的奸笑。不知是湊巧還是偶然,我拿下第一塊金磚的時候,他的眼睛正好直直地望着我,我心裏不由得發毛,掘人墳墓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情,他要是能動彈的話,早就将我們大卸八塊了。

墓主人的神情諱莫如深,好像知道我也看着他似得,一雙眼珠子直勾勾地對着我們,尤其嘴角的那一抹冷笑,這是嘲笑嗎?譏笑嗎?還是冷笑?反正我也說不出來。

肯定不是什麽好笑,我陡然心底發冷,他笑得畢竟太詭異了!按理說人死後,要不安詳如睡,要不死得很痛苦,很少這種死得即安詳,又笑得如此瘆人的。

大牛說,你神經過敏了,尤其神經兮兮地胡思亂想,你不如靜下心來看看裏面還有什麽寶貝,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也得弄明白金字塔真相,萬一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我不想做個冤死鬼。

我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心無旁骛地舉着手電,順着死人的頭顱往下面照,這才發現死者從頭到腳竟然穿了一身金縷衣,密度和紋理很細致,像是渾然天成的衣服一樣完美無瑕。

大牛一邊流着口水,一邊口無遮攔地說,這件金縷衣要弄出去。咱幾個就發了!那一排排金扣子都是貨真價實的真貨,後面那條龍你們看見沒?那是無數金片一個一個地鑲嵌上去的!

我正在仔細尋找那股冒出的水銀在哪裏呢?大概死者是坐着的,彎曲的雙腿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只好換個方向繼續查看,底部雖出現了一部分水銀,卻并沒有流動的跡象,那種聲音到底是哪裏傳出來的呢?

我突然将目光鎖定在死者的屁股下面,會不會他坐着的位置呢?

馬伊拉、虎娘子和田七仨人立馬哈哈大笑,說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說我不去自導自演一部電影真是太可惜了。沒聽說水銀從死人屁股下面冒出來的,荒誕離奇的簡直一點都不靠譜。

屍體像是微微動彈了一下,金縷衣的金光跟着閃了兩下,原來大牛忍不住貪婪之心,用手撕扯了幾下金縷衣。我悚然一驚,剛想狠狠地批評大牛幾句,驀然發現死者開始動彈了!胳膊腿腳蠢蠢欲動,就連嘴巴和鼻子都是一張一吸,弄得像死人複活似得。

體內灌滿水銀的死人複活了?這怎可能!

大家不約而同地猛然後退。屍體緩緩地咧開大嘴,裏面頓時冒出大股水銀,轉眼之間流了滿地都是。嘴裏淌出的水銀像是打開閥門的水龍頭,嘩嘩的流個不停,似乎并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流越急,大有淹沒墓室的意思。

我知道到了必須要離開的時候了,這些水銀一定是儲存在墓室下面的,有根管道連接死者的屁股,再直接從嘴裏冒出來。之前聽到的咕咕之聲,就是水銀在死人肚子裏彙合的聲音。

死人并不是真得複活,流動的水銀擴張了身體各個部位,所以才出現屍體和五官移動的變化。

我們急急忙忙的往墓室石門退去,墓室已是一片汪洋。

大牛拽動兩扇石門,一心想關閉墓室而阻斷水銀外流,但下面的滑軌是齒輪的,打開容易,關上太難了,都被齒輪卡死了。

茶馬古道是進口,已經被炮擊的山石壓死了,我們根本出不去。水銀無窮無盡的冒着,它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淹沒這裏的一切。

我曾想象過被水淹死的滋味,但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水銀淹死墓葬之中。

李潤之可惡到了極點,他用大筆的金錢儲存了一個大型水銀庫,足夠淹沒整座墓葬。

我們束手無策,逃到哪裏都是死路一條,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另外水銀含有劇毒,別說被淹死了,一會混合到空氣中,我們都會毒發身亡。

大牛忽然哈哈大笑說,我們幾個死就死了,不管千年還是萬年,依然保持着死時的原貌,我們的身體裏流淌的全部是水銀,屍體永遠不會腐爛,沒準我們還能風光一把呢,被後人請到博物館,漂亮的講解員一個一個的介紹說,這個胖子叫田大牛,這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叫賴天寧,這位長得像七仙女的女人叫田七,他仨出身摸金校尉,卻被墓道的水銀活活淹沒。這個兇巴巴的女人就是紅虎山彜族大巫師虎娘子,這個知識女青年模樣的女人叫馬伊拉,是文物局的工作人員,貌似那個胖子的媳婦。

大牛說得有聲有色,惟妙惟肖,好像我們真死了,被陳列博物館,四圍着一幫觀衆,講解員繪聲繪色地講述我們五人的歷史和不幸遭遇一樣。

大家笑了一會就都彼此沉默了,死就在眼前,笑到最後的肯定不是我們。

我們靠在墓室外面的通道內,沉默不語。死亡的陰影越來越近,絕境逢生的幾率太渺茫了,渺茫到誰也不敢去想,誰也不敢提,這是一道深深的傷疤,誰揭開來,裏面不僅是血流如注,還有來自心底的陣痛。

我的腳面已經沾上了一層水銀,不用看就知道很快就會沒過我們的雙腳、膝蓋、腰部、頭顱,大家已經感覺四肢乏力,腦暈腦脹了,這是蒸發的水銀被呼吸到肺裏所引起的中毒現象。

“唧唧唧唧”,我們腳下突然跑過一群山地鼠,熙熙攘攘地向死亡之水的地方跑去。我打開手電,一直追尋它們的足跡,原來都躲在金銀珠寶木箱子旁邊的石壁那去了。

我靈機一動,忽然瘋狂笑着說,哥幾個不用死了!天無絕人之路啊!

山地鼠會打洞,它們不可能永遠生活在洞穴之中而與世隔絕,水銀之毒雖然無色無味,但山地鼠的嗅覺和觸覺異常敏銳,死亡來臨,它們第一個就搶着逃命。

興致勃勃地來到石壁跟前,我們卻個個心灰意冷,山地鼠的洞口的确就在這裏,密密麻麻不下十幾個小洞口,但我們體型太大了,根本出不去,希望再次被澆滅,大家空歡喜一場。

我說不要放棄,這是活着的唯一途徑。你們想想,山地鼠打洞穴,選擇的地方土質不會太堅硬,而且離着地面也不會太遠,只要我們循着洞穴挖出去,我們一定會走出去,但必須在水銀淹沒墓葬通道之前跑出去,否則還是功敗垂成。

五人都拿出身後的折疊兵工鏟,沿着洞穴拼命地挖掘。進度雖然異常緩慢,但我們依然不放棄。哪怕是活活的累死,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什麽都不做,恐怕唯有死路一條。

我冒着滿頭大汗說,這樣挖掘肯定不行,最終還是死路一條。要是能讓石頭和土層變松軟一些就好了,我們很快就能出去。

大牛給我潑涼水說,這又不是封土堆的三合土,用醋浸泡就軟了,這是山地鼠的洞穴,不是石頭就是泥土,醋根本不管用。

田七忽然驚呼說,死亡之水!

大家頓時茅塞頓開。死亡之水是天下最強的一種腐蝕液體,不僅能腐蝕很多金屬,也能腐蝕石頭和泥沙,因為石頭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和鈣。

我們将融化的金銀澆在洞穴上,然後繼續掘土,死亡之水将堅硬的石頭腐蝕得異常松軟,我們基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挖開了一個大洞。

通道裏頭傳來水銀流動的聲響,雖然很慢,但推進的距離越來越近。

揮汗如雨,我們竭盡全力地挖掘,随着一聲轟然倒塌,一處山壁被挖塌了,洞口雖然不大,但我們卻能爬出去。

我是最後一個爬出來的,跟大家急急忙忙地将洞穴回填,防止大量水銀流出來。

大家累得快虛脫了,以前逃生之路是跑得累,這次卻是賣體力所累,為了活下去,大家幾乎筋疲力盡,個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再也不肯起來。

我忽然覺得這地方很熟悉,好像來過一次一樣。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低頭一看,液壓支柱!這不就是茶馬古道下面的深溝嗎?我回頭查看那個剛剛被回填的洞穴,不就是我為了躲避塌方,躲進去避難的洞口嗎?

我感慨萬千,這個不起眼的洞口竟然在一天之內救了我兩次性命,看來我跟這個山洞淵源很深。

乾坤逆轉,陰陽互換,轉了一個大圈子,我們又回到了起點,老天爺有意為之呢?還是陰差陽錯的安排?

一切不得而知,我們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我們死裏逃生了,看着頭頂的一片藍天,我們笑得很開心,畢竟活着才最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