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不要命的東西

不要命的東西

“你先別急, 慢慢說,到底是何情況?”謝若暻心下一沉, 卻溫聲朝紅纓道。

聽了這話,紅纓才稍微鎮定了些,穩了穩心神道:“回娘娘,方才奴婢拿着果子去禦花園尋和充華,方才将果子放下離開。”

“便聽見身後一聲驚呼,奴婢轉身望去,就瞧見…”說到此, 紅纓臉上閃過一絲驚惶,擡眸望向錦妃,瞳孔微縮道:“便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從樹叢中沖出去, 幸得和充華身邊有宮人保護,只是也阻攔不急, 多少沖撞了和充華。”

聞言,孟璋面色一沉, 淡淡道:“繼續說。”

“然後奴婢片刻也不敢等待, 連忙回來報信了。”說完, 紅纓求救地看向錦妃。

“行了,你先起來吧。”錦妃淡淡擡眸,這宮中到底還是太平久了, 竟有人接二連三地對她宮中的人出手。

“可召了太醫了?”謝若暻問道。

“召了。”紅纓連忙點頭:“甫一出事, 玉衾便去太醫院, 剩下的人在原處照看和充華。”

“聖上, 可要去瞧瞧?”謝若暻擡眸小心道。

方解決完水患及科考兩件大事, 後宮便又鬧出這樣的岔子,想必孟璋的心情定然不會好。

“走。”孟璋微微垂下眼眸, 扭頭對錦妃道:“你便好好歇息吧,不必過去了。”

錦妃畢竟尚未痊愈,她火氣又大,若是一個氣急牽連了傷口反倒不好,只是錦妃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畢竟是妾宮中的人,妾随您一塊兒去。”說着,便在紅纓的攙扶下起了身,朝謝若暻安撫一笑:“不妨事。”

三人剛趕至禦花園時,那瘋女人已經被幾個有力氣的太監控制起來,牢牢摁在地上,口中不停嚷嚷着:“放開本宮!本宮乃天子嫔妃,你們也配用髒手碰本宮。”

不遠處的亭子中,和充華被好幾個宮女太監們圍着,半倚在柱上,一手護着肚子,另一手交由賀言致診脈。

見狀,謝若暻主動問道:“賀太醫,如何?”

賀言致心中一嘆,和充華這胎也算是自打懷上便是由他照看,這期間真真是,一路坎坷。

略微沉吟一番,賀言致朝謝若暻拱手道:“回娘娘,充華這一胎本就動過好幾次胎氣,幸得錦妃娘娘照看的好,這才胎像穩健,如今又動了胎氣,只怕後面的日子要格外小心才是。”

言下之意,便是孩子保住了,謝若暻松了口氣道:“既如此,還請賀太醫開些穩胎的藥方。”

“娘娘放心,臣省的。”賀言致垂頭應了,便朝各位主子行禮退下,皇家陰私,還是少知道為妙。

孟璋擡眸瞧了和充華一眼,眸光暗了些,皺眉道:“皇後還沒來?”

皇後所居的坤儀殿雖是比臨華宮離此要遠,但這麽些時候,也絕對是夠了。

說話間,皇後便扶着含章的手急急走過來,見狀微微欠身:“妾給聖上請安。”

“起來吧。”孟璋淡聲道:“永泉宮的蘇美人,是怎麽跑出來的?”

他倒是不知道,這建京的宮闱竟是松亂成了這樣,連一個已經關在宮中的失寵美人也能偷跑出來。

聽他這麽一說,謝若暻幾人才注意到,這瘋女人竟是早已被關進永泉宮的蘇美人。

“回聖上,妾馬上派人去查。”皇後面色一僵,随即側首t吩咐含章派人去查。

孟璋淡淡将視線移至皇後身上,停留幾瞬才道:“皇後,管好後宮,是你的責任。”

言下之意,便是皇後失責。

皇後暗暗攥緊自己的手指,垂眸道:“妾知罪。”

孟璋目光從皇後身上移開,遙遙看向不遠處的蘇美人,似是在思慮着對她的處置。

“聖上。”謝若暻柔聲道:“不若先讓人來将和充華擡回去?”

亭中的和充華額角早就冒出密密麻麻的汗,聞言,也強撐着虛弱朝謝若暻謝道:“多謝貴妃娘娘。”

看着和充華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孟璋終是道:“和充華孕育皇嗣有功,晉位容華。”

見和容華要掙紮着起來謝恩,孟璋溫聲道:“不必謝恩了。”

待和容華被送走後,玉衾才撲上來跪求道:“還請聖上明鑒,那蘇美人分明便是早早便候在一側的,還請聖上明查啊!”

此話說完,別說孟璋,就連皇後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妄議主子,可是死罪。”孟璋淡淡垂眸,蘇美人雖被打入冷宮,可好歹有個美人的名分。

“奴婢願以命相抵,還請聖上還我們主子一個公道。”玉衾眼神堅定道。

“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孟璋輕輕轉了轉指尖的扳指:“張德保,帶人去永泉宮徹查。”

玉衾眼中這才溢出幾分欣喜的淚光。

正在此時,聞嬷嬷匆匆趕來,身後還跟着以檀等人,就連向來守在望舒殿的首領太監李祿都來了。

謝若暻心下咯噔一下,果然,便見聞嬷嬷面帶恨色道:“啓禀聖上,娘娘,老奴鬥膽,有一事要說.”

孟璋擡眸往人群中一看,便見昭華被丹婳制住,口中不住叫嚷着。

“這是怎麽了?”

“昭華公主趁守門的宮人不注意,偷偷進了前殿,還想潛入暖閣。”聞嬷嬷一番話說的言簡意赅,面上卻一派不善。

歲歲就是望舒殿衆人的心尖子,誰要是想動歲歲,衆人皆是恨不得将其扒皮食肉。

“歲歲可有事?”謝若暻蹙眉道,心中卻大約有底,若是有事,想必聞嬷嬷們也不會趕過來。

“回娘娘,小公主無事,只是老奴在昭華公主身上發現了這個。”聞嬷嬷攤開掌心,上面赫然便是一根一指長的銀針。

見狀,謝若暻臉色驟然冷下去,擡腳一步步走至昭華面前,蹲下身冷冷看着她。

其間孟璋伸手試圖要拉住謝若暻卻被她狠狠甩開。

“昭華公主,請你告訴本宮,這根針,你預備用來幹什麽?”謝若暻緩緩道。

“哈哈哈——”一旁被摁住的蘇美人快意笑道:“謝若暻!你也有今天,本宮要讓你後悔終生!”

錦妃聞言,連忙朝那太監們斥道:“都是幹什麽吃的!還不将她嘴堵住。”

沒瞧見貴妃娘娘臉色愈發陰沉了麽?

“不必了。”謝若暻回頭淡淡瞥了蘇美人一眼,便站起身,從聞嬷嬷手中取過那根針,慢慢走至蘇美人面前,轉頭對丹婳道:“請公主過來。”

衆人不知她要做什麽,皆是心中一窒,就連孟璋也皺眉道:“昭昭…”

“聖上若有話,不妨待會兒再說。”謝若暻淡淡瞥孟璋一眼。

丹婳向來便極聽謝若暻的話,因此也不管昭華是不是公主,手下一用力便将其扭送至蘇美人面前。

“你想幹什麽?”蘇美人警惕道。

謝若暻唇角一勾,眸中卻一片冰冷:“不幹什麽,不過是想問問公主,這根針她預想來做什麽?”

說着,便伸手捏住昭華的小臉,冰冷的針尖在昭華臉上劃過,引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顫抖。

“公主可莫要亂動,否則傷了這如花似玉的一張小臉可就不好了。”

昭華早已到了知美醜的年紀,更別說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聞言便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母妃——嗚嗚——母妃——”

“貴妃!你這是在幹什麽?”皇後怒斥道:“昭華好歹是金枝玉葉,豈容你如此恐吓!”

“是妾說的不清楚嗎?”謝若暻緩緩将目光移至皇後面上:“本宮說了,只是想知道昭華公主想用這根針幹些什麽。”

見她如此無狀,皇後氣的發抖:“在皇上與本宮面前自稱本宮,貴妃你好大的膽子。”

謝若暻并不理她,只靜靜自言自語:“當年在太子府,自打懷上歲歲起,便坎坷不斷,被吳氏推攘,險些小産,生産當日,被兵圍太子府,一個不好,便是一屍兩命,從那時起,我便發了誓,此生若是有人要對歲歲不利,我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讓那人償命。”

孟璋喉中幹的生疼,好容易才發出一絲澀然的聲音:“無論你做什麽,朕恕你無罪。”

皇後面色一僵,仿佛被一桶涼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如何?公主還是不說麽?”謝若暻眼中一凜。

見她來真的,蘇美人慌亂嘶喊道:“謝若暻!你敢!昭華可是聖上的第一個孩子!是頂頂尊貴的金枝玉葉!”

謝若暻譏諷一笑:“你以為本宮有什麽不敢的。”

話音甫落,便作勢手下用力:“啊——是母妃——嗚嗚——是母妃——”

謝若暻停下勢頭,溫聲道:“好孩子,告訴本宮,是母妃什麽?”

昭華早已崩潰,泣不成聲道:“是母妃讓我去的。”

見狀,謝若暻給丹婳使了個眼色,讓她輕輕将昭華松開。

昭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母妃說,如果父皇只有昭華,那她便能從永泉宮出來了。”

說着,昭華仿佛已經被逼到極點:“我讨厭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那個小賤人!我母妃根本不會被關進那個地方,我也不會見不到母妃!”

此話一出,別說謝若暻,場上所有人皆是面帶冷漠地看着蘇美人。

到底是什麽樣的母親,才會給孩子灌輸這樣的東西。

謝若暻面無表情問道:“蘇美人,這些話,都是你對昭華說的?”

蘇美人在永泉宮關了太久,早早便有些神志不清,癡狂笑道:“難道我有說錯嗎?若非是你,本宮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一宮主位,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說罷,又癡癡望向孟璋:“聖上,您還記得嗎?當初在太子府,您便誇妾聲音好聽,最是一朵解語花,難道您忘了嗎?”

正值此時,張德保便帶着人回來,一臉驚惶:“聖上!”

第 80 章 有緣無分

古月華坐在那裏,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仿若捏在手中的那道聖旨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似的,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差點讓古月彤看的呆住了。

扪心自問。倘若今日易地而處,她能做到像古月華這般平靜嗎?

古月彤在心裏面想了一下,然後便開始嘆息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爹,娘,女兒今年也才十二歲,離及笄還有三年,這中間這麽長時間,不定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你們現在傷心,也太早了。”古月華慢慢開口,她想勸得錦安候夫人不要哭,但卻找不到什麽有用的話來說。想了半天,覺得唯有如此說,才能讓其好受一點。

果然,錦安候夫人聽到這話,哭聲頓時停頓了下來。

就在古月華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之時,她卻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哭聲哀恸無比。

“娘?您怎麽看?女兒沒有說錯話吧?”古月華吃了一驚,忙上前去,屋中其他人也圍攏了上來。不住的勸說着錦安候夫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但卻用那雙淚水漣漣的眸子凄婉的望向古月華道:“我苦命的女兒!你落水被靖王所救,如今又被太後下旨賜婚給了已經故去的敏親王,這輩子,你都離不開這兩個人了!就算是有變故又能如何?這京城裏還有誰有那個膽子敢娶你?”

古月華聽了這話,勉強一笑,道:“娘,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您傷心又有什麽用?女兒就算是沒有錦繡前程,但卻還有一個疼愛我的母親,關心我的父親,哥哥,姐姐。倘若連你們都傷心的病倒了,那我還有什麽?”說着。她臉上也落下淚來。

“華兒!不哭!”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心中的傷痛越發的沉重,但在古月華面前,她卻強忍着不流淚了,轉而安慰起女兒來。

錦安候在邊上看到古月華如此懂事,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他是大男人,還不至于當衆落淚。但是心裏面的那份苦悶,卻不比自家妻子少。而古月彤與古潇安站在邊上,聽着古月華那句‘倘若連你們都傷心的病倒了,那我還有什麽’之時,心中也是百般滋味。

等安撫完衆人,已經是近正午了,而古月華卻連早膳也沒吃,她也沒心思吃。

錦瑟在邊上忍不住開口道:“小姐,您還是抽空吃些膳食吧!不然這樣餓下去,您身體會受不住的!”

衆人這才知道古月華竟然連早膳也沒吃,容不得她推辭,錦安候夫人便一疊聲的吩咐王嬷嬷去傳膳,就擺在驚鴻院裏。

數十個丫鬟魚貫而入,沒一會兒。便将豐盛無比的膳食在餐桌上擺好了,衆人都陪着古月華在餐桌上坐下來,可大家都沒什麽胃口。古月華心中倒沒覺得有多麽傷悲,她要是不願意嫁給那敏親王,不願意呆在那個冷冰冰的王府裏,辦法多的是。這事兒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再說她也的确是餓了。

“娘,您快別傷心了,有什麽事情,吃完飯再說。”古月華對着錦安候夫人勸說起來,她深知只有将母親勸住了,其他人才能跟着吃一些。

錦安候夫人正要回答,外頭卻有丫鬟進來禀報道:“侯爺,夫人,許公子在外求見!”

衆人都吃了一驚。

“帶他去前院書房。”錦安候吩咐道。

“是,侯爺!”那丫鬟應了一聲,當即退下了。

此時此刻,衆人臉上都充滿了疑惑與好奇。古月彤不由的偷偷打量了古月華一眼,眼中有一抹好奇。

錦安候與妻子互看一眼,也轉頭瞧了瞧古月華,站起身來道:“你們先吃吧!我出去看看。”說着,他便轉身離開了。

古月華低頭吃菜,臉上并無多餘表情。

錦安候夫人瞧着她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華兒,許公子……”

“他是個好人,只可惜,這輩子我們沒有緣分在一起。”古月華擡起頭來,微微一笑,道:“好聚好散吧!”他介來亡。

“你真這麽想?”錦安候夫人還沒答話,一旁的古月彤便插嘴問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非我良人,多想無意。”

她與許賢也只見了那麽一兩次而已,那夜書房,她看的出來,他是個心底純良之人,也是個信守承諾的,倘若她嫁了他,這輩子定能過上無憂無慮,舉案齊眉的溫馨日子,只可惜,造化弄人,他們偏偏成不了夫妻。

既如此,那便相互淡忘吧!

錦安候夫人坐在邊上,看到古月華如此輕易的便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頓時吃了一驚。這個女兒心胸豁達的,仿若什麽都不在意了……

古月彤聽見這話,不由的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整個飯桌上,也就只有古月華是心無旁骛的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錦安候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茗香奉了茶上來,衆人都坐在那裏慢慢的喝着,古月彤的目光頻頻往門口的屏風瞧去,又一次次充滿失望的收了回來。

古月華與她相反,幾乎從未望過那扇屏風。

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錦安候夫人也無心督促古月彤去做功課,她的心,都被許公子前來這件事情給占滿了。

時間慢慢過去,一直安靜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除了古月華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轉向了門口。每個人的眼裏,都露出了熱切的目光來。

不一會兒,一個小厮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進門,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自己的臉上,小厮頓時吓了一大跳,可是多年的小厮生涯早就已經讓他學會了淡定,對着上首衆人請了安之後,他便恭敬的開口道:“夫人,侯爺讓奴婢過來請古二小姐去書房一趟。”

“侯爺叫華兒過去?”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頓時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她便平靜下來,從侯爺去書房的那一刻起,她心中便一直都有着這樣的猜測。

許賢這個時候來侯府,不是為了來見古月華,還有能有誰?

那小厮頓時點了一下頭:“正是如此。”

錦安候夫人頓時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平靜的坐在那裏的小女兒,在心中思忖着到底要不要叫她過去。

許賢到底是外男,古月華如今已經有了婚約,如何能去見他?

可不見,侯爺卻發話了……

就在錦安候夫人為難的時候,古月華卻忽然淡淡的開了口:“許公子走了沒有?”

“回二小姐話,許公子還在侯爺的書房裏。”小厮恭恭敬敬答道。

古月華當即想也不想的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告訴我爹爹,就說有外男在場,我不便過去,等許公子離開,我自然會去見他。”

“小姐!您真的要這麽做?”那小厮也算是錦安候身邊的老人了,他自然知道許公子今日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可是如今聽到古月華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句話來,他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

第 69 章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淩風看着澹寧離開的方向,輕嘆了口氣。

周睽卻在打量着淩風。不過幾息功夫,他的神色就已與平常無異,只有衣衫因為方才的一番折騰而顯得淩亂些。

周睽渾不在意,随意理了理問淩風道:“澹寧出事你知道?”

澹寧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魔化,夜宴上必定發生了什麽事。

“本來沒什麽異常,夜宴半中,澹寧突然去殺了兩個準備酒食的魔族,我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淩風皺眉,顯然對這件事相當不滿:“夜宴的酒裏被下了激發魔族血脈的藥,試毒的魔族嘗不出來,專門針對澹寧的。”

“那兩個魔物是誰的手下?”周睽問。

“嘉言,”淩風簡略道,“起碼表面上是他的人。”

“不可能,”周睽立刻陰沉道,“嘉言現在心思全在人間,近幾個月連九陌城都未曾踏進,有人誣陷他。”

“也許吧,”淩風嘆了口氣,“但下藥的兩個魔族都死了,還怎麽查?”

周睽凝了眉目,不置可否。

淩風不查,他會去查。有人想害澹寧,只這一點就不能忍。

“不過你們兩個這折騰的……”淩風掃過被扔在地上的披風和散亂的床褥,“藥我留在這了,才做出來,聊勝于無吧。”

“你也注意着點,最近那麽多動作,就好像我不知道一樣。要不是看在澹寧的份上,我根本不會留你到現在。”淩風嗤笑一聲,他把藥瓶放在桌子上,并不欲多留,轉身便要離開。

周睽對淩風的一番話沒什麽反應,只是道:“澹寧本來境況便不好,今天之後,應該再撐不了多長時間。”

每一次半魔化的過程,都會加速魔族血脈吞噬人族血脈的速度,惡性循環下來,不知還能剩下多久。

淩風聞言回過頭,心情不甚好地回話:“就他這樣,三個月都勉強,這藥治标不治本,搞不好下個朔日他就能徹底魔化。”

雖然看到周睽就心煩,但淩風同樣不願意看到澹寧魔化,只是這件事終是到了避無可避、不得不面對的局面。

周睽回頭掃了一眼他和澹寧最後掙動時留下的狼藉,沉聲對淩風說:“澹寧有死志。”

一旦澹寧魔化了,淩風的态度便是重中之重。魔化後澹寧不會自裁,如果淩風想保住澹寧,魔淵裏便沒有人能動得了他。

“我看出來了,”淩風很快問,“他讓你殺了他?”

淩風一向直接,周睽眯起眼睛,斟酌片刻後點了點頭。

淩風想了想,大度地點頭道:“既然是澹寧的願望,那我可以等你先辦完事再用你祭魔淵。”

在那一瞬間,周睽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詫。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能保證自己開口時語氣如常:“我還以為你起碼會象征性地攔我一下。”

“我本是無所謂的,”淩風說,“但澹寧是阿姝的孩子。”

他近乎呢喃地自言自語:“阿姝是個人,她的孩子怎麽能是個魔族呢?”

“我真不知道你是這麽想的,”周睽強拉起一個微笑,“你對澹寧不是這麽說的吧?”

“怎麽能跟他說這些?”淩風說,“你那麽厭惡魔族,他不魔化也沒見你動手——但按人間的規矩,人魔雙血魔化了也都是要斬殺的,不是不能接受。”

周睽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強撐着與淩風又應和幾句,在淩風走後終于陷入了長久死寂的沉默。

他一時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自己之前表現出的對魔族的厭惡太過明顯堅定,讓淩風不做他想便說出了這些。

不知多久之後,周睽終于輕嘆口氣下了決定。

他輕搓手指,黑色火焰幻化成的飛鳥現出身來,竟無視淩風的法陣和禁制,撲扇着翅膀飛了出去。

他用法術收拾好淩亂的屋子,将披風和被澹寧劃破的外袍挂在衣衎上,接着走到外廳,不緊不慢地泡了一壺茶。

茶還沒泡好,沈冥便疾步走進來,劈頭蓋臉的話砸過來:“你不和你的澹寧逍遙,這大半夜的把我叫過來幹什麽——夜宴都還沒有結束,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

“可以動手了。”周睽說。

“我剛把那只骨哨看了一半……你說什麽?”沈冥愣了一下問。

沈冥表現得完全像在狀況之外,周睽擡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又說了一遍:“可以動手了。”

沈冥挑眉:“你終于想通了?”

“推翻淩風,魔主之位就是你的,”周睽說,“但是你要把澹寧保下來。”

“這有什麽難的,”沈冥露出一個情難自禁的笑容,“只要我能當上魔主,別說養一個澹寧,十個八個都無所謂。”

“不過你這是怎麽了?”他擠擠眼睛問周睽,“淩風跟你說什麽了?”

周睽正在分茶,聞言無波無瀾地看了沈冥一眼。

沈冥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悻悻地斂了笑容:“淩風比你的可要心狠多了——他比起魔族都不遑多讓,魔族連親兒子都不認,他不認澹寧也在情理之中。”

“我從不是個心狠的人,只是在魔淵中才被逼成這樣的,也只在需要的時候狠心而已。”周睽迎上沈冥不怎麽相信的目光,“你雖然幾十年不在魔淵,但從未斷了這邊的經營,你那邊應該有把握?”

“當然,”沈冥說,“兩個月之內就能下手。”

“不行,等不了這麽久,”周睽道,“半個月後澹姝的忌日必須出手。”

沈冥皺眉:“這麽急?時間是不是太趕了?”

周睽卻不像會松口的樣子,沈冥焦躁地思量片刻,咬牙點了頭:“既然把握,左右也不在意時間,半個月就半個月。反正你們人族總有奇奇怪怪的情懷。”

周睽略一搖頭:“淩風不是毫無準備,我們也等不起。”

沈冥不置可否地聳肩:“那就依你的,只要能把我的命牌拿回來,成功讓我當上魔主,我便不會動澹寧。”

“不止這些,”周睽說,“立個契誓吧。”

“立契誓……”沈冥道,“你還想要什麽?”

之前怎麽說周睽都不肯立契誓,如今澹寧出了事,他反倒主動提起這一茬了。

“日後不能再限制我的修為,”周睽道,“除此之外,澹寧魔化之後,你當魔主的所有時期,你都要保證澹寧待遇如故,并且不受魔主的束縛。”

第 73 章 驚人重注

“丫的,整個就是一群混蛋啊,也不給我留點!”

按照浮空仙島內人們一起定的規矩,當貢獻度達到一定要求,靈根閣又有合适的靈根,就可以有次機會把自身靈根等級提升一次,識海樓和血脈池也是如此。

這陣子人們都很忙碌,賺取了不少貢獻度,一聽要參加滅門之戰的生死鬥,貢獻度只要夠的東方面孔人員都跑了進來挑選靈根進行升級。李雷從天龍總教跑到皇城,高級點的靈根都沒了,只剩下一大堆三級以下沒人要的破爛!

十個才能合成更高一級,原本把靈根提升一個等級,只要同屬性高一等級的靈根覆蓋就可以,要是修為低不怕境界倒退,也不怕疼,還可以先剝離原有的再換上新的。但要是屬性不同可就不一樣了,一下翻了十倍,十個高一等級其他屬性的靈根才可以将想提升的靈根提一級。想要把這一級風靈根培養成8級,還任重道遠。

喜悅的心情消失不見,先把一堆的亂七八糟靈根進行合成,弄出上百個二三四級的,想把這風靈根先提升些在儲備時,猶豫了下停了手。感覺就這麽提升實在太浪費了,不如直接在找個高等級的風靈根,實在沒辦法了在用它。而且,他本就知道有個人身上就有絕佳的風靈根,就是那死敵戰如玉。

時間在統計參戰人員和修煉中渡過,人們還在空餘時間在島衛營的演武場上練習搏殺技巧。外界時間二十多天後,看着手裏的名單,李雷把一些實力沒到靈師和重要部門不容有失的人剔除了,這次是生死鬥而不是切磋表演,光有膽量也不夠,得盡量避免損失。

通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李雷也終于普升到靈師境界,當龐大的靈力沖破那一瓶頸,只感覺身體就像個黑洞,瘋狂的吸收仙島內的靈氣,灌了大量的靈酒和丹藥才平複下來。感受着身體內暴增的力量感,靈力的掌控和對身上靈器那種水乳交融成為一體的感覺,整體實力翻了近十倍,先期強化體質的好處體現的淋漓極致,對此李雷很是滿意。

不過靈器的檔次還是太低了,煉器房鍛造到六品靈器已經到了頂點。天龍教地處偏遠,在高品質的靈器很難尋覓,張亞楠倒是有套高品級的,可那是淩天宗專用,決不能分解掉,萬一制作不出來就壞菜了。而且就算分解掉,大量制作也材料不足,這一區域想尋找高品質原材料極難。

最終帶着六十三人出現在皇城天外樓的配院中,除了地球人還有奴營成員,這些奴營的人修煉的很刻苦,可靈根普遍不高,境界要差些。在他們的懇求下,李雷只挑選了境界最高的十個。

人們騎着高頭大馬或乘坐着馬車前往天龍總教,絕大多數人很少出現在外界,對外面的一切都很新奇,路上走走停停,就如郊游般渡過。可到了地方才知道,滅門之戰竟然延期了兩個月,而且地點也不是天龍總教,竟選擇了與百花門交界的戰天縣,只得蛋疼的又往那裏趕路,半路上就消失不見。等鄰近日子,才直接出現在七王郡的酒樓之中,而這時參戰人員的實力已經再次大幅度提升。

原本刺殺隊的成員也要參加,李雷也同意了,可卻遭到刀疤的極力反對。他們是殺手,以後将行走于黑暗中,不能讓人看出與李雷有哪怕一丁點的關系,帶着刺殺隊成員就遠赴一片小門派衆多的區域,那一地區很亂,人口失蹤是常有的事,可越是亂越對殺手們有利。

等來到戰天縣內,所帶之人已經足有百位,外界三月仙島內可就是一年多,練功房裏就更誇張了,人們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仙島內也更加的熱鬧,民居已經建造了十多棟,面積擴充到了二十多萬平米,正穩步向着五級浮空仙島的目标前進。

戰天縣從沒有這麽熱鬧過,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客棧早就爆滿,就連平民的住宅都租售一空,城外都搭建起了望不到邊的帳篷。

李雷早已知道了延期的原因,就是大陸上許久沒有滅門之戰了,當十大宗門得知消息,不光要沖當見證人,還把消息散布出去讓人們前來觀看,使得這小小的戰天縣成了風雲彙聚之地,大街上你要是大靈師都不敢随便吭聲,随便一個人都可能是靈王,閑的蛋疼前來看熱鬧的人可不少。

擂臺生死戰的地點在野外,原本的小樹林被砍伐,村莊被遷徙,搭建起很多觀戰的木樓,場地也基本上完成,十大宗門的人扛着方圓數百米的沉重擂臺趕到,每放到地上一個,都會發出沉重的“轟隆”聲,整整一百個擂臺,竟然全都是金屬打造!

這擂臺都是專用的,死鬥之人上去後,擂臺會放出透明的禁止保護罩,一是限制死鬥人員的飛行高度,二是防止帶有靈力的攻擊外洩,傷到觀戰之人。

當李雷帶人趕到,早就到達的天龍教衆們一起出來歡迎,在這裏已經搭建好了天龍教的專屬營地,天龍教十萬外門弟子加上五千內門,幾乎傾巢而動。

“這場面可夠大的。”

一見面李雷就唠叨出聲,場面嘈雜的讓人很是心煩,天龍教主無奈的搖搖頭,又看看李雷帶來的人。先是有點疑惑怎麽男女老幼都有,可接着眯起了眼,要是沒看錯的話,這些人身上穿的手裏拿的靈器,不是五品就是六品,絕沒有檔次低的,光這些裝備就有很大的優勢,實力不容小觑啊!

“長征,安排十長老的屬下去休息。”

魏長征聽話的把衆人領走,可還是有幾個女人留在了李雷身邊,看看這些絕美的女人,他向李雷挑起了大拇指,笑笑的掉頭離去。

“十長老要節制啊。”

其他長老也戲虐的笑着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李雷讓其他女人離去,只帶着力無雙和潘曉璇跟随天龍教主來到他豪華的帳篷內。

“此次死鬥采用車輪戰,也就是說一登上擂臺,就會遭到百花門輪番的挑戰,直到戰敗為止,上面要是百花門的人我們也是如此。等一百個擂臺上全是我們的人,百花門再也不敢挑戰,靈士境界的戰鬥我們就算勝了。每個擂臺邊都有十大宗門的人檢查境界,這個做不了假,你的人還是靠後些,讓教徒們打前站吧。”

剛一落座,天龍教主就進行解說,李雷一揮手,“讓人跟他們解釋清楚就行,是打前站還是殿後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不用過多的關注。還有幾天正式開始?”

教主伸出了三根手指,李雷又囔囔自語,“只有三天了,把這些療傷丹發下去,關鍵時候能保一命。我剛到縣城時就聽說我們和百花們都傾盡財力下了重注,這是怎麽回事?”

“呵呵,滅門之戰,敗的一方不但丢失所有地盤,所有的財産也會成為對方的戰利品,留着也沒用。十大宗門每次都會坐莊,吸引觀戰之人下注,抽取2成賭資好從中牟利,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不足為奇。”

一聽如此說,李雷向潘曉璇一使眼色,潘曉璇笑着就走了出去,知道她是去投注了,天龍教主也沒在意,可沒多久數位長老就竄了進來,身後跟着仍是一臉淡然微笑的潘曉璇。

“十長老財力驚人啊,那十大宗門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次可別讓尊夫人獨自帶這麽多財産了,多危險啊!”

“多謝各位長老護送,我只是少爺的貼身侍女,談不上夫人,那些靈石留着也無用,趁此機會正好賺取一些,想那十大宗門應該不會賴賬。”

潘曉璇的回答很是得體,再次站到了李雷的身後,而李雷則是通過管家與她腦中對話。

“寶貝,你下了多少注,把這些老家夥都吓了一跳?”

“我就是把從把百花門那裏挖來的靈石都押了啊,是不是押多了?”

李雷沒再吭聲,別人大多押晶幣,你押晶石也就算了,還一下押了近十萬枚,不把那些老家夥吓出心髒病才怪!不過浮空仙島的晶幣确實不多,新來的人沒有享受靈石的待遇,練功所需都是吸收靈氣少很多的晶幣,使得消耗量極大。要不是地球人現在有酒樓和百貨商場這兩個賺錢的行業,弄來無數金票再高價兌換晶幣,根本供應不上。

攀談了一番,李雷帶着兩女離去,去死鬥場地轉轉,這一轉不要緊,又看到了陰魂不散的戰如玉,她正和另外一個仇人趙家老三趙峥在一個擂臺下交談。見到李雷後,兩人兇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弄得李雷也沒了繼續轉下去的欲望,看着兩人背影琢磨着怎麽先弄死一個,可那裏想得出來。這趙峥是仙坊一縣之地的主管,絕對是十大宗門弟子,想要弄死他必須慎重。

由于潘曉璇下了重注的原因,一下就成了這裏的名人,三人在人們指指點點小聲議論中,返回了給自己準備好的帳篷,靜等三天後大戰開始。

第 65 章 天才過去時

按照慣例,巴裏俱樂部在意大利杯開賽前一天,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出席這次發布會的,是他們的主教練吉安·文圖拉(Ventura),以及球隊的替補門将丹尼洛·帕德利(Padelli)。

文圖拉今年62歲,是意大利足壇一位知名老帥,他從桑普多利亞出道,縱橫意大利足壇三十餘載,曾執教過多支意乙和意甲球隊,是一位經驗頗為豐富的主教練。

值得一提的是,在楚江的前一世,都靈隊在今年這個失敗的賽季結束後,立刻炒掉了稚嫩的萊爾達,請來的正是這位意大利老帥,文圖拉!也正是在文圖拉的帶領下,都靈度過了一個成功的賽季,最終得以跻身甲級聯賽。這位老帥征服都靈的速度,甚至與這一世的楚江相差無幾。

如今,在楚江加盟都靈後,都靈隊的戰績有了明顯的提升,主帥萊爾達的位置自然變得十分穩固。受到楚江的影響之後,不知道這位老帥是否還會有與都靈牽手的機會。

在新聞發布會上,面對記者的采訪,文圖拉只是用一些套話随口應付。目前巴裏隊的戰績不佳,今年的保級形勢比較嚴峻,他沒有心情再去花什麽心思來應付這些記者。

與主教練的沒精打采相比,坐在文圖拉身邊的帕德利則顯得很興奮。

和楚江相似,帕德利也是年少成名。2002年,當時年僅17歲的帕德利,就代表科莫隊征戰意大利甲級聯賽。在那個賽季,作為替補的帕德利曾出場4次。03年,科莫降級後,18歲的帕德利更是一度成為球隊的主力門将,并且得到意甲俱樂部桑普多利亞的青睐,轉會去了桑普。

然而,過早的登陸豪門,對于一個年僅19歲的少年來說,并非是一件好事。在桑普多利亞,曾經的天才門将帕德利只能終日與板凳席為伍,得不到任何出場比賽的機會。在桑普的這幾年,帕德利曾先後輾轉過意丙的皮奇格托尼、意乙的克羅托內,甚至他還去過英超的利物浦。

但無論他怎麽努力,卻再也找不回往日的靈氣。如今的帕德利,只能作為巴裏隊的替補門将,默默的等待着出頭的機會。他現在唯一的資本是,盡管流浪多年,但他還只有25歲。對于一個門将來說,他依然屬于一個年輕門将。

但是,如果不盡快找到出場機會的話,留給他的時間也不會太多。如果不能盡快把握機會,拿下球隊主力的話,他就會從一個曾經的天才少年,徹底淪為一位二流門将,只能在輾轉于意甲替補席或者意乙弱隊的流浪中度過他的職業生涯。

他的這段經歷,也給楚江敲了一個警鐘。如果楚江過早的登陸豪門球隊,對他自己今後的發展來說,未必是一個好事!

和以前的楚江一樣,帕德利也将自己争奪主力的希望寄托在意大利杯的比賽中。在意甲聯賽中,文圖拉始終都信任球隊的功勳門将吉萊,沒有給過帕德利一次出場機會。只有在意大利杯的比賽中,帕德利才好不容易獲得比賽機會,他必須在有限的上場時間,充分展現自己的能力。只有這樣,他才能為自己以後的發展鋪好道路!

因此,對于即将到來的意大利杯資格賽,帕德裏充滿戰意!

在新聞發布會上,來訪的媒體多數問題都是集中在巴裏的保級形式上,真正涉及到這場杯賽的反而沒有幾個。文圖拉一直在示意記者,這是意大利杯的新聞發布會,請他們不要糾纏于意甲聯賽的問題。在他的努力下,終于,開始有記者問起有關這場杯賽的問題。

“請問文圖拉先生,鑒于球隊現在的成績,俱樂部是否會準備放棄這場杯賽,專心準備聯賽的備戰?”

這位記者還是忘不了巴裏的聯賽問題。

“這場比賽是在我們主場作戰,為了我們球隊的球迷,我們會盡力拿下比賽的勝利,不會輕易放棄。”

文圖拉皺了一下眉頭,答道。對于記者提到的聯賽備戰問題,他選擇回避。

“主教練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場比賽,巴裏會盡遣主力嗎?”有記者好奇的問道。

“我們巴裏沒有什麽主力、替補之分。在這場比賽,我會讓一些在之前比賽中出場機會不多的球員,得到充分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如果表現的出色,他們就是球隊的主力。”

文圖拉開始打太極。

“請問文圖拉先生,你對這場比賽的對手都靈隊怎麽看?”

“都靈隊是一支傳統強隊。我聽說,他們在最近的意乙比賽中取得了三連勝,體現出不錯的競技狀态。雖然他們目前只是一支乙級球隊,但我們依然不能輕視他。輕視任何對手,都将意味着一場災難。”

“文圖拉先生,在這場比賽之中,都靈的主力射手比安奇,因傷将肯定缺席。對于巴裏隊來說,這是不是一個利好消息?”

“知道比安奇受傷,我很遺憾。不過,都靈隊有很多優秀球員,足以彌補比安奇缺陣帶來的影響。此外,我聽說都靈隊這個賽季表現最出色的,是一位叫做楚的中國門将。這位年輕的天才門将,目前甚至占據着意乙射手榜的頭名。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在這場比賽中,如果他參賽的話,那應該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

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文圖拉出人意料的點出一個門将的名字。看得出來,這位老帥對本場比賽的對手做過一些研究,并沒有因為對手來自乙級聯賽,就選擇輕視對手。

聽到自己的主教練贊揚對手的門将,帕德利的表情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門将會射門?這算不得什麽本事!球隊選門将又不是選射手,射得再好也不如守得好。再說了,在那種低水平聯賽的前幾輪混一個最佳射手,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男人會射還得能持久,能獲得聯賽最終的射手金靴,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至于神馬天才門将,那更是浮雲。哥以前就當作天才門将,17歲就出戰意甲,被人稱作‘小布馮’,結果呢,現在不照樣是乖乖做替補?一個打意乙聯賽的門将,也配做天才麽?天才,現在未必也太不值錢了!”帕德利如是想。

“帕德利,聽說那位都靈隊的門将,在意乙聯賽中已經攻破過六個球隊的球門。目前為止,在意乙還沒有任何一個守門員,能阻止這位門将瘋狂的進球表演。請問,你能夠成為他的終結者嗎?”有記者故意挑起這個問題。

記者問這個問題,顯然有些不懷好意,故意想引起兩位球員的口水戰。

球員互掐什麽的,記者才是最喜歡!

帕德利雖然年紀輕,但出道已經八九年,閱歷并不低。問題一出來,他就明白了記者的意圖。不過,對于一位不知名的所謂“天才門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忌諱的。

“那門将叫什麽來着?哎,不管了,不管他叫什麽,他都不可能攻破我的球門!在低級聯賽裏耍耍洋槍,算不得什麽本事。一個門将,不專注于防守,跑去練什麽任意球,分明就是嘩衆取寵。如果因為主罰任意球,而導致球隊丢球,那更是讓人笑掉大牙!”

對于陌生的楚江,帕德利顯得毫不客氣。顯然,主教練文圖拉之前對這位門将的贊賞和忌憚,讓帕德利心裏頗感不服氣。

此言一出,臺下記者們頓時眼前一亮,紛紛拿出本子,快速的将帕德利的言辭記錄下來。

文圖拉聞言則是皺了皺眉頭,不過當着這麽多記者的面前,他也沒辦法阻止,只能任由帕德利自己發揮。

很快,在文圖拉的暗示下,巴裏的新聞官宣布了新聞發布會的結束。衆記者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巴裏的訓練基地。

第二天,在意大利杯開賽之前,各家媒體報紙的前瞻新聞全部都刊登出來。毫無疑問,帕德利在發布會上對楚江那番刻薄的言辭,立馬成為記者筆下最吸引讀者眼球的素材。

“神馬意乙金靴,浮雲而已!”――《慢鏡頭》

“銀槍蠟槍頭,徒具虛名的都靈門神!”――《巴裏足球快訊》

“吾有上将帕德利,可斬楚江于馬下!”――《XX浪》(就連國內某媒體都開始瞎湊熱鬧)

……

對于帕德利的那番言論,素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別怪我放狗咬人”原則的楚江,自然是立馬就想要反唇相譏。

不過,無奈的是,自家的新聞發布會早就已經結束了。為了反擊帕德利的口出狂言,他總不能單獨召集記者,開一個新聞發布會?那樣做的話,新聞發布會能不能順利召開不說,那也顯得楚江太沒風度了。而且,俱樂部也不會允許楚江這樣做。

“你爺爺的!在比賽場,哥要讓你哭的找不着北!”

楚江賭咒道。

經過這次風波,他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參加比賽的真正意圖,只是單純為了刷刷分而已。

就這樣,在針鋒相對的緊張氣氛當中,意大利杯資格賽的第三輪單場淘汰賽,即将在巴裏隊的主場,聖尼古拉球場拉開序幕……

第 63 章 ∶時間一到必死

“何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餘人雖說也在各自的車票地圖上發現了位于城市邊緣的那個小點顏色的變化,不過卻被何飛剛剛的話搞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所以張虎便很及時的代替其餘人問出了這句話。

而何飛聽後卻并沒有做詳細的解釋,僅僅只是對其餘人說道“小點代表這四個人與這四個人分布在這個城市的位置,初始顏色即為藍色,那麽不說別的,就拿現代軍事來說,其警報等級也按危險的高低度分為藍色預警、黃色警報與紅色警報,那麽…後面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的,現場的一衆人裏沒有笨蛋,自然從何飛的話裏聽出了他的意思,想明白後,趙平的臉色則是第一個瞬間大變,他似乎猛然想起來什麽似得趕忙對其餘人說道“既然黃色代表遇到危險,那麽我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麽?趕緊去救他啊!”

趙平的話音剛落,前面的張虎則擡腳就要跑,不過下一秒卻被一旁的鄭璇立即伸出手給拉住了,張虎則趕忙回頭對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然而鄭璇卻用看白癡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随後便說道“剛才我按照地圖比例看了下,從我們這裏到達城市郊區的距離約50多公裏…”

後面的話鄭璇就沒說出口,不過張虎聽後則是猛地一愣,緊接着他就一臉尴尬的笑了笑道“嘿嘿…是我的失誤,那我們該怎麽去啊?”

“當然是打車去啊,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用腿跑啊!?”

這句話說得很對,不過卻是一旁的程櫻用一臉的諷刺相說出來的,張虎聽後頓時又要發作,不過卻依然被何飛攔住了,因為此刻時間緊張,首要問題就是必須盡快向那個黃點趕去,看看能不能來得及救下那人。

想到就做,于是在鄭璇的帶領下幾個人分別在路上攔下了兩輛出租車,随後分為組登上了那兩輛出租車,上車後,當司機問去哪時,鄭璇毫不猶豫說道“去市郊的老樓區。”

…………

302房的卧室內,當之前從手機裏傳出那段聲恐怖的話後,張永剛就一直抱着腦袋蜷縮在卧室的床角處渾身瑟瑟發抖,直到過了好半天,整個卧室安靜了很久後,他才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床前慢慢的拿起了手機…

經過仔細的檢查,當他發現微信裏确實有那個叫小白妹妹的號碼并且彩信裏依然有那副美女照片後,他腦袋則一團漿糊…

(剛才的事應該不是做夢,太真實了,可是…可是為什麽會發生那麽恐怖詭異的事呢?還說什麽淩晨2.00時分會來殺我…真的假的?)

是的,經過了之前的恐慌後,這時候的張永剛也漸漸冷靜下來了,經過思考他反而對之前遭遇的事産生了懷疑,因為現在的他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想到這裏,他立即重新拿起手機,然後撥給了那位當初教會他微信的朋友。

電話很快撥通了,聽筒裏的對面首先傳來了一些嘈雜的聲音,聽起來對方所處的地方應該是個酒吧或是舞廳,不過張永剛并不在意這些,于是在他的那位朋友接聽後,張永剛立即毫不隐瞞的将剛才發生的詭異之事完整的告訴了對方。

然而當他将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的那位朋友後,不料對方卻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通過手機對張永剛說道“哈哈哈,你這土貨,我估計你肯定被人家給整了,當今的科技那麽發達,網上有很多高手弄出了各種雜七雜八的整人軟件,你之前碰到的我估計絕對是變聲器與GIF動态圖!”

對方的話讓張永剛有些發懵,接着他就面帶疑惑的問道“GIF?什麽是GIF?”

不過他的話問完後,聽筒裏就傳出了他的那位朋友與人打招呼的聲音…

“喂?喂?”

張永剛再三呼叫後,對方的聲音終于又傳了過來道“這GIF其實就是一種會動的圖,至于詳細的原理我也說不清,總之就是你肯定被整了,別疑神疑鬼的,好了我現在很忙,挂了哈!”

“嘟…嘟…嘟…”

聽筒裏傳來的忙音證明對方挂斷了,而對方挂斷後,此刻的張永剛卻反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因為雖說他有些不大懂,但是通過這個電話他卻知道了之前的事就像他朋友說的那樣…他很有可能被整了。

“真他嗎的倒黴…”

想到這裏,張永剛便立即憤憤的嘟囔并咒罵了幾句,然後低下頭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

22.23分…

一看時間都這麽晚了,想到明天還要繼續去超市上班,而且他這裏屬于市郊,距離處于市中區的超市較遠,所以他也不打算在繼續玩手機微信了,于是便脫下衣服上床睡覺,随後又‘啪’的一聲關上了卧室裏的燈。

然後,整個房間裏頓時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

不知睡了多久,睡的正香的張永剛被一陣尿意憋醒了,雖說春天的氣溫并不算冷,但是他卻懶得起床,于是又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不過在過了一會後,之前那股尿意卻反而卻來越強烈了,最終忍無可忍之下,張永剛便從床上起身接着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

1.54分…

“我日…睡的正鄉的時候…”

張永剛罵罵咧咧的起了床,他也懶得開燈的,而是直接将手機的照明功能打開并穿上了拖鞋,随後便向廁所走去…

…………

黑暗的夜色下,有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後的正在靠近市郊的公路上快速行駛着…

第一輛車上坐着的是何飛與張虎以及程櫻三人,透過車窗外發現四周的建築越來越少以及道路上的車輛也逐漸越少後,何飛終于确定了此刻他們即将到達目的地,不過當何飛在一次低頭看向小型地圖後,下一刻,他則猛然發現…處于市郊區的那個本來是藍色後來又變成黃色的亮點…此時竟然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

(紅色…按照常識來說的話,那豈不是代表着最高的危險等級?)

想到這裏,何飛的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先是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1.54分…看到這裏,于是他便對着正在駕駛的那名中年司機說道“司機師傅,舊樓區還沒到嗎?能不能在加速一些啊?”

一直在開車的中年司機聽後則随口回答道“年輕人,你沒發現嗎?我這車速已經夠快了,就因為這是半夜三更路上車少并且是市郊沒紅綠燈和攝像頭我才敢開那麽快的,還有這速度也不能再加啦,我這又不是跑車,在加速就要翻車啦,至于舊樓區也就快到了,預計再有五六分鐘的車程吧,反正很快了。”

司機說完這句話後,也沒注意到坐在副駕駛的何飛如今那焦急的臉色,而是又繼續說道“年輕人,啥事這麽急啊?事情再急也不急于那幾分鐘吧,其實之前你們攔車的時候,我與老李兩個人都已經收車下班了,不過看在你們給的車費實在太高,所以我和老李兩人才特意專門為你們6個人加班的,嘿嘿。”

司機的胡侃八侃并沒有聽到何飛的耳朵裏去,此刻的何飛僅僅只是不停地看着時間,而坐在後排的張虎與程櫻二人在看到何飛越來越焦急的臉色後,張虎與程櫻居然奇跡般地沒有在吵嘴,紛紛安靜的看着何飛。

終于,過了約五分鐘,當兩輛出租車一前一後的在一座破舊的樓房下停車後,何飛立刻在第一時間推開車門然後猛地竄了出去,而程櫻與張虎自然也迅速跟上!

“喂喂喂!你們還沒給錢呢!”

司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過三人卻連頭也不回便向居民樓跑去,然而正待那名司機想下車破口大罵時,剛從後面的那輛出租車下車趕來的鄭璇幾人卻來到他的面前,随後鄭璇随手甩給了他500塊并對他說道“這些錢夠不夠?後面的司機師傅給的也是那麽多,這錢你倆先拿着,不要走,在原地等我們。”

看到這麽多錢後,之前一臉憤恨的司機則瞬間轉換成了滿臉的笑容,然後趕忙點頭如搗蒜的回答道“好的好的,幾位忙你們的,放心,我和後面的老李肯定會在樓下等你們的,你們就放…”

然而司機的話未說完,鄭璇就帶着其他人緊随着前面的何飛三人沖向了那棟居民樓。

…………

“啊…哈…”

此刻,在漆黑的廁所裏坐在馬桶上半天的張永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然後他又将手裏的手機拿到了眼前看了看…

2.00…

當看到時間為淩晨兩點整後,張永剛卻不知怎麽的猛然想起了幾個小時前的那件事,尤其是想到當最後手機裏傳來的那句話——

“你逃不掉的,淩晨2.00整,我會來取你的命!”

一想到這裏,坐在馬桶上的他則不由自主的地打了個哆嗦,不過很快他就安慰自己那僅僅只是個整人軟件而已,又何必當真?但是不知怎麽的,他這種自我安慰卻依舊無法平息他此刻內心的恐慌…

所以,此刻的他不打算再繼續坐下去了,于是便在這漆黑無比的廁所裏從褲兜裏摸出了手紙…

然而正當他剛剛擦完屁股身體前傾打算起身的時候,忽然間他感到自己的鼻尖有些癢,似乎觸碰到什麽東西…那感覺似乎就像是頭發…

(頭發?)

想到這裏,面露疑惑張永剛便仰起頭向上方看去,同時右手也舉起了手機往上方照去…

下一刻,張永剛便透過手機的亮光看到…在他的頭頂上方…

赫然是一張恐怖的人臉!!!

首先映入他眼簾竟然是一個披頭散發的恐怖人臉!至于之前的頭發也自然是那張人臉四周垂落下來的,而那個人竟然是倒立在張永剛的頭頂上方的!此刻它就這樣倒立着漂浮在張永剛的頭頂并且和擡着頭的張永剛臉對着臉…

看清頭頂的東西後,此刻的張永剛先是呆滞了5秒…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凄厲到極點的慘叫頓時傳遍了整座居民樓,而剛剛跑到2樓的何飛等人自然也被這慘叫聲吓了一大跳,在聽到這聲慘叫後,一衆人的心裏也頓時猛地一驚,随後一股不好的預感便在各自的心裏逐漸産生…

聲音赫然是從3樓也就是樓上傳來的,而這時的何飛則立即咬了咬牙,随後迅速通過聲音傳出的位置跑到了3樓,然後看向了那個标有302門牌號的房門!

但是,一衆輪回者們此刻卻并沒有注意到,車票地圖上的那個本來是藍色随後又逐漸轉換成黃色與紅色的亮點,在那聲慘叫聲傳出後卻赫然變成了黑色…随後亮點便瞬間消失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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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得勢的妖

眼前呈現出了一個真實的神秘空間,不用說…..黃丫十有八九是掉進去了,而自己的閻王火,則可以燒開兩個世界的“門”。

那黃丫……又是通過什麽渠道進入這裏的呢?小孩子的哭聲嗎?不可思議!

他準備進去一探究竟,起身一躍,跳爬到了面前的大樹上,身後的老鼠們一個個驚駭至極,紛紛往後退!

經過了一件件事,江明體會到了多一雙眼睛和耳朵的重要性,扭頭對身後的老鼠們說:“哪個勇敢?願意跟我進去看一看,出來後重重有賞!”

此話一出,老鼠們面面相觑,頓了幾秒鐘後,紛紛跟随大王的腳步,也竄爬到了樹上,呼呼啦啦一大片!那些去縣城刺探的“精銳兵團”,還有很多第九大隊留守的老鼠們,都想跟着江明。

雖然俗話說,膽小如鼠,老鼠的膽子是小的,但江明在哪它們就願意在哪。跟着大王,被這不燙人火焰撩着,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所以都想跟随江明的腳步!

但數量實在太多了,好多小崽子也想往上爬,江明連聲喝止,只帶了100名最精幹的“大內侍衛”跟随自己,剩下的留守第九大隊,看護好老人孩子們,他讓鄉親們牢牢的記住自己的話,就貓在地洞裏,不要随意到處亂竄,以免引起人類的注意!

王命一下,鼠民們莫敢弗從,紛紛退了下來,那些掉在樹下荊棘裏的就不說了,樹幹上爬滿了老鼠,一個個疊羅漢,密密麻麻……

江明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回頭再看時,火光缭繞間…..鄉親們還有那一個個墳包,就像是電影屏幕上的景象,光焰的邊緣……劃分出了兩個世界的界限。

他比較多疑,擔心自己跳下來後,回不去就麻煩了,又想試探一下再回到墳地裏,确保萬無一失了再去找黃丫,然而,正在這個時候,林木中一陣狂風刮過,搖扯着枝葉嘩嘩作響,江明身上的閻王火,像是被滅火器噴過了一般瞬間湮滅,樹林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

站在外面的老鼠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大王和那一百個壯士憑空消失了,去那高樹茂林的海市蜃樓裏去了,一個個唏噓驚嘆!無不贊美大王的法術神威!

然而它們并不知道,一場滅頂之災接踵而至,劉栓章帶着滅鼠隊,已經到了第九大隊附近,看到一團篝火升起,火苗子直竄好幾米高,驚駭間…立即鎖定了目标,加快腳步,想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這怎麽還有人在墳地裏放火呢?

可是剛到近前,火焰又瞬間熄滅,所見者……只有好幾百只老鼠,一個個像是跳廣場舞一樣站在墳包間,不知道在搞什麽幺蛾子!

自從經歷了母親墳中的驚變!劉栓章的世界觀“拓寬了”,他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一些神秘的東西,剛才那火焰燒的那麽兇,如今靠近了……卻一絲熱度也沒有,難道是鬼火?

全村老少爺們的祖墳都在第九大隊,這群可惡的老鼠……在搞什麽神秘儀式?難不成,要把全村的風水都給毀了麽?自古有言,祖墳後土,莫侵蟻鼠,說的就是……不管你給先人選的墳地再好,如果被蟲鼠之類破壞鑽行,那再好的寶穴也會糟蹋,禍及全家!

滅鼠隊的村民們見此情景,驚駭之餘,更是憤怒,他們開始懷疑…….不止村長家的祖墳被破壞了,自己家的墳窟窿裏,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時間群情激憤,恨不得把這群臭老鼠挫骨揚灰!

幾十名漢子拎着鐵鍬鋤頭,殺入陣中,一陣狂劈亂砸,頃刻間,血光迸濺,慘叫連連,老鼠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立刻像散落的珠子一樣瘋狂逃竄,鑽入洞中……

然而,面對狡猾的人類,這地道戰根本不管用,滅鼠隊帶來了化學藥劑,點燃後,直接塞進老鼠洞裏,濃煙熏冒間,那一只只可憐的老鼠,又被毒煙給熏了出來,迎接它們的…..則是當頭一鋤!

有相當一部分的老鼠,通過地道轉移逃了,然而那些老弱病殘,跑不動的,被毒煙麻住,熏死在地道裏,至于那些還沒睜開眼的小耗子,就更不用說了…….

一番殲滅戰後,清點了一下,當下砸死的,還有深挖鼠洞清理出來的老鼠,足有一百個之多!裏面還有好多的小崽子!滅鼠隊将它們堆積在一起,連坑都不用挖了,直接澆上汽油,燒了狗日的們!

……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些日子……木雕狐貍可謂順風順水,“整個人”都吃胖了,不但自己的“府邸”煥然一新,更有了一對兒村長夫妻為其信徒,每天三更半夜,腦門上貼個紙條,上面畫了個奇怪的符號,五體投地的對自己頂禮膜拜,至于……為什麽一定要讓信徒們腦門上貼紙條,這裏面大有講究!

那奇怪的符號,是古暹羅文字裏的“獸”字!大貴兩口子當然不認識,自己的爺爺托夢怎麽比劃,他們就怎麽寫。

人是萬物之靈,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其靈性…..絕非什麽毛羽獸昆可比,木雕狐貍這叫“占封位”,它的神格是比人類低的,卻比畜生的高,若要做到駕馭人,必須讓人心甘情願降格為畜生才行,所以…..腦門上一定要貼紙條的!

至于,在柬埔寨的狐佛廟中,那尊兩米多高的狐貍金佛,它的神格……則是已經僭越了人類,所以,人們膜拜它,不用腦門上貼紙條,像拜神一樣正常拜就可以。而且拜的人越多,法力越強!

木雕狐貍…..可沒它“娘”的這本事,雖然也是信徒越多,法力越強,但這信徒…..可不能都是人,不然積聚的靈性太高,自己駕馭不了,反而有害!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點一點的做,髒東西修行亦是如此。它的極限是兩個人,所以……才讓老貍子給大貴夫婦托夢,說是“拜娘娘”這百年難得的機緣只能自家消受,莫要便宜了旁人……

人雖不能多,但畜生就不限了……平日裏的阿貓阿狗木雕狐貍還看不上,它讓老貍子當“神父”,游說忽悠周邊村鎮的保家仙,讓它們都來娘娘廟裏拜見神祗,自然……其中的套路可謂多種多樣,但不管怎麽說,只要進了廟,拜了娘娘,就中了“毒”,而且越來越深,愈發不可自拔!

不到一星期的工夫,周邊十六個村鎮的保家仙統統“淪喪”成了木雕娘娘的信徒,每每大貴夫婦灰溜溜的從廟裏離開後,這群各村的祖宗們再進廟參拜,前前後後,有貓有狗,還有蛇,好不熱鬧……

木雕狐貍倒也是大方,大貴所供奉的吃食,全都和大家分享,反正有人掏錢,不吃白不吃,每天都能享受到娘娘的福澤,這群保家仙信徒們更加虔誠忠心了,當初……江明所幻想建立的“王國”,沒想到…..讓這木雕狐貍給建成了!

這家夥站在那爛木頭樁子上,“娘娘”的個頭直接高出來一截,俨然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大貴每天按時按晌的供奉祭品,也發現了這神奇的變化,還當…..是因為自己虔誠所致,木雕娘娘顯靈了!恢複了原來的神位,再次把這裏當道場了!

故而…..愈發的虔誠膜拜,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能更好的讨“娘娘”歡心。

雖然…..這木雕狐貍,享受到了出國後最好的待遇,還擁有了一套手下班底,但它也有鬧心的事,就是那三條尾巴的貓不見了!

派各個村的保家仙去尋找,也沒能找到那三條尾巴的貓的下落……難道說,那家夥受了驚,遠遁它鄉了?

不除掉這個禍根,它心裏始終不踏實,自己之前修煉的道行,差點全然那只紅貓給毀了,每每想起……都恨的牙根兒癢癢。

第 62 章 長谷川之亂

凜那丫頭在幹什麽呀,為什麽站在婚紗店的櫥櫃邊發呆?

長谷川泰三就站在距離古河凜只有四五米距離的地方,有些躊躇。

此時的古河凜俏臉微微泛着幾分紅潤,一雙秋水雙瞳波光瑩瑩,看着櫥櫃裏的婚紗怔怔出神。

這小丫頭,不會是看婚紗看入迷了吧?

糟糕,莫非凜那丫頭真的已經淪陷了?

還好,就在長谷川泰三擔心的時候,古河凜似乎回過神來了,毫不留戀轉頭就走。

诶?

這啥意思啊?

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麽呀?

“那傻丫頭,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長谷川泰三心中一個激靈,卧槽,怎麽島國這麽小,聽聲音好像是涼介?

他急忙偏過身子,用一只手遮住自己半邊臉,小心翼翼地偷偷觀察。

果然是他的好友古河涼介,和他兒子古河勇人兩個人正鬼鬼祟祟的,就躲在離他不到三米的一處廣告牌後面。

不能被這家夥認出來!

長谷川泰三本能地選擇了躲避,好在古河涼介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對兒子招呼了一聲:“勇人,咱們快跟上去,這臭丫頭,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真輝這小子多好啊,她怎麽就跟個榆木疙瘩一樣呢。”

看到追着古河凜匆匆而去的古河家父子的背影,長谷川泰三不由長長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被認出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父子倆其實早就認出了他,一邊追,一邊還在交談。

“歐亞雞,剛才站我們旁邊那個女的,我怎麽看有點像是泰三叔叔?”

“什麽有點像,就是那混蛋!”

古河涼介心情複雜到了極點,長長嘆了一口氣:“他那背影,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件事情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你泰三叔叔就沒辦法做人了,總之我們就當不知道吧。”

“可萬一真央姐知道了呢?你說她會不會殺了我們?歐亞雞,你現在也是在冒充十八歲少女呢,可別跟泰三叔叔一樣覺醒了奇怪的癖好。”

說完,古河勇人幹嘔了一聲:“不過一想到一個四十歲的大叔女裝,我就覺得……”

“混蛋,那是三十九歲!”

古河勇人翻了個白眼,歐亞雞,年齡是重點嗎?關鍵是中年大叔女裝好不好!

此時婚紗店裏的長谷川真央和彥真輝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店裏的服務員正露出勉強的笑容,因為長谷川真央提出想要試穿婚紗,但她的身高很殘念,沒有适合她的尺寸。

“先生,您的女朋友非常可愛,不過……”

“她不是我女朋友。”

彥真輝不等對方說完,直接就打斷了她。

服務員一臉驚愕,看神經病一樣看着彥真輝,明明長這麽帥,情商居然是負數?

你怕是在開玩笑,女孩子跟男孩子一起跑來看婚紗,甚至還提出想要試穿,難道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說我現在年紀已經大了,跟年輕人有代溝了,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時候開放多了?

“哼!你們是在嘲笑我的身材太矮小了。”長谷川真央不滿地嘀咕着,一把拽住彥真輝的胳膊,“真輝,我們走!”

彥真輝也是苦惱。

真央學姐這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自己還真有點搞不明白。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店門,長谷川真央一眼就看到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遠處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跟她目光對上,那個女人立刻把脖子縮了回去,顯然是做賊心虛。

小不點純真是純真了些,但不代表她真的蠢。

指了指剛才窺探自己的中年女人:“真輝,那裏有個人怪怪的,剛才好像在偷看我們。”

“是嗎?哪?”

“就那邊,個子比較高,縮着背鬼鬼祟祟的那個。”

彥真輝順着小不點的手指看了過去,還真發現一個打扮入時,三十來歲的阿姨,正心虛地用一只手遮着自己的臉。

彥真輝想了想,正準備上去警告一番,就看到一個容貌跟真央學姐有七八分相似的阿姨走到了那個鬼祟的女人身邊,笑着說了幾句什麽,随後挽住了對方的胳膊。

“歐噶桑!”

看到鬼祟的家夥被自己的母親抓住了,小不點立刻高興地叫了起來,拽着彥真輝就跑了過去。

“你就是真輝吧?初次見面,我是真央的媽媽,長谷川理奈。”

雙方打過招呼,彥真輝就皺着眉頭看這那個始終躬着身子,背對着自己和真央的女人。

長谷川真央顯然也很好奇,問道:“歐噶桑,這位是?”

“哦,她是媽媽高中時代的同學,名字叫二之宮真由,她性格比較內向,你們也別介意。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前不久偶然碰上,今天約好了一起出去逛街呢,我們就不耽擱你們兩個年輕人約會了。”

看着媽媽和陌生的阿姨慢慢走遠,長谷川真央眼睛頓時一亮:“剛才那個阿姨真是沒禮貌,真輝,我們跟上去吧。”

“學姐,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理奈阿姨跟老同學相約一起出來玩,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啦。”

“你這家夥,一點都不體貼,難怪凜醬總是拒絕你的告白呢,哼!”

彥真輝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長谷川太太離開的方向。

那個陌生的女人,是個男人!

因為彥真輝注意到,她骨架明顯比一般女人要大一些,背上線條一點也不柔和,身形有些熟悉,最重要的是她擡起來遮擋自己臉的手,骨節粗大,還能隐約看到刮過的手背上的汗毛。

但彥真輝沒有揭穿對方的身份。

看長谷川太太和對方親昵的樣子,顯然并不僅僅是高中同學那麽簡單。

看來這長谷川家問題很大呀。

當老公的長谷川泰三在外面跟十八歲的高中小女生搞不倫之戀,妻子長谷川理奈似乎也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明顯也有了自己的婚外情對象。

真是可憐了我這位學姐,居然沒有注意到那個假女人不對勁的地方。

不行,真央學姐幫了我這麽多,我不能看着她的家庭就這麽破裂,得想想辦法才行。

第 76 章 墳場林木

在墳地裏折騰了一整天,也沒再發現黃丫的蛛絲馬跡,江明捏着那一撮“狼毫”,心情十分的沉重。

到了傍晚時分,一只在南賢村偵查的耗子,踉跄虛弱的回來複命,它口齒間滿是鮮血肉糜,消化道已經快爛沒了…….

江明和群鼠看到這只耗子的慘狀,無不驚駭咂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吐血的耗子陳情哭訴,告訴江明,兄弟們吃了田裏的紅谷子,幾乎都死光了,它吃的少,留了一口氣……回來向大王複命,村子裏的人都瘋了,一個個翻牆搗洞,消滅老鼠,無數的家鼠都跑到田裏來了,一時間亂哄哄一片,它們好多也都吃了紅谷子……死shi狼藉,慘不忍睹啊!

那個南賢村的村長,組織人在田裏挖了一個大坑,将毒死的耗子全扔了進去,說是要進行什麽無害化處理,堆了足足有一米多高,少說也有上千只,好多還沒劃歸到江明麾下的老鼠,也慘遭了劫難……..

澆上汽油,一把火點着後,死了的,半死不活還有一口氣的,統統付之祝融!噼裏啪啦的燒骨聲,還有濃濃的黑煙,臭毛子味“甚嚣塵上”,這只情報員目睹了一切,不僅消化道在滴血,心也碎的“稀哩咔嚓”的…….

還行!耗子留了一口氣,回第九大隊向江明彙報情況,說完一切後,它嘴裏吐着爛肉,竭盡游絲殘力,吭哧出了最後一句:“大王…..替,替我們報仇!”

說完,這名偵查兵就死了,群鼠放聲大哭,無不為自己将要面對的命運感到恐懼!幸虧是一直陪在大王身邊,不然…..下場和它們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經此一役,鼠群可謂精銳盡喪,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還有沒睜開眼的小崽子……

“大王,替我們報仇啊!”

“大王!我的丈夫死了……嗚嗚!”

“我的兒啊!”

“嗚嗚嗚。”

鼠群哭成了一片,此情此景,讓江明想起來長平之戰後的趙國,舉國上下,喪夫喪子,凄慘無比……

雖然他以前對這些老鼠厭惡至極,做人的時候,恨不得它們都死光,但此一刻,江明也很難過,畢竟是自己的兵,那木雕狐貍太狠了,竟然發動人類搞了這麽一出兒,看來…..動物是永遠鬥不過人的。而那木雕狐貍,則是駕馭在人類之上!

“各位,各位,南賢村出了個魔鬼,正在剿殺咱們,這第九大隊裏,不是有之前存儲的糧食麽,現在是非常時期,咱們先在墳地裏潛伏上一段時日,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離開,擅自吃來歷不明的食物…….”江明咽了口吐沫,有些愧疚的對這群老鼠說。

“大王……幫我們消滅那個魔鬼呀,我的兒子死了。”

“大王,我們對你忠心耿耿,你可一定要給我們報仇啊!”

…….

老鼠們叽叽喳喳,搞的江明好不心煩,他能想到,消滅老鼠只是開始,按照人類的套路,剪其尾翼後,就要緝拿本尊了,下一步就是抓他,那大貴那麽有錢,完全可以懸賞捉拿……附近出了一條三條尾巴的貓,三萬塊錢懸賞…..這活兒有的是人來接。

正在這個時候,昨天晚上派出去的,那3-400只到縣城尋找木雕狐貍的老鼠們回來了,它們可謂精銳中的精銳,故而才被派到縣城去執行任務。

見到鄉親們哇哇的哭成一片,詢問之下……才知道鼠群遭了劫難,将近3分之2的老鼠都死光了,剩下的只有眼前這些老弱婦孺……遂也跟着錘頭頓足,抱頭痛哭…….場面愈發的混亂。

這些返回“邯鄲”的“李牧軍團”不知道,倘若它們不回來,這第九大隊一窩老小還沒事,如今……它們還像以前那樣走街串巷,浩浩蕩蕩的肆無忌憚,已經引起了人們的注意,而且被鎖定了方向和目标!

有人告訴村長劉栓章,在村口發現了大量的老鼠,浩浩蕩蕩的朝第九大隊的方向去了,還拍了手機視頻給他看,瞬間扯動了劉栓章敏感的那根神經!母親的棺材裏,綠了吧唧的一灘綠色泥沼,詭異邪門,他一直沒找到原因是什麽?看來……很可能就是這群老鼠搗的鬼!

遂立即帶着幾十人的滅鼠隊,拿上鐵鍬鎬頭,老鼠藥,熏老鼠的化學試劑,甚至汽油,兇神惡煞的追了過來!

……

江明面對悲恸的臣民們,想過帶它們群體遷移,但故土難離,成年老鼠還好說,那些窩裏的小崽子,一個個沒睜眼嗷嗷待哺,它們走不了,總不至于…..不管它們死活,換個其他鎮子再生一窩吧?

他向全體臣民發出了告令,近前就在地下洞穴裏貓着,哪兒也不要去,裏面的糧食足夠支撐一段時間的了,等過了這陣風再說。

至于他自己,則還是帶上十幾個精幹的護衛,搬到農村商業銀行的樓頂上去住,這十幾只老鼠的警衛連日常吃食,江明負責給解決…….

臨走前,他還想最終嘗試一件事,那就是看看自己的閻王火,能不能燒開詭異空間的屏障,最後再調查一次黃丫的下落。

他來到黃丫失蹤的…那個老劉頭的墳前,開始用爪子洗臉,登時遍體上下像是點着了汽油一樣,呼一家夥,火光燃起,缭繞的烈焰足有好幾米高!宛如架起了一座篝火!

群鼠駭然!吓的連連往後退,動物怕火,這是本能!沒想到……自己的大王,這只貓咪模樣的“女神”,竟能噴出火焰來!這…..這連人類也做不到呀。

有些逃的慢的,被火光缭到,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然而…..大王的火并不燙,似乎只是光影效果的冷焰火,呼呼噴濺間,并不燒人!

它們再次被江明的神技折服,一個個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心中也有了膽氣,有如此神威的大王在,就算是人類,也奈何不了它們!

火光缭繞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直沖三四米高的火苗子裏,映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所有人”都看見,火焰覆蓋的範圍內,一顆顆粗大的樹木…枝葉繁茂的呈現在眼前,這裏哪還是什麽第九大隊的墳場,分明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大樹下都是密集的棗刺荊棘,地面…..似乎比外界的要低許多,感覺像是站在了臺坡兒上。江明在想…..黃丫是不是就是因為掉在了棗刺荊棘上,故而…..被扯掉了毛,流出了血?

他和火焰外的老鼠看到的效果是不一樣的,火焰外的老鼠,瞅着火光缭繞成相,宛如浮在半空中的海市蜃樓。但江明所見,卻是另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太不可思議了!上一次,跟着強哥,沿着尤教授家的樹洞,一個勁兒往下鑽,鑽到了大地之下,那裏有山川,有河流,還有恐怖的峽谷,但卻是位于地下的,而現在眼前所見,雖然地勢低了不到一米,卻明明是在外界!

他嘗試着,用爪子撥弄了一下那樹皮,觸感真切!是實物,并非虛幻,更是令他感到驚奇!如果說,上一次鑽樹洞,是閻王火開道,游歷了一番地下環境,卻還是在真實的世界中,那厚實的土層,沉積的屍骨,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至于後來封住了老八,更是說明,他們只是遁地潛入,并非到了另一個世界,那眼前所見,江明有些難以理解了!外界是墳場,火光內,怎麽變成森林了?

第 66 章 :往昔一窺

江芙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問出來,只能等吳緒給她細細說,否則,就會引起原家的疑心。

若只是原家人也就罷了,畢竟從書中看來,江芙蕖幾乎從來沒有在原家長住過,所以原家人對江芙蕖知道的也不會很多。可原家身後還有江家,那可是原身長大的地方,裏面有她最敬愛的母親和大哥哥,他們無論是哪個,都熟知江芙蕖。

一個人,雖然失憶了,可她骨子裏的性子,卻是定下來便怎麽都不會變的。而她和原身的性子,相差地不是一點半點。

按下心中萬般思緒,江芙蕖垂下了眸子。

想到當時在當鋪中見到這寄生玉佩時,祖母的反應,吳緒眼裏閃過一絲陰郁。原本,他以為在整個大禹州,原家是可以呼風喚雨的,可真正到江芙蕖來到大禹州,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才知道,祖父和父親的殷殷叮囑是什麽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雖然大禹州山高皇帝遠,但大禹州到底是受皇帝管轄的,在大禹州,不單單有原家這個勢力一家獨大,還有很多眼睛看不到的勢力在盤踞,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咬地粉身碎骨。

能把江芙蕖悄悄地弄走,還無聲無息地把她的寄生玉佩拿出來典當打他們原家的臉,這背後之人,絕不簡單。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麽多年原家和江家找江芙蕖的動作才那麽小心翼翼,派出去的盡是絕對的親信之人。

“後來,有人說在大禹州一帶見過你,可具體的地方,他們又記不真切,我便尋了音訊過來了。”

吳緒看向江芙蕖,見她垂着眼眸,長長的濃密睫毛仿佛一件黑色的羽衣,遮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緒,白色的輕薄面紗随風微微飄動,打在她的臉上,印出淺淺的疤痕輪廓,吳緒心中一痛。

江芙蕖出事那年,才十五歲,剛剛行過及笄禮,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按着正常小姐的路子走,本該是要嫁人生子的,可她卻被人毀了容顏,又被家裏趕了出來,遠遠地送到大禹州來。

而今,六年過去,她已經二十一歲,像她這麽大的小姐,俱都成親生子,各有歸屬,可偏她,當年最顯眼奪目的江大小姐,卻成為了老大未嫁,容顏被毀的老姑娘。

或許正是因為經歷了這些,她才會自梳在一座荒蕪的廟庵,稱什麽尋因居士。她做居士之事,江家還并不知道,想到如今正趕過來的江子青,吳緒心中更加郁郁,如果江子青看到江芙蕖這裝扮做派,以他那性子,只怕……

吳緒心中搖了搖頭,“好在,到底是找到了你。只是不知為何,你的記憶竟然全部都沒了,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暗中查你的事情。可惜時間間隔太久了,如今也只查到,你當日消失之事,與江盈惠脫不了幹系。”

“江盈惠?”江芙蕖擡起頭,看向吳緒,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迷茫,仿佛完全不知道這個人一樣。

“啊,差點忘了。”吳緒苦笑一聲,“你沒有原來的記憶了,江盈惠……她原本是你的四妹妹,不過後來得了宮中人的青眼,被封為蕙蘭縣主。之後,她便自請出族,如今嫁在了鎮國公府,當年你之所以會被送到大禹州來,便是因為江盈惠之故。”

聽吳緒說完,江芙蕖這才算是知道了原書江芙蕖的真正結局。

在書中,只說到江芙蕖容貌被毀,之後被江盈惠送到江家門口,江家人在門口宣布,将江芙蕖出族,江芙蕖便因為傷心欲絕暈了過去。

其實,江家原本是不可能将江芙蕖出族的,可江盈惠卻私底下去找江芙蕖的母親原依蓮,也不知道她和原依蓮說了什麽,反正最後江家做出了将江芙蕖出族的決定。

原依蓮和江老爺兩個人青梅竹馬,兩人感情甚篤,雖是只得江子青和江芙蕖兩個孩子,但江老爺從來沒有提過納妾收房之事,他們夫妻兩個對江子青和江芙蕖兩個孩子都十分愛護,尤其是江芙蕖,簡直是恨不得将她捧在心上養着。

江芙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江家不得不對江盈惠讓步,可她知道,江家不可能放棄江芙蕖。

“姑姑原本是想着把你放在大禹州待上兩三年,待得江盈惠的風頭下去一點,就找個由頭把你接回去。”

吳緒沒有說的是,原依蓮原本還有另外一個打算,如果江盈惠的風頭在短時間內沒有下去,那就幹脆讓江芙蕖在大禹州換個身份,以原家女兒的身份出嫁,畢竟,女兒家的青春是耗不起的。

可在這個時候,吳緒不想在江芙蕖面前提任何關于嫁人的話題,免得刺激到江芙蕖。誰知道江芙蕖有沒有忘了其他人,有沒有忘記榮華景。當年,她對榮華景的上心程度,可是讓江子青都十分吃味的。

可如今,榮華景不但和她最讨厭的江盈惠成婚了,連孩子都有兩個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跟形單影只的江芙蕖相比,簡直不能太幸福。

“母……”親那個字,饒是江芙蕖自覺臉皮夠厚,也實在是念不出來,她把那個親字含糊帶過,聲音小地像蚊子哼哼,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樣,“我都不記得了。”

吳緒見慣江芙蕖之前的驕縱,又熟識她如今的自持,卻是不知道江芙蕖還有這般委屈的小樣子,他頗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目光,“總會有記起來的一天的,你也務須過于苛責自己。”雖然他是沒感覺到江芙蕖好似有為自己的失憶發愁過。

江芙蕖擡起頭,烏黑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吳緒,面上一派溫順地“嗯”着,心裏卻是狂給自己的演技點贊。

演地好,江芙蕖!糊弄地可以,江芙蕖!繼續演下去吧,務必讓吳緒感受到你的無助,然後少問話,多說話!她還想知道江家現在是個什麽态度呢,總感覺自己的原本計劃可能要有變化了。

“不過,如今話說開了,有些以前不方便問的事情,不知道表妹今天可能告訴我?”雖是征詢江芙蕖的意見,吳緒的語氣卻是毫不客氣,“不知表妹是在哪裏學的醫術?為何又會流落到陳家村?”

我去,才剛給自己點贊的江芙蕖頓時萎了下來,這吳緒當真是不好糊弄啊,也是,他跟了自己這麽多天,而且自己對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的。

………………

早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才不對他這麽冷淡,自找苦吃啊!!

可誰能想到,原家的小公子,會中毒……對啊,吳緒為什麽會中毒,并且暈倒在谷山上呢?怎麽想,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那裏啊?

江芙蕖收了面上的羸弱之态,眼中眸色也淩厲了一些,“阿緒哥哥,那你能先告訴我,你為何會出現在谷山嗎?中地到底是什麽毒?”

“你看出來我中毒了?”吳緒有些吃驚,不過想到江芙蕖都能把死人救活了,想必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他眸光閃了閃,“去谷山自然是聽說你在那裏,所以去尋你,至于中的毒,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毒。”

“不知道?”江芙蕖眉眼彎了彎,明眸燦爛,“阿緒哥哥不知道中的什麽毒,卻知道怎麽解毒?莫不是把我當三歲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