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 衰人

面對張掌櫃當衆讨債,豪九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也不客氣,大咧咧的當即扭頭問方蕩道:“兄弟有雲丹沒有?借我一萬顆解圍。”

方蕩深深地看了張掌櫃一眼,他方蕩一文不名,要錢還真是分文沒有,所以方蕩當即斷然搖頭。

那張掌櫃一張胖臉一下垮了下來,一臉無奈的道:“九爺,那個……”

豪九一笑,豪氣千雲的道:“菜掌櫃,不就是欠你些許酒錢麽?這樣,我将你隔壁那家酒樓砸了,這樣你就能做獨門買賣了,咱們兩個的欠賬一筆勾銷。”

“我姓張,九爺,您要是将酒錢給我結了,我直接就能用這筆錢将隔壁的館子買下來了。”

豪九微微一愣,随後一臉嚴肅的道:“菜掌櫃,你可不要诳我,我何時欠你這麽多?”

“我姓張,九爺,您每次來都要吃喝至少五十顆雲丹的酒菜,不光天天來,一天您來我這兒至少三回,算下來一年就是五萬四千顆雲丹,八年下來,您欠了我四十三萬八千顆雲丹,我給您摸個零算您四十萬顆雲丹,您老行行好,今天給結了吧。”

豪九皺眉想了想,似乎在思考張掌櫃的話語真假,但片刻後豪九就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确實欠了這麽多,但豪九依舊豪氣千雲,似乎欠債的不是他一樣,哈哈一笑道:“這樣,菜掌櫃,你說,你看誰不順眼,我給你把他綁出莫問城,殺了抵賬如何?”

張掌櫃依舊是一張便秘臉,滿臉為難的道:“我姓張啊,九爺,不如您今天結一半?不,十分之一,四萬顆雲丹也好。小店也好能支撐幾日。”

豪九一張臉拉了下來,揉了揉耳朵罵道:“這也不行那也不成,憑的沒完沒了!”

罵雖罵,罵完豪九掉頭就走了出去,還不忘拉着方蕩一起走。

張掌櫃看了方蕩一眼,搖了搖頭,似乎是惋惜自己沒能從豪九手中要到錢財。

方蕩又看了張掌櫃一眼,沒說話,随後,方蕩跟着豪九走出了飯館。

一位堂堂金丹丹士,被凡人死纏爛打的趕出了酒館,這若是在濁世凡間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別說一位堂堂金丹丹士,就算是一個煉血武者都不可能如此輕易打發掉。

這個豪九還真是好脾氣,換了別的金丹丹士,恐怕得拆了那掌櫃的房子。

當然,或許是因為這裏是莫問城的關系,在這裏普通人和丹士之間的關系相當平等,誰都不比誰低一等,全都站在同樣的高度上。從這一點上看,這莫問城還真是相當有趣。

“兄弟,先和我去一趟賭場,等我贏了,咱們再回來喝酒。”豪九胸有成竹的說道,将酒葫蘆放在唇邊,卻發現內中沒酒了,即便如此,豪九依舊豪氣千雲。

方蕩反正也不知道該去何處轉悠,姑且就将這酒鬼當成向導,走走看看,況且,方蕩也想看看,這個酒鬼究竟想要做什麽,當即方蕩就被酒鬼拽着一路進入財區。

這裏賭場林立,大大小小不下數百家。

大街上門口羅雀,看上去相當荒敗,但只要一進入賭場裏,就是滾滾熱浪撲面而來,吆五喝六的聲音此起彼伏,喧嚣成一團。

所有的人全都擁擠在賭場裏,外面自然就沒有人了。

方蕩對于賭并不熟悉,也不好賭,在方蕩的想法裏,賭這種事情,遠遠沒有直接動手搶來得簡單直接。當然,這也是方蕩對于賭之道并不了解所致。

豪九轉了一圈,剛好有一個眼睛輸得雙目放光的丹士垂頭喪氣的從賭桌上被轟下來,豪九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賭桌上是一副骰子,在賭大小。這是任何賭場中都最流行的賭具。

骰盅上被加持了一道藍幽幽的光芒,方蕩看了一眼,就知道一切目光全都被隔絕在外,想要靠法術觀瞧那是癡心妄想。

來這裏賭錢的大部分都是丹士,若是這點防範都沒有話,豈不是早就賠光了?

就算你修為确實高得達到了了不起的地步,也沒有用,這骰盅上有一層薄薄的禁制,若是強行突破,禁制立時破碎,所有的人就都知道有人做鬼。

方蕩心中不由感到有趣,他在濁世凡間的時候就在易城鬥場收獲不少,沒想到到了這上幽界轉眼間又來到了這麽一處莫問城,進入了這麽一座賭場。

不過,方蕩打定主意光看不動手。這種純憑運氣的賭博方蕩并不喜歡。

豪九坐在賭桌上立時換了一個人一樣,那雙被酒蒙黃的眼睛也清亮起來,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顆雲丹來直接拍在小上。扯着嗓子叫道:“開!”

那氣勢依舊是豪氣千雲!

不過周圍全是鄙視目光,一顆雲丹是最低賭本,這樣的賭注雖然能上桌,但基本上沒有誰好意思真的拿出一顆雲丹來賭,沒誰丢得起這個人。

方蕩站在豪九身邊都感到那鄙視的眼神将他推了一個跟頭。方蕩不得不退後幾步,和豪九拉開距離。

買定離手,一、二、三,開!

“大!”

豪九的那顆雲丹被收走了。

豪九坐在那裏有些發呆,随後就被哄了下去。

這家夥還真衰啊!

豪九坐在賭場門口,“兄弟,你想不想賺大錢?”豪九忽然扭頭對方蕩說道。

這話有些耳熟,似乎在凡間的賭場之中,方蕩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方蕩直接搖頭:“沒興趣!”

确實,方蕩不需要錢,在這裏雲丹能夠買酒、買肉、買醉生夢死,甚至是買金丹女丹士,錢可以買這裏的一切,不過,可惜的是,這裏的一切方蕩全都不需要!

無欲則剛,有了**,有了需求,人就下賤了,正如那些被醉生夢死奴役的金丹丹士們,為了一顆醉生夢死叫他們做什麽他們都幹。

方蕩沒需求,所以活得自我,活得純粹!

豪九看了方蕩一眼,眼中似乎有些不解,随後豪九似乎明白了,豪九啧啧兩聲後道:“不成,我和你一見如故,我一定要請你喝酒,來來來,我去做一票大的,回來我不光請你喝酒還要請你上西樓,叫你嘗嘗女丹士的滋味。”

西區是色區,那裏全都是一棟棟的三層、五層的小樓,所以在,莫問城西樓就是妓寨的意思。

老實說,方蕩看着那些鑽進妓寨裏面的金丹修士就覺得反胃,那裏來的半點興趣可言?豪九說着扯着方蕩就走。

方蕩微微皺眉,但被豪九扯着,也就跟着同行。

出了財區,豪九拉着方蕩進入氣區,氣區就是買兇地,是丹士們專門接活兒的地方,在這裏只要有醉生夢死,叫這些丹士做什麽都成。

豪九拉着方蕩來到了一座樓前,這座樓看上去相當豪奢,與四周的建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珍寶閣!

方蕩看着眼熟,随後想起來了,在濁世易城中也有這麽一座珍寶閣,經營者不是人,而是龍族手下的各種水族。

這是龍族的産業。

方蕩再次皺眉,龍族的珍寶閣從來都只進不出,他們是專門給東海龍族們收集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或者是寶物的。

龍族是這個世界上最貪婪的存在,他們喜歡一切珍貴的東西,不管那東西對他們是不是有用,只要他們知道了,他們都想辦法收集起來,這珍寶閣就是龍族收斂寶物的地方。

正因為龍族的貪婪,所以珍寶閣向來只收寶,絕對不會往外出讓。

這豪九拉着他來到珍寶閣,難不成豪九有什麽寶物要變賣?

不過看豪九的模樣,可一點都不像是有什麽寶物在手的樣子。

豪九呵呵笑着,拉着方蕩的袖口走進珍寶閣。

方蕩看了豪九一眼,眯了眯眼,舌尖上挑動了一下奇毒內丹,咯叻一聲吼,方蕩跟着走進了珍寶閣。

珍寶閣中的小二正在用撣子彈掃屋中的櫃臺。

第 392 章 ∶最具價值的線索

第三百九十一章∶最具價值的線索

由于事發突然,劉東那因恐懼過度而已經崩潰的樣子也是把一旁的衆人吓了一跳,而心中大驚的他們也是急忙将目光看向了劉東所指的方向,只不過與之前張齊風的那次一樣,無論衆人怎麽看…劉東所指的那個位置除了家具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粉裙女人!

一時間!除了正因恐懼而發出絕望哀嚎聲的劉東外,其餘人竟全都是內心一陣發寒!同時一個讓人心中顫栗的結論也在他們的腦海裏油然而生!!!

——好快!!!

不錯,記得之前張齊風自從首次看到粉裙女鬼到最後他死亡,其前後時間也應該有十個小時以上,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當這次輪到劉東時…其速度竟然瞬間縮短了那麽多!這到底是為什麽?

至于此時在劉東的視線中,那名身穿粉色連衣裙的赤腳女人依舊與第一次他看到時的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面前,在過了片刻後,女人的手臂動了,視線中那女人先是緩緩的擡起了右手那灰白的手臂…接着就用手指分別指了指着自己的兩顆眼睛,而在做完這一串讓人無法理解的動作後,女人那灰白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可下一秒…女人就瞬間消失了…

“這是…這是什麽意思?你這女人的動作是什麽意思?不!不…我不要死!不要死啊!!!”

劉東自然無法理解女人在消失前指着自己兩只眼睛的含義,可他卻是知道在看過這粉裙女人兩次後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死了!所以在粉裙女人微笑着消失後,劉東那本就脆弱的神經也終于承受不住而徹底崩潰了!只見此刻他先猛地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嚎,緊接着就一邊語無倫次的念叨着上面的那句話一邊從地上爬起并朝門口的方向瘋狂跑去,然而…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始終都在仔細觀察着劉東的趙平卻是在這一刻急忙對四周的衆人大吼道“攔住他!!!”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劉東即将跑出房門同時也是趙平吼聲響起的下一瞬間,之前一直都沉默不語的程櫻便忽然一個閃身用那超出普通人近一倍的速度閃到了劉東的身側,緊接着一個肘擊就狠狠地打在了劉東的腹部之上!

“啊啊啊…!”

果不其然,遭受程櫻重擊的劉東頓時就停止了奔跑的動作,随後就伴随着一聲慘叫雙膝跪在了地上,同時雙手也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哀嚎起來。

“啊!劉總…!你們要幹什麽!?”

由于事發突然,在看到那個叫程櫻的女生居然襲擊了劉東後,一時間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的孟菲便立即發出了一聲驚訝的質問同時也匆忙的朝劉東跑去,然讓她不解的是…正當她想要過去的時候…剛才一直站在她身側的張虎卻是伸出一只手一把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同時一股大力傳來這也讓此刻的孟菲在也無法前進半步!

當然,在程櫻按照之前趙平的要求讓劉東失去行動能力後,下一刻趙平便急忙跑到劉東的面前蹲下身,接着就雙手緊緊的抓着劉東的雙臂,而這一刻趙平他那原本斯文的臉也變得有些猙獰!

“告訴我!告訴我剛才女鬼在你面前做了什麽動作!?”

趙平就這樣一邊大聲質問一邊不停地搖晃着劉東的身體,或許是趙平那反複的大吼起到了作用,在搖晃幾下後,劉東也終于清醒了片刻,然後他一邊用驚恐表情看着趙平一邊斷斷續續的從口中吐出了一段話:

“她…她在指着自己的一雙眼睛,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啊…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猛然之間!劉東在将這句話說完後便猶如瘋子那樣驟然發力,他先是一把将面前觸不及防的趙平給推倒在地,緊着這就一邊哀嚎着一邊瘋狂的沖出了門外…

看到劉東又要跑,一旁的高繼坤便急忙邁動雙腿向外面劉東的背影追去,而詭異的是…當他經過趙平身旁的時候…自從摔倒在地就一直沒有從地上爬起反而是一臉沉思模樣的趙平卻是淡淡的說了句話“不必追了。”

一時間高繼坤愣住了,不過他附近的程櫻卻是與另一側的陳逍遙以及張虎互相對視了幾眼,此刻三人也是紛紛會意般的點了點頭,至于之前始終在一邊旁觀的月曉以及方海兩人則早就被這一系列莫名的突發情況給搞得呆住了。

“趙平,你怎麽樣?”.

看到趙平摔倒後并沒有起來,錢學玲還以為他受了傷所以便急忙跑了過去打算檢查對方有沒有受傷,然目前的趙平就像是完全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空間那樣就這樣任憑錢學玲檢查着自己的身體,直到最後發現趙平并沒有受傷的錢學玲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趙平也依舊是那副低頭沉思的模樣。

“劉總!你要去哪裏?”

也是直到此時,從之前的驚愕中回過神來的孟菲也是急忙對着劉東逃跑的方向大喊了起來,同時掙紮起了身體打算從張虎的控制中掙脫去追跑到外面已經無影無蹤的劉東,而看着身前正拼命掙紮想擺脫自己控制的孟菲…張虎也是一陣猶豫,只不過正當張虎猶豫不決時,一臉冷漠的程櫻卻是走到了孟菲的面前,緊接着一個手刀就擊在了孟菲的後腦勺之上,下一秒孟菲便兩眼一番的昏了過去,做完這件事的程櫻則一邊盯着張虎的眼睛一邊淡淡的說道“這樣就安靜了。”

然而張虎只是一把扶住了正欲朝後摔倒的孟菲,接着便默不作聲的嘆了口氣…

是的,他自然明白程櫻剛剛的做法是對的,可一想到幾天前孟菲這夥白領還是5個人,可如今死的死瘋的瘋,估計劉東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那也就是說這夥白領如今仍舊活着就只剩下了眼前的孟菲一人,仔細想想他就忍不住替這些人感到一陣悲哀,可話又說回來…悲哀又能怎麽樣?事實就是他們這夥輪回者根本就救不了他們,不僅如此,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輪回者也已經自身難保了。

不得不說,這只鬼的殺人手段亦或是攻擊活人的方式實在是太過于詭異與無解了!

然而…凡事無絕對,至少此時的陳逍遙卻并不這麽看,因為剛剛不僅是趙平聽到了劉東最後所說的話,他也一樣聽到了,在注意到事情差不多平息後,他先是看了一眼目前依舊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的趙平,接着又掃了眼客廳內神色各異的其餘衆人,最後他終于把目光放到了已經被剛剛那一連串突發情況給搞得有些發懵的姚付江臉上。

同時他還一邊面露微笑一邊走到姚付江身前伸出手在其眼前晃了晃,一邊晃一邊說道“呦呵!付江老弟還在這發呆呢?喂喂,醒醒!天亮了!”

或許是陳逍遙的這個誇張的動作起到了作用,又或是姚付江自己終于從剛才的錯愕中回過了神,而回過神來的姚付江先是原地打了哆嗦,緊接着就一把推開了身前正妨礙他視線的陳逍遙,最後将目光瞪着衆人并張口大喊道“這只女鬼…并非完全看不到,而且…我也已經知道了這只女鬼的殺人方式了!”

什麽!!!

本來姚付江那突如其來的動作就已經引起了四周很多人的注意,然而當他剛剛的那句話說出口後,一時間衆人都先是微微一愣,可是下一瞬間不管是新人還是資深者都集體被姚付江剛才說出口的那句話給震的心中一驚!那是因為…如果…如果姚付江真的知道女鬼完整的殺人方式的話,雖說依舊不是生路,但至少這會是一個極有價值的線索!

話歸正題,客廳內,當姚付江的這句話說出口後,剛剛一直都在低頭沉思的趙平居然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緊接着他就猛地重新擡起頭将目光死死地盯向了姚付江,當然,不僅是他,同趙平一樣全都深知此事意義的其他輪回者們也是紛紛将目光集中到了姚付江的身上,而一時間姚付江也成為了目前衆人關注的焦點。

當然,與陳逍遙不同,姚付江可不是那種喜歡賣關子的人,在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後,他先是看了眼靠在張虎懷中目前已經昏迷的孟菲一眼,又朝門外看了看,在确定目前客廳裏只剩下輪回者以及鬼應該已經跟着劉東一起出後,姚付江才收回了目光,最後他便冷汗直流的對面前的一衆隊友們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

“其實被害者在第一次看到女鬼時就已經處于被女鬼攻擊的狀态中了,只是所有人都看不見而已,而當被害者第二次看到女鬼的時候…其實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未完待續…

第 396 章 約戰

洪淵祭出打神鞭,輕而易舉地把身受重傷的羊骨拽到身邊,看着這個一臉驚恐幾乎燒成了焦炭的家夥,邪邪一笑,“老家夥,你叫羊骨,是個謀士?”

“是!”

羊骨不知洪淵要幹什麽,忙不疊點頭,身體一個勁地哆嗦。

“高老莊莊主高清風暗中收編大戈壁上的沙民,指使他們趁火打劫黃金城,就是你教唆的?”洪淵問道。

“洪公子,這個……”

羊骨冷汗直流,不敢承認,更不敢否認,不知洪淵到底知道了多少。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洪淵邪邪一笑,打神鞭末梢順着羊骨的右腿往上延伸,一下子就到了他大腿根部,吓得羊骨頭皮發麻,趕緊招供,“是,洪公子,是我教唆的!不,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是郡王下的命令,要通過高清風控制大戈壁,把黃金城也納入北海郡的疆域。”

驚慌之下,羊骨什麽都說了出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再也顧不上考慮會不會觸怒不遠處的小郡王。

“好,很好,身為一個俘虜,就要有一個俘虜的覺悟和認識。”

洪淵點點頭,暗暗鼓蕩玄武氣旋恢複元氣,似笑非笑地看着驚恐的羊骨,“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來到青雲城的?”

“在……,在武者聯盟。”

羊骨誠惶誠恐,有問必答。

洪淵再次點點頭,明白自己當初果然沒看錯眼,大手虛空一抓,把羊骨攝到眼前,默念法訣一掌按在他身上。羊骨身體一震,手腳動了動要掙紮,但很快就一動不動。身體僵硬,眼神直勾勾的瞳孔放大,人還沒死,意識卻沉淪了,變成了一個木偶,或者說一個行屍走肉的傀儡。

傀儡大法!

洪淵默念木大師留下的傀儡殘篇,把羊骨這個家夥煉制成了一個木偶。

本來,他還準備直接把這個家夥殺了,感應一下守在山洞外的衆多北海衛的氣息,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

“不錯,不錯,比人生煉制的第一個木偶沙老六強多了。”

上下打量惟命是從的羊骨一眼,洪淵點點頭,站起來向不遠處的小郡王走去。嗤的一聲,從他身上撕下一角長袍。

“你……,你要幹什麽?”

小郡王聲音中帶着哭腔,渾身發抖。

親眼目睹羊角的下場,他真的怕了。往日,那是徹底的無法無天為所欲為,現在,在洪淵面前簡直就是老鼠遇到貓,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不好意思,郡王殿下,借你手指頭用用。”洪淵站在小郡王面前,臉上一臉笑容,語氣平和,似乎人畜無害,小郡王卻是再次心頭一跳,屁滾尿流,一臉笑容的洪淵在他眼裏俨然是一個真正無法無天為所欲為的大魔頭。

這個時候,借手指頭幹什麽?

莫非,洪淵要把自己十根手指頭一根一根砍下來?

“大人饒命,饒命,只要把我放了,我可以給你很多寶物,很多很多的玄石,要各種各樣的美人也沒問題,大人饒命……”小郡王一個勁地求饒,褲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濕透。

“玄石、寶物和美人我都喜歡,越多越好,不過,我現在只要一根手指。”

見小郡王屁滾尿流渾身酸軟無力,洪淵搖了搖頭,伸手抓住小郡王的右手,刀光一閃,在小郡王右手中指上割了一刀,然後按在撕下來的衣角上寫了幾個大字。一聲令下,被煉制成一個木偶的羊骨就走上來,帶着這封血書走出去了。

“洪公子,你……,你要幹嗎?”歐陽雪也有些疑惑,不知洪淵要幹什麽。

“雪兒,你也累了,去看看二爺傷勢好點沒有,休息一會吧。我要幹什麽,很快你就知道了。”

洪淵邪邪一笑,跟在羊骨後面走了一段路,站在山洞內最黑暗最窄小的地方。

山洞外,人們一直緊張地盯着洞口。

一連串驚叫聲和慘叫聲後,山洞內恢複了寂靜,誰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良久,當為首的鬼手都要沉不住氣時,山洞內傳來了隐隐約約的腳步聲,似乎有什麽人慢慢地走了出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重,慢慢地,一張黑乎乎的焦炭般的臉龐出現在人們面前。

“誰?把手舉起來!”

“咦,那是羊骨,別放箭!”

聚在山洞外的北海衛一陣騷亂,瞪大雙眼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走出來的是羊骨那個家夥,渾身上下黑乎乎的已經被大火燒得不成人形。步伐沉重,一言不發,看樣子受了重創,手裏拿着一塊碎布,交給鬼手後就徑直走到隊伍最後面去了。人們以為他受了重傷需要休養,也沒有多問,争相上前看看碎布上寫了什麽。

“想救郡王,派人來戰,一次一個,生死由天!”

鬼手小聲念出了碎布上的血書,臉色越來越冷,“好,好一個張狂的小子,這個時候竟然主動約戰!誰,給我進去殺了他,救出郡王殿下!”

鬼手霍然轉身,目光從衆多北海衛身上掃過。

能從青雲城一直追到這裏的,全都是北海衛中的精銳,起碼都有了玄武三重以上的修為。往日,這些精銳盛氣淩人,現在,面對鬼手的目光卻一個個把頭低下去,沒人敢挺身而出。

玄武四重的羊骨都輸了,差點被燒成了焦炭,誰敢進去和洪淵那個殺神單挑?

人人心中惶恐。

“你,李崇山,你進去!不殺了那個姓洪的,你就不用出來了!”

鬼手雙眼寒光一閃,突然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一個大個子。

這是小郡王身邊的一個親衛,數十年前就已經突破到了玄武四重,修為還在羊骨之上。派他出馬試試虛實,最合适不過了。雖然修為驚人,但鬼手和另一個逆天高手對看一眼,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冒險,衆多北海衛就成了他們兩個的卒子。

“是!”

大個子李崇山躬身領命,接過人們遞過來的火把,硬着頭皮走進黑乎乎的山洞。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進去,但和羊骨一樣,對鬼手的命令不敢不從。小郡王生死未蔔,鬼手這個逆天高手就是一行人的統領!

第 404 章 :路轉峰回雨絲哀

(先更後改錯別字)

天空中,靈氣凝成的暴雨再度宣洩了下來。

一片陰灰色的廢墟裏,柳珺卓挺拔的身影如被雷電劈中,顯得有些僵直,因戰鬥才殘破的白裳如縷地挂着,靈氣的水流在苗條婀娜的肌束上淌過,混着嫣紅的鮮血将黑重的裙裾浸透,流入泥土碎岩之間。

血腥味被狂風吹散,唯有寒冷的劍意依舊在空氣中彌漫着。

白銀之劍停在寧長久的身邊。

像是一只銀色的小雀回到了自己的枝丫上。

寧長久輕笑着說完,平靜地望向了柳珺卓。

“怎麽……怎麽會?”

夏日的風明明蘊着燥熱,此刻卻給人以難言的寒涼,微風拂過,柳珺卓的心中似有什麽動搖了,劍一般筆挺的身子也随之微晃。

自己明明特意溫養過這柄劍啊……怎麽會……

“柳希婉沒與你說過嗎?”寧長久問。

“說什麽?”柳珺卓秀眉蹙起。

寧長久道:“這柄劍的材質……若我沒有猜錯,應是她的發絲吧。”

她回到了南州,将當年沉入溪水的發絲拾起,鍛造成劍,贈給了柳珺卓。

這是柳希婉所能得到的最珍貴的劍。

這也本該是絕世的神劍,但柳珺卓的敵人偏偏是寧長久。

白銀之劍繞着他飛舞不定,寧長久伸手,五指一握,将白銀細劍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發絲……”柳珺卓心中震驚,她看着寧長久輕而易舉的握劍姿勢,不解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寧長久嘆了口氣,道:“希婉并不是人,她是靈,是劍經的經書之靈,後來我與罪君一戰,将白銀之劍拔出身體時,經書被熔燒殆盡,反而融入了這柄劍了,于是書靈成為了劍靈……”

寧長久又将之後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總結道:“總之,柳希婉是我的劍靈,她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這柄劍當然也是。”

柳珺卓怔了許久,才從驚愕的情緒中緩緩回神。

“怎麽會……希婉她……”

她知道柳希婉是靈,卻從未想過,她的白銀之軀是從他人的精神之中分裂而出的。

如今她用這柄劍去與寧長久對敵,倒有些像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龍王翻覆之間便将大水收了回去。

這柄劍遠不是完整的白銀之劍,但對于雙方的氣勢卻形成了致命的打擊。

柳珺卓神色恍惚之間,寧長久擲劍而出。

兩人相隔本就不遠,這一劍撞去,柳珺卓的反應慢了一些,她雙臂交錯護在身前,與劍相迎,嗡然的劍鳴聲裏,柳珺卓再度慘哼,身影被白銀之劍頂着撞得飛退。

她拼命調動靈氣,想要抵抗對方的劍勢,卻無濟于事。

她雙臂壓着這柄劍,清嘯一聲,四周的空氣飛速凝結成冰晶,繞着她周身飛旋。而她正在與劍相抗之際,寧長久的白衣一閃而過,身影宛若擲來的沙包,一拳正中柳珺卓護體的雙臂之中。

她身影再度倒飛,撞在了後方的山體之上。

白銀之劍翩然飛回,于周身畫着靈巧的弧線,寧長久點按眉心,太陰之目鎖住柳珺卓的位置,白銀之劍對着山體射出,直勾勾地刺向陷入其中的女子。

柳珺卓的靈力遠遠沒有耗盡,排山倒海般的靈氣依舊在她體內翻湧,但在連續不斷的進攻中,一旦落了下風,那只要對方步步緊逼,她就很難有還手的餘地。

白銀之劍撞入。

柳珺卓本就被攪爛的衣袖被徹底扯去,白慘慘的手臂上鮮血直流。

她咬着銀牙,劍心哀鳴不止,她知道這樣下去,哪怕靈氣依舊能供給充足,但傷勢遲早會将自己拖垮!

她感知着周身的天地,一往無前的劍心終于起了怯弱的念頭。

我絕不能死……

要以大局為重……

若這是一場光明正大的對決,我怎麽可能輸……

種種念頭在柳珺卓的腦海中翻湧着。

白銀之劍壓着她穿透了山體,又一座巍峨的巨峰傾斜塌落,柳珺卓掐了個劍鎖固定住白銀之劍,随後以萬道劍光蔽體,身影一沉,貼地而遁。

過往許多書頁的記載裏,什麽誰與誰大戰了三天三夜,七天七夜或者血戰百日之類的,其中大部分的時間,其實都是用在了你追我趕的捉迷藏裏。

尤其是那些學得金蟬脫殼或者隐秘蟄伏之術的,一遁三年五載都有可能。

但柳珺卓的劍光雖然耀目,卻依舊避不過寧長久的太陰之目。

很快,金箭耀起恢弘的光芒,在峽谷中如太陽般亮起,抛射過峰,向着柳珺卓的身影緊追而去。

柳珺卓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手段,她随手破開虛空,身子遁入層層疊疊的宇裏,但金箭也速度不減地追趕,空間崩碎的聲音宛若鏡子碎裂,聲音刺耳地令人牙酸。

铮!

柳珺卓躲無可躲,只得轉身強行接箭。

金光在眼前崩碎成煙花,将她的皮膚照得宛若金綢。

柳珺卓的身子亦被這股力量壓下,一路拖着砸入了更深的山谷幽澗之中。

她并指一劃,射出了一道無形劍索,勾住山崖,以這種原始的方式強行拉住自己下墜的身軀。

但對方的金箭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金翅大鵬的神弓最多可以連發九箭。

如今是第六箭了。

但柳珺卓毫無撐過九箭的信心。

金光再度迫近,柳珺卓的劍索被立刻斬斷,護體的劍域也被撕開,她一念之間再發千劍,海潮般灌向金箭,将它的光芒削得黯淡。

峽谷中,劍光明滅。

柳珺卓好不容易将這一箭斬落,她連緩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上頭,駭人的金光再度亮起,整個峽谷又被照徹。這一幕,宛若一整個太陽跌入山谷裏,柳珺卓瞳孔微縮,再難抵抗,被壓着砸了下去。

嘭!

水流湧起,碎石飛濺,山谷本就不穩定的地脈被直接鑿穿,柳珺卓的身子壓入其中,随着破碎的溪流一道跌到了不知什麽地方。

寧長久咦了一聲。

他立在一處山峰上,巨弓壓着山石,弦鳴聲還在顫動着,柳珺卓卻在太陰之目中奇跡般消失了……

怎麽回事?

他只看到,最後關頭,柳珺卓以權柄将金箭切斷,接着,她的容顏就消失在了視線裏。

寧長久以太陰之目在山谷中不停搜尋,卻始終找不到她所在的位置。

他毫不猶豫,帶劍起身,身影向着那片山谷飛掠過去。

……

柳珺卓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只感覺自己在一處虛空中不停地下沉,周圍有許許多多的亮芒,像是琉璃的斷片,這讓柳珺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去到神廟,看到塗着幽綠顏色,眼睛大若銅鈴的鬼像時的情景。

檀香快慢不一地燒着,煙在眼前袅袅騰起,神鬼之象的面容被熏得模糊。

“這些惡鬼是住在地獄裏嗎?”小女孩稚聲稚氣地問。

“不,他們說啊,惡鬼都是住在天上的……它們躲在雲的後面,偷偷地看着人間。”像是老奶奶的聲音。

“雲上面?它們為什麽躲這麽高啊?”

“因為雲是天空的欄栅啊……我們是被它們囚禁起來的豬羊,它們要時刻盯着我們。”

“那……那我們會被殺死嗎?”小女孩有些害怕。

“會啊……羊只要長肥了,就會被惡鬼殺掉,這是持續了幾千年的法則。”老婆婆聲音遲緩。

“一,二,三,四……為什麽只有十一個鬼?”小女孩問。

“因為有一個鬼,把自己砸爛了,它不願意當鬼……它要做真正的神明,我們都稱他為聖人,豬羊的故事,也是他告訴我們的。”老婆婆蒼老地緬懷着。

“婆婆,你也是鬼嗎?我爹娘說,他們小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外面家庇護着我們了。”小女孩好奇地問。

“婆婆不是鬼,婆婆是妖,我活了将近兩千年了,現在,快要死了……”

“婆婆不要死!”

“放心,不是真的死掉,他還活着,我們怎麽會死呢。如果,如果還有機會,我還能見到小珺卓的。”

“珺卓?”

“嗯,這是你未來師父給你起的名字。”

“珺卓……”

柳珺卓睜開了眼。

她望向了上方。

上方一片幽暗,隐約泛着微光,就像是人在大海的深處向着上方望去一樣。

她在海水中緩緩下沉,周圍的琉璃碎片好似彩色細鱗的魚。

可柳珺卓清楚地知道,這不是海。

這是哪裏?

柳珺卓深陷其中,宛若墜入自己的記憶汪洋裏,而這三百多年的記憶中,又有一個個節點亮了起來。

那些節點像是一個房子的柱子,将她完整地、牢固地撐了起來。

這是柳珺卓修劍三百年也未感受過的力量體系,就像是當初她告別婆婆,走出幽暗的屋子,光線打在臉上時的感覺一樣。

世界越來越靜。

但與之相對的,也有血脈一樣的東西流入軀體,将她寒冷的劍體灼得滾燙,某一刻,她忽然覺得,這片‘大海’似乎是自己的了。

……

“師尊,她好像要進入我們的神國了……”大師姐擡起頭,眯起眼,看着神國斷層中那衣裳破碎的女子身影,悠悠道。

“那不是我們的國。”二師兄道:“那是鹓扶當年被斬下時,破碎的神國無主殘片,與我們無關。”

大師姐凝神看了一會兒,确認師弟說的是真的。

“可那殘破神國碎片,好像要接納她了。”大師姐道:“他此刻在與小師弟一戰,若得了這樁天大的機緣,小師弟恐有危險。”

二師兄笑道:“年輕人嘛,就應該多一點挑戰。”

大師姐望向了葉婵宮,“師尊?”

葉婵宮閉着眼,纖細之月在她背後流轉不定,她睜開眼,看着死牢龍骨拘押的銀色少女,輕柔道:“由他們去吧……月食之前,不理人間事。”

大師姐輕輕點頭:“是。”

……

寧長久立在山崖上,向着下方望去。

他對着那山石崩塌之後的幽處又射了一箭,但那一箭宛若石沉大海,再無聲息。

難道說,這南荒之中,還隐藏着什麽秘境?

這是當初鹓扶神國的沉落之處,或許真的會有有關鹓扶的秘密藏在這裏。

寧長久猶豫着要不要親身涉險。

暴雨還在持續不斷地落着。

他一邊以時間權柄調養傷勢,一邊喚出金烏,想讓它飛入深淵附近,将裏面的黑暗吞噬。

但金烏才一飛出,卻似察覺到了危險,立刻旋身飛回,與此同時,眼前的大雨一下子變得雪亮。

照亮大雨的是一道劍光。

轟隆!

下方,濃雷怒卷,殘石巨岩被裹旋着沖天而起,就像是一條真正的岩石怒龍,狂吼怒嘯,向着蒼穹之上猛烈沖去。

寧長久身形疾退,一退千丈。

岩龍般的石流裏,一對劍目亮起。

那是柳珺卓的眼睛。

她身上的鮮血依舊在流淌着,肌膚上的光芒卻帶着無與倫比的聖潔,柳珺卓婀娜的身段被這層聖光籠罩,每一縷發絲的末端,也都折射着明亮的光。

她的氣質已經渾然變了,若墜入深潭時,她是向着死亡逼近的鬼,那此刻升空而來的,則是照見天地的神女!

當然,這種絕對的神聖氣息也在飛快淡化,最終,柳珺卓似是找到了某一種平衡,眼眸中重新煥發出了光彩。

她看着千丈之外的白衣少年,幽幽道:“賭局還沒結束,我又有新的籌碼了。”

寧長久眼眸微閉,他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息,那是……神國?

她得到了一小個無主神國的殘破斷片!

寧長久心中吃驚,心想別人的話本故事裏,不都該是秉持正義的一方在逆境之中獲得通天機緣扭展戰局,為何到自己這裏就反過來了?

若自己的故事是書中的故事,那寫這本書的人,對于自己的惡意一定頗深……準不是什麽好人!

但他不是書中人,他們的戰鬥也遠未結束。

柳珺卓帶着一個神國的殘片來到了自己面前,這遠在變數之外,但也是他不得不面對之事。

寧長久已經下定決心,若自己無法勝她,那他就要冒着胎靈之井被毀壞的風險,強行開啓自己的金烏神國了!

“賭局麽……”寧長久沉了口氣,他向前踏了一步,道:“那我就讓你輸得一幹二淨吧。”

嗡——

勁風在林間猛地呼嘯而起,兩側的樹木被狂風卷過,壓得極低,兩人中間,所有的一切都被瞬間清開,兩道身影皆化作線,撲在了一起!

柳珺卓的劍是随手凝成的,其中有風雨雷電交雜的元素,劍上鍍着一層聖潔光華。

寧長久則是更為得心應手的白銀之劍,這雖只是白銀之劍的一部分,但這也是曾與罪君一戰的神劍,其心氣早已高過于天。

他們的力量在一瞬間拉到了極致,稍稍流溢出的氣息,都帶着摧山毀峰的狂暴力量。

這賭桌上,他們将自己的籌碼都推了上去。

沒有人能看清他們行動的軌跡,哪怕有旁觀者,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是元素紊亂的流動和磅礴銳利的劍氣,上方的暴雨時不時被鑿穿,外部的晴空透了進來,山峰炸裂的聲音依舊不停地響起着,殘破的千峰中有光有雨,有漫天飛舞的亂石,也有不停相觸的虹光。

此方世界好似一個失衡的夢境。

兩人的劍光在長空中交錯着,無盡的殘影藕斷絲連,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得到了殘國之力作為補充,原本處于絕對下風的柳珺卓,終于得以大展手腳,甚至一度将寧長久死死壓制,幾乎可以取得勝機。

幸虧寧長久先前很有耐心地觀察了她三日,将劍閣的劍法邏輯摸了個明白,若非如此,他可能已經落敗了。

但殘國之力也絕不是所有人都能占據的。

柳珺卓雖在機緣下得到了它,但她畢竟不是它真正的主人,于是這殘國也像是毒藥,她汲取它的力量,卻也是在飲鸩止渴,同樣也時刻承受着神國的反噬。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以最快的速度擊潰寧長久,二是得到這殘破神國的認可,與之融為一體。

柳珺卓暫時選擇了前者。

她握着無形的劍,引動着萬千道象,将畢生所學盡數施展,每一道劍氣都以寒霜為骨,由此綻放出無窮無盡的偉力。

千峰像是一個個煙花爆竹,劍氣就是點燃它們的火,山峰岩石的爆炸蔚為壯觀。

寧長久被發瘋似的柳珺卓窮追猛打,步步逼退。這卻也不是寧長久沒有還手之力,而是他也将神國對于柳珺卓的反噬看了個真切。

他也想拖,拖到對方神息跌落,趨于衰竭為止。

柳珺卓不似他一樣擁有太陰之目,若寧長久一心想躲,她确實需要展開神識去逐一搜查他的所在,極為消耗心神之力。

金烏裹着寧長久于複雜的山峰地形中掠動。

柳珺卓卻忽然停下了身子。

她懸停在空,閉上了眼,心神的殘國像是一道雷電,轉瞬之間開裂,以絕對的高速延展擴張開來。

既然寧長久選擇了避其鋒芒。

那她就趁此時間徹底融入這片殘國,使其接納自己。

如何才能令神國接納自己呢?

構築一個真正的神國,需要複雜而完整的神話邏輯,但如果說完整的神國是一座城池,那這個殘國可能只是其中的一棟屋子,進入一個城國需要通關文牒,但進入一間屋子只需要一枚鑰匙。

她的鑰匙又是什麽呢?

柳珺卓凝神微思,剎那間福至心靈。

她想起了自己在牆壁上的刻畫。

那些畫也是所謂的神話。

而神話的主角皆是自己。

她或許可以依靠這些神話故事騙過神國,進入其中!

“木君十大戰惡龍!”

柳珺卓如是開口,她覺得有些羞恥,但心中的怒意早已壓過了羞恥,她此刻義憤填膺地喊出來,仿佛歷史上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

言出法随。

殘國之中一道璀璨的光柱亮起,光柱中,一條蒼龍矯夭騰躍,掀動災難。這是歷史上真正發生過的事,殘國将其自動甄選出來,只是随着柳珺卓的指令,神話的主角變成了她。

神話光柱亮起,原本對于她的反噬一下子減弱了,她将手向着那泡沫般的國度碎片伸了過去。

異變又生。

柳珺卓一只腳還未踏入,殘國中的神話光柱便開始緩緩坍塌了。

她猛地轉身,看見遠處的山頭上,那殘損白裳的少年正睜着金瞳看着這裏。

随着他的注視,神話邏輯的柱子便塌了。

唯有當年歷史的親證者、得到正确記憶傳達或者看過真實史書的人,才有資格推翻虛假的神話邏輯。

就像那年臨河城時,他注視着白夫人的神柱,其後神話邏輯崩裂,神國就此坍塌。

柳珺卓心中一凜,她沒有立刻去追殺寧長久,而是再次喝聲:“木君十涅火斬天蟒。”

神柱再次支起,上面流光溢彩地浮現出一條浴火升空的神蟒,斬蟒的人變作了她。

同樣,這根神柱在寧長久的注視下崩塌了。

“木君十抟土造人!”

崩塌。

“木君十填海!”

崩塌。

“木君十飲江水逐日!”

你哪裏像誇父大神了,這般虛假的神話邏輯,哪是稚童都騙不過吧……寧長久這樣想着,再破一道神話之柱。

當然,哪怕是這些耳熟能詳的故事,沒有深入地見證過歷史的人,也絕對無法這樣一眼就讓其崩塌。

柳珺卓看着神話之柱屢屢被毀,心緒難繃。

她想不明白,對方明明才二十歲,怎麽可能‘親眼’見證過這些?

難道說,他也是上古神明的轉世麽?

怎麽可能呢啊……

反噬越來越嚴重,柳珺卓孤注一擲。

“天地大旱,木君十射九日。”

轟!

這一次,神話之柱都沒能騰起。

因為當年的正主就在眼前!

“哎,木姑娘……”寧長久嘆了口氣,他抓住身前的白銀之劍,道:“小時候我聽過很多這樣的故事,說的是有許多人或許有一夜暴富的運道,但根本沒有守住財富的能力,他們會在賭坊,青樓,在一個個銷金窟裏将所得的錢飛快耗盡,重新變得一貧如洗……”

“這殘國就是你天大的機緣。”

“可惜,你沒有真正得到它的能力啊……”

金烏飛掠過眼前,神弓在手,弓弦拉緊間,第八支金箭絞在弦上,他的眼睛一閉一眯,對準柳珺卓的所在。

柳珺卓看着他張弓搭箭的模樣,想着方才未能騰起的神話之柱,心中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難道!

她來不及思索,寧長久的金箭再度咆哮着沖撞了過來。

時間像是倒流回了千年之前。

這座神國好似懸于空中的太陽。

殺死它的箭飛了過來。

柳珺卓哪能甘心,她不再嘗試讓神國接納自己,而是裹挾着整個神國,以一種接近自爆的方式撞向寧長久。

白光沖天而起,千峰盡毀。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天空中再度有靈氣的雨絲飄落下來。

它們像是羽毛般覆蓋在柳珺卓裸露的蝴蝶骨上,那秀背滿是泥污與血,如蒙塵的美玉,她輕哼了一聲,微微麻痹的手指動了動,她掙紮着想要起身,但身子才拱起些,就被一柄劍重新抽翻在地,面朝灰蒙蒙的天空。

“啊……”

柳珺卓喉嚨口發出了一聲慘哼。

她模糊的視線裏,寧長久的身影在不停地搖晃着。

她終究還是輸了……

手段用盡了,更得了通天機緣,最終卻還是敗了。

她此刻道心之中又生出了許多感悟,只可惜這些感悟化為不了真正的力量了。

寧長久同樣無比虛弱,他身子輕飄飄的,好似仙人随時要乘風而去。

“我知道你是想做一個好的劍修……”

柳珺卓聽到他這樣說。

“但劍聖才是真正的魔頭,他欺騙了你們所有人,他是暗主在人間唯一的傀儡,是要将黑日帶來的災星……你知道什麽是黑日麽?黑日到來之後,整個世界就會像這千峰一樣,變成一片枯萎狼藉的廢墟,到時候,所有生靈都将不複存在。”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懶得說服你……”

“但我不會殺了你,我會刺破你的氣海,讓你有機會眼睜睜看着後續的一切……信仰的崩塌很殘酷,希望到時候,你的劍心足夠堅韌。”

寧長久這樣說着。

他作為勝利者,舉起了劍,對準了柳珺卓的氣海。

一劍之後,柳珺卓便會成為廢人。

成王敗寇。她确實已輸的一敗塗地。

她閉上了眼,鼻間只能發出游絲般微弱的哼哼聲。

劍落下之際,一個聲音猝然響起。

寧長久擡起頭。

“等等……等等!”

遠處,一個短發的少女狂奔而來,她大聲嘶喊着,馭劍的身影因為疲憊而跌倒,她艱難爬起,跪在石頭粗砺的地面上,哀求地看着寧長久,渾身皆是泥水。

……

……

(感謝書友王璇子、牛頭人千夫長、豬小三zxs、語幽詩、裂星丶打賞的舵主,謝謝五位書友大大~愛你們 麽麽噠)

(罪君年已經過去,蹄山年到來啦!祝神國的各位蹄山(牛)年快樂!)

第 396 章 突襲虛夜宮

虛夜宮的具體情況,死神中缺少情報,這也沒有辦法,畢竟死神雖然和虛圈常年發生沖突,但是争鬥一般都發生在現世和虛圈的外圍。

偶爾有虛流落到流魂街外圍,也是稀有現象。

大多數情況下,死神不會太深入地征讨虛圈。

上一次大規模出動,就是阿西多參加的那次。

不同于死神,屍魂界只有一部分“整”有成為死神的天賦,還不是所有有天賦的整都有機會成為死神,要不是山本破天荒地開辟了真央學院,給平民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還會有更多出身不好的死神被埋沒。

虛圈則是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虛,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出人頭地可言,因為低級的虛幾乎就是野獸,有知性的很少。智商什麽的,只有大虛才能穩定維持,而且低級大虛一般腦子都不是很好。

更高級的虛們,基本上也都是靠着吞噬同類進化過來的,能組織起行政體系非常困難。

虛夜宮算是比較勉強的虛圈政權,對虛圈也沒有瀞靈廷對屍魂界的統治能力。

能混到虛夜宮的大虛們,基本上都看不上現世的普通靈魂了,沒有哪位亞丘卡斯或者瓦史托德覺得有必要去現世打牙祭。

而死神們為了現世的魂魄能正常來到屍魂界,維持靈子穩定,要去現世魂葬和滅殺虛,對付的一般都是低級虛,就是碰到大虛,一般也是基力安等級的。

所以瀞靈廷和虛夜宮基本上沒有直觀的利益沖突,更別提廣袤的虛圈中或許存在的高級大虛獨行俠們了。

既然又危險,又沒有必要,所以這些年來,死神們對虛夜宮下的心思很小,所以藍染奪取虛夜宮政權這麽久了,屍魂界仍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次回來的阿西多,也只能帶來大虛之森的一些信息,他幾百年來根本就沒往虛夜宮方向探索過,對虛夜宮知之甚少。

當然也不能埋怨他不上心,大虛之森非常大,而且裏面的低級虛沒腦子、高級虛又很多不歸屬虛夜宮管轄。

想當年拜勒崗統治虛夜宮的時候,可是閑的沒事讓手下當鬥獸場表演一樣互相殘殺看個樂的,想想就知道他的統治之下能有多少外圍的虛聽從。

往大虛之森裏面一呆,多少年不出來,可虛夜宮老死不相往來也是有可能的。

好歹帶回來一些虛圈的消息,再加上阿西多不用始解就能打敗打敗亞丘卡斯等級大虛的實力,他一回歸就成為了瀞靈廷的香饽饽。

計劃很快就下來了,瀞靈廷進入高級備戰狀态,殺氣石屏障完全落下來,十三個番隊同時運轉,只留下少量兵力守護瀞靈廷,山本在兩撥敵人聯合的高壓之下,寧可放棄十三番隊在職責——守護瀞靈廷、護衛靈王宮,也要出征虛圈,正是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敵人有多麽強大,聯合後又有多麽麻煩。

不解決友哈巴赫和藍染,就無法守護瀞靈廷。

做出如此判斷的總隊長,才孤注一擲地帶領大部隊出發。

要是這些人折在虛圈了,對瀞靈廷的打擊将是毀滅性的,那個時候就只能靠留在瀞靈廷守家的“種子”們和靈王宮的零番隊們來複興死神了。

雖然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山本并不悲觀。

千年以前,他是一個冷血的領導者,只要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論部下死去多少都不會在乎。

現在的他卻更相信這些年輕人才是屍魂界的未來,有他這個“最強死神”在前面扛着,絕對要讓損失降到最低。

這是活了數千年、擊敗過無數強敵的老人無比堅定的信念。

雖然阿西多帶來了大虛之森的消息,死神們還是沒有去大虛之森截殺滅卻師,因為滅卻師之王不在那邊,僅僅截殺滅卻師小隊,意義不大。

山本總隊長選擇的,是向着不熟悉的虛夜宮進發,以尖刀突刺的勢頭,對虛夜宮發動雷霆之勢的突擊。

采用的戰略,是讓少量死神在前面開道,讓剩下的死神們保留體力和靈壓,以備決戰。

尤其是總隊長,他是這次最重要的主力,即使他的靈壓非常高,也要留在最有意義的時候使用。

開道的主力,是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的戰鬥力是不錯的,他的斬魄刀能力非常适合群攻,而且和總隊長不同,他的能力如果操控好的話,不會誤傷隊友。

不像流刃若火,稍微開個大,自己人都可能燒着。

稍微有點尴尬的是,在瀞靈廷,無形帝國蒼茫逃走的時候奪走了少量卍解,其中就包含朽木白哉的卍解千本櫻景嚴。

現在的朽木白哉,只能用出始解千本櫻,所以戰鬥力要大打折扣。

但是鑒于千本櫻的能力很适合,而且朽木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必須要到戰場上來,朽木白哉仍然被安排在了先鋒的位置。

既然用不出卍解,他就被從主力戰隊換成了開道戰隊,消耗他的靈壓來迅速消滅路上碰到的虛和破面,為其他死神節省體力。

朽木白哉是很顧大局的人,不會因為這點事情鬧別扭,況且丢失卍解也是硬傷,他倒是很賣力氣地使用千本櫻的漫天櫻花之刃來幫助大隊開道,期間更加深了他對千本櫻的深入了解,讓他對斬魄刀能力的應用又上了一個臺階。

雖然開道部隊已經很賣力氣地将見到的虛滅殺、捕獲和探路,他們畢竟沒有辦法阻斷所有的消息,死神們沖殺過來的消息,還是提前傳到了虛夜宮。

坐在王座上的藍染收到消息之後微微一笑,一邊調動普通破面們去阻擊,一邊着急了十刃和其他幾位重要屬下。

眯眯眼微笑着的市丸銀笑着恭維着藍染:

“果然像藍染大人預料的,瀞靈廷找上門來了。現在要發出信號嗎?”

藍染對市丸銀這個屬下回以同樣的笑容,已經進化的他,根本不擔心這個二五仔翻起什麽浪花來。

“畢竟我留在屍魂界的手段,想要探知一點死神的動向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上門了。總隊長雖然老了,但是還很果斷啊。

發信號吧,讓滅卻師們過來吧。盟友總要出點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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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4 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第404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夕陽西下,黃昏極美。

羊城中心醫院,那搶救室的大門,終于是再次打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中走了出來。

這一刻。

在門外已經足足等了一整天的洪陽和姜雪春,皆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雙眼死死的看着那醫生,心情十分緊張。

他們非常害怕,醫生和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的這類話。

“醫生,情況怎麽樣了?”蕭筱臉色凝重的望着醫生,問道。

醫生摘下頭頂的手術帽,略顯勞累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經過一天的搶救,趙蓉蓉女士,終于渡過危險期了。”

“你們,可以放心了。”

“……”

聽到醫生這話,那緊繃着的氣氛,頓時間松懈了下來,那姜雪春更是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只是這種哭,已經是在宣洩情緒…

洪陽扯了扯嘴角,心裏懸着的大石,終于是放了下來,他看着醫生問道:“那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

醫生點頭,道:“不過最好還是再等一會兒,等我的同事把病人送到病房中,一切後續檢查都結束後,再看也不着急。”

“好!”洪陽應聲答應了下來。

醫生笑了笑,目光略帶着幾分古怪的看了洪陽和蕭筱兩眼,随即也沒多說,轉身離開了現場。

這一次,最終能夠化險為夷,也幸好是他們回來的及時。雖說中途拖延了半個小時,但趙蓉蓉畢竟是刑警隊長,體質生機都是旺盛,在求生欲的掙紮下,終于是活了下來。

這是好事!

随着醫生走後,洪陽幾人沒等多久,便看到趙蓉蓉昏睡在病床上戴着氧氣罩,被幾個護士小姐姐給推了出來。

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比起之前,卻是緩和了不少。

洪陽看到這樣的趙蓉蓉,也是如釋重負。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蕭筱那一對明亮的眸子望着洪陽,臉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放心了。”

洪陽點了點頭,笑着道:“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就先離開吧,順便把鬼醫堂的事情,也和老頭子說一說。”

“急什麽?”

蕭筱略有些妩媚的刮了洪陽一眼,沒好氣道:“理論上來講,我和你的波波蓉,也算是戰友了吧?她剛剛渡過難關,我還想陪陪她呢!”

“也行吧。”洪陽笑,并沒有拒絕。

一個小時後,夜幕低垂。

在一間病房中,洪陽和姜雪春,各自坐在趙蓉蓉的兩邊床頭,蕭筱把玩着水果刀,正在給削蘋果。

而趙蓉蓉,還是在昏迷之中。

洪陽給趙蓉蓉把脈一番,最後退出心神,對着姜雪春笑道:“阿姨,蓉蓉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就是身體有些虛弱,估計調養兩三個月,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唉。”

姜雪春幽幽的嘆了口氣,已是不感覺多擔心害怕,只是看着趙蓉蓉這模樣,為人母,她還是忍不住心痛。

“蓉蓉這丫頭,就是不聽勸啊!我和她不知道說過多少次,警察太危險不要當警察,死活不聽我的!”

姜雪春淚汪汪的罵道:“她爸就是被那些壞人害死的,如果她也步了她爸的後塵,以後我一個人怎麽辦呀?”

“……”

洪陽在旁聽着,默不作聲,也不為趙蓉蓉申辯什麽。

只是在他心裏,已是默默的做下決定,往後的日子中,他一定要竭盡所能,保護趙蓉蓉的安全。

将這事,視為自己的責任…

随後,趙蓉蓉的不少同事,聽聞她的情況,都是一一趕來看望。

洪陽和姜雪春一同迎接,蕭筱則是先行離去了。

董岩是鬼醫堂的人,原本他們都是不知情,而鬼醫堂和神醫門的恩怨又極深,這事情,還真得謹慎處理調查。

也不知道,鬼醫堂在這些年中,到底做了多少的惡事,類似董岩這般棋子,是否還有第二個?

事關重大,不可怠慢!

當洪陽和姜雪春,招待完趙蓉蓉的同事後,一大幫子警察逐一離去,姜雪春也是先回家,準備帶一些生活用品來,這幾天,她注定是要寸步不離的照顧趙蓉蓉的。

于是,在這病房中,也就只剩下洪陽和趙蓉蓉了。

夜深人靜。

趙蓉蓉沉睡了一整天,終于是慵懶的擡開了美眸,星辰般好看的眸子轉了轉,第一時間便看到了洪陽。

洪陽微笑,聲音溫柔:“醒了?”

趙蓉蓉點點頭,美眸望着洪陽,柔情蕩漾,嘴角也是有着一抹極其好看的笑意。

她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聲音:“你知道嗎?我在手術室中,好幾次差點堅持不下去,最後都是因為你,我才能夠活下來。”

“因為我?”

洪陽疑惑:“因為我什麽?”

“因為你還沒有被我睡過。”

趙蓉蓉咧開了小嘴,眼神中充滿了調侃:“我可是發過毒誓的,就是用強的,我也必須得把你睡了,在把你睡了之前,我怎麽能閑死了?”

“……”

洪陽愣了愣,接着也是不由笑出聲來,他點頭:“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麽…”

趙蓉蓉望着洪陽,忽然問道:“你答應讓我睡了嗎?”

洪陽笑容一僵:“要不要問的這麽直接?”

“你管我。”

趙蓉蓉臉上露出一抹紅潤,她撇嘴道:“廢話少說,你就直接給個答案。”

“要是我不答應呢?”洪陽笑。

“不答應就不答應呗,我還能死活求你不成?大不了…大不了我用強的嘛。”趙蓉蓉美眸閃了閃,說道。

“你這是逼良為娼啊。”洪陽扯着嘴角道。

“我就逼你一個。”

趙蓉蓉美眸盯着洪陽,臉上的嬉笑,忽然間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那是一抹幾乎在她臉上從未有過的認真和肅重。

她接着說道:“洪陽,我和你說認真的,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是鬧着玩的!”

“我愛你!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知道,我肯定是愛上你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那些問題我也擔心,但是…真愛,不是無敵的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 392 章 哈巴狗周曼姿

“呵呵噠,很簡單,就憑我是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負責人,在再者說了先前我之所以要取消你們的參賽字格,就是因為你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不好好的比賽,而是非要跟那對方的足球運動員進行沖突,而且你還指揮你們那俱樂部的保镖,将人家的球員打了個鼻青臉腫,我就問你們,你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是球員,那麽對方的球員就不是球員了嗎?你有什麽資格将人家打的鼻青臉腫呢?”

“這個嗎?”

一經聽聞這個周曼姿此話,那李翺再度沖他說道:“我說你這個周曼姿啊,如今你根本就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緣由,便在我們面前嚣張跋扈,甚至還立即取消了我們的參賽資格,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根本就是獨裁”

“少給我來這一套,也不要給我說什麽獨裁不獨裁,總之你們是我的手下,我說取消你們的參賽資格,我就取消你們參賽資格,怎麽你不服氣嘛,呵呵噠”

這時那李翺見到這個周曼姿,好似那地痞流氓一般,居然是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這頓時令那李翺心中惱怒不已,但是這李翺也知道如,今他來到這裏是為了給小男孩兒俱樂部争取一些權益的,而不是來跟這個周曼姿吵架的。

于是那李翺便再度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然後立即沖這個周曼姿說道:“我告訴你周曼姿,我李翺從來都不認識你,我李翺跟你也沒有什麽仇怨,因此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不過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李翺乃是铮铮鐵骨男子漢,如今你要取消我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參賽資格,這是你的權利,我沒有辦法阻止你這麽做,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先前之所以是跟那兩個俱樂部産生沖突,原因并不是全都因為我們小男孩兒俱樂部”

“呵呵噠,少給我來這一套,既然你也說了,并不全都是因為你們小男孩兒俱樂部,那麽也有十分之一的原因,是因為你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将你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取消參賽資格,也是于情于理的吧?”

“呵呵噠,我說你這個周曼姿啊,你還真是那巧言令色,我告訴你,你将我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取消了參賽資格,那麽另外兩個俱樂部怎麽樣呢?”

“另外兩個俱樂部乃是受害者,他們自然是要正兒八經的獲得積分,獲得冠軍和亞軍了,跟你們又有什麽關系呢?”

“什麽?氣煞我也”

此時一經聽到這個周曼姿,居然是敢操縱比賽,那李翺當即是勃然大怒,再度指着周曼姿在鼻子厲聲的訓斥道:“我說你這個周曼姿啊,難道你跟我們小男孩兒俱樂部有仇嗎?還是你跟我李翺有仇?先前那兩個俱樂部的成員,明明都是我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的手下敗将,如今你卻敢将我們冠軍的資格剝奪,真是氣煞我也”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李翺,我再給你說最後一遍,我周曼姿乃是在足球大會主辦方的負責人,我說怎麽樣我就怎麽樣,你們根本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嚣張跋扈”

這周曼姿一邊說着,一邊喊來了保镖,沒過多久,便将這李翺等人直接轟了出去,而這時那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可謂是面面相觑,于是那蘇亞立即是沖着辦公室內的周曼姿怒罵了起來。

而那些保安一經見到蘇亞,居然敢怒罵他們的負責人,當即也是惱怒不已,一個飛踢立即便将那蘇亞踢翻在地。

這時那李翺本來是不想跟這些足球大會主辦方的保安動手的,因為李翺知道這些保安也是出來打工,出來打工掙錢都不容易,但是如今他見到這些保安,居然敢不由分說欺負自己的好兄弟,那李翺立即便來了個少林羅漢掌,直接将這些保镖全都打翻在地。

随後又來了個隔山打牛,将那後方沖過來的保安也全都給打的哭爹喊娘,連連敗退,而這時那李翺趕忙帶着蘇亞、唐尋路離開了這個足球大會主辦方的辦公樓。

而此時那唐尋路再度沖李翺說道:“李翺啊,如今我看這個周曼姿說話躲躲閃閃,閃爍其詞,眼神而且還非常的不善良,如果我所料沒錯,這個周曼姿十有八九是在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

“不錯,可是我們跟這個周曼姿從來都沒有任何的仇怨,又為什麽會有公報私仇這個說法呢?”

“這個嗎?真實的原因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我唐尋路特別能夠看人,我如今已經看出了這個周曼姿十有八九,便是和我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有仇怨,否則他是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針對我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

“哦?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可要暗中調查一下這個周曼姿了”

“呵呵,這時必須的啦,不過如今我們三人,既然已經在這個周曼姿面前露出了面貌,如若我們三人再去調查這個周曼姿的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那周曼姿看出破綻的”

“哦,那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很簡單,我覺得如今我們的當務之急,便是派出我們的保镖,前去查詢一下那個周曼姿,看看這個周曼姿到底為什麽敢這麽嚣張跋扈”

“好啊,沒問題,就聽你所言”

這時那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商量好了之後,立即派出了一名特別精明能幹的保镖,跟随住了這個周曼姿。

而這時那名保镖,跟随了這個周曼姿一天之後,立即便将這個周曼姿的行蹤,告訴給了那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這三人聽後當即是震驚不已。

而這時那李翺更是勃然大怒,随機一,便将身前的桌子拍成了粉碎,随後那李翺立即怒聲的說道:“這個周曼姿果然是一個賤婢,果然是一個狗雜碎”

“是啊,這個周曼姿可真是人面獸心的狗雜碎王八蛋”

而這時那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之所以是沖着這個周曼姿不停的怒罵,就是因為這個周曼姿,她的身份并不單單只是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負責人,原來他還是那個先前光頭中年人的的情婦。

這個光頭中年人,乃是本市最大的地痞流氓,這個地痞流氓被那李翺等人繩之以法,抓到了監獄裏面之後,這個黑社會大哥心中依然是不服氣李翺,依然想要将那李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第 391 章 趁火打劫

共工面上陰晴變幻,恨不得一掌将劉辛拍成肉餅。可是,巫族實在是後繼乏人,要是現在開始培養,估計前年之期到達的時候,還成不了氣候。

一怒之下,共工的身體忽然消失,然後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巍峨莊嚴的淩霄寶殿轟然倒塌。

妖族大聖也忍不住咋舌;大尊就是厲害,當年俺老孫也只不過打爛了淩霄殿的牌子而已,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有這個神通。

很快,共工的身影重新閃現,他的火氣明顯已經發洩出去:“小子,放心,我們幾個老家夥雖然不會出手,但是可以給你暗中幫忙。”

他說話的時候,也不背着原始天尊和如來,估計,他們心裏也打着同樣的主意。

劉辛這才點點頭:“好吧,可是,我需要的時候,怎麽才能找到你們?”

“哈哈,我們會随時關注你那邊的情況,不用你找我,我們自然會找到你。”共工嚣張得大笑幾聲,然後向那邊的元始天尊說道:“現在,我們一起走吧,把這個舞臺讓給這些小家夥。”

說完,幾位大尊的身形漸漸淡去,然後,就消失在天地之間。

随着大尊們的離去,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消失。劉辛長長籲出一口氣,向着妖族大聖道:“哥哥,咱們現在可都變成打手了。”

妖族大聖雙眼爍爍放光:“俺老孫就盼着這一天呢。走,先回去再說!”

劉辛飛到大眼睛那邊,她也已經恢複原形,偷桃子那點小破事,現在根本就不值一提,仙帝都死了,誰還在乎幾個爛桃子。

其他的仙人早就散去,只有鐵拐李和天蓬跟大眼睛站在一起。劉辛向着鐵拐李一笑:“老李,咱們也就此分別,畢竟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可就變成對手喽。”

鐵拐李哈哈一笑:“蓬萊島不會管這個閑事,還是那句話,兄弟有空的時候,可以到我那去溜達,蓬萊島的大門永遠向兄弟敞開。不過,只怕你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說完,把大葫蘆往天上一扔,騎在上面,追趕其他幾位仙人去了。

劉辛搖搖頭:“還是無債一身輕啊,天蓬,你有什麽打算?”

“俺跟着你走,仙帝都完蛋了,估計仙宮也快散夥,俺留在這喝風不成。”天蓬倒是幹脆。

“你是仙将,跟我們混,不大合适吧。”劉辛笑吟吟地望着他說。

“什麽仙啊妖啊巫啊的,俺才不管,活着舒坦才是正理。”天蓬倒是想得開。

“既然如此,咱們就走吧,免得夜長夢多。”大眼睛連忙提議,在天宮裏面,他們人單勢孤,還是回到清涼山比較穩妥。

“不忙,現在天宮裏面亂成一團,王母忙着為仙帝收屍,蟠桃會變成哭喪會,咱們正好趁火打劫。以後打仗,打得就是消耗戰,咱們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劉辛則另有打算,雖然這次的收獲已經足夠大,可是,總不能把好東西留給自己的敵人。

大眼睛一聽,立刻鼎立支持:“天蓬,天宮的庫房在哪,咱們這就去搶奪物資。”

看着大眼睛一臉興奮的樣子,天蓬頗有知己之感:“好,跟我來。哈哈,想不到俺有一天也能打劫仙帝的寶庫,過瘾。”

幾個人飛越了化為一堆廢墟的淩霄殿,在天蓬的帶領下,一路向上疾馳。在穿過了幾重天之後,來到一座堡壘般的建築前面。天蓬用手指點:“那裏就是天宮的庫房,不過,看樣子有不少守衛,恐怕要費些手腳。”

說罷,拉出九齒釘耙,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吐沫,就要往前沖。妖族大聖見了,自然不甘落後,掣出金箍棒緊随其後。

“慢着!”劉辛連忙将這兩名恐怖分子叫住:“這樣不行,肯定會打草驚蛇,萬一有漏網之魚去報信,豈不前功盡棄。”

大眼睛眼珠一轉,就想出鬼主意:“大聖哥哥,你幹脆變成托塔李天王,然後帶着天蓬去假傳聖旨,就說仙帝駕崩,天宮被人圍攻,王母叫他們去護駕。”

“為什麽變成李靖,俺最讨厭他,幹脆變成太白金星好了,那老倌專門負責跑腿。”妖族大聖說完,搖身變成太白金星的模樣,然後拉着天蓬飛過去。

遠遠的,他就高聲喊叫:“不好了,仙帝被人殺死,王母有令,叫你們去瑤池護駕。”

守衛寶庫的共有五千仙兵,為首的乃是財神趙公明,就在剛才,他們也聽到幾位大尊的聯合聲明,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太白金星到了。

趙公明見來了主心骨,連忙上前拉住金星的衣袖:“老星官,到底怎麽回事?”

天蓬沒好氣地說道:“仙帝死了,淩霄殿塌了,天宮快要完蛋了,王母有令,所有仙兵都趕回瑤池,和敵人決一死戰。”

“對方是誰,這麽厲害?”趙公明可不願意白白去送死,所以想多掏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巫族的人馬,有火雲邪神祝融和水神共工領着,氣焰十分嚣張。”天蓬說的煞有其事。然後又低聲傳音道:“兄弟,實在不行就跑吧,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保命要緊。”

趙公明連連點頭,然後向手下的仙兵叫嚷道:“大家聽着,現在就趕奔瑤池救駕。”

他身邊的一個助手忍不住插話道:“大人,寶庫重地,怎麽能沒人防守,再說,沒有仙帝的金令,我們可不能擅離職守。”

“仙帝都駕崩了,找誰要金令去。天宮保不住,寶庫早晚還不是人家的。去不去由你們,我們還得到別處通知。”太白金星吼了一嗓子,然後拉着天蓬又向遠處飛去。

趙公明瞪了那個手下一眼,帶領仙兵,一窩蜂的向瑤池方向飛去。

當他們消失之後,劉辛等人出現在寶庫門口,天蓬掄起耙子,就向門上築去。只見金光一閃,耙子就飛上了半空。

劉辛看了一眼寶庫的大門,十分厚重,也不知道用什麽金屬制成,而且,上面顯然還設有防禦禁制。

妖族大聖性急,掄起金箍棒砸過去。只聽轟隆一聲,兩扇大門坍塌在地。天蓬向妖族大聖伸伸大拇指,然後就沖進去。

煙塵消散之後,幾丈之外又出現一座大門。妖族大聖照方抓藥,又是一棒子掄過去。不料,門上綠光一閃,如同水波一般動蕩幾下,就又恢複平靜。

幾個人這才看清,這扇門十分怪異,竟然如同一堆粘稠的液體組成。妖族大聖的一棒,只能叫它發生變形,但是很快就把其中的力道卸掉。

妖族大聖又用金箍棒捅捅四面的牆壁,竟然也無法攻破。大眼睛急得直跺腳:“抓緊時間啊,把封神斬将飛刀給我,用它試試。”

劉辛也十分心急,現在時間就是金錢。于是将混沌真火凝成一把鋒利的大劍,向那道軟門刺去。

只聽一陣難聽的尖叫傳來,那扇怪門消失不見,前方的道路敞開。劉辛仔細一看,原來在牆壁頂上,有一團綠呼呼的黏稠物體,不停地顫抖,想來對混沌真火十分畏懼。

天蓬和大眼睛已經沖進寶庫裏面,劉辛也無暇細看,伸手抓起那團綠色的黏液,感覺又滑又膩,而且在手裏不停地活動,仿佛抓了一把稀泥。随手将它扔進乾坤戒,劉辛也沖進寶庫。

裏面是一個巨大的空場,屋頂鑲嵌着巨大的熒光石,将裏面照得通亮。四面靠牆的地方,就是堆積如山的各種物品。

天蓬已經撲到一大堆仙石面前,開始往戒指裏面猛收。大眼睛和妖族大聖則比較有經驗,快速地飛來飛去,尋找最珍貴的東西。

劉辛也無暇細看,別人的儲物裝備空間有限,裝不了多少好東西,他的乾坤戒則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就是一個字:“收!”

無論是仙石,還是各種珍貴的材料,還是武器仙甲,劉辛都照收不誤。只見他所到之處,原本堆積如山的東西就在一片白光中消失不見,地面也變得空空如也。

天蓬的儲物戒指很快就裝滿,他長着大嘴,看着劉辛的表演,不禁傻眼了:這才是真正的搶劫啊。人比人,氣死人,不過,俺也知足了,還是找找看,有沒有更好的東西。

很快,天蓬儲物戒指裏的仙石就被倒出一半,然後換成了更加值錢的水玲珑。看着地上的一堆仙石,天蓬這個心疼啊,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就被一走一過的劉辛收入囊中。

妖族大聖也不差,他雖然沒有儲物設備,但是,他的七十二般變化本身就是一種玄妙的法術,只見他變出一個超級大口袋,西裏呼嚕地往裏裝。口袋裏面也自成空間,裝得東西一點也不比劉辛少。

大眼睛則專門挑選一些精品,現在,她的手上已經帶上了五枚戒指,看上去光芒閃爍,十分燒包。

就在幾個人忙得不亦樂乎之時,外面忽然闖進一人,口中高呼:“住手,你們幾個家夥果然有問題,原來是調虎離山,跑到這來搶劫寶庫,一個也別想跑!”

第 392 章 群雄會聚

“氣運,只能保他不死。還沒讓他到逆天的地步。要不然,他往各大門派裏一闖,那些宗派掌門、太上長老,豈非都給他做了奴隸!——這場約鬥,只可能是冥王太子和十三皇子之間決出勝負!”

楊弘的聲音,有股洞察一切的意味。

“最好,是能鬥個兩敗俱傷。”

戒中靈魂森然道,頓了頓,突然道:“這場争鬥,你确定要出面嗎?你和太子劉秀走得太近,是十三皇子的死敵。這裏又不是中土神洲,若是讓他看到你,恐怕立刻就要出手。你要做好準備。”

“哼!你想太多了。他想對付我,可以,先把冥王太子殺了,掌握住全局再說。”

楊弘說話,自有一股沉穩。軍中歷經百戰,其心性自然不同于普通人。

“上古有個冥神教,霸道絕倫,後來被劍宗所滅。不知道冥王太子出身的這個冥宗,是不是就是上古冥神教傳下來的。如果是的話,那就相當可怕了。”

戒中靈魂回憶道。

“冥神教?好像沒聽你說過。冥宗不就是上古的嗎?怎麽還弄出個冥神教來了?”

楊弘問道。

“冥神教,那可是不得了的存在。上古的時候,那是排名前五的大宗派。冥神教的教主,就是冥神。就算我見到了,也要抖三抖。不過,這一派行事太過張狂,加上功法也和其他派格格不入,最後得罪了劍宗。直接被劍宗所滅,冥神教主也被殺了。這件事情,在上古還是震動各派的大事!”

戒中靈魂道,它似乎知道許多上古隐秘的事。

“哦,”楊弘長眉微揚,若有所思:“張狂,自然是有本事才張狂。按你說的,冥神教也是個大派了,這個上古劍宗居然說滅就滅。倒也有點本事!不過,我到現在為止,也沒聽過丁點關于劍宗的消息。”

“沒有聽到最好。這一派,不是你我能招惹的。劍宗為十萬宗派之首,就相當于宗派界中的朝廷一樣,你說有多厲害?——你先休息一下吧,子時,我們再過去瞧瞧。”

戒中靈魂點到即止,它提到“劍宗”的時候,楊弘明顯感覺到,它的聲音有絲顫抖,似乎對這個宗派,極為忌憚。

楊弘目露思忖,卻沉默不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

子時越來越近,衆人卻沒什麽緊張的情緒。

自己這邊,現在有十三皇子坐鎮,還有個武道修為深不可測的,可以操控空間的鎮殿侯,加上一位不是天象級,卻比天象級強者還厲害的小侯爺,實在是沒什麽可擔心。

“差不多了,走吧。”

十三皇子站起身道。

“是,殿下。”

衆人應了聲,心裏有些激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返回中土神洲了。做主宰一方的王侯,怎麽也比在這個空間,任人宰割得好。

武者修煉武道,晚上看得距離,比普通人要遠得多。不過,依然會受到夜色影響。但是望氣就不一樣了。

黑夜裏,一道道色澤各異的精芒氣柱沖天而起,都向着一個方向移動。現在,大家都擺明了立場,什麽話都擺到明面上了,唯一還不能确定的,就是誰的拳頭,更大一些。

“噼啪!”

遠遠的,可能看到一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火光的邊緣裏,勾勒出一座座龐大山體的輪回——這是一座山谷,山谷周圍幾面,人影綽綽,已經有不少人提前來了。

在山谷的東面,一道恢弘的龍鳳狀氣運精芒,沖天而起,卻是君念生提前到達了。他是這場約戰的發起者,精芒放開,在那裏一站,對于衆人來說,就是最明顯的地标。

“過去吧。”

身形一蕩,方雲等人如一行大雁般,輕輕落在山谷的一邊。巨大的篝火火光裏,一道道目光立即望向了山谷北面的十三皇子等人。目光裏,充滿了忌憚。

十三皇子并沒有過多的顯露他的底牌,但“天象榜第三”這樣的标記,足以衆人明白,這位皇室皇子是什麽樣的人物。

“你來了,再等一會兒吧。風太蒼和冥王太子還沒有到。”

君念生望了一眼十三皇子,聲音不高不低道。在他的身後,人影綽綽,站的是清微宗的人。

十三皇子站在斜斜的山谷邊緣,迎風而立,只是默然地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兩個人,一個是皇室正統,一個是道門嫡系,立場不同,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噼啪!”

火光搖曳,一陣腳步聲從黑夜裏傳來,接着便聽到人群道:“風太蒼來了,天魔宗的人來了!”

“居然是天魔宗的人,找上風太蒼的。”

聽到這陣叫喊聲,方雲目中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獲得藏寶圖最好的方式,就是殺人奪寶。不過,既然天魔宗的人沒事,那只能是天魔宗的人,把藏寶圖的殘片,主動給了風太蒼。

“這幾個老狐貍,倒是不簡單。把風太蒼當了槍使!”

方雲心道。

腳步聲中,風太蒼衣袂舞動,一身黑袍,慢慢走入了山谷。他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像狼又像鷹,連夜色都掩蓋不住。在風太蒼的背後,是天魔宗的一幹長老。目光掃了一眼方雲,這些天魔宗的長眼,眼皮跳了一下。他們從方雲在十三皇子背後站的位置,瞧出了一點東西:“小公主結交的這個人,倒是不簡單,居然這麽快,就混到十三皇子身邊這麽近的位置了!”

風太蒼目光掠過君念生,兩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交道了。衆目睽睽下,作為道、魔兩派的傳人,他們倒不好走得太近。

“十三皇子,我手中有一塊藏寶圖殘片,你若有本事,便從我手中拿去吧。”

風太蒼手腕一抖,直接把藏寶圖,高高舉起,卻并不怕十三皇子暴起搶奪。天魔宗一行人,找上他的時候,風太蒼并非不知道,他們想利用自己。不過,他風太蒼是什麽人,這種所謂的“當槍使”,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不入流。而且,此地難得聚集了修道界和朝廷的精英,如此良機,正是磨煉自己的好機會!

“哈哈,”十三皇站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金色的長發随風飄灑,哂然笑道:“你就是風太蒼吧。放心,你手中的藏寶圖殘片,我會來拿的!”

強者,自有強者的灑脫和霸氣。而十三皇子,顯然就是這樣的強者!

“看來,十三皇子,你是在待我嗎?”

雷霆般的聲音,從山谷上空掠過,眨眼之間,一道滾滾的黑煙,從天而墜,落在山谷的西面。黑煙墜底,一化為三,露出冥王太子,黑、白無常的身形。三人周圍,黑煙滾滾,如同地獄中走出的兇神。

目光相聚,恍然中,衆人感覺山谷中央,閃過一絲厲芒。接着兩道強大的精神力量,在山谷中央,暴炸開來。

這種精神力的對撞,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但衆人耳中,卻分明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巨響,一些武道修為差的,立即“噔噔”後退,卻是受不了這兩股截然不同的精神力沖擊。

大周朝,雖然皇室很少直接插手政務。但有些忌諱還是在的。比如“朕”這種稱謂,只有人皇才能使用。其他王侯敢自稱為“朕”,就是圖謀造反,要入罪下獄。三公都救不了。

方雲有夫子的威名護者,又有方家的背景放在那裏,但也不敢随便自稱“本宮”什麽什麽之類的。

大周朝極重禮數,亂用稱謂,也就和欺師滅祖沒什麽差別。

冥王太子,這個稱號,對于方雲或者其他宗派的人來說,聽起來沒什麽。但聽在十三皇子耳中,那些就是對朝廷的大大不敬了。幾乎可以說是侮辱!

太子這個稱謂,只有皇室正能用。冥王太子,僅僅憑他的這個稱號,就已經足以讓十三皇子生出殺意了。

“你就是冥王太子?”

十三皇子目光如刀劍,和對待其他人完全不同。

“不錯,你有意見嗎?”

冥王太子冷聲道。

“你最好還是改掉,這個稱號,不是你能用的!”

十三皇子冷冷道。

“哦,”冥王太子眉頭一揚:“我只聽說,風水輪流轉,皇帝輪流做。你們劉氏做的,我自然也做的。”

“哼,”十三皇子搖了搖頭,目光一片冰冷:“就憑了你這幾句話。冥宗就是死罪!看來,朝廷的兵馬,多年未動,已經讓很多人淡忘它的威名了。”

十三皇子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立即臉色大變。

換了個人,可能沒人在乎,但十三皇子卻是有可能登基稱皇的。這番話出來,豈不是表明,他若登基,便會對宗派大肆動武!

若是出現這種情況,對各派就大大不妙!

冥王太子搖了搖頭,冷笑:

“其實有句話,我也想對你說。冥宗想殺人,你躲在皇宮裏,也不安全!”

此話一出,頓時劍拔弩張。

“哈哈,好。”十三皇子大笑:“本宮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威脅我!來吧,讓我瞧瞧,你到底有什麽本事,敢稱孤道寡!”

聲音一落,十三皇子從山谷頂端,飄身飛出,閃電般掠向冥王太子,一拳轟出,山谷中,猛然轟隆一聲,所有空氣,全部炸空,熊熊的篝火都被炸滅了。

篝火一滅,就像某種訊號,大戰立即爆發。黑夜裏,只聽一個強橫的聲音道:“很好!我也正要瞧瞧,你憑什麽,排名在我之上!”

聲音一落,冥王太子也出手了!

第 391 章 ∶徹底崩潰

第三百九十章∶徹底崩潰

之前已經提過這座山中小鎮的規模比一般的鎮子要小,所以衆人在搜集完食物後很快就紛紛返回了之前的住宿地,只不過在他們回來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方敏那早已散落成幾十塊的血腥殘屍!

“方敏!!!”

“啊啊啊…方敏…方敏她…!”

果不其然,當劉東與孟菲兩人和其他人一起進入客廳的那一刻,看到方敏碎屍的一衆輪回者們雖說人人面色發白已但畢竟也心中有數,然而劉東與孟菲二人的反應卻是比輪回者們要激烈得多,先不提在看到方敏慘狀後就直接放聲尖叫的孟菲,反正劉東在看到這幅場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兩腿一軟的癱坐到了地上,那是因為…他之前也看到過那只粉裙女鬼了,而方敏的這個下場,那麽很明顯就是他自己将來的下場!!!

而看到衆人返回後,剛剛進入卧室沒多久的姚付江也是急忙從卧室裏返回了客廳,然他還沒來得及張口敘述方敏死亡經過,剛剛從恐慌中回過神來的孟菲就先是轉過腦袋仔細地打量了一圈客廳,随即就神情緊張的對着四周的人問道“張智勇呢?張智勇怎麽沒回來?”.

此言一出立即就引起了客廳內衆人的注意,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紛紛微微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不過站在程櫻右側的陳逍遙卻是偷偷地掃了對面的高繼坤一眼,發現當孟菲提到張智勇的名字後…這個小眼睛中年人其面孔則是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可很快又迅速恢複了正常。

(嘿…心理素質不錯嘛…).

轉瞬間就抛開自己內心感慨的陳逍遙接下來又将目光掃向了一側的趙平,只不過在他的視線中此刻的趙平卻是完全沒有絲毫的表情,整個人都是一副淡定自然的樣子,既沒有因孟菲剛剛對衆人的質問而面色異常也沒有因看到高繼坤還活着而感到吃驚,整個面部都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就好像這些事都從沒有發生過一樣…而陳逍遙原本期待在趙平在看到高繼坤還活着時的面色突變的畫面也是完全沒有發生,這讓他佩服趙平的同時其內心深處還隐隐有些失望。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回答我?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張智勇去哪了嗎?”

或許是看到四周的人全都默不作聲,孟非的情緒一時也愈發激動,其實并不是她與張智勇的私人關系有多好,而是孟菲已經完全認清得了現實,由于之前就已經得知鬼會首先殺他們這隊白領,那麽此刻方敏已經死了,張智勇則是完全不見蹤影…如果再聯想到那只粉裙女鬼…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油然而生,張智勇如果也死了…那如今就只剩下她與劉東兩個人了!那麽距離女鬼襲擊她也用不了太久!

或許是察覺到孟菲情緒的逐漸激動,終于有些看不下去的張虎先是一把将手裏的袋子放到了地上,然後走到孟菲的面前一邊拍着其肩膀一邊出言安慰道“我并不想打擊你,張智勇或許已經死了,可我也不希望你就此崩潰,畢竟只要還活着那就還有希望,至少我們還是會盡力幫你的,你說對不對啊陳逍遙?”

說着張虎還故意轉過頭用暗示的眼神看了眼一旁的陳逍遙,陳逍遙自然立即會意,所以待張虎那寬慰的話說完後陳逍遙也是急忙跑到正哭哭啼啼的孟菲面前,接着從手裏掏出了一張道符遞到了孟菲的手上說道“妹子…額…不對,看你年齡比我大…孟姐姐你不要怕,這符有驅邪的作用,帶在身上可以有一定的辟邪作用,你先拿着吧。”

果不奇然,在接過那張道符後,孟菲的情緒果然比剛才好了不少,她不清楚這自稱道士的家夥遞給她的這張黃色的符咒到底能不能驅鬼辟邪,然看着手上那畫滿了詭異字體的黃紙,她也是心下稍安,雖說情緒依舊低落但至少止住了哭泣其之前接近崩潰的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看到用一張普通道符就唬住了那個叫孟菲的女人,陳逍遙随即又與其他人一樣将目光掃向了一旁正癱坐在地上的劉東,在衆輪回者的注視下,只見此刻的劉總經理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身為高級白領的派頭,而目前的他就這樣神情呆滞的盯着客廳中央那方敏的碎屍一動不動…

“他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女鬼了。”

注意到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東,趙平也不廢話而是直截了當的把之前劉東看到女鬼的事告訴了客廳內的衆人,此言一出,衆人也頓時明白了劉東的狀态為何如此不堪的原因了,那也就是說…下一個死的人…是劉東!!!

想明白這一點的衆人只是心照不宣的對視了幾眼,然而就在這時…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間!一直癱坐在地上的劉東竟是猛的用手支撐着身體不停地朝後方挪動!緊接着他就一邊伸手指着他視線的正前方一邊用驚恐到極致的表情語無倫次的大喊道“粉裙…粉裙女人!她就在那裏!我又看到她了!她又出現了啊啊啊!!!”

由于事發突然,劉東那因恐懼過度而已經崩潰的樣子也是把一旁的衆人吓了一跳,而心中大驚的他們也是急忙将目光看向了劉東所指的方向,只不過與之前張齊風的那次一樣,無論衆人怎麽看…劉東所指的那個位置除了家具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粉裙女人!

一時間!除了正因恐懼而發出絕望哀嚎聲的劉東外,其餘人竟全都是內心一陣發寒!同時一個讓人心中顫栗的結論也在他們的腦海裏油然而生!!!

——好快!!!

不錯,記得之前張齊風自從首次看到粉裙女鬼到最後他死亡,其前後時間也應該有十個小時以上,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當這次輪到劉東時…其速度竟然瞬間縮短了那麽多!這到底是為什麽?

至于此時在劉東的視線中,那名身穿粉色連衣裙的赤腳女人依舊與第一次他看到時的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面前,在過了片刻後,女人的手臂動了,視線中那女人先是緩緩的擡起了右手那灰白的手臂…接着就用手指分別指了指着自己的兩顆眼睛,而在做完這一串讓人無法理解的動作後,女人那灰白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可下一秒…女人就瞬間消失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