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3 章 今宵別夢寒

紅箋雷厲風行,很快就選好了宗門新址。

她需得對宗門上千弟子負責,新地址靈氣尚算濃郁,雖然不比夜叉澤占據地勢之便易守難攻,但好處就是離着鬼怪深淵夠遠。

無名天道宗已經羽翼漸豐,大敵當前正需合作,殷正真剛在鬼怪深淵裏深受打擊,除非失心瘋,否則不會這時候對無名天道宗下手,別人更不足慮。

冷故溪回去之後,離寒加快了奪舍的安排,不過一個月,石清響便接了信,獨自趕去天魔宗,十幾天之後才面有倦色回來。

紅箋雖然避嫌沒有到場,但離寒奪舍能否成功對魔域的形勢和她的計劃影響都太大了,不可能不牽挂。

她眼巴巴望着石清響,生怕他說出不好的消息,石清響一看她這副模樣就笑了:“你看上去比正主兒都要緊張。”

紅箋松了口氣,石清響還笑得出,那就是一切順利:“太好了。”

“師兄說了,謝謝你的丹藥。不過他眼下受身體所限,只能施展出元嬰圓滿的修為。”石清響張開雙臂摟住了紅箋的纖腰,低下頭與她細膩如玉的鼻尖磨蹭了一下,“他說等過了天魔祭,再親自來跟你當面致謝。”

四目相對,紅箋突然撅起嘴來飛快地親了親他,笑道:“那到不用。我還指望着他能想出辦法對付那只深淵怪獸呢。”

就算離寒不成,還有景洪天留在天魔殿裏的無數寶貝呢,能叫殷正真那麽垂涎,說不定就有能克制那深淵怪獸的。

石清響沒有回答,攬着她回到了二人的洞府。

三十年,除去煉丹、閉關突破,兩人真正膩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時間其實并沒有多少,他們非常不容易才又走到一起,這段甜蜜相處就像雨水剛剛濕潤龜裂的泥土,還遠遠不到膩的時候。

石清響下意識抱緊了她,不知不覺用的力氣之大像是要将她嵌進自己身體。

紅箋暗自“啧”地一聲,忖道:“幸好你夫人我練體有成,換一個身嬌體弱的小娘子,不知會不會被你揉散了。”

但這時候,氣氛如此旖旎,她可不會像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一樣去說煞風景的話,當下側了頭,細細的呼吸擦過石清響脖頸,在他耳畔笑道:“做什麽?莫不是想雙修?”

或許因為當初是紅箋先說要在一起的,後來提議雙修的也是她,她在石清響面前幹脆破罐子破摔,有什麽想法便直接宣之于口懶得遮掩,這些年愈加自覺沒羞沒臊。

石清響呼吸立時粗重了好多,目光熾熱:“不,不修煉,先叫我好好看看你。”

紅箋“哧”的一聲笑,還是兩手環住石清響的脖頸,任由他将自己抱到榻上,幫着她寬衣解帶。

她主動将嬌軀貼上石清響溫熱的胸膛,耳鬓厮磨,纖纖手指滑過石清響赤裸的背脊,帶着蝕魂入骨的癢意,最後摟抱住了他的腰。

她想叫他從自己這裏得到快樂,不管他做什麽她都縱容,并且樂在其中。

不過兩人最終什麽壞事也沒來得及做,關鍵時刻,洞府的石門傳來了“砰砰”的撞擊聲,用力之大,聽上去簡直震耳欲聾。

兩人這洞府經由石清響親手設下三道關卡,除去最外邊的禁制和中間的法陣,這石門已經是最後一關,一開始是沒有的,後來迫于無奈才加上。

原因就在此時敲門的小家夥身上。

能視石清響布下的禁制法陣于無物,不分時候場合想闖就闖,來者除了寶寶獸不做它想。

到達石門已經離着很近了,兩人四肢交纏,面面相觑,一時都瞪圓了眼睛。

石清響臉色有些發黑,這小家夥挑着這種時候跑來搗亂不是頭一次了,不知姜夕月怎麽搞的,就不會将它帶遠一點兒嗎?他面帶不滿,嘟囔道:“咱們不管它。”

石清響活了兩輩子,能看到他情緒幾近失控的機會實在太少,這些年也就靠寶寶獸了,紅箋“嘻嘻”而笑,邊笑邊推了推石清響:“別,一會兒它惱了,石門可是擋不住。”

石清響還想賴着不起來,不過他也知道如此不是事兒,紅箋說的可不是虛言,只得深深吸了口氣,語帶埋怨:“你就慣着它吧。”

紅箋不以為忤,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笑盈盈地道:“我不光慣着寶寶,也慣着你,乖了,快起。”

石清響聞言有些好笑,就勢和她來了記深吻,這工夫外邊的寶寶獸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不光用力拍打石門,還發出“吱吱”的叫聲催促。

石清響終于放開了紅箋,幫她披上衣裳,突道:“想不想要孩子?若是喜歡,等把大事都處理完了,咱們自己生一個。”

紅箋有些怔然,按石清響的說法,前世他們兩個忙于對付季有雲,只這一個大對頭就害得他們東奔西走,自然沒有心思要孩子。

這天底下,越是修為高道心堅定的人,越不願意誕下子女,不要說化神,在道修大陸那邊就連元嬰都很少有結姻生子的,不過是為了無牽無挂地修煉,有朝一日機緣到了可以終成正果。反到是那些金丹、築基們自知前程有限,願意像凡人那樣結婚生子,延續自己的血脈。

再說她身邊有寶寶獸,又可愛又會撒嬌,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看寶寶這樣,若是能有個自己的孩子真不錯。

不過石清響也說了,需得先把大事都處理完,眼下的大事,除了返回道修大陸了卻和季有雲的恩怨,便是魔域這邊的深淵巨獸。

石清響施法将石門打開,寶寶獸如一道藍色的閃電直撲過來,蹿到榻上,和紅箋親親熱熱滾作一團。氣得石清響“啪”的一聲使勁兒拍了下它的屁股。

寶寶獸回過頭對石清響怒目而視,跟着鑽到紅箋懷裏,躬着身子将腦袋在紅箋胸前蹭了蹭……

石清響明智地決定不跟它一般見識,他攬了紅箋的腰,和她并肩坐在榻上,實話實說道:“天魔殿的東西我大約有數,寶貝不少,但能對付深淵裏那只巨獸的怕是沒有,說起來效果還不如你的‘補天律’。”

“補天律?”

“是,不管最終能不能打敗那怪獸,殺死它,我們都要想辦法把鬼怪深淵和異界相連接的裂縫補上,不然以後就會有更多的怪物過來。”事關太多人的生死,由不得他态度輕慢,所以石清響很鄭重地道。

紅箋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現在肯定是不行,我還差得遠。”鬼怪深淵每天都在變大,不知道時間還能不能來得及。

石清響露出了郁悶之色:“道修火法最克制它,我們需要大量的‘真火符’,并且我知道的幾處先人洞府也都在天幕那邊。”

紅箋安慰他:“等天魔祭之後,咱們就能打開天幕了。到時咱們過去一趟,順便還可以回丹崖宗看看。”說完,她遲疑了一下,顯是想到了兩人現在離開魔域的種種顧忌。

石清響低聲道:“回道修大陸不是不行,我想來想去,只能是你自己回去一趟。咱們兩個都走了,無名天道宗必定出大亂子。”

這是石清響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紅箋一聽就明白了,只有他們兩個留下一人在魔域,才能安離寒和殷正真等人的心,否則他們必定會當他夫妻二人要臨陣脫逃,逃去天幕那邊再不回來。

若非如此,殷正真絕不可能答應幫他們打開天幕。

紅箋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哪怕他們兩個都已是元嬰圓滿,遇上化神也有一戰之力,依舊會遇上這麽多叫人無奈的事。

因為面臨着分別,且不知道要分開多久,石清響才會這麽地想抓緊每時每刻同她親近吧。

紅箋慢慢依偎在了他的懷裏,不再說話。

兩月之後,天魔宗的天魔祭如期舉行,紅箋和石清響趕去天魔島觀看,殷正真也應邀到場,這已是魔域的強者們達成共識之後,在為打開天幕做準備。

因為寶寶獸兩次在深淵裏起了巨大的作用,為防萬一,紅箋好容易哄得它留在了無名天道宗,這次回道修大陸就不帶着它了。

離寒動用了天魔殿的數樣寶貝,終于使“天魔聖胫”裏的魔魂再度提升至化神實力。

殷正真屢次打量離寒奪舍後的身體,說真的,對于此人內裏竟是老魔頭景洪天,他現在着實有些半信半疑。

不過在深淵怪物的巨大威脅之下,他只得按下這個疑惑,刻不容緩先送紅箋去道修大陸。

石清響細細叮囑:“隔上一年半載,我們三個都會來此打開天幕,接你回來。你不要急着與季有雲交手,有機會,你也可以把他引來此地,咱們一起對付他。”其實紅箋也可以捎上一縷殷正真的神識,抑或化神分身,但她與殷正真之間還沒有那樣的信任。

三人施法,天幕打開一條并不很寬的縫隙。

“方宗主必定會回來的吧?”殷正真問話時還特意看了看石清響的表情,特別陰暗地想:“生死面前,說不定這娘們兒就把男人扔在魔域,就此不管了。”

“那是當然。”紅箋很是堅決地回答。

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擁抱了石清響,又在他面頰上親了親,才在三人目送之下穿越了天幕。

天幕有異,“補天律”在她體內一片火熱,就像她跳動着的真心。

她必定會回來,因為她的石清響留在了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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