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虎腹谷的鬼火

虎嘴岩因為連續的炮彈爆炸,山洞迅速土崩瓦解,我們一邊亡命地往外跑,一邊膽戰心驚地躲避頭頂的落石,山洞并沒有想象的那樣結實,我們為了活命只能不顧一切地向外面沖去。

等大家狼狽不堪地跑出去時,裏面湧出大股的塵土,巨大的沖擊力将我們掀翻在地,五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鋪天蓋地的塵土幾乎将我們掩埋。

有驚無險,大家除了狼狽一些,好在并沒有生命危險。頃刻之間,裏裏外外的兩個山洞相繼塌陷了,連搬出來的炮彈都掩埋進去了。

山洞都是空的,陡然塌陷,裏面傳來陣陣轟鳴,幸運的是外面的虎嘴岩完好無損,只是內部的山洞消失了。虎嘴岩外面的骨架依然屹立不倒,算是一個奇跡。

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泥巴都不知何時跑進口鼻,弄得怪難受的。

我率先呸呸地吐着嘴裏的泥土,耳朵眼快被塵土給堵住了。我坐在地上深深的思考,泥妖棺中的鬼屍到底是誰?

望着塌陷的石洞,我百思不得其解。火炮、儲水池,以及設計精巧的鐵絲、兩條流水管道……,種種跡象都跟李潤之墓葬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只不過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而已。

我承認死在金字塔的人無比風光,但風光是一回事,那畢竟是個死人,百年後重生又是另一回事,那是個死而複生的人。

李潤之為什麽不畏懼生死而藏起一座毫無疑義的寶藏?為什麽請來鬼府陰兵看護財寶?為什麽在虎嘴岩墓穴中擺放火炮?鬼府王爺肯定會殺了李潤之,難道為了一個死的寶藏,李潤之不怕死嗎?退一萬步來講,一個死人要寶藏有何用?

問題錯綜複雜,梳理起來頗為費事,明明很清晰,卻又自相矛盾。

金字塔和泥妖棺內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李潤之?大家想了半天,都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連自己都繞糊塗了。

雖說不能确定泥妖棺裏面的人是不是李潤之本人,但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死而複活的鬼屍最有可能是李潤之,金字塔內的死人很有可能是個掩人耳目的替身。

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早死晚死不過差別幾年而已,但死後若能百年之後複活,意義就不一樣了。唯一知道寶藏秘密的人只有李潤之,死而複生的他享用寶藏才是唯一的目的。

也只有這個解釋才更合情合理,其他的疑團也就随之解開了。墓葬也好,寶藏也好,其實都是一個大陰謀,如果不是我們稀裏糊塗地發現了虎嘴岩裏面的墓穴,泥妖棺鬼屍也不會浮出水面,我們也不會發現真正的李潤之屍體。

夜風瑟瑟,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虎嘴岩沒有洞穴可住人,我們只能睡在帳篷裏,然後度過一個心有餘悸的夜晚。

白天的虎嘴岩是何等的驚心動魄和天翻地覆,然而晚上卻是萬籁俱寂,一片安詳。月色皎潔,或許是地勢高的原因吧,我們幾乎“手可摘星辰”。

我伫立山頂,瞭望着神秘的紅虎山。表面上看,我是在欣賞夜色中的山石之美,實際上,我在暗暗打量着山勢的走勢,月光下的紅虎山亮如白晝,月朗星稀,它的巍峨和峻拔別有一番氣勢。

山是一座好山,如果墓葬葬在這裏,也是一所好的龍脈,寶藏很多時候是跟墓葬結合在一起的,誰不想死的時候坐擁富可敵國的財富?

我攤開雙手,十指揸開,分着不同的方向,反複作着測算,有時候眼神盯住一個山頭好久不分開。風水學中的二十四山和尋龍點穴并不一定非要依賴風水羅盤,紅虎山的寶藏和墓葬為何一千多年來無人找到?主要原因是這裏存在一個大型磁場,所有的儀器包括羅盤都失靈了。別說千辛萬苦地找到這裏,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沒有工具測繪,根本找不到入口,總不能像個傻子似得漫山遍野地挖坑吧。

瞎子眼瞎心不瞎,雖然失去了一雙眼睛,但他的眼睛其實在心裏,所以他永遠不會迷路,因為瞎子靠的是心。我即使不用羅盤測量,也能依賴最原始的測量方法而找出龍穴,這個方法不是我獨創的,而是家傳的。

鼻祖賴半仙當年生了眼疾,曾一度什麽都看不見了,但為了祖傳風水秘術不失傳,就閉關修煉了這套“盲尋風水”,利用十指關節來代替羅盤指針,從而達到測繪的目的。

我的秘密對于田七和大牛而言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她倆猴精猴精的,雖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一看我神神秘秘的樣子就猜個差不多。馬伊拉文物局呆的時間久了,對于一些風水秘術和盜墓人的神秘略有耳聞,她似乎看出點端倪,只不過不說而已。

虎娘子諱莫如深,更是裝糊塗,她既然請我們來尋找羅色金庫和巫師墓葬,以及那本《巫術雜談》筆記,她絕不會愚蠢到一無所知的地步。每個人都有看法,但角度不同,思考的事情也就不盡相同,所以沒人出聲打擾,更沒人願意道破天機

古人大多依據天幹地支、五行八卦和日月星辰,結合山脈走勢和風水走向來确定墓葬或者寶藏的地點。月圓之夜彌足珍貴,因為很多東西在白天的陽光之中都隐藏了起來,而在晚上,它們卻能無聲的說出一些死人的秘密。

墓葬埋葬的是死人,設計墓葬的人為了躲避倒鬥人的尋找,故意将白天的線索隐藏起來,只要在太陽光之下尋找,肯定是一無所獲。但沒有永遠的秘密,白天的秘密雖然被隐藏,但一旦夜晚來臨,在月亮之下,那些秘密卻又露出了蛛絲馬跡。

所以有經驗的倒鬥人都是晝伏夜出,幹別的不行,找死人墓葬卻是一找一個準。

天宮九星和北鬥七星,再加上月光的照耀,我覺得虎腹谷是塊風水寶地,那裏像是躺着一面鏡子,夜色中發着微弱的光亮,星星點點,猶如天上的星星。

我心裏認定,羅色金庫和巫師墓葬就在那裏。這在風水秘術裏面叫做“萬星聚墓”,就是所有的星星都将墓穴圍在中央的意思。

田七想了半天才問我說:“那些光亮會不會是閃亮的螢火蟲?所以才造就了大自然的神奇?”

我不假思索地說:“看起來很像是螢火蟲,但絕對不是。螢火蟲一般是在六月至九月存活,這麽多數量的光亮的确跟它們頗為相像,但此時為初春季節,螢火蟲的幼蟲都躲在泥土裏,怎麽會飛到空中?”

田七喔了一聲,接着說道:“既然不是螢火蟲,虎腹谷怎麽會出現這麽多的發光體呢?難道是一種會發光的植物或者礦石?”

虎娘子予以否決地說道:“虎腹谷沒有植物和礦物能發亮,或許從來沒有離着這麽遠看虎腹谷吧,我甚至從來不知道虎腹谷能發出像星星一樣的光亮來,這是我的遺憾,從小生活在這裏,卻第一次發現它的秘密。”

我對田七批評說,虧你還是個山鬼錢的摸金校尉呢,能在夜晚大面積發光的物質,你不覺得似曾相識嗎?在農村的山間地頭最為常見,俗稱鬼火,小時候你沒見過啊?

大家喔了一聲,若說鬼火還真差不多,那些一閃一閃的光點很像是小時候見過的鬼火,它們随風飄揚,好看的背後卻給人驚悚的感覺。

相對偏僻的村莊,差不多都一塊大的墳地,村民祖祖輩輩被埋葬在這裏,墓中墓和墳上墳現象尤其嚴重,造成墳場屍骨累累,只要下大雨,雨水就會沖走地面屍骨上的磷粉,很快就會蒸發到空氣中,溫差原因就形成星星點點的亮光,在空氣中到處飛舞,像大群螢火蟲一樣發亮。

虎腹谷是一個山谷,谷內又居住着很多人,難道裏面也有一個巨型墳地,從而出現眼前的一片鬼火?

虎娘子語出驚人說:“你們大概不知道彜族葬俗文化,我們那裏大多生活着原始土著居民,人死後都被埋葬于山洞,為了省事,虎腹谷有一個天然大洞穴,我們都稱之為鬼洞,按照你們的說法,可以叫墳場。每家每戶的人死後,都會被送進去,所以裏面裝滿了無數棺材。鬼火的成因是磷火,但絕不是暴露在虎腹谷的屍骨上的。”

我使勁拍了一下雙掌說:“我明白了!這些鬼火告訴我們最大的秘密!”

大家引頸看着我說:“什麽秘密?難道你發現羅色寶藏和巫師墓葬了?”

我說你們都猜對了,只要順着鬼火這條線索,我們就能找到寶藏和墓葬,那些屍骨磷粉是從山上沖下來的,秘密就在山上或者半山腰。

大牛一頭霧水說:“萬一是鬼洞流出來的呢?”

我說你真傻還是假傻,鬼洞內的棺材是原始土著居民的,他們每年都會在洞口祭祀,如果裏面流出雨水,他們會不知道嗎?棺材最怕滲水,他們早就修繕好了。

大牛呵呵笑着說:“我明白了,雨水沖刷的磷粉,一定還有別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可能是羅色金庫和巫師墓葬!”

第 86 章 陸花暖也有人支持

陸老爺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觀禮臺上差不多也都坐滿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走到雲鎮長身邊問:“雲鎮長,可以開始了嗎?”

雲鎮長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陸老爺給了陸管家一個眼神,陸管家會意到,使勁敲了一下手裏的銅鑼。咣的一聲,場面頓時安靜下來,陸老爺上前講話:“請安靜一下。”陸老爺目光掃視一場,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便輕咳一聲說:“各位父老鄉親,感謝各位到場來見證各位芊芊學子奮發圖強的場面。在如此炎熱的夏季,我就先不多說了,有請雲鎮長為大家講幾句。”

臺下頓時傳來了劈哩啦啦地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看來雲鎮長在水峪鎮還是深得人心。雲鎮長站起來向臺下百姓揮手示意,得到了更熱烈的掌聲。“感覺各位父老鄉親,也感謝陸老爺策劃了這次活動。現在的年輕人,活動量都太少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日常活動不是看書,就是看書。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怎麽能報效朝廷。所以我就特別贊同陸老爺的活動,我也表示積極響應。我女兒就參加了。”

雲鎮長向下看,真好就看見了雲皎月再朝他打招呼。雲鎮長就朝着雲皎月笑一笑,接着說:“這次也感謝來參加這次活動的學子。好了好了,我就說這麽多,剩下的還是交給陸老爺來說吧。”

“讓我們再次感謝雲鎮長,對了,買一朵花支持自己喜歡的學子,花最多的人,将騎着由王府提供的白馬游街感謝,不清楚的等下可以去鮮花處咨詢,每過1柱香,我們統計一下鮮花數量。想了解誰最後跑贏了,陸府的鴿子已經待命,不想走動的人可以在這裏等待。好了在太陽也越來越高了,我就廢話不多說了。我宣布跑回書院活動現在開始。下面有請書院學子登場。”

陸花暖和她一衆同學登場了,沒有想到屈正文也來了。陸花暖湊到他身邊問道:“你怎麽也來了?”

屈正文撇了陸花暖一眼:“怎麽我不能來嗎?”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辦活動的事,今天早上發出的,你一般不是下午上學的時候才來嗎?”

“王樂夠兄弟,基本上班上的人都通知了,沒發現嗎?咱們班的同學最多了。”

陸花暖目光轉了一圈,發現真的是她們班的人最多了,有些沒有回家的同學都從書院專門趕過來參加了。

“對了,陸花暖我聽說鮮花最多和第一跑到的都有經歷,鮮花最多的都已經知道了,你說跑步第一的是什麽?”屈正文好奇的問道。

“我哪裏知道,我連鮮花最多都是剛剛聽我爹講的。”

屈正文驚訝道:“不是你家組織的嗎?”

“我昨天就說了跑步回書院就去睡覺了。”

“你……”

“真是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有沒有投花給你支持你!我好擔心,沒有人支持我……”陸花暖突然間情緒就很低落。

第 79 章 天玑樓來人

谷璃此時所處的地方,已經感覺不到很明顯的鳳凰之力,周圍的溫度也與地龍池不相上下,那就說明女子将她帶往了更北的地方。谷璃花了三天的時間才确認了自己的位置,女子的洞府竟然是在極北的天山之上。

群山之上到處白茫茫一片,在司南的指引下,谷璃很确定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是那種滿目蒼白,和時不時冒出來的罡風,還是讓谷璃感覺到了天地的可怕和人的渺小。女子只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将她帶離了地龍池,谷璃卻花了将近十天,才終于回到了地龍池之上。若不是肩上的小獸還會嚕嚕兩聲,她真的懷疑自己會瘋掉。

時隔四個月,蒼茫的雪原之上已經恢複了平整的原貌,根本看不出幾個月前這裏還經過了一場厮殺。

初夏的地龍池上,雖然因為地龍池水靈氣的豐沛,也感覺不到多少鳳凰之力,周圍的溫度也與極北的天山之上一樣。但在地龍池之上,谷璃很清楚自己的來時去時路,頓覺安心不少。

落在地龍池之上,谷璃發現之前與冰層的聯系又回來了,只是沒有了那種直抵池底的透徹,所能感受到的地方只剩冰層表面的數百丈深度。谷璃并不覺得她感覺到的冰層內的東西是錯覺,不過也沒有就此盲目的相信這感覺。從乾坤袋內掏出最開始就準備好的測地儀,測地儀是根據司南改進而來,司南則是由指南車精簡而來。防禦陣盤乃蓬萊仙居所出,各式輔助符咒由白水觀繪制,而測地儀、司南、指南車這些則是兵書亭制造。

司南與指南車都是指定方向所用,測地儀則用來測定五行之力最為凝結之物。不過測地儀也只有在地龍池這種地方最為實用。諸如鐵嶺之上,因為鐵木心位于樹內,只要樹還活着,樹身就有隔絕之效,測地儀是探測不出的。而沉船地底,人首先要進入地底,進入之後,千母石的所在又分出了上和下,測地儀在那種地方就會出現紊亂。只有地龍池這種冰晶都在下方而且沒有東西隔絕之地,測地儀才可以将冰晶所在的位置準确探測出來。

谷璃走在冰層之上,先放出神識感覺一番,确定了冰晶的方位之後,才禦劍飛到空中。

往測地儀之上打入一道靈氣,測地儀就從谷璃手中飄出。圓形的測地儀上方是由玉石所制的盤面,下方則繪制着各式符文。靈氣打入測地儀之後,飄在空中的測地儀就從盤下符文之中射出各色光芒,符文一陣交替,從盤底射出了靈光。圓形的靈光離盤底越遠,則覆蓋面越廣。

不多時,玉石盤面之上就出現了兩個藍色的小點,一大一小。大的說明離地表近,小的自然是更深一些。谷璃知道更深地方冰晶所蘊含的靈氣更為充足,她從冰層內所感受到的情況則表明,小的那個點周圍的相思草更茂盛。既然她的感覺由測地儀證明是正确的,那自然是開工啦。

谷璃收起測地儀禦劍落回地面,剛剛站在冰層之上,就從冰層感覺到地龍池入口處忽然多了百來個人。

因為有測地儀的存在,雪原雖然很大,但是想要找到冰晶還是很容易的,是以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盛夏之時入谷,便是她幾年前入谷後,盛夏之時還感覺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只不過那時她已在地底吸納靈氣,是以并不會去招呼。此時剛剛初夏,卻忽然有這麽多人出現在地龍池之上,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很快,有人站在一只巨鷹之上朝着谷璃飛過來。來人的速度非常之快,比谷璃的速度要快上了近乎一倍。谷璃也很快看清了那巨鷹實際上是一只巨鷹傀儡,而巨鷹之上所站之人一身紫袍也繡着天玑築基弟子的繡紋。來人毫不避諱的将修為顯現在外,谷璃的神識一探即回,卻已知道對方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

因為來人将修為顯現之事已是視同挑釁,谷璃也将數十把水靈氣劍繞在周身做戒備。

這位築基大圓滿的修士看到谷璃,從巨鷹之上一躍而下,拱手道:“在下天玑寧玄機,請問這位師妹,怎麽稱呼?”

谷璃見來人還算客氣的自道名姓,便将測地儀收回乾坤袋後,也拱手為禮道:“劍閣古城谷璃。”一邊答話,谷璃心下一邊想道,穿着門派服飾,自報師門這種事情,真的很傻有沒有?

寧玄機又道:“得罪了,請問師妹何時入谷的?”

如此一問,谷璃便知道天玑此番所來,大概是為了之前那女子的事情了,不過她靈魂受制于人,自然不會自尋死路。随即想到傳送陣那處是可以查得到進出記錄的,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似乎沒有好處,便坦言道:“三年前就來了,不知寧師兄為何有此一問?”

寧玄機卻沒有回答谷璃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不知師妹何事在此地停留了三年之久?”

谷璃臉上露出不快神色,将遮住了木靈氣綠葉的頭發微微掀起,很快便放下了,對于寧玄機的話也并未作答。

寧玄機看到她臉上的青色綠葉,微拱手表達了歉意,而後解釋道:“天玑有叛逆弟子去年冬往地龍池一地逃遁,是以有此一問,只是想知道谷師妹是否知道情況,寧某并沒有別的意思。”

谷璃從之前來追緝那女子的狐貍傀儡主人毫不避諱之意可以看出,天玑對于叛逆弟子之事似乎并未想要隐瞞其他仙門之人,一般來講“家醜不外揚”,雖然對于他們将此事大肆宣揚表示不解,谷璃也不想深究。

只是在寧玄機做出解釋之後,臉上不快神色微微一淡,道:“入谷所為何事寧師兄想來已經清楚了,不過去年冬天時,因為丹藥告磐,所以被凍暈了,今年入春之時才醒來,所以,對于師兄所說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話音剛落,谷璃便發現寧玄機身後,有一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似乎在沖自己打招呼。谷璃定睛一看,覺得那人似乎很熟悉。寧玄機看谷璃往他身後看去,便也轉了身,對那已經做出一本正經姿态的人道:“陌師弟,可是有事?”

天玑能和自己打招呼又姓陌的,谷璃不用想也知道是陌未聞了。

那廂陌未聞已經朝着寧玄機一拱手,而後對谷璃道:“谷師姐,一別數十年,近來可好?”

當初歷練之時,為送受傷的于慶武回去,陌未聞很早就離隊了,但那一路上畢竟同生共死過,與別人的交情又是不同,谷璃歪頭一笑道:“嚴格來講,不太好,不過看陌師弟很好,我也就高興了。”

寧玄機看兩人相識,便對陌未聞道:“既然陌師弟與谷師妹是故交,寧某就不打攪了。”

谷璃便見着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寧玄機離開,陌未聞蹭了過來。

谷璃打量着眼前的陌未聞,笑道:“陌師弟變化這麽大,我一時都沒認出來。”

陌未聞笑道:“除了修為,谷師姐的變化不是很大,我倒是認出來了。”

兩人便相視一笑。

修行之人築基之後,會多得一甲子壽元,人的外貌也會暫時停留在築基之時的年歲。比如谷璃十七歲築基,她的容貌便會在停留在十七歲這個時段,直到多得的這一甲子壽元耗盡,才會繼續老去。谷璃十七歲與當年的差別不是很大,陌未聞能認出來也不奇怪。

當年同行之人,五方冷淡,君小醉安靜,妙妙則時而親切時而拒人千裏之外,清歌又愛捉弄陌未聞,陌未聞真正能說得上話的,反而是谷璃。陌未聞雖然自命潇灑了一些,性情上與洛飛揚其實很相近。雖然多年不見,但修行之人除了入定便再無他事。這一笑之下,兩人便都覺得十年時光不過彈指間。

陌未聞首先道:“寧師兄性情如此,希望谷師姐不要介意。”

谷璃道:“我要是介意,就不會理你了。”

陌未聞笑道:“嗯,算我說錯話,寧師兄是寧師兄,我是我,谷師姐不要放在一起算。”

谷璃笑了一笑,打探道:“剛剛那位寧師兄說什麽天玑叛逆,是怎麽回事?”

陌未聞聞言,詫異的看了谷璃一眼:“你進谷多久了?現在這事情外面鬧得沸沸揚揚,你居然不知道?”

谷璃做出無辜的表情道:“我進谷三年了喲。”

陌未聞一怔,而後悄聲道:“那你去年冬天在這裏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麽?”

谷璃做出沮喪的樣子道:“我剛剛還在和那位寧師兄說,因為丹藥吃完,去年冬天都凍暈了。”說着,谷璃拿出原來裝火元辟谷丹的那個瓷瓶,扔給陌未聞。

陌未聞打開瓶塞,還能感覺到裏面遺留的火靈力。陌未聞拿着那個瓶子研究了一番後對谷璃道:“你給我一個空瓶子做什麽?”

谷璃笑道:“拿去給你們寧師兄做物證啊,他沖你使眼色,你故意回一個眼神給我看到,我可不會裝傻。”

第 82 章 臨別禮物

靈龍魚群三天後變得稀稀落落,而這不是結束,僅僅是開始而已,天龍教徒們沿河流追逐而去,直到它們沿着河流游出境外才會返回。而且不用等更它們産完卵再回來,它們已經踏上了死亡之途,能夠返回大海的寥寥無幾,把生命的種子已經沿路播灑到了河底的岩石縫隙間。

那些追逐的食肉型靈獸也知道深入內陸很危險,過不了多久就會陸續返回大海,通天河上還是漁民的禁區,等明年才能正常的漁獵。

李雷跟着離開了,可部分屬下沒有,藥島上的天龍教徒們接到通知,已經坐着特制的鐵船反了回來。當他們靠岸後,十幾位地球人讓他們幫忙把數只靈獸擡上大鐵船,接着有個家夥一斧子砍斷鎖鏈,把斷掉的一頭拽到船上,在人們驚愕的眼神中,鐵船消失在茫茫迷霧裏,只得把此事上報。

當天龍教主得知消息,沒有詢問還跟着打獵捕魚的李雷,他也已經習慣不多問李雷各種古怪的舉動,只要做的事情對天龍教有利,李雷幹什麽他都雙手贊成。從他身上,已經看到了數代人都為之夢想,把天龍教變成宗門的機會。

兩個多月後,靈龍魚群全部過境,一場聲勢浩大的捕魚行動才算結束,而李雷已經吃魚快吃的吐了,在美味的東西,一天吃三頓也受不了。不過靈龍魚的魚籽确實是大補之物,而且及其美味白吃不膩,不但飽含靈氣,還有強身壯骨的功效,自己那份一小部分讓仙島內的人們吃掉,大多數都讓廚師做成魚子醬儲存起來慢慢品嘗。

當李雷拿出魚子醬想顯示一番,卻沒想到遭到了天龍教各長老們的鄙視,這魚子醬的做法在靈修大陸早已經流行了上千年。知道他愛吃這玩意,天龍教主特意傳送回了總教一趟,弄來一大罐儲存了上百年已經變黑的魚子醬,吃的李雷差點被舌頭吞進去,實在是太美味了,終于有東西壓了李雷一頭,天龍教主和各長老高興地不得了。

天龍教徒們各自分散返回自己的崗位,歸途中李雷把戰如玉的事情告知了人們,百花門主氣的眼角崩裂,天龍教主則是搖頭嘆息,一切都是自己和前妻互相鬥氣引發的,人家要報仇也無可厚非。只是連累了李雷也被恨上了。

不過他不後悔,如果沒有斬殺戰天王一家,根本就不會與李雷相識,更不會有天龍教如今的發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不信他一個靈王境界的小丫頭能翻起什麽風浪。

李雷這次仍是沒有返回總教的靈酒峰,而是又去了百花門以前的駐地,現在被他起名叫做“思鄉峰”,已經成了地球人在這個世界的大本營,雇傭的人只能出現在最外圍,內側讓地球人自由的活動。

不過沒多少人有那閑心游山玩水,派去藥島的一路人馬已經到達,李雷通過傳送門去了一趟,與其說是島嶼,不如說是凸出海平面的一座山峰。這裏靈氣充足,山峰上被人整出很多的梯田建造房屋和靈藥種植之用,只有面向大陸的一方有個小碼頭,沒有一處平原。不過跟陸地一樣,海上的迷霧在離岸百米處就不在侵襲,冥冥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控制。

等李雷一到這裏,就把大批的西方人放了出來,讓這幫人在島上到處大呼小叫,盡情發洩被關了那麽久的郁悶,裏面的時間可是外界的四倍!從這些西方人裏,已經有十六位喜愛大海的家夥選擇了水中靈獸的血脈。

由于鱷甲龜的血量夠足,一個曾經的游泳健将已經把血脈純度提升到了百分之十,位于妖士的行列,而上百條食腐魚類也把另外一個家夥弄到了妖士。到了這個級別,身體的一部分就可以獸化。就像馴獸師女王,由于最早挑選的夜靈貓血脈,身軀變得越來越凹凸有致,變身後一雙貓耳和毛茸茸的尾巴,給人一種另類的美,只想按倒在地很幹一番,不過這母貓帶刺,誰也沒那膽量。

馴服的水中靈獸放入大海也不會逃走,可他們無法分辨海底的珍貴物品,幹脆就讓它們相互配合着去獵取更多的中低品靈獸,而可以獸化的兩人就潛入周邊被靈獸們探查過的水域,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

這倆人之所以被賜予這兩種血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一個是種植員一個是礦工,讓他們下海如魚得水,一塊塊貴重煉器材料的高年份水中靈藥被挖掘上岸。而且這島嶼本就是座礦山,由于開采成本過高,價值也不很高,天龍教才沒組織挖掘。人們直接就在內部打了個洞,逐漸向海底挖去,足可以成為一個重要的材料供應地。

閑置的西方人和修煉魂修的其他人種終于有了些用處,那座島嶼就任由他們折騰,李雷就沒在做過多的關注,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辰燃在刻苦修煉下終于升上了靈王,成為地球人裏第三高手。力無雙跟辰燃的靈根處于同一水平,卻僅僅是個大靈師,讓李雷有點不滿,被他打了頓屁股趕進了練功房,靈根稍低一些的其他人見寵愛有加的力無雙都被揍了,吐着舌頭也跑了進去。

之所以這麽着急,是因為淩天宗的區域主管一直在催着他前往淩天宗,張亞楠回來修煉時也說過,淩天宗的宗主,對李雷很感興趣,曾數次向她詢問過,那人及其精明很難糊弄,她也快招架不住了。

此行勢在必行,而且兇吉難料,必須盡快提高地球人的實力也變應對,光靠人們外出慢慢收集靈魂之力根本不夠,唯一所知快速增加的方法就是深入煉獄捕捉鬼王,安全起見,就要數位靈王相互配合才成。

揍力無雙只是個招數,說是揍,只不過是辦事時用手把她的翹臀拍的劈啪作響,言語間拿修為說事,力無雙又故意求饒,讓樓下其他侍女聽到自己猜測。力無雙就算是到了靈王,也不會讓她去煉獄冒險,她又學不會捕魂術。

知道李雷急,趁大長老不在,徐猛帶着老爺子李長海,張彪和辰燃試了一次,他們仨幹掉鬼王沒問題,可就是速度緩慢,多了就應付不多來。已經組隊在煉獄中四處搜尋,找落單的鬼王和游蕩的鬼魂下手。

最終還是沒能等到把浮空仙島升到五級再出發,不過五十萬平米的面積這個條件已經完成,就差幾棟民居就可以滿足條件。決定出發後李雷倒不急了,把數萬靈魂之力全都強化了自身身體素質,帶着幾個美嬌娘就上了路,并拒絕了淩天宗護送的要求。

臨行前李雷見了對自己有過很大幫助的魏長征一面,說是痛痛快快的跟他喝一頓酒,沒喝幾杯就問出了一個問題。

“告訴我,你是什麽靈根,什麽等級,見你戰鬥很少用靈力。”

魏長征把杯中酒一口喝幹,“我是土靈根十級,當初師傅找到我欣喜若狂,對我抱着極大的希望,希望我可以完成他師父的遺願,可卻忽略了我有一條雜靈根。我跟張彪師叔修煉的功法一樣,都是《撼山裂地決》,可就是那條雜靈根,讓我的修煉速度極其緩慢,往往要付出比別人多數倍努力才行。不怕告訴你,我已經數年沒躺在床上睡過覺了,都在修煉中渡過。”

一大口魚子醬放進嘴裏,享受着嘴裏和舌尖那美妙的滋味,幽幽的話語又從李雷嘴裏說出:“怕疼不?”

“死都不怕怕什麽疼,不說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喝酒。”

魏長征有些傷感,送朋友遠行本就不是美妙的事,而且還是為了天龍教不被打壓不得不遠行,卻看到李雷神秘一笑,扔出個頭套。

“戴上它,臨走我送你個禮物,不過會很疼,你可別罵人。”

“你又搞什麽鬼?”

對李雷已經極其信任,嘟囔一句魏長征就把很厚的頭套帶上,接着感覺李雷一拉他胳膊就開始前進,周圍還聽到了鳥叫和偶爾的獸吼,空氣中的靈氣很是濃厚。似乎進入到一個房間,外邊的聲音小了些,自己的背靠在一個冰冷的柱子上,接着就被拷上了腿和手腕,連脖子也沒放過。

“你小子要揍我就明說,拷上我幹嘛?”

嘴上在嚷嚷,可根本就不反抗,耳邊也傳來李雷的話語,聲音很嚴肅。

“我就不堵你的嘴了,忍着點會很疼,此事不準對任何人說,你師父也不行。別逼我滅口哦,嘿嘿……”

李雷跟自己說話從來都是嬉皮笑臉,從未如此嚴肅認真,魏長征咬緊牙關點點頭,等待迎接接下來的疼痛,只聽李雷低呼一聲。

“保留他土靈根,剝奪其他靈根。”

剛要疑惑發問,一種難以形容的疼痛和腦中的抽搐感就傳來,壓着呀一聲不吭,渾身都哆嗦起來。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疼痛感過去,感覺鐐铐打開自己被人從柱子上架起向外走去,疑惑的是架着自己的不光李雷還多了一個人。當把自己放到椅子上,身邊感覺又變成了一個人,接着頭套就被摘下,睜開滿是汗珠的眼,就看到李雷拿着杯靈酒塞進手裏。

手有些顫抖的把酒倒進嘴裏,放下酒杯就開罵:“你個天殺的,怎麽會這麽疼,你到底幹嘛了。”

一個探查靈根強度和屬性的水晶球被推倒自己手邊,李雷再次嬉笑着開口:“我只想若幹年後看到一個靈仙的誕生,到時候我好抱大腿。”

“你又戲耍我,靈王都是靠了你的丹藥,靈皇都遙遙無期還靈仙,這探查水晶我已經試過無數次,夢中都希望那該死的雜靈根消失。它就……它就……它就消失了……”

魏長征用啰嗦的話語掩飾身體的疼痛,可當把手放上水晶球,他震驚的無法言語了,眼淚逐漸從眼角凝聚。咬破嘴角把眼淚逼回去,明白李雷的禮物是什麽了,直接拿起酒瓶,雙手一敬,把瓶中酒一口喝幹,接着把玉瓶打碎。

“這就不過瘾,把你的火在燒拿出來,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就等你這句話。”

數壇白酒被李雷取出,兩人一人一壇對碰狂喝,歡笑聲逐漸傳出院外。另一個院子裏,天龍教主從窗口看向牆頭,在那裏自己的兩個女兒聽到李雷的笑聲全都跳了上去,只是遠遠的看着他喝酒,搖搖頭嘆息一聲把窗子關上,不忍再看離別前的場景。

第 85 章 晚上在算賬上

須彌山常年四季如春,我卻在此時覺得有些燥熱,其實…其實方才白夙的…吻。

白夙的吻,呃,我滿滿的都是期待,此時即便是偷偷回想都會覺得指尖尖都是酥的。

可白夙的這個吻很奇怪,好像他吻我并不是因為情動,倒像是在懲罰,牙齒幾次啃咬我的下唇,帶着微微的銷魂的執着,我幾乎繳械投降,錘到白夙胸口的拳頭都軟的像棉花,可心裏卻有些委屈。

直到白夙的這一連串要求和命令,我忽然就明白了,于是那點委屈瞬間轉化為甜蜜,再看白夙的時候,唇邊的笑都帶上了我的心。

得意一笑,我眨着眼睛看他,恍惚看到他的臉頰紅了,沒來得及看清那厮就慌忙的側了側身子,我心裏一動,于是笑着追過去繼續看,唉!真的是臉紅了,立刻嘲笑當然是不敢的,于是我只能嘟着嘴,含糊的說了一聲:“其實我心裏一直只有你!”

這話說完我要是不跑,那臉就真的可以追上城牆厚了,于是兩頰一紅,大笑着轉身就跑了。

白夙好像呆了一下,我跑了十幾步的樣子,他才終于有了動靜,居然也是小跑着追過來的,那還了得,這裏可是荒山野嶺,此時除了我和他在沒有任何人,我剛才又笑得那樣得意,若是被追上,還不被吃幹抹淨?

悶頭加快腳步,卻不想還是被白夙追上了,于是手腕再次被抓住,還不等我掙脫,耳邊就再次傳來他有些沙啞的聲音:“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我能說我笑了嗎?這人都是孩子他爹了,還玩這一套,我要是上當就是傻子,于是擡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正低頭看着懷裏,已經換了名字叫做淩白的人。

“淩白!”不敢掙脫,我只能先發制人的喊道,其實我明知道白夙那些話只是想要威脅我一下,當着淩白的面,他強吻我,我覺得不太可能。

“好!先看看她的情況,這賬晚上再算!”白夙握住我手腕的手,慢慢的減輕了力道,後貼着我的耳朵說了這麽一句,我窘迫的不敢擡頭,卻不想那厮竟毫不避諱的拉着我的手,向着淩白的方向去了。

此時再掙紮就顯得有些扭捏,更何況上天入地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大大方方的過去反而更好!

“前面有一處空地是我前幾天剛建好的屋舍本就是給她和若雪準備的,你帶着白藤随我來!”

白夙對着淩白點點頭,卻依然拉着我的手,而後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像是根本就不打算放開我的手,呃,就這麽過去的樣子。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淩白,心底那塵封了幾千年的愧疚雖然也有些變淡,可當初的記憶實在太深刻,深刻到我此時覺得在他面前與白夙太親密都會有些尴尬。

“那還請上仙帶路!”淩白與我對視一眼,而後十分淡然地笑了笑,轉頭對着白夙說道,那語氣竟沒有絲毫的波瀾,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卻又在發覺自己的失落時候,吃了一驚,暗暗罵了自己一句。

其實我才醒過來,身子終究還是有些虛,畢竟是生了一個孩子,雖然那孩子在我肚子裏才待了三天,而後還不小心被我摔了出來,不過總歸是生産,是要耗損一些真元和仙力的。

一坐下才覺得周身酸軟,甚至都不想再起身,于是就這麽坐在桌旁看着白夙忙前忙後,我有些無聊于是開口問道:“那丹藥果真可以?”

不是不放心,因為我實在幫不上忙,所以了解不到真實的情況,于是等的愈加焦急,開口問的時候,甚至還看了眼一直坐在床沿照看白藤的淩白。

“放心!這些丹藥都是靈彥親自煉制出來的,藥效雖然比不上太上老君,不過這六界五行之內也是算首屈一指的!”

白夙将丹藥喂進白藤的嘴裏,而後配合着淩白給依舊昏迷的白藤喝了一些水,這才直起身子,依舊看着白藤緩緩說道,白夙專心救人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神了。

淩白的樣子我看着很熟悉,他看白藤的眼神我更熟悉,可是為什麽淩白會用樣的眼神看白藤,我的心裏卻滿是疑問。

等了許久,就到我恍惚着已經開始打盹,估計是身在太虛,所以這樣嗜睡我倒沒甚在意,看了一眼白夙,好象是說了一句:“許久沒有沐浴了,今夜我想洗個澡再睡,身上粘粘的不舒服!”

“好!”

好象是白夙答應的,于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讓若雪陪我,你不準看!”

說的好像十分含糊,我腦子裏已經十分混沌,甚至連有沒有将那句話說出口都不太确定,不過終歸是要睡覺的,再說了白夙又不是沒看過!

模模糊糊的想了這些,我好像猛地向後一仰,頭撞上一個堅實的硬邦邦的東西,呃不去管,反正很溫暖,于是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了。

耳畔嘩啦啦的水聲有些擾人,我皺眉想要看看是誰在我睡覺的時候居然還玩水,可是眼睛很沉,睜了許久都沒能睜開,呃,肩膀上傳來微弱的觸感,好像是有人在摩挲,像是溫潤的指尖,又像是…,又像是纖弱無骨的唇舌,哎呀!這是誰呀。

擡手揮開肩膀的物什,好像還說了一句:“別鬧,姐姐困得要命,再睡會!再睡會!”

許久,就在我将要再次睡着的時候,隐約聽見一聲男子的嘆息,那嘆息像是惆悵太多,呃又或者欲求不滿?

腦子瞬間靈光,感覺自己像是在水裏,于是猛然想起快睡着的時候,提過的要求,呃,好象是說要求沐浴一下,可…,可我好像也說過要若雪來給我洗的,怎麽會變成一男子了。

男子…,猛地睜開眼睛,隐約看着周圍都暗了下來,不遠處的昏黃的燭心在微微的搖擺,我努力再次睜了睜眼睛,忽然覺得後背有人,有人在慢慢的擦拭着我的後背,呃,該不會是白夙吧!

将整個人立刻埋入水中,我緩緩轉身回頭去看,呃,果然是白夙,那厮一雙眼睛正賊亮賊亮的看着我,唇邊的突然乍起的笑隐藏了前一刻的苦澀,我滿腦子都是白夙給我洗澡的事情,所以竟也忽略的白夙的那淡到無形的失落。

他看了我幾眼,眼睛立刻瞥向一邊,呃,那樣子要多正經有多正經,若不是睡夢中的時候,隐約有些直覺,知道那厮在我的肩頭留戀揉搓了許久,我一定那個以為白夙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我…!”一股熱意瞬間由兩頰襲上耳後,随後又溜進脖頸,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着火了,只能咬了咬唇,硬着頭皮繼續說道:“那個,念兒呢?”

白夙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汗巾在水裏揉了揉,看着我繼續笑,而後說道:“其實我将你從淩寒的洞房裏拐回來那次,你昏迷了兩個月,期間都是我幫你沐浴的!”

咬牙切齒,咬牙切齒,我恨不得了立刻站起來跟那厮一巴掌,這都行!虧我那時還刻意的跟他保持距離,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昏睡的時候幾次被人看光,我還扭捏個屁!

“那個,你去把念兒找來,我要休息了!”原本想着找個借口,讓這厮先離開,我好穿衣,卻不想白夙居然沒有任何回應,就這麽開着浴桶看我,那眼睛完全就是要将我扒皮抽筋的節奏,哦不,應該是吃幹抹淨。

僵持了半晌,白夙再次看了一眼我的肩頭,眼神裏的暗淡我不可能看到不到,即便他隐藏的很好,即便他很快就将一切隐藏。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看着那個被南老老祖留下來的印記,我忽然想起蚩黎在臨走前所說的話,白夙隐瞞着我的事情,想來就是這個印記吧,可這個印記究竟代表了什麽,難道是死亡,胸口像是被誰刺了一下,我沒有開口詢問,而是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裝作依舊在扭捏害羞。

雖然不知道這個印記代表什麽,卻也隐約猜到這個印記估計會要了我的命,只不過是早與晚而已,可我并不失望,那時我的最大奢望就是讓孩子活下來,此時念兒已經平安的生下來了,而且還那麽乖巧,我還白白的賺了這麽多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低頭看着水面上的容顏,臉頰緋紅,滿眼桃色,我不敢再去看白夙,總覺得這樣看他,是在邀寵。

白夙低沉的應了一聲,而後居然真的轉身走了,我有那麽一刻是呆愣的,于是有些不舍得看着白夙走出房間,轉回身關門的時候,眼睛依舊不忘了看我一眼,眼底卻都是自責。

不再去想那麽多,我知道白夙一定會努力想辦法,況且以後的日子我都要裝作不知道,想太多并不好,所以很快的穿上衣服之後,我緩緩的走出了房間,卻不想屋外做了一桌子的人,眼神一一掃過,若雲、也就是白藤居然已經醒了,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卻有些閃爍,我将方才的萬般心思藏了藏,這才緩緩的走下石階,走向衆人。

第 84 章 你可是淩寒

小念兒一臉獻寶的擡頭看我,将我被白夙握住的那只手拉過去,固執的攤開停在他的面前,我疑惑低頭看他,卻不想白夙居然一臉笑意的就那麽看着,絲毫沒有因為小念兒的舉動而覺得惱怒,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寵溺,我還是很開心的,尤其那個人還是孩子的父親。

看着小念兒神秘的從袖管裏拿出一個東西,而後一臉笑意的放在我的手上,呃,感覺有點涼,呃,還有些粗糙,那感覺說不出的奇怪,直到小家夥将手拿開,我這才看到掌心裏的東西。

“唉呀!我的天!”順手就将掌心裏的東西扔向白夙,雖然我只是下意識的,根本沒有意識到那麽仍會扔到白夙面前,卻不想我才站起來,父子兩人就都笑了,笑得十分默契。

惱怒地看着白夙,我咬牙切齒的對着小念兒說道:“小念兒,喜不喜歡娘親?”

這還用問,我自然知道小念兒會怎麽回答,這不,我的問題才說出口,小念兒就立刻抱着我的脖子連連說道:“喜歡,念兒最喜歡娘親了!”

得意的看了眼将小白蛇從頭發上拿下來的白夙,我捏着兒子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好,以後念兒就跟娘親睡!”

白夙挑眉看我,居然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念兒高興的不得了,歡呼着狠狠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白夙沒有反應?卻不想這竟讓我覺得十分的失落,原來是我多想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白夙會迫不及待的與我那樣呢!呃,難道是我沒有魅力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嘆了一口氣,我剛想在主動問問白夙的意見,比如問一句:“我以後都跟念兒睡在一起好不好?”或者是“以後我跟兒子睡,你自己去睡,你看可好?”之類的,若是能看到白夙有一絲絲的失落,我的心情都會好一點。

氣氛正尴尬着,若雪卻突然跑進來了,一邊跑一邊慌亂的沖着我們喊:“小姐,小姐,我姐姐,我姐姐被人送回來了!”

白夙的臉色先是一變,而後立刻站起身來,直直沖向屋外竟與若雪擦身而過,我抱着念兒也站起身來,迎上若雪便急忙問道:“送回來?送回來是什麽意思?難道?”

若雪喘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是…,是直接進了仙罩送進須彌山的!”

哦!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原來若雪緊張的是有人能夠進入結界,并不是若雲的情況危急,可轉頭一想,我立刻對着若雪問道:“直接送進來的?”

若雪點頭,而後這一次我将念兒扔給若雪,叮囑的說道:“帶着念兒留在這裏,無論外面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快步跟上白夙的腳步,卻隐約看到山下有一人抱着一個人,正悶頭前行,而白夙眨眼間已經到了那人的面前。

我加快腳步想要跟上白夙,畢竟白夙現在只是一只修行千餘年的白狐,若是個厲害的角色,白夙即便再妖孽,也不一定能夠招架。

飛身落在白夙的身後,我着急的看向那人,看樣子是個男子,一身白衣竟與白夙有些旗鼓相當的感覺,那人走的不快,卻十分穩重,估計是看到有人攔路,這才緩緩擡起頭來。

這人…,這人…,這人我認得!這人竟然是淩寒!

那男子看了一眼白夙,而後下意識的看向白夙身後的我,那時的我早已滿眼淚水,就那麽看着,什麽都沒說。

“幾位可是這位姑娘的朋友,或是親人?”那淩寒看我許久,卻并沒有走過來跟我打招呼,而是再次抓頭看向白夙,十分從容的笑了笑,而後問道。

“你!”白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被那個淩寒抱在懷裏的若雲,皺着眉頭說了一個字卻忽然打住,像是有什麽顧忌,我已經忍耐不住心底的洶湧,忍着淚水問道:“你…,你可是淩寒?”

那男子對我一笑,而後搖頭,後又點頭,這樣的反應十分奇怪,我疑惑的看着那男子,再次問道:“什麽意思?”

那男子再次一笑說道:“還是先給這位姑娘治傷吧!淩白能力有限,這位姑娘的傷只是被在下勉強止住,卻并沒有治好!”

我看着那個說自己叫淩白的男子,看着他将若雲遞到白夙的手上,看着他再次轉頭對我一笑,心突然動了動,我緊張的上去抓住他的手,不死心的問道:“淩白?那…,你真的不是淩寒?”

那男子緩緩後退,掙脫開我的手,像是很抗拒我的靠近一樣,我心底更加失落,于是低着頭不再追問,卻不想片刻沉默之後,那男子才終于繼續說道:“過去便是過去的,修道之人又何必執着!”

那句話的意思我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我才忍不住連連後退,淚水再次湧出眼眶,卻不想就在這時白夙卻突然說話了:“白灼,還不快跟我走!”

白夙的聲音帶着幾分怒意,我沒有多想而是立刻對着那男子說道:“既然你已經進了須彌山,進來做個客吧!”

淩白點頭,也不扭捏笑着說道:“也好,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見到你呢!白灼!”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在掌心,即便是呼吸都伴着傷人的疼,我僵在原地,回想起那一日淩寒的死,回想起那一日看到白衍被人攙扶着進屋時的狼狽和虛弱,回想起那一夜我故意用話刺激白衍時,他蒼白的臉。

咬唇看向白夙的後背,我暗暗警告自己,以後…,以後絕不會再讓白夙手上,絕不會讓白夙收到一點傷害,我給他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白衍抱着若雲走在最前面,走的很慢,還不時回頭看我一眼,我則暗暗的回憶着所有的一切,心疼,滿心都是對白夙的心疼,眼睛卻一直與淩白對視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白夙突然不走了。

我疑惑的看着白夙轉身,疑惑的看着白夙将若雲又放回淩白的懷裏,疑惑的看着白夙板着臉扔下一句:“在這等着!”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力道有些重,弄得我手腕一痛,下意識的就想掙脫,努力的結果就是我被白夙當着那個叫淩白的面,一把抗在肩上呃,走了。

“白夙,你幹嘛?”雖然不是第一次被白夙抗在肩上,可這一次卻怎麽看都覺得蹊跷,我又沒做錯什麽事,那白夙為什麽要扛着我?

走了約莫有幾百步的樣子,周圍都是一些藤蔓,有一處涼亭被藤蔓圍在中間,天然的就形成了一個十分隐蔽的角落,我心驚膽戰的看着白夙将我放回地上,呃,很沒有骨氣的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終于擡頭看着白夙問:“白…,白夙,你怎麽啦!”

白夙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那微涼的觸碰讓我瞬間紅了臉頰,于是更加手足無措的站着,抵死一眼的低着頭,就是不擡頭。

灼熱的氣息瞬間靠近,我一驚擡頭去看,卻剛好迎上白夙那絕美的薄唇,待我明白白夙要幹什麽的時候,人就已經被白夙吃了。

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夙,看着他忘情的眯着眼細細品嘗,于是我接連向後退步,後腦再次被人托住,想要移動都十分困難。好像過了許久之後我一口氣沒上來,接個吻差一點就把我自己嗆死了。

接二連三的咳嗽終于讓那厮睜開了眼睛,我擦着嘴惱怒看他,剛想開口指責,卻不想白夙還上瘾了,于是在我張開嘴想要罵人的時候,人就再次被白夙吃了。

手推腳蹬的用盡所有手段終于再次得救的時候,我捂着嘴,躲的遠遠的戒備的看着白夙,別說罵人了,現在就連說話我都不敢,唯有怒目而視的看他。

“以後不準盯着別的男子看!”看着白夙意猶未盡的舔舔唇角,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奪路而逃,卻不想白夙一開口就是這個要求,我一個沒注意,被腳邊的藤蔓絆了一下,整個人就要飛出去了。

驚叫還沒來得及出口,我的腰上就多了一個手臂,于是那灼熱的氣息再次靠近,我連忙轉身,這才終于将後背抵在白夙的身體,心底一陣暗喜,這次應該不會再遭殃了吧!

卻不想白夙那厮居然還能這樣,他低低一笑,而後貼着我的耳唇繼續說道:“你要是不願意,可以告訴我!下一次我就不把你帶走,而是當着他的面,吻你!”

哎吆!老臉都紅了!我無助的用掌心鐵在臉上一遍又一遍的降溫,不想努力半晌還不如不白夙的一個低笑:“更不準對着旁的男子笑!”

我惱怒,方才的吃癟讓我很想打擊一下白夙,于是脖子一梗說道:“我偏不要!我就要對着別的男子笑,不但對他笑,我還要對他好!好的不得了!”

心底暗暗加了一句:“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疼誰來疼!”

“你倒是可以試試!”

白夙攬着我腰身的手臂猛地一用了,我整個人再次撞上白夙的胸膛,硬邦邦的,腦海中瞬間想起白夙…,白夙沒穿衣服時胸膛上的滑膩線條,感覺耳朵裏都要冒煙了。

感覺都要天荒地老的了,白夙才再次緊了緊手臂,聲音沙啞的說道:“好了,若雲傷得不輕,雖然那個淩白給她吃了不少不少好的丹藥,卻只能勉強保住若雲的性命,我那裏有靈彥臨走時留下來的丹藥,記住!不準對他笑!不住盯着他看!”

第 77 章 驚險

蘇暮澈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一口,而後堅定的看向前方,那是他要阻止的,不論如何,不能讓它們再繼續傷害到卿瑤音了,這行為,連他自己想想都感動。

卿瑤音一把拍在蘇暮澈頭上,靠,多事的男人,害得她還得跑回來!

“你幹什麽,快走,我攔住它們,就算是死…也是我死在你的前面!”

蘇暮澈沖着卿瑤音大喊。

卿瑤音直接一腳飛起,把蘇暮澈踹出了密道。

“逼逼什麽,老娘有辦法,再?嗦我就直接把你丢進去。”

長鞭用力,以玄力貫徹,在地上,牆壁上砸出一個個不大不小的坑,卿瑤音将炸藥分別放入其中,拉上引線,蓋上沙土石塊,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擴大炸藥的威力。

卿瑤音退到密道之外,看着密道裏面笑了笑,很是甜美。天絕赤蠍們,永別了。

它們今天給她的,總有一天,她會全部還回去,不好意思,她就是這麽一個記仇的人。

卿瑤音已經隐約可以看到那些反着光的天絕赤蠍的甲殼了,卿瑤音手中引線輕輕一拉。

“永別咯。”卿瑤音低喃。

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右面第二條密道徹底塌陷,塌落下來的巨石帶起的灰塵彰顯着她們已經平安了,卿瑤音拍了拍手,不以為然。

就這些“小蟲子”還想要和她都,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蘇暮澈卻是被卿瑤音這一手給驚到了,現在內心的震驚不亞于看到一片新大陸,卿瑤音到底是什麽人,她剛剛放進去的又是什麽東西,那是她自己做的還是從哪裏得來的,蘇暮澈只覺得,卿瑤音身上充滿了神秘。

“它們……都死了?”

蘇暮澈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容易,卿瑤音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突然變得無比的高大,他決定了,以後要賴上卿瑤音!

“沒有啊,只不過我把它們出來的路給堵上了,結果差不多,我們安全了。”

“……”

兩個人站在大廳中間,看着前面的五條道路,一條已經走過,一條被封死,現在,還剩下三條可以走,在它們後面都有什麽,卿瑤音和蘇暮澈都不知道。

卿瑤音看了看蘇暮澈,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蘇暮澈開口詢問卿瑤音的意見。

“現在有兩種選擇。”卿瑤音冷靜的分析着,同時也在詢問着蘇暮澈的意見,如果他選擇回去,那她也要重新好好考慮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第一,我們原路退回去,什麽事都沒有,也不需要再去思考要走哪條路。

第二,我們繼續向前,走剩下的三條路,在這其中,可能有未知的危險,也可能會有寶貝,還可能會喪失性命,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就我來說,我是必須要向前的,小北還在等着我,不論那人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去試一試,當然,我不會逼你,如果你現在想回去的話,現在還有選擇。”

蘇暮澈靜靜的看着卿瑤音的眼睛,聽着,什麽都沒說,就要卿瑤音以為他要選擇回去的時候,蘇暮澈突然開口了。

第 76 章 原來是天晶

“所以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他無奈一笑:“其實,不管它是什麽,只要能夠護你周全,便是個有用的東西。”

看他依舊如此含糊,我終于還是替他說了出來:“是天晶對不對?”

他頓了頓,再次看向我:“是那個星覺說的?”

“你先別管是誰說的,你就告訴我,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天晶?”

他沒有猶豫,直接回應了我:“是。”

雖然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他這麽肯定的回答,我還是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天晶,上古至寶,居然一直戴在我的手上?他明明知道卻沒有要回去,他就這麽信任我嗎?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似笑非笑:“若告訴你了,對你而言反而不好,你看,問題不就來了?”

他所指的,是星覺?看來這中間之事,他似乎全然知曉。

“星覺的事,你全部都知道?”

“聽過一些。”

“那…這個東西,真的可以聚已死之人的三魂七魄嗎?”

他愣了愣:“你想要做什麽?”

在心裏糾結了許久,我還是同他說了星覺的交易:“若是…能夠靠這個東西複活星覺的凡人母親,他…他便願意退出這場政治聯姻。”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所以,你是想幫他?”

“我……”我倒是想幫,可我卻不知道怎麽去使用它,這樣讓他幫忙,我也沒辦法直接說出口。

片刻,他握緊了我的手:“落兒,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天意不可違。”

所以他這意思,是不願意相幫了?可這樣一個交易,還是時時刻刻誘惑着我。

他信誓旦旦地說:“戎桀不會是我們之間的障礙,大不了,我擺一擺這身份的架子,這世上,便沒人再敢多說一句。”

“七夜,我……”

雖然他說的倒是不錯,可若他真正這樣做了,以公布身份來強行與我在一起,六界皆會說他七夜尊主奪人之妻,自此背上一世的罵名。而目前僅僅是幫一個凡人聚魂就可以解決的事,何必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他向我靠了過來,緊緊地抱着我:“落兒,相信我,待這些事情結束,我便許你一世,白首不離。”

“事情結束?什麽事情啊?”

他沒有回答我,心情似乎很沉重,我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想着目前的事便已足夠頭疼。

雖然聽他的安慰,心情平和了許多,但我卻還是惦記着星覺那檔子事,不死心地繼續追問:“所以這個天晶,真的有聚人三魂七魄的能力嗎?”

他愣了愣,湊近了我,嗓音低沉:“你就這麽想幫他?僅僅只是為了交易?”

果然,他總能一語道破心事,我想要幫星覺的原因,其首要當然是為了那個交易,不過也不得不說,我被他這個故事撼動了,知道自己可以幫助他,當然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可是心中也糾結無比,因為他那母親本來逆天而行活了六百多年,已然構成重罪。

但轉念一想,普通凡人尚且可以輪回,而他那娘親因為活了六百年而魂散天地,永不入輪回,未免太過可憐了些。

“我是想幫他,因為他那凡人母親着實有些可憐,龍鱗是龍王給她的,卻不知道因此害她魂散天地,不入輪回,對一個凡人來說,未免……”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也因為龍鱗活了六百年,這是對于一個凡人來說,也是無上的恩賜。”

這說得到也不錯,可是,六百年對于一個神仙來說不過是剎那光陰,而一個凡人卻要為這六百年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落兒,你身為靈界之主,當明白這世間各種皆是定數,就算是我,也無法左右。”

“可是,若為了活六百年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對于一個凡人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他突然沉默,看着一副無奈的樣子:“所以,你還是想讓我幫他?”

我抱着試一試的心情:“可以嗎?”

他略顯猶豫,卻又在片刻從容一笑:“從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為你做到。”

他說這話,怎麽搞得像我逼他一樣?不過,我是不是真的讓他為難了?

“七夜,我不是……”

“好了,待壽宴過後再說吧。”

所以,他這是同意了?

不過,讓一個死了幾萬年的凡人複活,真的僅僅只靠天晶嗎?

他再次将戒指為我戴上:“好好帶在身上。”

明明都說的很明白,這樣的寶物他竟然還是要給我?

“你為什麽把它給我?你就這麽相信我嗎?”

“這世上除了我母親,便只有你配得上它。”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的那一刻,我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天晶這樣的東西,他這麽輕而易舉的給了我,卻僅僅是想要護我周全,這,真的是傳聞中遙不可及的七夜尊主嗎?

我依偎在他懷中,感受到無比的溫暖,那一刻,感覺這世界都是甜的。

我像個頑皮的小孩緊緊的抱住他:“我睡不着,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他将披風為我蓋緊,生怕透進來一絲冷風,語氣十分寵溺:“好。”

“很久以前,有個來自靈族的少女誤打誤撞闖入……”

方才還沒有困意,可躺進他的懷中便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沒聽他講幾個字我便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也不知後來他講的什麽,講了多久,反正我是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他的懷中,比起人間東海的客棧硬床要來的舒服的多,就這樣,我一覺便睡到了次日清晨。

當我睜開眼睛時,人間的太陽已然升起,整個東海被這光芒照亮,待客小院中許多的客人都已起來退房,而我與他在這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尴尬無比。

正當此時,他溫柔道:“醒了?”

身上的披風很厚實,他倒是将我裹得密不透風,生怕我透風着涼。

“你…你一晚上都在這陪着我嗎?”

“不然呢?”

怪不得這裏的人都用這樣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們,原來,他就将我抱在這兒任我睡了一晚上。

第 82 章 茶寮

弘德四年,十月初一。

溫柔的清風拂過臉頰,頭頂上的天空湛藍的有些透涼,和煦的陽光播滿大地。

一隊浩蕩的隊伍自楚宮而出,往皇城曲岚城北邊的郊外走去。前方先是一隊浩蕩的步兵隊,手持楚國旗幟當先開道。其後是随行的皇家男子宗親及王公大臣,各個高頭大馬,好不威風。再後是一隊太監宦官,手持華蓋羽扇,恭謹前行。

中間的是一輛明黃色的華麗馬車,由大小一致的神駿的八匹馬兒拉着碌碌而行。車廂高七尺有餘,前後長約丈許,寬六尺有餘。以前年檀香木制成,周身所雕花紋精美華貴,覆以明黃錦緞。車四角綴滿金鈴,雖在行中,卻無響聲,可見馬車之平穩。

明黃馬車之後是幾個大小不一的馬車,按照內裏所坐之人的品級不同,顏色外形各有區別,乃是随行的皇家女眷。排在最後的是随行宮女,手中皆捧着各宮主子所需的小件物品,垂首而行,井然有序。

圍觀的百姓皆以為楚墨定是坐于那明黃馬車之內,見駕之人無不拜倒,一時間曲岚城上方彌漫着山呼萬歲之聲。

可無人知曉,楚墨并不在那馬車之中。

郊外官道之上。

一匹烏黑光亮的駿馬慢悠悠的前行,一人牽馬,二人坐于其上。

“爺,前邊兒有個茶肆,您要不要下來歇會兒。”牽馬之人轉頭問道,原來這馬童竟是福喜。他本就生得唇紅齒白,此時身着青衣小帽,更是透着一股靈氣。若是不仔細聽,誰會料到這就是宮中掌管幾千太監生殺大權的大總管?

既然這牽馬之人是福喜,那馬上之人自不必說。

楚墨身着一身月白銀線祥雲紋飾的雲錦長袍,外罩淡青紗衣。白玉發扣将墨發輕輕別起,俊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懷中抱着一個女子,正是蘇洛汐。只見她身着藕荷色曲裾,绾着發髻的青絲之下,露出一截白皙的粉嫩的脖頸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在楚墨懷中高興的四處看着,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樣的一行三人,似神仙下凡,惹得路上的行人連連側目。

“那就歇會兒吧,正好我也渴了。”楚墨笑道。

至茶寮前,楚墨當先下馬。随即将蘇洛汐抱了下來,福喜在一旁拴馬。楚墨略微整了整衣擺,撿了一張桌子坐定,笑着道:“老板,來三碗茶。”

蘇洛汐家中雖非高官,卻也是世代的書香門第,家教還是較為嚴謹的。再加上姿容秀麗,未出閣之時出門總是帶着面紗。今他三人這般打扮,再加上長相均是難得一見。如此坐于路邊的茶寮之中難免引得衆人矚目,讓蘇洛汐一陣別扭。

楚墨這月餘與蘇洛汐二人每日耳鬓厮磨,緊閉的心門逐漸被打開了不少。兩人郎情妾意,早已是心意相通。見她這般窘狀,輕拍玉手報以微笑,以示安心。

待得上茶來,那老板似是有什麽話想說,卻又猶豫不決,在楚墨身邊微微踟蹰。

楚墨乃是統帥過千軍萬馬之人,為人又是精明萬分,老板這點異樣怎會逃過他的眼睛?不由笑道:“老板生意可忙?若是不忙坐下一起吃杯茶可好?”

那老板見這位公子氣度不凡,為人又甚為豪爽,想來是個好人,若是不說當真是心中過意不去,遂落座皺眉道:“那就謝過公子好意。”語氣中似是帶着一絲焦急。

楚墨笑道:“如今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在下看店家也是豐衣足食,兒女繞膝的有福之人,為何還如此愁眉不展?”

老板皺眉道:“不過是一點小本買賣,混口飯吃,讓公子見笑了。”随即又道,“我看公子與夫人身着绫羅,談吐不俗,又生的這般俊俏,想來必是京中大富大貴之人。公子,聽我一句勸,您吃了這茶,帶着夫人趕緊回京吧,再往下也沒什麽好景色了。”

一旁喝茶的福喜好奇問道:“诶?我聽人說這京郊的景色不錯啊,尤其是那楓葉,更是一絕!我家少爺和少夫人也是聽說這個才慕名而來,老板怎的說沒有好景色了?可別是前面茶攤的茶比你家的便宜而且比你家的好,你在這糊弄我們。”

“小哥哪的話。”老板着急道,“我李老實一輩子本本分分做生意,清清白白做人,小哥可休要亂說。這山裏的紅葉卻是遠近聞名,只是最近不知京裏的哪位官爺爺來修宅子,不僅欺男霸女,還把我們都轟了出來,更是在那路上還設了關卡,讓我們有家歸不得。所幸我家裏還有點生意,尚能在這小茶肆裏挨些日子,要不也得像其他人那般背井離鄉。”

“哦?當真是奇了,楚國還有這等事。”楚墨放下茶碗一挑眉淡淡道。

蘇洛汐自知是個女子,坐于一旁不語,靜靜等着楚墨的決定。

“行了,在下知道了,謝過老板的好意。”楚墨将碗中的茶一飲而盡,起身抱拳道。

“公子當真是客氣了。”那老板看着楚墨笑道,“我見公子和夫人都像是積德行善的人,這才出言相勸。自古以來,當權的哪是咱們老百姓惹得起的?況且公子看着文弱尊夫人又生的這般美麗,公子又何必去冒這個險,與那些當兵的計較?”

“當權的?”楚墨冷笑了一聲,“我此生最不怕的就是那當權的。”言罷,轉身離去。

福喜笑着遞給了老板一錠銀子道:“我家公子可不是一般人,這世上還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您就莫要擔心了,還是去通知鄉親們準備搬回去吧。”也不顧老板的嘆息和阻攔,便小步跑着跟過去。

三人繼續前行,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關卡。那關卡周圍竟有身着楚國軍隊的士兵把守,看的楚墨氣不打一處來,是誰的命令竟能私自調動軍隊而自己卻仍被蒙在鼓裏?

蘇洛汐感到了楚墨的憤怒,握着他的手道:“七郎先別着急,問清楚了再說。”

只見福喜放開馬缰,小跑上前與那當兵的攀談。起初還好,可後來那士兵竟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不住的皺眉搖頭。福喜沒法子,只得跑了回來,說道:“原來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府的表少爺要在這修個宅子,所以征用了這地,封了這條路。”

楚墨心中冷笑,原來是那只老狐貍。

遂翻身下馬,走上前去。蘇洛汐一看不對,急忙讓福喜牽着馬跟了過,只聽楚墨淡淡道:“小生要陪娘子回趟娘家有急事處理,還請官爺行個方便,放我三人一條路。”

當前一個較胖的士兵一聽楚墨的話,不耐道:“剛才不是說了麽?不行不行,你們繞道吧。”

楚墨又道:“當真是耽誤不得的急事,您就行個方便可好?”

“我說你小子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着?”那士兵道,“你知道這是誰家修宅子麽?說出來吓死你!是丞相府表少爺的宅子!若是你們入內,丢了什麽,怕是你祖宗八輩子都賠不起!”

楚墨聞言,強自壓着怒氣道:“若是小生沒記錯,依着大楚律例,這官道之上私設關卡若是沒有朝廷的批令可是犯了王法的事,可最近并沒見到官府貼出來的告示。不知各位官爺在此設卡是依照那條哪例?”

此言一出,本以為能将他們震懾,沒想到卻引來他們的一陣哄笑,随後的話更是讓楚墨怔在原地。

“朝廷?王法?哈哈哈哈。”周圍的士兵一起哄笑起來,“小子,爺爺今天教你個乖,你記住喽,在這楚國,丞相就是朝廷,丞相就是王法!皇帝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娃娃罷了,到底還不是要看咱們丞相的臉色?要不是看在寧妃娘娘的面子上,怕是這小皇帝早就一邊兒涼快去了!”

第 85 章 小金庫充足 (27)

箱。

所以當網友問起自己的舍友時,小魚不帶标點符號的誇了二百字,我舍友小言多可愛。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回他: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那個網友就是齊助理

突然聽到網友和老板同宿舍自然非常震驚感謝在2020-01-11 10:41:59~2020-01-11 23:4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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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回憶錄2

首都星的繁華時常讓小魚驚嘆, 不過他只是默默在心裏感慨, 他學的專業具有一定特殊性, 讓他注定要增長見識,他不僅要吸收看到的一切, 還不能大驚小怪, 他要為別人造夢。

“回家種地也行”并不是很頻繁的和他聊天。小魚在大學裏結識了新的朋友和網友, 他比同齡人成熟一點,卻和同齡人一樣,也對愛情有着幻想,不同的是, 有了自己親爹的前車之鑒,他戒備心很重。

第一段網戀聊了沒幾天, 他就發現對方同時撩騷了好幾個網友,怒删。

第二段網戀奔了現, 見面發現人和照片相似度百分之1, 對方是個二百斤的孩子。

第三段網戀,是學校論壇上找的帥哥alpha。按理說這個應該靠譜,結果又是個渣男,同時abo男女六種性別一起撩着,備胎能有20個。

小魚的心, 拔涼拔涼。

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談個屁戀愛,談戀愛不如游戲,談戀愛不如賺錢,談戀愛不如學習拿獎學金。

可是孤身一人在首都星的感覺并不好。他的家在遠方的白鷺星, 每次看到葉言周末回家,小魚都很羨慕呢。

葉言會從家裏帶水果給他吃。那些都是他從前很少吃到的水果,車厘子,大草莓,就連蘋果也又紅又甜。

這一切不過是葉言的日常生活罷了。對于一個曾經連吃頓肉都要想n天的貧民窟男孩來說,這其實很奢侈。

有了獎學金和助學金,他生活夠花,把兼職賺的錢都寄給了媽媽,希望她不要再給別人洗衣做飯了,不要再去電子廠一站就是一整天,不要舍不得給自己買水果,高血壓的藥要按時吃,一天都不要停,這不是兒戲。

他對媽媽說,我現在很好,首都星真漂亮,你有時間來玩呀。

腸胃炎那天,他也是這樣說的,媽媽我很好。

最後陪他去醫院的是葉言。葉言急急忙忙地去給他挂號繳費,陪着昏沉的他打針,給他買了溫熱的粥。

小魚躺在病床上看着葉言纖細的背影,心想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善良的人呀。

“回家種地也行”大概有一個月沒聯系他,再聯系他,就是在小魚康複出院那天。

回家種地也行:你最近怎麽樣了?

小魚:鬧了個肚子,進了醫院,現在好了,出來了。

回家種地也行:那有人陪你嗎?

小魚:我可愛的舍友呀。他人真的很好。

回家種地也行:要不然,我去看看你?

小魚:不用了。

網戀奔現這種事情,奔不好就涼透了。這麽多年,和小魚玩的最好的網友就是“回家種地也行”了。他把這個人視為自己的兄長,卻并不想見面,是怕見到了真實反而會失去。

回家種地也行:好吧,那就等你願意見我那天吧。

首都星的時間似乎被施了魔法,忙忙碌碌就一年過去,小魚從言言身上聞到了紅酒味兒的alpha信息素,不過葉言從來沒有跟他提過自己有alpha,小魚就沒有問他。

他心想舍友這麽好看,肯定是有八條街的alpha追求的。只是為什麽葉言看上去有點難過呢?

後來,他發現葉言可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啊。這簡直就是富二代加官二代plus,男朋友竟然是賀洋。

而自己,是一個連茶都不會泡的人。

葉言教了他泡茶,他偷偷一個人練習了十幾次。他發現舍友的藝術天賦可能是他的百倍,思來想去,只能在硬性要求上不斷精益求精。圖紙,他畫到是最精細的。可因為見過的太少,他畫的裙子總被老師說缺點靈魂。

畫圖肯定是要畫的。可他發現做游戲主播可以賺更多的錢,便開始做游戲主播賺錢,他傻傻地夢想把母親從巷子裏接出來,要住一個更大的,更寬敞的,擺滿鮮花的房子。

他也是這時候認識了“星際農場主”,這個男人總是給他刷好多禮物,一騎絕塵領先榜二好幾十萬星幣。

在“星際農村主”出現的時候,“回家種地也行”消失了。

小魚幾次聯系他都沒有聯系上。他心想,也許是自己拒絕見面,惹對方不高興了。畢竟幾年的交情,被自己這樣一弄,就像是自己從來沒有把他當作朋友似的。

他給“回家種地也行”發消息:我們到再見的時候了嗎?

對方依然沒有回他。

取而代之的是“星際農場主”發了消息給他:我們能見一見嗎?

他當然拒絕了。

不過“星際農場主”不停地給他刷禮物,又這樣持續刷了一個學期,小魚忍不住問他:你是家裏有礦嗎?你不用給我刷這麽多禮物,我也沒有什麽回饋你的。

“星際農場主”回複他:果然是你。

小魚把所有錢都給了母親買大房子,終于和母親搬出了貧民窟小巷。搬家那天母親笑得很開心,街坊鄰居都探頭看着他們上車。其實他們母子的家裏沒什麽值得搬到新房的東西,只有小魚的很多畫,以及和媽媽的照片值得紀念。

“唉……她終于跟着兒子過上了好日子,拍死你這個死玩意,你怎麽不學學人家孩子努力學習呢!”

“她真好命啊,到了這個歲數竟然有大房子住了。唉,周嘉瑜不是還沒畢業嗎?他怎麽有這麽多錢的?不會是……和人睡覺,傍上大款了!”

“啊呸!”小魚把破舊枕頭砸了過去,“嘴巴真髒,早就看不慣你了,你們又饞又懶,天天在這兒說人家的八卦,正經事一件不幹,孩子也不管,有大房子住就怪了!”

“你有錢了不起啊!這就看不起人了啊!”

“快拉倒吧大媽,你這輩子嚼舌根嚼的腮幫子都大了,我們走了之後,你愛罵哪個罵哪個,愛說什麽說什麽!在我面前,就把嘴給我閉上!”

小魚在車上抱了抱媽媽,他什麽都沒說,媽媽卻把一張卡交給他。

“這是你這些年給我的錢,媽媽都給你攢住了,還加了一點。本來想,給你付個首付,沒想到你這麽有出息,直接就全款買了房子。”小魚媽媽笑呵呵地說,“但是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不然媽媽不放心。”

小魚對黑色的頭像“回家種地也行”說:我終于搬家了。種地,你不出現,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很想你。

對方依然沒有回他。

小魚偷偷在被子裏哭了好久,小魚媽媽搬了新家就在打掃屋子,她覺得住這麽好的房子,地板就該一塵不染。

“星際農場主”第三次提出了邀請:能不能和我見一面?我請你吃飯。

小魚拒絕了。

不過卻在葉言的家裏遇到了“星際農場主”。很意外,這可能是他見過的最帥網友,個子很高,穿着西裝,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邊眼鏡。

像極了漫畫人物。

小魚這個顏狗差點當場死亡。

當對方邀請他去吃飯的時候,他一時沖動就答應了。

“後來他跟我說,他就是回家種地也行。”小魚笑呵呵地對葉言說,“是不是很浪漫又很不可思議?榜一是你認識的網友,而且還是舍友的特助。”

周嘉瑜小半輩子,所有的痛苦與快樂,都分享給了齊宏。所以見面之後,他莫名對齊宏有一種熟悉感。

群星閃耀的夜晚,齊宏拿出“回家種地也行”的賬號來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小魚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哈。”小魚低頭,“我還以為我這個網友遇到什麽事兒了呢,你好好的就好。”

“為什麽不肯見我呢?”齊宏說,“是不信任嗎?”

“不,恰恰相反……”

想讓你永遠在那裏等我,這是不是太自私了?

萬一你見到我很失望呢。

齊宏說:“我很喜歡你。”

“你身邊應該有很多像言言一樣的omega吧?你看我,相貌平平,又家境……”

“不。你很可愛。”齊宏說,“你又可愛又勇敢,是個厲害的人。”

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直白的誇過,跨過山河大海,邁過一個坎又一個坎,小魚的人生好像是游戲,在不停地打怪升級,他吊着一口氣,拼命地往上爬啊,爬啊,累嗎?

好累呀。

媽媽說,小魚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媽媽你瞧,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一看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人,令人感動的事情,難以想象的緣分和浪漫。

“他對我表白之後,我想了好久才答應他,”小魚對葉言嘿嘿嘿地笑,“因為之前,一直把他當作哥哥。而且總是我在依靠他,他從來沒有依靠我,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喜歡你呀。”葉言眨眨眼,“愛情就是讓人有動力為對方付出。你要真說個什麽原因,沒有啊。”

齊宏對小魚很好。他溫柔到了骨子裏,總是沉默而淡定,卻堅如磐石,不可動搖。

他說,我和你很像,我很早就沒有了母親,不過我家境好一些,有很多地,幹不下去就只能回家種地呢。

你願意和我一起種蔬菜大棚嗎?

“想想他這個人真的有種奇異的喜感,又嚴肅又搞笑。”小魚伸出無名指看了看戒指,“不過,他真的很好,我媽也很喜歡他。”

“是的,齊宏和他父母一樣,都是非常正直的人。”葉言說。

“前幾天,我媽終于說願意來玩了。她在家裏明明沒什麽事兒幹,非不願意來首都星和我們一起住啊,玩玩都不願意。”

“怕給你們添麻煩吧。”葉言笑笑,“不過她一定會來的,會來看你過得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看,勤奮毛太更新了。

魚哥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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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回小憶錄3

每個omega都曾經期待過自己的婚禮, 小魚有段時間總覺得美好的愛情都是別人的, 他啊, 估計是遇不到了。

可是,齊宏愛他, 他遇到了。

齊宏給了他美好的婚禮。

原來每個人的人生都有這麽多不期而遇的快樂呀。

結婚那天, 堅強的小魚哭得稀裏嘩啦, 他沒有爸爸,齊宏沒有媽媽。兩家長輩一共就倆人,一起安靜地坐在花團錦簇裏,穿着軍裝的齊宏牽着西裝革履的小魚, 緩緩地走過白色的橋,穿過兩側為他們鼓掌的朋友, 一起走向了父母。

婚禮上,小魚致辭了兩次。

第一次是給齊宏, 第二次是給齊宏的爸爸和自己的媽媽。

“親愛的齊先生,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我就認識你第五年了。我這五年的風風雨雨,你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也對我有所耳聞。”

“毫不誇張的說,你好像作為一個旁觀者見證了我的成長。我是個驕傲的人, 不願意對別人說我的傷痛,可你這麽了解我,我的缺點,我的悲傷都被你發現了, 然後,你對我說,想要陪我一起去走以後的路。問我願不願意和你結婚,我啊,當然想了,還有一句話,因為太親近而沒有跟你說。”

“謝謝你,齊先生,你讓我開始相信愛情了。”

“酸甜苦辣的滋味,我們倆都嘗過,所以,爸爸,媽媽,請不要擔心我們的将來,我們倆會一直向前沖,向前跑,絕對不會回頭。”

“感謝你們給了我們生命,還撫養我們長大成人。還有,媽媽,感謝你在苦難中教給我如何認識世界之美,感謝你千辛萬苦地供我讀書畫畫,我終于找到自己的家了。”

小魚的媽媽穿着一身好看的旗袍,笑着笑着就哭了。

究竟有多少不容易,藏在了笑容和眼淚裏,被時光一并拂去。

小魚亦是如此,他哽咽着,握着話筒說:

“千言萬語,感謝你,做我的媽媽。”

“各位朋友,一路走來,萬般不易。願你和我都能在沙漠中開出溫暖的花。”

在魚哥的沙漠,美麗而溫暖的花已經開了。

小魚媽媽再次來首都星玩的那天,齊宏開着車拉了一車白鷺星特産哈密瓜挨家挨戶的送,小魚和小魚媽媽也跟來了,小魚媽媽說必須要親自謝謝葉言對小魚的照顧。

“阿姨,你這就太客氣了。”葉言笑着給魚媽媽倒茶,“我們主要是處的來,哪有什麽照顧不照顧的。”

見慣了首都星名媛的八面玲珑,小魚媽媽的質樸善良就顯得尤為珍貴。

“你們倆都是好孩子,阿姨希望你們好好的。”

“您放心,我們肯定會好好的,您留下來吃個飯吧。”

“哎喲,這多麻煩你們,不用不用。”

賀洋剛下班回家,一進門就握住了小魚媽媽的手:“阿姨,坐下來吃晚飯再走,好不容易來首都星一趟,你得給我們個面子呀。”

果果恰好在葉言家裏和酒哥看動畫片,兩個人一個人抱住了魚媽一只腿,乖巧地說:“奶奶留下來吃飯吧,魚叔叔和我們玩的可好啦。”

小魚笑嘻嘻地蹲下來摸果果和酒哥的頭發:“你們倆機靈鬼,真是可愛死了。”

而小魚媽媽終于被說動了。她,有些害羞地握着賀洋的手,顫抖着嘴唇說:“賀将軍,能給我個簽名嗎?!”

果然,賀浪是銀河帝國三到八十歲女性的偶像。

賀洋微笑着說:“當然可以了。”

葉言把切好的哈密瓜端過去,看兩只小崽子快樂地啃,果果白白嫩嫩的小臉埋頭在一瓤瓜裏,吃了兩塊才去洗手間站在凳子上洗了手,還順帶洗了個臉。

葉言在洗手間門口看他:“果果好乖。”

“擦臉臉。”果果埋頭用毛巾蹭了蹭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臉,“爸爸說要優雅。”

“果果太可愛了吧。”小魚震撼地說,“我什麽時候能擁有這麽可愛的崽崽?我這麽大還在泥裏打滾呢。”

酒哥還在吃呢,他眉清目秀,下颚線已經分明,俨然是一個小帥哥。

他說:“魚奶奶,這個瓜好甜,你也吃呀。”

“謝謝你啊寶寶。”魚媽媽心都化了,“寶貝吃。”

小魚再次感慨:“言言,酒哥也好可愛啊,他怎麽這麽懂事?!”

“他和他爸鬥智鬥勇到處舞的時候你們是看不到的,酒哥已經很會僞裝自己呢。”葉言抱起來柔若無骨的小果果放到沙發上,“你還是生一個果果這樣的omega,軟萌可愛,睡個覺都像真人娃娃,看着就可心疼了。”

果果吃飽喝足,眼皮在打架,他小聲說:“小叔,我可愛嗎?”

“超可愛。”

“那你可以接受我和小酒在一起嗎?”果果認真地說,“我們倆想舉行沙灘婚禮。”

“不可以。”葉言說,“你們是兄弟。”

“哎喲,這兩個小寶貝真可愛。小魚你和小齊什麽時候生孩子呢。”魚媽媽有些期待地說,“你懷沒。”

小魚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感受到被“懷沒”支配的恐懼,不過,媽媽來了沒幾天,他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它會慢慢長大,從此時此刻開始,它便會陪伴父母好久好久,所以,小魚是有一點感覺的。

齊宏摸了摸小魚的肚子,說:“真的有了?”

“恩。”

“感覺像在做夢。”齊宏笑笑,“幸福的不可思議。”

“恩。”

“唉……你怎麽哭了。別哭。”齊宏擦掉小魚的眼淚,“這是好事呀。”

母愛大概是一種類似于接力棒的東西。小魚從媽媽手裏接過了滿滿的愛,現在,他要學着和齊宏一起去愛人了。

“哇,你懷孕了!”葉言在工作室裏驚嘆,“OK,阿姨這回有理由留下來了,你就說,不行啊媽,我自己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你得在這陪我。你讓阿姨多住一陣子。”

“恩。”小魚吃了第二盤車厘子,“我最近太能吃了。我中午可以吃兩份牛排。”

“說好的孕吐呢?”葉言說,“你是胃口奇好無比嗎?”

“恩。我不懷孕也胃口奇好無比啊。這下真的要變成魚球球了。言言,我會變成200斤的大大大魚嗎?”

“……那稍微克制一點。”葉言把小魚面前的零食拿走,“你得控制體重,孩子和你長得太大都不好。”

小魚委委屈屈地盯着被拿走的辣條看,葉言說:“你吃車厘子就行了,吃什麽辣條?我們用真金白銀堆積成的辦公室,是給你吃辣條用的?不可以。”

“饞。”小魚嘆氣,“太饞了。我太難了,我上輩子一定是個餓死鬼。”

小魚的母親住進了齊宏和小魚愛巢的二樓,她做飯很好吃,以前苦于沒有錢買好吃的蔬菜水果和肉,現在經濟上好了很多,每頓飯都用心做。

小魚摸着肚子吃了兩碗飯,被親媽強迫稱重,看了眼數字差點暈過去。

“兒,你得克制。”魚媽苦口婆心,“懷孕是饞,但你真得克制,萬一娃長太大,你就得剖腹産了。”

為了不挨刀,小魚忍痛割愛,少吃了一碗米飯。

回了自己房間,齊宏摸着小魚圓滾滾的肚子,說道:“這一個月,肚子就這麽大了嗎?”

“emmm……這是飯和水。”小魚攤手,“可能還有沒消化完的車厘子。”

齊宏蹲下來,耳朵靠在小魚肚子上聽小魚肚子裏的聲音。

咕嚕嚕。

“寶寶在說話。”齊宏又開始一本正經地搞笑,“為父我聽到了。”

“emmm……”小魚攬着齊宏脖子,“你估計是還聽不到孩子叫你爸爸。不如……我來試試?爸爸。”

小黃魚每回**,都會莫名喜感。

齊宏讓小魚坐自己腿上,說道:“乖寶寶,爸爸愛你。”

小魚:“不行了,我要笑場了,快停下。”

齊宏的信息素是梅子味,很少有人知道。因為特工都會打抑制劑,氣味阻隔劑,模糊自己的性別。

但小魚很喜歡聞他的味道,他對齊宏說,你聞起來很好吃。

齊宏笑說,你聞起來也很好吃,五仁月餅的味道,自然是花生芝麻冰糖都有,香噴噴的。

現在齊宏除了保證葉言安全和財務,沒有別的活,閑的在家門口的花園種地。

他種了白菜和絲瓜,還有一些小蔥。門口的爬架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南瓜,一個更大的大冬瓜。

小魚每天都在想,啥時候能摘下來吃啊。

不過大冬瓜熟透了,半夜趁着大家睡覺掉到地上摔成了兩半,第二天小魚心都碎了,卻突然肚子疼,去醫院正了一整天孩子,終于把八斤的魚寶寶生出來了。

“這麽大只。”小魚驚嘆,“這麽醜!”

齊宏說:“小孩子生出來都是這樣的,過一陣子就好了。”

南瓜被魚媽媽做成了南瓜饅頭,在小魚的魚寶寶滿月的時候,分給了大家。

葉言送了這個小alpha一只平安小金鎖,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手,說道:“魚寶寶這手一看以後就能抓財。”

而小魚已經決定回去上班,給孩子賺點奶粉錢。他對着孩子揮揮手,孩子在外婆懷裏嘤了幾聲,乖乖地睡着了。

“我圓滿了。”小魚輕聲對齊宏說,“往後都沒什麽別的奢望了。”

越了階級,有了朋友,有了心愛的丈夫,還有了寶寶。

“可別這麽說。往後的幸福,多着呢。”

半年後,小魚帶着媽媽去商場買衣服,他去了趟洗手間的功夫,媽媽站在奢侈品店門口被曾經白鷺星的街坊鄰居搭讪。

那位大姐在十年前随再嫁的丈夫一起來了首都星,走之前對小魚媽媽冷嘲熱諷,炫耀了一陣子,這突然看到小魚媽媽拎着r&o限量款包包,穿着價格不菲的大衣,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喲,你來打工嗎?”對方說,“這裏的店員只要年輕漂亮的,你想都別想。”

齊宏和周嘉瑜從洗手間出來,小魚穿着bonbon新款皮夾克,翻了個白眼就沖了上去:“我媽跟我來買衣服。”

小魚媽媽挺直了腰杆:“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婿,我們仨一起來給孫子買衣服的。”

驚的那大媽下巴快要掉了。

“哦……那恭喜啊!”

對方酸的不行,只能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果果要找一個草莓味alpha!!!!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和葉狗和檸檬日常

葉知空種的檸檬樹已經結了很多果子, 檸檬老師把這些檸檬冷藏了起來, 做成了檸檬果醬冷藏。

說起來,高步遠沒什麽燒錢的愛好。他喜歡買可愛的玻璃罐子,還有, 給葉知空以及兩個寶寶買衣服。

今天下雪了, 葉寧穿着千鳥格子的大衣站在餐桌邊用果醬慢吞吞地塗面包, 然後伸出小手, 把塗好的面包遞給了葉知空。

“爸爸,你吃。”

葉知空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的面包讓他感慨:“恩,這面包和你爹地一個味。”

高步遠怒錘他:“大白天不要搞黃色。”

“我沒有啊,我就是客觀陳述一個事實,你就是檸檬味兒啊!”葉狗無辜地說, “我怎麽就搞黃色了!”

果果聽不懂什麽是搞黃色,自己一個人跑去院子裏玩雪。

他拿着小鏟子堆了個雪人,沒一會兒葉知空提着胡蘿蔔出來, 把雪人的五官完整處理了一下, 抱着果果滿院子溜達了一圈:“果果,你冷不冷呀?”

果果開心地埋葉知空的肩:“不冷不冷, 爸爸親親就更暖和啦。”

葉知空猛親一口果果,把果果的灰色小圍巾給他系了兩圈,陪他玩了一會兒才進門。

客廳裏檸檬推着小橙子散步,兩個人都在發呆。

繼蘋果之後,葉知空又擁有了一只小橙子。

空氣清新劑一家迎來新成員。

葉澄是個不太愛哭的寶寶, 他總是安靜地躺在搖籃裏微笑,果果趴在搖籃邊看他,兩個人都嘿嘿嘿的笑。

“爸爸,弟弟是不是很快就長大了。”葉寧說,“長大就可以來參加我和小酒的婚禮。”

“哦,不可以。”葉知空說,“你不能和小酒結婚,你們倆是兄弟。”

果果有些憂傷地說:“那我去練琴,弟弟你乖哦。”

果果是音樂神童,雖然他爸爸和爹地唱歌都跑調。

晚上,葉知空給果果哼睡前搖籃曲,果果震驚地聽了一會兒,猶豫着說:“爸爸,要不然不唱了吧。”

“獻醜了。”葉知空人生頭一次覺得這麽卑微,“那給你講個故事?”

果果乖乖地窩在爸爸懷裏,聞着爸爸身上好聞的雪松味兒,輕聲說道:“爸爸,爹地這幾天是不是不高興。”

葉知空一愣:“恩?沒有呀。”

“恩……那就好。”果果閉上眼睛,“我要睡了,爸爸去陪爹地吧,明天我去找小酒撸貓咪玩。”

果果是敏感而細膩的小朋友,他說的沒有錯,檸檬這幾天是有點不高興,因為白薇自殺了。

她有嚴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茍延殘喘這麽多年之後,在上周,她在精神病院頂樓跳樓,被發現的時候摔成了一攤爛泥,臨走還給了高步遠一個驚吓。

高步遠聽到消息之後,說了聲知道了,就沒再提起這件事。

白薇的後事還是公主一手操辦的,她對葉知空說,她的事情你們倆就不要管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別被她給壞了心情。

不過,白薇這女人後勁兒也太大了,高步遠好多天夜裏都在做噩夢,夢到他母親渾身是血朝着他走來,嘴裏還念念有詞:你這個沒良心的死東西,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天夜裏,高步遠又夢到了白薇,掙紮了好久,被葉知空叫醒了。

他醒來,正巧對上了葉知空的目光。葉知空把燈打開,坐了起來,輕輕拍了拍高步遠的背:“寶貝,夢見貞子了?”

“比貞子還吓人。”高步遠摸摸胸口,“薇子。”

“一猜就是她老人家,不然這樣吧,我帶你和果果去給她上幾柱香,再獻幾束花,不管咋樣這就算超度了,搞完了我們就走,行吧?”

高步遠想了想,枕着葉知空手臂點點頭說:“行。”

果果并沒有見過自己的姥姥。但他見過姥爺,和自己的爺爺奶奶比較親近。

當他知道姥姥不久前剛剛去世的時候,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爹地一定很傷心吧。”

“恩……他也不全是傷心。姥姥對爹地不是很好。”葉知空沉聲說,“不過,畢竟是姥姥,去世了之後,我們得去給她上香。”

“唉……”果果皺起可愛的小臉,“人生啊。”

葉知空摸摸他的頭,輕笑:“你這才多大點就人生了?”

“爸爸,人死了會變成什麽?”果果好奇地說,“童話書裏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

“那一定是好人喽,還有很多下地獄的呢。”葉知空說,“不過,果果,人死了就是塵歸塵,土歸土,什麽都沒有了,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就這樣。”

果果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那還是活着好。”

“那可不?活着可以親親我的小可愛果果。”葉知空又吸吸吸果果,“果果,人生短暫,要珍惜自己。”

“恩,爸爸,那我吃根火腿腸吧。”

葉知空開車去接周六上午加班的高老師。高步遠話少,淡漠,在學校裏不饞和別的omega無聊的小團隊,有好幾個omega老師看着他節節高升不順眼,在他背後嘀嘀咕咕:“這麽年輕就副教授了,高家都那樣了,他和葉知空關系根本不平等,還傻乎乎地交兵權給alpha,傻o。”

“這麽快就生了兩個孩子,不就是為了綁住alpha的心麽?嗐,他再強,本質上也是個omega。葉知空随便把他踢了,就能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omega做小媳婦。”

高步遠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不過很快,葉知空抱着果果進門,大喊了一聲:“檸檬老師!我來了!!!”

這特麽氣氛一點也不像是掃墓,這像是去郊游,果果背着個蘋果書包,手裏還捏着一根火腿腸,乖巧地被爸爸抱着,說道:“爹地,下班嗎?”

這幸福的一家人很快就從學校消失了,留下幾個酸的不行的omega老師趴在窗戶上看葉知空開的豪車。

其實他們羨慕死了。死鴨子嘴硬。

“我買了花,白菊花。”葉知空說,“白娘娘肯定喜歡。”

“……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花。我也不知道她愛吃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她最後到底病成什麽樣了。”高步遠笑笑,“可能我太心狠了。這麽多年一眼都沒去看她。她好歹也生了我,我也太不像話了吧。”

“哎喲喂。生而不養妄為人。”葉知空認真地糾正高步遠,“她知道你喜歡什麽花嗎?她知道你喜歡什麽食物嗎?她也不知道哎。”

高步遠冷靜了,點點頭:“你說的對,火腿腸還有嗎果果,給我一個。”

果果小手手拿着一只大火腿腸遞給了高步遠,好奇地看着身旁的小雛菊,他說:“爸爸說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爹地你在說什麽呀,姥姥現在什麽都感覺不到,也不會知道你買了什麽花花。”

“恩,寶寶說的對。”

果果捧着臉臉說:“爹地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