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香豔提升

對于那兩幫主怎麽想李雷并不理會,管家已經通知他湊夠了十個8級靈根,可以把一個異靈根提升到8級,這讓他心情非常的愉悅,首先想到的就是先把雷靈根提升上去,好加快修行的速度,使境界追上其他人。

步行前往靈根閣,路過識海樓時就聽到裏面傳來驚呼和争吵聲,疑惑的走進去就看到一幫有着各種膚色的魂修人員在激烈的争吵,娜塔莎都無法勸阻。而刑架上綁的正是那個好色的傻子,識海被剝奪,這家夥徹底成了什麽都不會做的白癡,吐着舌頭嘴角流着口水雙眼茫然的看着。

“怎麽回事?”

“島主你來得正好,這些人為了這傻子的識海吵起來了,我已經通知評估小組成員,對所有的魂修進行評估,誰的貢獻大就歸誰,可還是有人不滿,說自己只是來得晚而已,來早了肯定貢獻更大!”

為了一個傻子的識海都能争搶起來,李雷有些不滿,“這傻子能有多少級的識海?怎麽會争搶起來?”

“不知道怎麽搞的,翠湖周邊抓來的人靈根斑雜但都等級不低,識海同樣也如此,而這傻子的識海更是高達十級。”

娜塔莎的話一下震驚了他,驚呼出聲,“什麽?就他,一個傻子,識海是十級?你沒忽悠我吧?”

“島主,識海樓确實儲備了一個十級識海,最好用到自身,對以後的修煉很有好處,浮空仙島五級後,可選擇同時修行兩種不同功法并不沖突。”

管家的聲音又從腦海響起證實了這一消息,李雷被驚得不輕,再看看那傻子比別人大一倍的腦門,猜測他肯定是小時候出了意外才把腦子燒得糊塗了。既然這十級的識海對自己有用,那就絕對不能賞賜給其他人,可看看周邊期待的眼神,有些撓頭了。

“這個……這個不能給你們,以後的才可以。”

“為什麽?”

他一張口人們就齊聲問出,弄得他抓抓頭皮,“明說吧,管家說了,這個十級識海要用到我的身上,不信你們問她。”

“哎……你是島主你說了算,再有這麽好的事還可就難喽。”

大多數人沒問管家,問了也白問,管家肯定優先考慮島主的一切,衆人搖頭嘆息着就要離開,要說沒有不滿,那是不可能的。

“算了,從我個人的儲備裏給每位魂修一千靈魂之力,算是點心意吧。”

最終還是被人們失望的表情打敗,也不想落個搶好東西的名聲,這些魂修境界都太低,主要就是沒有好的功法和修煉的資源,每人一千靈魂之力對他們大有幫助,剛還失望的衆人立刻喜笑顏開。

“親愛的,你太縱容他們了,你既然需要就拿去用好了,為什麽還補償他們?”

沒了外人,娜塔莎摟住了李雷的胳膊一起往二樓走去,李雷要把十級識海賜予到自己的身上,娜塔莎又有些不滿的笑聲抗議,李雷抓了把她的翹臀。

“大家開心就好,不是嗎?”

來到床邊,剛要讓娜塔莎把自己綁床上,識海進入大腦的刺痛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可卻被她撲倒在床上,整個修長的如水蛇般的身體也壓了上來,更是來了一個長長的熱吻。見她一只手再扒自己的褲子,李雷苦笑一聲,等娜塔莎跨坐在上邊,那艘小船進入溫熱的港灣,看着她上下起伏,李雷下達了賜予自己十級識海的命令。

一個銀色如星系圖般的漩渦突然出現在李雷的頭頂,接着緩緩陷入他的額頭,只見他牙關突然緊咬,渾身繃得筆直,為了減少他的痛苦,娜塔莎更加快速的上下起伏起來,摩擦聲在房間裏回蕩。

李雷渾身流汗繃直的身體軟倒在床上,痛楚已經離去,迸發的滾燙也進入娜塔莎體內,見他疲憊的樣子,娜塔莎趴伏下身體又是個火熱的吻。

“親愛的,好點沒?”

“你就是個妖女,我不被疼死也會被你玩死。還不下來?”

不說這話倒好,娜塔莎壞笑一聲,伸出性感的舌頭舔了下李雷臉頰的汗水,接着一路親吻下去,直至把那根疲憊的東西吞入口中。李雷渾身癱軟無力反抗,只得向管家求救。

“管家,快通知曉旋來救命,再不來我就會被榨幹了!”

潘曉璇是來了,還帶來了力無雙嬌嬌等人,而紅鴛則跑到識海樓門口放哨,以防其他人進來,當衆女不懷好意的開始脫衣服,這貨知道已經不能善了,趕緊讓管家用靈魂之力治療了自己的身體,大吼着展開了反攻,一定要給這幾個色女一個深刻的教訓。

十級的識海,讓李雷的感知變的特別靈敏,看周邊的事物都更清晰起來,摸着她們光滑的身體,觸感也變得更好,這讓他大為的欣喜。

荒唐過後,不理癱軟的幾女,穿好衣服就下了樓,見到紅鴛夾着腿還在樓下放哨,拉着她的手就走向靈根閣,以他現在的體質,只要治療一下就不用再修養,剛才娜塔莎的方法确實不錯,能夠緩解很大的疼痛感,馬上又要提升雷靈根的等級,跟這紅鴛再來一次。

為了減少疼痛次數,先把散發着各種微光的十個8級靈根合并成了一個雜色的九級靈根。在紅鴛耳邊輕輕地吩咐讓她怎麽做後,這貨就躺到了床上,靈根閣已經被他下令誰也不準進,紅鴛紅着臉脫掉衣服跨坐上去,當五彩的九級靈根進入李雷的身體,新的一輪征伐開始了。

九級的五彩雜靈根只能把李雷的雷靈根提升到八級,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完事後李雷在床上盤腿運行他那中級的通用功法,果然靈氣轉化成靈力的速度加快了一倍有餘,這讓他更加欣喜萬分,站起身就在床上扭起了屁股,逗得躺床上休息的紅鴛笑個不停。

有點期待風靈根在升到八級,修習那《風雷滅天訣》到底是什麽樣的修煉速度,在紅鴛伺候下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想要再去把剩下的目标捕獲,卻被李長海攔住了去路。

“老爺子有啥事嗎?”

這老爺子一摸胡子:“聽說咱們又弄了個十級的識海?”

“呵呵,是啊,被我用掉了,怎麽了?”

“被你用了就好,你有沒有想過翠湖那裏有沒有什麽不妥?不但周邊的人靈根雜而高,識海也是如此。聽嬌嬌那丫頭說還有個什麽靈泉,那裏還産七品的翠海珠,你要知道,就算在海島上的那些妖修,在茫茫大海裏也沒弄到幾個七品的煉器材料。我看所有事情,必跟那靈泉有關,找個機會探查一番吧。”

這是在提醒李雷,這翠湖裏絕對有文章,不過李雷也想過這個問題,想要仔細探查又不被打擾,就必須把翠湖掌控在手裏,有兩個門派的掌門在那,浮空仙島現在的實力還有些弱小。沖老爺子一點頭,表示自己記在心裏了,這老爺子笑着傳送離開,繼續到煉獄去抓捕鬼王。

現在想抓捕鬼王也不容易,都是成群結隊的,同時王級,單打獨鬥還可以,碰到的一多,想近身捕捉就很難,只有逃命的份,可能抓到後很有成就感,又能獲得大量靈魂之力又能尋求刺激鍛煉實戰,僅有的三個靈王對此樂此不疲。

本想着風雷兩種靈根都到8級修煉了《風雷滅天訣》,在對想辦法付翠湖周邊的幫派,可細想下為了防止那海珠幫幫主,狗急跳牆把靈泉的秘密公諸于世,還是早下手的好,省得夜長夢多,而要對付他,只能向天龍教求援。

直接傳送到天龍教總教,為了防止人多嘴雜看到自己,傳送到了煉獄中的徐猛身邊,接着就向下層走去找大長老。大長老一如既往的枯坐在幕罩前參詳成為靈仙的道路,對李雷趕來很是吃驚。

“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抓你,那戰如玉又放出豪言,只要抓到你,就陪誰一年,弄得一幫好色之徒都瘋了。”

“沒事,沒人看到我。有個事求您幫忙。”

滿不在乎的坐到一旁,順手拿出濃縮後的靈酒遞了過去,大長老先灌了一大口才有說話。

“跟我還說什麽求不求的,有什麽事說吧,老夫全力以赴。”

同樣也灌了一口,用手背一擦嘴,“在貧瘠之地我找到個叫翠湖的湖泊,那湖底有個靈泉盛産這玩意,我懷疑還能找到品級更高的。”

一個拳頭大翠海珠遞了過去,大長老級過後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好東西啊,這是貧瘠之地發現的?”

“确實是,不過那是兩個修士幫派的地盤,有兩個靈皇我搞不定,所以想讓您出面幹掉他們,以後發現的翠海珠我們對分。”

“光幹掉是不行的,還得有人坐鎮,要不然還會有很多的紛争。只是兩個靈皇而已,正好十大宗門對那裏不怎理會,這裏也很久沒有出現鬼魂了,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帶着門下子孫們跑一趟吧,那幫家夥也該透透氣了。”

李雷笑了,一拱手,“那可就勞煩大長老了,是我在翠湖邊上用羅盤定位把諸位傳送過去還是?”

“哎,說來慚愧,我的境界有些低,傳送自己還可以,帶人可就無能為力了,而且距離太遠的話我也傳送不過去。不急得話我們日夜兼程趕過去,若是着急就讓教主幫忙,不過認識他的人過多,就怕走漏了風聲。”

“不急,一點都不急,只要人能到,再晚些日子也無妨。”

臉上笑的已經成了一朵花,只要這大長老到了就是手到擒來,終于有解決個煩人的事情,分潤一些翠海珠給天龍教也沒事,他更看重靈泉底部到底有什麽秘密。

第 81 章 第十八層

眼前一黑,當葉桦凝望眼前的時候,眼中一片紅光,他現在在一個草原上,貪婪的火焰像蠶一樣,吞食着整片草原,而天空也是紅色的,如同晚霞。飛揚的灰燼如同萬千放飛的氣球,向着天上竄去,遠處好像傳來悲哀的曲子,模模糊糊,聽不太清楚,卻又聽得見。

葉桦傻眼了,這是哪兒,感覺到懷中的動靜,不由向下望去,只見一只藍色的小獸正挂在他的衣服上,鋒利的爪子穿透他的衣服,緊緊的掉在葉桦身上。

葉桦苦笑,将懷中的小獸抱了起來,敲了敲它的腦袋,說到:“你怎麽跟來了。”

“汪”小包歡快地叫了一下,興奮地搖了搖尾巴。

葉桦搖了搖頭,頗感無奈,将視野放在前方。

“這裏是……哪裏啊,不是應該傳送回押解之城嗎?”葉桦也滿是震撼,眼前太過壯觀,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坍塌,世界毀滅一樣。

“小獸,這裏是哪裏啊。”葉桦看向手中的小包,開口問道。

小獸轉頭,看向了那火燒的草原,在那一瞬間,葉桦能感受到它身體明顯的顫抖,“汪汪”

小包轉過頭來,對着葉桦焦急地喊道,眼中似乎帶着驚恐,身體在葉桦手中掙紮,很是不安。

葉桦将小包放在地下,小包擺好姿勢,對着天空叫了起來,“嗷嗚。”“嗷嗚嗷嗚。”

葉桦見此,不禁回想起上次在第十層遇到那個道士時,小包也這樣叫過,接下來珠姐就到了,難道小包這是在呼喚珠姐嗎?難道這裏和上次一樣危險嗎?葉桦疑惑萬千,繼續看着小包嚎叫。

叫了一會兒後,小包轉過頭來,對着葉桦叫到,“汪汪。”語氣很是焦急,仿佛遇到什麽難題。

“你怎麽了?這裏很危險嗎?”葉桦對着小包問道,他知道小包聽得懂人話。

“汪。”小包使勁地點了點頭。

“你剛剛不是在叫珠姐了嗎?怎麽樣了?”葉桦問道。

小包搖了搖頭,讓葉桦心裏很急。“那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葉桦再次問道。

“汪”小包點了點頭。

“那這裏還是地獄嗎?”

小包點了點頭。

葉桦驚了,這裏還是地獄,那怎麽辦,這裏是幾層啊。

“來,小包,告訴我這裏是幾層。第幾層你就叫多少聲?”葉桦小心翼翼的說道。

“汪汪汪……”

葉桦仔細的數着,不敢出一點差錯,可是,越數他心越涼。小包的叫聲竟然是十八聲。

“十八層?”葉桦心裏顫抖着,确認一下。

小包點了點頭,讓葉桦的心沉到最底處。

“不行,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葉桦壓下心中的恐慌,轉動着自己的大腦。

“這火焰看起來很詭異,先走了再說,”葉桦抱起地上的小包,朝火燒草原的方向跑去,同時施展了幽冥閃,用盡權利逃離這裏。

當葉桦耗盡一半的陽氣之後才停下來,回頭望去。

卻發現他與火燒草原的距離沒有縮短,之前仿佛在原地踏步。

葉桦咬了咬牙,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二階的神行符,拍在身上,頓時速度大增,似乎帶着殘影,向遠處而去。

當這符咒的效果用完之後,葉桦才停了下來。再次轉身,卻發現他還是站在原地,葉桦瞬間絕望了。

小草被火焰燒烤的聲音不時傳來,滿頭的汗水浸濕了葉桦的前額,葉桦努力調整着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時間慢慢流逝,葉桦站在原地已有十多分鐘,這時,葉桦動了,将小包放在地上,而後盤坐在地,開始大打坐起來。他想好了,既然逃不出,那就原地等待,珠姐發現小包不見了,應該會來尋找,自己耐心等待就是了。

若是有危險,想必自己也應付不來,不如珍惜時間,努力修煉呢,這裏雖說沒有珠姐住處那麽能量充沛,但也比外界充沛了很多,修煉自然是不虧。但是葉桦沒有修煉,而是翻查其腦海中的寶典,自從他修煉到一階後期,寶典內就出現一些修習的法術。

葉桦因為将注意力放在提高修為上,一直沒有去修習,現在有時間了,得來好好學習了。

驕陽怒火,在手上凝聚一個金色的火球,能量恐怖,對于陰靈類傷害較高。

金烏撕裂,能夠幻化成一只爪子,撕裂敵人。

金烏戰甲,化出一個铠甲,覆蓋全身,起保護作用。

葉桦先開始修煉起驕陽怒火,他畢竟修煉過鬼火術,同樣是修煉火球,他覺得比較好掌握。

葉桦擡起手,努力運轉着體內的陽氣,将陽氣以一種方式凝聚在手上,同時帶動天地間的火元素。

頓時一顆金色的光球出現,葉桦以為成功了,這顆金球耗費了他三分之一的陽氣才凝聚出來。

葉桦向着前方一扔,金球落地,卻如同水球般,瓦解開來,頓時間金光消散。

葉桦無語,他知道了,這不是火球,這只是他陽氣凝聚在手中而已,沒有一絲殺傷力。葉桦也不懊惱,繼續開始嘗試起來,感受着天地間的火元素,将其凝聚在手中,頓時,一個火球凝聚在手中。

葉桦再次無語,這只是運用火元素凝聚的火球,跟一般的火球沒什麽兩樣,他還沒有注入陽氣呢,這火球就不受控制的形成了。

葉桦将手上的火球熄滅,重新開始。而接下來,還是和原先一樣,在沒來得及引動陽氣凝聚火球的時候,火球就誕生了。葉桦無奈,仔細思考着。“火球是在幾秒內凝聚出來,我感受活元素,将其聚集手中,火球自然而然地産生了,這是鬼火術的原理,但是我現在還得引導陽氣進入,看來得做到一心兩用了,一邊感應火元素,一邊引導陽氣。”

想到這,葉桦就開始嘗試起來了,然而,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這麽簡單,首先是一心兩用,哪有那麽容易,在多次嘗試之後,葉桦知道了,這需要時間去練習。

方正他現在沒什麽事情,只能等待救援,那他就開始練習吧。

……

轉眼間,十天過去了。

葉桦此刻臉色有些蒼白,但卻很激動,他練習了整整十天,每天只耗費一個小時來修煉從而讓精神保持良好的狀态,其餘時間都在練習,一旦體內的陽氣耗盡,他就先恢複,接而再次修煉。

他現在有些興奮,這些天,他已經将一心兩用掌握得差不多了,不過之後遇到問題,那就是陽氣注入和火元素凝聚需要一個恰好的時間,需要達到同步,不能差一點,為了這,葉桦這些天奮力地嘗試,如同科學家發明做的那萬千次實驗,他同樣如此。

而就在今天,他感覺自己要成功了,之前雖然失敗了,但積累了經驗,現在他感覺可以了。

葉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陽氣,同時感應着火元素,同時開始凝聚,葉桦将注意力集中,小心翼翼地施展着,火球緩緩成型,而金色的陽氣也到達了手掌處的經脈,最後,就在火球成型的那一霎那,陽氣也注入了。

頓時,原本紅色的火焰被這陽氣一渲染,如同被染色一樣,整個火球都成了金色的,陽氣仿佛成了助燃劑,火球瞬間變大,蘊含的能量也變得恐怖起來,葉桦隐隐感覺,這顆金色的火球,能直接燒死一個修士,以他一階後期,再加上他受過靈魂的淬煉,這驕陽怒火怕是能與鬼奴巅峰對抗了。

看着手上的驕陽怒火,葉桦也高興了起來,這顆火球,如同金色的太陽,也映照了葉桦的未來。

葉桦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試試這火球的威力,于是,葉桦向着前方一扔,為了以防萬一,他這次扔得遠遠的。

金球掉落,如同落山,頓時将下方的草原燃了起來,金色的火焰瞬間漲大。

葉桦看了看這效果,點了點頭,這還是不錯的,沒有落在人的身上,效果也不明顯。

葉桦看着越來越大的火焰,心中隐隐有些不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這裏好像是地獄十八層,修煉法術成功,他太高興了,一時間忘記了。

“這……”葉桦看着越來越大的火焰,沒有熄滅的意思,如同遠處的火燒平原一樣,開始向周圍擴大了,葉桦傻眼了,這不會燒死自己吧。好在,風向似乎照顧葉桦,将火焰吹向了葉桦反方向。

然而,這火焰卻引來了其他的東西。

“汪汪。”小包對着一個方向叫了起來,十分不安,身體在顫抖着。

葉桦一驚,看向了那個方向,卻什麽也看不到。

但是,葉桦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天空始終傳蕩的那首悲曲,似乎變得清晰起來了,好像……好像。

葉桦眼睛瞪大,好像在靠近,葉桦凝神看向小包之前叫喊的方向,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什麽。

聲音越來越大,那首悲曲,似乎能影響人的情緒,葉桦心情有些低落,仿佛丢失了什麽。

過了沒多久,聲音變得非常大,同時,葉桦凝望的那個方向,出現了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穿着白衣,由于太遠,葉桦也看不清楚。

但心中卻開始發涼,冷汗流出,越來越近。葉桦曾嘗試過逃走,但當人影出現的時候,他就發現動不了。

第 85 章 晶石海

湘南武府資源豐富,這次的神魔狩獵場之行一塊晶石都沒有也沒關系,然而,地下晶脈枯竭的燎原武府卻耗不起。

面對林寒的緊逼,燎原公子李淩選擇了回避,率衆人連夜翻山越嶺,加速離去。所幸,接下來的兩天,危險的感覺淡了不少,林寒一行沒有馬上追上來。

第三天一早,跋山涉水的李淩一行來到了一個奇跡壯觀的地方,登山一座高山的山頂看去,每個人都看呆了。

遠方,是一片遼闊的海洋,一片晶石形成的海洋,五顏六色的晶石數不勝數。

那是一個火山口,地下深處不時呼隆隆作響,地動山搖。噴出來的岩漿四下飛濺,冷卻後就變成了大小不一的晶石。離火山口越近,溫度就越高,但晶石的品質也就越高。遠遠地看去,就能發現不少極品晶石。

晶石海!

這是一片晶石的海洋,如果能把這些露在地面上的晶石都帶回去,別說補充消耗,就是再造十條地下晶脈都沒問題,讓燎原武府真正武運長存,再也不必擔心能量枯竭。

“晶石海,沒想到,傳聞是真的!青土原的上古傳送陣一路往北,就有一座浩瀚的晶石海洋!”

李淩喃喃自語,激動不已。

這一次的神魔狩獵場之行,他任務艱巨,收集不到足夠的晶石,燎原武府勢必繼續大幅度衰弱。別說熊霸南疆了,幾年後,很有可能連地處邊陲的落葉武府都不如。

為了完成任務,他暗中賭了一把,離開傳送陣後一路向北,不為路上的些許晶石所動搖。如果正确,他有可能盤滿缽滿;但如果消息有誤,他這樣做最後很有可能一無所有,無顏回燎原武府面對衆多滿懷期待的長老和弟子。

還好,他最後賭對了!

“散開,馬上收集晶石,有多少拿多少,把各自令牌內的空間都裝滿!”

“動手,快,搶在其他武府趕來之前把所有晶石都收了!”

一行人大聲歡呼,飛身向山腳下的晶石海洋撲過去。只見青光閃爍,一片片的晶石就無影無蹤,被人們收到了令牌內。

這些令牌也不知是什麽材料煉制的,裏面的空間比儲物戒指還大,可以容納海量的晶石。恢弘壯觀的晶石海,讓燎原武府的每一個弟子激動不已,如饑似渴。把這些晶石都帶回去,他們就是燎原武府的大英雄,名垂千古。死後,可以進入武府的靈堂,接受歷代府主和弟子的朝拜,對一個出身武府的武者來說,這是莫大的榮耀。

浩瀚的晶石讓人們瘋狂,也讓人們忘記了危險和疲勞。入夜,當洪淵和李淩等人碰頭的時候,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令牌上的人形符文,不知什麽時候又少了一道。

繼大胡子胡安後,燎原武府又失去了一個精銳弟子。

一個多小時後,洪淵和李淩等人找到了這個武府弟子的屍體,身上不見什麽傷口,只在眉心處找到一個微乎其微的針孔,皮膚青黑,顯然是中毒身亡。屍體完好無缺,看樣子,不是什麽妖獸下的手腳。很有可能,是遭到了什麽人的暗算。

哪怕是死了,這個武府弟子仍然死死握着手裏的令牌,不讓來之不易的晶石被人奪走。五指僵硬,似乎和手裏的令牌連為一體,怎麽都扳不開。

直到李淩俯身合上他死不瞑目的雙眼,小聲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後,這個武府弟子的右手這才突然松開,再也沒有合起來。似乎直到這一刻,一縷冤魂才徹底消失。看着這一幕,連同洪淵在內,每一個武府弟子都不由得雙眼通紅。

“是誰,到底是誰下的毒手,殺了我們這個兄弟?”

歐陽頂天殺氣滔天,昂頭一聲怒吼,右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

根據死亡的時間推斷,當時剛好是他離這個遇難的武府弟子最近,然而,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任由一個兄弟就這樣與世長辭。想到這一點,生性狂暴的歐陽頂天極其憤怒,痛恨自己的無能,恨不得把敵人抓出來撕成碎片。

“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單獨行動。繼續收取晶石,足夠補充地下晶脈的消耗後就馬上離開這裏,走。”

李淩徒手挖出一個墳坑,親手把遇難的武府弟子埋葬,沉聲下令。

本來,他恨不得把這裏所有的晶石都帶走,但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冷靜了下來。

接下來,一行七人明顯小心多了,保持在相互之間的視線內行動,收取了大量晶石。然而,盡管小心翼翼,但到了第二天晚上聚在一起的時候,發現又少了一個人。

這一次,遇難的是隊伍中實力僅次于歐陽頂天的一個高手,離突破到凡武七重天只在咫尺之間,并且,為人機警。這個高手的遇難,讓所有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和前一個遇難者一樣,這個武府弟子身上沒有什麽顯眼的傷勢,只在眉心找到了一個針孔狀的傷口。手裏,除了令牌外還死死拽着一小片黑布,顯然是搏鬥的時候從兇手身上撕下的。李淩蹲下去,拿着黑布仔細看了看,臉色越來越冷,一雙眼睛卻燃燒着憤怒和仇恨。

“湘南武府?”洪淵冷冷地問道。

李淩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了點頭,四下打量一番,這才冷冷地說道:“沒錯,是湘南武府制式武者長袍留下的衣角,這一切,果然都是林寒那個小子幹的!”

為了大局起見,李淩處處避讓,不願和湘南武府在神魔狩獵場內死戰。但沒想到,林寒那個家夥喪心病狂,如此苦苦相逼。

“你們繼續收取晶石,盡量都聚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事情因我而起,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

洪淵臉色平靜,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後就轉身離去,身形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

衆人正想追上去把他攔下來,被李淩伸手阻止了,“兄弟們,讓他去吧!相信我,洪淵兄弟在野外,一個人就比我們幾個一窩蜂沖上去還要厲害。現在,我們要做的除了盡快收取足夠的晶石,就是保護好自己,別拖了洪淵兄弟的後腿。”

“好,走!”

衆人躬身領命,簇擁着燎原公子李淩迅速離去。走出幾裏路後,李淩霍然回頭,看見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崗上,目送自己一行遠去。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寒風呼嘯的山崗上,不知為什麽,突然給人一股悲壯的感覺。

“洪淵,我的好兄弟,保重!”

李淩遠遠地揮了揮手,咬牙率衆人加速離去。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絕對毫不猶豫地轉身沖過去,要和洪淵并肩作戰,不死不休。然而,身為這次燎原武府的領隊,他無法任由自己沖動行事。

他需要收取足夠的晶石,還要帶着歐陽頂天等人走出神魔狩獵場,給日漸衰落的燎原武府留下幾個拔尖的高手。邊走邊暗暗發誓,如果洪淵不幸永遠留在了這片土地上,他回到燎原城後立馬宣布脫離燎原武府和家族。從此,和林寒不死不休,甚至有朝一日親率大軍屠城,不把湘南城和湘南武府滅了就誓不為人!

第 81 章 亞梅蝶

楚江失蹤了嗎?

不,他還在。

只不過,他已經不在意大利都靈城那間私人公寓的房間裏,而是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自從那一句陌生的女聲在腦海中突兀的響起之後,楚江全身立刻被藍光包裹住,身體四肢都動彈不得,就像被包成粽子一般。緊接着,他眼睛看到的就只剩下藍光,其他什麽都看不見。然後他整個人開始旋轉,就好像是被人拿在手裏,當成鏈球轉了好幾圈,轉的楚江頭暈眼花。

當慢慢從頭暈腦脹的迷糊狀态中恢複過來時,楚江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莫名其妙的空間裏。

擡頭望去,頭頂上是無盡的星空。點點星光,猶如點綴在黑暗幕布上的璀璨鑽石,美麗而又神秘。

低下頭,一顆湛藍色的星球在他腳下緩緩轉動,暈暈藍光猶如一層薄霧,如夢、似幻!

“呵呵呵……”

柔魅慵懶的女聲再度響起,不過,這一次不是出現在楚江的腦海中,而是出現在他的身後!

楚江心中一驚,回頭往上望去,只見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身着暴露的黑衣女王裝,正懸空坐在一把長長的血色鐮刀之上,饒有趣味的盯着楚江,淡紅色的眼眸閃爍出妖異的光芒。

“你是誰?”

對于這位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楚江心中充滿了警惕。

這女子出現得實在太過詭異,身材火爆,長相更是絕豔,看上去感覺反而不像是人,更像是畫出來的一般,美得讓人感覺不真實。尤其是那一雙淡紅色的瞳孔,就好像綻放開來的曼陀羅花,美麗而又充滿神秘。

“你可以稱呼我亞梅洛斯·蝶·庫拉奧斯奇尼亞琳·元特奧奇古拉!”

女子輕描淡寫的說出一長串晦澀的音符。

楚江頓時感覺頭都大了,他從沒聽過說世界上有這麽長的名字。盡管女子吐詞很清晰,但楚江還是沒能記住多少。

“亞……亞美什麽來着?你能再說一遍嗎?”

“呵呵呵……”女子笑了起來。

絕美的容貌,再配上傾國傾城的笑靥,簡直堪稱禍國殃民的絕世尤物!

她從血色鐮刀上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在這一刻,豐滿挺立的上圍,纖細柔軟的腰肢,筆直修長的雙腿,在楚江的面前展露無疑。慵懶的神态,再配上夢幻般的雙眸,讓楚江心跳驟然加快,腹中更是升起一團邪火。

“按照你們的習慣,你也可以叫我,亞梅蝶。”

女子促狹的看着楚江,向他跑了一個媚眼。随即,血色鐮刀自動飛行,将她帶到楚江的面前。

“亞梅蝶?”

随着女子的靠近,楚江頓時感覺陽火上行,血脈贲張,心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不禁湧出一種想要撲上前,把那女子壓在身下的沖動。

“冷靜!”楚江咬破了嘴唇,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這女子來歷詭異,千萬要小心提防。”楚江不停的在心裏暗示自己。

“有色心沒色膽的小家夥,意志力還不錯嘛!”

那個叫做亞梅蝶的女子風淡雲輕的輕言笑道,淡紅色的眸子卻不經意的掠過一絲詫異之色。

“你,到底是誰?”楚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懷有戒心的道。

“你也可以稱呼我,門神系統守護!”

女子眼睛中浮現出一絲黯然,左手一托,一張淡藍色的光幕頓時浮現在楚江面前。光幕上面的內容,楚江再熟悉不過,就是他召喚門神系統時,所呈現出來的內容!

“你,你就是門神系統?”

楚江有些驚傻掉了。

與他朝夕相伴,給予他巨大的幫助的,居然是這樣一位性感到極致的尤物?

這真是難以置信,簡直比楚江場場比賽都上演任意球帽子戲法還要讓人倍感驚奇!

“少年,意志力表現不錯,我小瞧你了!獎勵經驗10000點!”

亞梅蝶輕描淡寫的道。她右手一伸,血色鐮刀立刻出現在她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裏。

“叱!”

一聲嬌喝,女子手持鐮刀,在淡藍色光幕上劃過。

随即,在系統上顯示出來的楚江目前的經驗,一下子就從3950點,一下子暴漲到13950點!

整整增加了10000點!

“我的天啊!”

楚江一下子驚呆了!

每天累死累活的訓練,積累的經驗不過才是10點!

每周全力以赴的比賽,積累的經驗不過才是300點!

就算場場拿最佳,楚江至少也需要奮鬥17場比賽,才能獲得這麽多的經驗。17場比賽啊,差不多接近半個賽季了。

半年的不懈努力,才能勉強獲得的成就,這位小姑奶奶一句話,就送給楚江了!這尼瑪太震撼了!

“妹子!”

楚江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立刻想要和那女子套套近乎。在楚江的眼裏,她哪裏還是一位充滿誘惑力的美女,分明是一座會移動、能說話、富含經驗值的金山寶礦啊!

面對楚江的主動熱情,亞梅蝶一反之前的主動誘惑,面若冰霜的舉起血色鐮刀,遙遙指向楚江的腦袋,阻止他繼續靠近。

“你妹啊,剛才還熱情似火,現在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楚江在心裏腹诽道。

不過,對于這樣一位能夠給楚江帶來如此大好處的貴人,楚江可不敢輕易得罪。

“大姐,哦不,姑姑,姑奶奶,婆婆……”

楚江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小心翼翼的變換着稱呼。只要那女子稍微露出一點不滿意的神色,楚江馬上就換一個稱呼。

一直到楚江喊出“婆婆”的時候,亞梅蝶終于忍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我又不是任盈盈,別叫我婆婆!”亞梅蝶嗔道。

“嘿嘿,我也不是令狐沖,咱倆剛好一對!”見女子臉上的冰山融化,楚江厚着臉皮,腆着臉道。一邊說,一邊又要靠近她。

“站住!”亞梅蝶根本不吃楚江這一套,揚了揚手中鋒利的鐮刀,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亞梅蝶冷聲說道。

“冤枉啊冤枉!”楚江舉起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都說胸大的女人無腦,怎麽這一位會如此聰明……”某人又在心中碎碎念。

“天地良心,我只是想親自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無微不至的關照。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你就是我的太陽,溫暖我的心房;你就是我的月亮,照亮我前進的方向!啊,多麽偉大,多麽善良!……”

“停停停!我之前怎麽沒有發現你如此油嘴滑舌,還太陽、月亮呢。再說下去,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對于楚江恬不知恥的煽情,就連亞梅蝶都有些吃不消了。

“你無非就是想找我讨要經驗,是也不是?”亞梅蝶直接問道。

“廢話,不是想要經驗,我堂堂五尺男兒,怎麽會如此低聲下氣。”某人又在心中念叨着。

不過,想歸想,話卻不能這麽說。傻子才會如此坦白。

“非也非也,談經驗多傷感情。姑娘,讓我們談談風花雪月吧!”楚江抵死不認帳,又擺出一副侃侃而談、口若懸河的架勢。

“打住,打住!”

對于楚江的這一套,亞梅蝶有些怕了。她本來是孤單寂寞的久了,想要捉弄一下楚江。結果,沒想到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惹得一身麻煩。

“你這次進來,不就是為了特訓模式嗎?”亞梅蝶馬上把話題轉移到正題上。

“如此良宵美景,你我何不坐下來小酌一杯,談談理想,談談人生……”楚江還在自顧自的發揮。

“什麽?你說特訓模式,這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聽到亞梅蝶主動談起這個,楚江頓時一個激靈,馬上就恢複了正常。

看到楚江前後不一的表現,亞梅蝶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她現在再也不敢輕易挑逗楚江,弄不好,又會被弄得引火燒身。

亞梅蝶左手一揮,一件華美的衣服從天而降,落在身上,罩住她充滿誘惑的身軀。

“每次使用特訓模式,我都會把你召喚來這裏。在現實空間中,你的身體會消失不見。所以,每當你想要進行特訓的時候,一定要特別的小心,不要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楚江聞言點了點頭,他可不想被人當做怪物,送去某不知名的科學怪醫手裏進行解剖。

看到楚江點頭,亞梅蝶這才繼續往下說。

“特訓模式分為好幾種,從簡到繁,由易到難,依次可分為一星、二星、三星、四星和五星。”

“按照你現在的能力,能夠開啓的特訓模式只有一星!”

“在一星特訓中,你目前的弱點屬性将會得到增強,直到所有的門将屬性到達12以上,你才會進入二星特訓。”

“由于你的撲救、反應、預判等屬性已經超過了12,所以,在一星特訓中,只會出現身體素質、出擊、攔截傳中等方面的內容。”

“每次特訓會維持1個小時,如果身體超過負荷,特訓就會立即終止。如果能堅持到特訓時間正常結束,連續堅持的次數越長,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會有什麽好處?”聽到這裏,楚江忍不住插嘴道。

“屬性點獎勵、技能點獎勵,甚至還有更好的物品和技能。不過,特訓是很辛苦的,你不要好高骛遠,先體驗幾次再說。”亞梅蝶耐心的解釋道。

“哦。”楚江點了點頭。

“此外,每次特訓會花費1000點經驗,請謹慎選擇。”

“我勒個去,1000點啊,不如去搶啊!英雄,看在我們這麽熟的份上,打個折吧!”楚江頓時怪叫一聲。

第 86 章 小瀛洲樂游

三月二十七日這天算起來正是淩虛子和金東樓殒落的第二十一天,在俗世中有個說法,叫“三七”。

丹崖五峰一片靜寂,除了主峰赤輪,別處看不到一個人。

而赤輪峰則像剛下了場雪,由山腳下至峰頂盡皆披上了肅穆的白色。

薄霧萦繞靈幡飄搖。丹崖宗數千弟子身着素服按照各自的輩份地位靜立于寰華殿外。

殿門大開,可以看到裏面擺放着兩位殒落大能的靈位和香案,以供來客吊唁。

此番丹崖宗元氣大傷,今日主持大局的是兩位木靈根峰主:穆逢山和英麒。

水靈根這邊赤輪峰的洪夜汐、景勵在旁配合,霍傳星、闫長青等人都站在殿外,一個個神情憔悴,看上去無精打采。

雖然大家都已提前知道等各大宗門的人到齊祭奠過亡者之後,穆逢山會接任丹崖宗宗主之位,但穆逢山本人此時的心情卻并不怎麽好。

傳宗玉簡随着淩虛子的死失蹤,打不開護宗大陣,他這宗主便當得有名無實,哪怕在自己的地盤上也要低符圖宗一頭。

說到底還是自己技不如人,如今雖然木靈根在丹崖宗內揚眉吐氣,得到了幾乎全部的資源,但穆逢山的修為只是元嬰後期,不說符圖宗的戴明池,就是小瀛洲和仙霞洞的宗主洞主也穩壓他一頭。

提起小瀛洲,穆逢山更是心中有氣。

他已經得到消息,小瀛洲的宗主樂游今天會親自前來吊唁,出事後樂游極力宣揚金東樓等人的死有蹊跷,把懷疑的矛頭直指自己,穆逢山已經預感到今天的吊唁有此人在場絕不會叫人愉快了。

最早到來的是明川宗的幾位元嬰金丹,為首的明川宗長老安慰了穆逢山等人幾句,帶着自家人到大殿前上了香。

緊跟着其它宗門陸續有人到達,跹雲宗的殷泉、朱顯,三清門的門主費願,連素有嫌隙的仙霞洞也來了位老元嬰,各大宗門人到的不少,幾乎将大殿擠滿,氣氛有些壓抑。

穆逢山知道這不但是因為今天在吊唁死者,也是在等着還未到場的樂游和符圖宗的人。

此次殒落的是道修中數得着的高手,各宗各派都迫切想知道內情究竟如何,魔修真的死灰複燃,已經猖獗到如此地步了嗎?

此時負責通報的弟子高聲道:“小瀛洲樂宗主到!”

今天為尊重死者,各大宗門來吊唁的人都是選擇在赤輪峰半山腰觀景臺降落,再步行走上峰頂。樂游也不例外。

樂游是個道修中少見的大胖子,平素不大喜歡離開小瀛洲四處走動。丹崖宗除了個別曾跟随長輩去過小瀛洲的,絕大多數門人都是僅聽說過他的大名,從未見過真人。

此時見一堵活着的肉山越來越近,速度還不慢,目光都被他牢牢吸引,跟在樂游身後的幾個小瀛洲來人都走過去了,直到在寰華殿外站定,一旁衆人才反應過來:敢情樂游今天還帶了不少人來。

穆逢山再是不滿,此時也得上前招呼,好在這種場合也不必強顏歡笑,他一臉沉痛迎上去,微施一禮,口中道:“樂宗主親臨,還将小瀛洲的幾位長老全都帶來,足見兩宗情義。”

樂游沒叫等着看戲的其他幾個宗門的人失望,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毫不客氣:“不帶着不行啊,我怕被人冒充魔修在半路上襲擊,小心點總勝過死得不明不白。”

邊上各大宗門的人登時表情各異,穆逢山狠狠皺了皺眉,但樂游這意有所指的話卻叫他無從反駁,只得悶聲道:“樂宗主過慮了。”

樂游“哼”了一聲,沒有理睬穆逢山,帶着本宗的人上前給淩虛子和金東樓各上了三炷香。

他擡頭望着淩虛子的靈位出了一會兒神,突然轉過身來,沖着大殿外邊數千丹崖宗門人喝道:“丹崖宗水靈根人呢?赤輪、錦繡、晚潮三峰的元嬰呢?都死幹淨了沒有?”

數千人臉上變色,看得出樂游身後他們小瀛洲自己的人也吓了一跳,一個長老低聲勸道:“宗主!”樂游山一樣站着,不為所動。

叫他一喊大家赫然發現丹崖宗這三大峰早先近十位水靈根元嬰死的死亡的亡,竟只剩下了淩虛子的二徒弟洪夜汐和晚潮峰霍傳星兩個。

如此一來站在穆逢山身邊的洪夜汐可就尴尬了,他猜不透樂游要做什麽,感受到一旁穆逢山巨大的怒氣,知道不說話不行了,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不知樂宗主有何見教?”那邊霍傳星也邁步出列。

樂游冷厲的目光掃過兩個人的臉,說話的語氣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悲憤:“有一個壞消息,我想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你們的水宗明水長老眼下并不在煉魔大牢,他和井白溪在北去的路上一起失蹤,只怕兩個人已經是兇多吉少了。本宗主的修為說起來與孫幼公、水宗明不過伯仲,但出了這麽多的事,本宗主做不到麻木不仁,也鄙視你們這些貪生怕死,遇事噤若寒蟬之輩。”

穆逢山冷冷開口:“樂宗主,你這番話是什麽意思?我感激你小瀛洲遠來吊唁,也請你尊重一下我們這些人。淩宗主和金大長老雖然不幸遇害,但丹崖宗還沒有倒,說話要有根據,不然我們大家難免會覺着你這是在別有用心地挑撥!”

穆逢山身材魁梧,看上去氣勢穩如山岳,他這山和樂游的肉山可大不相同,會讓不熟悉的人第一眼望上去大生信任依賴之感。

樂游不屑地望着穆逢山,腮上的肥肉突突顫了幾顫,正欲駁斥,那邊的霍傳星忍不住神情激動地開口:“樂宗主罵我等罵得對。師父他老人家為顧全大局,讓出峰主之位,終日深居簡出不問宗門俗務,哪裏會與魔修勾結?他是元嬰後期的大能,殺害自己的師弟、師叔,又有何好處?師父是被人陷害的,就連我大師兄,也是被冤枉的。”

他上前幾步,“撲通”跪到了淩虛子和金東樓的靈位前,如今晚潮峰這副重擔壓得他萬分痛苦,巨大的壓力竟叫一個堂堂元嬰當衆伏地大哭,邊哭邊道:“宗主,師叔祖,到底是什麽人害死了你們,害死了我師父,叫他老人家死後還要背負罵名,你們到是顯顯靈啊。”

霍傳星是晚潮峰的峰主,他這一跪一哭,晚潮峰諸人一齊湧上前,跪到了他身後,寰華殿前登時亂作一團。

穆逢山臉色鐵青,他現在還不是丹崖宗宗主,當着各宗門的人不好過份約束,冷冷望了樂游一眼,道:“樂宗主,你現在滿意了?你說兇手另有其人,到是說明白得了,也好叫我們去為宗主和金長老報仇。”

樂游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哈哈笑了兩聲,臉上卻殊無笑意:“我怎的知道誰是兇手,但我知道這世上的事逃不過‘利益’二字,誰從他幾人的死中得了好處,誰就有洗脫不掉的嫌疑。”

穆逢山這一次是真得氣急,厲聲喝道:“樂宗主,你休要無中生有,含血噴人。”

英麒在旁看不下去了,也道:“樂宗主這話懷疑得好沒道理,現在的丹崖宗,出任宗主可談不上有什麽好處,只是魔修猖獗,形勢危如累卵,迫切需要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論資歷、修為、人望,無人可與穆峰主相比,所以我們大夥極力懇求,穆峰主對宗門感情深厚,這才願意挺身而出以圖力挽狂瀾,樂宗主這番話是打算陷我等于何地?”

樂游用白眼珠掃了掃英麒,表達完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之意就不再理睬他,徑自向洪夜汐等人道:“你們若是在丹崖宗受人排擠,實在呆不下去,可以到小瀛洲來,只要我樂游還活着,必定會敞開大門歡迎諸位。”

穆逢山暴怒,大吼一聲:“樂游!”

一旁各大宗門的人見狀紛紛上前勸解,就連仙霞洞的老元嬰也道:“樂宗主,淩宗主和金化神靈前,怎好如此信口開河?”

景勵觑着空插言道:“多謝樂宗主對我等水靈根修士的一片關愛之心,只是師恩如山,如今他老人家大仇未報,我等第一要做的自然是要不惜代價查清真相,為他和金長老以及我大師兄等人報仇,再者就是和木靈根的同門一起重振我丹崖宗聲威。我想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貪生怕死,遁入別宗以求脫身的。”

景勵這番話雖是明确拒絕了樂游,但說得大義凜然,樂游打量了他一眼,到是沒有生氣。

經由樂游這麽一鬧,寰華殿前哭的叫的,跑到靈位前磕頭的,秩序全無亂作了一團。

穆逢山深吸了一口氣,正待說話,突聽離遠有人通報:“符圖宗戴宗主到。”

化神來了,殿前登時一靜。

一個丹崖宗弟子疾步奔上峰來,到了近前向穆逢山等人報道:“兩位峰主,北獄來了三位老先生,說是特意前來吊唁宗主和金大長老。”

和戴明池結伴而來,穆逢山立時估計到大約是鞏大先生等人去而複返,但其它宗門的人不知內情,都是一怔。

此時就見戴明池、鞏大先生一行七八個人上了峰,這其中符圖宗的幾個元嬰大家都認得,有三個面生的老者應該便是煉魔大牢來人,只是隊伍的最後跟了一個年輕女子,卻叫丹崖宗的人都瞪圓了眼睛,這不是晚潮峰闫長青的弟子方紅箋嗎?

第 82 章 三聲鐘響一道白光

虎娘子臉色劇變,顫抖着聲音說:“樹妖顯然是聳人聽聞的,而且世上不可能存在。食人花的花粉卻可以控制着千年老樹殺人,利用古樹龐大的根系刺進人類或者動物的身體!以前很多獵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大家最後只找到一具幹癟的屍體,身上留下了七八個碗口粗的窟窿,死狀極慘,但具體死因一直沒找到,我現在才明白,他們都是被老樹根洞穿身體而亡,而罪魁禍首就是食人花。”

食人花的黃色花粉具有魔性,若是将花粉噴到樹根上,就能驅使樹根像蛇一樣攻擊獵物,千年老樹根系發達,最長的根系伸展幾十米是沒問題的,對于食人花而言,這是最好的殺人武器。

對付草本植物最好的辦法是火攻,一把大火燒下去,基本上什麽都不存在了。但火燒這片老樹林是不符合實際的,一旦燒起大火,我們跟樹林是玉石俱焚的下場,太不劃算了,另外封土堆下面藏有大型墓葬,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萬一燒毀地下的墓葬就麻煩了。

馬伊拉态度堅決地說:“絕對不能火燒樹林,這些上千年的古樹能活到今天實屬不易,具有很高的考古研究價值,試問一下,你們幾曾見過千年古木存活于世?”

大家聽聞此言,俱都沉默不語,放火燒林是下下之策,水火無情,一旦火勢蔓延,燒到人眼八卦村,那裏生活着許多百姓,這個罪過誰也承擔不起。

摸金校尉攜帶着很多五花八門的法器,但食人花和被控制的千年老樹不是古墓中的大粽子,我們視若珍寶的寶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樹林深處的食人花一直沒消停過,不斷傳來詭異的笑聲,我猜想,它們利用笑聲反複催促着老樹根早點下手,如果對我們再一次攻擊,那麽我們很難逃脫,而這一次,絕不會只跑過來一根樹根,既然找到了我們的藏身之處,它們下手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大家由于驚吓過度,連呼吸都氣促起來。我全身痙攣,不敢想象,人體被數不清的樹根紛紛穿透致死的慘狀,恐怕連一聲慘叫都喊不出來,就被洞穿了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聞到了血腥味,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也聞到了一股樹根特有的土腥氣。

地面又開始微微震動了,盤旋空中的風聲呼嘯有力,到處飄搖着淩亂的落葉。天昏地暗,風卷殘葉,死神離我們如此之近。朝我們細細碎碎爬來的老樹根何止數百條,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感覺四面八方都是黑影子!

我們雖然高舉着寒光四射的匕首,但心底早就崩潰了,甚至基本放棄了抵抗。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失去理性的千年老樹為我們布下了天羅地網,每一條伸得筆直的樹根都是一把即将插入我們身體的長劍。

誰也不知道這把長劍從哪一個方向紮進來,既然躲沒處躲,逃沒地逃,打又打不過,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等死舒服些,或許兩眼一閉,就再也不會醒來。

“哐——哐——哐”,突然傳來了三聲沉重悠長的鐘聲,以前在黃金塔寺也聽過這樣的鐘聲,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就連尾音都是一般無二,我刷地一聲睜開了眼睛,鐘聲來得蹊跷,會不會我們不用死了?希望雖然渺茫,但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出現,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救星

從鐘聲傳來的方向判斷,應該是塔形建築物上的鐘聲。虎娘子忽然匪夷所思地咦了一聲,驚詫說道:“塔頂的銅鐘幾百年了從未響過,今天怎麽突然響了?而且一響就是三聲?”

我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幾個記得嗎?黃金塔寺三層的葬紅花?當我們幾個都要死的時候,塔頂的大銅鐘也是撞擊了三下,只不過最後一下意味着死亡。”

大家當然記得那次死裏逃生,快要被葬紅花埋葬的時候,鐘聲悠悠蕩起,跟今天的鐘聲如出一轍。

大牛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會是村裏人敲得吧?虎娘子說數百年沒響過,會不會敲打的時候你不知道或者聽不到呢?”

虎娘子說:“笑話,我一個紅虎山的頭頭可能不知道鐘響嗎?村人不敢私自爬上塔形建築,傳說大銅鐘是千古神物,沒人敢動,鐘樓閣不僅二十四小時有專人把守,而且紅虎山流傳着一個預言,凡是銅鐘響三聲,自有神人登門。”

我苦笑一聲說:“看來我們幾個就是你們口中的神人了,神人們馬上就要死了,鐘聲既是我們的迎客鐘,也是我們的死亡鐘。”

田七和馬伊拉忽然大喊一聲說:“你們快看,老樹根都撤退了,食人花的叫聲也停了,狂風都消失不見了!”

我扒着樹根縫隙往外看,外面萬籁俱寂,唯有飄蕩的落葉飄飄忽忽地落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危險的征兆,三聲鐘響不但吓跑了千年老樹根的“魔爪”,就連嚣張跋扈的食人花笑聲都銷聲匿跡了。

我從樹洞裏爬出來,地面的落葉積累一尺多厚了。我遙向人眼八卦村的塔形建築物彎腰一拜,畢竟鐘聲救了我等性命。

一切顯得那麽的不可思議,人眼八卦村、塔形建築、悠悠的鐘聲,千年老樹根、狂魔食人花、劇毒朱砂紅蜘蛛……但一切卻又密切聯系不可分割,好像冥冥之中都安排好了似得。不管誰暗中主宰了這一切的發生和結束,都是令人肅然起敬和心生敬畏的。

我從不相信命運的安排,這不是天算,而是人算,每時每刻環環相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天衣無縫,甚至連細節安排都是事無巨細的,太可怕了,背後的人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

我們沉重地瞭望着巍然屹立不倒的塔形建築,偶爾相互品頭論足一番,偶爾也相互争執半天,但好半天過去,鐘樓閣再也沒有嘹亮的鐘聲傳來。

我眼尖得厲害,發現塔頂有個圓球形狀的玻璃球在旋轉,有幾點刺眼的亮光掃射過來,而在之前誰都沒發現!

光線越來越亮,我忍不住用手遮擋眼睛,剛伸開手掌擋住了掃射來的光線,我哎呀叫了一聲,手背被灼燒了一個大水泡,這白色的光線不僅刺眼難開,而且溫度奇高。

一道耀眼的白光向我們這邊刺了過來,由于我們一直在看這個方向,所有人地眼睛頓時一片白色,突然之間什麽都看不見了,被照到的眼睛和臉龐感覺火辣辣的滾燙,要不是閉上了眼睛,恐怕眼珠子就被照瞎了。

如同條件反射一樣,不用我出聲招呼,大家驚慌失措地跑進樹洞躲了起來。自從進入這個老樹林,反反複複躲進樹洞三次了,幾乎習慣性得當做了一個天然堡壘。

我心知肚明。這道刺眼的亮光絕對不是針對我們而來,鐘聲既然有心救我們性命,就不會再用一道亮光将我們殺死,但亮光又是起什麽作用的呢?難道是一道激光束?

咯咯咯咯……不知道有多少朵食人花放聲狂笑,它們在憤怒什麽呢?難道白光對付的敵人是食人花?

我的猜想是對的,老樹林光線暗淡,所以适合食人花的生存,一旦外界增加了白光的照射,食人花畏懼白光,鬥篷似的花盤瞬間枯萎死掉了,那些憤怒的笑聲是它們最後的悲鳴。

我頓時恍然大悟。巫師墓葬和羅色金庫一定藏在老樹林的封土堆之下,食人花、千年老樹、朱砂紅蜘蛛的生存,實際上都是人為培養、設計的防護措施,利用它們為墓葬和金庫看家護院。

另一個問題接着浮上水面。銅鐘為何突然響起?塔頂的玻璃球為何對着老樹林照射一道白光?食人花控制着千年老樹根差點将我們殺死,我們到底是神人,還是壞人?三聲鐘響救活我們的人命,卻又給食人花和老樹根敲響了喪鐘,這其間錯綜複雜的關系會不會跟人眼八卦村的特殊布局有關系?

一連串的疑問,一連串的思考,覺得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随後卻又被另一個問題困惑。這一切的巧妙似乎跟茶馬古道和虎嘴岩的山崩有直接關系。

天塌地陷的地質變動,無意中改變了紅虎山的平衡格局,牽一發而動全身,所有隐藏暗處的東西都漸漸地浮出了水面。塔形建築和人眼八卦村的布局跟着改變了。

三聲鐘響,一道白光,無疑為我們指示了尋找的墓葬和金庫的地方,老樹林下面就是秘密,封土堆地勢高,屍骨被樹林的積水沖到虎腹谷,從而出現漫天飛舞的鬼火。謎團終于被揭開了,食人花都死絕了,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地尋找墓葬入口了。

第 82 章 危機四伏

第八十一章 危機四伏

他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四個西峰的弟子便将林炎圍了起來。

“小子,你的命可真不好,這麽快就遇到了我。”徐昊看着林炎五人不由嘲笑道。

他們五個煉體境九重天的要吃了林炎小隊還不是易如反掌?

展鵬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确定是我們命不好嗎?”

徐昊臉上的笑容一凝,讓他詫異的是不僅僅展鵬似乎絲毫不擔心,就連其他三人也是一臉笑意的看着他,難道他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老大,不要被吓到了,他們只是虛張聲勢罷了。”一個西峰弟子看着衆人不屑道。

被他這麽一說,徐昊頓時有些憤怒道:“我怎麽可能被這群垃圾吓到,林炎是嗎?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可以免你一死。”

徐昊原本是沒打算這樣做的,但是被周圍的西峰弟子這樣一說,若是他不來點狠的豈不是讓其他的西峰弟子看不起他?

他這句話一出,展鵬四人都用憐憫的表情看着他,如果說他之前還有救,那麽這句話可以是徹底讓他的後路斷了。

“我讨厭別人用那種看弱者的眼神看着我,等我殺了林炎再一個個将你們的眼睛剜出來。”他惡毒的看着幾人,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你說你要殺了我?”林炎舔了舔舌頭,眼神之中盡是嘲弄。

“一個蝼蟻罷了,我若殺你,你敢反抗嗎?”徐昊擡頭朝天,高傲的看着林炎。

“是嗎?”林炎低笑一聲,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突然沖了出去。

轟——

徐昊甚至來不及看清林炎的動作,林炎的右拳已經狠狠的打在了徐昊的胸骨之上,只聽得嘎嘣一聲,徐昊的身影已經倒飛而去。

他的身影暴退,直直撞在了一顆大樹上才倒在了地上,他緩緩站了起來,嘴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眼神中盡是怨恨的看着林炎:“你居然敢偷襲我?”

如果不是被偷襲,他怎麽可能受傷,徐昊的眼神之中燃燒着怒火。

偷襲,林炎的嘴角露出一絲嘲笑。

“偷襲嗎?那麽我現在告訴你,我要進攻了。”話音剛落,林炎的身影再一次向着徐昊沖了過去。

徐昊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煉體九重天初期的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向他發起進攻,簡直是以卵擊石。

看着林炎沖過來的身影,他不慌不忙的舉起雙拳向着林炎迎去。

兩人的拳頭瞬間撞擊在一起,下一刻,徐昊臉上的冷笑凝固了,眼神中的嘲弄慢慢的變成了震驚。

轟——

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道傳來,徐昊的身影再一次倒飛而去,但是這一次,林炎雙腳一蹬,身軀如同彈簧一般向着他的身影追了過去。

“我要繼續偷襲了哦。”林炎的拳頭從上而下擊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原本倒飛的徐昊瞬間被改變了方向變成了向上。

“我要接着偷襲了哦。”

噗——

“還有一下!”

噗——

“不要忙!”

噗——

……

林炎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在徐昊的耳邊回蕩,而他本人則是像一個皮球一樣不斷的在空中飛來飛去,每一次林炎的打擊都讓他大口的噴着鮮血。

“最後一下!”林炎從上而下一拳狠狠的轟在了他的背上,下一刻徐昊的身影倒栽進了泥土之中。

西峰的四人呆呆的看着場中的那個黑衣男子,西峰徐昊在他的手中居然毫無反抗之力,被他随意拿捏,如同蝼蟻一般。

靜!

周圍只有徐昊發出的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救……救我。”他聲音虛弱,斷斷續續。

但是聽到其他四人的耳中卻像是催命魔音一般,四人驚叫一聲驚恐的四散逃去。

展鵬幾人露出了好笑的神色,這就是西峰所謂的天才,在林炎的手下簡直如同垃圾一般。

現場只剩下林炎一步步走過去平靜的腳步聲。

“求求你,不要殺我。”徐昊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林炎趕忙求饒道。

他的眼神中盡是恐懼。

“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你覺得我會饒過你嗎?”林炎的手中出現了黑色匕首。

下一刻,一道烏光閃過。

“不!”徐昊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鬼霧森林。

第 81 章 試陣法

防護或者是有攻擊性能的陣法,未觸及陣法之前都是毫無異樣的,根本看不出這陣法到底是什麽陣法,應該如何破解,尤其是這種大型的可以防護山門的陣法,光是用肉眼與神識探查更加發現不出其本質。再三與羅生确認過,那青蓮教的教徒并不會理會前來試探陣法之人,萬一這分舵中的教徒傾巢而出,還有金丹期的舵主在,林采?與羅生二人怎麽抵擋的住。那羅生詳細說了,前前後後無論是是門派集結的弟子們一同前來,還是單個的金丹期的長老前來破解陣法,那青蓮教沒有一個理會的。這才放了心,林采?揮手一彈先是一個水劍發出。

那水劍與光幕相撞,剎那間水劍爆裂開來,破散成滿天的水花。而那光幕只是閃了一閃,沒有絲毫損傷。林采?不再掐訣,飛劍直接飛起刺向光幕,那飛劍在光幕前止步不前,林采?不停的輸入法力,這飛劍才及其緩慢地向前推進,可就算是這樣也只是向前移動了數寸,就再也無法寸進了。手一收這飛劍順勢而回到林采?手中。在這陣法上留下一個劍痕,但是只是過了幾個呼吸,那劍痕就已經慢慢恢複了。這是什麽陣法,林采?搜素着腦海中所有相關的陣法。“彌天陣。”林采?脫口而出,正是這彌天陣,才會有這樣的現象,想起這陣法應該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自己還是與老祖研修陣法後,在那寫有控水術的典籍後發現的。

羅生聽到林采?如此快就有了定論,開口對林采?說道“司徒長老已經有了結論了是嗎?”林采?點點頭,“不錯,這陣法正是彌天陣,沒想到青蓮教所用的竟然是如此古老的陣法,一般人都不識得又如何能破解。”既然林采?如此肯定,又胸有成竹的樣子,一定是知曉這陣法的破解之法了,羅生也不耽擱時間,直接提議道“司徒長老,我這就回到聯盟處禀告其他長老,讓他們帶人前來,我們就先鏟除了這一處分舵。”羅生所說也正是林采?所想,他二人回到驿站處,林采?就在自己房間中打坐調息,也準備一下一會破解彌天陣所需要的物件。

小半日過去了,一切物件都已經準備妥當,正在打坐的林采?雙目睜開說道“人來了。”起身走到門外,來人是倆位金丹期的長老,一位金丹初期一位金丹中期,還有三十餘名築基期的弟子,加上原本這小隊中的就有六十名築基期的修士,再加上林采?在內的三名金丹期,這股力量絕對不容小觑,相信只要能破解了陣法消滅它區區一個分舵不在話下。來人是倆位陌生的修士,這二人一見林采?已經出來,主動寒暄,身着白色道袍修士說道“司徒道友,在下西門元天,是丹道派的修士這位于峰明是在下的師兄,我師兄弟二人早已經從吳道友哪裏聽說了道友,沒有想到,司徒道友不僅法力深厚,竟然還是一名陣法大師精通陣法,當真了得。”

那于峰明也連連稱贊林采?,林采?只是說道自己略懂一二,其實那二人也對林采?能夠破解陣法一事半信半疑,不過若是眼前的司徒清真是一名陣法大師,那清剿青蓮教就不再如此艱難了。一切多說無益,三人帶領六十名弟子來到那處分舵所在。看到那陣法光罩依然在,那于峰明一拱手說道“接下來就靠道友你的神通了。”“道友見笑了”林采?也回了一禮,來到這山門前的空地處,拿出一枚漆黑的令旗,當初從那青蓮教三名教徒手中得到的令旗,其中的黑虎獸已經被麒麟獸吃掉,林采?見這令旗也是個異寶就收了起來。煉化後林采?發現這令旗除了可以在其中圈養靈獸之外,在破解陣法上也有奇效,這一次林采?為了保險起見也拿出來了。

從指環中拿出五柄飛劍,全都輸入法力運行其飛起,分別在這陣法分屬于五個不同位置的點劍氣大盛,全都同時刺進陣法光罩之中。這時,這陣法竟然輕易的就讓五柄飛劍刺入,幾個呼吸後這五柄飛劍就已經只剩餘劍柄在外了。沒想到這司徒清還真有些能耐,那二人此刻才真正相信林采?能夠破解這陣法了。五柄飛劍已經去哪都刺入陣法中,可是陣法還是沒有要破解的跡象,衆人也不敢發聲,只是在一旁凝神屏息等待着。林采?揮動令旗口中念念有詞,一聲“起!”這五柄飛劍猛然飛起,在林采?面前形成一個劍環,不停閃着光。林采?看着陣法即将要破裂,向着令旗中注入法力。

“最後一擊。”這令旗脫離了林采?的手,在空中無風自動,一陣陣肉眼可見的灰色波紋在空中彌散,将眼前的陣法光罩遮住。再一起手,那五柄飛劍同時向前飛起,只聽見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可惜有那灰色波紋遮擋什麽也看不到。林采?說道“收。”那五柄飛劍與令旗全都飛回,被林采?收進了指環中,這時灰色波紋消失,衆人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那陣法已經破掉,這山門就直接暴露在衆人面前,相信只要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都能擊碎它。“司徒道友,當真是一名陣法大師啊。”那西門元天眼中明顯顯露出驚喜的神色,這才是真正贊美林采?的話,林采?也只是淡淡回答道“雕蟲小技而已,我們還是去擊殺那青蓮教的妖人吧。”

“司徒道友說得對,現在就動手吧。”還沒有等到于峰明一聲令下,這山門已經打開,數十名青蓮教的教徒湧出門外,所有人都手持法器,早已經做好戰鬥準備。為首一人是金丹中期的修士,看來就是這分舵的舵主了,旁邊還有一名金丹初期的教徒,幸好自己沒有莽撞進攻,不然這二人如何鬥得過。那舵主看到衆人來臨絲毫沒有懼色,一開口像是硬物摩擦般的聲音傳來,讓人及其不舒服“沒想到,你們這些人還有些能耐,竟然能破解教主傳下的彌天陣。廢話少說,小的們上。”

第 93 章

杜亮和何曉花兩個人驚恐萬分的坐在沙發上。

範錦華手裏握着槍坐在他們兩個人面前。

三人對視将近五分鐘。

何曉花有些坐不住了,抿抿嘴唇:“這位大哥,你……”

“我有這麽老嗎?”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兄弟。”

“誰是你兄弟。”

“那我……”

“有話就說。”

何曉花被範錦華這麽一弄,自己想說什麽都忘了,往杜亮的身旁挪動一下身體,不在言語。

範錦華往前挪動一下身體,杜亮和何曉花吓得渾身顫抖。

“何曉花,你老公叫王陸對吧?”範錦華開始發出詢問。

“是的。”何曉花機械點點頭,回答道。

“你老公之前有個公司,現在公司破産了,是不是還拖欠很多人工資?”範錦華繼續問道。

何曉花仿佛知道範錦華來的目的,害怕的心情頓時減少許多。

“你說這事…那你找他去吧,我不負責管錢,更何況又不是我拖欠他們工資。”話語間有了一些底氣,的對範錦華做出回複。

範錦華冷笑一聲:“你想多了,我不是來替他們要工資的,我是來替賀豐龍要債的。”

說出賀豐龍的名字,何曉花恐懼的內心在次升起,這個名字她知道,也知道範錦華說的要的是什麽債。

“這位…那個…錢我真的沒有那麽多,錢都在王陸那裏,我們倆個雖然是夫妻單早已經名存實亡,他現在天天跟那個小狐貍精在一起,我也沒辦法。”

小狐貍精就是他家的那個保姆,一個二十多歲剛畢業的大學生,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給人家當個小三。

哎,人各有志嘛。

範錦華擡手打斷何曉花:“我讓你來,不是為了讓你還錢,我只想知道你老公的軟肋是什麽?”

何曉花皺着眉頭有些不太明白範錦華說的什麽意思。

“你老公最不能失去的是什麽?”範錦華問的更直白一些。

“他…最不能失去的當然是錢了,除了這個,我還真沒有看出來他還在乎什麽。”何曉花一臉的嫌棄回答道。

範錦華微微點點頭。

如果他最害怕失去的是錢,那自己只能讓黑玫瑰出手,可是這樣做又有些不妥,範錦華還是希望他自己主動把錢拿出來,這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實力。

随後從何曉花那裏打聽一些關于王陸的行蹤,以及和他要好的幾個人信息。

伸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

“給你看看這個,你也許會感興趣。”範錦華說着打開杜亮的手機,找到那些照片和視頻後扔給何曉花。

“祝你們兩個幸福。”說完轉身頭也不回離開房間。

片刻之後,便聽到杜亮跪在地上求饒的呼喊聲,還有噼裏啪啦像是抽大嘴巴子的聲音。

範錦華無奈的努努嘴,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可不怪我。

站在電梯口,等待電梯。

噠噠噠,何曉花穿着高跟鞋怒氣沖沖的跑出房間,追上範錦華。

“沒想到他是個畜生。”滿嘴的怒氣低聲呵斥道。

“呵呵。”

“對了,你要是想要錢,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個條件。”何曉花站在電梯內對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眼前一亮:“什麽條件?”

“我可以讓他拿出一千五百萬,但是前提條件你要分我四百萬。”

“好啊,你有什麽辦法?”範錦華十分爽快的答應下來,能讓她幫忙那是再好不過,自己也省的費心費力。

何曉花捂着嘴湊到範錦華的耳邊,輕言細語嘀咕一番。

範錦華聽得眉頭緊皺。

“這可以?”有些不太确定的問道。

何曉花用力點點頭:“只要你能把王小軍搞定,這件事肯定可以。”很肯定的做出回答。

王小軍,就是王陸的兒子,開了一個游戲廳,目前生意還算火爆,背後據說有個G市的人在罩着,所以一般沒人去找他麻煩。

“王小軍不是你兒子嗎?”

“是啊,那又怎樣?他們父子聯合起來欺負我,我還管他是不是我兒子?”何曉花越說越來氣,看她的樣子都恨不得範錦華去把他兒子給弄死。

範錦華大腦閃過一句話“這是不是親媽”。

走出電梯,範錦華坐上自己的車,何曉花竟然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位。

範錦華扭頭看她一眼:“你還有事?”低聲問道。

何曉花眨眨眼睛,用手輕輕的往上撩一下自己的裙子,用牙齒輕咬着嘴唇,對着範錦華一頓抛媚眼。

範錦華把臉一拉,用手攥住她的手,她立馬就往這邊湊。

範錦華急忙伸出手擋住她:“我可不是你想到的那種人,最好離我遠點,靠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道。

何曉花嘟着嘴:“哈哈哈,看把你吓得,你拿到錢之後千萬別忘分我點。”

“呵呵。”範錦華苦笑着搖搖頭。

何曉花打開車門下車,回到自己的車上,開車揚長而去。

範錦華啓動汽車,向家中駛去。

叮鈴鈴!叮鈴鈴!

走到一半,聽到電話響起。

拿過電話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停頓一下,接通電話。

“華哥,華哥,不好了。”電話內傳來一名男子急促的喊叫聲。

“你是誰啊?什麽不好了?”範錦華一臉懵的反問道。

“我是張志虎,嫂子在學校被人堵了,你趕快去看一下吧。”

這家夥怎麽能有我的手機號?

還有他說的嫂子是什麽鬼?誰嫂子?

範錦華越聽越迷糊:“張志虎,你在跟我說話?”

“哎呀,華哥,就是你女朋友苗苗啊,我弟弟剛剛打電話來說她在學校有事。”

此話一出,範錦華才緩過勁來。

苗苗他知道是誰,可是什麽時候成自己女朋友了?用手拍下腦門子,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自己好像說過這句話。

可當時自己只是随口一說,如今別人卻信以為真。

“好,我知道了。”範錦華簡單回答一句,挂斷電話。

開車繼續往家走,自己才不想去多管閑事,在學校有事,找老師嘛,找我管屁用,更何況我一個大老爺們去學校打一群小屁孩子,然後在讓人說我老牛吃嫩草?

範錦華開着車,嘴裏時不時發兩句牢騷。

044:狡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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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美江山(六)

“哥,怎麽這些天不用玉笛,倒用起劍來了。”阿媛眼風掃過放在桌上劍匣,這匣子雖從未開啓他卻背了一路。

“給你帶的。”楚晔笑道,無視胸口的利劍回身打開匣子,取出攬月遞給她。

“我不要。”阿媛一把拂開。

“咣當”攬月落地,楚晔的心也被砸了一下,好在多年來也習慣了,他那顆心愈發堅強,連同臉皮,一樣的銅牆鐵壁有着非常的抗擊打能力。況且此刻還頂着別人的臉,實算不得什麽。他俯身拾起攬月,耳際一涼,束眼黑绫輕飄飄落在地上,身子一僵,就着半彎腰的姿勢不動。

阿媛蹲下身子,由上往上看。

雙瞳如墨,裏面竟漾着微微笑意,可惡地讓她想一劍戳瞎。

楚晔一手握住阿媛那執着劍顫抖的手,一手撕下覆在面上的面具,喜道:“是我,從方丈到集雪陪着你的一直是我。”千萬別算在別人頭上。

面對這張最熟悉不過的臉,也是如今最不想看到一張臉。阿媛狠狠将他一推,轉身出門。

楚晔冷不防被推倒在地,“乒乒乓乓”帶倒了桌椅。

聽到動靜,阿媛回身走來……

楚晔心下一喜,索性在地上賴一會兒等人來扶,卻見她越過自己撿起一顆潤白的圓珠,托在掌心疑惑地看了好長時間。

“瞧,我把它捂白了。”楚晔摸着胸口表功,“阿媛你有沒有感到自己壽數長了些?”

阿媛還給他了一個大白眼,自語道:“怪不得這幾天,我十分的心煩不開心,原來如此。”她将珠子小心地揣入懷裏,“改天放回陣法中……讓它變回去……”

楚晔一聽急了,起身來搶,阿媛早就警覺,一下子蹿出門外。

剛至院門口,楚晔便已追上,一手扣住她肩膀一手往人懷中掏去。

阿媛推掌去擋,卻被人用了蠻力格開,溫熱的大掌直接穿過衣襟,她大急低頭朝着手臂便是一大口,手臂吃痛痙攣,“咔嚓”一聲,兩人皆呆住。

“痛不痛?”楚晔回過神來問。

阿媛低頭,那大掌半握成拳還在履在上面,想到剛才那一下,那力氣……。

楚晔聲音有些幹:“适才沒拿捏準力道,不小心捏碎了……”

阿媛慌忙揉了揉胸,還好沒碎。

那覆在的胸口的掌僵了僵後才慢慢移了出來,手掌攤開,上面滿是潤白的晶屑,一遇空氣便化為霧氣漸漸聚攏鑽入阿媛的心胸之中。

楚晔僵硬地轉動眼珠,對上的是一雙悲怆帶恨的眸子。

“先生死了。”阿媛失聲尖叫,“是我害死了他,怎麽辦?”

楚晔如被人掐住咽喉,幾欲窒息,“不是你,是我,阿媛不關你的事,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恨自己,要恨便恨我好了!”

“可先生終究是走了,對我最好的那個人走了,我再沒有親人了……”

楚晔瞬間眼淚落下,無力地道:“對不起,阿媛。”

夜深人靜處正是殺人放火時。

新任龍虎幫幫主王天仙寝室裏來了一盜賊,這盜賊剛落前腳,後腳便又一進來一個。

兩位盜賊絲毫沒有做賊的職業操守,一進門還沒見到髒物便打起來了。

王天仙與秦郎被吵醒,兩人一睜眼便被吓了個半死,拿刀的拿刀,舉劍的舉劍。兩個只要命不要臉的人都忘了披件衣服,就提着兵刃上陣。

高個子賊見狀當即悶頭抱住了小賊,“不許看。”

小賊在那人胸膛裏掙紮了半天惡狠狠地道:“你也不許看。”

“快穿衣服!”高個子賊閉眼怒道。

秦郎低頭瞧了眼自己赤膊的上身,肌肉均稱、潔白光滑堪稱完美,有啥拿不出手的?!是個男人又有啥個好羞的?!再看看身邊着桃紅色鴛鴦戲水肚兜的王天仙,身強力壯、體魄雄渾跟個彪形大漢區別不大,更沒啥好羞的。

倒是兩位賊,一男一女深更半夜地在人家寝居裏抱成一團羞不羞!

秦郎抖抖手中長劍,不睜眼最好,今兒個就羞死你們!

剛擡手,一張椅子便當胸飛來,勁道大得把他連人帶椅飛進了床上。

“秦郎!”王天仙大急,撲上去。

秦郎看了眼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的天仙,“輕點……”,雙眼一翻即時昏了過去。

龍虎幫重創,現幫裏只剩下王天仙夫妻與管家仆人,秦郎一倒,王天仙孤單無助連個幫手也沒有,遂抱着被子眼見着惡人一步步逼近,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高個子惡人十分執着:“穿衣服!”

王天仙抖抖索索套上外衣。

高個子睜開眼,見到床上還有一堆白花花的肉,惡聲道:“全穿整齊了!!”

王天仙有那麽一瞬以為這兩人大半夜地是來讓人家夫妻穿戴整齊的。

可惜世道艱險,遠沒有那麽好運。

待兩人都穿得只露出一張臉,那個小賊探出個腦袋來,問了個高深莫測的問題。

“為何當年你們龍虎幫的聖物不選同為上古遺木長生鸠而選了枯葉滕枯葉?”

王天仙一臉的懵,在兩個賊的虎視耽耽之下,半天才猶豫地道:“許是枯葉滕葉長得美些?”

小賊聽了萬分不滿意,咬牙問:“你們幫記事錄裏可有記載?”

王天仙道:“也許吧。”

“在那兒?”

王天仙面色艱難的從枕下掏出一本冊子,果然是《龍虎幫秘聞錄》

小賊拿了一溜煙走了。

高個子賊自然也跟着走了。

小賊阿媛走到僻靜處,拿出随身帶着的夜明珠,打開冊子一看,氣絕……。

高個子賊楚晔瞄了一眼,笑了,整冊一片空白,就最後一頁有兩個字“完結”。

見到他笑得開心,阿媛轉身就走。

“去哪兒?”

阿媛被拉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咬牙切齒地道:“去看看還有沒有下冊!!”

……

這回阿媛沒有直接進門,而是選擇聽壁角。

秦郎已經醒了,王天仙正哽咽地對他講那兩個惡賊是如何逼迫她交出了秘錄。

過程之慘烈讓秦郎一陣心疼,他拍着王天仙寬厚的背安慰道:“交了就交了,反正也沒啥花頭,你們家的那些大老粗連字都認不全,哪裏能寫出個秘錄來。你們家祖宗的那些烏糟事有哪件是我□□姥爺爺不知道的?他老人家可是龍虎幫的死對頭,天天收集你們幫的陰私。”

王天仙聽了有些不高興,直哼哼。

秦郎摟着她道:“別不高興,哪門哪派沒有點不足為外人道的事?”

“秦郎,那賊人問得好奇怪,問為何我們幫會選枯葉滕葉為鎮幫之寶。”

秦郎得意道:“你定然不知,可我卻知道。”

王天仙驚訝。

秦郎接着道:“因着那長生鸠早已被移植到了燕宮之中,龍虎幫只得選了枯葉滕。”

“長生鸠究竟有什麽用?”王天仙問。

“這便不知道了。”

……

片刻之後一陣悉悉索索之聲,只聽見秦郎軟着嗓子嗔道:“天仙……嗯……你往那兒……嗯……”

……

聲音越來越輕,阿媛将耳朵使勁往門上貼了貼。

忽地被人一把捂住耳朵,扯在懷裏抱了出來。

“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阿媛手腳并用,張牙舞爪地掙紮,口中破口大罵:“楚晔你這個……”

唇上一熱,那人低頭貼着唇角道:“這夜深人靜的你非得弄個大動靜出來,好叫燕人知道他們的對頭大業國安樂郡主在此圖謀不軌麽……”。

阿媛頭朝後仰,盡量離那人遠些,臉上沒了那噴薄而出的熱氣鎮定了很多,瞪着眼,色厲內茬小聲道:“你才圖謀不軌……”

楚晔點頭,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一口,未等人炸毛便離開,他神色是再正經不過,問道:“人家夫妻的床腳好聽麽……嗯?”

微愣之下,轟地一聲,阿媛腦中如煙花般炸開,全身被炸了個通紅,被人順勢埋入懷中只露出個緋紅的耳垂,耳中是一下緊似一下如擂的心跳聲,頓時整個人手腳都無處安置,那托着她的雙臂如烙鐵,熱量透過厚重的襲衣棉服灼得人整個人發燙。

楚晔停下腳步,摟緊了她,低頭輕吮她的耳垂,啞聲問:“好聽麽?”

只覺得懷中的人身子一顫,紅暈迅速退去。

楚晔的心狠狠往下沉,直起脊背,放開雙臂……。

帶着雪沫子的冷風吹來,将兩人吹了個透心涼。

白茫茫的雪山上。

阿媛穿着皮襖帶着皮帽,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像個襖子球,背着個大包袱,一腳深一腳淺獨自走在前面,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和簌簌雪沫聲。

楚晔亦是同等打扮,跟在後面。

兩個翻過雪山,氣溫越發低了,一座更為高聳山脈出現在眼前,高高大雪山遮蔽了天空,入目一片白色。

走了一會兒,前面的襖子球,“噗”地摔了一跤,費力地爬起來,不過幾步又一跤。

楚晔幾步上前扶起她。見她目無聚焦,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視若無睹,沒有反應。

“看不見了?”他心焦地問。

“哇……”阿媛放聲大哭起來。淚水還未落到地上,便結成了冰珠。

“別哭。”這哪裏是能哭的地方。

眼前的人卻不管不顧,依舊嚎啕大哭,裹在嘴上的襖子外面瞬間結起一層厚厚的霜,眼晴周邊的淚水,不及擦去,便結了層薄冰。

楚晔把人劈頭蓋臉緊緊摟入懷中,貼着她耳朵道:“這是雪盲症,一會兒便好,你若再哭,淚水都要把你做成冰人了!”

這才抽抽噎噎止住了哭。

楚晔取出一條帕子,将她眼睛蒙住。

又把襖被包袱散開,把裏面東西用布重新打了包挂在身前。

回身把襖被蓋在阿媛身上,将人背起,用襖被固定住,才起身沿着地圖往前走。

一前一後兩排腳印,終彙成了一排。

走着走着,背上的人,平穩的呼吸傳來,扭頭一看,那人枕着他的肩,不知何時己熟睡。不由地揚起嘴角,雖置身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可沒有半點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