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逃生

江明終于找到了一個傾訴對象,這麽久以來,沒人理解他,甚至于他自己……都快忘記曾經是個人了。他不但講了兩年前的遭遇,還簡單說了下出來後的經歷……忠實的黃丫,可怕的茍翠翠,殘忍的木雕狐貍,以及…..可憐的狗大姐。

之所以講這麽細,也是為了讓墨墨真實的了解這個世界,畢竟…..她已經是貓了,如果還稀裏糊塗的,很快會被這個世界“淘汰”的。

“我…..帶着老鼠們,原本是來救黃丫的……”江明嘆息道。

墨墨聽完江明的故事,唏噓震撼……像是看過了一部美國科幻大片,簡直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天吶……!原來這世上,有這麽多可怕的東西!”墨墨害怕的直哆嗦。

“是啊,”江明點點頭:“所以…..你還要學我的魔法嗎?”

“不不不!我不學!我不要被那老鼠尾巴…栓脖子!”墨墨驚魂喪魄道。

江明微微苦笑:“是啊,我是一個受了詛咒的人,餘生……唯一的念想,就是搞清楚,到底誰把我變成的貓,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變回人,如果變不回,我就一直這樣了,其實做貓也沒什麽不好,窮人活的還不如貓呢。”

墨墨默默的低下頭,用爪子微微撓着地上的小石子,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怎麽了?墨墨?”

“我…我還想變回人,我想爸爸…媽媽,”墨墨傷感的抽泣道。

“咳……!”江明同情的嘆了口氣:“我們總會有辦法的,我不是一直在尋找嗎?”

“對了江哥,”墨墨擡起頭,好奇的看着他問:“那些老鼠,如果都是你的兵的話,你為什麽要殺它們呀,剛才…..就是咱們還在院子外面的時候,你的樣子好可怕!”

江明皺眉沉吟了片刻,惆悵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兩天犯了昏迷症,有時候就會突然斷片睡着,然後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都是咒語,可能…..還是魔鬼老鼠尾巴的後遺症吧,我并不想殺它,那咒語….也是無意中念出來的。”

“哦……”墨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底隐隐的懸起了一絲擔心和憂慮。

江明被蠍子毒折磨的精疲力盡……緩了好久後終于站了起來,雖然還是渾身沒勁兒,陣陣酸痛,但明顯感覺力量比背這破籠子前強多了,這鐵籠子在身上幾乎沒有份量。

小魏和林娉娉給他灌注的魔鬼能量很大!絲毫不亞于早先的暴走狀态,力量的崛起,讓江明心底又增添了一份自信!

他“洗了把”臉,想嘗試着激發閻王火,然而也不知道是時間未過24小時的原因,還是蠍毒的影響,不管紅的、綠的,一個也沒激發出來。

“怎麽了?江哥。”

見江明忙忙活活的,又一臉失望的樣子,墨墨好奇的問。

“咳…..我的魔法火焰,要每隔24個小時才能激活一次,時間未到…..我們只能再等等了,”江明惆悵的回答。

“哦…..可是,江哥,這個地方是封閉的,就這麽大點兒,萬一……空間中的氧氣耗完了,咱們不是都要憋死在裏面嗎?”墨墨擔心的問。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頭頂厚厚的土層岩壁深處,傳來了“咚”的一聲撞擊,像是打夯一樣,似乎有什麽十分沉重的東西在往下砸。

兩人都是一驚!過了兩三秒,又是一聲,碎土“稀裏嘩啦”的往下掉。

江明心裏明白,他和墨墨已經來到了正常世界,只是陷在地下不知道哪個位置,如果說…..上面有“咚”“咚”的砸擊聲,說不定是人類正在施工呢,那樣往上鑽,一點點的摳土,很快就能出去!聽這動靜……似乎離地表也不遠。

“江哥,怎麽辦?這裏要塌了!”墨墨驚叫道。

“墨墨別怕,我們已經逃到正常世界中了,估計上面正在修路呢,咱們往上爬,一定能夠出去!”江明打氣道。

“咣”!一聲,這次動靜特別大,頭頂一塊嵌在土裏的大石頭被震了下來,差點砸到江明,吓的墨墨又是一聲驚叫!

“江哥…我怕!”墨墨顫哭道。

江明擡頭觀察着“窯洞”的頂部,現在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爬到最上面去,最起碼不用擔心落石的重力勢能。

“墨墨,鑽回籠子裏來,我帶你往上爬!”江明叫道。

墨墨不敢遲疑,立刻鑽回了籠子,緊緊的把小門閉住,以前這囚困她的地方,現在成了最安全的避風港!

江明背着籠子“哧溜”一下就爬上了“窯洞”的頂端,這綠色閻王火燒出的窯洞,高達四米,墨墨懸在空中往下看,吓的抖成了小馬達,雖然這高度,對于正常貓咪來說根本不算啥,但她的內心還是人類的,四米…..在她眼裏,已然被放大成了懸崖…….

江明瘋狂的刨着土,力量和技巧的結合讓他的進度非常快,然而奇怪的是,那劇烈的砸地聲不再響起,周遭封閉的環境內,除了自己刨土的“嘩啦嘩啦”外,什麽動靜也沒。

“江哥…..我們快出去了麽?”墨墨膽怯的問。

江明向上刨坑正漸入佳境,沒想到自己刨坑的本領竟然這麽強,有這本事……黃丫和老鼠們也比不過呀。

“應該快了!你別急,就算頭頂是座山,我也能帶你鑽出去!”江明自信的說。

“恩!江哥,你是最棒的!”墨墨顫聲感動道。

她這一聲小嗓音,無異于給江明打了一劑強心針,爪子刨坑的速度更快了,塵土飛揚……簡直能達到0.1米/秒。

不到一分鐘後,江明終于爬到了盡頭,然而…..卻不是外面的世界,頭頂懸着一塊巨大的石頭板子!

這石板的樣子好奇怪,也不像是鋪設路基的那種混凝土石塊兒,青黑色的質地,仿佛天然的石頭鑿刻出的一般,上面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道道鑿痕…….并不是很平整,一股股說不出來的怪臭從石板中滲了下來。

更惡心的是,這石板,還濕漉漉的……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他媽的,難道?是茅坑下面?自己帶着小白貓鑽到了廁所的底部?可是這臭味兒,也不像是屎臭啊,很刺鼻難聞。

“咳咳!江哥,這什麽地方呀?好臭!”墨墨掩住鼻子說。

江明心裏犯着嘀咕,難道….廁所旁邊修路呢?可是不應該啊,剛才那聲音,明明就是從正上方砸下來的!總不至于,要把廁所給砸穿吧?

他思量了片刻後,開始沿着石板下方的縫隙繼續刨坑……這一次,不是垂直向上了,而是歪着的…..傾向于水平,一點點的推進,把碎土蹬踹到原來的窯洞裏……

通過觀察,江明發現,這石板子足足有一平米見方,周圍還有很多類似的石板,通過石板間的縫隙觀察,雖然看不清外界,但可以感知到…..這石板子很厚,至少有20-30公分!

天吶!這他媽的什麽地方啊?江明越來越搞不懂了,他往前推進了至少十米有餘,就算是最豪華的廁所,也該到頭了吧?

“江哥……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呀?”墨墨躲在籠子裏,可憐巴巴的問。

若是江明自己鑽,速度還會更快點,但他背着個鐵籠子,實在是費勁,想把籠子給解開,讓墨墨跟自己一起爬,卻又費了半天勁兒也解不開,這逼繩子不知道什麽質地做的。真後悔…..當初為啥要系一個死疙瘩!

正在這個時候,頭頂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像是天崩了一般,正上方那塊兒石板竟然被砸碎了,深深的凹了下來……

第 93 章 身邊果然有叛徒!

顏沖現在已經非常确定,在座的這四個人,确實一個好人都沒有。

什麽忠誠、仁義,全都是裝出來的。

每一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拼搏,為此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長輩、朋友、結義的兄弟。

所以顏沖也不着急。

他是久濑的小弟,久濑都沒說話,他也不需要發表意見。

久濑似乎也想到了這些問題,于是他站起身來,道:“二中,咱們走。堂島組的東西,由我們久濑拳王會奪回來!”

“那就辛苦少主了呢。”涉澤啓司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們兩個,也給我派人去找!”堂島宗兵這邊下命令道。

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若頭輔助似乎對久濑的上位和顏沖的加入非常的不滿。

權力雖然需要平衡,但是如果手下人的精力全都拿去內鬥了,那麽牧村實是找不回來的。

久濑有專門的車,顏沖跟着久濑出來,一起上了車。

離開了堂島組的範圍,久濑才開始說話:“二中,這件事兒你怎麽看?”

顏沖道:“我覺得阿波野大樹和涉澤啓司他們兩個都有問題,不過動手的一定不是他們的直屬手下。如果派自己組裏的人幹這種事兒,被識破了就會死得很慘。”

“我也這麽覺得。”久濑大作道,“他們是想讓我出醜,剛當上若頭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雖然可以把責任推給他們,但是如果牧村實找不回來,那麽我這個若頭的位置也坐不穩當。”

“會不會是立華地産的人幹的?”顏沖問道。

“不可能。”久濑搖搖頭,“立華鐵已經被我幹掉了,他的公司已經解散了。”

顏沖:“!!!”

你動手可真快!

但如果不是立華鐵,動手的又會是誰呢?

難道是島野組的餘孽?

顏沖雖然路不是很熟,但是好歹也是開啓了導航的人。

他作為久濑的手下,自然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所以他的視野還很開闊。

他總覺的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不像是回久濑事務所的路。

“大哥,我們現在是去哪啊?”顏沖問道。

“當然是先回事務所,把小弟們集合起來。”久濑毫不遲疑地說道。

顏沖覺得如果久濑想要幹掉自己,沒有必要大老遠地把自己叫到堂島組的事務所來,也沒必要給自己争取一個若頭輔助的職位,更沒必要親自出手。

直接把他叫到野外,派兩個帶槍的小弟,這個事兒就能幹得無聲無息的。

如果不是久濑想要幹掉自己,那這走的明顯錯誤的路線,就只能是這司機自己決定的。

顏沖嘴上說着“好好好”,右手伸進了口袋裏,吞噬了攝影機,進入了觀察模式。

這個司機果然不是普通人,藍色。

“靠邊停一下。”顏沖笑道,“我剛才喝多了,想要撒泡尿。”

顏沖在來之前,确實是在和田中他們喝酒。

久濑不由得罵道:“你事兒可真多,快去快回。”

那司機聽了久濑的吩咐,只能逐漸減速,在路邊停了下來。

顏沖一把就把手剎車拉上了,然後拔出了手槍,頂在了那個司機的腦袋上。

“說,誰派你來的?”顏沖道。

“你幹什麽!”顏沖突然掏槍,把久濑吓了一跳。

他生怕顏沖把槍口對準自己。

“他是來殺你的。”顏沖道。

“不可能,他一直是我的司機,跟了我十多年了!”久濑說道。

在久濑心中,顏沖才是那個新來的不穩定因素。

你小子是不是想謀朝篡位?

“對,對啊,二中哥。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司機也說道。

顏沖也沒客氣,直接把手槍下移,對着司機的腿開了一槍。

“啊啊啊!”那司機大叫道,“天殺的,該死!”

“說實話。”顏沖把槍的位置又移了移,挪到了他的兩腿之間。

“我說,我說……”那個司機慫了,“是尾田!尾田讓我這麽做的!”

“尾田純?”顏沖問道,“你竟然會聽他的。”

尾田純是立華房地産的二把手,如果久濑殺了立華鐵,那他想為立華鐵報仇也是應該的。

“就是他!”那個司機道,“我是想為我表哥報仇,跟他本身沒關系。”

“你表哥又是誰?”顏沖問道。

“我表哥……是島野太!”到了這個時候,那個司機也硬氣了起來,“為了不給他添麻煩,所以我才隐姓埋名做一個底層的司機。而你們卻殺了他!”

“我說我們組裏那麽多的秘密,都被島野太掌握了!”久濑大作非常的生氣,“枉我那麽信任你!”

“你準備我們拉到哪去?”顏沖問道,“光憑你這身手,給你把槍恐怕也殺不了我們兩個。”

“去柏青哥店。”司機覺得既然自己失敗了,也沒什麽隐藏的必要了,“那個店老板和尾田純是好朋友,你之前還坑過他。所以他埋伏了一群雇傭兵,要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屬于自己的東西?”顏沖沉吟道。

榮譽,還是尊嚴?

或者說是自己搶走他的那一百萬?

夠雇雇傭兵的嗎?

當時那老頭已經把一百萬從箱子裏拿出來了,就說明他已經同意交保護費了。

而在這之後,顏沖也曾把箱子打開過。

那裏面除了一頓合同、契據和文件之外,就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所以顏沖後來也沒有把那個箱子帶在身上。

難道說,那些文件裏面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尾田純現在在哪裏?”顏沖又問道。

“我不知道。”那司機說道,“他說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讓我只管把人拉到柏青哥店,就可以報仇。”

他跟尾田純也沒有什麽親戚關系,他既然連自己是島野太的表弟以及準備如何埋伏他們的事兒都說了,那麽沒有必要為了尾田純打掩護。

“你這個笨蛋。”顏沖道,“你跟了十年的大哥不去信任,而要去信任一個外人嗎?”

那司機沉默了。

顏沖看了看久濑,久濑看了看那司機。

他的身邊隐藏了一個長達十年的奸細,他都沒有發現,這讓他非常的惱火。

于是久濑點了點頭。

顏沖把槍挪到了那司機的太陽穴旁邊,扣動了扳機。

第 83 章

葉桦一呆,他沒有想到這點,他真的殺得了龍澤嗎,如今只是依靠金書之力,他也不知道這金書靠不靠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夠驅動金書。

葉桦沉默起來,用神識去接觸金書,試試能不能控制它,意念一動,發出了殺了龍澤的指令,只是,金書沒有任何反應,葉桦将神識浸入金屬中,赫然發現這金書的第三頁上多了些文字,葉桦一喜,馬上觀看起來。

待看完之後,臉上浮起笑容,這下有辦法了,這多出來的文字,記錄的是金書的封印之法,有了這法術,葉桦能夠保證識海的安全,若是有魂魄入腦,葉桦剋控制金書,實施封印之法,雖說這種封印之法看似不錯。

其實限制不少,首先得魂魄進入識海,可以說是進入靈魂之中,但這魂魄進入腦海,進行奪舍,葉桦在冥界也呆了很久,連聽都沒聽過,因為葉桦是靈魂狀态,沒有肉身,所有奪舍的概念,都是奪舍肉身,将軀殼原主人的魂魄吞噬,所以以後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其次,這種封印之法,不能用在外界,只能在腦海中實施,又有多少人能夠進入腦海。

不過,這就足夠了,有了這封印之術,龍澤是不用擔心了,從剛剛的形況來看,龍澤是比不過這金書的,葉桦相信,祖先既然敢稱為第一人,那實力絕對超群,留下來的寶物也不可小瞧。

“那玉行天是什麽人?什麽修為?”葉桦問道。

“以後我再告訴你,當你有實力殺他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你就說答不答應。”龍澤沒有告訴葉桦要殺的人的修為和身份,不管葉桦如何追問,龍澤都不肯告訴。

葉桦眼神閃爍,在心中思量,若是殺自己能殺之人,那這個條件倒也不難,這樣也能得到一位強者的幫助,雖說有金書,但沒有人來傳授經驗,也是不行,若是答應了,他相當于得到了一個師傅,而且這個師傅的實力還不低,若是不答應,他也沒有辦法殺龍澤,只能留在他的腦袋中,葉桦答應了他,起碼龍澤不會對他出手,他也能避免龍澤這個危險。

葉桦想明白了,“好,若是事情不可為,我是不會殺的。”

“行,我也不會讓你去送死。”

“那現在怎麽辦,這裏是第十八層,如今不能傳送,我也得人來解救。若是再遇到人,怕是要隕落在此,你也報不了仇了”葉桦說到,環顧四周,紅色的火焰和金色的火焰在草原肆虐,不知道還會不會引來這樣的人物。

“這裏只有我一人。”龍澤冰冷的聲音響起。

“怎麽會?”葉桦驚道,“難道是死光了?”

“這裏本來就只有我一人,多少年了,我都沒見到人。”龍澤語氣有些低落,似乎想起什麽傷心事了。

“你到底是怎麽被關押在這裏的。”葉桦好奇地問道。

“哼,這件事情以後再告訴你。”龍澤冷冷的回答道。

“那你是鬼魂還是執念,之前你看着很像是執念,但是後來變成了鬼魂,還有,靈魂也能奪舍嗎?”葉桦見龍澤不想告訴他,也沒糾結,這些也不關他的事。他好奇的是,為什麽靈魂還能被奪舍,若是真能奪舍,那他以後可得小心一點。

“我算是執念吧,只是保留了神智,早已死去,至于奪舍,我這不叫奪舍,你也不用擔心,這種方法很少人會,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的。這種叫做奪靈,可以對靈魂使用。”龍澤看出了葉桦的擔心,解釋道。

“嗯。”葉桦點了點頭,看向了周圍,若是沒有危險,他倒是可以在這等珠姐來救,只是,聽說那些修為高的大能,閉關一次,幾百年就過去了,若是珠姐真的這樣,那他可就慘了。

“若是你想離開,我倒是有個辦法。”龍澤突然發生到,讓葉桦有些驚喜。

“什麽辦法?”葉桦急忙問道。

“我傳你一套法術,你施展後,就可以傳送出去。”

“你沒有騙我吧,若是如此容易,你怎麽不出去。”葉桦狐疑道。

“我困在這裏,只是我想留在這裏,并不是離不開此地,好了,不要多問,該告訴你的,我會告訴你的。”龍澤說動啊。

葉桦一聽,心中愕然,竟是龍澤自己想要留在這裏的,為什麽呢?葉桦沒有去深究,便讓龍澤交與他,他也沒什麽辦法,只能暫且相信龍澤了。

過了一會,葉桦按照龍澤傳授的法術,施展開來,只見葉桦伸手打出一個個法印,排列在一起,當葉桦打出的法印都排列成一個圓圈,将葉桦包圍住,同時散發出光芒,将葉桦包裹其內,當光芒消散的時候,葉桦已經消失了。而小獸似乎也不見蹤影了。

……

“嗯?怎麽回事?”大殿內,珠姐看着一個方向,驚奇道。

“怎麽了,大姐?”旁邊的鋒姐不由問道,很少有事情能夠讓珠姐露出這種模樣。

“我留在三妹身上的印記竟然脫離了我的感應,好似離開了地獄。”珠姐皺着眉頭,仔細感受小包身上的印記。

“怎麽可能,我們不可能出得去。”鋒姐驚訝地說道,她甚至是懷疑珠姐感覺錯了,只是,珠姐實力強大,不太可能出錯。

“也是,可是怎麽會感應不到呢?”珠姐皺着眉頭想到,但是這個地獄可謂在她的掌控之下,什麽地方能夠躲過她的控制。

珠姐一閃,順着小包留下的氣息追尋而去,而鋒姐也跟在珠姐的身後,片刻之後,姐妹二人就出現在一個傳送陣面前。

珠姐臉色有些難看,看着這傳送陣,對鋒姐說到:“二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更改了這傳送陣。”

“怎麽可能,我不可能這麽做。”鋒姐吃驚地看着眼前這個傳送陣,紅色光芒在她的眼中閃耀。

“那你告訴我,這個傳送陣傳送的方向怎麽變了?”珠姐呵斥道,神念在這傳送陣查看,“竟是傳到十八層,二妹,這次你太過分了,你是想害死葉桦嗎?雖說小妹對葉桦有好感,但是你也不能做得這麽過火吧?”

“我,我真的沒有,大姐,你相信我,這事情有古怪,上次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鋒姐有些急了,見大姐這麽說,鋒姐感到很冤枉。

第 83 章 統領會議

和雪兒“鬧”了一個整晚,沉楓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頭重腳輕,暈呼呼地就一頭倒在床上睡得香甜。

早上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間漏入了第一絲,細微的吵鬧聲在外間響起,警覺性一向極高的沉楓,乍聞到這番風吹草動,立時翻身而起。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走出門外。

第一眼乍是一驚,蘭雅絲按劍而立,鐵青的玉厣上是掩不住的殺機和憤恨,杏目圓睜,狠狠地死盯住對面悠閑而立的徐君。南宮玉瑚則插在兩人中間,死死地拖住蘭雅絲的欲出手之勢。

在徐君的背後,一名灰衣男子滿面驚惶之色,頭上已在情不自禁下急出了點點汗珠,沉楓認出這就是奉喀麗絲之命帶他們來此處的引路人。看這灰衣人的樣子,似乎想上前拉住徐君不再讓他向前半步,但更礙于七大統領中“升龍之将”的赫赫威名不敢動手,只是急得神色慌張不安。

沉楓先是一驚,他們現在所處的住所是喀麗絲替他們安排的,徐君在這兒的突然出現,使得沉楓甚至有些懷疑喀麗絲與徐君是否有勾結,但看那灰衣人的神情,卻又不太像。不過,也并不排出做假的可能性。

“不知徐帥大駕來此有何貴幹?”沉楓連半句客氣話也懶得欠奉,直接就開門見山地道。

“你這個只知道背後暗算的卑鄙無恥的小人!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替我爹報仇!”蘭雅絲銀牙緊咬,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沉楓的話頭。

沉楓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徐君窺見沉楓的神情,再轉向蘭雅絲,只是淡淡一笑。

“只要你有能殺我的能耐,徐某随時恭侯大駕。畢竟想殺徐某的人也不止一個兩個,更不止三年兩年了。只是——,岚大小姐,我勸你現下還是放下你手中的那柄劍為好。別說你此時功力恢複了不到三成,就是功力盡複,連勝我都未必能行,更別提殺我了。除非——”徐君的眼睛掃了掃沉楓。“有人肯出手幫你。”

“燕沉楓,幫我殺了他!我的命,以後就交給你了!”要使一向心高氣傲的蘭雅絲大小姐說出這樣的話,那是非常非常的難得了。

沉楓頭也不回,反手一掌,重重扇了岚大小姐一個耳光。“婦道人家,只懂任性!大事要緊,再說,我憑什麽要替你報仇?”

蘭雅絲捂住半面帶着烏青指印的粉厣,既吃驚又委屈地瞪着沉楓。好大一陣子,淚光在大眼睛打着轉,咬緊牙關,盡力忍住不哭出聲來。但輕微的嗚咽聲響是再怎麽也掩不住,這一向煙視媚行的美女在這時間突然變作了一個楚楚可憐的無依小女孩。終于,蘭雅絲掩面破門而出,頭也不回地離去,在奔跑中,一頭青絲随風飄舞着,尤如那天邊流動着的雲,那般美麗。

南宮玉瑚看了看沉楓,輕輕嘆了口氣,随即也追出門去,很快就跟上蘭雅絲的背影。

沉楓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望向徐君:“徐帥,現在你總可以将你的來意說出了吧!”

看到沉楓對待蘭雅絲的态度,連徐君的眼角都不禁微微一跳,眼中一縷奇光一閃而逝。

半響,徐君才緩緩出聲道:“請往皇宮一行!”

※※※

沉楓和徐君并騎而馳,徐君帶來的幾個随行人員在前後簇擁,沿着大街往皇宮進發。

徐君微笑道:“燕公子可知為何女皇陛下要在此時召你進宮?”

沉楓心突地一跳,暗叫該不會是雪兒的事這麽快就東窗事發了吧。面不改色,淡然道:“在下正是不明,要向徐帥請教。”

徐君看了沉楓一眼,含笑道:“此次月氏遺族與魔教聯合叛亂,聲勢浩大,雖然複辟陰謀未能得呈。但已在帝國內造成了一股暗湧的波濤,似乎已成了各種矛盾激化的一道導火線。在此之下,窩藏在各地的叛黨先後随之暴動響應,後患無窮。而且很顯然,雖然月容神已死,但其同黨和幕後的黑手尚未得以伏法。五色蠻族幾度搗亂帝都,但最後關鍵時刻卻隐忍不出,必有別情。鑒于此點,所以陛下才借這次我們七大統領難得的再聚機會,召開只有七大統領才有資格參與的秘密會議,讨論這幹事情,并決定帝國以後趨勢的走向。”

“那這又與我有何幹?”沉楓沉住氣,不動聲色道。

“喀麗絲、藍天化極力推薦公子,認為公子在此番平亂之中大展身手,将來必是帝國未來得力棟梁。而且此次能迅速平反,公子應記首功,所以特邀公子出席此次禦前會議。”

沉楓心下不住盤算:與這些長年玩弄政治手腕的大鱷們相比,沉楓自知心機尚還遜上幾分。皇宮路險,王道更是路遙。至少在目下,即使是以後,對于這群真正的實力派,只要有利益上的共同,自己對他們恐怕還多有借力之處。

正在沉默間,徐君突然道:“宮門到了!”

沉楓擡頭望去,兩扇巨大城門,被無數重重的禁衛軍填得嚴嚴實實,有如一只吞人不許吐骨的巨獸。護城河圍繞廣闊的內城繞了個圈,被高八丈厚三丈的城牆圍在其中的是宏偉壯麗的宮殿組群,規模龐大,氣勢磅礴。這裏全部是高臺建築,站在上面俯視下方,有着一種氣勢磅礴且可氣吞山河的良好感覺。

城門前方是一個可容納萬人的大型廣場,中心一座白玉為階的露臺,以建築學位置來看,應是落于整座皇城的中軸線的內心。雖然金碧輝煌,但相對于蓮源帝國的奢侈無度,新帝國無疑是簡樸得多的了。

“小子,怎麽是你,你到這裏來幹什麽?你是怎麽進來的?”看到推門而入的沉楓,伊達正航臉色一變,不悅道。

無論是從庇護李思波的方面來看,還是沉楓與伊達正航對峙時所流露的狂傲神态,都使得伊達正航對沉楓沒有好印象。

“是我帶他進來的!”不知什麽說話。徐君已閃身而進。

“原來是你帶他進來的。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嗎?可以随便帶人進來,徐君,你真是越活越轉回去了!”伊達正航刷得一聲站起身來。

沉楓和徐君兩人眼中同時殺機一掠而逝。

除了徐君之外,這房間裏的其他人,包括五大統領與林珊都是靜靜地坐着,不發一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是我讓三弟帶他來的。”林珊終于發話了。

“你讓他來幹什麽?”即使是面對女皇,伊達正航的态度仍然是那樣的嚣張蠻橫。

“難道陛下不知道——咦?這是?”

實際上不止伊達正航,房間內的所有人,此時都将目光凝視在沉楓的手上,準确的是,是凝視住沉楓捧在手上那柄,剛剛才取出的劍。

王者之劍!

“這柄劍怎麽會落到你手中的?”看着王者之劍那烏黑的劍身,伊達正航眉心不自主地連跳了數下,厲聲喝問道。

沉楓流轉目光,把視線落到了喀麗絲身上,不答反笑,就這樣,輕輕松松就把包袱推轉過去了。

“是我送給他的。”見到衆人的目光全部向自己身上落下,喀麗絲輕笑一聲道。

“這東西怎麽會落到你手上的?孫老家夥死了之後不是再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了嗎?

你又是什麽時候得到它的?”麥隆陰森森道。

“孫老頭雖然死了。可是他還是有個孫女啦。而現在那小姑娘正認了喀麗絲作義母。

我這樣一說,麥隆你總該明白了嗎?”徐君淡淡道。

“原來如此!”

沉楓皺了皺眉頭,筱筱應該是不知情的,如果她真知道王者之劍的下落,最初沒必要瞞着自己的。是另有原因,還是,她覺得喀麗絲比自己更值得相信。現在的沉楓,疑神疑鬼起來,變得連任何人都不信任了。(南宮玉瑚除外)

喀麗絲似乎也是看出了沉楓心中的疑惑,手掌微微張開,一道銀光閃過,一個銀質的手镯躺在她瑩白的玉掌中。“這個,你應該認識吧!”

沉楓腦中奇光閃過,後悔得幾乎要慘叫出聲來。這個銀手镯,他不止一次在筱筱處見過。而且這個手镯還是紅面老者當着他的面交給筱筱的。為什麽會沒想到,孫老頭竟然會将王者之劍和《武神經》的秘密藏在其中呢?

“喀麗絲,你應該知道王者之劍所代表的意義,居然敢随意将它送給一個普通人。你可知這是什麽罪狀?”藍天化突然厲聲道。

“少來了!”喀麗絲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們所耍的那套把戲我還不清楚。藍天化你也少在那裏賊喊捉賊了。我只不過是幫了你們個忙,先行一步把東西送出去而已。

相信在座各位,除了伊達那個白癡外,其他的應該都對這件事心裏有數吧!麥隆,不要告訴我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在說什麽?”伊達正航濃眉一挑,拂然不悅道:“除了我,誰都清楚。什麽意思?難道你們——哼,你們想幹什麽?”

林珊緩緩閉上了眼睛,後背重重地靠上了扶椅的靠背。“燕沉楓,你把你那條李萱芬留給你的項鏈拿出來。”

沉楓眼中一屢奇光閃過,心頭如小鹿般亂撞紊亂不已。但手上動作卻不慢,從懷中将項鏈摸出,略一遲疑,但仍是交到了林珊的手中。

林珊随手傳交到華亞之手。“小妹,你看!”

華亞那冰冷得如同堅石的容顏終于化開了一絲人性化的色彩,微嘆一聲。“不錯,正是它!雖然已經快二十年未見了。但這顆靈兕珠是我自己親手所鑲成的項鏈,是絕不會認錯的。”

沉楓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心頭如小鼓般嘣嘣跳得亂慌。這條項鏈果然是華亞之物,那麽——她到底後來是轉送給了誰呢?也許,長久以來,關于自己的,所有的謎團,就會在今日全部解開了。

林珊離座而起,走到沉楓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全場流轉了一周,道:“沉楓,現在我就将你業已去世已久的父親介紹給你自己認識!”

手一揮,從後方的牆壁上,滑落下一副巨大的畫卷。紙質顏色略有些發黃,可見保持已經有相當一段時日。雖然筆劃不多,但寥寥幾筆,卻已經勾勒出了畫上男子那栩栩如生的神情意志,修長挺拔的身材上一襲白袍似乎無風而自鼓,清癯俊雅的面容上所流露出的思索的表情,帶着一種英明而睿智。眺望着遠方的目光,霸氣凜然中卻又不失柔和,似乎在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只要多望兩眼,便可感覺到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似乎已可撲面而來。

沉楓情不自禁地踏上前一步,一股崇敬與仰慕之感自然而然地從他那顆高傲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親近感和敬仰之心,此時已經将少年的心內填塞得滿滿的。

“這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帝國的開國皇帝——莫煌!”

“什麽?”驚呼聲居然不是沉楓發出的,而是伊達正航發出的。看來伊達正航确實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方面還差得太遠。

“什,什麽,他,這小子,竟然會是莫老大的兒子?”

喀麗絲冷冷一笑,譏諷道:“除了你之外,誰都知道!”

反是作為當事人本該心情異常激動的沉楓,反而保持了超乎尋常的冷靜,明亮的眼睛盯望住林珊,道:“有何為證?”

“就憑你的母親是燕穆姬!而燕穆姬——”林珊突然住口不語。

“當年燕穆姬和他的關系,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得比我還清楚吧!”林珊跌回椅中,緩緩說道。

周圍幾人一時間竟都沉默下來,半響,藍天化才開口道:“大嫂,其實燕穆姬當初是怎樣和老大認識的,應該只有伊達才清楚。至于我們所知道的,就是在軍中後半截的那段時光了。”

“我就是想知道那段事情。”林珊淡淡道。“我想再聽一遍。”

“我來說吧!”華亞突然出聲道。“當年大哥正準備開始東征東化聯邦時,燕穆姬就突然來到了軍中。那時大嫂你又不在,大哥可能是難忘以前和燕穆姬的舊情,所以竟然不顧我們衆人的集體反對,強行以自己的個人權力,把燕穆姬留下安置了。”

“那時,反對得最強烈的。”華亞望了喀麗絲一眼,“就是我和喀麗絲。”

“那是自然!”伊達正航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若要女人不嫉妒,那恐怕是要比登天還難。即使再強再睿智的女人也是一樣。”

“你?”華亞狠狠瞪了伊達正航一眼,但終于強自忍了下來沒有發作。

“砰!”巨大的聲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喀麗絲面色鐵青,一反平日的言笑晏晏,一掌重重地擊在了桌面上。“伊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今天不給我說個清楚,你我之間就沒完。”

伊達正航橫了喀麗絲一眼,陰陰一笑。“我的話什麽意思?當年大家都清楚,包括林珊都知道,你是莫老大公開的情人。可憐啦,堂堂蓮源帝國的郡主,天下聞名的才女,卻只能甘心當一個男人永遠見不得光的情人。而且,到了後來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任他喜出望外去打野食。什麽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此話一出,不但喀麗絲氣得嬌軀搖搖欲墜,就是在座的另外三位女性面上也挂不住了。

“伊達!夠了!”林珊沉聲道。

“沒有夠!”喀麗絲大聲道。“沒錯!我就是想不通!我為什麽會輸給燕穆姬那個小賤人!論容貌嗎?我自認遠勝于她!論才華嗎?我們這一代的女子,我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至于琴棋書畫、刺繡女紅,我看燕穆姬摸都沒摸過多少。除了會點不怎麽高明的武功之外,她還會什麽?莫煌那沒良心的東西,為什麽會把這條項鏈留給了她。而且被她一劍捅穿心髒,死都快死得透氣了,還念念不忘要原諒她放她出去。

這是為什麽?”說到後來,情緒愈顯激動,聲音也越顯得尖銳起來。

“珊妹都沒有發話,你窮嚷嚷些什麽?”一直默然未發話的珊娜麗莎,見到場面逐漸出現失控的局面,終于開口發話道。“要論資格,珊妹比你更有資格說這些話。你沖動些什麽?”

沉楓在一旁默默的聽着,目光一直緊縮在莫煌的巨大畫像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中慢慢地蔓延開來。以致衆人的談話,涉及到他生父生母,都未能打動他心弦的強烈震撼。

第 92 章 晚晚,我愛你…我難受

音晚覺得蕭煜這個人真是奇怪。

他對別人狠時, 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把人當成鐵鑄的,任他怎麽摔打磋磨都不許人吭一聲, 怎得這狠施到他自己身上, 反倒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音晚低眉一笑, 唇噙諷意:“你在問這個問題之前,該好好想一想你從前是怎麽對我的,怎麽對小星星的。”

蕭煜語噎,凝着音晚冰雪般的面容, 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自诩胸有丘壑, 滿腹經綸, 可在自己虧欠的妻子面前,卻是半點道理都沒有的。

屋中本就狹窄,一時變得更加逼仄悶窒。

院中雪兒卻哄得小星星甚是高興, 孩童稚嫩甜美的嬉笑聲回蕩在耳邊。音晚不想再跟蕭煜同處一室,要出去, 走到門邊被蕭煜拽住了手腕。

她正要翻臉, 蕭煜快速開口:“臘月初九, 雪兒成婚。賀家世居洛陽,将來雪兒便要在洛陽生活。”他聲音中微染落寞,繼續道:“臘月初九那天,雪兒會從洛陽行宮出嫁,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願意你為難, 有些話自然也說不出口。但我想,她很希望你能去,看着她出閣。”

他頓了頓, 充滿期許地低聲問:“你會來嗎?”

音晚本意不想再跟蕭煜有任何糾纏,可看看雪兒,她似乎猜到了兩人正在談論什麽,陪伴小星星玩樂之餘,視線總往他們這邊偏斜,瞧着音晚,眷戀難舍又顧慮重重,難以說出口。

這個小姑娘,自小長在謝家的莊子裏,是音晚看着長大的。一眨眼,便從豆蔻年華長成了亭亭少女,将為人婦,歲月匆忙流逝,多像一場落花掠影的浮夢。

也罷,一生只一回的婚嫁,便不要讓她留有遺憾。

音晚凝着雪兒纖細美麗的身影,輕點了點頭:“好,我去。”

蕭煜大喜,不由得往前走了幾步靠她近些,卻聽音晚緊跟着一句冷冰冰的話:“但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希望內宮中有人能看見我的臉,看着雪兒出閣後我便離開行宮,希望你不要來糾纏我。”

蕭煜只覺那點點驚喜尚未散開,便有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徹骨的冷。他默默把伸出去的手縮回來,薄唇勉強彎了彎:“好,我會做安排的,你放心。”

他愣是在音晚滿滿逐客意之下又賴了半個時辰,天黑透時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臨走時雪兒拉住音晚的手找了個僻靜角落,道:“晚姐姐當年走時把體己首飾都留給了我,我将它們登記造冊,一直小心妥善保管着,不曾挪動分毫。既然小星星已經出生,那我便沒有道理再繼續霸占這些貴重物件。我成婚那日姐姐來行宮,我會提前讓人收整妥當,正式物歸原主。”

她見音晚想拒絕,搶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說:“不管晚姐姐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可若要就此隐入民間,總是需要錢的,就算大人可以安貧樂道,總不能委屈孩子吧。再者說,那本就是你的東西,還有許多是當年潤公為姐姐置辦的嫁妝,姐姐為什麽不要?”

音晚便不好再推拒,唯有點頭應下。

一直到臘月初九那天,蕭煜倒沒有再來柿餅巷騷擾音晚和小星星,不過他也不曾讓音晚耳邊清靜,時不時遣派人來送點心、釵環、孩子穿戴的虎頭鞋和小衣裳,音晚把給小星星的東西收下,其餘的都退了回去。

蕭煜卻就跟看不懂她的意思一樣,她一邊退,他一邊送,膩歪煩人得緊。

他雖然煩人,但辦事還是利落的。成婚禮那日他先安排音晚早早從重光門入行宮,在将要行出閣禮的游廊邊一間小殿落腳。

大約是為郡主出降,行宮內外修繕一新,連窗紙都是簇新的茜色棉紙,上面工筆描繪着精致的折枝臘梅,隔紗望出去,景致甚美。

洛陽行宮不同于未央宮的巍峨華麗,卻也是山水明秀,亭榭相疊,草木點綴其中,蓊郁茂密,自有一派婉約風貌。

宮人們忙着傳遞器物與話語,觀禮的貴眷們則忙着檢查妝容釵裙是否周全。人影憧憧,步履匆匆,一副忙碌熱鬧的景象。

沒多時,朝陽初升,禮樂迎風而起,百官女眷們齊刷刷跪地恭迎。

是天子駕臨。

司禮太監喊“平身”,衆人歸位,絲竹鼓樂相和奏起,新人緩緩入場。

雪兒身着正紅雀翎鸾鳳織金褶裙,足有六七層,漸次堆疊,肩披披帛,頭戴卉珠赤金嵌紅寶钿冠,鬓邊垂落幾绺金流蘇,虛虛遮掩着嬌豔盛妝的容顏。

音晚隔着茜紗,看不清楚新郎的容貌,依稀可見錦衣華冠,身形颀長挺秀,與雪兒倒是一對璧人。

殿前盛設錦績、屏帷,飾以珊瑚珠玉。行合卺共牢之禮,新婚夫妻以一個牢盤用膳,再将瓠分而為二,用其酌酒。

音晚看得新奇,心道這樣安排,到底是嫁侄女還是招贅婿。

她思緒微滞,随即想到了。若蕭煜當真打定主意立伯暄為儲,那昭德太子一脈便斷了,唯有讓雪兒所出承其父脈,方能綿延子嗣,代代流傳。

憑皇帝陛下那說一不二、蠻橫霸道的作風,就算賀家不願,恐怕也不敢拂逆其意。

說來也奇怪,據音晚離宮都過去三四年了,怎得蕭煜還沒有立伯暄為太子,他倒真舍得繼續委屈他的寶貝侄子。

音晚邊隔窗觀禮,邊腹诽。

蕭煜高居禦座,看着一對新人完成繁瑣的合卺共牢之禮,目光漸漸渙散。

五年前,音晚也是這樣一身鮮紅嫁衣,團花簇錦,和着絲竹禮樂,在一派奢華熱鬧中嫁給他的。

她也是這般執斛珠團扇遮面,袿裳委地,腳踩玉華飛頭履,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

她比雪兒更美,更風華傾世,蕭煜還記得當初,哪怕對謝家萬分憎恨,對這門婚事不屑輕慢,可當團扇落下,露出那張絕美容顏時,他還是不由得驚豔失神。

謝家有女,十五歲時便已豔冠長安,俘獲了多少青衫少年的心,可最終還是嫁給了素有兇戾之名在外的淮王,彼時不知又有多少人為這一朵嬌花落入虎口而憐憫惋惜。

蕭煜做為男人的虛榮被大大滿足,當時還很得意:你們求之不得的女人,夜夜在我身下嬌泣哀鳴,生不如死。我使勁折磨她,偏就不會愛她。

那時的他渾然不知,舉頭三尺有神靈,點點滴滴欠下的債,遲早有一天他要加倍償還。

往事似流水逐花,讓人唏噓,蕭煜回過心神,倍感惆悵,挾起酒樽一飲而盡。

他飲酒後歪頭從軒窗看向偏殿,茜紗上隐約印有一片人影,與樹蔭相疊,惹他無限傷慨。

他凝目美人,亦有美人凝目他。

梁照兒自打被望春奉命割了衣袖,回家狠鬧了一通脾氣。梁家本是清河寒族,世代務農,日子清貧。到了這一輩,祖墳上冒出一縷青煙,出了梁思賢這才子俊彥,一朝中第,深得皇帝寵信。真正的“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一人得道,全家升天。蕭煜憐憫他的愛臣生活困苦,特賜他華宅良田,允他接父母入京。

梁家二老和他的妹妹梁照兒便風風光光地進了京。

梁思賢生母早逝,父親娶繼母入門後生了妹妹梁照兒,梁照兒自小便比梁思賢更得父母寵愛,養成一身驕縱脾性。入了京,見識過帝都潑天富貴,更加心比天高,誓要借兄長的扶搖之力嫁入高門為正妻。

奈何京中門閥等級森嚴,梁思賢雖然深得聖寵,但梁家乃寒族,雲端上的清流世家不屑與之結親,凡湊上來提親巴結的,不過是些谄媚且別有用心的下品,梁照兒自然看不上。

她在家中鬧了好幾場,梁家父母跟着哭天抹淚,硬逼着梁思賢給妹妹找貴婿,絲毫不管長梁照兒幾歲的梁思賢自己如今婚事還尚未着落。

這樣雞飛狗跳着,直到有一日,蕭煜一時興起駕幸梁府探望他的愛臣,被梁照兒看見,一面驚鴻,從此芳心暗許,非君不嫁。

為此,她舍棄了顏面,丢掉了尊嚴,舔臉黏着兄長出席各種宮闱盛宴,哪怕以她的出身遠遠不夠格。

她做了這麽多,惹來許多嘲笑譏諷,本以為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卻不想,是個徹底的笑話。

昔年她出入宮闱時留了個心眼,買通了幾個內侍,天子近前的自然是不能,粗使灑掃的倒能鑽些空子,做不了大事,能探出些雞毛蒜皮的小消息。

他們告訴她,皇帝陛下近來看上了一個繡娘,為她魂牽夢萦,茶飯不思。旁人不明白,梁照兒卻是一聽就懂。

真是可笑,是她擲重金做新裙來面聖,指望一步登天,卻給那女人搭了橋,不過是個給人做衣裳的繡娘,也配和她争。

嫉妒與不甘心日日折磨着她,讓她決心破釜沉舟賭一把。她買通內侍往皇帝陛下的禦酒中加了點催情散,特意避開最初查驗嚴格的一輪,放在三旬呈上的清酒裏,便是剛剛大內官從她身前走過時,手上端的那一盅。

梁照兒強忍着不去看,裝出同別人一樣滿面喜氣恭賀新人,暗自把一會兒要面聖的理由又斟酌了一遍。

望春從泱泱人群後走過,到蕭煜跟前,将酒盅放得離他遠遠的,附在他耳邊低語。

蕭煜聽罷,瞥了一眼那叫人動了手腳的清酒,不屑嗤道:“蠢貨。”

梁思賢真是命苦,好好一個規矩本分的讀書人,竟有個這麽膽大妄為又愚蠢的妹妹。

蕭煜若是因為這種事就這麽公開發作了梁照兒,那梁思賢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做人?

他對梁思賢寄予厚望,後面還有重要政務要交托給他,可不能因為一個不堪的女人,而壞了他的朝政大局。

蕭煜忖道:“把那幾個吃裏爬外的東西處置了,梁照兒先放着,朕有法兒讓她……”他目光觸及偏殿,有個微妙念頭生出來,連帶着本殺氣騰騰的聲音都變得綿軟暧昧。

“你去把皇後帶到朕的寝殿,記住,她不喜歡被人認出,要悄悄的。”

望春一頭霧水,直到看見蕭煜将計就計,慢悠悠自斟一樽清酒,送進了嘴裏。

望春:……

也不用這麽拼吧?

大內官憂色深深地凝着蕭煜,見他喉嚨微微滾動,下了催情散的清酒便滾進肚子裏。

蕭煜撫額裝出一副微醺模樣,展開臂膀由內侍攙扶着起身,臨去前瞥了一眼梁照兒,吩咐望春:“把那女人看住了,要是敢讓她來壞朕好事,你且等着。”

**

音晚被望春引來了武城殿,她本來不想來,可望春一臉凝重地說有些關于潤公和嚴西舟的事,陛下需與娘娘商量。

她猛地想起今日成婚禮竟沒有見到父親和兄長,那日去謝府,阖府的人都在,獨獨缺了西舟哥哥和常世叔,她便有些不安,猶猶豫豫地跟着來了。

寝殿裏暖香融融,繡帷飄飛,軒窗緊閉着,熏籠又燒得太實在,音晚穿着件蘭花綢面絲綿衣,沒走幾步,就覺得身上汗津津的。

殿中過分寂靜,半個人都沒有,她正茫然四顧,倏地,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龍涎香氣渾着酒氣襲來,後背熱騰騰的,像是一塊炭,緊擁着自己,半點縫隙都沒留,像要裹挾着她一起燒成灰燼。

她有片刻的缭亂眩暈,随即便明白了。

激烈地掙紮與踢打,她死命掰着蕭煜禁锢住自己的手,怒道:“你放開我!”

那藥漸起了效,蕭煜眼神迷離,低頭親吻她,在她耳畔呓語:“晚晚,我愛你。我從未背着你去找過別的女人,你疼一疼我,我被人下藥了,難受得緊。”

他說的話,音晚半個字都不想再信。她冷聲說:“不許碰我!我不願意!不願意!”

蕭煜箍住她的手驟僵,有短暫、些微的猶豫,蹭了蹭她的耳廓,摩挲着她,與她商量:“晚晚,這個事情沒有那麽嚴重,我們從前做過許多回了,你閉上眼,我會溫柔的。”說着,手滑下去,拆解她的衣帶。

音晚激烈掙紮,聲音因為恐懼和憎惡而變得尖細刺耳:“我說了我不願意!蕭煜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一點,你這樣跟從前有什麽區別?”

蕭煜像是被這尖聲迎面刺了一下,動作戛然而止,擁着她默然片刻,将她松開。

音晚立刻拎起裙緞向外跑,跑到殿門邊,打開一小道縫隙看出去,卻不見了望春的蹤影。她怕被人認出,不敢出去,遲滞須臾,又退了回來。

蕭煜的情狀看上去很不妙,他坐在地磚上,頭埋進雙膝,瑟瑟顫抖,極難受崩潰的模樣。

音晚辨不明白他到底是被自己打擊了,還是真的如他所說,被人下了藥。

她聽過那些虎狼之藥的厲害,心裏怕極了,這可是皇帝啊,萬一有個好歹,她不是洗不清了,她還有孩子要養,可不能斷送在這個鬼地方。

音晚試探着伸出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事吧?要不叫太醫吧……”

蕭煜猛地擡頭看她,雙眸猩紅,臉頰火燙,像要吃人的幽獸。火苗兒正順着他的經絡游蹿,灼燙得厲害,幾乎要把人整個燒起來。

他直勾勾盯着音晚。

音晚忙抓住衣襟後退,堅決地搖頭:“不行,這絕不可能。”

第 84 章 :小星星啊

江芙蕖自然不可能把柳岸送去官府,看柳岸那模樣,顯然是有恃無恐,必定有什麽後招等着呢。她剛剛那一番做派的真正目的,就是把柳岸“放”了,然後讓司硯去跟蹤他,确認下江盈惠是不是在渠城,如果有可能,順便打聽她到渠城來的目的,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然,與司硯說的時候,她掩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只說讓司硯去跟蹤他,看下到底是誰在背後對自己下黑手,好抓到那真正的行竊之人。

把自己的意思與司硯說完,本以為司硯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想到她聽完之後,反而躊躇道,“居士,這小賊自古喪良心的多,他逃脫之後若是折回來對付居士,那居士豈不是很危險?依我看,莫不如送他去見官吧,其他事情自有官衙會處理妥當的。”

又是官府,江芙蕖眉頭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她認認真真地打量着司硯,她的面容沉靜,神色平和,顯然是經過思量才說出來的話,為何她一個江湖俠女會如此信賴官府?

江芙蕖雖然沒真正見過這時候的江湖,但她也不是傻子,江湖在任何時代的呈現形式不一樣,現代也有無形的江湖,她所在的商場就可以說是個江湖。江湖中人,雖然大都遵紀守法,但對官府并不可能這麽地信賴,出現任何事的正常思維,應該是先自己解決,實在解決不了才會想到官府,因為官府,意味着麻煩。

司硯的這種情況當真是有些詭異,可她的裝扮又當真是個江湖兒女,也不知道是她那個無名的門派有問題,還是教導她的師傅奇葩。不過,這種事情心裏知道就好,江芙蕖并不想給司硯“上課”,教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江湖中人。

“司硯,剛剛我審問柳岸時,你也是在的,他那樣子,必定是不怕官衙的,沒得送了他進去,反而送他一片生天。”江芙蕖嘆了口氣,“冤家宜解不宜結,行走在外,我何嘗想與人結怨,實是這赤朱草,若是有什麽閃失,那我這破敗的身子,怕也只剩彌留之際了。”

“居士的身子……”司硯看向江芙蕖,似面有不解,眼中帶着隐隐的擔憂。

江芙蕖見她果真是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的,心中那股怪異感又湧了上來,她掩下這股不适,低聲道,“因着昔日種種,我現如今雖是看着還算個康健之人,可實際內裏早已虛敗,若是不及時調理救治,沉疾一發,便累及性命,無藥可救。若非如此,那一萬兩銀子的赤朱草,我又怎舍得拍下。”

雖然花了那一萬兩的真正原因不是這個,但這個時候,江芙蕖覺得那一萬兩是花地最值的了。

果然司硯聽了江芙蕖的話,眼中便帶了慌亂,她猶豫了不過一瞬,便堅定地點了頭,“居士,你放心,這跟蹤之事就交與我吧,我必定不會讓他拿了那赤朱草的。”

江芙蕖心裏十分高興說服了司硯,可面上卻仍是低聲幽幽道,“那便勞煩司硯了,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司硯雪白的面上又染了紅暈,她低下頭,語氣糯糯,“居士,這并不是什麽勞煩之事的,我,我一會兒就回來,你一個人在這兒千萬小心,若是賊人還來,必定要喚了客棧的打手們上來,切不可一個人逞勇了。”

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司硯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千叮咛萬囑咐的,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江芙蕖身邊似的,直到江芙蕖出聲提醒她,再不走,隔壁的柳岸就要走遠了的時候,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看着司硯離開的背影,江芙蕖歪在床頭,清明的眼中添了一層陰影。

初見只當司硯是個話少的,可如今看來,她對司硯看地實在是太淺了,她的身上當真是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譬如恰好在她下山遇險的時候忽然出現,又在船艙中偶遇,然後很爽快地應了自己的同行誘惑,接着便是百般小心護着自己。

這樣的司硯,若不是确定書中沒有這麽個人,她還當她是認識自己的,她對自己的态度還真有些,有些像……像什麽呢?明明是關心自己,卻又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她認出來?認出來?莫不是原身當真認識她?

不應該啊,如果認識,司硯為何要裝作不認識她?而且,江芙蕖此前一直生活在上京城,是個十分正經的閨中大小姐,與司硯這種江湖兒女,基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來往。除非,她是在江芙蕖出事後認識她的,可若是出事後認識的,該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才對,那有必要在她面前裝嗎?

江芙蕖有一出沒一出地想着,慢慢地竟然就歪在床頭睡着了。她這一覺睡地居然還挺沉,一入夢,就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男童。

這男童正是上次在恩慈庵中看到的那個,不過今日他的面容要清晰很多,他胖嘟嘟的小身軀,背着手站在那兒,一雙琥珀色的琉璃眼珠定定地看着江芙蕖,也不說話,一副老沉的模樣。

人小鬼大,江芙蕖心裏笑了一聲,飄到他身邊,也不開口,就那麽與他對視,小屁孩,要跟姐姐我比定力,來啊,誰怕誰啊!

不要臉皮跟一個小屁孩計較的江芙蕖果然贏了,不過一會兒,小胖嘟嘟就忍不住開了口,“你快來找我。”他的語氣雖然強硬,卻帶了一絲委屈,配上他粉嫩嫩的形象,當真是十分惹人喜愛。

江芙蕖心裏生喜,語氣便柔和了許多,只把他當個無家可歸的小兒,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可記得家在何處?”

江芙蕖自認十分有耐心,誰知道小胖嘟嘟聽完江芙蕖的話,粉白的面上立即漲地通紅,他身子直打顫,背在後面的手也拿到了前面指着江芙蕖,“你把我當小孩?!”

你本來就是小孩啊?江芙蕖對小胖嘟的反應莫名其妙,她只當這小胖嘟自尊心強,便換了語氣順着他的話道,“嗯,我知道你在長大了,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大丈夫了,那未來的大丈夫,你能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小胖嘟氣地兩頰鼓鼓的,他瞪了江芙蕖一眼,圓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居然軟和下來,“你叫我小星星吧。”

噗,小星星!江芙蕖心裏憋笑,這是什麽名字,莫名地想起了一閃一閃亮晶晶啊,不過倒是挺貼合他的形象的,她忍了笑,“原來你叫小星星啊,那小星星告訴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誰知道江芙蕖想循序漸進,小胖嘟卻完全沒有那個耐心,他瞪圓了眼睛,氣鼓鼓道,“你別問我那麽弱智的問題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有幾千歲了!我沒有什麽爸爸媽媽,我的家在九千界須彌仙府,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快點來找我,知道了嗎?!!”

啊?江芙蕖一臉懵逼地看着小胖嘟,他的身影在他說話的同時忽然變地虛幻,透明,然後很快徹底消失在她的眼前,就好似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江芙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伸出手向前摸去,仿佛這樣,那小胖嘟的身影就會再次出現一樣,可她什麽都沒摸到,只摸到一片虛空,江芙蕖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失落,她還想逗逗這可愛的小胖嘟呢。

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喚她,“居士。”

這呼喚仿佛天外來音,一下子讓江芙蕖清醒過來.

她好像……又入夢了,她忙睜開眼睛。

第 83 章 雨靈針顯威

這一扇避無可避,林采蘋被那扇無形之風緊緊壓迫,根本就不能躲閃,此刻丹田中的法力也已經消耗殆盡,就算強行運起法力也難以突破那無形之風,那副舵主猙獰的面龐露出笑容,眼看着那骨扇就能深深插入林采蘋的識海中,那副舵主彷佛都能看到林采蘋腦漿流出,痛苦而死的場景,可就在這須臾間,誰也沒有看到林采蘋手中一點點銀光一閃,那副舵主手中的骨扇距離林采蘋的天靈蓋也只有一毫厘,可那骨扇就此停住那副舵主滿臉驚疑的表情,可是他也絲毫都動不了。林采蘋看到如此場景才松下來一直緊繃的心神,站起身來拿出絕軒劍直接一劍斬下那副舵主的頭顱,一顆金丹一閃而過,在空中極快的旋轉,馬上就要破空而去。

可是林采蘋怎麽能讓他跑掉,早有準備,拿出一個玉瓶念動口訣就将那副舵主的神魂與其控制的金丹一同收入玉瓶中。那副舵主的儲物袋就在腰間,怎麽能夠放過,還有那屍體旁邊的骨扇也是一件異寶,自然也被林采蘋收入指環中。這一切都是林采蘋的計謀,看那骨扇還有這副舵主的功法都十分詭異自己難以擊殺他,突然就想起那雨靈針來,但是為了确保萬無一失,故意讓那副舵主一位自己已經沒有還手能力,示弱于他,果然這副舵主此刻也是極想擊殺林采蘋速戰速決,才會一時大意讓林采蘋得手。那雨靈針一套十枚,也只有林采蘋這樣神識強大的才能同時控制分別刺入那副舵主的十大要穴,讓其一時不能動彈。

但用雨靈針只是為了制止其行動也不能控制太久,林采蘋怎麽能放過時機,一舉斬下副舵主的頭顱,為了讓那副舵主相信林采蘋的示弱真實,林采蘋也故意沒有完全克制那無形之風自己确實也受了一些傷。可是一旁觀戰之人根本就看不出這一戰中的曲折,只知道一開始二人勢均力敵,但是林采蘋突然受傷,那副舵主趁勝追擊馬上就要擊殺他,但就在緊要關頭,情勢大逆轉,林采蘋威風大作,反而一舉擊殺副舵主。那西門元天此刻才将那真雲圖祭煉完成,正要大展神威滅了那青蓮教的妖人。可他目瞪口呆,沒想到短短幾柱香的功夫這副舵主就已經被司徒清斬殺于此,這司徒清的法力竟深厚至此。

雖說不知道那副舵主的法力到底是何樣,但就算法力不精純那也是一名實打實的金丹初期的修士,饒想如果換位處之恐怕也不能如此短時間內得手。看來這司徒清不僅陣法了得,一身法力更不容小觑。開口說道“司徒道友,沒想到你的法力如此深厚,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消滅了同境界的青蓮教副舵主,當真是讓我佩服啊。”林采蘋眼神微微一變,笑着開口說道“哪裏,只是那副舵主運氣不好,我的功法剛好能克制住他而已,道友你的真雲圖可是祭煉好了,我們速速去幫那于道友滅敵吧。”

這林采蘋的話西門元天稍稍一思量就知道只是謙虛說辭,不過這修真界中任誰也不會随意說出自己厲害手段的,那西門元天也不在意,只是暗中對這司徒清的看法改變許多,當前滅敵要緊,也容不得他想太多,這真雲圖剛剛祭煉好,這寶物的準備花費如此長時間威力一定不小,當下轉身來到那于峰明所在,于峰明正在與那舵主苦戰,一時之間還有些略顯下風,只守不攻,而且招架那舵主的法寶攻擊還有些吃力的模樣、看到西門元天來逗啊那于峰明也是一喜,“師弟你已經殺掉那人了?快來助我。”

“是司徒道友出手的,我一直在一旁祭煉這真雲圖,師兄你牽制住他一會,我這就施展寶物。”一聽竟然是林采蘋在自己師弟祭煉寶物的空檔擊殺了那副舵主,這于峰明也是大吃一驚,這司徒清不是一個簡單之輩,定要好好拉攏。眼前還是先滅了這妖人,用神識傳音道“司徒道友,你從其背後襲擊我在前牽制,為西門師弟創造機會。”林采蘋也迅速用神識回答道“好的。”身法飄忽來到那舵主身後,那舵主也感知到林采蘋來到身後,瞬間轉身,手持一長柄巨鐮,一下砍向林采蘋。這鐮刀帶出一道黑色光芒那光芒竟然離開了刀刃,變成一條黑色毒蛇,倏忽咬向林采蘋。

有了這黑色毒蛇阻擋林采蘋這舵主很是安心,又轉過身,拿出一枚黃銅樣的臂環,接連就發出幾個大法術,趁着于峰明化解法術不備之時,立即發出那臂環,這臂環在空中消失不見,就算是用神識也探查不到,那于峰明如何能覺察到,一時不備就被這臂環套住身軀,一時之間除了身體不能動,就連體內的法力也背禁锢住,沒有了法力支持這于峰明從空中重重摔下,掉落在地上,這時那真雲圖終于派上用場了,從這真雲圖中發出數朵白雲十分美麗,但是這數朵白雲全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這白雲看似緩緩但不知不覺就來到那舵主面前,這白雲近了身那舵主小心謹慎的看着,一鐮刀斬下,但是這一刀就真的像是斬到雲朵中,毫無感覺,那雲朵也被劈成倆朵,那舵主一看如此輕易就劈開,心中一松,但随即又凝重起來,那雲朵雖然被劈開但立刻就變成了倆朵一模一樣的白雲、

又試着劈下幾刀,但是毫無效果,那雲朵卻越來越多,直到将這舵主層層圍住,從外看來只能看到一團巨大的白雲,其中的情形根本不得而知,神識探查不進。那西門元天一見這真雲圖已經奏效,急忙飛下去看看師兄的狀況如何,可是這二人試了許多辦法也無法将那臂環從于峰明身上取下。這黑色小蛇也有些棘手,噴出的毒液瞬間就能将林采蘋的防護罩破出一個洞來,而且這小蛇身形之快林采蘋也捕捉不到,繼續這樣下去林采蘋的法力也會被一點點耗盡,要盡快擊殺這小蛇才是。

第 84 章 龜靈二仙

深海一幅幅精彩的畫面呈現在劉辛眼前:奇形怪狀的珊瑚,五顏六色的魚群,兇悍橫行的鯊魚,龐大無比的章魚……如今就真真切切地呈現在身邊,觸手可及。

這一切,都應該歸于定海珠的神妙,它在劉辛身邊形成一個透明的罩子,将海水拒之其外,不僅如此,剛剛一頭虎鯊張開獠牙交錯的大嘴,氣勢洶洶地沖過來,結果被罩子一彈,就遠遠地被撞開。

劉辛也試着把手伸出去,想抓條小醜魚,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脫離不開罩子的範圍,只好放棄努力。

一路飄蕩下去,也不知道下潛多深,但是劉辛并沒有感覺到巨大的水壓,身體也沒有什麽不适。本來應該是暗無天日的海下,也被定海珠發出的白色光芒照亮,吸引更多的魚蝦向這邊靠攏。

終于飄到海底,這裏被厚厚的細沙和礁石所鋪蓋,劉辛琢磨了一下,如果玄天玉虛鼎掉落下來,可能會砸進去,埋到沙子底下。在這個時候眼睛根本就用不上了,所以劉辛準備用靈識來探測。

可放出靈識後,劉辛才驚愕地發現,原本自己的靈識能覆蓋十幾裏的範圍,現在,卻連一裏都不到,一下子就縮小十倍,看來,還是強大的水壓在作怪。

無形之中,劉辛的搜索難度增大,他駕馭着飛劍,慢慢在海底展開搜查。

……

就在劉辛入海的前一刻鐘,一個體型碩大的黑色巨龜正懶洋洋地趴在海底。它的龜殼足有幾丈方圓,四只船槳一般的腳掌不時地把細沙揚到自己身上。不一會,就只剩下一個龜頭露在外面。

黑龜惬意地閉上那雙明顯與身體不相稱的小眼睛,安心地享用沙浴,忽然,一股強勁的靈力波動從上方飛速接近,黑龜迅速無比地一縮腦袋,緊接着就是轟然一聲巨響,龜殼被狠狠砸了一下。

“哇呀呀!”一聲暴喝從沙子下面傳來,一個矮胖的黑漢子忽然現身,他的身形奇特,高胖幾乎一致,光溜溜的大腦袋,兩只圓溜溜的小眼睛僅如綠豆般大小,在身後,還背着一個大大的龜殼。

黑大漢是暴跳如雷,口中咆哮不已:“那個龜兒子這麽不長眼睛,幸虧你黑大爺身穿天然铠甲,不然非被砸成肉餅不可!”

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砸自己的是一只巨鼎,而且裏面有濃郁的靈氣波動。

黑大漢眼珠一轉,擡手準備将鼎打開。可是身子實在太矮,無法夠到鼎口,他想也未想,上去一腳把鼎踹翻,掀開上面的蓋子,四顆閃閃發光的丹藥晃得他眼睛有點睜不開。

“嘿嘿,原來是送寶貝來了,這樣的上品丹藥,俺老黑可是上千年沒見過。謝謝,謝謝,這是誰這麽大方,早知道這樣,你就是再砸一百下也行啊。”黑大漢趕緊蓋起蓋子,将巨鼎往身後一扛,分開水路,徑直往自己的老巢游去。

幾裏之處,是一片方圓十幾裏的蒙蒙霧團,黑大漢也不停留,直接鑽到濃霧中。

在霧氣中,原來還潛藏了一個深邃的海底洞穴,黑大漢熟門熟道地轉了半天,來到一片豁然開朗的空地,前面則是一座高聳的宮殿,周圍沒有一滴海水,就像一個撐開的空氣罩,将大殿和外面的海水分割開來。

迎面是個高大的白玉牌坊,高達十丈,晶瑩無暇,上面還镌刻着幾個古樸的大字:“神水別院”。

黑大漢直接從牌樓中間穿過,帶起了一陣波動,如同水波一般迅速向遠處延伸,看來,是一個極高明的防禦陣法。

黑大漢穿過一片長滿奇異花草的園地,所到之處,留下一片狼藉,一株臉盆大小的靈芝被他的大腳片子踩得稀巴爛,一株何首烏的枝葉被他一絆,連根帶起,露出裏面一個四肢俱全、有頭有臉的小娃娃,然後又慌慌張張地鑽入土中。

在一座白玉雕琢的宮殿前,黑大漢停下腳步,扯着嗓子喊道:“老白,快出來,俺出去撿到寶了!”

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從宮殿裏面傳出,聽上去無比滑膩:“老黑,你每次回來都有寶貝,上次弄回一個大包,打開一看,全是垃圾,把神水別院弄得是臭氣熏天,還有上上次……”

“老白,這次可真是上好的丹藥,你要是再不出來,俺就全吃了,一粒也不給你留!”黑大漢的嗓門真是不小,震得大殿裏面都是轟隆隆的回音。

話音未落,一道白影陡然從裏面竄出,忽然出現在黑大漢身前,卻是條遍布銀白鱗片的長蛇,它細長的身子一卷,随即化作一個細高挑的白面男子,肌膚又白又嫩,仿佛一下子能掐出水來,兩眼閃爍着妖冶的光芒,尖聲尖氣地對黑大漢道:“老黑,丹藥在哪?”

黑大漢将巨鼎重重地斜放在地上,黑漆漆的大手在裏面一掏,然後攤開:“嘿嘿,俺正在海底沙浴,不料想天上掉餡餅,落下這個大鼎,裏面還放着丹藥,你說,會不會是主人回來給咱們送藥吧?”

黑龜白蛇替原來這裏的主人把守門戶,上千年下來,也都修到渡劫期。不過,黑龜悟性差,智慧低,心眼實,所以一直沒有脫去本身,即使變成人形,也背着個烏龜殼;但是貴在用心專一,修為反倒比白蛇還略高一籌。

兩個家夥占據神水別院,這裏有原來主人開辟的藥圃,二妖各種珍稀藥材沒少糟蹋,雖然吸收有限,但好歹要比吃不着的強,所以在這一片海域的散修和妖族裏面,也算是超級高手,被稱為龜靈二仙,取其神龜靈蛇之意。

白蛇捏起一粒丹藥,看了看樣子,嗅了嗅味道,然後說道:“這丹藥雖然也看似不錯,但距離主人的水平還有差距,老黑,主人千年沒回來,估計早把我們兄弟忘到腦後。”

黑龜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跟着點了點頭,然後又扔給白蛇一粒:“管他呢,好久沒嘗過這個味,當初還是主人為我們開啓靈智的時候吃過一粒,我先嘗嘗這個,看看味道如何!”說罷,拿起丹藥就要往嘴裏仍。

“住口!”

白蛇尖銳的聲音把老黑吓了一哆嗦,他轉着小眼珠嘀咕道:“怎麽了?幹嗎不讓我吃?”

“你也不動動腦子,再過幾十年,咱們可就要渡天劫,那可是最較勁的時候,好東西當然要留着那個時候用,也許能保命呢。”白蛇用細長的手指戳着黑龜的腦殼,一個勁地數落。

“嘿嘿,俺老黑就是腦筋不大靈活。”黑龜憨憨地笑起來,然後又飛起一腳,把大鼎踢上半空。

“哼,這個破爛也沒什麽用,用這麽大的家什,就裝幾顆靈丹,真是浪費。”

白蛇的身影卻随着大鼎一起飛起,在空中抓住一個鼎足,把它重新拉回來:“老黑啊,你懂什麽,這不是盛丹藥的器皿,這是煉丹的鼎爐,是個難得的好寶貝啊。”

“煉丹用的?老白,園子裏可有不少好奇花靈草,你正好再煉它幾爐,咱們渡劫的時候就不怕了。”黑龜的一雙小眼睛爍爍放光,神色也激動起來。

白蛇搖搖頭:“煉丹,我不會。”

“俺這就出去抓幾個會煉丹的回來。”黑龜性子急躁,轉身就要往外走。

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二位,不用找了,我就會煉丹!”

話音未落,只見劉辛從容不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黑龜用他那雙十分聚光的小眼睛打量了劉辛一番,然後粗聲粗氣地問道:“你小子是誰?”

“我乃崆峒派現任掌教劉辛!”

“崆峒派,好像有點印象,你小子這麽年輕,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掌教?”黑龜啧啧嘴,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對了,你真會煉丹?”

劉辛聳聳肩:“當然,這個玄天玉虛鼎,還有裏面的四粒大補丹也都是我的,你們是不是該先還給我,撿到東西要交還失主,這可是起碼的做人準則。”

黑龜立刻瞪起眼睛:“小子,你膽子不小,居然跑到我們洞府裏要東西,告訴你,甭和我講什麽做人道理,我們不是人,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我們這個神水別院可有九曲神水罩護着,尋常修真者根本進不來?”

白蛇則暗暗揣測劉辛修為,見他頂多是分神期,頓時放下心來,不過,此人能無聲無息地穿越九曲神水罩,大概也有些門道,不可小視,恩,叫老黑先試試他的斤兩再說。

打定主意,白蛇說道:“老黑,別跟他廢話,先将他拿下再說,我們龜靈二仙,又什麽時候講過理!”

“哇呀呀,好久沒活動筋骨,小子,看打!”黑龜雙臂亂舞,口中大叫,也沒有什麽法寶招式,全憑着強悍的肉體,橫沖直撞過去。

劉辛一看這家夥的王八拳十分生猛,舞動間靈力洶湧,也不敢硬接,雙腳一點,騰空飛起,同時祭出混沌玄火化為一朵墨蓮,向黑大漢砸去。

黑龜掄起拳頭,硬生生砸中墨蓮,轟然一聲爆裂,黑色的花瓣四散。

“這點把戲,也敢在你龜爺爺面前獻醜……”老黑話剛說一般,只覺得手上火燒火燎地鑽心疼痛,忍不住低頭一看,拳頭上冒着絲絲熱氣,差點沒被烤熟。

這一下可把黑龜的火勾起來,妖靈之氣運到雙拳,絲絲白氣蒸騰,被烤焦的地方立刻恢複原狀,随後,他怒吼一聲,一條水桶粗細的水蛇憑空出現,張着血盆大口,向劉辛蹿去。

第 82 章 非賣品

對于楚江的申訴,亞美蝶根本不作理會。她單手握起鐮刀,在藍色光幕上輕輕一劃。只見,光幕上顯示的楚江的經驗值,一下子就由13950變成12950。

一眨眼間,楚江的經驗值就減少了1000點!

“第一次特訓開始,扣掉1000點經驗,你慢慢享受吧,呵呵呵!”

“姑奶奶哎,我還沒做好準備呢!”看到1000點經驗唰的一下就木有了,楚江頓時感到一陣肉痛。

“沒做好準備的話,你會來這裏?我可管不了那麽多,呵呵呵……”亞美蝶打了一個響指,空間裏頓時閃起一道強烈的白光。

刺目的白光,讓楚江不得不閉上眼睛。眼睛再度睜開後,楚江已經置身于一個足球場上。左右環顧,楚江一眼就認出來,這裏就是都靈隊的主場,奧利匹克球場。

碩大的奧林匹克球場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但楚江卻看不到一個人影。顯然,這裏并不是現實中那個奧利匹克球場,而且門神系統虛拟出來的。雖然只是虛拟的,但每一塊草皮,每一張座椅,大到場館的布局,小到球門的大小,都和現實中的球場一模一樣。就連對這個球場十分熟悉的楚江,一時間都誤以為自己真的回到了都靈隊的主場。

“特訓5分鐘後開始,請注意做好準備!”

“這麽快,我太陽哦!”

楚江埋怨一句,趕緊開始壓腿,抓緊時間做起了熱身準備活動。雖然場景是假的,但他這個人可是真的。萬一在特訓時候受了傷,楚江可就真是賠了經驗又折比賽。

正在楚江準備接受特訓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維羅納城,在切沃俱樂部的總部,轉會主管薩托利正在考慮兩份對楚江的報價。

在薩托利的辦公室內,現在坐着三個人。坐在薩托利側面的,是切沃首席球探,帕加諾;而坐在薩托利對面的中年男子,長相酷似哈利波特的,就是切沃的主席,盧卡·坎佩德利,一個當地生産糖果蛋糕公司的擁有者!

“主席先生,今天我收到了兩份報價,一份來自都靈,另外一個則是來自于巴裏。”

“都靈的報價是30萬歐元,而巴裏的報價則是50萬。”

“他們想要的球員,都是租借在都靈的小将,由帕加諾先生引薦并在這個賽季剛剛和我們簽約的中國門将,江·楚!”

薩托利首先向俱樂部的主席,坎佩德利報告了自己收到的報價。

“距離冬歇期足足還有兩個月,他們這麽早就提出報價,看來是有些急不可待啊,哈哈!”坎佩德利大笑道。自家的球員能夠得到其他俱樂部如此的重視,作為主席,坎佩德利當然感到很有面子。

“薩托利,你是球隊的總經理,你對着兩份報價怎麽看?”面朝薩托利,坎佩德利饒有興致的問道“恩。這兩份報價,從表面上看,巴裏俱樂部的報價似乎要高一些。但是,如果我們接受巴裏的價格,就需要花費30萬歐元,從都靈隊那裏收回這名球員的一半所有權。這樣的話,我們真正收到的轉會收入其實只有20萬歐元。”

“單獨從報價的價格來看,都靈俱樂部的價格更占優勢。不過,巴裏的傳真中注明,如果對價格不滿意,我們雙方還可以繼續協商。”

“因此,目前來看,價格還不是我們首先要考慮的因素。現在,我們最關注的問題是,我們俱樂部如何在這一次轉會中獲得最大的收益。換言之,就是楚到底值多少錢,現在賣掉是否合算?”

對于主席抛過來的問題,薩托利進行簡單的分析。

“這個問題,我們就要請教請教發掘出這名新星的伯樂,帕加諾先生了!”坎佩德利翹起兩郎腿,笑着望向坐在一旁的帕加諾,把問題丢給了他。

對于主席抛過來的問題,帕加諾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作為一個17歲,剛打職業聯賽不久的年輕球員,身價能達到5、60萬歐元,這已經是一個不低的數字。別說是一位沒進過國家隊的中國球員,就算是足球發達國家的國青隊球員,在他這個年紀,能值那麽多錢的也是鳳毛麟角。”

“因此,單從價格上說,現在的上升空間不大。參照國際足壇同一年齡段優秀球員的價格,如果我們能将楚賣到100萬,就屬于是最高的價格了!”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出到100萬,我們就把他賣掉?”坎佩德利頗有些意動的問道。100萬啊,這可不是什麽小數字,很多成名球員的身價不過也就是100萬歐元左右!如果能把一位年輕球員賣出這樣高的價格,坎佩德利是十分樂意的。

帕加諾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從身後拿出一張報紙,攤開放在桌子上。

這是今天新出的都靈體育報!

在這份報紙的頭版,清晰的印着楚江脫衣慶祝的大幅照片!在照片上,楚江揮舞着都靈隊98號球衣,赤果着上身,正意氣風發的沿着球場的邊線狂奔。

在這張照片的上面,都靈體育報用碩大的标題寫着,“請向天才致敬!”

簡單的快速浏覽一下報紙之後,坎佩德利不由得收起了二郎腿,面帶震驚之色。

“任意球帽子戲法?了不起啊!”

無怪坎佩德利感到震驚,在他3、40年的球迷經歷中,他還是第二次聽說有人能在一場比賽中上演任意球的大三元!

這可是雷科巴、貝克漢姆、阿松桑這些才華橫溢的球員都沒能完成的,獨屬于任意球領域的奇跡啊!

帕加諾沒有說話,徑直将報紙又翻開了一頁,指着一篇報道,對自己的老板說道。

“你再看看這個。”

“紀錄被追平,紫百合主帥坦言欣賞!”

“……面對記者的采訪,現任佛羅洛薩的主教練米哈伊諾維奇,坦言自己已經看過楚的任意球帽子戲法視頻,并且對他的場上表現贊不絕口。在采訪中,米哈還向記者透漏,他已經将這份視頻保存在他個人的電腦上,反複看了不下十遍!”

“對于都靈隊的年輕門将,米哈感覺就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他公開宣布,如果楚加盟紫百合,他願意将把自己的任意球絕技傾囊相授……”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啊!”坎佩德利做出了結論,“看起來,佛羅倫薩對楚的興趣不小。”

“沒錯。”帕加諾肯定了主席的判斷。

“其實,對楚感興趣的不止是佛羅倫薩。據我所知,尤文圖斯、阿森納、帕勒莫,還有烏克蘭的頓涅茨克礦工,都對楚十分的有興趣,甚至準備安排球探,親自去意乙聯賽考察他的表現!”

“帕加諾,幹得好啊!幹得真好!你發掘出一個了不起的人才啊!”

坎佩德利大喜。

如此多豪門球隊的關注,意味着,這位球員肯定會帶來不菲的轉會收入。而切沃簽下這名球員卻沒有花一分錢,完全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這怎能不讓這位年輕的主席感到十分欣喜。

“專門報道楚的,還不止都靈體育報。”

帕加諾拿出一疊報紙,放在桌子上攤開來。

“奇跡,都靈金童制造!”——《羅馬體育報》在這份意大利足壇第二大報紙的頭版上,最醒目的标題依然是在關注楚江!

緊接着,帕加諾又拿出一疊報紙,翻開到第三版。

“都靈天才的前世今生。”——《米蘭體育報》!

米蘭體育報(La Gazzetta Dello Sport),全意大利發行量最大的體育類報紙,歐洲歷史上最悠久的體育報紙之一。米蘭體育報不僅是在意大利聲名顯赫,在整個國際足壇,它的影響力都是驚人的!

這份報紙很少會關注意大利乙級聯賽的球員,尤其還是一位不知名的年輕球員。

然而,楚江卻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只要你足夠優秀,米蘭體育報同樣會為你作專題報道!

在這份專題報道中,米蘭體育報延續了他們一貫的專業和嚴謹。除了楚江在中國的資料不夠清晰以外,自從楚江登陸亞平寧,從阿皮亞諾到切沃,從切沃再到都靈,每一階段,米蘭體育報都作出詳盡的報道。從訓練表現、教練評價、隊友評價,再到比賽數據、進球圖片、撲救回放,每一個有關楚江的細節,米蘭體育報都進行十分詳細的報道。

別說是帕加諾,就算是楚江的經紀人康特拉多,手頭的資料都未必有這份報道列舉的那麽詳盡!

如果是楚江自己看到這份報紙,他都感覺很驚奇,因為裏面有一些內容他自己都不清楚。比如佩亞、巴爾迪等人對他的評價,還有觀看他訓練的球迷們對他的評語等等。

從這份詳盡的報道,就可以看出米蘭體育報對楚江非常的重視!

從這時起,楚江正式在整個亞平寧開始顯露出自己的鋒芒!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這位來自中國的天才少年!

“薩托利,回絕所有報價,告訴他們,楚是非賣品,我們不賣!”

坎佩德利立刻忘記了剛才還想賣掉楚江的沖動,馬上就做出了決定。

薩托利和帕加諾都笑了起來。

快樂的笑聲,頓時充滿了切沃總經理的辦公室。

第 90 章 空間之謎

江明簡單的講述了一下自己變成貓的經歷,荒誕不經,若不是這只小白貓也是人變得,說給第二個人聽,人家絕對不會信。

“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小白貓眨着眼問。

“呃呃呃,我叫江明,江北人……你呢?你是哪兒的?又是怎麽變成貓的?對了…你一變成貓,就能說人類的語言嗎?”江明好奇的問道。

記得一開始變成貓的時候,他只能跟強哥用貓語溝通,完全喪失了人類的語言,是自己一次次的立功,積攢了“陰德”,這才恢複的說話能力。

“我?我叫齊墨墨,江蘇人…呃呃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變成貓的,就是…….”

墨墨稀裏糊塗的講述着自己的經歷,她是個好孩子,每天就是課堂,餐廳,宿舍,三點一線,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上自習,一流的學府…課程壓力絲毫不亞于高三,墨墨學很刻苦。

然而,昨天下午上自習的時候,她趴在桌子上稀裏糊塗的睡着了,等醒來後…..就已經變成了貓,被關在了籠子裏,放在這個破廟中。

至于…..自己為啥能說人話,這個問題讓墨墨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本來就是人,總不至于……學貓叫吧?

“昨天?”江明倒抽一口涼氣,黃丫也是昨天掉進這片黑森林的,昨天到底是個什麽日子?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怪事?

實際上,墨墨到那可怕的死地小廟中,可不止一天的時間了,她已經昏迷了快一個星期,剛醒也沒幾個小時,就見到了江明。

“那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小男孩,大概就是12-3歲的樣子,進小廟?”江明好奇的問。

墨墨腦袋搖了搖:“沒有,你是我變成貓後,見到的…..唯一的人。”

江明皺眉唏噓,如此這般說來……那些臭老鼠猜錯了!那逼孩子沒有進小廟,那他去哪兒了呢?總不至于真的隐身起來了吧?可是…..這也沒道理呀?那嗷嗷慘叫的嬰兒,他到底是擱那兒處理了呢?

“你比我大,我叫你江哥,咱們現在怎麽辦呀?怎麽才能離開這裏?”墨墨害怕的問。

江明咳嗽了兩聲沉吟道:“你不要怕,我現在…..中了蠍子毒,身體不能動,等我緩一緩,緩過勁兒來,我帶你離開。”

“真的能離開嗎?”墨墨有些不确定的擔心。

“能!我會魔法!我的身體能噴出火來,一燒…..這些土石岩壁,就全都燒開了……”江明自信的說道。

墨墨眼中射出了希冀的光,如果光是在聽江明吹牛逼,她是不敢信的,但剛才…..确實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他們從蠍子海中逃了出來,這江哥,他…..是有真本事的!

“江哥,你從哪兒學的法術?”墨墨好奇的問。

“呃呃呃,這個,小孩沒娘…說來就話長了,怕是一時半會講不清…….”江明嘬着牙花子,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沒事…..你慢慢講,我聽,”墨墨往前湊了兩步,明顯對江明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江哥,你能不能教我幾招魔法呢?”墨墨眨着眼問。

“這個…..呃呃呃,不行,這個魔法你不能學,很危險,”江明一聽這話,趕緊拒絕了墨墨。

“哦…..”墨墨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撅着小嘴,嘀咕了一聲:“小氣!”

“咳…..不是我小氣,你聽完我的遭遇後,就不敢學了…….”

江明惆悵的嘆了口氣,從自己準備去林娉娉家混吃開始講起……如何遇見的臭老鼠?如何被綁上了鈴铛?又如何…..跟強哥重逢?再從魔窟別墅裏逃出來,然後帶着貓咪們“打家劫舍”過日子。再後來,又遇見了尤教授夫婦,經歷了一件件驚心動魄的事,還有…..帶着貓咪們,進入了那死人骷髅堆積的魔窟……

江明講的很詳細,但也有所保留,最起碼…..他被臭老鼠逼着幹壞事的那些過往…….沒有告訴墨墨,因為那是江明心底的疤,也是他最屈辱的罪惡,這些不堪的犯罪經歷,只能帶到死,随着身體一起爛掉。

……

黃丫發瘋的往回跑,趕在陽光橫掃一切前,終于逃了回來。鑽入了灌木叢遮擋的“防禦工事”中!

這群臭老鼠倒是也聽話,嚴格按照黃丫的施工要求,把地洞開拓的又深又寬,完全可以塞一條人腿進去,黃鼠狼和貓往裏鑽全無阻礙!

然而…..到了新修好的“威虎廳”,并沒見大王的影子,老鼠們說,大王壓根就沒回來,它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一屁股癱坐在地,腦子嗡嗡作響。

如果大王沒回來…..那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活活的被燒死!貓是不會挖洞的…..這可怕的地方,到了白天,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它抱住自己的頭,努力的感受着江明的腦電波,然而…..“雷達屏幕”上,什麽信號也沒有,黃丫徹底絕望了,忍不住心中的悲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傻乎乎的老鼠們都懵逼了,不知道大仙這是犯什麽毛病,怎麽還哭開了?

與此同時,死光掃了過來,大地上的植被瞬間灰飛煙滅,洶湧的熱浪灌入了老鼠洞,頃刻間…..把那“寬大”的洞口燒成了爐窯!

老鼠們吓瘋了,拼命的往深處鑽,整個地洞裏的溫度急速上升!

黃丫也不得不趕緊鑽入兩米以下,琢磨着…..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

和真正的森林大火不一樣,這外界的死光主要是輻射能,而那些所謂的樹木,也并非真正的可燃草木之類,不然…..這群老鼠還有黃丫,統統都會被悶成“叫花雞”。

……

其實,像黃丫這種的保家仙,屬于靈物中非常低等的存在,就連…..那尤教授,還有茍翠翠的主人……都算不上一流的“大仙”,真正厲害的角色,是不屑于在暴露在尋常的世間修行的。

平日裏人們所觀察到世界,四平八穩,除了建築,樹木,山川河流等等看得見摸的着的東西外,什麽也沒有,然而….真實的情況并非如此!

真實的世界,就像是一塊厚厚的劣質玻璃磚,懸浮着許多沒有清理幹淨的小氣泡,需要在玻璃熔煉的過程中,通過充分的攪拌,将其清除幹淨!

18世紀,全歐洲的光學儀器只有法國的才合格,其他國家都要從其進口,俄羅斯花了800萬法郎購買精密光學儀器的制作專利,結果…..就買回了兩個字:攪拌!

當然…..這只是比喻,現實世界中,這些“小氣泡”是客觀存在的,也沒有人來攪拌清除它,一些修為極為高深的大靈和大惡,就隐藏其中偷偷的修煉!

這些“洞天福地”可都是好地方,不但可以起到放大鏡的作用,數十倍乃至上百倍速度的吸收日月精華,還可以擋住天劫,老天爺非常的粗心,根本懲罰不到它們,讓它們在裏面悠哉美哉的活着。

“氣泡”的大小不一,有些方圓幾十公裏,有些…..還沒有一個籃球場大,這些寶貴的“避風港”極為稀少,基本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早就被既得利益者占據了,“外人”要想鸠占鵲巢,取而代之……那就必須要像尤教授那般,好好的下一番心思了!

然而世界上,作為一般的人類和動物,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些“氣泡”的存在,也無法感知它們,它們和現實的世界重疊,其實….也是現實世界中的一部分,當年陶淵明寫的《桃花源記》,裏面的那個武陵漁人,很可能就是去了那種氣泡裏。見到了一些“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家夥,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