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掉坑了!

卿瑤音并不溫柔的一把扯掉被子,百裏池淵的手因為慣性被帶到身體兩側,胸膛就那樣暴露在卿瑤音的眼皮子底下。

啧啧啧,卿瑤音抱着胳膊搖了搖頭,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那衣服下掩蓋着的性感,不過可惜了,馬上它就要沒了。

卿瑤音慢慢解開百裏池淵的衣服,是天蠶絲的料子,很好脫,扣子一解開便自動滑向兩邊,思考了半天,卿瑤音從腰間的衆多藥包中掏了一個最善良的,癢癢粉。

顧名思義,癢癢粉可以使人接觸到的地方變得奇癢無比,具體就像是千萬只螞蟻一同啃噬一樣,藥效是六個時辰,如果在這六個時辰裏,中毒之人能忍得住不去抓自己的話,那就什麽事情都沒有,如果沒忍住,那就好看了。

抓過的地方會立即生出一種疱疹,水泡狀的,又疼又癢,這個如果再抓破之後,那就只剩下潰爛發膿了。

不過,卿瑤音認為,以百裏池淵的定力,肯定能忍得住這六個小時的。

撕開黃色的薄薄的紙張,将其均勻的撒在百裏池淵身上,為了方便使用,卿瑤音特意給所有的毒藥換了包裝,并沒有用防水的牛皮紙,不然萬一有什麽意外情況還撕不開。

藥粉落到百裏池淵的身上,周圍全都是卿瑤音的味道,閉着眼睛,因為封閉了一種感官,所以他能夠更加清晰的感覺到每一顆藥粉落在身上。

不管是什麽,單單從卿瑤音的這個方式來看,就不會是什麽好東西,百裏池淵暗自運功,在體表包裹了一層淡淡的玄力,将所有的藥粉都隔絕在外。

然而下了毒的卿瑤音還不老實,伸出手指頭,這裏戳戳,那裏戳戳,視線向下轉移,卿瑤音定定的觀察着百裏池淵的身下,嗯,她只能說四個字,好大一包。

卿瑤音的眼神在百裏池淵身上肆意妄為,突然,百裏池淵睜開了眼睛,犀利的眼神看向卿瑤音。

“你在幹什麽?”

卿瑤音沒想到百裏池淵會這麽快醒來,吓得向後跳了一步,立馬換上了另一副表情,笑嘻嘻的看着百裏池淵,心裏卻在想,他怎麽沒有反應呢,難道這個癢癢粉過期了,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發揮藥效?

“沒什麽,就是為了感謝你救了小北,過來看看你睡沒睡着,踢沒踢被子,你看,我就說吧,你這麽大個人了,還真的踢被子,真是不小心,我今天晚上不來,你不就感冒了。”

卿瑤音睜着眼睛說瞎話,假模假樣的給百裏池淵把被子蓋上,轉身要溜,正面相碰撞的話,她打不過他!

“這麽着急幹嘛去,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兒。”

百裏池淵閃身攔在卿瑤音面前,把卿瑤音吓得一激靈,她好像低估了百裏池淵。

“不不不,小北找不站在我該哭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

卿瑤音想溜。

“不會,小北很乖的,既然來了就是緣分,別緊張。”

百裏池淵一步步緊逼,卿瑤音吓得一步步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思考着該怎麽辦,這樣就認輸啦,不可能,

慢慢的,兩個人離溫泉越來越近,卿瑤音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湊近百裏池淵,壓低聲音說道。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噓……不要太大聲,這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你過來,我告訴你。”

卿瑤音故意誇大其詞,演技浮誇,百裏池淵将信将疑的将耳朵靠近卿瑤音,他甚至已經感覺到了,卿瑤音口中噴灑出的熱氣在耳邊。

可是意外總是來的那樣猝不及防,卿瑤音手下用力,一只腳将百裏池淵的腿絆住,一個過肩摔,将百裏池淵摔進了溫泉裏面,水花濺得老高。

卿瑤音彎了彎嘴角,哼哼,小樣,還敢跟她鬥,她分分鐘剛你折服,呃……

腳下一只濕漉漉的手掌抓着卿瑤音的腳踝,微微用力,卿瑤音差點大門牙磕在石頭上,歷經坎坷終于也落進了水裏,卿瑤音簡直想要罵娘了,這尼瑪,還有破相的危險。

卿瑤音開始的時候沒有準備,嗆了幾口水,好不容易扒着東西探出頭來才發現,眼前就是百裏池淵那近乎完美的身材。

卿瑤音的雙手正放在百裏池淵的肩上,因為突然落下來沒準備,卿瑤音幾乎是整個人挂在百裏池淵身上的,如此近的距離,卿瑤音可以感覺到那不可抗的熱量,不知道是百裏池淵的還是溫泉的。

天吶,出水芙蓉,美男出浴圖!

“看夠了嗎?”

百裏池淵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不溫不怒,聽不出來什麽情緒,不過反而是因為什麽都聽不出來,讓卿瑤音有一種別樣的恐懼。

“嘿嘿嘿,意外,意外啊,我們要不先上去吧。”

卿瑤音不适應的扭了扭,百裏池淵的一只手正扶在卿瑤音腰上,很緊很緊,通過剛才卿瑤音的表現,他初步斷定卿瑤音并不會游泳。

若是放開了,她再掉下去怎麽辦,笨女人。

不過,卿瑤音還是太高估百裏池淵了,她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完美的曲線一覽無餘,只要一低頭,百裏池淵就能看到卿瑤音的身體。

可是卿瑤音還在不斷的挑戰着百裏池淵的忍耐力,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直蹭着百裏池淵。

百裏池淵的眸子現在真的是黑的吓人。

這個女人,大半夜的過來,就是為了幹這些的嗎?該死,她真的是在一次次的挑戰他的定力啊。

俗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百裏池淵的雙手猛的收緊,卿瑤音被迫貼在百裏池淵身上,這才發現,百裏池淵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怎麽變成這樣啦?難道是水溫太熱的緣故?

“你沒事吧?”

卿瑤音将雙手撐在兩個人中間,上身向後仰去,盡力與百裏池淵之間拉開距離。

第 94 章 後發制人

那一塊塊比磨盤還沉的青黑金剛石,被母猿舉起,奮力的砸下,除了自身的重量外,還被加持了“憤怒光環”,力道着實不輕,狠狠的砸擊在堅若生銅般的龜殼上,迸濺出一片片火花來……

這猿猴喪偶,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爆發出的洪荒之力讓那一塊塊石板盡皆被“摔”碎!要說…..這龜甲可真是結實,如此破釜沉舟的攻擊,竟然絲毫傷它不得!

一塊,兩塊,三塊……七塊兒,當母猿舉起第八塊的時候,明顯體力透支,步履踉跄,舉着巨石的身子微微搖晃,鱷龜一看時候差不多了,猛然彈起,像是一顆射出的炮彈,狠狠的砸在它的臉上!

此一番…..這二逼猿猴再無任何回天之力了。4-500斤的巨龜,加上彈起的沖擊力,以及…..那落下石板的壓砸,母猿腦瓜子登時崩裂,立死當場!

老鱷龜嗤嗤的笑着,緩慢的頂開了後背上的石板,挪動着步伐,調整身形…………

墨墨在碎石地縫間看的真切…..她雖然害怕,但也好奇…..尤其是母猿發狂喳叫的時候,更是令她無法淡定,此刻已經看明白了個大概,這白毛大粽子,想砸死一頭大鱷龜,但…..反倒讓人家彈飛敲碎了腦殼,舉起的石板子也砸着了自己……

過程是明白了,但她想不通,這鱷龜…怎麽能突然彈飛?它又不是跳蚤,哪裏來的這麽強的彈跳力?

實際上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越是你認為在某一方面缺乏天賦的東西,它越是在這一點上…..有另類特殊的造詣。

比如…海底的那些低等生物,平時一動不動,像塊石頭,一旦有小魚蝦米靠近,立刻以閃電之勢将其捕捉,吞入腹中。鱷龜也是一樣,拿這種東西當寵物的人都知道,喂鱷龜時千萬要小心,這孫子看似老老實實,一口下去…..鋼管也能咬彎!

老鱷龜平時韬光養晦,移動速度極為緩慢,但并不代表它的爆發力差,其深谙“好鋼使在刀刃上”的哲學道理。數百年的修煉早已讓它把“瞬咬”的技能拓展到了腿部,別看短粗臃糙,卻像是壓底的彈簧,一旦爆發,完全可以釋放出奇能!帶着自己的身體狠砸出去,這是它壓箱底的絕門秘技,平時絕不輕易展示。

這孫子狡猾呀!先是“耍狗坨子”,累這白猿夫婦,知道它們力大無窮,反正你們摔呗,又摔不死我,然後還搬石頭…..更符合老鼈的心意了。

直到這倆白猿累的精疲力竭,速度和反應力都下降到一定程度時,老鱷龜突然發難,一舉拍死了公猿,然後繼續龜縮,氣這母猿,而母猿恰恰上當,跟猛張飛一樣……開始跟老鱷龜拼命,讓戰勢情況更加惡化!

之所以選擇這種戰術,除了老鱷龜狡猾外,跟動物的屬性也有很大關系,白猿力大,屬于恒溫哺乳動物,可以源源不斷的給自己供能,甚至…..在一定時間內,還有愈戰愈勇的本錢,但鱷龜可不是……它屬于冷血動物,積攢的爆發力,只能一兩下,一兩下過後…..需要長期的醞釀才能恢複滿值。

若是一開始,就跟白猿比狠拼橫,到處亂砸,不但速度上不占優勢,根本砸不到人家,也讓自己的能量快速耗竭,最後免不了成為“幹鍋王八”。

如此的後發制人,取得了完美的效果……不但占據了這一片風水寶地,還得到了兩只白猿吃…..吃了它們的身子,這老鱷龜,又修為大補了!

墨墨看完了全過程,使勁的咽了口吐沫……說心裏話,這老鱷龜雖然也可怕,但她更害怕那倆只白毛大粽子,現在白毛大粽子已經都被砸死了,她繃緊的弦兒也稍微放松了些,兩只貓爪在籠子裏微微的踩了踩,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都有點發麻不過血了。

江明此刻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感覺只要一用力,完全可以頂開壓在後背上的碎石板子,但他依舊沒有動,仍保持着謹慎的态度。

雖是如此,耳朵可一直在聽着,上面家夥們的說話,他全了然于心,墨墨只能看畫面,而江明…..卻能聽內容。

他知道……情況發生了逆轉,好像那只公的怪物死了,母的也不叫喚了,那一直處于“被虐”狀态的家夥反敗為勝,殺了它倆,但至于是怎麽殺的?江明還不是很确定,四下裏安靜了許多,只能聽見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喝粥一樣……

那句“幹鍋王八”,讓江明産生了無盡的遐想,他考慮過…..被打的一方可能是烏龜,可是烏龜…..怎麽會有刺兒呢?

“墨墨……”江明噓聲輕喚。

“恩!江哥,”墨墨也小聲回應,他倆說話的聲音,輕微的只能彼此聽見。

“上面……是什麽動物?”江明問道。

“呃呃呃……”墨墨思慮了片刻,回答道:“是一頭大鱷龜,就是那種後背帶刺的烏龜,還有……兩個渾身長滿白毛的家夥,像是殭屍粽子,又像是猿猴,它們已經死了…….江哥,這上面,好像是個古墓!”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渾身長滿白毛的家夥?還殭屍?這墨墨眼拙,看不出是啥動物。估摸着…..是啥靈長類得了造化,殭屍絕逼不可能!這世界上,壓根就沒有鬼物和殭屍!

“怎麽死的?殭屍還會死?”江明輕聲問。

“呃呃呃,”墨墨頓了頓回答:“那鱷龜,自己能彈飛起來…..特別的沉,把那倆個白毛粽子給砸死了。”

“是麽……?”

“恩,我親眼看見的,”墨墨回答。

江明尋思着…..這幫家夥,黑吃黑,雖然一方已經被團滅,這帶刺的大鱷龜也不是善茬,居然可以彈起飛砸,若真是像墨墨描述的那般,其危險程度也不亞于那兩個“白毛粽子”。

他想扭過身看一看,但又心存忌憚,讓墨墨随時彙報着前方的情況……

大鱷龜大快朵頤,饕鬄啃吃着母猿的腦髓,那鋒利的尖牙,像是啃鍋巴一樣“咔咔咔”的嚼碎母猿的屍身,動靜瘆人,連骨帶肉的一起吞下,那吃的叫個酸爽!陶醉的一雙王八眼兒也閉住了!

這家夥吃了半截兒母猿的身子,打了飽嗝兒,然後徑自爬到中央棺椁的蓋子上,四肢和腦袋縮回到甲胄中,俨然…..就是要睡一覺的樣子。反正家中的食物多,這頓吃不完,下頓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遭死一般的寂靜,那斑駁帶刺兒的龜甲仿佛死物一般,毫無聲息,這老龜,像是真的睡着了。

“江哥,我想……我們可以逃了,那大烏龜,好像睡着了,”墨墨小聲嘀咕道。

江明也早就想轉身了,周遭靜悄悄的……已經過了十幾分鐘,此時不逃,難道要等到老龜醒來麽?

他謹慎的微微轉過身,鐵籠子在碎石板的碾壓下180度的扭蹭旋轉,終于…..他也看到了上面的一切!

情形…果真跟墨墨描述的一樣!這裏确實是個古墓,而且…..墓室寬廣恢弘,陪葬品極為豐富,瞅這架勢,至少…..也是一個諸侯王級別的大墓!

若以前還是人的時候,看到了這等場景,江明定然會想…..自己發了!這輩子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活着了,随便鼓秋出一件,倒騰賣了,也夠花銷一輩子的,但他現在是貓,金銀珠寶之類,對他也沒啥實際意義……

江明感到不可思議,閻王火燒出了一條逃生窯洞,竟然…..是在這古墓的下方,那這古墓…..跟那死地小廟之間有沒有什麽聯系?雖然…..屬于不同的“世界”。

眼前雖然見到了墓室的真容,但可視的範圍有限,看不到這幫家夥是從哪兒鑽進來的,必須跳出土坑才能發現。

“江哥…..我們走吧,找到出口,逃出去……”墨墨膽怯的提議道。

“好!”江明點點頭,然而……正在他想要頂開碎石板,脫困而出的時候,突然!那碩大的棺椁裏,傳出了嘩啦嘩啦的抓撓聲……

第 83 章

第 83 章

“梅爾大人,子爵的情況不太好。無論出于友誼還是對王室的忠誠,我們都由衷希望他能在聖光照耀下平安痊愈。”

治安官摸摸又胖了一圈的肚子,趁着艾爾洛斯走過時跟在後面邊笑邊試圖引路。

這件事瑪麗埃塔夫人已經說過一遍,埃克特及時咳嗽,提醒聖子候選當心此處有坑。

艾爾洛斯沒有做聲,擡腿走向城主衛兵拱衛的馬車。挂着艾蘭德家族徽記的馬車早已準備好了,就等着聖子候選乘坐。

哪怕是如此艱難的時節,這輛馬車也專門搭配了兩匹生有灰底銀色斑點的杜瑞拉馬。每隔三十公分就有兩朵白色玫瑰點綴在馬具上,花蕊被摘掉了,裏面填充着藍綠色的碧玺,即便慘淡日光下也顯得熠熠生輝。

白玫瑰是聖光教廷的聖物,碧玺的顏色則無限接近梅爾候選的瞳色。這番讨好可以說是細致入微潛移默化,于無聲之中嘩嘩的猛刷好感度。

上次來還沒有這種待遇呢,艾爾洛斯大約明白了,瑪麗埃塔夫人又遇上了為難事想求他,而治安官則不願意聖地勢力過度插手其中。

平心而論,治安官的抉擇很可能要比瑪麗埃塔的更符合吉魯克公國的利益。但聖子候選代表着聖地,而代理城主則是目前的合作者,他可不能把胳膊肘往外拐——最主要是吉魯克王室不配。

這架馬車的車廂着實金碧輝煌,艾爾洛斯自打坐進來就不怎麽敢動。車廂內壁處處由金箔包裹,來自海族的珍貴明珠毫無尊嚴的随意擺着充當光源。就連腳踏也閃爍着美妙的金光,雖然那不一定是黃金,退上一萬步至少也含有黃銅,難道銅就是什麽廉價的東西?

從馬拒隔離帶到城主府,總共也就走了半小時不到。透過清晰度極高的玻璃,僅用肉眼觀察艾爾洛斯就看到路邊躺了不下十五個重症病患。

人命如此被輕賤,情況怎麽可能好得起來。

他壓下火氣收回視線,一心一意思考瑪麗埃塔夫人下一步打算做什麽,或者說,伯利蘭特子爵和他的朋友為求活命時有可能做出什麽蠢事。

聖騎士長埃克特策馬跟随在華麗的馬車後面,同樣在想這個問題。

伯利蘭特,這是個非常特殊的姓氏,代代為王室服務的他們免不了被其他人在背地裏咬牙切齒蔑稱為國王的番犬與爪牙。大約就是因為髒手套做久了,王室特別恩賜給他們“伯利蘭特”這個意味着“光明”的詞彙作為姓氏。

很諷刺,但不可否認,伯利蘭特家族自有其獨到之處。

聖騎士長還沒有被送進聖地成為一名光榮的聖騎士前就已經學會該如何與這個家族來往,但是寥寥無幾的接觸無一不表明伯利蘭特子爵本人的行為實在難以恭維。估計他是在王城裏惹到了不能惹的人才不得不跑來巴別爾領緊急避開,這樣說來查爾斯二世不一定徹底放棄他……用最簡單的話來表達就是這個倒黴蛋不能死在摩爾城。

在耶倫蓋爾待久了對于這些權貴人家特産的廢物子弟真是越來越沒有耐心,這樣不好。埃克特深刻反省了一分鐘,決定換個角度思考。

正常人是難以理解蠢貨的,但如果這個蠢貨同時又是個纨绔子弟,那麽他可能露出的種種醜态就比較确定了。無非重金利誘或者幹脆命令打手随扈将聖子候選軟禁在城主府,這樣一來珍貴的治愈術就可以為其獨享,至于那些平民該怎麽辦,抱歉,他們核桃大小的腦仁兒想不了那麽深遠。

馬車停在城主府外,上前幫着拽腳蹬開門的人正是費恩管家。

還好不是讓下人趴在地上充當腳墊,艾爾洛斯苦中作樂的想。

“夫人,容我最後一次鄭重向您提出要求,請務必按照憲兵們宣傳的方法改變飲食和生活的習慣,務必保證水源與食物不被污染。病人一定要隔離治療,疾病當前身份和地位都是無用的标簽,并不能阻擋死神揮刀的動作。”

走出車廂,聖子候選最後一次努力為生活在上城區的普通中産們尋找生機,瑪麗埃塔聽了,也點了頭。

“就是您剛才說的那些嗎?放心我一定督促憲兵們照做。嗯……把病人隔離,不喝生水不吃生食,然後還有什麽?”

她的表情裏有一種殘忍的天真,是沒有切身經歷過痛楚的人才會有的雲淡風輕。

“然後請在固定地點設立提供熟食熱水的救濟站,治療的事交給我。”

艾爾洛斯試圖用最簡單的語言讓她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能保證不餓死,生病的人就不會在最初感到不适時仍堅持勞作,這很重要,直接關乎後面挽救他們時需要花費多少心力。”

好在瑪麗埃塔夫人不至于說什麽“那就讓他們去死”之類的鬼話,默念幾遍聖子候選給出的具體事項,她招手喊人去市政廳傳信。

“憲兵隊目前還處于控制之下,但是開放救濟糧我沒法做主,那必須通過市政廳的規劃與審核才行,行政程序,您一定比我懂。”

已經走進城主府的艾爾洛斯差點腳下一滑摔倒。

霍亂啊!那是霍亂啊!霍亂當頭你跟我講行政程序,怎麽沒見你怼那些掣肘的政敵時這麽給力?

“要麽我親自登門去各家募捐,就以聖光教廷的名義?”

他連看都不想看這個豬隊友,這會兒瑪麗埃塔夫人倒是突然又變聰明了:“還是不必了,您瞧着需要休息。”

如果讓聖子候選帶着聖騎士們再登門“募捐”一次,等到脫水症流行結束之後她的名望将永遠無法壓過聖光教廷,就只能一直給聖地充當“門面”。

代理城主是可以更換的,就像商人們每隔幾年花錢重新裝修鋪面一樣,并非付不起代價。

她不想失去手裏的權力,也不想被換掉。

費恩管家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新命令便行禮退下去傳話。艾爾洛斯不放心的去看埃克特,後者點點頭,轉身跟上。

穿過長廊的這段路程沒有人再開口說話,直到走進客房卧室,艾爾洛斯看着病人,忍不住露出地鐵老人手機臉:“脫水症?”

伯利蘭特子爵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卧室門被人推開了也不知道。

房間裏充斥着已婚人士才懂的味道,昭示着住在這裏的人至少度過了一個風情旖旎的夜晚。

艾爾洛斯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門廊外的衛兵放低長矛阻攔他的腳步。

“這是什麽意思?”

聖子候選忽然綻開一個笑容,不大不小的聲音弄醒了躺在爽上睡覺的人——也許他早就醒了,只是閉着眼睛故意如此。

“梅爾候選!聖主啊,見到您我……”

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衛兵手中的長矛接連落地,敲出叮叮當當的雜亂聲音。

“現在!就在眼下!你打個哈欠的功夫,也許某戶人家的男人因為缺少治療而失去生命,整個家庭也将面臨滅頂之災。而你!你們,還在因為各種各樣無聊的理由勾心鬥角互相傾軋。我不是吉魯克公國的子民,我也不是摩爾城的居民,我不關心更不在乎誰從國王手裏得到了什麽樣的權力什麽樣的好處。讓開路,別逼我向教宗解釋為何要用聖光術裁決貴族。”

猶如荊棘叢般的光刺鋪滿整個走廊,銳利的尖端與熾熱的溫度無一不說明艾爾洛斯·梅爾根本不是傳說中那般不學無術弱的一批。

衛兵們犯不上為了幾個銅子兒賣命,一見情況不對立刻收起武器看向授意他們做這件事的人。瑪麗埃塔夫人則淚眼汪汪看向呆在床上的伯利蘭特子爵.

“子爵閣下,您昨晚就寝前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您說您懷疑自己不幸罹患脫水症,希望我能将梅爾大人請來施術,這!難道說另兩位紳士也在騙我這個即将守寡的可憐人嗎?”

她是真的被擺了一道,衛兵是她安排的沒錯,但前提是伯利蘭特子爵與另一位來自王城的年輕少爺都病了啊!

為了治病救人對聖子候選動兵器與純粹閑得無聊胡鬧做這件事,所造成的後果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艾爾洛斯厭惡的向後瞥了一眼,伯利蘭特子爵攤手:“親愛的,只有這樣我才能請到你麽,理解一下嘛!”

一瞬間少年差點把鞋脫下來照臉砸過去。

“很好,您成功從我這裏獲得了謝絕往來的待遇。”他收回視線正色對哀哀戚戚的瑪麗埃塔夫人道:“我覺得,您或許不大适合代理城主事務,不如安心休養,把雜物都交給艾蘭德少爺費心。也許他不至于聽別人随便說幾句話就稀裏糊塗上鈎。”

夠了,他給她的機會已經足夠多了,多到超出耐心。

瑪麗埃塔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她跌倒在地,支撐着向前伸出雙手:“請您寬恕,請您原諒我啊,我真的不知道!”

她還是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有野心沒關系,怕就怕有野心卻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能力,更怕沒有能力還非要實踐那份野心。

從王城來的子爵前前後後都在城裏做了什麽,身為城主就不能多少了解一些?哪怕只是日常小事,也足以判斷出此人性格。就伯利蘭特子爵這樣的人,但凡有一絲了解瑪麗埃塔就不該輕易相信他。

但她就是不去問也不去了解。一城之主對情報的掌控力度約等于零,不說和萊利比,随便拉個從下城區回來的奴隸都能表現得更好。

“梅爾大人!梅爾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

被堂兄觊觎的同時失去教廷的支持,瑪麗埃塔夫人不敢想自己将會面臨什麽。她奮力撐着身子站起來,追在艾爾洛斯身後毫無體面的祈求:“梅爾大人,看在我的小羅伊德份兒上,求您!”

埃克特擺脫了費恩管家的糾纏趕來與聖子候選彙合,他看了眼淚流滿面頭發裙子都亂糟糟的城主夫人,十分淡定的問了一句:“您動手了?”

“一點點小小的聖光術警告。”艾爾洛斯淡淡道。他回答過埃克特的問題才收斂火氣重新看向瑪麗埃塔:“夫人,如果我是您,這個時候我會先去努力修複親子關系。羅伊德·艾蘭德少爺年齡還小,他需要撫養者與教導者,教導他的人一定來自王城,但可以不來自勞埃德家。如果您沒有年紀輕輕就患上健忘症,半小時前我曾提醒過盡快讓勞埃德神父趕來摩爾城履職。”

有母親在,有來自父親家族的背後支持,又有親舅舅在外面幫忙,羅伊德·艾蘭德少爺的城主之位穩如磐石。至于說城內事務,這不就拐一個彎重新落進做媽媽的人手中了嗎?

這樣簡單的路都想不出來,可見瑪麗埃塔夫人确實空有野心并無能力。

不過這也怪不得她,缺少教育的大環境下天生的女性政治家堪比鳳毛麟角。她們被壓迫被奴役,她們被侮辱被損害,就算偶有覺醒也不知道該如何捍衛權力與尊嚴。像是瑪麗埃塔夫人這樣,一個弄不好全城人都得給她陪葬。

“埃克特,你再教一教她,讓她明白暫時後退并不意味着失敗和認輸。”

愚弄聖子候選,放任疫病蔓延,如果不想承擔這兩項相當分量的罪名,卸任後暫退幕後是瑪麗埃塔如今最體面的路。

聖騎士長驚奇的看看聖子候選,看了足足五秒鐘,才像突然發現冰箱裏的一顆猕猴桃其實是雞蛋那樣俯首領命:“謹遵您的命令,梅爾大人。”

瑪麗埃塔固然是塊朽木,但聖子候選很聰明,對于一個服務于聖地的聖騎士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他無比欣喜于抽到這根上上簽,也暗自欣慰于自己沒有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去試圖掌控艾爾洛斯。

或許一開始他确實能控制他,但是要不了多久,這個聰明的孩子就會把給自己帶上籠頭的人掀到水溝裏去。

目送聖子候選大步離開城主府,埃克特低頭近乎憐憫的看着瑪麗埃塔夫人:“女士,我記得我早就警告過您,想要保住地位就不要首鼠兩端兩邊都打算讨好。”

他的語氣是那樣溫柔,以至于讓瑪麗埃塔誤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可那是王城來的子爵,我怎麽敢不相信他的話呢……”

“所以梅爾大人才要您暫時退一退啊。大人是個心軟又仁慈的好人,哪怕您搞砸了那麽多次,又不聽話又總是和查爾斯二世的走狗來往,他還是在想方設法為您安排出路。”

聖騎士長椰褐色的眼睛冷冰冰的:“兒子、堂兄和花言巧語的公子哥兒,這回您總該知道要選那一邊站定了吧。”

第 82 章 到底是誰不要臉

在石浩震驚的眼神中,綠瑩打開了手機攝像頭,對着石浩做了個人臉識別,接着他的手機就開始震動起來。

綠瑩接着解釋道:“現在地球上的科技日新月異,在修行者的共同努力下,我們做了一個聊天系統,這樣方便各自交流和聯系,不過……很少有人聊天,這群混蛋們就知道悶聲發大財。”

綠瑩說到最後用手機狠狠戳了戳手機,石浩哭笑不得,覺得此刻的綠瑩就像個網瘾少女一樣。

但石浩突然想起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給秦老他們的手機好像出現了不斷電的現象,至今為止從未聽他們說手機沒電的問題。

“修行者自身可以發出微弱的物理電,所以只是因為技術問題和科技落後,不然靈風大陸現在早就是現代文明了。”綠瑩直接解釋道。

“物理電?相當于移動充電寶?”石浩覺得三觀盡毀,看着一百多口的聊天群,腦海裏開始自動腦補。

一個個毀天滅地的高人,一邊鬥法一邊開個直播,時而還來個拍照,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

綠瑩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要想那麽多,大家都很忙,并不是像我這種孤寡之人一樣時間多,群裏有些日常法術的小文件教程,都是前輩們自己親自錄制的,記得點贊哦!”

石浩随後便點開了一個文件圖标的東西,裏面迅速彈出了三個小法術彈窗,是否選擇學習一塵不染?是否選擇學習瞬間能量?是否選擇抱抱熊入睡?

石浩以為自己電腦遭了病毒,連忙問道:“前輩這是什麽意思?”

“你要選擇哪一樣就點确定就行了,其他的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如果有什麽要請教的話,群裏艾特群主一下就行,我的名字是綠瑩小姐姐!”

綠瑩說着身體就變成了幾近透明的狀态,石浩知道這是要告別了,識趣的用意念回到了家中。

……

林瑜鎮回雲山城的客車上,石浩皺着眉頭看着一個來自群裏的消息,上面說今日是一百年一次的修行者聚會,在禪山石廟裏舉行,時間是晚上的七點鐘。

群主通知過後,并沒有什麽人回話,而讓石浩糾結的是綠瑩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務必趕到。

這不過才進群就要舉辦聚會?石浩一度懷疑這個群很可能只不過是綠瑩在溶洞裏待的太過無聊,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罷了,說實話他自從接觸異世界後,這樣的好事他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綠瑩的真正實力他根本不知道在哪,知道這女人有些神經兮兮的,和很多女人都不一樣。

但思來想去,石浩還是先下了車,改成打的去了禪山石廟。

今日好像是祭祖的節日,才到了廟門前,就見成群結隊的信徒拎着東西燒香拜佛,石浩擡眼望去到處都是人腦袋。

說起來這座石廟不算太大,位于城市的郊區,雖然距離偏遠,這裏任然是香火不斷,傳聞這裏面很靈驗,所以才會這麽吸引人。

石廟裏裝修古樸,裏面看寺廟的和尚只有十來個,聽說身上都是有真功夫,一般除了打掃的小和尚,主持們很少會露面,也從來不會給人解簽問命。

掃地的和尚除了偶爾維持秩序外,從不跟香客們搭話,反正就是你們愛來不來。

寺廟的後院更是不讓人随便進入,都說裏面有十八羅漢,也不知是真是假。

帶着好奇心,石浩進入了寺廟,這裏他也算是熟悉,因為沒少被迫跟着老媽過來求姻緣,估計這裏的掃地和尚都覺得他臉熟了。

燒了一把香,石浩閑來無事便在寺廟裏逛了起來,才走到一處就聽見有吵鬧聲和呵斥聲。

石浩一陣奇怪,這裏是佛家清淨之地,怎麽會有人選擇來這裏吵架,便循着聲音走了過去。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賣點茶葉坑蒙拐騙,還敢約我出來當面交易,我都報警了,你別想跑路。”

一道粗聲粗氣的男聲在那裏一聲聲的威脅着。

“滾開,你才不要臉呢!”一個清脆的女聲回敬道。

這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石浩站在後面往前擠了擠,就見一個留着長發穿着長裙的女人正背對着他。

她對面是一個長相猥瑣,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宅男的男人,正拽着女人的手拉扯着。

那女人另一只手裏拎着一個青花布的口袋。

“放開我,信不信我搞你興騷擾啊!”女人掙紮着,不做退讓。

衆人議論紛紛,衆多都以為是情侶吵架,都看着熱鬧并不願意多事。

這時女人轉過臉來,沖着人群喊道:“快救救我,這人是人販子。”

“你敢說老子是人販子?”男人怒吼道:“你個騙子,騙老子說你是鄉村支教,故意加我好友,隔兩三天給我發發消息,說是跟我網戀,要跟我奔現,卻說自己連個車費錢都沒有,讓我給你轉錢,我一下給你轉了兩千,後來還要我買你的茶葉,又給你轉了三千。”

那男人說的激動,把手機也掏了出來,找出轉賬記錄讓周圍的人看。

石浩嘴角抽了抽,真是好狗血,他見衆人都均是看戲的狀态,那女孩更是嫌丢人一樣轉身捂着臉。

見衆人似乎都是一副信了男子一面之詞的樣子,石浩覺得不然,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至少現在看來女孩子并沒有選擇慌張的跑掉。

他便站出來和起了稀泥:“哥們也不要把人想的那麽壞,人家女孩子這不是來跟你見面了,再說這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也許真的是有什麽苦衷呢?”

那女子聞言轉過身了石浩一眼,這時候石浩才看清女孩的長相,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睛,妝容略淡,皮膚白裏透紅,穿着一身當下很多女孩子穿的改版漢服,怎麽看都是一個清麗佳人,并不像個騙子。

而且石浩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感動的神色,似乎是感謝他站出來為她說話。

第 87 章 宮菲菲之死

“鄭重警告!誰都不要動!誰動誰死!”暗啞冷厲的重金屬低音,在這間豪華包廂裏萦繞,聽得所有人如墜冰窟。

這裏是會所賭場最核心的區域啊,外面有數百個三級超能者帶槍戒備啊,皮俠客如何能夠闖到這裏?外面那些保镖護衛是死人嗎?

每個“大老板”都帶來了十名貼身保镖,包廂裏面還有宮菲菲的二十名保镖。盡管田末進來就發出死亡警告,仍然有十幾個悍不畏死的保镖忠于職守,飛快的伸手去掏槍。

田末兩手一揮,十幾顆黃豆大小的鋼珠激射出去,瞬間洞穿這些保镖的腦門。鋼珠雖小,只在體表射出一個小孔,卻蘊含着洶湧澎湃的撕裂力量,把他們的顱腦攪得粉碎,哼都未哼一聲,便倒地身亡。

用鋼珠殺人,是田末今早空手接子彈反殺逍遙幫一班槍手後,受到啓發,去路邊一家五金商店抓了幾百顆鋼珠帶在身上,在近距離交鋒中簡直可以作為“大規模殺傷武器”使用。

外面警戒的幾百個保镖,都是被他打出的鋼珠無聲無息幹掉了。

“田三少……你不要亂來!我的客人都是有尊貴身份的……”

看到田末舉手投足,就幹掉了十幾個戰力強悍的三級超能保镖,宮菲菲突然被一股從未有過的死亡危機籠罩,嬌聲呵斥。

她本人就是一個頂級武道高手,家學淵源,從父親那裏學到極其高明的武功。否則單靠美色和心計,她不可能坐得穩這個位置。

末世以後,宮菲菲也一直走在超能強化前列,如今是三級超能巅峰,随時可能晉級四級超能者。

殺掉十幾個同等級的高手對她不是什麽難事,但是随便擡擡手,就把不同方位的十幾個槍手幹掉,她做不到!

此時她才明白,自己和皮俠客的差距有多大,無比懊悔不該惹這個狠人……跟一個喪屍較勁,還有比這更蠢的事情嗎?

之所以如此膨脹、如此不智,實在是這十年來,她做黑幫老大做得太過順風順水了,突然得到戰争議員的官身更讓她腦子進水了……

“哦?他們的身份,難道比你這個戰争議員還尊貴嗎?”田末鄙夷地看看這個黑幫女老大,戲谑地說。“這樣的話,末爺倒是要看看,你這些尊貴客人的真面目了……幾位老板,把面具摘下來吧!”

那五名賭客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田末突然再次甩手,一把鋼珠擲出,把屋內宮菲菲的所有保镖全部爆頭!

反正他這一次是來把人間瑤池會所連根拔起的,殺掉這裏所有青龍幫的人,他不會有絲毫手軟。

那五個神秘賭客吓破了膽,生怕皮俠客的奪命暗器再出手時就把他們幹掉了,哆嗦着摘下面具,怨恨的目光聚焦到宮菲菲身上……

這個老女人被人砸場子,幹嘛要拿他們的身份做擋箭牌啊?

他們的真面目被曝了光,以後還怎麽混啊……

田末并不認識這五個男人,做了個手勢:“沒看出你們有什麽尊貴啊?你們跟美麗迷人的宮老大比起來,跟五頭豬沒什麽兩樣啊?去,站到宮老大身邊去,親熱一點,末爺給你們合個影……”

田末把五名賭客趕到宮菲菲身旁,讓他們每人抱一堆屍晶,賭卓牌盒和一箱箱屍晶做道具,拿出手機給他們拍了視頻和十幾幅照片。

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兩名保镖想偷偷拔槍,被田末頭也不回地甩手幹掉,然後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兩把天狼激光手槍。

“呵呵……不錯嘛,人不可貌相,你們幾個豬猡的保镖都配備激光手槍啊!你們的身份,末爺若是猜得不錯,應該不是什麽司令就是什麽軍長、局長吧?”

“其實,末爺我要把你們幹掉,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不過末世當頭,你們都是國之棟梁啊,殺了你們是漢唐的重大損失啊……所以,看在聯盟和民族大義的份上,末爺今天放你們一碼……”

“你們要好好珍惜哦,行差踏錯一步,這些視頻和照片就會立刻發布出去,想想你們的下場,不會比葉川、商龍更好吧……”

其實田末也清楚,幹掉宮菲菲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但是幹掉這五個軍界、警界高官的話,肯定要引發大亂,導致局面難以收拾。不如留下他們的照片罪證,将來還可以要挾他們為田家效力。

“把你們的槍留下,立刻回家睡覺,明早醒來什麽煩惱都不會有了……”田末譏笑着,把五個狼狽不堪的賭客和他們的保镖趕走。

宮菲菲忽然臉色一變,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田三少,你這麽兇,到底想怎麽樣嘛……菲菲知道錯啦,你想要人家怎樣賠罪都可以的啦……以後我的人和整個青龍幫,都是你的……好不好嘛……”

真的是紅顏禍水啊……宮菲菲嗲聲嗲氣的話語,別的男人或許會聽得骨頭都酥了,不過田末卻感到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一邊抛着如絲媚眼,一邊做着從來沒有對任何男人失敗過的撩人動作,輕輕解開旗袍,做出肉身布施、任君索取的姿态。

“你再動一動,末爺立刻殺了你!”田末冷冷地說。

宮菲菲打了個寒顫僵住。

“你羞辱末爺就該死,但這只是我們的私怨,饒你一命未嘗不可……不過很可惜,末爺剛才到你的極味館廚房和品香樓地窖走了一趟,你覺得,末爺今天會放過你嗎?”

宮菲菲煞白的面龐,突然可怕的扭曲起來。

她當然知道,極味館的廚房裏,有生剮活人做食材的慘象……品香樓地窖,則堆滿了被變态嫖客淩虐致死的女屍……

沖着這些罪證,她今天死定了……

美眸忽然翻白,宮菲菲吓暈似的軟軟倒地。然而田末犀利的眼神,看到她一只手,悄悄摸向綁在大腿上的一把激光手槍。

這個女人,死到臨頭,還敢玩這種小花樣啊……

一顆鋼珠彈出去,在她光潔的眉心打出一個血孔。裝死的絕色黑幫女老大,那曾經魅惑衆生的美眸突然睜圓,但是她再沒機會說什麽、做什麽了,瞬間就真的死了!

第 85 章 拉普頓橋

(更新時間:2003-11-3020:59:00本章字數:4533)

※※※

離開塔裏沙港已經兩天了,薩摩此刻已經到達蒙瑙特市外。

兩天前,學院公布了他們的考試方法。獨自一人靠自己的能力從塔裏沙港到蘭普頓魔武學院。期限一個月。這個考試說難不難,說簡單倒也不容易。塔裏沙港到蘭普頓魔武學院要是搭車,一個月綽綽有餘。要是以一般人步行的速度,最少也要一個半月。學院考試的規定是:步行!一個月步行到蘭普頓魔武學院。這只能算是最起碼的要求,因為只要有學武,最不濟的,日夜急趕也不見得到不了。可以說,這是學院最基本的淘選。因此,這要求一下,衆人都沒有異議,武功差一點的,為了掌握時間,更是立刻就出發了。

學院發下了地圖,在一個月內必須帶着地圖和徽章到學院報到,沒有在期限內到達的人就失去進入學院的資格。

由于學院規定單獨一人完成任務,所以本來一起行動的薩摩等人自然得分開。薩摩對此并不表示意見,尼路等人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寒和滅兩個則是萬分不願,只有蜜兒歡天喜地地出發。

兩只小精靈本想跟着薩摩,卻讓薩摩拒絕了!對此,薩摩有兩個考量。首先,他還想多清靜清靜一會。其次,蜜兒毛毛燥燥,一個人行動恐怕不妥,兩只小精靈雖然多話了一點,但也不失為兩個好幫手,跟蜜兒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衆人分開之後,薩摩首先攤開地圖,直接将塔裏沙港到蘭普頓魔武學院連起來,畫了一條大直線。他打算抄近路,反正藝高人膽大,沒必要一定要跟着“路”走。于是等買齊了生活必需品之後,薩摩便出發了。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他這個幹脆的決定竟害慘了不少人。

※※※

一路上,薩摩既不入村也不宿店。在他的想法中,進村宿店只會徒增困擾,根本是不必要的停頓。雖然以他的腳程,時間絕對綽綽有餘,但是,他覺得學院的考驗絕不只是讓大家走走路而已。為了預留中間可能的事件時間,薩摩還是決定采取最近的距離。

不過,說也奇怪,薩摩明明已經走了三天,一路上遇山翻山,遇水繞路,途中除了森林、小村之外,沒出現什麽礙眼或可疑的東西。一切寧靜得過于奇怪了。難不成學院當真只是要測測衆人的腳程?這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薩摩怎麽也想不到,學院的安排全都在必經的路上,他這種不照路線行走的方式,讓自己成為所有布置裏的漏網之魚,學院人員來不及布置,只好連忙派人追蹤,另做安排。也就是這一番曲折,才讓薩摩三天內一點事也沒有。

等薩摩來到曼魯上村時,已經是出發後的第五天了。他知道尼路等人還遠遠吊在他後面,要是他走快了,尼路等人也許還可以勉強跟上,但是寒和滅兩人大概就要落單。因此,為了不為難他們,他也就不特意趕路。只是,雖然薩摩并沒有特別加快腳步,但是不進村不落店的做法加上他本來就比常人快的腳程,還是使薩摩的進度明顯超越其他人。

至于尼路等人。出發前尼路想了一個好主意,讓六人拉開距離,卻又不致離得太遠。名義上是分開行動,實際上是前前後後排了六個人,人人都保持可以感覺到前一位和後一位位置的距離。憑着對同族的卓越靈覺,衆人拉開的距離着實不短。因此,尼路等人也不怕被被指為違反規定。畢竟,他們可是“看”不到彼此的。

另一方面,烏坦·凡匿等人對于分開行動似乎也很能接受,毫無異議便各自分開行動。奴裏諾達恩聽到可以獨自行動更是高興,忙不疊地道別了。而葳慕呢?他是精靈人,獨自行動并不是什麽難事。輕盈的身手和高超的靈覺足以自保。只有梅裏等人比較謹慎,經過一番大會議之後才憂心忡忡地道別分手。

尼路等人知道薩摩的腳程,故而路上不敢多耽擱,所以在一群同時從塔裏沙港出發的人當中,僅次與薩摩,排在第二位,寒和滅則是稍稍落後,居第三。奴裏諾達恩看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的速度也很快,沒有尼路和寒等人“追人”的壓力,竟也居于第四。接下來就是那個被薩摩懷疑與矮人族有關的烏坦·凡匿緊接其後,只是差了奴裏諾達恩還有好一段距離。精靈人族葳慕則是落在烏坦·凡匿的後方,反正順其自然是精靈人的信條,他也不急着趕路。更後方的是經過冗長讨論之後才分開的獸人們。經過一天無解的争論下,他們慢了一天才出發。

不過人族當中顯然也有不凡的人物,來自神跡湖的東陸将軍公子領先衆“人”,堪堪與獸人們并行。接下來是來自約塔公國的東防和南防将軍的公子,一前一後緊追在後。而身為精靈人的蜜兒呢?她在蒙腦特市玩瘋了,遲了兩三天才出發,夾在人族當中悠悠閑閑地邊走邊玩,倒是惬意非常。

這種結果大致跟學院人員猜測的差不多,外族的人領在大前方,人族則鎮守大後方。只是,他們沒料到這些外族會走的那麽快,更沒料到今年有一些奇怪的家夥不喜歡順着馬路走,對巴耶帝國環境的了解更幾近于零,選了一條不應該有人走的路,導致前面幾個人來不及攔截。

※※※

薩摩選擇的是直線路徑,忽視地圖上畫出的馬路。努力利用密法跟着薩摩的寒和滅根本沒挑路線,盡是追着薩摩後頭跑。至于尼路等人則是挑了地圖中最近的路線行走。奴裏諾達恩顯然也是。可以說,對巴耶帝國不了解的人全都選了一條最近的路:經過曼魯上村,走拉普頓橋,順着東陸北道穿過東陸平原農業區,來到蘭普頓市,再跨過學院考驗林到達蘭普頓魔武學院。巧的是,挑選這條路線的清一色都是與帝國沒有關系的外族,就連在帝國內報名的龍人和獸人也不會選這一條路,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裏有一座過不去的橋─拉普頓橋。

五百年前,巴耶帝國國力開始轉盛,而當時叫做約塔帝國的約塔公國卻因為國內政局不穩,皇子争奪王位,動亂頻仍,正是巴耶帝國擴展疆土的好時機。于是,當時的帝國皇帝要求一位曾經受過他救命之恩的矮人建造一座橋。這座橋不僅要在三天內完成,而且必須不讓約塔公國懷疑帝國的企圖。

這樣的要求分明就是強人所難。先不說運材料來需要多少時間,只說沒日沒夜的建造也不可能三天完成。但是矮人答應了!他只有一個聲明和兩個要求。

聲明是:假使他完全做到帝國的兩點要求,三天內完成一座橋,并不讓約塔公國懷疑,那麽他與帝國皇帝,甚至帝國本身之間将毫無虧欠。

要求是:矮人決不做平凡無奇的東西,建造過程中,帝國不能幹涉他的工作。再者,這座橋是他償還恩情的證明,只要他在世一天,就不能拆除。

這些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失的聲明和要求,帝國皇帝幹脆地答應了。

三天之後,矮人順利完成了一座通往東大陸的橋,并且完全沒有引起約塔帝國的懷疑。只是這座橋,舉國上下,能通過的根本不超過十個人!雖然很難通過,但它畢竟還是橋!能讓人經過的橋!所以矮人完成了他的諾言。

帝國皇帝當然不滿,但是,矮人的确沒有騙他,這樣的橋,約塔公國完全沒有懷疑。因此,皇帝只能讓矮人離開,并許諾不拆除它,而事實上,連人都站不上三分鐘的橋,誰有辦法拆它呢?

皇帝沒辦法使用這座橋來攻打約塔帝國,因此,他放棄了陸路這條路線,改而從水路下手。終于,他發展出人族世界中最強的水軍,并以此切斷了約塔帝國兩塊大陸的聯絡。再經過十年苦戰,終于将東大陸取到手,成為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國家。

帝國并吞東大陸之後,曾經想過在拉普頓橋這個地方另外架設一座大橋,畢竟這地方是東西兩塊大陸最窄之處。可惜限于對矮人的承諾,以及無人能拆除橋梁的窘境,最後這座橋還是就這樣架在兩座大陸之間。

所有帝國人以及對帝國有研究的人都知道,這座橋根本就是跨不過的。因此,他們都選擇了從蒙腦特市往南走,到達原本叫做曼魯下村的曼魯市,走聯陸大橋,到密直市,順着東陸南道,穿過東陸平原南端,到達蘭普頓市,再跨過學院考驗林到達蘭普頓魔武學院。

薩摩不知其中緣由,沒有刻意繞路的情形下,他終于來到這座號稱過不去的橋,拉普頓橋。見到這座橋的剎那,薩摩有片刻的呆愣。他所畫出的直線路徑上,要經過的就是這座橋。只是圖上明明說是橋,薩摩卻左看右看還是完全無法将它和認知中的橋畫上等號。只見眼前的海面上插着一根根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細長柱子,一根根都只比海面高出五吋。柱子間的距離長達五公尺,直直地排列到對岸。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這些柱子,而是柱子上空不斷起起落落的木樁。這些木樁一根根長僅半尺,每根木樁也相距半尺,它們全都在柱子上空一尺處上上下下的擺動。一根上來,一根就會下去,一根下去另一根就會上來。每當木樁到達最高點或最低點時會突然莫名其妙地翻轉一圈。

這是橋嗎?究竟是怎麽建成這座颠覆認知的橋的呢?薩摩在當中只感覺到微量的魔力波動,這些魔力存在于海洋面上,而不是木樁上。

這裏應該是整個帝國東西兩大陸最近的地方,為什麽會蓋上這種怪模怪樣的橋呢?薩摩實在不解。只是不解歸不解,橋,他還是要過的。

略一觀察,薩摩發現,只要不在最高及最低點時踩上木樁,那麽要通過似乎也不難,只不知真正踏上去後是否還會另有變化就是了。

薩摩并沒有猶豫太久,看準時機,一躍而起。右足首先踏上第一根木樁,輕點一下便借力前躍,左腳恰恰踏上另一根浮起的木樁,再度借力前躍。薩摩提着一口氣,兩足交錯借力,沒有絲毫停頓地往前踩去。每根木樁交錯的剎那只有三秒不到,薩摩卻都觑準這三秒的交錯,巧妙地踩上,并在木樁到達最低及最高點前踏上另一根木樁。說來容易,但是過程中不只要跟得上這短短的交錯時間,還要準确點上面積不大的木樁頂,這就不容易了。除了時間、距離不好拿捏之外,更大的困難還在橫越者的功力。這個海峽雖然短,但要全程提着一口氣,騰躍前進,若是氣脈不夠悠長,大概就只有落海吃水的份了。

薩摩身兼兩族之長,又經過神劍魔刀的焠練和成年劫的考驗,氣脈悠長自不待言。只見他一點一躍,很快就到達橋梁中線。只是沒想到此時竟從北方刮來一陣風,狹窄的峽口使風速大增,差點就将薩摩從橋上掀了下去。幸好薩摩把氣一沉,穩定身形,立刻驅動風元素,将自己又送回橋上。饒是如此,也将薩摩驚得冒冷汗。看來這橋真正危險的地方竟在海峽中線可能吹起的不定時強風。領略其中奧妙,薩摩突然腳步一點,淩空一個轉身,回頭騰躍而去。原來,他想起跟在他後面的尼路等人。以薩摩對尼路等人的了解,他知道他們決不會因為這座橋建得奇怪而改道。為了避免尼路等人太過大意,全被掀到海裏去,說不得得警告警告他們。

回到剛才出發的橋頭,薩摩往四周打量了一會,終于将目光盯注在橋邊一根粗大削半的木樁。木樁平滑那一面刻着四個字:拉普頓橋。薩摩沉吟了一會,還是舉指在橋名旁邊留下一段話:

“強風作祟,宜步步為營。”字字優雅灑脫,竟當真有幾分在風中搖曳的味道。

留下警告,薩摩返身又躍上木橋。一回生二回熟,知道橋上時有強風,薩摩幹脆便仔細觀察風元素的動靜,一路有驚無險地直達對岸。

經過剛剛那一番耽擱,當薩摩踩上另一塊土地時,已經是半小時後了。距離加上強風,薩摩不得不承認,這座橋雖然是舉世無雙,但是建造這座橋的人卻肯定是存心刁難。薩摩這一踩,總共踩了五百二十根木樁才順利過橋。帝國當中究竟有多少人能通過呢?薩摩大是懷疑。

第 84 章 意外的同伴

(更新時間:2003-11-3020:59:00本章字數:6025)

※※※

薩摩等人在塔裏沙港等了三天,第二艘船這才來到。

這三天,梅裏等人因為是在帝國中報名的,另有住處,因此兩方分開行動。

薩摩等人在大宅院中曾經遇過那個倒楣的相國公子,但是,相國公子竟然沒有再說要決鬥,只是瞪着怨毒的眼看了薩摩等人一眼。奇怪的是,那天食館前的糾紛,學院的人員竟也沒有因此找薩摩等人談話,或許他們已經察清楚原委,或者是在薩摩等人離開之後,事情另有變化也不一定。但是既然沒人找他們,衆人當然樂得清閑。

這三天中,薩摩等人在漢斯的強烈要求下,又出去了一次。但是除了意外地和烏坦·凡匿等人碰面談了幾句話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的收獲。

這次碰面,薩摩裝做不知道奴裏諾達恩的真實身分,而奴裏諾達恩也很有默契地刻意表現出“獸人”應有的野性。雙方都在互相試探對方的意圖,情況一時詭異非常。目下,薩摩還不願意戳破奴裏諾達恩的身分,因為還有一個烏坦·凡匿身分未明,盡管察覺烏坦·凡匿對他們沒有惡意,但基于身份的敏感,薩摩還是打算沉默。

※※※

這一天,第二艘船來到之後,塔裏沙港自然又是一陣喧嚣。不過學院顯然早有準備,迅速地将這一船人一部份分配到薩摩等人現在所住的大宅院,一部份安排在梅裏等人所住的地方。

當天晚上,薩摩等人再次與梅裏等人碰面。他們果然不負衆望,短短半天時間已經将第二艘船的人物探聽得一清二楚。

“先前我們探聽到的約塔公國內政大臣的千金,的确來了,而且就在第二艘船上,同行的還有跟她私交甚篤的東防将軍和南方将軍的公子。這一點沒什麽出入。”黑發斐影臉帶猶豫地将所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薩摩等人點點頭表示了解。倒是梅裏與他們在一起那麽久,看得出來斐影似乎有所隐瞞,于是開口追問:

“你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薩摩聞言,自然知道另有下文,故而挑挑眉,也詢問地看着斐影。

斐影看了他們的老大一眼,猶豫了一會才道:

“聽說有兩個人是從流亡之島來……”

衆人聞言都是一愣。薩摩等人身為龍人族的要角自然知道在北方大陸的東方海面上有一個島嶼,那個島嶼住的都是人類。最特別的是,這些人類都是從裏爾公國來的。

裏爾公國在人類三個國家當中,宗教的色彩最為濃厚,境內也時常有宗教迫害的情事出現,當然,這些迫害多少摻雜有政治的意圖或目的。這些受到迫害的人無處可逃,其他國家礙于內政不能幹涉的原則,不可能接納他們,于是,他們逃到了無人可管的流亡之島。

這個流亡之島四周全是暗礁旋流,即便是駕船能手也無法篤定可以安全通過。逃亡者如何進入一直都是個謎,但是追拿的人通通葬送在這片海域倒是真的。

正因為這片難以穿越的海域,裏爾公國多次派兵捉拿都是無功而返。加上,這座流亡之島雖然不受模裏邦聯的控制,但畢竟也在邦聯近海處,容不得他國大喇喇多次派兵來此活動。這兩個原因影響下,這座島就成了裏爾公國流亡人的大本營。當初那坦家劇變時,埃爾本意是要将琉璃帶往流亡之島,但他一個功力全失之人和一個四歲不到的小孩子要逃這麽遠實在力有未殆,加上琉璃預言的指示,埃爾這才誤打誤撞地來到中央大陸。

言歸正傳,話說衆人聽說有流亡之島的人打算報考蘭普頓魔武學院,忍不住便納悶起來。流亡之島的人因為流亡的身分,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座島嶼,因為那裏是唯一能保證他們安全的地方。但這次為什麽離開,甚至還到人族的國家來?雖然巴耶帝國與裏爾公國是敵對的立場,但還是很難保證巴耶帝國肯為兩個毫無幹系的人與裏爾公國大起幹戈。他們敢這樣大方前來,難道有什麽憑恃嗎?薩摩看一眼梅裏等人,又想到兩個來自流亡之島的人,神跡密林、流亡之島…兩個同樣充滿神秘的地方,這中間是否存在什麽秘密呢?

“我就是覺得不合理,所以不知道該不該說。也許只是誤傳也不一定。”斐影也苦惱地道。

薩摩從思索中回神,随即阻斷衆人的猜測道:

“有或沒有,以後就知道了!如果是真的,裏爾公國的人一定會有行動。”若是真的來自流亡之島,那麽找機會探知他們的目的恐怕還是有必要的。

斐影聽薩摩提到裏爾公國,似乎也想到另一個消息,連忙開口補充道:

“聽說第二艘船在抵達塔裏沙港前,這兩個人已經和裏爾公國的一些人發生了幾次沖突,幸好都不大。”

聞言,衆人心裏大概都有八分相信了。沒有人會冒充流亡之島的人,因為,這個身分最大的幫助就是讓他早點死。裏爾公國中不少人将這些流亡者視為叛國者,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沖突也是在所難免。不過從這些消息當中,還是無法判斷這兩人的意圖,看來也只能等日後小心觀察了!梅裏當機立斷地結束這個話題,轉頭對月樊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月樊,說說你的結果吧!”

金發月樊立刻點點頭,開口道:

“我查到這艘船總共載了三百五十名學生,加上第一艘船四百人,還有國內報名的一千五百三十名,總共二千兩百八十名。總數跟去年相差不大。但是裏爾公國的人比往年少很多,以前都有五百人上下,今年只有三百人不到,而且清一色都是平民。約塔公國的人大概比去年稍多了一點,大概四百人左右。我們國家今年受到到處征兵的影響,許多人想要到學校去避難,所以報名的很多。剩下的就是像王……。摩耶一樣都是外族的人。”

月樊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看向薩摩等人,發現沒有人有不悅的反應,這才繼續道:

“今年外族的人來得多了一些,除了第一艘船十七個之外,第二艘船也有十個外族的人,六個獸人,三個龍人,還有一個精靈人。我們國內設籍的獸人和龍人也報名了三個。所以今年總共有有三十個外族的人。”

“果然不少……”薩摩沉吟,不過光是為自己而來的外族人就占了九個之多,這應該才是今年外族特別多的重要原因吧。

※※※

兩艘船都已來到塔裏沙港,若要有任何考驗,那也該開始了。果不其然,就在第二艘船到來的隔天早上,所有人都被集中到塔裏沙港碼頭。

學院的人員站在最前方,總共有十五個人。他們站在前面不知道在等待什麽。整個港口擠了二千多人,但是除了一些竊竊私語外,并沒有太大的喧鬧。

放眼望去,薩摩等人自然和寒、滅、塔巴聚在一起,就連烏坦·凡匿、奴裏諾達恩和威慕等人也不自覺地站在薩摩等人旁邊。另外五個獸人團體則是跑到了另一邊和其他的獸人一起,總共十三個獸人全都在同一個地方。這一點,薩摩就必須承認奴裏諾達恩做得并不好,他說他是獸人,但是獸人很沒有安全感,常常同族人要聚在一起行動。當其他的獸人聚在一起時,他不該還和“其他”族在一起。

當然,薩摩心裏很清楚,奴裏諾達恩骨子裏其實是那個十分驕傲的種族,龍族的人。龍族對獸人族可絕對說不上友善,要他假扮成獸人族恐怕已經很委屈了,更別說要他一天到晚和獸人窩在一起。龍族是标準的獨行俠,也就是這種性格,讓龍族行事最不屑拖帶一堆“同胞”。如果來到群居的人族必須要跟其他人一起行動的話,與其和八字不對盤的獸人在一起,奴裏諾達恩恐怕還是寧願和氣息比較相近的龍人在一起。

除了這些人之外,另一個角落還有三個龍人,三個龍人不遠處也站着一個龍人。三個龍人全都将目光放在薩摩這邊,可見是很好奇從哪裏來這麽多龍人。而不遠處的龍人,則是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最後幹脆旁若無人地靠在牆邊打盹。薩摩唇角微灣,有點好奇。因為他還沒看過這麽懶的龍人。

薩摩默數一下,外族人總共29個,還少了一個。浏目四顧,終于在一個特別的地方找到另一個外族人。那是一個女性的精靈人。只見她穿着無袖的緊身短背心和小短裙,露出一大截雪白的雙腿和一截肚皮,俏生生地站在港邊民宅的屋檐上,邊哼歌邊看風景。全沒将下面不斷擡頭看她的人放在眼裏,當然更沒注意民宅的主人瞪着憂心的眼注視着姑娘的腳下。他可是很擔心屋頂被踩壞了。

這一看清,薩摩立刻皺起眉。他認識她。她是族裏面包屋麻姆老太太的孫女─蜜兒,才剛滿十五歲,個性活潑好動,總是一副閑不下來的樣子。她怎麽會來?麻姆老太太當然不會答應讓她出來,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偷偷離開中央大陸!只是,她哪來的膽子就這樣闖到人族來?希望她好動的性子不會惹出太多麻煩,他可不想當她的保母。

薩摩注意力的移轉引起尼路等人的注意,他們不解地看着薩摩皺眉的樣子,然後順着目光看去……,原來是一個小女孩站在屋頂上。圓圓的臉蛋,滿是好奇的眼睛,一頭長長的頭發綁成兩只小馬尾,看起來很可愛,但是王子幹麻目不轉睛地瞪着人家看?難道……王子對她有興趣嗎?不可能!衆人立刻推翻這個猜測。那麽是王子認識她嗎?還是這個女孩有什麽古怪的地方?

沒讓他們猜測太久,薩摩突然嘴唇微動,接着便見那個小姑娘驚訝地看向薩摩,然後立刻臉色大變,東看西看的倒像想當場開溜似的。

見小姑娘想逃,薩摩表情嚴肅,嘴唇再動,不知說了什麽。只知道這番動作之後,小姑娘立刻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看向薩摩。

薩摩臉上帶着堅持的神色,直視着小姑娘。最後,小姑娘猶豫了一下,眼珠子轉了幾轉,接着“呼”地跳下房子。蹦蹦跳跳地來到薩摩身邊。

略顯嬌小的小姑娘對着面色不善的薩摩先是張張嘴,接着又皺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薩摩沉默不語,等着她交代。

想了一會兒,小姑娘像是想到什麽,突然綻開笑容,開口就喊:

“摩~~~哥哥~~~”一邊喊還一邊愛嬌地搖着身體,極盡撒嬌之能事。

摩哥哥?!這邊的衆人聞言驚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了。烏坦·凡匿等人驚的是,這小姑娘認識摩耶?而且還親熱地叫着摩哥哥?難道會是摩耶的紅粉知己嗎?尼路等人驚的則是,會叫王子,還敢叫王子摩哥哥的不是只有升格成王子妃的琉璃妹妹嗎?難道王子那麽快又娶了一個?衆人心中各有所思,一時之間都只知道怔怔地看着薩摩和那位撒嬌的小姑娘。

聽到小姑娘的稱呼,薩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忍不住冷着臉反問:

“誰讓你這樣叫?”

聞言,小姑娘露出委屈的神情,扁扁嘴:

“琉璃姊姊不都是這樣叫嘛!”

寒和滅一聽到“琉璃”多少知道怎麽一回事了。尼路等人更是馬上了悟。這小姑娘多半認識琉璃妹妹,然後間接認識薩摩,否則以薩摩平常冷淡疏離的态度,膽子小一點的大概不敢接近。但是有機會認識琉璃妹妹的應該只有中央大陸的精靈人,莫不是這個小姑娘也是精靈人吧?!若是如此,王子多了這個族人要照料,恐怕要多傷腦筋了。

“胡鬧!她是她,你是你!”薩摩訓斥道。其實就連薩摩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這麽堅持只有琉璃可以喊他摩哥哥?甚至寧願讓所有人恭敬地用“大人”這個他不怎麽喜歡的稱呼叫他,也不願妥協。

小姑娘又扁嘴,理直氣壯地道:

“要不然,人家就叫你───”

“蜜兒!”薩摩輕叱。他當然知道蜜兒想叫的是“大人”!只不過這種地方要是讓她叫大人,只會提高暴露身分的風險。

叫做蜜兒的小姑娘似乎也多少知道嚴重性,被薩摩這麽一喊,縮了一下,卻沒堅持叫出來。

“那……不然人家要叫你什麽?”蜜兒委屈地咕哝道。

薩摩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你為什麽離開大陸?”

這話似乎問到蜜兒的死穴,只見她小臉一垮,眼珠子胡亂轉了幾轉,支支吾吾地道:

“就──就是啊──我─我──對!……我幫…我幫琉璃姊姊來看住你啊!聽說男人很喜歡很多老婆的!萬一你被那些人類教壞了,琉璃姊姊不是很可憐嗎?”說到後來倒有點理直氣壯了。

薩摩不以為然地睨着眼神飄忽的蜜兒,反問道:

“你看得住?”

此話一出,蜜兒頓時語塞,好一會兒才氣弱地保證:

“我…我可以啊…”

薩摩眉一挑,沒有說話,只是将銳利的眼神定在蜜兒身上。蜜兒見狀手足無措地左看右看,咕哝道:

“做什麽這樣看人家!”

薩摩不語。他才不會相信什麽看住他的鬼話。她這小丫頭要真看得住他,他還需要當王子嗎?他比較納悶的是,這個被麻姆太太管得很嚴,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小丫頭哪來的勇氣偷跑出來?中央大陸的精靈人對外面的人類世界成見很深,連帶的讓許多年輕的精靈人把到人族去視為畏途。所以就算以蜜兒的淘氣都從來沒提過要離開中央大陸。除非有人鼓動,否則蜜兒絕對不敢輕易離開中央大陸!但是誰敢鼓動蜜兒呢?想到這裏,薩摩的目光不由落向蜜兒背後的小背囊,一個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了上來。

蜜兒看到薩摩的目光轉向,也好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囊,接着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地,連忙把背囊藏在身後。

“真正的原因?”薩摩反問,銳利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蜜兒。

蜜兒張張嘴,嘆了一口氣,埋怨地道:

“就知道騙不過你……”說着,看了薩摩一眼,才又吞吞口水道:

“人家聽說人族有很多很多新鮮的玩意兒,所以想來看看嘛!”蜜兒委屈地說。

“誰說的?”薩摩毫不心軟,繼續追問。蜜兒來到人族就變成他的責任,起碼他得知道這責任從何而來。

被薩摩這麽一問,蜜兒直覺地開口回答:

“那個木……”話說一半,蜜兒突然驚覺地捂住嘴巴,将頭搖得像鈴鼓似的。

果然……,薩摩掃了眼蜜兒藏在身後的背囊,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那個木頭和火把?”薩摩主動接下去。這兩只精靈堪稱是最不安分守己的精靈,加上他剛剛察覺的異樣,答案當然呼之欲出。

蜜兒無奈地張張嘴,見薩摩一臉篤定,好半晌才十分不願地輕輕點頭。

見蜜兒承認,薩摩進一步問:

“你把它們也帶來了?”

蜜兒聞言大驚,慌忙退了一步,連連搖頭:

“沒有!蜜兒沒有帶他們來。”

薩摩臉色一整,也不追問,只是将視線落向蜜兒背後的背囊,嚴肅地道:

“你們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抓你們出來?”

衆人聞言都有些迷惑,就在迷惑中,蜜兒背囊口突然探出兩顆綠綠的小頭顱。就在衆人目瞪口呆中,兩顆小頭顱同時開口:

“…大大哥……”蜜兒這時終于露出懊惱的神色。

薩摩神情莫測地看了蜜兒和兩只精靈好一會,突然轉過頭就不說話了。薩摩不說話不打緊,卻慌了蜜兒和兩只小精靈。三個家夥擠眉弄眼,都在催促對方試探一下。可偏偏三個家夥沒人敢去試。

最後,三個小家夥将求救的目光轉向尼路等人,沒想到尼路等人一見他們看過來就立刻轉開目光,裝做不知情。看來誰都不想去當炮灰。這下三個小家夥只好這樣忐忑不安地聽着學院人員交代下來的任務。

第 88 章 龍鱗

洪淵說戰就戰,無畏無懼,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幹掉一個湘南武府的高手後,他抽身速退,轉身向雲端上的山頂掠去。一步跨出就是十幾米,身形幾個起落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汩汩汩,洪淵腹部悶響如雷,氣血翻滾,每一條血管都有一股脹痛感,似乎就要被奔騰不息的熱血撐爆。

死在手下的那個湘南武府高手,修為不淺,起碼已經修煉到了凡武七重天中期。掠奪他的力量後,洪淵感覺似乎一把熊熊燃燒的火把丢到了火油裏,點燃了自己體內本就洶湧澎湃的力量,突破身體束縛,超脫凡人範疇的感覺無比的強烈。縱身一躍,似乎就要破碎虛空,進入一個全新的天地!

靈武境,突破在即!

洪淵昂頭一聲長嘯,加速向山頂掠去,身後,衆多湘南武府的高手窮追不舍。

“追,追上去把他殺了!”

“公子有令,殺了洪淵,就可以進入武府聖地靜修十年,成為太上長老的親傳弟子!”

湘南武府剩下的三個武府弟子,循着洪淵留下的足跡一路追上去,身後不遠處,黑衣老者扶着林寒緊緊地跟了上來。

洪淵過人的膽色和狂暴的實力,讓人心驚肉跳,但林寒的懸賞,又讓人呯然心動,根本無法拒絕。三個武府弟子咬牙豁了出去,一次次加速,渾然不覺,離危險越來越近。

就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黑影,伏在樹梢上一動不動。沒有呼吸,沒有力量波動,和濃濃的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明明已經遠去的洪淵,悄悄繞了回來,在追兵的必經之路上布下了埋伏。

簡單但實用的斂息術,隐藏了他的氣息。為了一擊必殺,他不僅屏住了呼吸,就連眼睛都閉了起來,只用心神去感應追兵們的腳步。

來了,三個沖在最前面的追兵,踩斷了幾根枯枝,到了十三米外,黑衣老者和林寒緊随其後;沖在最前面的家夥,迎頭撞上了一張蜘蛛,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到了七米外,越來越近;洪淵仿佛一頭兇猛的經驗豐富的獵豹,潛伏在樹梢上一動不動,追兵們的腳步聲、喘息聲,甚至心髒跳動的聲音,全都清晰地傳入他耳裏。很快,追兵們就來到了大樹下,看着前方的腳印,沒有任何猶豫地繼續追上去。

第一個追兵,是一個凡武七重天初期的大胡子,從大樹下經過的時候,洪淵沒有動手,放他走了過去;第二個追兵,是一個凡武七重天中期的長發男子,手持一柄如月勾,洪淵也沒有動手,任由他從眼皮底下走過。

當第三個追兵,一個凡武七重天後期的光頭大漢從樹下經過的時候,洪淵突然動了。

突然間,身體從高高的樹梢上撲下,頭下腳上,仿佛一口沉重的青銅鼎一樣筆直地加速俯沖直下。千分之一個剎那之間,就到了光頭大漢的頭頂上,猛然一拳砸出,調動渾身所有的力氣一拳砸向光頭大漢的腦門。

“啊……”

一聲無比凄厲的慘叫,陡然刺破夜空。

從大樹下經過的瞬間,光頭大漢也心有感應,突然擡起頭來。可惜,面對洪淵準備多時的突襲,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身體一沉,緊跟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劇痛,一下子就人事不省,氣絕身亡了。整個腦袋,被一股無法抗衡的力量壓進了胸腔,看上去,就像一個無頭人一樣直挺挺地倒下去。身體迅速萎縮,渾身的血氣精華和力量被洪淵掠奪幹淨,看得另外幾個追兵毛骨悚然。

“小子,我要殺了你!”

攙扶着林寒追上來的黑衣老者陰浪又驚又怒,突然出手,話音未落,一抹寒光就到了洪淵面前,屈指彈出了一根銀針。小小的銀針上,蘊藏着驚人的力量和強烈的危險,洪淵不敢硬接,身體微微一晃,側身閃過。正想離去,胸口一痛,被黑衣老者陰浪一掌拍中。

接連被洪淵在眼皮底下幹掉兩個高手,身穿一襲黑袍的陰浪再也按捺不住了,勃然大怒,凡武七重天巅峰的實力猛然爆發出來。洪淵躲過了他的奪命銀針,卻沒有躲過他的第二重攻擊。

“好手段,果然是一個高手!這是第二滴血,老狗,很快就輪到你了!”

洪淵一聲悶哼,借助黑衣老者陰浪的掌風,身體迅速倒退,淩空一個後翻,身體就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轉身向山頂上掠去。黑衣老者陰浪這一掌勢大力沉,但想一掌就殺了他,沒那麽容易!

“公子,接下來怎麽辦?”

剩下的兩個武府弟子,一臉惶恐地看着林寒。

突然現身的洪淵實在太兇殘了,看着同伴的屍體,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誰還敢追上去?

“追,洪淵那小子已經受了重傷,趁機殺了他,追!”

林寒惡狠狠地盯着剩下的兩個武府弟子,聲嘶力竭。洪淵越是強大,下手越是兇殘,他就越恐懼,更加不敢讓洪淵活在世上。在他的逼迫下,兩個武府弟子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再追上去,一路小心翼翼。還好,這一次,沒有再遇到洪淵的埋伏。

抽身離去的洪淵,自顧不暇,已經顧不上再次伏擊身後的追兵。

黑衣老者陰浪留下的傷勢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湧入體內的光頭大漢的力量,把他體內的力量推向了巅峰。前後兩個凡武七重天高手的氣血精華和力量,徹底引爆了他自身的力量。氣血翻滾,狂暴的鼎力氣流在體內橫沖直撞,咔嚓咔嚓幾聲,身上冒出了一重隐隐約約的晶體狀鱗甲,一股殺戮千裏,血屠天下的念頭湧上心頭,一發不可收拾。

龍化!

狂暴的力量,讓洪淵身上出現了化身為龍的跡象,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龍夢天傳授的化龍訣竟然自然而然地突破了。不是化身普通的蛟龍或者金龍,而是傳說中的太古天龍,霍然張開嘴巴,空中就響起一聲震懾天下萬物的龍吟。

“好機會,洪淵,突破到靈武境的時候到了。這是暴血真經第二重的心法,一鼓作氣,打破身體和天地束縛,突破到靈武境吧!”

一直沉默不言的血蝠王,突然間渾身血光流轉,洪淵收入體內的古籍就咔嚓作響,似乎打開了一道封印,一段繁複玄奧的口訣随即出現在洪淵腦海。

靈武境?

洪淵昂頭一聲長嘯,飛身掠到山巅之巅,盤腿坐下來就地修煉。要借助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一鼓作氣突破凡武境最後的瓶頸!

第 85 章

“你讓神念進入印記中,或許就會發現什麽?”龍澤緩緩道,他雖說聽過這印記,但也不是很清楚,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不急,此事等之後再說,此前先找個地方落腳。”葉桦沉思道,此地荒山野嶺,不宜久留,還是先走再說。

“這裏應該離押解之城不遠,就是不知在那個方向。”葉桦神識放出,卻沒有發現人煙,更沒有發現城池,顯然是他的修為太低,神識太弱,以至無法發現押解之城,不過,葉桦倒有辦法。

“龍澤,離這最近的城池在哪?”葉桦詢問道,以龍澤的神識,想要發現城池,想必輕而易舉。

“東北方向。”龍澤冷冷道,對于葉桦這點小事都要麻煩他,很是不耐。

葉桦當即運轉陽氣,轉化成鬼氣,施展起神行步,向着那個城池方向疾馳而去,沒過多久,葉桦便再次見到那如巨獸般大小的城池,靜靜的盤桓此地。

再次見到押解之城,葉桦不由心生感慨,再次來到押解之城,已經物是人非了,如今,他已是自由人的身份,是冥界的一名修士了,不用再聽令于別人。

押解之城門口排着隊,有着修士,有着凡魂,井然有序地排着隊,進入城池。

葉桦也上前排着隊,很快就輪到他了。

穿着盔甲的守衛站立兩邊,凝視着排隊的衆人,謹防着宵小之輩,而在正中間,站着一個修士,應該是這些守衛的頭,實力在這些守衛中也算強悍,葉桦感覺這位守衛的修為應該也有鬼奴後期了,不過,葉桦感覺他比自己弱小很多,從守衛散發出的氣息來看。

當輪到葉桦的時候,這位頭領擋住了葉桦,眼中帶着不屑,大聲說道:“十塊冥晶。”

葉桦一愣,之前前面的人,收的是三塊冥晶,怎麽到自己就漲了三倍呢。

“不是三塊冥晶嗎?”葉桦問道。

“哼,說十塊就十塊,你哪裏來這麽多廢話,若是不想交,趕緊滾蛋,沒想還想進城,真當這裏什麽人都可以進的嗎?”頭領不屑的說到,似乎對于葉桦很是不爽,也不知道葉桦什麽時候招惹他了。

“哼。”葉桦冷冷地看着他,他現在只有鬼奴七層的修為,但卻不懼怕鬼奴境界的修士,若非這頭領是押解之城的人,葉桦恐怕忍不住動手了。

不過,葉桦不想惹事,從儲物袋中拿出十塊冥晶出來,拿給了他,同時,将這位頭領的面貌記住,若是以後遇到他,葉桦不介意給他點顏色瞧瞧。

那名頭領見到葉桦冰冷的眼神,也不介意,只是一臉冷笑地看着他,絲毫不懼怕葉桦,自己的身份在押解之城,普通修士可是不敢惹的,他之所以這樣對葉桦,是因為葉桦的修為和自己一樣,但看葉桦這身衣服,便知道他不是什麽大勢力出身,再加上葉桦的長相,讓他如此對待葉桦。

進了城之後,葉桦找到之前曾今去過的酒樓,想來探查一下消息。

葉桦随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随便點了一些東西,就放出神識,聽別人說話聲。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當葉桦走出酒樓的時候,葉桦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當初自己引出的通天光柱,如今事情已經不再那麽瘋狂了,地獄關閉後,各大門派也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搜遍了進入地獄的人,也沒有發現什麽驚天寶貝。

但是,還是惹出些事情來,進入地獄的鬼王也不少,心高氣傲的,怎會讓人搜身呢,但礙于各域超級勢力的聯合搜查,大部分都妥協了。

不過,有幾個是例外。惡人王在地獄中因為通天光柱的緣故,斬殺了一個大勢力的長老,與那門派結了仇,在傳送出地獄的瞬間,便跑路了,突破了各域設下的封鎖,逃出了押解之城,也由此惹下了禍事,被各大勢力的人誤會,以為惡人王攜寶逃亡,由此上了各大勢力的黑名單,被聯合追殺,各域不容。

而另一位呢,則是和惡人王一同前來的孫立了,面對在場的衆多鬼王,奮起反抗,最後殺了幾位鬼王,在衆多鬼王面前逃離,不過,因通天光柱而來的冥王現身,攔住了他的去路,最後受了重傷,仍是逃離,頓時全場震驚。

而葉桦呢,作為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連魏老祖小朱都以為葉桦死在地獄之中。

……

在一間客棧裏面,葉桦端坐在床上,一臉嚴肅,眼神盯在自己的手臂上,黑色的印記如紋身般,緊緊地刻在葉桦的手臂上。

“龍澤,你确定沒什麽危險吧?”葉桦在心中問道,他也不知道這龍澤有沒懷異心,對龍澤還是有防備的,但是這印記在自己的手臂上,葉桦也不能不管,要真向龍澤說的,那這個印記可能是個機緣,值得一試。

“沒危險。”龍澤淡淡的聲音響起,絲毫不因葉桦的懷疑産生一絲情緒。

“那行吧。”葉桦咬了咬牙,終是得來嘗試一下。

葉桦将手摸在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套陣旗,布置在房間的四角,這陣法可以隐蔽鬼氣波動,對于低于自己的修士的神識還是可以察覺的,但那些修為高深的,沒什麽作用,但想必那些修士也不會這麽無聊,去關注一個鬼奴修士。

葉桦将神識放出,慢慢地注入黑色印記中,那印記經過神識的注入,卻沒什麽異動,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龍澤,不行啊,沒反應。”葉桦在心中說到,感覺龍澤耍了自己。

“那用鬼氣試試。”龍澤提議道,注入神識也只是自己的猜測,反正又沒什麽損失,試試無妨。

葉桦也沒辦法,只能照做,于是,将陽氣轉化為鬼氣,注入了那黑色印記中。

葉桦心中一喜,他感覺到,這印記能夠吞噬他的鬼氣,看來确實有作用,于是,加快了鬼氣注入的速度。

黑色印記在鬼氣的注入下,慢慢有了光彩,逐漸變亮,當葉桦注入全部的鬼氣後,印記保持着亮度,但是卻沒有其他反應了。

“龍澤,這是什麽意思?”葉桦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龍澤眼睛露出沉思,最後給了葉桦一個建議。“有可能是還沒有飽和,你休息一會,之後繼續注入鬼氣。”

葉桦連忙打坐,迅速恢複起來,經過好一會兒,才把陽氣補充完了。

葉桦再次往印記中注入鬼氣,當葉桦體內的陽氣全部注入完後,印記也只是再亮了一點。

“嗯,繼續,我猜想的沒錯,是你的鬼氣注入得太少了,這印記還能吸收,而且越來越亮,看來,想必是還沒有飽和。”龍澤的聲音在葉桦心中響起,他一直在關注着葉桦,神識付出外界,對于印記觀察得很仔細。

葉桦聽了龍澤的話,繼續打坐恢複陽氣,有經過了好長時間,渾身的陽氣才再次充盈。

轉眼間,幾天過去了,這些天,葉桦一直呆在房間裏,不斷地往印記中注入鬼氣,也不斷地打坐恢複,經過了很多次的注入,印記除了再變得亮一點,再沒有任何反應。

“龍澤,這東西不會是壞的吧?”葉桦被這印記搞得懷疑人生,有過放棄的念頭。

“放心吧,只要你持續注入,總有收獲的一天,你注入的鬼氣越多,說明這印記月珍貴。”龍澤開口道,眼下印記仍沒有反應,算得是一件好事,注入的鬼氣越多,說明這印記開啓的門檻越高,裏面的東西也應該月珍貴,畢竟地獄之靈給予的,一個小小的鬼奴,想要開啓還是有些難的,能夠不斷積累鬼氣,也算是好的,否則,葉桦要想開啓,得等到修為達到注入鬼氣的要求才可以開啓。

葉桦聽龍澤這樣說,臉上閃過無奈,只能繼續注入。

突然,葉桦感覺到鬼氣已無法注入時,印記散發的光芒開始閃耀起來,閃耀的頻率越來越快,到最後,一道幽光從印記中飄出來,直接鑽入葉桦的識海中。

葉桦一驚,以為是像龍澤這樣的魂魄,想要奪舍他,當即想控制金書,施展封印之法,可惜,葉桦的速度沒有幽光的速度快,當葉桦想施展封印之法的時候,幽光已經進入葉桦識海,在葉桦識海中徘徊,但徘徊到金書面前的時候,卻方向一轉,像看到美女一般,直接沖了上去,鑽入金書中,消失不見了。

印記也由此暗淡下來,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葉桦愣愣地看着金書,有些不敢相信,剛才那不是魂魄嗎,吓他一跳。

葉桦迫不及待地将神識侵入金書中,頓時發現了多了一頁內容。

當葉桦看到第四頁的內容的時候,變得有些楞,再次看下去之後,臉上頓時出項狂喜,仿佛遇到寶藏,眼睛閃閃發光。

葉桦将神識從金書中撤出,望着房間的一切,臉上浮起笑容,弧度非常大.

龍澤說的沒錯,這确實是個機遇,還是個大機遇。

金書內新增出來的內容,是一種秘術,那印記中,蘊含着的就是這種秘術,本來是應該直接消融在葉桦的腦海中,被葉桦吸收的,但因為有金書,所以信息直接跑到金書上去了。

這秘術絕對夠厲害,也驗證了龍澤說的話,這印記是地獄之靈贈送的。

這秘術叫做喚靈術。

第 79 章 (2)

切歸于平靜。

小二上前,撤去屏幛。袁百變坐在案前,案上只有一只醒木,一把折扇。

劉意映愣了片刻,問道:“先前那聲音,可是袁大家一人所為?”

“夫人見笑,确是小人一人所作。”袁百變起身拱手道。

“一個人可以發出這麽多的聲音?”劉意映似乎不敢相信。

“這乃口技。”袁百變笑道。

劉意映心頭猛然一動,問道:“那請問袁大家,男子可否發出女子之聲,女子可否發出男子之聲?”

袁百變頓了一下,說道:“那男子可否發出女子之聲,女子可否發出男子之聲?”

此話一出口,屋中之人莫不驚異不已。先前袁百變口中所發之音,與劉意映的聲音簡直相差無幾。若不是親眼看見袁百變的嘴唇在動,劉意映簡直不敢相信世間竟然有此事奇事。看來,這就是李儀韻叫她來聽袁百變表演的原因。難道,那天在書室中,與李儀韻說話的人,根本不是司馬珩,而是一個與袁百變一樣,會口技之人?

想到這裏,劉意映站起身來,對着袁百變說道:“多謝袁大家!”便出了屋外,因為太着急,腳步顯得有幾分淩亂。

秋霜見狀,忙上前扶住劉意映。

出了平湖茶樓,馬車便向皇宮疾馳而去。

進了宮,劉意映沒有回自己的鳳儀宮,而是去了司馬珩乾元宮。可到了乾元宮外,卻被告知司馬珩還在景陽宮裏與群臣商議政事。

她當然不好去打擾他,雖然心中急切,只得怏怏回了鳳儀宮。還未到鳳儀宮門前,便看見司馬妍與司馬珏姐弟二人往鳳儀宮而來。

看見姐弟二人,劉意映忙下了辇,笑道:“阿妍,阿珏,來找嫂嫂有事嗎?”

司馬妍一見到劉意映,忙不疊地跑上前,拉着劉意映的手,笑着說道:“嫂嫂,我正是來找你的呢。過兩日舅父家要有一個賞花會,阿娘同意我去呢?”

劉意映微笑道:“那可是好事呀。”眼看着司馬妍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正好去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人。

“我選了一身海棠繡花裙,卻沒有找到合心意的簪子來配。”司馬妍對着劉意映撒嬌道,“我記得嫂嫂有海棠花簪,可否借我一用啊?”

“當然可以。”劉意映笑着拉着司馬妍的手,說道,“嫂嫂妝匣裏的首飾,凡是阿妍看上的,盡可以拿去用。”

“多謝嫂嫂。”司馬妍大喜。

劉意映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看司馬珏走了上來,笑道:“阿珏,你不是也來向嫂嫂借首飾的吧?”

司馬珏嘿嘿笑了起來:“嫂嫂,我就是來找阿慎玩的。”

司馬妍笑道:“他聽說我要來找嫂嫂,非要跟來看阿慎。”

“阿慎這時候應該還在睡覺呢。”劉意映笑笑說道,“你們先進屋來坐會兒吧。”說着便把二人帶進寝宮中。

進了屋,劉意映将司馬妍帶到自己的妝臺前,指着案上的妝匣盒,說道:“阿妍,你喜歡哪支自己選。”

“好。”司馬妍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便打開首飾盒翻找起來。

司馬珏卻對首飾毫無興趣,也沒有阿慎讓他揉搓着玩,因為,他坐在一旁東張西望,甚是無聊。

劉意映見狀,便逗他道:“阿珏,你要不要也選一支簪?”

“我又不戴珠釵,先簪作甚?”司馬珏噘着嘴。

劉意映沖着他眨了眨眼睛:“嫂嫂送你一支簪子,以後看見喜歡的女娃,便送她作定情信物。”

“這個就不用嫂嫂操心了,我有東西送她。”司馬珏嘿嘿笑道。

劉意映一怔,說道:“你有定情信物?是什麽呀?快拿給嫂嫂看看呢!”

司馬珏睨了劉意映一眼,哼了哼,說道:“我才不給你看。”

劉意映撇了撇嘴,說道:“我看你根本就沒有,說話诓嫂嫂的。”

“我才沒騙你呢。”見劉意映不信,司馬珏忙從脖子裏掏出一樣東西來,說道,“大哥跟我說,以後若有喜歡的姑娘了,便送她這玉佩。”

看見這玉佩,劉意映一怔。這玉佩怎麽看起來如此眼熟?對了,這玉佩與自己從戴後羿面具那男子身上扯下的玉佩簡直一模一樣。想到這裏,她脫口說道:“阿珏,你這玉佩是從哪裏來的?”

“這玉佩是我的呢。”司馬珏說道。

“怎麽會是你的?”劉意映一把抓住那玉佩,仔細看了看,那上面的雕花确實與自己那枚玉佩無異。她心頭猛跳,對着司馬珏說道:“阿珏,這明明是我的玉佩,怎麽會在你身上?你什麽時候來偷拿的?”

“我沒有偷拿嫂嫂的玉佩!”司馬珏臉漲得通紅,想要将玉佩奪回來,奈何劉意映抓得緊緊的,他忙叫道,“嫂嫂,這真不是你那枚,你若不信,可看這玉佩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呢。”

劉意映一怔,忙松了手,問道:“你的名字在哪裏?”

司馬珏揉了揉自己被勒疼的脖子,将玉佩從頸上取了下來。這玉佩是一個圓環形,中間是镂空的雕花。司馬珏指出玉佩中心一個小圓孔,說道:“嫂嫂,你看,這圓環裏面刻有一個珏字。”

劉意映接過玉佩,仔細一看,果然上面刻有一個小小的“珏”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看來,這真不是自己那枚玉佩。她擡起頭來,對着司馬珏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阿珏,對不起,果然是嫂嫂看錯了。你這枚玉佩,與嫂嫂的那枚真的太像了。”

司馬珏從劉意映手中接過玉佩,說道:“嫂嫂,你那枚玉佩是大哥的。難道大哥沒有告訴你,那玉佩上也刻有他的名字?”

劉意映一愣,連忙追問道:“你大哥也有這樣一枚玉佩?”

“你那枚玉佩不是大哥的嗎?”司馬珏一臉狐疑地看着劉意映,說道,“當年父親得了一塊上好的和田青玉,便讓人雕了兩枚玉佩,我與大哥一人一枚,而且上面分別刻有我們兄弟二人的名字。後來大哥跟我說,他把玉佩送給了人,難道不是給嫂嫂你了嗎?”

司馬妍聽見此話,在一旁叫道:“原來大哥與嫂嫂在成親前就定了情了?”說罷抿嘴一笑,“難怪大哥與嫂嫂如此要好呢?”

劉意映面色一紅,搖頭道:“我那枚玉佩不是你大哥親手給我的。”

“不管是他親手相贈還是找人轉贈,那也是大哥的心意啊。”司馬妍沖着劉意映眨了眨眼。

劉意映咬着唇,低下頭去。那玉佩是她在那戴着後羿面具的男子身上所得,若這玉佩是司馬珩的,那戴面具的那個人,不是張煊,而是司馬珩?想到這裏,她心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再難以平靜。可是,如果那人真是他,為何他一直不跟自己說?

看劉意映低頭不說話,司馬妍又說道:“嫂嫂,你若不信,将那玉佩拿出來看看,上面是不是刻有大哥的名字。”

想到這裏,劉意映豁然一亮。對!先确定那玉佩是不是司馬珩所有,才能再說其他之事。想到這裏,劉意映趕緊從箱子裏找到那裝玉佩的匣子。在打開盒子時,她的手指竟然有些發抖,半天才将盒蓋揭了開來。

随着盒蓋被揭起,一枚青色玉佩便出現在了劉意映的眼中。她緊緊盯着它,想要拿起來仔細看看,卻心中似乎又有些害怕,怕上面沒有那個字,因而,遲遲不敢動手。

司馬妍笑了笑,伸手拿起玉佩,遞到劉意映手邊,說道:“嫂嫂,你自己看啊。”

劉意映伸出顫抖的雙手,将玉佩接了過來,眼睛往玉佩正中那圓形的小孔看去。突然,她心頭猛然一跳。那裏,果然刻有一個字。

那上面刻的,是一個“珩”。

那戴着後羿面具的人,果然是他!

眼淚一下便從她的眼中噴湧而出。她用手捂着嘴,可嗚咽之聲不停從手縫中溢出。

看着劉意映失态大哭,司馬妍與司馬珏一下慌了神。司馬妍忙上前問道:“嫂嫂,你怎麽了?”

“你大哥,他騙了我!”劉意映咬唇說道。

“啊?”司馬妍一驚,“大哥怎麽騙你了。”

劉意映将玉佩緊緊捧着手中,只一個勁兒地哭着,卻再也不肯說話了。

正在司馬妍與司馬珏驚慌無措時,司馬珩突然進了屋來。他剛忙完,便聽人說劉意映來找過自己,就急忙趕了過來。沒想到一進屋,便看見劉意映坐在屋中,似乎正哭得傷心,他大驚,問道:“這是怎麽了?意映,你為何要哭?”

“大哥,你總算來了。”司馬珏像見了救星一般,趕緊奔到他身邊,說道,“大嫂說你騙了她,便開始哭了起來,我們怎麽勸也勸不住。”

“我何事騙過她?”司馬珩眉頭微蹙。

“就是那玉佩的事啊!”司馬珏說道。

“什麽玉佩?”司馬珩面色微微一變。

司馬珏将自己的玉佩舉到司馬珏眼前,說道:“就是爹爹為你我二人做的,那刻着我們名字的玉佩啊。”

司馬珩一怔,眼睛随即便望向劉意映。

劉意映擡起淚眼,也正向着他望了過來。

兩人目光撞在一起,他面上的神色瞬間便有些不自在了。

劉意映斂住淚,緊緊咬着唇,對着他問道:“那人,果然是你?”

司馬珩抿着嘴,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慢慢站起身來,向着他走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不平靜。藏了這麽久,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可他卻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終于,她走到了他面前,站定。

他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

“真的是你?”她舉起自己手中的玉佩,問着他。

他頓了頓,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意映,對不起……”

話未說完,劉意映便撲進他懷裏,用手不停地捶着他的胸膛,大哭道:“你為何要這麽做?你,你真是太壞了!”

他一呆,只感覺自己的心一下踏空,卻不知要對她說些什麽,只放下自己的手,将她摟住。

她大哭道:“為何?你為何要,要對我做了那樣的事,然後便再也不見了!”

聞言,司馬珩一怔,正想開口說話,卻看見司馬妍與司馬珏姐弟正愣愣看着他與劉意映。他忙對着二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二人先離開。司馬妍會意,忙拉着司馬珏出了殿。

看司馬妍姐弟走遠了,司馬珩這才耐心哄着劉意映,說道:“對不起,公主,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我們成親後,你為何也不跟我說啊!”劉意映擡起滿是淚水的臉,看着他。

“我,我不敢跟你說。”司馬珩低聲說道。

“為何不敢?”劉意映問道。

司馬珩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晚上,我騙了你,還,還偷親了你。我見你當時你生氣了……你本來就不願意嫁我,我怕你知道偷親你的人是我,會更讨厭我,所以,我便不敢告訴你。”說着,他伸出手,輕輕拭着劉意映頰上的淚水。

劉意映咬着唇,說道:“是,我當初的确是不願意嫁你的。因為,那時我心裏有別人。”

聽到這裏,他正在她頰上為她拭淚的手一僵,眸色不由自主地黯了下來。

她伸出手,将他的僵硬的手捉住,緊緊握在自己手心中,望着他,面上浮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其實,那時在我心裏那個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因為,他每回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都戴了一個後羿面具。”

司馬珩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呆了。她這話是何意?難道那時她心裏的人,便是自己?

她望着他微笑,眼淚卻一直不停地從眼中滑落:“雖然只見了他兩回,可是,我卻一直無法忘卻他。因為,他已經在我心裏生了根。”說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聽到這裏,司馬珩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劉意映狠狠揉進懷裏,低下頭,尋到她的唇,用力地吻去。原來,在他對她朝思暮想的時候,她也在想着自己。

劉意映閉上眼,承受着他綿綿的情意,仿佛又回到那個中秋之夜,雲記香粉鋪外,那幽深的小巷中,那輕輕地一吻。原來,那個不知不覺走進自己心中的人,便是要陪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劉意映伸出手,摟緊他的脖子,用力回應他。

當他放開她的時候,看到她的嘴唇猶如月季花瓣一般,鮮豔欲滴。他将額頭抵在他的眉間,微笑。

她垂下眼眸,眼角眉梢,皆是情意。

“原來,你心裏那個人,是我。”他長出了一口氣。

她頓了頓,點了點頭。

這一刻,他的心裏是從未有過的輕松。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忙擡起頭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一臉緊張地問道:“那你在今天之前,心裏那個人,也不是我,而是那個戴面具的人。”

劉意映先是一怔,随即便反應過來,他是在吃自己的醋。想到這裏,她“撲哧”一笑,說道:“我如今心裏裝的是誰,你沒有感覺嗎?”

他抿着嘴,沒有說話。

她嘆了一口氣,伸出抱住他的腰,将面貼在他的胸前,說道:“你怎麽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呢?我剛嫁你的時候,确實不知道我心裏那個人就是你。不過,自我們成親後,你對我的種種好意,我心裏都明白。我對戴面具的那個人,雖然有情,但畢竟只是小女兒的激情而已。而你,卻是用溫情,一點一點侵入我的心房,從此便趕也趕不走了。那時,我向皇兄告知你回雒陽的行蹤時,我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你了,當時我真難受得恨不得立即死去。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自己早已經愛上你了。”

“對那個戴面具的人,是喜歡。對你,是愛。”說到這裏,她擡起眼,望着微微動容的他,含淚微笑道:“我劉意映這一生,心裏只有過兩個人,卻不知,這兩個人居然都是你。你說,這到底是我的幸,還是不幸呢?”

“對我來說,是天大之幸!”他望着她,濃濃的情意不停從眼中溢出。

“對我來說,也是天大之幸!”她主動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他低下頭,輕輕吮住,便再也不願意放開了。他閉上眼,在心中暗道,很久以前,我第一回看見你的時候,便愛上你了。昭平公主,劉意映!

作者有話要說: 《謀國》完結了,渣焉又一個故事講完了,很感謝一路追随的朋友對渣焉的不離不棄,在此渣焉深深感謝。也許會有一個番外,是司馬珩的番外,如果有的話,會在發新文的時候發。

渣焉文筆不佳,筆力也不夠,對真心希望渣焉進步的朋友提出的批評和建議,渣焉一定虛心接受,努力提高,也希望朋友能夠繼續支持渣作者,來看我的下一篇文。

新文《重生之公子勿近》在四月開坑,是講的一群小姑娘小夥子談戀愛的故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小白言情文,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