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馬失前蹄

忽然,卿瑤音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猛然看向腰間,那些藥包經過自己的一番掙紮之後,早就已經在水中七零八落的散開了。

卿瑤音忽然擡頭,愣住了,她好像記得,那些藥裏面,還有一包是chun藥來着……

卿瑤音不動了,她感覺自己再動下去,今天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百裏池淵的臉上已經泛起了潮紅,可是,卿瑤音沒帶解藥啊!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等等等等,我想,我們之間需要拉開距離。”

百裏池淵正嗅着卿瑤音的味道,聽到這小心翼翼的聲音,睜開眼睛,卿瑤音一臉的防備,百裏池淵突破意識到,不對勁啊,自己的自制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看向懷裏的小女人以及水面上漂浮着的藥粉,百裏池淵這才知道了,原來之前下的藥只是開胃菜,這才是真的重頭戲。

莫名的,看着卿瑤音有些慫的樣子,百裏池淵就想要逗逗她。

故意慢慢靠近,将卿瑤音抵在水池邊上,因為溫泉很深,卿瑤音的雙腳夠不到池底,只能在百裏池淵身上借力,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了百裏池淵身上,卿瑤音有些不适應,雙手撐着池邊,盡量與百裏池淵減少接觸。

百裏池淵咽了口口水,喉結性感的上下滑動着,就在卿瑤音眼前,卿瑤音看得,有點癡了,百裏池淵對于她的這個反應很滿意。

将頭擱在卿瑤音肩頭,百裏池淵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你大晚上的過來……投懷送抱?”

卿瑤音整個人都不好了,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蹦出來,講真,她并沒有這個意思,百裏池淵想太多了,縮了縮脖子,卿瑤音似乎聽到了,百裏池淵剛才在輕笑?

不過現在這個姿勢,卿瑤音并不能看到百裏池淵的臉,只是感覺,百裏池淵現在的心情似乎很好。

“并沒有!我說了,這只是個意外!”

“嗯?意外?”

百裏池淵低沉的嗓音分外性感,卿瑤音整個人都快要淪陷進去了。

“你大半夜的意外走進我的房間,意外掀開了我的被子,意外給我脫了衣服,還意外的和我跌進溫泉,若這都是意外,那你這意外可太多了吧?”

卿瑤音聽了頓時清醒了,瞪大了眼睛,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麽長時間就像是在看猴子一樣看她一個人在自導自演還樂在其中?想到這裏,卿瑤音很生氣,怎麽能這樣,太過分了。

“放開。”

百裏池淵不過是逗了兩句,還沒過瘾呢,卿瑤音怎麽就生氣了?不得不說,卿瑤音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

“送你個禮物怎麽樣?”

“什麽禮……”

卿瑤音還沒說完,百裏池淵的吻就落了下來。

卿瑤音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牙齒重重的閉合,百裏池淵吃痛,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好不容易離開,百裏池淵看向卿瑤音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舔了舔嘴角,似乎在回味剛才的味道,再這麽發展下去那還了得?

卿瑤音雙手抓住百裏池淵的肩膀,膝蓋重重一頂,百裏池淵再次吃痛,卻是比剛才的重多了,忍不住像蝦子一樣弓起身子,卿瑤音趁機逃了出去,連頭都沒敢回。

卿瑤音怕一回頭,看到的就是百裏池淵那張放大的臉。

暗衛們在門外守了半天,都沒聽到主子召喚他們的聲音,半晌,卻看到渾身濕漉漉,衣衫不整的卿瑤音飛一般的從屋子裏沖出來,一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暗衛們雖然心裏震驚至極,卻不會說什麽,知而不言,這是做一個暗衛的基本準則。

一口氣跑回屋子裏,“嘭”的一聲關上門,卿瑤音靠在門上喘着氣,腦海中不斷的回放着剛才的畫面,卿瑤音的雙頰不由自主的泛紅,就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那樣,青春而又感性。

想起那些散落在溫泉裏面的藥,百裏池淵現在是不是會很難受啊,卿瑤音忍不住想到這裏。

而後突然想到什麽,用力搖了搖頭,他有沒有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他之前打傷你還沒有說啥呢,你不過是下了一點點小小的毒藥罷了就自責成這個樣子。

卿瑤音,你這麽心軟是活不下去的,這個世界,只有自己最可靠了!

努力壓下心中的那種異樣的感覺,卿瑤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穿越以來的第一次,卿瑤音失眠了。

而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百裏池淵。

原本睡得好好的被卿瑤音給折騰起來,跌進池子裏,還被下藥,這就算了,請問踢他命根子是什麽情況,若不是卿瑤音自己送上門來作,他難道還能跑到她房裏不成!

百裏池淵想說,他也很委屈啊。

第 95 章 我給你錦囊一只!

安排完了久濑,顏沖又給田中打了一個電話。

“醒了沒?”顏沖道,“有好事通知你。”

然後在等待的時間,顏沖進行了一番布置。

他現在的喬裝專長雖然一點沒加,但是憑着屬性加成和全解鎖的加成,硬生生地堆到了Lv5,所以成功率也很高。

他去廚房找了點澱粉輕撲在臉上,又從冰箱裏找到了一顆紫洋蔥,找最紫的那部分,塗抹在了嘴唇上。

回屋他又找了些繃帶,把自己的胳膊纏了起來。

然後他踩凳子上去,把屋裏的吊燈燈泡擰松掉,只留一盞臺燈,然後縮在角落裏等待田中的到來。

田中倒是沒過多長時間就趕來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的是一個面色蒼白,嘴唇發紫,身上纏着繃帶,縮在角落裏哆嗦的顏沖。

因為燈光昏暗,所以他也看不清楚,顏沖精心的布置,他也很難識破。

再加上顏沖剛才擊斃司機的時候,身上沾了不少的血,不但西服上沾着血,而且身上還帶着很重的血氣。

“大哥,你怎麽了?”田中一看顏沖受傷了,連忙關切地問道。

“有叛徒……”顏沖顫顫巍巍地道,“沒事兒,我死不了。”

“是誰幹的?我要跟他拼命!”田中當時就不幹了。

別鬧,你能豁出去拼命?

“已經被我解決了。”顏沖說道。

“那就好……”田中連忙道。

喂,不說好了要去拼命嗎?

你明顯松了一口氣是要鬧哪樣?

“田中,你很不錯,在幫會裏也這麽久了。也是時候建立自己的組了。”顏沖說道。

“不,大哥,我還差得遠呢!”田中連忙道。

“不,你行的。”顏沖道,“混了這麽多年的極道,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毫發無傷?”

田中:“……”

大哥,你這話不像是在誇我啊!

顏沖又道:“現在組裏遇到了大事兒,久濑大哥需要幫手。我受了傷,沒辦法去,你一定要挺身而出。”

“我,我不……”田中比顏沖還慫。

“不,你行的。”顏沖道,“你如果不上,咱們組的榮譽可就毀了!”

顏沖先是用大帽子給田中扣上,然後又拿出了一個精心準備的盒子。

“這個東西能保你的性命。”顏沖說道,“你随身帶好。”

“這是什麽?”田中作勢就要打開。

顏沖連忙把他攔住了。

“不能打開!”顏沖道,“這東西現在打開就沒用了。你知道諸葛亮嗎?”

“你是說《三國演義》裏的人物?”田中多少還看點書。

“對!”顏沖道,“諸葛亮給了趙雲三條錦囊妙計。我這個也是一樣。你遇到了實在解決不了的難題,你就把他打開!”

“哦,好……”田中将信将疑。

“你能答應我嗎?”顏沖說道,“你發誓,不到生命遇到危險的時候,絕對不把它打開!”

“好,我發誓!”田中見“受傷”了的顏沖如此激動,只能勉強答應。

極道成員還是有榮譽感的,田中雖然比較慫,但是既然已經發了誓,那就也不好輕易背叛。

最起碼,不會在出樓之前把這個錦囊打開。

當然,在出樓之後,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顏沖又趴在了窗戶上,看着田中走了出去,從上面喊了一嗓子:“喂,千萬不要拆開啊!”

他越這麽說,田中就越好奇了呢!

既然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顏沖也就放心了,收拾一下,也就睡覺了。

天還沒亮,顏沖就被屋裏的電話鈴吵醒了。

顏沖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随後裏面就傳來了田中罵娘的聲音。

顏沖一直聽他罵了足有五分鐘,這才咳嗽了一聲道:“罵完了嗎?我可是你大哥。”

“大什麽哥大哥,你竟然想殺我?”田中說道。

“我可沒想殺你。”顏沖道,“你現在死了嗎?”

“沒死……”田中道。

他還有力氣打電話,當然是沒死。

“那麽那東西保住你的命了嗎?”顏沖又問道。

“這個……”田中有些遲疑。

“我送給你保命的東西,你竟然還罵我?”顏沖故作生氣地道,“你是不是應該切小指賠罪啊?”

田中那邊半天沒說話。

其實也不怪田中生氣,顏沖給他的禮盒裏面放了一枚手雷,而且在內側盒蓋上面粘了一根繩,系在手雷的拉環上。

這邊一開盒蓋,手雷的拉環就被拔了下來,過不了多久就會爆炸。

最可氣的是,顏沖還在盒蓋上用馬克筆寫了一個大號的“扔”。

顏沖若是告訴田中那是一顆手雷,田中當然不敢用。

他連跟小混混打架都能吃虧,更何況是拿手雷殺人?

但是顏沖跟田中一起在吉田棒球中心練過棒球,卻知道他扔棒球的技術很好,投擲的等級肯定低不了。

他如果不想死,本能地就會把那顆手雷扔出去,絕對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當然,如果他不聽話,在開車的時候偷偷打開盒子,手雷扔不出去,那就算他倒黴咯。

所以等田中沉默了一會,顏沖問道:“戰況怎麽樣?”

“我們勝利了。”田中最後還是只能接受現實,“尾田純被炸死了,不過我們的損失也很大,死了幾十個兄弟,都是因為那顆手雷……”

沒錯,那手雷的核心傷害有一百點,随着範圍的擴散傷害逐漸降低,能夠在很大一個圈內形成有效殺傷。

如果一大群人在一條小巷子裏面進行肉搏,那麽一顆手雷下去,确實能解決不少的人。

當然,也包括自己人。

但即使是這樣,死得也有點多。

話說你扔得也不準啊!

“雇傭兵什麽的呢?”顏沖又問道。

“都被幹掉了。”田中說道,“久濑大哥和阿波野大哥非常的勇猛,雖然代價慘重了一些。”

“原來如此。”顏沖點了點頭,看來久濑是抓了阿波野大樹做墊背的。

阿波野大樹的手下雖然死傷慘重,但是至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而涉澤啓司既然沒有來,那麽就說明他另有圖謀。

甚至牧村實被搶都是他謀劃的。

那麽等事情落地之後,久濑大作完全可以拿這個理由做文章,吞并涉澤啓司的勢力。

拼命向上爬的人,對權力的欲望是無窮的。

而等那兩個若頭輔助都被幹掉之後,能夠威脅到久濑大作的,就只剩下堂島宗兵了。

第 83 章 賣茶葉的女騙子

一個知道感恩的人,怎麽會是騙子?

石浩原本只是覺得閑的無聊出來和稀泥,現下決定一定要掰扯清楚還女孩子清白。

那男子果然一聽不樂意了,又見衆人也是用懷疑的眼光看着他。

嚷嚷道:“你是哪冒出來的,你們倆一夥的對不對?”

“我只是出來說句公道話而已,你好歹是一個大老爺們,紅口白牙的說自己曾經的暖味對象是騙子,我看你才是感情騙子才對,人家女孩子跑過來赴你的約,你倒好,居然要把人家女孩子送進警察局,真是算計的可怕!”

石浩啧啧說道,一席話直接把那男子貶的無處遁形。

不少人聽此也是點頭道:“對,這也太不道德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直接報警,網戀可真可怕!”

“我覺得也難怪,現在不是有不少賣茶葉的冒充女大學生什麽的在網上騙錢嗎,這兄弟估計是被騙怕了吧,哈哈!”

“對,對,我也看了那段子了,聽說那些騙子們都是一些大老爺們,專門偷一些圖到處忽悠,還是批量發送的,哈哈。”

石浩聽着衆人的讨論,一陣無語,這些圍觀觀衆怕都是些段子手吧,說好的評理呢?

那女孩子也聽着衆人的話,氣的滿臉通紅,轉身就要走,被男子一把攔住。

“喂,不管你是不是個騙子,那錢總得還了吧,不然你就是網絡詐騙!”男子瞪着眼睛說道。

“我沒騙你錢,那是你自願的,而且我也說了,這錢我會還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女孩子像是氣的很了,眼紅彤彤的,握着拳頭隐忍着。

“我才不相信,回去你把電話換了,好友拉黑,我上哪找你去,要還現在就還,支持任何支付方式!”男子說着竟才從衣服領子裏拉出了二維碼。

石浩看的一陣頭疼,這家夥活該單身一萬年,他就不配擁有女朋友!

兩人推搡着中間,一個小和尚走了過來,鞠了一躬後,問道:“施主,我們主持請你們到小客廳一會。”

衆人一陣噓聲,“喲,你倆的面子可真大,主持都出來給你們主持公道了。”

石浩見男子露出欣喜之色,拽着那女孩子叫嚷道:“走,跟我見主持去,今個這錢你不還也得還!”

話音才落,就聽那男子哀嚎了一聲,接着胳膊就無力的垂下,臉色發白起來。

“哼,說了別碰我!”女孩子冷哼道。

圍觀的也都震驚了,反應過來後,都紛紛各自散去,以免招惹麻煩。

一旁的小和尚面上微漏笑容,做了個禮就獨自回了,石浩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和尚分明是給那女孩時間讓她揍這個宅男一頓,他只當看不見。

“真是我佛慈悲啊!”

石浩感嘆了一句,站在一旁揉了揉鼻子,看這女孩這麽厲害,自己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讓人家自己解決吧。

想着擡腳就準備往寺廟口走去,那裏有個茶館,現在時間還早,石浩準備在那打發會時間,弄個包間睡上一覺。

至于去公司嘛,反正自己還有兩天假期呢,工作是不可能做了,遲兩天去也沒什麽事,無所謂。

卻才出了廟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後面喊道:“道友,請留步。”

“道友?”石浩一陣奇怪的回過頭來。

只見剛才那個女孩急急的朝他奔來,只是吧這女孩子雖然看着瘦弱,但似乎好像沒穿內什麽……

随着她的步子,前面一陣的晃蕩,看的石浩有些眼暈。

女孩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稍作停歇就笑着說道:“道友,煩請幫個忙,借我點錢!”

“啊?”石浩掏了掏耳朵,用手指了指自己,問道:“你叫的道友是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啊,沒想到你這個新道友還來的挺早。”女孩說着用拳頭戳了戳石浩,好像跟他很熟絡一樣的兄弟。

石浩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麽鬼?

他認識這個女的嗎,什麽道友,他是誰?他在幹嘛?

“嘿,道友你莫不是傻了?快借我點錢,我要去解決那個凡人,不然那家夥不依不饒的。”女孩焦急的催促着。

石浩撓着頭,想了想卸下書包,從裏面的口袋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女孩子,“這裏面有五千塊錢,應該夠了。”

女孩眼前一亮,歡脫地接過卡片,轉身往廟裏跑去。

只留下一句:“感謝道友,你先去茶樓,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石浩無語的看着那個消失的身影,背上了雙肩包,暗自搖頭道:算了,就當助人為樂了。

反正現在對于他來說,五千塊錢也算不了什麽。

……

這邊一座媒體大廈裏,王爍明聽着前臺小美嬌滴滴的彙報着工作,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打斷了小美的話,問道:“石浩還沒來上班?”

小美說是彙報工作,其實是在打人事部米蘭的小報告,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連忙查了查出勤表回道:“沒來!”

王爍明皺了皺眉,點起了一根雪茄,揮手道:“行了,你先去工作吧。”

冷冰冰的語氣讓小美有些慌,嬌聲道:“王總,那下班我要等你嗎?”

“我晚上有個視頻會議。”王爍明不帶感情的回絕道。

這小美到底是年紀小了點,不過是一夜情而已竟也當真,看來要考慮分配工作的問題了。

見這位大BOSS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小美一陣尴尬,只能放下文件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才關上,電話适時就響了起來,王爍明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立馬掐掉了雪茄,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說道:“喂,我是王爍明。”

“嗯,你的員工上班了嗎,給你的期限馬上就到了!”電話那頭的李雪芮毫無感情的說道。

王爍明已經是滿頭的冷汗,拿着毛巾不停的擦汗,解釋道:“那個李大小姐,你看能不能再寬限幾日,這個石浩他到現在還沒來公司報道。”

“……”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王爍明更是全身都在抖,連忙接着說:“你放心,兩天內,我一定把石浩帶到你的面前。”

“給你24小時!”李雪芮說完毫不客氣的挂斷了電話。

王爍明聽着電話裏傳來的盲音,真的都快要跪了!

這個石浩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這些人,現在連累他也要受到牽連,真是太缺德了!

第 89 章 這一生蹉跎,今日終無悔

公主府中一片寧靜,說不上什麽愁雲慘淡,但氣氛也也相當沉重。

此去京城,對于靖公主來說,就是從一個牢房到了另外一個牢房中,不同的是,火毒城這個牢房,靖公主有機會能夠走出去,而京城的牢籠,一旦進去,就是無邊黑暗,永遠不可能再走出來了。

方蕩來到公主府的門口的時候,正有幾個奴仆抱着行李灑淚離開。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京城那麽遙遠的地方安家,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光棍一條,有些有老母需要贍養,有些有兒女尚未長大,有些當然也有別的心思,靖公主給的安置費數目不菲,足夠他們安心生活個兩三年了,跟着靖公主終究沒有什麽前途可言,留下來,做點小生意說不定還能謀個富貴。

最終,靖公主身邊,就只剩下八個人。

鄭守、憨牛、鴿子、豹子、王胡子、娘娘腔還有苦嫂外加一個看門的五周。

變賣了家産之後,一切就都變得清淨下來,所有的嘈雜忙碌都成了往日雲煙,似乎從不曾存在過,整個公主府沉寂得如同沒有人存在一樣。

靖公主沒有修煉,坐在一棟破舊的房子對面,一只手支着下巴,出神的望着那棟房子。修長的身子還有枯舊的房屋,就如同一幅畫,凝固在這裏,一動不動。

這棟房子原本應該相當的輝煌氣派,雕梁畫棟,柱寬屋大,但現在雕漆畫已經斑駁,朱紅的柱子也見不到多少紅漆,只剩下一道道崩裂的觸目驚心的裂痕,如同一個蒼老的老者。

窗紙雖然完好,卻也陳舊污濁,被火毒城特有的髒污泥水打得斑斑點點,臺階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再難看出當年那青石本色。

那是靖公主娘的房間,當年玉夫人就是在這間房子裏産下了靖公主。

這裏曾經有靖公主最完美的童年也有最黑暗的過去,天堂地獄,都在這裏開始,對于靖公主來說,對母親的一切記憶,都在這裏,這棟房子就像是她的娘一樣,這房子寄托了她對玉夫人的所有的回憶。

玉夫人的面孔早就如同這房子上的漆畫一樣斑駁,面目全非,但這棟房子卻還是如以往那般坐落在靖公主面前,觸手可及,這樣的溫暖,全天下,不會有第二個地方能夠給她。

這兩天,靖公主都坐在這棟房子面前發呆出神,沒有人來打擾靖公主,因為一旦走出這座房子,這裏的一切就将翻天覆地的變化,聽說二王子已經将這裏索要了去,準備将這裏的一切都推到重建,将這裏踐踏成灰。

靖公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睜睜的等着這裏的一切崩碎成塵埃,随之一起崩碎的還有靖公主那曾經的想要從泥沼中掙紮脫出的夢。

人生不過一場夢,靖公主有那麽幾年美夢,剩下的就全都是噩夢,原本以為噩夢終有盡頭,卻不料,噩夢無邊無際,苦海掙紮不出。

“命!”

“這都是命!”

“人再強終究鬥不過命!”

靖公主喃喃自語的道。

靖公主從來不認命,不然她也不可能執着于天道,妄圖從堅硬巨石般的命運中掙紮出一道裂痕來,但是現在,她信命了。

“公主,黑叔呢?”

一個聲音在靖公主身後響起,這個時候,本來是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靖公主的,靖公主也不相信自己還能再次聽到這個聲音。

靖公主扭頭看去,就見一雙清澈透底的寶石般的眸子正盯着她。

“你不是不回來了麽?找到你的弟弟妹妹還有父母了?”靖公主疑惑的看着這個少年。

方蕩雙目之中蹦起一道血線來,咬牙切齒的道:“父母雙亡,弟弟妹妹去向不明。”

靖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凄婉和憐憫,如此說來,這個火奴和她當真是同命相連了。

“你想要報仇?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都是命,你該認命,認命後你才能活着,不論如何,你也是一位偏将,能夠活得非常有趣。”

方蕩皺起眉頭,念道:“命?”

靖公主點了點頭,重新看向自己出生的那棟房子,似乎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今天的一切就已經注定了,不管她多麽努力,不管她多麽辛苦掙紮,都改變不了這一切!

這就是命啊!在命運洪流面前,她的掙紮,連一個水花都不曾激起。

“命?我想起來了,娘說過這個東西,我娘說,命運天注定,誰都逾越不了!”

靖公主身子微微一顫,雖然她已經信命,但她總是還有那麽一絲一忽的奢望,她也是一個女人,再堅強,也希望有個人能夠在這個時刻安慰她兩句,甚至欺騙她告訴他命運樊籬并非不可逾越,這樣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多少能夠好受一點。

但方蕩的這句話,直接将她這一絲一忽的奢望給擊得粉碎,是啊,命運天注定,誰都改變不了!這得是一個多麽絕望的人才能說出的話語啊!

方蕩接着道:“不過,我娘還說了,命運就像是一個囚籠,你有多高,這個囚籠就長多高,三歲的你覺得永遠不可能越過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就是你的命運囚籠,然而十歲的你可能只要一邁步就輕松逾越這個命運囚籠。”

“十歲的你覺得永遠不可能攀上一座高牆,這座高牆就是你的命運囚籠,但二十歲的你墊腳就能翻躍。”

“練武之前,你覺得石頭堅硬無比,永遠不可能用拳頭砸碎,這塊石頭就是你的命運囚籠,但當你武功初入門徑時,只要一拳就能砸碎十塊這樣的石頭。”

“命運,就是那座永遠籠罩着你的囚籠,誰都不可能逾越,但他随着你的成長而長大,這個天底下,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唯有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

“我娘說,在她心中,永遠沒有不可能,所以她告訴我,你的未來沒有什麽不可能,哪怕你是在爛毒灘地上長大的,哪怕你此刻卑微渺小得蝼蟻不如!”

聽着這番話,背對着方蕩的靖公主淚流滿面,無聲嗚咽着。沒有人能夠理解此時靖公主心中的那種激動,如同在大海中迷路的旅人忽然看到了燈塔上的光輝一樣。

方蕩看着靖公主雙肩微微輕顫,不由得歪了歪腦袋。

“你娘,一定是一位智者,她将我從絕望之中一下拉回。她說得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事不可能的,唯有你認為不可能的時候,不可能才會真正出現在你的面前,攔住你的腳步。”

說着,靖公主忽然跪下,對着那間斑駁的老舊房屋,公公正正的磕了三個頭,擡起頭來後,靖公主以袖拭面,身上骨骼咯咯作響,轉過身來的靖公主眼中再次煥發出光彩來,伸手拍了拍方蕩的肩膀道:“好運,未來的某一天,我一定到你娘的墳前也給她磕上三個響頭。”

“或許命運叫我止步于此,我若真的放棄了,那就真的難以寸進,但我若不放棄,總還有機會,哪怕機會渺茫得萬中無一,我也不罷休,命運而已,鬥他一鬥又有何妨?”靖公主說着大步離開。

方蕩皺了皺眉,他對于靖公主忽然來的感悟并不感興趣,方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連忙追在靖公主身後問道:“黑叔呢?”

“黑叔?黑叔走了,他說讨厭我現在這個樣子,對我失望至極,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我了。”

“啊?”方蕩聞言不由得大急,連忙追問道:“黑叔去哪了?我去找他。”

靖公主呵呵一笑道:“我太了解他了,他怎麽會舍得就這樣棄我不顧?他一定就在附近,只不過,他不願意見我罷了。”

靖公主忽然對着天空揚聲道:“黑叔,我還是不會去易城,我要去京城,你說這是愚孝,我明白,但我既然被人生養一回,就總要對其有所回報,不管我爹多麽不好,但他至少叫我吃飽喝足,叫我能有大院子住,叫我能夠念書識字,也叫我有下人伺候,這些都是恩,都應報答,我娘說過,人家對你一分好,你就要還人十分恩,我現在以我身來報十七年養育之恩。”

說完,靖公主大步走出院落,方蕩四下張望,尋找黑叔的蹤跡,卻哪裏找得到?

遠處一座房屋的房頂上,黑叔叼着一根草棍,躺在瓦上,此時的黑叔眼中淚水滾動不休。

這才是玉夫人的女兒,才是值得他耗用生命來報恩的人的女兒,旁人對你一分好,你要還人十分恩,玉夫人是天下少有的好人,她的女兒,也是。

這樣的女人值得他全心付出。

“這一生蹉跎,今日終于無悔喽。”黑叔忽然笑了起來。

黑叔身下的房間中,鄭守一邊擦拭手中鋒銳短刀,一邊搖頭笑着,長嘆一聲後,也如黑叔一般,只不過學了唱戲的腔調道:“這一生蹉跎,今日終無悔!”說着鄭守猛的一揮手中短刀,刀風凜冽,酣暢淋漓。

“老黑,要不,喝一杯?”

“你這家夥,又要我去幫你偷酒?”

哈哈哈……

方蕩翻遍了整個公主府,都沒有找到靖公主口中的黑叔。

第 96 章 :清硯醉酒

季風立于燕九的長案前,如芝蘭玉樹般一笑:“好久不見,燕九。”

這既在燕九的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燕九下意識的看向手指,卻見那原本已經淺淡之極的金紋,已經消逝無蹤。

眼前這人,卻是魂魄完全蘇醒的季風,也是燕九完全陌生的“季風”。

燕九不知季風為何會過來,在她看來兩人只是偶然産生交集的陌生的星球,或許曾經朝夕相處,但最終還是會回到各自的軌道。

燕九矜持而端莊的微微額首,“好久不見,季掌門”。

季風沒有再多言語,似是過來也只為打個招呼而已,此時招呼打完,季風又重新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兩人似起平常的點頭之交,落在衆人眼裏卻是又換了副模樣。

只這一會,燕九的耳朵裏就充滿了“季掌門與這女修看上去交情匪淺”,“季風與清硯氣氛微妙”,“三人之間似是多有糾葛”之類的言論。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在聯想猜測,“秘偶院與昆侖會不會最終交惡,中洲大陸是否面臨重新洗牌”這種無端猜測中。

燕九無奈的挑挑眉,有時候聽力太好,也很讓人憂愁啊~

但是最讓燕九摸不透的,卻還是身邊這位自斟自飲根本停不下來的清硯,即使季風剛才過來,他也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仿佛這杯中物已是全部。

“這位仙子”,身後候着的女侍近前一步,站在燕九身旁小聲喚到。

燕九聞言轉過頭去,“何事?”

那侍女輕輕行了一記福禮,這才開口:“這梅花釀雖然入口仿若果酒般香甜,可是後勁極大,極易醉人,您還是稍稍勸阻一下這位貴客,莫要喝多了。”

燕九輕輕一笑,“多謝。”

卻見那侍女已是躬身退到身後。

可是燕九卻有些犯難,這喝酒傷身我是知道的,可是面對與家長賭氣的“熊孩子”,又該如何收拾?

難不成,拿塊糖哄哄?

“清硯,清硯,”燕九拍拍清硯的手臂,低聲喚到,卻見那清硯一副無知無覺,繼續飲酒的樣子。

燕九直接取出一塊點心,塞到那正欲張口飲酒的嘴裏。

顯然,這塊突入其來的點心,成功阻止了清硯喝酒的勢頭。

清硯疑惑的看向燕九,那紅潤透亮的唇邊還含着半塊裸/露在外的梨花酥。

那瞬間的迷惘與誘惑,簡直就可以直接拍成某種不可明說的雜志封面。

卻見清硯舌尖一卷,将那半塊梨花酥卷入唇齒,這才一本正經的看向燕九,“何事?”

“呃~”燕九一時語塞,我應該說點啥,難不成說你現在的樣子秀色可餐?呵呵,除非我瘋了。

燕九清了幾下嗓子,這才回到,“覺得清硯這點心做的不錯,所以想要清硯也嘗嘗。”

“嗯”,清硯含糊的回了一句,嘴巴卻下意識的咀嚼起那半塊梨花酥來。

“味道确實不錯,不過我喜歡更甜一點的。”

燕九了然的挑挑眉,真沒看出來,清硯原來是甜食愛好者。

但是,這樣老實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的清硯,似乎與平時不大一樣啊。

這樣一想,這清硯的眸光也有些渙散,雖還是一副正經的樣子,但是言語間卻是意外的乖巧。

難道是喝醉了?

燕九搖搖那桌上放着的酒壺,卻發現那酒壺已經空了。

所以說,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這家夥究竟是喝了多少?

而此時的清硯,還是端着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神色認真的吃着嘴裏的梨花酥。

這樣的清硯,看的燕九更是玩心大起,這簡直就是玩真心話大冒險的不二時候。

燕九清了清嗓子,卻是問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清硯喜歡清梧嗎?”

清硯眉頭一皺,就連聲音都低上了許多,“不喜歡……”

清硯的回答有些出乎燕九意料,這家夥最喜歡的難道不應該是清梧嗎?

怎麽看上去還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難道是清梧整日裏與女修相伴,惹得清硯吃味了?

還是說清硯愛的是他人?

可是為什麽不是清梧?

人家清梧身高、腿長、顏高,為什麽清硯最喜歡的不是他,我都已經準備好把他當“兒媳”(女婿)來看了,好不好!

燕九:我這突然的小失落,哪來的?

盡管疑惑,燕九還是試探的問向清硯,“那清硯喜歡的是誰?”

“阿九,我喜歡阿九……”

還沒待燕九聽清楚清硯的回答,就聽聞那“唱客”的小童再次高聲喊到:“萬獸城城主到……”

滿堂頓時寂靜下來,似乎那小童的一聲宣唱,将廳堂中的所有聲音都掩蓋下來。

這當然也包括清硯的那句,

燕九本以為那萬獸城的城主,要麽是生的虎背熊腰,其實心中另有丘壑的“牛魔王”類型,要麽就是八面玲珑四方交好的“老狐貍”。

可這萬獸城城主,卻是意外的年輕,雖然面貌平凡,卻給人意外的親和之感,只是,這只是看上去罷了。

“今日我這老妹妹出嫁,有勞各位前來祝賀了。”那萬獸城城主卻是滿面春風的向着衆人虛虛的拱手行了一禮。

衆人哪敢接受這化神前輩的一禮,俱是起身回禮連連說到“不敢不敢。”

唯有燕九只覺得怪異,這上來就稱禦雪姬為“老妹妹”不說,且穿的上下一色一身漆黑,真的好?

陷于蓬松狐毛披肩裏的小八,卻是露出半個頭來,晝看向所謂的萬獸城城主,卻是低聲嘟囔起來。

“怎的這人看上去如此眼熟?”晝說着看向夜,“這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夜回到,“這人似是屬于金烏一族。”

“金烏…”晝垂首思索起來,似乎,印象當中是有那麽一只小金烏來着。

晝想着,卻是看向眼前這堂堂萬獸城城主,他與記憶中跟在自己身後的,暗自抹淚的小金烏已是相差太多,但依稀可以看出一些相似之處。

“這是,墨鲲……”

卻見那墨昆在與三五賓客寒暄之後,卻是走到了清硯桌前,“清小子,你那惹了一屁股情債的師父怎麽沒來”

清硯冷着一張臉,一本正經的站起身來,向着墨鲲城主躬身行了一記晚輩禮。

“晚輩今日是替家師重水前來觀禮,不是代表昆侖。”

那墨鲲聞言卻是大敢興趣,“你小子何時又拜了那個打鐵的做師父?”

清硯如實回答,“幾天前。”

“你這小子運道确實不錯,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萬獸城中做長老客卿啊?哪怕是副城主之位,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清硯面無表情的回到:“前輩說笑了。”

那墨鲲聞言也不生氣,仿佛剛才真的只是平常說笑一般。

“先前直說你運道好,卻沒想到這豔福也頗為深厚啊。”墨鲲意有所指的看向燕九。

“這小丫頭又是你什麽人,總不會是你道侶吧。”

卻見伸出手臂将燕九半擁入懷,“她不是我的道侶,”清硯回到,“而是将要成為我道侶的人。”

燕九看向板着臉一本正經回答的某人,心裏卻覺得懵懵的,這得是喝了多少酒,才能糊塗成這樣,

墨鲲卻是一笑,“那你可想好何時成婚了?”

卻見清硯正色道:“只要阿九願意,就是此刻也未有不可!”

墨鲲聞言更是笑得更暢快起來,“那****可要請我去喝喜酒。”

清硯點點頭,“一定。”

明明是醉話,可是卻帶着一種讓人莫名堅信的力量。

燕九可以負責任的下診斷了:清硯确實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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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你怎忍心用白念做藥

若雪一直都不太會隐藏自己的心事,這一次卻十分聰明一直低着頭就是不擡頭,我心裏突然就有了強烈的不好的感覺,要知道若雪這樣躲避我,一定是有事情瞞着我,這件事只怕真的與白念有關系。

小屋裏的氣氛低沉的讓人喘不上氣來,我卻突然放緩了一切,心神,回憶,包括掃視所有人的視線,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白夙剛才來過,雖然看得出來心情不好,卻并沒有着急的意思,這起碼證明白念沒有遇到什麽生命垂危的危險。

緩緩的坐起身子,我看了一眼靈彥,要說起來靈彥的心思是最活泛的,卻也是最容易看出不妥的,畢竟若是有什麽異常,他只怕就會是那個看起來最放松的,此時看來應該還不至于。

白夙此時緩緩的走進房間,看了我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并沒有立刻走過來,反倒是坐到一旁的桌子旁,愣怔的看着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卻并沒有要喝茶的意思,我起身緩緩走向白夙,抓着他的手,滿眼都是他銀白的發絲,放柔的語調問道:“可是有什麽事情,讓你不開心了,還是說你的傷還在疼?”

白夙緩緩擡頭看我,眼神裏都是懊惱,我心疼,手指緩緩的拂上他的白發,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心底還在不住的思索,卻不想白夙突然站起身子,而後低頭再次捏住我的下巴,因為疼所以我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剛才白夙捏的用力,此時再被捏住這才發覺下巴有些疼。

“這裏還疼嗎?那藥,那藥有些難配置,而且以後你每個月都要喝一碗,所以我才會…!”

我疑惑看向他,想着原來如此,以後每個月都要喝,而且藥材還特別難找,怪不得白夙會那樣着急,于是我立刻笑了搖晃着白夙的手臂,撒嬌一樣的說道:“那你不早說!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浪費了!”

卻不想白夙得了我的承諾,卻依舊是滿臉的懊惱,似乎并沒有以為我的話而感到欣慰,我對此有些無可奈何,于是只能接着說道:“若雪告訴我白念去青丘了?”

這句話原本是想要同白夙商議一下何時去接白念的,卻不想我的話音未落,白夙就立刻說道:“念兒去幾天就會回來了,不着急!讓他玩幾天!”

我恍惚的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有些礙眼的柱子,于是很沒有儀态的打了一個哈欠,而後很不客氣的說道:“大哥、二哥我還是乏得很,想要睡覺,你們說好嗎?”

靈彥那厮眉毛一跳立刻谄媚的搓手,看樣子是十分識時務的想要立刻離開,只是那黑曜卻是依舊沒什眼色,聽了我的話就連連搖頭,我緊張的看了一眼靈彥,用口型說了一句:“二哥就交給你了,把人帶走!”

“白灼,你怎麽可以繼續說,你應該起來鍛煉一下,睡得太多對身體…,唉,靈彥住手,如此這般拉拉扯扯你這是要作甚…,唉,我還有話要同白灼講呢!”

靈彥拉着黑曜走了,我卻再次打了一個哈欠,黑沒有骨氣的走到白夙面前趴下,下巴抵着桌子,還沒說話就已經先笑了起來,于是在白夙古怪的注視下,緩緩說道:“突然知道自己不會死了,感覺時間過得好慢那!

白夙的笑很牽強,我總覺得白夙有事瞞我,心裏悶悶的于是真的起身回床睡了。

接下來的日子比之以前有些怪異,留在虛拟山上的幾人像是防賊一樣防着我,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有人跟着,黑曜那厮待了三天就走了,說是他那些學生不能等,再過幾天就要荒廢了。

傍晚時分我扔掉了若雪這個有些笨的監視者,心情複雜的走向後山,想着黑曜走了,心裏卻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沒有這個“夫子”在,我也就不用再害怕被罵了,可回神的時候瞥見了一個人,一個不該出現在須彌山上的人。

那人窩在躺椅裏,個子小小的,看着像是有些不舒服,靜靜的就那麽躺着只露出一個衣角随風飛舞,今天的天氣很好,這麽躺着也許是在曬太陽。

我屏住呼吸慢慢的一步一步向着那個躺椅靠近,還未碰觸到躺椅身後就傳來白夙的呵斥。

“白灼!”

吓了一跳,我立刻滿臉笑意的回頭,看着白夙說道:“什麽時候把念兒接回來的,都不告訴我,兩天不見,我想他想得緊!”

白夙快步走近,卻并沒有回應我,而是彎腰将依舊在昏睡的白念抱進懷裏,我驚訝挨過去看,看到的卻是白念有些蒼白的臉,心裏一慌,我拉住白夙,聲音忍不住提高了音調的問道:“念兒怎麽了?”

白夙皺眉依舊沒有回應我,倒是白念醒了,睜開稀松的雙眼看我,而後立刻滿臉都是笑意,軟軟的說了一聲:“娘親你還難受嗎?”

心瞬間就軟了,我走過去霸道的将小念兒奪回,緊緊的貼着他滑嫩的比絲綢還要舒服的小臉一陣摩挲,眼角看見白夙的臉色都變了,我不甚在意,雖然總覺得白夙從受傷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以一個人一樣,可他終歸是白夙,應該不會傷害我還有念兒。

“娘親,念兒調皮早晨玩水的時候受了風寒,想要睡覺了,等念兒好了再來找你好嗎?”

此時的白念已經有六歲孩子的大小,抱着有些重了,只不過依照我的預計兩日沒見至少也要有七八歲孩子的大小了,不過孩子嗎,我也沒有養過,卻不太清楚每個年齡段的大小,所以也沒太在意。

不舍得看着白念,咬牙切齒的點點頭,将生病了也不找娘親,而是找爹爹的白念放回白夙的懷裏,憋了一肚子火走了。

走了不遠我就迎面遇上再次追上我的若雪,那丫頭一看見我就緊張兮兮的跑過來,一直追問我:“小姐,你怎麽了?受傷了嗎?身上這一片是水還是血?”

我疑惑,于是低頭去看,果然在前襟的地方有一片濕濕的痕跡,看着要比別的地方更紅一些,想着自己也沒有碰水,怎麽會濕了呢?

好奇的擡起手指在那片印記上抹了抹,手指拿開的時候,我看見了那…那分明就是血跡,那是火紅火紅的血跡,腦海中瞬間像是要炸裂一樣,這裏只有白念那小子碰觸過,回想起小家夥蒼白的臉色,我踉跄着轉身就跑,向着白夙帶着白念離開的方向追去。

以前覺得山間小路別有情趣,處處疊翠裝點,此時卻覺得這山間小路實在難走,坑窪不平,期間我不留意摔倒了幾回,卻越走越覺得這山路崎岖,而且長的似乎看到不到盡頭。

“念兒,你這裏何時裂開的?”

腳步猛地頓住,我僵硬的轉頭看向幾株紫薇花樹之後,那裏傳來的居然是白夙的聲音。

“念兒沒注意,不過可能是娘親跟爹爹搶念兒的時候,那時候我就感覺有些疼!”

咬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我無力的蹲下,此時才發覺剛才的幾次跌倒将膝蓋摔得不輕,此時蹲下竟隐隐傳來疼痛,可一想到白念身上不知道哪裏來的傷口居然是我給弄裂的,就覺的我這完全就是活該。

“那,你有沒有注意,這血沾沒沾到你娘身上?”白夙接着問道,聽聲音好像有些着急。

“爹爹,沒事的!娘親的衣服本身就是紅色,即便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不小心弄上水了,等到幹了就好了!”

小念兒的聲音變得有些成熟,說這話的時候,滿滿的都是安慰的語調,這與在我面前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唇上傳來腥甜的味道,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将下唇咬破了,可這又怎樣這比起念兒身上的傷口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念兒,你恨不恨爹爹!都是爹爹無能,才會讓你受這樣的傷害!”

“爹爹!這是念兒心甘情願的,這點傷不算什麽,只要娘親留在念兒和爹爹身邊,,什麽都值得!”

我疑惑,這件事原來與我有關,下意識的擡頭從紫薇花的縫隙透過去看,看到白夙正給白念脫衣服,小小的身板有些瘦弱,我忽然想起,白念好像從未吃過我的奶水,又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

衣服被白夙小心的拿開,我緊張的又向前探了探身子,這才看清那傷居然是在白念的胸口上,而且還是一個細小的應該是匕首一樣的物事造成的,我半蹲着側耳去聽想着也許白夙和白念會說起這個傷痕的由來。

“爹爹,沒事的!只是稍稍裂開一點!明日就好了!後天我就可以找娘親了!”

“你!你可知以後每個月都要取一次,這傷只怕是永遠也好不了了!”

“可我有爹爹和娘親陪着呀!爹爹,這是念兒自願的,念兒相信若是念兒沒有吞噬女娲之心,爹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這算是念兒提前盡孝了!”

說道這裏我好想終于明白了什麽,兩天前的那一晚湯藥為何會那樣粘稠,即便滿是藥味,可我還是品出了一些血的腥味,那是沒有注意,此時聽了白夙和白念的交談,所有的一切我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

顫抖着手指,我想要立刻沖過去,質問白夙,為何這樣,為何舍得這樣,自己的孩子,他怎麽下得去手!每個月一次?每個月一次!

因為站得匆忙,我沒有留意雙腿已将麻木,人還沒有站起來,雙腿一酸,整個人就直直的撲過紫薇花,直接到了父子二人面前,天地在那一刻都似乎靜止了!

第 98 章 幻境

第九十八章 幻境

她真是沒想,琉璃蓮花從她掌心只是移個位置,靈氣就消耗了一半,似乎是知樊青所想,琉璃分神說道:

“厄運毒體世間罕見,要煉化此毒必要盡全力,若是靈氣不濟勢必遭反噬,輕則還餘半條命,重則是身消魂滅。”

樊青睜開雙眼,望着渾身沐浴在暈紅光華之中的小瑩,眉頭緊簇雙眼緊閉,抿着的嘴唇顏色極淡。

她額頭密布豆大般的汗水,喉嚨裏不時發出聲音。

收回目光間,樊青掏出儲物袋的獸核拿在手中吸收煉化,為琉璃提供靈氣。

不知過了多久,樊青蒲墊旁已堆了不少的灰燼,青色的獸核在她手掌中失去光澤,輕微地“噗”一聲,從中出現裂痕化為灰燼。

“青青……守住心神!”琉璃突然大喝一聲,卻還是慢了一步。

樊青回神期間,睜開眼睛只見周圍的壞境已變,她身邊有不少面色慌張的人跑過,耳邊充斥着慘叫聲。

天黑漆漆地不見一顆繁星,四周錯亂有致的農舍,被點上了火,一時間火焰照在每個人身上。

只見騎着高大駿馬的士兵,握着刀無情追殺過往逃跑的村民,樊青看到抱着孩子的一名年輕女子,正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女子懷中的孩子剛滿一歲,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在娘親懷裏放生大哭,揚着小手在空中。

樊青眼神犀利,從儲物戒內取出法器劍,向那名騎馬士兵迎面奔去,她的劍阻礙那士兵要落在女子的長劍,卻不想意外發生。

兩把劍居然劈了虛空,樊青手一顫,劍差點脫手而出,她僵硬回頭,身後的女子連帶孩子已被長家貫穿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那名士兵用力拔劍,将屍體挑開複又控制着馬追向其他村民。

樊青蹲下身子,想将地上的孩子抱起來,雙手摸了空,她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幻想倒不如說是記憶回放。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只剩下清明,樊青起身淡漠望着周圍發生的一切,順着那些士兵追逐的方向而去。

“不要,不要殺我……”

樊青在一處歪脖子樹停下,只有七,八歲的女孩癱爬在地,雙手被地面尖銳地石子劃了一道道細小的傷口。

在她身後,身穿盔甲的高大士兵狂笑,那張臉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鮮血,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他的雙眼內滿是噬殺之意與某種快意。

“跑啊,繼續跑啊,你怎麽不跑了?”那士兵放慢了腳步,像是戲谑耗子的貓,想要慢慢玩死手中的獵物。

她回頭望了身後一眼,女孩的右腳有一道還插這短匕的傷口在流血,是身後士兵丢的。

樊青眼眸猛的睜大,認出了在地上爬的女孩子,正是厄運毒體中的毒體小瑩。

她快步上前,想将小瑩拉起,手還是摸了空,那個士兵已經在拔劍,高高舉起正要劈向小瑩。

只見遠處飛來抹流光,樊青眯起眼望去,只見士兵心口上插着末端羽毛的箭。

第 95 章 :好戲開場!

“今日是禦雪宗主的婚禮,你我是要出席的,”清硯說着,取出一件疊放整齊的衣物放在桌上。

“我昨日煉制了一件法衣,阿九不妨試試。”清硯說罷,起身退到門外。

獨留下屋內的燕九,和一件被放置在桌上的法衣。

燕九見此卻是一頭霧水:“這是賭氣了?可是,為什麽?”

屋外紅燈如火,“喜”字鋪天,遠處,侍女們一邊打理花草,一邊低聲說笑,就連廊下的紅茶,都熙熙攘攘的開的無比熱切。

但顯然這種喜慶熱鬧的氛圍,無法感染到清硯。

燕九對自己無情,這事實如此直白的坦露于清硯眼前,或許,也并不是無情,只是那“情”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種。

“我心悅你,你若知道,可會避開……”

而與清硯沉悶心緒相同的,在整個熱鬧喧天的禦獸宗裏,大概也就剩下阿精了。

阿精躲在一處人跡罕至的花園裏,喜滋滋的從懷裏取出一包被手帕包住的東西來。

阿精暗搓搓的打開手帕,卻見那手帕裏放置了幾樣造型別致,顏色喜人的糕點來,原來這拿出的不是別的,正是阿精從燕九那裏“無意”間拿走的點心。

阿精捏起一塊,正準備開吃,卻忽聽的身後傳來一道陰測測的聲音。

“小東西,看來你過的還不錯!”

阿精手中的點心“吧唧”一聲滾落在地。

真是人倒黴了喝口水也塞牙,怎麽青天白日的就遇上這一位煞星!

阿精轉過身來,僵硬的笑笑,“禦雪少主,真是好巧啊,你也是出來閑逛的嗎?要不要一起過來吃塊點心?”

阿精只是随口一問,卻見那禦雪疏一甩衣擺,坐到了阿精身邊。

阿精:難道這家夥不知道什麽叫“客氣”嗎!我只是随口一說,根本毫無誠意啊!

禦雪疏見此,卻是冷笑一聲,“不是要請我吃點心嗎?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阿精聞言更是莫名其妙,這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煞星,我來你禦獸宗,應該我是客人的好吧!

“來,禦雪少主嘗嘗這點心,”阿精狗腿的推薦着,只要這煞星不找自己麻煩,他就是吃龍肉,我也給他想辦法弄來!

阿精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一語成谶!

本事抱着都逗弄的心思,誰知這惹人厭煩的女修竟然真敢将那碎了邊角的點心,奉上人前。

禦雪疏看着遞到眼前的點心,眼中鄙夷再明顯不過,“你這點心裏,不會是放了毒藥吧。”

阿精聽着倒也幹脆,反手将那點心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唔~真好吃!阿精餍足的眯起眼睛,也不知這清硯從哪裏弄來的點心,這味道簡直就是極品。

見阿精吃的如此香甜,早已辟谷多年的禦雪疏,也不由得動起口腹之欲來,貌似吃一塊,也不錯的樣子。

見禦雪疏看着自己的點心,阿精下意識的伸手護住,“禦雪少主看着我這點心做什麽?難道都不怕有毒的嗎?”

禦雪疏聞言眼睛一眯,唇角危險的勾起,“看來你很喜歡如同凡人一般過活。”

阿精暗道一聲“卑鄙”!

這家夥,竟然用封住自己修為這件事來威脅自己,簡直就該被爺爺的幽冥蠱咬上一萬次!

“怎麽會”,阿精笑得一臉狗腿,“禦雪少主就別與我太見外了,”說着,阿精将包在手帕裏的點心直接雙手奉上。

禦雪疏這才一副施恩與你,勉強接受的取過其中一塊梨花酥。

雖是破損了一些邊角,影響了外觀,可是那梨花酥一旦入口,卻是意外酥滑,梨子的氣息濃郁,仔細品嘗,似是還夾雜了一些細碎的梨子果肉。

最妙的是那甜度,既不太過甜膩,也不會因為糖分過少而顯得索爾無味,細細品嘗間似是還留有一絲果酸,充盈于唇齒之間,沖淡了點心的甜膩。

阿精看着那本就不多的點心,更是眨眼間去掉了三四塊,頓時覺得心疼起來。

這煞星看着一副嫌棄的樣子,怎麽還吃的這樣多。

等到那點心還留有一兩塊時,禦雪疏才停止了取拿點心的手勢。

“禦雪少主要不要再來兩塊?”阿精雖是這樣說,卻已将手帕裏放着的那兩塊點心,麻溜的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阿精嘴裏塞着點心,含糊不清的問道“這點心都吃完了,你何時解開我身上的禁制?”

禦雪疏卻是拿出雪白的絲帕,一根根的擦着自己的指尖,一副風太大,我沒聽見的樣子。

禦雪疏這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無賴樣,深深的惹怒了阿精!

阿精怒道:“我承認曾經譏諷與你是我不對,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你那時還命令妖獸圍攻我們,我不過譏諷了幾句,就被你記恨至今!”

阿精掐着腰,越說越起勁,大有将這幾日所受苦楚一同傾倒而出的架勢。

“我先是被你當做侍女般呼來喝去的好幾天,又被你指派到那“靈獸所”裏,給一群妖獸洗刷皮毛,好不容易躲了出來,又被你追趕的如同喪家犬一般,禦雪疏!就是有再大的怨氣,也該出完了吧!”

禦雪疏将擦過手指的絲帕倏忽化作飛灰,這才轉眸看向阿精,“所以呢?”

阿精看着那化為飛灰的絲帕,暗暗的咽了下口水!這個混蛋!這個煞星!這個該死家夥!他竟然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威脅自己!

但是,阿精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成功了。

阿精清了清喉嚨,又恢複成端莊淑女的樣子,“禦雪少主,不,禦雪前輩,您看,您這氣也解了,要不把我這身上這禁制給解開?”

可是在禦雪疏看來,阿精這副樣子,卻又由裏自外透着一股“狗腿”氣息,可是卻又意外的不惹人讨厭。

想到這裏,禦雪疏這才細細打量起阿精來。

身材嬌小,看上去還不及自己胸口的樣子,五官只算的上是清秀,算不得特別的出類拔萃,可是卻又于清秀中透出一股靈氣來。

此時即使故作端莊,也并不惹人厭煩。

“你真的想讓我解開禁制?”

阿精點點頭,簡直就不能想的再想。

禦雪疏聞言卻是一笑,頰上酒窩越發深邃,可是落在阿精的眼中,卻莫名的脊背發涼。

“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這禁制我便替你解開。”

阿精:“我可以拒絕嗎?”

“你可以試試。”

當太陽高舉,日上中天,這禦獸宗宗主的婚禮也開始正常舉行。

賓客滿座,門口“唱客”的小童,音色清潤的報着前來觀禮的賓客名單。

“XX道人,攜門下弟子前來祝賀!”

“XX尊者,攜家眷前來祝賀!”

“XX門派……”

觀禮賓客來自五湖四海,雖然可能大多并未見過,可是至少也耳聞其名,這雖是禦雪姬的婚禮,可也是別的修士相互結識的契機。

直到那門口小童,音色清潤的傳來一聲,“六階煉器大師重水,親傳弟子——清硯,攜家眷前來祝賀!”

那聲音一落,滿堂賓客卻是肅然一靜,非是被清硯的名頭吓住,而是被那門外款款而來的金童玉女給恍住了。

那男修相貌堂堂,氣質斐然冷傲,一眼望去如珠玉生輝,秉然不可輕視。

不過最惹人注目的,卻是與那男修同行的女修,仙姿瓞貌美豔非常,那雙似是含情的桃花眼,無意掃過時,頓生惑人之感。

她身上穿了一襲緋紅色的火紅宮裝,削肩若素,脖頸修長,一條白色的狐毛披肩,斜搭于上,趁着那松挽的堕馬髻,于美豔高貴中更添慵懶。

清硯持着燕九的手掌,待踏過那朱紅門檻走到長案前,這才松手。

這次婚禮長案的座位,又與上次有些不大一樣,這次清硯坐下的位置屬于中段,這說明今日,還有許許多多的大人物會依次登場。

燕九一落座,就聽得周圍讨論聲漸起,有那日參加壽宴的賓客認出了燕九,與別人言談時就帶上了“禦雪宗主所嫁之人女兒”的标簽,不過燕九并不在意。

因為她聽得更多的,卻是讨論身邊清硯的言論。

“昆侖掌門親傳弟子”,“重水大師之徒”,“年少有為”,“築基前領悟劍意”,甚至還有推測清硯是否會成為下任昆侖的掌權人。

燕九在聽到這些言論時只覺得與有榮焉,有種孩子“全市第一”,父母倍感榮耀之感。

當然了,燕九選擇性的忽略了那些“為何兩人關系密切”,“這家眷指的又是什麽”,這種天馬行空的猜測。

自己确實是清硯的家眷,只是此“家眷”非彼“家眷”。

要是這些人知道清硯曾經還是燕卿的孩子,估計下巴都得驚掉了。

燕九想着,卻是摸着下巴沉思起來,說來這燕卿也是厲害,現存的幾個孩子都有些了不得。

燕十四——绛靈,現在已是洛神閣掌門花尚的弟子。

燕十一——清硯,現在更有着昆侖掌門親傳弟子,六階煉器大師重水親傳弟子雙重身份。

甚至還有自己,即便沒有加入任何門派,可好歹還帶着一個吞天血脈,“吞噬萬物”什麽的,想想就熱血沸騰!

不過還是清硯來的更為厲害,練氣境就領悟劍意什麽的,簡直就像開挂一樣!

燕九想着,卻是看向一旁的清硯,卻見清硯正持着酒盞,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那淺粉色的酒液。

燕九知道今天的清硯有些不對勁,可是她卻猜測不出清硯為什麽會這副模樣。

直覺告訴燕九,這事與自己有關。

可是,也正因為與自己有關,燕九反而更不好直言相問,燕九心裏一時感慨,這孩子長大了,也就有了屬于自己的心事,自己這“家長”當的,真夠糟心的。

見清硯獨自喝酒,不再關注自己,燕九也悄悄的倒了小半盞的梅花釀。

那酒盞還未靠近,就覺得有一股梅花清冽的香氣撲面而來。

燕九更覺急不可耐,她剛想嘗上一口,卻被一只橫空而出的手掌,阻攔個正着。

這伸手的人,燕九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卻見清硯大手一張,将燕九持杯的手指直接攏握于掌心,緊接着附身靠近。

那麽近的的距離,兩人之間只是咫尺之隔,燕九甚至能分辨出清硯呼吸間帶出的梅花香氣,還有清硯被酒水潤澤的分外透亮紅潤的薄唇。

那唇不似平日裏緊抿的弧度,反而微微的開合着,似是誘人采摘品嘗。

燕九不知怎麽腦子裏就蹦出這種“登徒子”的想法,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此時的清硯分外勾人。

卻見清硯再次靠近,兩人本就近的距離,再次拉近,卻是清硯就着燕九的手,将那酒盞中的梅花釀,一飲而盡。

大概喝的有些急,有那麽一兩滴酒漬順着清硯的下巴一路劃過,途徑那起伏的喉結,又引入那衣領開合的縫隙當中。

燕九:這簡直就是引人犯罪!我家弟弟怎麽就那麽可愛!

待清硯喝完了燕九酒盞裏酒水,這才倏忽退回自己的位子,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起了自己的酒水。

見燕九并沒有太大的反應,清硯隐在袖口裏的手掌,這才慢慢松開。

自己一定是瘋了,清硯這樣想到,還是說,自己已經掌控不了自己了……

就在這時,忽聽的門外“唱客”的小童,聲音又起:“秘偶院掌門——季風,攜門下弟子前來祝賀。”

“季風!秘偶院!”燕九聞言,心中一驚,自己認識的季風只有一人,而那人好巧不巧的正是出自秘偶院。

似乎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可燕九還是不由得磚頭,看向門口進來那人。

那是燕九十分熟悉的面貌,那與自己至少五成相像的眉目,還是被自己細細琢磨,一刀一刀勾勒而出。

只是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具只有築基修為的活偶,而不是如今元嬰後期修為的秘偶院掌門。

季風穿一件墨色的長袍,卻又披了一件鼠灰色的對襟翻毛鬥篷,蓬松的暗色皮毛更襯得他膚色雪白,面如冠玉。

一旁領路的小童将季風引入上位,卻在被季風撇了一眼後,悄然噤聲。

季風那雙頗顯邪肆的鳳眸掃視一周,卻是置那上首的座位于不顧,反倒向着另一方向走去……

第 87 章 滿足

這家夥……

月娘往旁邊悄悄挪了挪,林大磊又緊緊的蹭了過來,月娘無奈,看樣子今晚不滿足他,他是不會罷休的了。

林大磊見月娘妥協,一個使勁把她放在了自己上面,還一邊對尚未緩過神來的月娘道:“為夫如今身子不行,就有勞娘子了,娘子辛苦。”

月娘被他這番赤.裸.裸直白的話羞得恨不得埋進林大磊的胸膛裏,再也不出來,偏那人還不安分,一邊褪着自己的裏衣,一邊道:“待為夫養好了傷,必定十倍百倍的回報娘子的……”

月娘擡手捂住了那張令她羞憤不已的嘴,林大磊便趁機把她身子往下一按,屋內便傳來月娘一陣難耐的呼聲……

說是由月娘來服侍林大磊,才不過一會兒,月娘便軟弱無力的趴在了林大磊寬闊的胸膛上,嘴裏不依的嬌聲喚着林大磊:“三石……三石……我不行了……”

“真沒用……”林大磊啞着嗓音笑她,只好把一雙大手從她的豐.盈之處移到了纖細的蠻腰上,微微使力幫着月娘上下動作……

待翌日醒來時,月娘只覺得自己的腰酸麻不已,兩條腿都有些打顫,心中不禁嘀咕林大磊,明明是受了傷的人,精力反倒比之前還要旺盛幾分,怎麽也沒個夠的時候!

這樣想着,下意識的就要去摟林大磊的腰身,卻不防撲了個空,瞌睡頓時一掃而光,她摸了摸身旁的空處還尚有餘溫,說明林大磊起身沒有多久,不過,他怎麽起來了?

月娘也顧不得穿衣服,披了件林大磊的外衫就急急的跑出門去,正與端着碗筷進屋的林大磊打了個正面,月娘吃驚的望着眼前衣衫工整的某人,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了:“你……你怎麽起來了?”

林大磊用一只手托着碗筷,另一只手就順勢攬了月娘的腰肢,把她往屋裏帶去,還一邊柔聲道:“還不是多虧娘子昨晚對我用了靈丹妙藥,否則,我怎麽就能這麽快就好了呢?”

說着,還一邊打量着月娘的穿着,嗯,他寬大的衣衫罩在月娘纖細的身子上,顯得月娘愈發的嬌小可人,她家娘子顏色好,怎麽穿,都讓他怦然心動!

靈丹妙藥?月娘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不夠用了,她昨晚有給他用什麽藥嗎?

傻傻的,呆呆的,一雙精靈剔透的眸子像是會說話一般,滿眼的疑惑和迷茫,粉嫩的小嘴還因為吃驚和困惑微微張開着,可愛極了!

林大磊就低頭親了親她的面頰,見月娘更加不解的朝自己眨了下眼睛,他心裏樂得不行,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粉唇,這才在她耳邊暧昧的低語解釋:“那靈丹妙藥自然就是娘子你呀,要不是你昨晚親自獻身解救為夫,為夫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動彈不得呢!”

月娘又眨了下眼睛,這才想通他說的是何意思,哪裏還站得住,揮開他的手臂捂着臉就跑進裏屋去了。

林大磊還在後面囑咐着:“快把衣服穿上,早飯已經做好了,就能娘子梳妝好便能用飯了。”

月娘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被子裏,真是燥死人了!

她兀自哼唧了半晌,聽得外面沒有了動靜,這才疑惑地把腦袋從被窩裏拿出來。

三石呢?

她爬到窗戶上往外看去,就看見林大磊站在院門口,正和誰說着話,那人正好被林大磊擋的嚴嚴實實的,只能看到一抹衣袖。月娘歪着腦袋想了想,既然是能和林大磊說得上話的人,應該沒什麽事情的,也就不再管他了。

月娘身上還披着林大磊的外衫,她打開箱籠去翻找自己的衣物,記得昨晚林大磊興之所至的時候,竟在她耳邊說她穿那件蔥青色的紗裙,嫩汪汪的,看着就想緊緊地抱在懷裏深吸一口氣……

月娘想着他那時說話的情景,還帶着男人低沉的喘.息聲,讓她不知不覺的就羞紅了雙頰,這人,說話越來越肆意了,以前怎麽就覺得他木讷呢……

但是月娘還是選了那條蔥青色的紗裙,逶迤在地,十分的飄逸,現下又到了春季換夏季的時節,天氣十分的涼爽,有時還會下點毛毛小雨,微風一吹,仿若仙境,而這條裙子則使月娘更加具備了仙氣,衣袂飄渺之間,如若仙子下凡,讓人不敢随意上前,生怕玷污了這番美好的氛圍。

然後她又挑了一件雪白底子蓮紋團花刺繡的罩衣,裏面配了件白玉蘭散花紗衣,轉過身悄悄的望着鏡中的人,只見那鏡中的人兒仙氣四溢,清新脫俗,又兼面上因嬌羞染上了暈紅,愈發的嬌豔欲滴,楚楚動人。

林大磊一進裏屋,就見到這番光景,方才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他亦行至銅鏡面前,和月娘一起望着鏡中的美人兒,低聲嘆道:“真美……”

月娘見他笑的愈發的有深意,不敢再對上他的眼睛,忙不疊的岔開話題:“你方才在院子裏和誰講話呢?”

林大磊眼底的笑意就消退了幾分,他扯住月娘的小手,向外間走去,輕描淡寫的回道:“沒有誰,就是昨日裏來過的陳縣丞,村子裏的官兵都已經撤走了,來生那幾個小混混也給放了出來,應該是沒什麽事了。”

月娘就“咦”了一聲,問道:“那幾個歹徒都抓到了嗎?”

“這倒沒有說。”林大磊把月娘按在飯桌前,給她盛好了飯,“那些都不是你操心的,快點吃飯吧,你昨日可是好一番辛苦。”

又不正經了……

月娘就瞪了他一眼,但心中還是疑惑,想了想,繼續問道:“是不是姐姐的事情很嚴重,所以父親就無法分心處理其他事情了?”

“不會的。”林大磊往月娘碗裏夾了一塊肉,“他身為縣令,自然要以百姓為主,你父親雖然不是大清官,但也不是昏官,所以他是不會為了家裏的事情而耽誤正事的。你放心,既然撤了人,想必他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較,不會有事的。”

月娘點了點頭,林大磊說的不無道理,況且月娘對林大磊一向是依賴有加,既然他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的,她望了眼對面正大口大口吃飯的林大磊,又望了眼他的腰處,微微皺眉,擔心道:“你的傷真的沒事了嗎?你還早起做了飯,傷口還痛不痛,我覺得還是請李郎中再來看一次吧,你這樣自作主張的就下了床,萬一不小心碰到複發了,豈不是更糟了。”

林大磊把碗裏的最後一口飯也填進了肚子,微笑着安撫月娘:“你放心吧,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垮掉的。”

這倒是……聽他這樣說,月娘便不再擔心了,林大磊受傷後都是她來做飯,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林大磊做的飯菜了,咋一吃,味道還真是不錯呢!

林大磊等她吃好了,準備收拾碗筷,月娘卻不舍得一直讓他幹活,可是林大磊一直堅持,她也沒法,想起前幾日給他繡了兩個荷包,還沒有給他看過。後來又發生了那一連串的事情,加上林大磊又受了傷,便把荷包的事情抛之腦後了,不知三石是不是早就忘記荷包這一茬了。

她跑進裏屋翻找自己前段時間做的針線,那兩個荷包被壓在幾條帕子下面,月娘拿出來輕輕拍了拍,想着是等下就給他呢,還是等個恰當的時機呢?

還未等她想出個結果來,林大磊就掀簾而入,月娘下意識的就把荷包藏在了身後。

林大磊看着奇怪,月娘這廂暗暗自責,藏什麽呀,本來就是要送給他的,大大方方的拿出來不是更好,這樣一番動作,反倒顯得十分的小家子氣。

“藏什麽呢,還怕我瞧見不成?”林大磊見月娘方才如受了驚的小兔,現在卻又一副暗自羞惱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

被嘲笑了……

月娘心情更加郁悶了,只好萬分沮喪的把繡給他的荷包拿了出來,低着腦袋不敢看他。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面前的人伸手接過來,她心中疑惑,莫不是嫌棄她做的不好?不對不對,她對自己的針線極有信心,誰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誇贊一番的。莫非,是覺得自己不是第一個得到她的荷包的人,心裏不舒服?

想到會是這樣,月娘心裏就一咯噔,她悄悄地擡眼望向林大磊,卻見林大磊只是望着荷包發呆,月娘頓覺尴尬不已,立馬要收回手,嘴裏還道:“你不要算了,我現在就拿出去丢了……”

林大磊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從月娘手中奪過來,一連道:“要要要,我要……我要……”

月娘氣惱的跺了一下腳,瞪着他道:“我看你一副極勉強的樣子,若是嫌棄,便不要這般委屈自己了,我拿出去給了哼哼,哼哼是絕不會嫌棄我做的東西的。”

第 88 章 088 把最好的都給你

第88章 088 把最好的都給你

“那麽,他知道你一直在為他付出嗎?”

紀喬希搖了搖頭,泛紅的眼圈飽含着太多的憂傷,聲線低沉飄渺:

“我在微博上注冊了一個馬甲,就用的是我的小名喬喬!我經常用這個馬甲在他的微博下面留言,他發的微博更新,我每天都看,每一條都有仔細地留言。如果他有心,應該會看到吧!可是,他一次也沒有回複我。”

“噗,喬喬!你真是太天真了,他有那麽多粉絲,粉絲也不知道有多少叫做喬喬的。他怎麽可能會聯想到是你,我覺得吧!如果你真正的想要跟他相認,那就勇敢地站在他面前,大聲地告訴他你是誰。不然的話,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葉綿綿認真道。

或許是因為失去過太多,她現在才會特別珍惜。

有些珍貴的東西,一旦錯過了,或許就永遠的回不來了。

“可是時隔這麽多久,他也許早就把我給忘了吧!”紀喬希嘆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還要維護他這麽多年?”

這一次,對于葉綿綿的問題,紀喬希沒有馬上回答,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其實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最開始從熒幕上将羅梓熙認出來的時候,她簡直是欣喜若狂。

失去了多年的小夥伴,終于又回來了,她一直默默地關注着他,喜歡着他……

可是到後來,這份小心翼翼的喜歡竟然變成了深深的眷戀。

然後喜歡他,關注他,也變成了她的習慣。

就仿佛這些年,他一直在以另外一種方式陪伴在她身邊。

他是她一個人的羅梓熙!

晚上下班之後……

葉綿綿回到慕家,剛從車子裏走出來,慕晨星小小的身影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葉綿綿彎下腰,伸手摸了摸慕晨星的額頭,這還沒有開口,小家夥就已經先萌萌地開口啦了。

“我的病已經好啦!一點也不燒……”

葉綿綿心中微驚,這小東西太厲害了,仿佛跟她是心有靈犀一般,她想什麽,他全都知曉。

這種感覺讓她非常溫暖,伸手捏着慕晨星可愛的小臉蛋。

“今天過得怎麽樣?”

慕晨星歪着頭,眨巴着大眼睛,突然道,“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嗯,什麽禮物?”

“跟我來呀!”

慕晨星牽着葉綿綿的手,一路小跑步跑到他的卧室,神秘兮兮地蹲下來,“你蹲下來!我把你的眼睛捂上!”

葉綿綿的好奇心被調動了起來,她幹脆将包包放到了一邊,然後蹲坐在地上。

慕晨星軟軟的小手在她臉上整理着,将一條絲巾遮擋在了她的臉上,然後繞到腦後系好。

耳際裏傳來了沙沙的聲音,片刻之後,他這才将她臉上的遮擋物給摘取出來。

“當當當……當,你看這是什麽?”

小家夥非常興奮,聲調十分高钪。

葉綿綿都被他給感染,伸手過來那一張白紙,拿正了一看,原來是一幅畫。

稚嫩的蠟筆在白紙上描繪出了三個人,爸爸媽媽中間牽着一個小朋友,一家三口臉上帶着笑容,畫面十分溫馨。

葉綿綿笑了,“這是晨星畫的吧?好棒呀!”

慕晨星小手背在身上,被誇得小臉紅紅的,不過也不謙虛,“是的呀!我畫的,我今天沒去幼兒園,所以畫了這個畫。你猜猜看我畫的是誰?”

“喲,挺好的……嗯,你畫的這個是你爸爸跟你?”

雖然畫面充滿了童趣,但是面容比較簡潔,無法分辨,只能通過頭發的長短分辨性別。

她指着短頭發的那個人,以及小朋友說道。

“對啦,你好聰明啊!那這個是誰呢?”

慕晨星的小手在畫面上那個長頭發的女人說道。

“嗯……”葉綿綿一時不太好回答。

此時,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晨星呀,這個是小姨吧?”

溫穎笑吟吟地站在了門口。

慕晨星歪着頭瞪了溫穎一眼,“才不是呢!”

溫穎也擠了進來,從葉綿綿的手裏把畫搶了過來,然後抱着慕晨星笑道。

“這就是小姨呀!你看,這長頭發,還有這條粉色的裙子,小姨都有呀!”

溫穎比比劃劃的,慕晨星有些急了,伸手推開了溫穎,“亂說,這是葉姐姐,你才沒有這麽漂亮呢!”

原本是一句童稚的話,卻讓溫穎十分尴尬。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滞了,神色略顯得狼狽。

葉綿綿用手掩着嘴輕笑了一聲……

溫穎這完全是自找的,人家孩子根本沒有說畫給你,是你自己跑過來自取其辱的。

慕晨星自然也沒有去在意溫穎的表情,仍舊開心地将畫送到了葉綿綿的手裏。

“這是我給你畫的,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啦!晨星可是這世上第一個為我畫畫的男生呢!”

慕晨星開心地笑了,驕傲地說道,“那我送你吧!”

葉綿綿抱住慕晨星,在他又嫩又白的小臉上吧唧了一口。

慕晨星表情有些着小腼腆小羞澀,要知道,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送禮物給漂亮的女生。

溫穎站在旁邊,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這畫上畫的是一家三口,看來這孩子根本是想讓葉綿綿當媽媽。

她努力了這麽久,怎麽可能讓葉綿綿撿這個便宜呢。

許久,她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牽住了慕晨星的手,“晨星,小姨今天搬過來了,從今天開始。以後小姨就可以每天都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陪你在一起。”

慕晨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并沒有表現出她想象的興奮與親昵。

“晨星,葉小姐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別老纏着她,耽誤她的時間……來,晨星,小姨那邊有給你買了可愛的玩具,走,我們一起去瞧瞧。”

溫穎強行牽着慕晨星的小手走出來。

手機響了起來,葉綿綿從包包裏拿出來手機接聽……

是慕寒川的手機號碼。

“是我!”

他的聲線低沉而富有磁性,隔着手機仍舊能夠撩得人心得直癢癢。

“你準備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我一會開車回來接你!”

“去哪裏?”

“你不是想知道秦家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