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你怎忍心用白念做藥

若雪一直都不太會隐藏自己的心事,這一次卻十分聰明一直低着頭就是不擡頭,我心裏突然就有了強烈的不好的感覺,要知道若雪這樣躲避我,一定是有事情瞞着我,這件事只怕真的與白念有關系。

小屋裏的氣氛低沉的讓人喘不上氣來,我卻突然放緩了一切,心神,回憶,包括掃視所有人的視線,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白夙剛才來過,雖然看得出來心情不好,卻并沒有着急的意思,這起碼證明白念沒有遇到什麽生命垂危的危險。

緩緩的坐起身子,我看了一眼靈彥,要說起來靈彥的心思是最活泛的,卻也是最容易看出不妥的,畢竟若是有什麽異常,他只怕就會是那個看起來最放松的,此時看來應該還不至于。

白夙此時緩緩的走進房間,看了我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并沒有立刻走過來,反倒是坐到一旁的桌子旁,愣怔的看着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卻并沒有要喝茶的意思,我起身緩緩走向白夙,抓着他的手,滿眼都是他銀白的發絲,放柔的語調問道:“可是有什麽事情,讓你不開心了,還是說你的傷還在疼?”

白夙緩緩擡頭看我,眼神裏都是懊惱,我心疼,手指緩緩的拂上他的白發,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心底還在不住的思索,卻不想白夙突然站起身子,而後低頭再次捏住我的下巴,因為疼所以我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剛才白夙捏的用力,此時再被捏住這才發覺下巴有些疼。

“這裏還疼嗎?那藥,那藥有些難配置,而且以後你每個月都要喝一碗,所以我才會…!”

我疑惑看向他,想着原來如此,以後每個月都要喝,而且藥材還特別難找,怪不得白夙會那樣着急,于是我立刻笑了搖晃着白夙的手臂,撒嬌一樣的說道:“那你不早說!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浪費了!”

卻不想白夙得了我的承諾,卻依舊是滿臉的懊惱,似乎并沒有以為我的話而感到欣慰,我對此有些無可奈何,于是只能接着說道:“若雪告訴我白念去青丘了?”

這句話原本是想要同白夙商議一下何時去接白念的,卻不想我的話音未落,白夙就立刻說道:“念兒去幾天就會回來了,不着急!讓他玩幾天!”

我恍惚的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有些礙眼的柱子,于是很沒有儀态的打了一個哈欠,而後很不客氣的說道:“大哥、二哥我還是乏得很,想要睡覺,你們說好嗎?”

靈彥那厮眉毛一跳立刻谄媚的搓手,看樣子是十分識時務的想要立刻離開,只是那黑曜卻是依舊沒什眼色,聽了我的話就連連搖頭,我緊張的看了一眼靈彥,用口型說了一句:“二哥就交給你了,把人帶走!”

“白灼,你怎麽可以繼續說,你應該起來鍛煉一下,睡得太多對身體…,唉,靈彥住手,如此這般拉拉扯扯你這是要作甚…,唉,我還有話要同白灼講呢!”

靈彥拉着黑曜走了,我卻再次打了一個哈欠,黑沒有骨氣的走到白夙面前趴下,下巴抵着桌子,還沒說話就已經先笑了起來,于是在白夙古怪的注視下,緩緩說道:“突然知道自己不會死了,感覺時間過得好慢那!

白夙的笑很牽強,我總覺得白夙有事瞞我,心裏悶悶的于是真的起身回床睡了。

接下來的日子比之以前有些怪異,留在虛拟山上的幾人像是防賊一樣防着我,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有人跟着,黑曜那厮待了三天就走了,說是他那些學生不能等,再過幾天就要荒廢了。

傍晚時分我扔掉了若雪這個有些笨的監視者,心情複雜的走向後山,想着黑曜走了,心裏卻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沒有這個“夫子”在,我也就不用再害怕被罵了,可回神的時候瞥見了一個人,一個不該出現在須彌山上的人。

那人窩在躺椅裏,個子小小的,看着像是有些不舒服,靜靜的就那麽躺着只露出一個衣角随風飛舞,今天的天氣很好,這麽躺着也許是在曬太陽。

我屏住呼吸慢慢的一步一步向着那個躺椅靠近,還未碰觸到躺椅身後就傳來白夙的呵斥。

“白灼!”

吓了一跳,我立刻滿臉笑意的回頭,看着白夙說道:“什麽時候把念兒接回來的,都不告訴我,兩天不見,我想他想得緊!”

白夙快步走近,卻并沒有回應我,而是彎腰将依舊在昏睡的白念抱進懷裏,我驚訝挨過去看,看到的卻是白念有些蒼白的臉,心裏一慌,我拉住白夙,聲音忍不住提高了音調的問道:“念兒怎麽了?”

白夙皺眉依舊沒有回應我,倒是白念醒了,睜開稀松的雙眼看我,而後立刻滿臉都是笑意,軟軟的說了一聲:“娘親你還難受嗎?”

心瞬間就軟了,我走過去霸道的将小念兒奪回,緊緊的貼着他滑嫩的比絲綢還要舒服的小臉一陣摩挲,眼角看見白夙的臉色都變了,我不甚在意,雖然總覺得白夙從受傷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以一個人一樣,可他終歸是白夙,應該不會傷害我還有念兒。

“娘親,念兒調皮早晨玩水的時候受了風寒,想要睡覺了,等念兒好了再來找你好嗎?”

此時的白念已經有六歲孩子的大小,抱着有些重了,只不過依照我的預計兩日沒見至少也要有七八歲孩子的大小了,不過孩子嗎,我也沒有養過,卻不太清楚每個年齡段的大小,所以也沒太在意。

不舍得看着白念,咬牙切齒的點點頭,将生病了也不找娘親,而是找爹爹的白念放回白夙的懷裏,憋了一肚子火走了。

走了不遠我就迎面遇上再次追上我的若雪,那丫頭一看見我就緊張兮兮的跑過來,一直追問我:“小姐,你怎麽了?受傷了嗎?身上這一片是水還是血?”

我疑惑,于是低頭去看,果然在前襟的地方有一片濕濕的痕跡,看着要比別的地方更紅一些,想着自己也沒有碰水,怎麽會濕了呢?

好奇的擡起手指在那片印記上抹了抹,手指拿開的時候,我看見了那…那分明就是血跡,那是火紅火紅的血跡,腦海中瞬間像是要炸裂一樣,這裏只有白念那小子碰觸過,回想起小家夥蒼白的臉色,我踉跄着轉身就跑,向着白夙帶着白念離開的方向追去。

以前覺得山間小路別有情趣,處處疊翠裝點,此時卻覺得這山間小路實在難走,坑窪不平,期間我不留意摔倒了幾回,卻越走越覺得這山路崎岖,而且長的似乎看到不到盡頭。

“念兒,你這裏何時裂開的?”

腳步猛地頓住,我僵硬的轉頭看向幾株紫薇花樹之後,那裏傳來的居然是白夙的聲音。

“念兒沒注意,不過可能是娘親跟爹爹搶念兒的時候,那時候我就感覺有些疼!”

咬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我無力的蹲下,此時才發覺剛才的幾次跌倒将膝蓋摔得不輕,此時蹲下竟隐隐傳來疼痛,可一想到白念身上不知道哪裏來的傷口居然是我給弄裂的,就覺的我這完全就是活該。

“那,你有沒有注意,這血沾沒沾到你娘身上?”白夙接着問道,聽聲音好像有些着急。

“爹爹,沒事的!娘親的衣服本身就是紅色,即便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不小心弄上水了,等到幹了就好了!”

小念兒的聲音變得有些成熟,說這話的時候,滿滿的都是安慰的語調,這與在我面前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唇上傳來腥甜的味道,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将下唇咬破了,可這又怎樣這比起念兒身上的傷口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念兒,你恨不恨爹爹!都是爹爹無能,才會讓你受這樣的傷害!”

“爹爹!這是念兒心甘情願的,這點傷不算什麽,只要娘親留在念兒和爹爹身邊,,什麽都值得!”

我疑惑,這件事原來與我有關,下意識的擡頭從紫薇花的縫隙透過去看,看到白夙正給白念脫衣服,小小的身板有些瘦弱,我忽然想起,白念好像從未吃過我的奶水,又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

衣服被白夙小心的拿開,我緊張的又向前探了探身子,這才看清那傷居然是在白念的胸口上,而且還是一個細小的應該是匕首一樣的物事造成的,我半蹲着側耳去聽想着也許白夙和白念會說起這個傷痕的由來。

“爹爹,沒事的!只是稍稍裂開一點!明日就好了!後天我就可以找娘親了!”

“你!你可知以後每個月都要取一次,這傷只怕是永遠也好不了了!”

“可我有爹爹和娘親陪着呀!爹爹,這是念兒自願的,念兒相信若是念兒沒有吞噬女娲之心,爹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這算是念兒提前盡孝了!”

說道這裏我好想終于明白了什麽,兩天前的那一晚湯藥為何會那樣粘稠,即便滿是藥味,可我還是品出了一些血的腥味,那是沒有注意,此時聽了白夙和白念的交談,所有的一切我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

顫抖着手指,我想要立刻沖過去,質問白夙,為何這樣,為何舍得這樣,自己的孩子,他怎麽下得去手!每個月一次?每個月一次!

因為站得匆忙,我沒有留意雙腿已将麻木,人還沒有站起來,雙腿一酸,整個人就直直的撲過紫薇花,直接到了父子二人面前,天地在那一刻都似乎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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