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曾雯霜眨巴着清澈的雙眼,看着柏翔川。

她沒說話,柏翔川便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心裏跟打鼓似的生怕曾雯霜說出一句不願意來。

好在最後曾雯霜只是淺淺笑着,抿了抿唇,點頭。

柏翔川便覺得心中緊繃了多年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忍不住将曾雯霜死死摟在懷裏,恨不得和她融為一體,這輩子再也不分開了。

“霜兒,我以後再也不傷你的心了,你相信我一次。”做錯一次,他已經悔恨了許多年,再接近曾雯霜,他心裏也是忐忑,也是不安,看到曾雯霜對自己冷臉,心裏如刀割似的疼痛。但是他告訴自己,霜兒怎麽對自己冷漠都是應該的。

他的字典裏面,但凡牽涉到曾雯霜,就沒有放棄兩個字。當年高中那會兒,他和曾雯霜不在一個班,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的時候,他都不曾放棄過喜歡她,更別提現在,他明知道曾雯霜還愛着自己,要他放棄,絕不可能。

曾雯霜扁扁嘴,滿滿都是小孩子被欺騙的委屈,“你是混蛋……”

“是,我是混蛋。”柏翔川啞着嗓子說:“幸好你善良,還願意原諒我這個混蛋!”

說不清是誰先動手,情到濃時意亂情迷,柏翔川叼着曾雯霜軟嫩的唇瓣就不肯放了。

無數次作夢,他都像這樣懷中抱着她,占有着她,但是醒來卻是一場空。那種從天堂跌落的空虛感……柏翔川曾經發過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放曾雯霜離開。

反正……他不做到盡興,是不會停的。

鬧鐘盡職盡責的在七點整響起,曾雯霜勉強睜開酸澀的眼睛,将手從被子裏伸出來,關了手機鬧鐘。

今天是周一,要上班……可是因為她昨晚喝醉了嗎?頭痛,身子也痛……全身都難受!

入眼所及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裝潢,曾雯霜霜遲鈍的大腦就像使用多年的電腦,開機緩慢,還差點死機。

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

曾雯霜的眼睛瞬間清明了,猛的低頭一看。

柏翔川埋首在她柔軟的胸脯中,一手搭着她的腰肢,一腳勾住她的腿,睡得正香。

怪不得她覺得全身都好重,原來是有個人壓在她身上呀,幸好……幸好個鬼!

曾雯霜幾乎要尖叫出聲。

柏翔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昨晚到底經歷什麽?昨天柏翔川不是沒有出席同學會嗎?妙妙呢?妙妙怎麽可能讓她和柏翔川單獨相處?

主要曾雯霜也不是單純無知的小女生了,逐漸清醒的理智,再加上身體某處傳來的不适感,很清楚的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她和柏翔川,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部都做了。

冷靜,她要冷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夜狂歡也沒什麽,她要淡定。

曾雯霜淡定的想起床。

柏翔川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醒,摟着曾雯霜腰肢的手反而更緊了一些。曾雯霜深呼吸一口氣,輕輕拉開柏翔川的手,起身。

沒骨氣的覺得有點腿軟……

但是沒關系,曾雯霜你要挺住,你可是還要上班的人!

身子清清爽爽的,說明昨天晚上做了某不可言說的事情之後柏翔川有為她洗澡。曾雯霜勉強取了一條裙子擋着身前,走進浴室,對着全身鏡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從脖子,到胸口,要胳肢窩,到腰上,甚至連背上都有草莓印。柏翔川是屬狗的嗎?留這麽多吻痕,這種天氣她怎麽遮,又不能戴圍巾。

曾雯霜深呼吸了一口氣,穿好衣服,化妝的時候那遮瑕膏嘏不要錢似的使勁兒往脖子上擦,好在這遮瑕膏遮瑕效果很不錯,算是勉強遮住了脖子上的草莓卬,身上那些都被衣服遮了倒是還好。

輕手輕腳去廚房,曾雯霜開始做早餐。

第 7 章 刺啦!

第7章 刺啦!

秦妙言的大徒弟秦鴻飛,是十六年前,秦妙言偶然去西鄰皇城玩樂的時候撿回來的乞丐。

他是駐紮西鄰的修真氏族恭家家主偶然睡了一個船妓生下的,□□的兒子比狗賤,即便是他在氏族之中天資算好的,卻還是被整個家族瞧不起。

兢兢業業經營到三十歲,還娶了妻子,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孩。

但有次替恭家辦事兒,得罪了一個西鄰皇族,那皇族剛巧同恭家的家主有很深的利益關系,又是秦鴻飛,也就是當時的恭鴻飛正被家主問責。

他雖為船妓之子,骨子裏卻灌滿不屈,為了上位,素日也在家族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自诩血脈純正的恭家分支,早就看不慣一個船妓的兒子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于是牆倒衆人推,借着那一次的失誤,他被安上了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

他被恭家以術法秘籍不得流露在外為由,粉碎靈府,活剝靈根,挖去雙眼,捅聾雙耳。

他的妻子被一個旁支侮辱致死,兒子女兒被活活勒死。

秦妙言碰見他的時候,他正在街邊乞讨,狼狽不堪,被野狗撕咬,随便什麽人都能上來踹一腳。

秦妙言向來沒有多少好心,只是那時候看他哪怕被折磨成那般模樣,也依舊頑強活着,渾身上下每一寸,都透露着對生的渴望。

他那空洞的,因被挖去像骷髅骨一樣的雙眼,沒有了眼眸,卻像是燒起了兩把不會熄滅的魂火。

秦妙言在街邊的茶樓裏觀察了他兩日,發現他生命力極其頑強,正适合做傀儡,于是将他帶回了無間谷。

秦妙言重新給了他雙眼,賦予了他五感,為他重塑了體貌,也将他斷裂的經脈續接。

問他願不願意跟着自己,服從自己,秦鴻飛幾乎是毫不猶豫的。

秦妙言對他幾乎沒有要求,只當作用來解悶的小寵。

只是秦鴻飛心中仇恨未死,終究無法為了茍且偷生,做一個取悅他人的玩具。

大殿內長老們都離開後,秦妙言走到了偏殿之中,稍微站定等了等,便見到了秦鴻飛跟了上來。

秦妙言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擡起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幾乎是瞬間,秦鴻飛的脖子就傳出了咔咔響聲。

他擡手扳住秦妙言的手臂,但是秦妙言卻只是面無表情,看着他因為窒息和被抽離修為,俊美的面容扭曲變形,面色由白泛青。

“師……師尊!”秦鴻飛從被扼住的喉嚨之中,勉強擠出了這幾個字,面帶哀求。

秦妙言卻掐着他,周身衣袍因為肆虐的靈力飄蕩,看上去是在暴怒。

實際上她嘆息一樣看着自己瀕死的大徒弟,聲音近乎揶揄道:“怎麽,最近想女人了?拿你師尊過瘾呢?”

秦妙言說的是秦鴻飛在大殿之上勾她手心兒的事情。

片刻後她似乎是覺得無趣,把秦鴻飛放開了。

秦鴻飛被抽了大部分的修為,像個壞掉的提線木偶一樣,癱軟倒地。

秦妙言低頭看着他說:“發騷癢得厲害,就去找個樹洞。”

秦妙言蹲下,看秦鴻飛在那裏瀕死倒氣,手指在他臉蛋上滑過,說:“我真是不懂你,當初上你一次,你那表現,我好像是在逼良為娼。”

“你說大仇未報,妻兒慘死夜不能寐,不能做我的小寵,我念在你這張我還算喜歡的臉上,允了你。”

“你又說你無處可去,要借我之勢,我也應了,讓你做我的徒弟。”

“你這些年表現得不錯,”秦妙言說,“我已然接受你是我的徒兒,你又發什麽賤,找.操?”

秦妙言捏住他的腮肉,盯着他震顫的雙眼說:“你的心思很多,我知道,但是你若是再敢這般在我身上亂用,我就把你送回恭家,看他們去送你和你的妻兒做伴。”

秦妙言用親昵的語氣,說着殘忍至極的話。

片刻後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袍子,踩過秦鴻飛癱軟在地上的手指,朝外走去。

她不理解男人,也從來不打算理解。

秦鴻飛生的模樣,就是秦妙言比較欣賞的那一類肅冷端正,又不過分古板,眼角眉梢也有風情暗露。

秦妙言給他重塑身體之後,是真的挺喜歡,本打算帶在身邊久一些,且她動動手指,就能為他複仇。

只是秦鴻飛總是別扭,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也不用秦妙言為他複仇,說要自己報仇。

秦妙言玩幾次,次次都如同她在強迫,一次兩次也算有意思,時間長就無趣了。

況且她也不缺玩具,好歹秦鴻飛是她親手救回來,又費心思重塑的,所以應了他的要求,收他為徒弟。

這些年他雖然修為上升不大,卻協助秦妙言将無間谷打理得還不錯,誰知道今晚上抽的哪門子邪風。

秦妙言離開之後,秦鴻飛還在地上起不來。

他身體之中多處經脈,皆是秦妙言以傀儡絲重塑,他其實等同于她的傀儡無異,只是秦妙言從未操控過他。

只是抽離他的修為,已經是很慘重的教訓,秦鴻飛至少短時間內,是無法自如地應用修為了。

他在地上茍延殘喘,眼睛卻看着秦妙言離開的方向,滿是不甘。

“你活膩了嗎?”

一個人影從偏殿的後門進來,走到秦鴻飛的身邊,不解道,“師兄,你這是何苦呢?”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妙言的二徒弟,秦文彥。

他眉清目秀,玉樹芝蘭,看上去不像個修士,反倒像個書生。

只是秦文彥也只是看上去像個正常人,秦妙言的徒弟又怎麽可能是個正常人。

他看着自己的師兄癱軟在地,卻面色如常,沒有一點想要扶他,幫他的意思。

秦文彥天生情感不全,痛覺全無,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他來看秦鴻飛,只是好奇罷了。

秦鴻飛看他一眼,哼笑一聲,沙啞的嗓音竟有些慘烈,“師尊還是在意我的。”

他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起來了。

秦文彥不解,很快也離開了,留秦鴻飛一人在冰冷的偏殿裏面躺着。

而“罪魁禍首”秦妙言,卻已經回到了她的寝殿。

她本來心情就不太好,更想不通她好好的大弟子,為什麽突然發瘋。

但是一進寝殿,她看到一個只穿着亵褲坐在她床邊的精壯男人,男人一回頭,還生着她昔年情郎一樣的臉,秦妙言的心情立刻就揚起來了。

“怎麽不穿衣服?”秦妙言的語調都輕松起來了,視線在李扶光光.裸的後脊上流連。

一個修士,若不是刻意用駐顏丹,這一身連個蟲咬都沒有的細膩皮肉,顯然需要金貴嬌養才能養得出。

秦妙言不禁又好奇,這小子到底是哪家嬌貴的公子哥偷跑出來玩?

不得不說,同秦鴻飛那樣苦大仇深的模樣相比,還是這種讓人見了就想破壞的“金貴瓷器”摔起來才會更好玩。

秦妙言心癢不已,上前準備占點便宜,誰叫他自己把衣裳脫到所剩無幾呢。

“你……”秦妙言聲音噎住了。

片刻後她瞪着李扶光,看着在他手下“刺啦刺啦”正化為破布片的她的靈蠶絲的被單,聲音頓時拔高一些問:“你在幹什麽!”

李扶光側頭對着秦妙言揚起一個明媚非常的笑,兩個酒靥深深,簡直像是嘲諷。

“你回來了啦。”

“我給自己做身衣裳穿,鲛紗那麽貴重,我還是不穿了。”

“小春說着裏沒有其他的衣裳。”李扶光說,“你看,我很會做的,小時候總用樹葉做的。”

“就是這個被單不太好撕……”

“刺啦!”

秦妙言站在床邊,看着她養了數百年的雲蠶,又攢了幾十年才讓鲛人織出來的,不僅能自潔不髒,還能清潔經脈穢物,躺在上面如墜雲端好夢連連……的雲蠶絲被單,只覺得自己後頸有一道血柱直上,要沖破她的天靈蓋噴出來了。

秦妙言扶住了後頸,瞪着還在刺啦刺啦撕布條的李扶光,麻木地問:“你為什麽要挑這個做衣服呢?”

“啊,其他的花色太好看了,我怕太貴重了,這個我睡過的灰撲撲的被單,就可以了。”李扶光說着,還撓了撓頭,一臉的同他俊美模樣不符的憨厚。

秦妙言怒吼:“可是它比鲛紗,比這屋子裏其他的所有布料加在一起還貴重千萬倍!”

李扶光聞言正撕扯的動作一僵,瞪大了眼睛。

秦妙言對着他露出一個笑,但是笑意森森,很是瘆人。

“你可真是好樣的,我就這麽一條雲蠶絲的被單。”

秦妙言一把搶下了李扶光手裏的碎布條,垂頭欲哭無淚。

她已經睡習慣了,離了都不知道怎麽辦。

她向來吃用都嬌貴得要命,堪稱窮奢極欲。她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要為所欲為的,她要窮盡一切讓自己過得快樂。

她又不是打坐到天明的那種修士,連道心都沒有,她要睡覺的。

而過往五百年的人生之中,許多記憶刻骨入魂,她就算是如今已登巅峰,也難以避免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深陷其中。

因此她大費周折,去某處秘境之中,尋到了幾乎絕跡的能織就美夢的雲蠶。

她好容易養了兩只,等它們吐絲就等了上百年。

秦妙言捧着碎布條的手微微顫抖。

雲蠶絲哪都好,就是有個致命的弱點,不結實。

但是秦妙言打死也沒有想到,她的雲蠶絲,不是被她睡壞的,是被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撕壞的。

她想殺人!

第 4 章

二少主眼睛盯着自己的雙手,慢慢将扇子合攏又張開,反複幾便,突然将扇子一疊,笑道:“白長老,平日裏你也是個冷靜機智的主,怎的現在如此不智?如此慌亂?事情沒弄清楚前,還是別亂叫的好。當心被仇家騙了,怎麽死的都還不知道呢。”

那中年男子聽得這話,緩緩松開抱着林飄遙的雙手,從地上站起身來,說道:“二少主多慮了,少主身上的逸仙之氣千真萬确,這是世間任何人等都裝扮不來的。”

中年男子松開雙手,林飄遙這才喘過一口氣來,剛剛被勒得混身發酸,腦子發漲,自是沒聽清二人在說些什麽。想想面前幾個領頭的都是些變态人妖,心中害怕,幹脆豁了出去,咳咳幾聲大吼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的!小爺落到你們手上,那要殺要剮悉随尊便!若教我走脫了身,定會請蜀山上的劍仙大俠來收了你們!”平日裏聽戲,那些英雄好漢遭擒時,最愛說的便是這句‘要殺要剮悉随尊便’,林飄遙既想當大俠,哪裏會有不牢牢記住的道理?平日裏這話不知和阿牛幾人演示過多少次,但大都是嬉皮笑臉的。現在情況危急,話說出口時完全是發自內心,絲毫沒了往日的調侃之意,說得威風凜凜,煞是有型。

二少主聽了這話,折扇合攏,掩在嘴前呵呵一笑:“哎呀,石長老啊,這你可看到了,這位公子要請蜀山劍俠來殺我們哩。也不知他請來的是東方劍聖還是西方劍仙。”

石長老眉頭一皺,說道:“二少主的心思老奴心中明白,也不願意和二少主翻臉。不過教主當年的遺願,老奴更是萬萬不敢違背的。此事的是是非非,二少主還是不要過問了的好,便在教中好生做你的二當家享清福吧。”

二少主面色微變,尖聲道:“好你個石破天!竟敢與我這般說話!外公在天之靈,他定然饒不過你!”

石長老面不改色,雙手伏在背上,朝門外說道:“黑白二使,請二少主到香房好生休息!明個兒一早,便把二少主送回總教中去!”

看着那兇巴巴的二少主吃了個憋,被兩漢子架出門外,林飄遙吃了一驚,心下猜想:原來這個石長老才是在這裏主事的,那個什麽二少主多半只是個軟腳蟹,被這個石長老控制着呢。打量打量四周,心想:既然上面還有總教,那這裏便該是那個什麽教的分壇了。

“你們也退下吧!”石長老一聲令下,房內立刻走了個一幹二淨。林飄遙心中一怕,哆哆嗦嗦的想到:這家夥把所有人都叫走了,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想把我

石長老靠前一步,在床邊坐下。林飄遙更怕,先前那句‘要殺要剮悉随尊便’是再也不敢說出口了的,只盼着這個變态大叔不要折磨自己才好。石長老看着林飄遙,眼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芒,似是慈祥、似是關心、似是尊敬。林飄遙憋緊了嗓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看那模樣,就像是個柔弱少女正面對着個采花狂蝶一般。

石長老嘴巴一動,剛要說話,卻被一直盯着他的林飄遙看了個仔細,以後他動口就是要吃人,‘啊’的一聲大叫,從床上跳起身來,也顧不得身上酸軟,便要想朝床下跑去。

石長老一楞,連忙伸手将他按住,急聲道:“少主不要驚慌,老奴并無惡意,還請好好躺在床上養傷才是正經。”

這次林飄遙倒是把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感覺他确無惡意,壯着膽道:“你、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石長老微微一笑,将他按到床上,伸手拉過被子幫他蓋好,說道:“這裏還有第二個人嗎?”

林飄遙心想:當然沒有第二人,這裏除了老子,就只有一只妖怪!轉念又想:他怎的叫我是少主?莫不成是種新的待客稱呼?

石長老見得林飄遙眼中驚恐之意稍淡,心中安定下來。呆呆的看了看林飄遙,自語道:“十八年了,十八年啊!教主!老奴終于可以向您老人家交差了!”說着說着,百感交集,眼眶竟濕了起來。

林飄遙連日間吃這一驚一乍的,腦子裏早就亂成了鍋糨糊,看得這大漢在自己面前掉淚,心頭只感莫名其妙,硬着頭皮拉了拉他袖口問道:“我都還沒哭,你、你哭什麽哩?”

石長老轉過身,輕輕拭了拭眼角,強笑道:“這十數載來,老奴年年四處尋找,只盼能将少主迎回神龍教中,如今終于得嘗己願,老奴這是高興啊!”

“等等等等!打住!”林飄遙總算是得出了個結論,心頭烏雲更重,問道:“你剛剛叫誰?叫我?叫我是什麽少主?”

石長老緩緩點頭,說道:“少主久在世俗界居住,不知道自己身世也屬平常,等少主身體好了,老奴定當慢慢從頭說起。”

林飄遙只覺頭皮陣陣發麻,心頭大罵:這死妖怪,也不知是哪根神經短路了,這下可是你認錯了人!想到這裏,心頭更是害怕:他媽的,認錯誰不好,你偏偏要認到我頭上?等以後你發現了我不是那個什麽少主之時,那還不馬上把我活活撕來吃了?這冤大頭老子可不幹!

連忙道:“石長老,我可不是你的什麽少主,我不過是林家村裏的放牛娃,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六歲小貓,肯定是你認錯人了。”林飄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身子朝床裏面靠過去,接着道:“我這可是老老實實的先告訴了你,我可沒欺騙你啊!也省得你以後生氣。”心頭卻暗道:老子先不打自招,人家說坦白從寬,你總不好意思就這樣殺了我吧?

石長老人老成精,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笑道:“少主且寬心,老奴不會認錯的。”

林飄遙啊了一聲,呆呆坐在那裏,半晌,吞了口唾沫道:“你、你不是說都找了十多年了嗎?那個什麽少主的樣子肯定已經變了,你怎麽可能還認得出來?”

石長老站起身,在屋裏渡了一圈,緩緩道:“少主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非仙非魔非鬼非修羅,這天地三界能有此體質者,獨少主一人而已,老奴又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林飄遙嘴巴一撅,嘟嚷道:“我是地地道道的好人一個,光這一點,已經足可證明你是錯誤的了。”

石長老笑吟吟的看着他,說道:“人也好、魔也好,非生物也好,總之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少主了,也是神龍教的第七代教主。這一點是無人可以改變的。”

林飄遙聽得頭暈腦漲,又不敢和這中年漢子耍兇惡蠻橫,嘀咕道:“反正我是提醒過你的,你既然不信,那我也沒辦法。總之以後你別怪我便是。”

石長老态度倒是好,但林飄遙卻怎麽也放不下心來。他蹙了眉頭暗愁:這認錯人了是肯定的,老娘在家裏抄着雞毛禪子也是肯定的。伸手朝懷裏一摸,更是愁上添愁,原來懷中空空無一,別說那幾張靈符,就連翠蘭的那支頭飾也不曉得去了哪裏。心中納悶:這衣服沒換,到底是誰給我摸去了呢?莫非真是在做夢?

石長老見他眉頭緊鎖,開口問道:“少主為何事發愁呢?只管說出來,這天下間還少有老臣辦不到的事兒。”

林飄遙一想到是在夢中,便很想狠狠的敲他一個暴粟,卻終是不敢下手,悻悻道:“我身上的東西丢了,家裏的老娘等着喂我吃板子,你有辦法給我解決?”心中大罵:他媽的,老子平時也算膽大了,村裏也和不少人幹過架,怎麽到了夢裏頭,反而膽子小了?連敲這家夥一下都不敢!

石長老大笑道:“這事多麽簡單?少主丢了什麽東西?只管說來,我立刻派人去找,縱是找不到,也定要弄個一模一樣的給少主拿到面前。”他心想:這孩子家的玩意有甚難找的?不過少主始終忘不了人間俗事卻讓人煩惱。又道:“至于少主家裏的養母,那更是不用擔心。只消少主願意,我派人将她接來與你一起住便是。有我在這裏,保證她不敢讓你吃板子。”

林飄遙瞪了他一眼,道:“我老娘要打我,那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又怎能來幫我忙?那豈不是越幫越忙麽?”石長老哈哈大笑,拿手在下巴上一抹,心中想到:這大少主畢竟是娘娘親生,果然與她母親是一般的善良。

林飄遙見他發笑,沒好氣道:“這有什麽可笑的?雖然是夢裏,老子也不能讓你嘲笑我!”

石長老含笑不語,也不理他,眼睛只朝着他身上亂瞄。林飄遙讨了個沒趣,把眼睛一閉,使勁的擰了自己大腿一把,一陣劇痛傳來,他‘啊’的叫出一聲,心想:不是做夢,不是做夢!他媽的,當真是痛得很。突的想起一事,睜眼問道:“對了,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我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是在亂墳崗上,旁邊還有個綠衫人,那人身下的影子是條蛇!”和石長老說了一會話,心中的害怕感漸漸淡了下來,只覺得這人還不錯,脾氣挺好的。估計以後就算真識破了自己不是他的少主,那應該也不會殺我。

石長老知道他膽小,不敢多說,只道:“我也是路過那裏,見得少主正躺在地上暈暈沉睡,倒沒見着其他人。”

林飄遙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嘴裏嘀咕道:“也不知那個綠衫人到底是什麽玩意,怎的腳下竟踩着一條蛇的影子?”心中卻想:那個怪人該不會也是這裏的吧?

石長老略一沉吟,說:“那可能是山中的精怪了,這種小妖多的是,少主不用放在心上。”

林飄遙‘哦’了一聲,雖是讓人叫做少主很讓他感覺不習慣,但也不敢叫他改口,幹脆默認下來。反正我話是說在前面了的,以後你可不能說我騙你!

想了想,又問道:“不知道這裏隔林家村有多遠哩?”

石長老道:“不遠不遠,就和亂墳崗到你家的距離差不多。”

林飄遙心中一喜,說道:“那、那石長老,你還是讓我回家去吧,這會兒我老娘不知在準備什麽家法等着我呢。若是到了晚上,只怕我又不敢一個人走了,定要拉着你送我,那豈不是麻煩?”

石長老輕輕一笑,不答應也不反對。林飄遙等了半晌,終是忍不住道:“不管你了,反正我是你少主,我比你大,我現在就要回家去,你不準攔我!”話一出口,心頭就知道沒戲。原先那個娘娘腔不也是什麽二少主麽?還不一樣被這個石頭長老管得規規矩矩,多半我這個少主說的話也是起不了作用的。

石長老道:“少主若是硬要離開,老奴自然不敢強留。但少主真就甘願回去當個村裏的放牛娃麽?”

林飄遙嘴巴一撅,暗暗嘀咕:我可不是什麽放牛娃,老娘雖然兇,卻從沒叫我做點什麽家務的,老子活得逍遙着呢!口中卻道:“我老娘在家,總不成便讓她以為我失蹤了到處去找吧?那多讓老人家辛苦?”

石長老笑道:“先前我已說過了,只要少主願意,随時可以把你養母接來我們這裏一起居住。就看在她養了少主十八年的份上,但凡我教中人,無論怎樣也會好生奉養她的。”

林飄遙想起那個二少主,心頭打鼓,說道:“不見得罷?第一個害我的,多半便是那個什麽二少主。而且聽你那口氣,這神龍教似乎是很大一個幫派一樣,老子一點武功”說到這處,猛的捂住嘴巴,偷偷朝石長老瞧去,只見他滿臉笑嘻嘻的,似乎并未注意到剛剛話裏的‘老子’二字。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一點武功都不會,又怎麽當得了什麽教主?”暗暗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還得那石頭剛剛沒把話聽清楚,如果真是聽到了我在他面前自稱老子,那還不得撕了我?

石長老大笑道:“二少主縱是有那心,也定沒那膽子來害你。這個且不說,少主若是想學功夫,那便是再簡單不過了。以少主得天獨厚的體質,那無論學什麽也是手到擒來的。”

林飄遙只注意到後面那句話,得意洋洋的道:“那是自然,我林飄遙天縱奇才,只要有人教,保管一年內就能修煉成劍仙。”

石長老聽得哈哈大笑,說道:“這下少主不會想着走了吧?”

提到這個,林飄遙又神色黯淡下來,心想:這個石頭長老,怎的就想我留在這裏?突的想起一事,猛的捶了腦袋一把:難怪原先搬出老娘來沒用,看他一把年紀了,又是個跑社會的大哥,那肯定是對家沒什麽留戀的。對付這種人,應該對症下藥,就給他來劑狠的!

想到這裏急忙說道:“那當然不行,我心頭還念念不忘翠蘭那小妮子呢!眼看着我就快要把她騙上手了,這時候怎能撤退得了?!”

石長老一楞,大笑道:“原來少主也是個多情種子,想那鄉下姑娘有什麽好瞧的?少主只管寬心,你心裏想的事,老奴自省得。武功也好、法術也好、小娘皮也好,嘿嘿”說罷轉身離去,林飄遙急了,大聲喊道:“你怎麽就走了?快回來!老子”趕緊又捂住嘴,有這一停頓的功夫,再伸頭朝外看去,那石長老早已走得不見蹤影。

第 8 章 征服混混

第八章 征服混混

“張凡,這裏!”秦瑤穿着一身淺綠色的長裙,站在聚德軒的門樓下墊腳招手。

張凡眼前一亮,小跑着穿過人流,“你好,久仰女神大名,今得女神邀約,不甚榮幸。”

“叫我秦瑤就好,女神可不敢當。”秦瑤捂着嘴笑了笑。

“那就進去吧。”

“恩好。”張凡讷讷的點頭。

聚德軒裏大中午的食客這時候的人特別多。

張凡二人找了個靠窗的卡座。

互相推讓着點完餐,在秦瑤表示救命之恩的感謝後,就東一句西一句的閑聊着。大多數時間還是秦瑤在說,張凡就附和幾句。

幾個青年談笑着走過。

“東少,東少,你看,那個好像是秦瑤。”馬軍微微弓着腰,賊眉鼠眼的向張凡他們座位的方向打着眼色。

韓少東挑了挑眉,順着方向看過去,剛才還在談笑的臉色頓時冷下來。“臭女人,不答應和我出來,卻和其他男人在這吃得那麽開心。”

韓少東怒火中燒,握緊拳頭,大踏步走過去。

平複了一下心情,韓少東換上親切的笑臉:“瑤瑤,來吃飯啊,好巧哦。”

“韓少東,我再說一次,我和你不熟,不要叫的那麽親近。”正在和張凡笑談的秦瑤聽到聲音回頭,臉色一冷。

“韓少東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僵住,動了動臉皮,轉頭:“哪裏來的小癟三,誰允許你和我的女人一起吃飯的。給你三萬,現在給我滾。”說着對後面使了個眼色。

馬軍臭着張臉,一度很拽的樣子,啪的拍下一張支票在桌子上。

秦瑤氣的站起來:“韓少東!你不要太過分!”

張凡拉住秦瑤,搖了搖頭,緩緩站起來,“那你,又是什麽東西?離開秦瑤?你張凡大爺我明确的告訴你,沒!可!能!也不知道是誰沒拉好褲子把你放出來了。”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人多也分不出是誰,不怕韓少東報複。

“你可知道和我做對的下場。”韓少東一臉冷厲。

“那你可知道和你張爺做對的下場。”張凡翹起下巴,不屑的斜眼瞥眼看。

“你!你!很好,很好,我記住你了。”韓少東咬了咬牙,臉色氣的通紅,看到周邊已經開始圍起來看熱鬧的人群,一甩手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好了好了,沒熱鬧看了,大家夥都散了吧,該吃吃該喝喝。”張凡抱拳對四周一拱手,嬉皮笑臉。

“臭貧,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秦瑤坐會位子上笑着打趣。

“你不知道……”

鈴鈴鈴。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秦瑤用手示意了一下,側身接聽。

“啊?什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來。”秦瑤的臉色逐漸凝重慌張,“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失禮了,下次再賠罪。”說完就提起小包轉身匆匆離去。

“菜點的多了……就去了……”張凡郁悶的說完,眼前已經沒有佳人身影。也沒了繼續吃飯的興致,就準備起身離開。

“不吃白不吃,不吃……這得多貴啊,哎,敗家娘們兒”準備起身的張凡又坐下往嘴上塞了幾口菜。

“先生,您好,請這邊買單,誠惠268元整。”

“啥……”張凡氣的拍了拍額頭,無奈的掏出錢包結賬。這到底是誰請客,這波虧了,血虧啊。

張凡出了聚德軒的大門,嘆了口氣,诶,還是回學校吧。沒注意到街角一個人影閃過。

雙手插着兜,戴着耳機,自以為很酷的張凡嘴裏哼哼唧唧的唱着十八摸。正要穿過一條小巷走近路。

“呔!站住,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打劫!”一個黃毛竄出來,身後幾個紅毛綠毛跟着走出來。

一個光頭大漢最後慢悠悠的晃蕩出來,一巴掌拍在黃毛後腦勺上,“廢話什麽,當演戲啊,打完搶完收工。”

“是是是,老大英明。”

“哥幾個,趕緊的抄家夥。”黃毛一揮手。

張凡一愣,“诶诶,你們這套路不對啊,怎麽這麽快就要動手,壞人不應該廢話一直不停嗎?!诶诶,打人不打臉!”

“我去,來真的啊。”張凡怒罵一聲,心裏暗道正好不知道自己最近吃了小白龍的龍宮貢品海參的身體增幅效果,就拿你們開葷吧。

就在這時,一個綠毛揮舞着棒球棍從背後襲來。

張凡耳朵一動,轉身,側旋,飛踹。

一氣呵成。

落地彈腿,又一腳把一個傻乎乎湊上來的紅毛蹬到胸口吐血倒退倒地,掙紮了幾下。

“哎呀,大兄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沒找到感覺出手重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凡嘴裏說着不好意思,腳下卻不停,徑直走向紅毛,又給他補了好幾腳。

“啊,跟你拼了!”黃毛看着心頭亂顫,怒吼一聲給自己提氣勢,下一秒,扔下鐵棒轉身就跑,才跑了不到五步就被身後的光頭老大一腳踹回去。

“沒出息的東西,我平時是這麽教導你的嗎?”光頭老大滿臉橫肉一抖,提了提褲子,陰着臉走向張凡。

“喲,膽子不錯嘛。”張凡挑挑眉,來回跳動幾下,擺出李小龍的招牌姿勢,拇指擦過鼻尖,“阿達。我還沒過瘾呢,正好,來。”

“呵呵。”光頭老大冷着臉陰笑,一步步逼近,然後,雙膝一軟,撲通跪在地上,“少俠饒命,英雄饒命,我招,我全招,我是被逼的啊,我是良家啊。”

“……”

就你這兇殘的大光頭,你敢跟我說你是良家,我信了你的鞋。

張凡愣住,“你招什麽你就招,我都還沒開口問呢!好吧,那你說是說指使的。”

“這……”光頭老大擡起頭猶豫,欲言又止,只是右手拇指和食指微微搓動。

“恩?怎麽?還想問我要好處費!兩頭吃!信不信給你屎都給打出來,黃綠色的。”

“不不不,我說,我說。”光頭老大臉色一白,“指使我的人就是……”

“老大!你忘記背叛他的下場了嗎。”黃毛一臉驚慌的制止。

第 4 章 詛咒之金錢豹

根據時間推測,武則天很有可能是第一個擁有玉如意的女王。松贊幹布将鎮邦之寶“幻魔血鑽”親手供奉給唐太宗李世民,表面看他是俸祿國寶以表示忠心,實際上肚子裏暗藏禍心,因為吐魯番最厲害的巫師事先在珠子上下了詛咒,具體何種咒語目前不得而知,反正傳說男人得到幻魔血鑽大多國破家亡,女王得到卻能掌管天下,坐享九五之尊之譽。

田七說:“京寶齋二樓是藏經閣,有一本民間野史,其中詳細介紹了這段鮮為人知的歷史。江夏王李道宗有個幕僚說出了一個秘密,說松贊幹布貢獻的珠子名叫‘幻魔血鑽’,如果真龍天子得到此珠一定對萬年社稷有所危害,此事真假難辨,李世民得知後,不動聲色地将寶珠賜給文成公主作嫁妝,心想即使有禍國殃民的詛咒,也會應驗到吐魯番的疆域,畢竟松贊幹布主動歸降大唐,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好動他分毫。”

我說松贊幹布陰謀雖未得逞,但國寶失而複得是好事,應該即刻請來巫師解咒,畢竟珠子是西域鎮邦之寶,也就不會出現千年之後的幻魔血鑽。

海爺笑着說,真要那樣簡單的話,幻魔血鑽就不會存在至今了。第一,李世民暗中派江夏王李道宗陪嫁文成公主出使吐魯番,實際上暗中調查幻魔血鑽是否附有詛咒,防止養虎為患,一旦證據确鑿必殺之,巫師解除詛咒的法事不可能瞞天過海,一旦東窗事發,松贊幹布的腦袋就徹底搬家了。第二,皇上親賜文成公主幻魔血鑽暗含深意,公主感念皇恩浩蕩一定會舍命保全聖物,松贊幹布雖然跟文成公主結為夫婦,并不敢輕言索取,而且王府魚龍混雜。潛藏着不少大唐秘探,一旦他動了歪心而占為就有,一定會引起李世民的進一步猜疑,一旦被徹底懷疑上,他不死也得脫層皮。直到文成公主死後,松贊幹布都沒有膽量占有魔珠,而是刻意公告天下,将幻魔血鑽陪葬給公主,他明明只的,此做法也無形中消除了李世民的猜忌,很長一段時間內,吐魯番紮根西域疆域享受着大唐的庇護。

田七推理說,文成公主死後沒多久就發生了幻魔血鑽被盜事件,唐太宗一開始也懷疑松贊幹布派人所為,但松贊幹布以前沒這個膽量,公主死後更不會越雷池一步,最後調查是一個民間頂級盜墓賊偷走,東廠和西廠出動了不少高手,幻魔血鑽太紮眼,盜墓賊不得已将幻魔血鑽鑲嵌到玉如意上面,來個換頭換面,借此躲避大唐傾全國之力的追查,不知為何到最後不了了之了,按理說皇上親賜聖物被盜,還掘了文成公主的墓穴,皇顏震怒之下絕對不會草草收場。

我思考說,沒準玉如意流落到了大唐宗室內部,因畏懼此人的權勢,東廠西廠的特務只能不了了之。幻魔血鑽魅力無窮,想得到它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如日中天的武則天,要知道她朝野內外早已培植和網羅了大批勢力。

海爺把玉如意交還給我,田七早已端上了熱騰騰的香茶,塵封的歷史,過往的雲煙,面對今天的魔珠,我們只能憑借智慧和推測加以揣測。田教授再三推薦我的才華,田七和海爺并不敢輕視我這個後起之秀,僅憑方才幻魔血鑽甘願跟我心靈交融這一點,他們覺得我身上藏有更多的秘密,恐怕不是賴半仙傳人這樣簡單。

我雖未涉獵古玩這一行,一天所見所聞竟然一下子喚醒了內心潛力的激發,腦海始終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我,想有意無意地拉我進入這個傳奇和神秘的行業。

我正在琢磨如何說通海爺允許我進入京寶齋學習古玩鑒賞和收藏,雖然海爺誇誇其談,談鋒正健,但言外之意也有暗示我說明心意的意願。田七一直精靈古怪地看着我,我臉紅得不好意思,按照老規矩,拜師學徒有先來後到之分,先到者不論長幼尊卑,都是師哥師姐級別的,想到這丫頭年齡不大,卻整天要喊她師姐,一向自尊心極強的我确實有點難為情,臉上火辣辣的,真想把田七一雙不要臉的眼珠子摳出來。

借着喝茶的功夫,我掩飾一下尴尬的表情。田七本來笑吟吟的,覺得我剛柔并濟之間的人性變換挺有意思的,她忽然一聲斷喝,吓得我一愣,手中的茶杯差點摔得粉碎碎。海爺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霍得站立起來。誰知田七此時駭然地指着我的脖子,結結巴巴喊道:“你的脖子!”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一臉迷惘說:“我脖子怎麽了?”,以為田七故意捉弄我,有點氣急敗壞說,“一驚一乍得,開玩笑能不能有點風度?就算脖子斷了十八段也不用你管!”

田七臉色紫青,她好像來不及解釋,海爺駭然說:“哎呀!賴天寧你脖子上怎麽多了一顆印記!紫色的圓圈!什麽時候弄得?!”

我的心一沉,心想這下壞事了,父女二人表情一致,不像是搬弄是非和開玩笑,難道我脖子上真得多了一個不該多的印記?桌子上還殘留着一張沒用過的錫紙,我搶過來當鏡子一照,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喉結旁邊不知何時赫然多了一個銅錢大小的紫色印記,這一定是剛有不久的,因為紫色很鮮明,表面還沁着幾顆血珠,根本不是很久才形成的那種淤紫。

海爺如夢初醒,心生畏懼地對一旁的田七說道:“丫頭!你解開衣領看看!”

我感覺不太妙地看向田七,她穿着高領衫,衣領部位剛好遮住了咽喉以下部位。田七顧不上害羞,慌亂中幾下解開衣領口子,我和海爺頓時齊聲驚駭,果然她脖子上的印記跟我的一模一樣,紫色的銅錢印記!

海爺嘴裏也是一聲驚呼,我和田七再次悚然回頭一看,海爺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他哭笑着指着自己的脖子說:“這下好了,三個人都被幻魔血鑽詛咒了,這是傳說中要命的‘催命符,金錢豹’!好邪惡的西域巫師,竟然施展了如此歹毒的咒語!我原本不應該帶着你們以身涉險的,可是我忍不住魔珠的誘惑,原想傳說無非人雲亦雲的說辭,誰成想應驗了!”

我大惑不解地問道:“海爺你搞錯了吧,印記形狀如銅錢,顏色明明是紫色的,你為何卻稱之為‘金錢豹?’

田七似乎從戰栗中驚醒,大概聽說過這種來自西域的詛咒,她面如死灰,沮喪說道,之所以叫作金錢豹,那是因為紫色最終變成金色,金色出現的時候,也就是性命結束之日,紫色到金色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當前狀态,為紫色,第二個階段為淡藍色,第三個階段為金色,這是西域巫師中最邪惡的一種咒語,我們不小心打開了幻魔血鑽的封印,金錢豹的魔咒成為了報應我們的死亡之法!

看着這對父女心灰意冷的模樣,我不禁跟着氣餒,支支吾吾說道,難道金錢豹沒有破解之法?被下金錢豹咒語的人能活多久?

海爺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鎮定了許多,或許剛才猝聞噩耗,心智一下被打亂的緣故,經過一番自我調整,他反而變得泰然起來,說道:“既然天命難違,我們就泰然處之吧。金錢豹唯一解除之法就是将幻魔血鑽放回文成公主的墓穴,我們的詛咒自然解除,性命可保。金錢豹是一種慢性摧毀人體神經系統的咒語,類似于毒蛇之毒液。”

我情急之下一再追問道:“被金錢豹詛咒之人究竟能活多久?”

海爺仰天長嘆說:“早則仨月,遲則半年,每種顏色的交替時間為兩個月左右。文成公主和松贊幹布的墓穴消失于荒漠之中,別說半年,就算給兩年也未必能找到啊。”

田七眼睛一亮,抱有希望說,二樓藏經閣還有那部關于幻魔血鑽的野史,裏面好像有一幅關于當年下葬文成公主的祭祀圖,也許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我情不自禁地一把抱起田七,狂喜道:“老天爺關上一扇門,卻給我們打開了一扇窗,或許我們命不該絕!只要尋找一丁點線索,我深谙堪輿術,祖輩賴半仙留下了幾句《陰陽秘術》口訣,只要齊心合力,就一定能找到文成公主的墓葬。”

海爺毫無征兆地“哎呀“一聲”,他皺着眉頭,一只手捂着心髒,疼得龇牙咧嘴。田七驚呼一聲,跑過來扶着他坐下來,一邊摸索着海爺的胸口,一邊慌亂地找來服用藥物。吃了一顆藥丸,海爺這才奄奄一息地說道:“對不起,吓着你們了!一驚一喜,我心髒病犯了,老毛病了,挺折磨人的。”

本來我打算三個人一同去尋找文成公主墓葬的下落,看海爺有心髒病,根本受不了長途勞累和跋涉山水的辛苦,我說海爺你就別去了,反正只要将幻魔血鑽放回去,大家的金錢豹詛咒自會迎刃而解。

田七有點不好意思說,謝謝你的理解。我爹心髒不好,的确不能跟我們瞎折騰。我們兩個人也不行吧,跋涉涉水險惡無比,僅憑兩個人難以相互照顧,進入墓穴後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太危險了。

這丫頭懂得還挺多,我說兩個人肯定不行,跋山涉水還好點,進入大型墓穴至少需要三個人以上,這就是為什麽倒鬥這行三人成行的規矩。尋龍點穴,這個我是沒問題的,你通曉古玩和歷史知識,主要是那部野史你懂得多,一行自然離不開你。我們還缺少一位合适的人選。

海爺因為不能幫上什麽忙,心生愧疚說:“人選倒是很多,關鍵你需要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說這個人需要三個條件,第一必須力大無窮。第二人品必須忠實憨厚。第三要有起碼的自衛和反擊能力。

田七神秘說道:“這個我懂,三人成行的規矩需要形成三角防禦,一旦碰上大粽子也能通力合作、全身而退!”

倒鬥可是技術活,田七三番兩次冒出驚人之語,難道也是同行?京寶齋名聲在外,或許明面上倒騰古玩字畫,暗地裏幹着摸金的活,我說呢,京寶齋總是收藏着驚世駭俗的寶貝,二者應該有關聯。

海爺瞪了田七一眼,嘿嘿笑道:“小女見聞勝人一籌,每每總是驚人之語,你老弟精通堪輿和陰陽就不要見笑了。”

我說這是“倒鬥”三人成行的要求,流傳了千年都沒改變過。力大無窮是因為,墓穴機關重重,石門、滾石、吊索、搭橋……這些都需要一把子力氣,這就是摸金校尉中的卸嶺力士還有搬山道人的基本功。忠實憨厚,這點是最重要的,墓穴不僅財寶無數,還有危機四伏,忠實憨厚之人不但容易團結一心,也不會貪婪財寶而生外心。

海爺和田七對視一眼,不謀而合說道:“大牛!”

我追問說:“誰叫大牛?這個人行嗎?”

海爺說道,你剛才的三個條件他都有,關鍵此人是我們田氏本家,是我的一個侄子,忠厚老實不說,還忠誠可靠。他跟田七青梅竹馬一個院子長大,因為大我閨女一歲,平日裏一直照顧她。力大無窮不說了,一個人拎起三百斤的麻袋快步如飛,天生神力。聽說大牛小時候跟着本村的一個老頭子練過長拳和擒拿,要不是看着這小子有兩下,能給我京寶齋看家護院嗎?

我說那就太好了,田七小姐趕緊找來大牛,你們準備至少一個月的口糧和生活必需品,我回去準備些工具和開山劈石的火藥,明天早上就在京寶齋碰頭吧,三條命不敢耽誤,越早找到文成公主墓葬,我們越能早點擺脫“金錢豹”的詛咒。

第 7 章 營救

第七章 營救

樊青正揍得起勁,口中不斷念叨:“服不服,服不服?”

白昆欲哭無淚,大喊道:“老子都說服了,咋還打?”

“你跟誰說老子呢?”樊青下手更狠了。

“嗷,你是我老子……”

雪狼忍不住淚水滾落,身子滾動彈不得,被樊青嚴嚴實實困在原地打。

它再也不要裝小萌新,要是它是原身狀态,這小丫頭片子還不任它怎處理?

虧大發了!

“我可沒你這個狼兒子。”

樊青從它身上爬起,活動了下手腕,嫌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嘤嘤嘤。”上千拳打出嘤嘤怪。

“我白昆從小到大沒受這等委屈……”

白昆兩只小爪子捂着眼睛,一副被玷污的模樣。

罪魁禍首嘴角勾了勾,涼飕飕提醒道:“再敢胡說試試?”

白昆識趣嘴上嘴巴,眼睛胡亂轉,人打不過,四條腿還跑不過?

“別想着逃跑,要讓本尊逮住了,這身皮毛就做本尊的靴子。”

剛邁出爪子的某條狼,默默收回。本狼能屈能伸,不就是雙靴子嘛,太有辱它神獸頭銜。

樊青手一伸,某狼頗為自覺把腦袋湊過去蹭了蹭,她真被白昆舉動擊中某個記憶片段,淺笑道:“還算識趣。”

識趣的白昆眼角抽了抽,都是生活所逼迫,在家沒遭受過社會毒打,這不剛逃跑出來就被教做狼了。

“本尊朋友有危險,助本尊救他們,送他們出去吧。”

樊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紫衣男子于她萍水相逢,卻留下柒號保護她。

白昆耳朵聳動了幾下,有架打可打,眼下黑森林除去它們雪狼一族是神獸無靈獸敢惹,天賦能力更是在衆靈獸之上。

它磨牙略為激動道:“沒問題,你在這裏等我便可,瞧小爺把他們救了。”

白昆是知道有一群人類在幽蛛洞,急于逃跑懶得多管閑事。

現在樊青一說,它撒腿子跑間,幻化為兩米高的巨狼,幾個跳躍不見蹤影。

白昆離開之後,樊青将家夥什重新背上,笑意盈盈望着松了口氣的柒號道:“看着我的眼睛。”

柒號條件反射看向樊青,忽得目光頓住很是呆滞。

“忘掉白狼,你和小青受到蟒蛇攻擊,小青被蟒蛇拖走,你僥幸活下來卻身受重傷。”

樊青的聲音很飄渺,淡淡的。

話落瞬間她的身子動了,人工僞造傷勢哪家強,請認準樊青萬年老字號。

收回手,樊青将柒號随意丢在地上,此刻他已經重傷昏迷。

片刻…

“在下南軒,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白昆高傲擡着腦袋搖了幾下尾巴,擡腳就往出陣處走去。

紫衣男子帶去的十一人,只剩下兩個,那兩人中的一人胳膊缺了卻不吭聲,同夥伴攙扶着個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

“主子,奴才沒有保護好小青姑娘。”

柒號醒來沒顧忌自己的傷勢,前去認罰。

“你沒事就好。”南軒眼眸閃了閃。

“跟上這條白狼,我們趕緊離開。”

待他們離開之後,白昆才回來。

第 7 章 投胎換皮

第七章 投胎換皮

張凡覺得自己的三個室友神經都很大條,自己外形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卻沒人發現。搞得張凡都要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錯覺了,照了好幾次鏡子。

第二天早上李大傻洗漱的時候不停地罵晦氣,陳強大笑道,“呦吼,老大,這一大早的罵罵咧咧可不好啊,老實說,你是不是被五個女朋友都甩了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你晦氣個毛啊。”

“你他媽才被女朋友甩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要是應下來,你這個大嘴巴廣播還不整的整棟樓都知道。我他媽昨晚做了個夢,夢到掉進糞坑裏了,你說晦氣不晦氣?”李大傻轉頭瞥一眼,不屑,說完含了口水繼續呼嚕嚕的漱口。

張凡在床上聽到這句話就樂了,感情這哥們以為自己在做夢。不過……真的有那麽臭嗎……張凡一臉尴尬。還好沒人知道。

早上是體育課,不同于李大傻他們選到的每節課都要點名的室內課,張凡選的是在室外上的太極,班上出勤率低的可憐,然而老師從來不點名。

所以張凡心情好的時候就背着手邁着八字步,晃悠晃悠的去隔壁體訓館,靠着牆看看那些個腰細腿長的妹子舞動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跟着那個年過半百的老師慢條斯理地打着太極。

當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找點東西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比如床。

不點名的體育課,天賜良機,不逃課豈不可惜?善哉善哉,我這是合理把握時間資源。

已經習慣了張凡這種令衆室友羨慕嫉妒恨的體育課,陳強等三苦逼和裹在被窩裏的張凡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今天左眼一直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想來是有好事。

張凡看着他們都出門了,才一個轱辘從床上爬起來,叼着牙刷看鏡子裏的少年怎麽看怎麽順眼。

于是張凡很難得的認真地洗漱了一番,洗漱完後一改往日的吊絲風格從衣櫃中翻出襯衫和牛仔褲。

這是大學開學的時候買的,那時候的張凡沒想到自己接下來兩年的生活會如此混亂,那時候他憧憬的是風花雪月的愛情和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不是幾天不踏出宿舍的被窩,也不是電腦硬盤裏幾個g的資源和英雄聯盟。

張凡很認真地穿上了衣服,對着鏡子打量着自己,鏡子裏的男孩微微地笑着,嘴角揚起很好看的弧度,身材剛好把兩年前略大的襯衫撐起,頭發就這樣很輕松随性地搭在腦袋上,一雙眼睛裏仿佛溢滿了光芒。

張凡對着鏡子龇牙咧嘴一番,感覺無可挑剔,吹了個口哨。

這時手機的短信鈴聲響了,張凡打開手機,看到秦瑤發來的短信“那個,張凡,昨天多謝你了,你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有的女生就是這樣,她仿佛能确定你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有一股與身俱來的自信。

而事實也是這樣,女神邀約,拒絕?呵,食屎吧你。

張凡想了想,拿起手機回到:“剛好今天沒課,那咱們幾點見?”

估計是等的時間有點長,張凡并沒有立刻收到短信。

舉着手機等了一會想到昨天晚上腹部的劇痛,那陣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覺現在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想到這于是他打開微信,叮咚叮咚信息提示音響個不停。

點開頭像,看到豬八戒在半夜發來的消息:“夜深了想,俺老豬想念仙子,思念入骨怎麽都無法入睡,想來仙子定然已經嘗到了小白龍的美味貢品海參,但是海參味雖美可不要貪吃哦,那個,藥力太強會受不了的。”然後是一個色眯眯的笑臉。

張凡差點把鼻子都氣歪了,麻痹的不能多吃你早說啊,都吃了你才說有什麽鳥用。

想到昨晚的那陣劇痛,和豬八戒隐瞞情報不說就一陣光火,突然,他眼珠一晃,我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你這頭豬。

“嗯,奴家吃了,味道真的很好哦,這麽厚的禮物,我要怎麽感謝一下你們呢?真是傷腦筋啊。”

張凡很是佩服豬八戒的手速,消息才發過去豬八戒就立馬回了:“仙子高興就好”還附上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張凡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天上地下,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退出八戒梳頭用釘耙的聊天窗口,發現還有一條添加好友的申請。

翻轉頁面,點開,沙僧的蹭亮腦門引入眼簾。沙僧紮頭用銅箍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沙僧?

我記得西游裏沙僧是師徒四人中最為老實呆板的,這木讷的呆子居然會添加“美女”?

算了,不想啦,愛來就來吧。

您已添加沙僧紮頭用銅箍為好友。

張凡想了想,禮貌性的發了個可愛的表情過去。遲遲沒有回複動靜,明明顯示在線。張凡無語的撇撇嘴不再理會,正要退出微信,叮咚響動。

您已被拉入讨論組“高中同學聚會”。

“哈喽,同學們,五月一號高中同學聚會,有能來的同學嗎?能到場的盡快來找我報名哦!”一進去就看到班長徐婷的吆喝。

“好好好,我我我,班長邀約,怎麽可以不去呢。”

“哎呀,那天好像有事诶。”

“……”

“張凡,你來不來?”高中死黨林峰艾特了張凡。

林峰是張凡的老鐵,那是打小一起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高中三年,初中三年同班。有機會還是見見吧。

“我啊,我看情況吧。你們去不?”張凡猶豫了一下。

……

呆在宿舍裏,秦瑤的短信還沒來,不想打游戲,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群裏和群裏已經不太熟的同學們閑扯。

張凡撲在床上,翹着二郎腿,晃悠晃悠。

終于。

叮咚,短信提示。

秦瑤:中午12點,西門聚德軒。

張凡勾了勾嘴角,對着鏡子臭美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門下樓。

張凡出了校門,人那麽多張望了一下,還是沒發現。

在哪?

第 6 章 我一定是瘋了

“啪”!

重重的巴掌落來燕十一消瘦的臉上,那沉重的力道将他的頭狠狠的扇向一側。被打過的側臉迅速腫脹起來,不僅如此,梅氏手上戴着的紅寶石戒指,還在他臉上刮出了一道細長血線。

燕十一不聲不響的跪在地上,那安靜的樣子就像是一具無知無覺的木偶。即使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即便嘴裏溢滿血腥味,他也不敢動一下。

不是沒反抗過的,也不是沒用力掙紮過。可是反抗的後果卻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暴打,還有關在終日不見天日的的柴房裏。沒人送水,沒人送飯。當餓的太過難受時,他就悄悄的凝出一塊冰,放在嘴裏充饑。

一開始,他只能凝出細小的冰粒,可是關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多,被餓的時間越來越長,凝出的冰粒也漸漸變成碎冰,又從碎冰變成冰塊,直到現在……

燕十一絕望的想到,這次恐怕會被關的更久。

可他不後悔跑出去,不僅吃到了很好吃的糖,還見到了一位對自己很好的大姐姐。想到燕九,燕十一眼中的陰霾都被驅散了幾分,他還不知道大姐姐的名字哪?

大姐姐走的那麽匆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見燕十一一聲不吭,梅氏更是氣憤不已,就是這個泥塑木偶樣的傻子,頂替了自己女兒的位置。自己真恨不得生啖了他!真真是個害人的災星!

“宋嬷嬷!給我把他關進柴房!這幾日也別給他送飯了,我看他還有沒有力氣跑出去!”

梅氏掩手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她對着宋嬷嬷吩咐到:“胞兄未入府前,多派幾個婆子守着柴房!我有些累了,你帶他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宋嬷嬷拉着捆住燕九雙手的繩子,帶着他出了閣樓。

四下俱靜的院子裏,不知名的蟲子隐隐作響,夜風吹來,宋嬷嬷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宋嬷嬷臉上一陣苦笑,年輕時做的錯事太多,臨到老,反而越發害怕遭到報應。

她看看低垂着腦袋死氣沉沉的燕十一,腫脹鼓起的臉頰,即使在光線幽暗的夜裏,也清晰可見浮起的巴掌痕跡。

真是作孽呦!宋嬷嬷一陣悔恨,若是沒有自己,即便是生在農戶家裏過苦日子,也好過來這燕府受這一遭罪。

宋嬷嬷看向燕十一,聲音也柔和了幾分。

“十一小姐,你脖子裏挂的玉佩還在嗎?”

燕十一擡起頭來,低垂着眉眼看前方的路面。眼角被戒指劃過的細小傷痕已經結痂,但臉上被扇過的地方還是高高腫起,和他另一半消瘦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回嬷嬷的話,戴着的。”

燕十一回到,那乖巧的樣子就像被抽走靈魂的木偶娃娃。

“戴着就好,戴着就好。”

宋嬷嬷說的那塊玉佩,與其說是玉佩,不如說是玉器的一角。

當年自己和一戶農家說好,用十兩銀子買下他家出生不久的女兒後。就抱着十一小姐的屍身,去了城外。想要找個合适的地方埋起來,日後也好有個祭奠的地方。

可自己剛走到城外,就被一個東西絆了一腳,絆倒自己的不是別的,就是現在的燕十一。

說來也怪,那孩子即使在荒無人煙的城外,也不哭不鬧,只是咂摸着自己的手指,安靜的睡着。

宋嬷嬷翻開包裹着嬰兒的襁褓,那是一個男嬰,除了脖子上挂着的破損玉佩外,再沒有其他能證明嬰兒身份的東西。

當時,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或許是看這個嬰兒可憐,又或者是起了憐憫之心。反正她推掉了農戶家的孩子,帶着這個孩子回了燕府。

宋嬷嬷嘆了口氣,自己當時想着,等到夫人再懷了家主的孩子。自己就放這個孩子離府,到時候只要謊稱十一小姐因病去世就好。誰成想到,小姐不僅至今無子,更是生出了把男孩變成女兒家的想法。

當日的一番好心,如今反而是害了他。

宋嬷嬷心中一陣糾結,要不要将這件事告訴他哪?

宋嬷嬷卻不知道,糾結的除了她,還有抓耳撓腮的燕九。

燕九很郁悶!燕九很糾結!她胡亂的揪着自己的尾巴毛,像只跳蚤一樣在房間裏蹦來跳去。

這都幾天了!還讓不讓人當個勤奮的好學生了!

明明想要安靜的修煉一會,可是心卻浮躁的厲害,根本進入不到修煉心境中。

剛想練上幾個法術,增加增加熟練度。可眼前浮現的不是靈氣運行路線,而是倒黴蛋燕十一被閹的場面,那慘叫聲聽得燕九一陣肝顫。

自己的确能幫的上那個倒黴蛋。只是自己現在都懸若走絲,危如累卵,那裏還有那個精力再去當“聖母”。

燕九煩躁的揉揉腦袋,真是煩死人了!

這一天,燕九還沉浸在自己惱人的糾結中,她坐在水上的“碧波亭”,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燕九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修煉睡覺了,眼睛下的黑眼圈,簡直愛的深沉。

燕家的二號人物——燕管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閃亮登場的。

“九小姐安”。

燕九掀掀眼皮,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那是一位面容平凡到平淡的人。不同于燕十一的平凡,燕管家屬于那種讓人見過就忘的類型。

可是燕九還是能一眼就将他認出,到不是燕九記性有多好,而是這燕管家有着一頭醒目無比的白頭發。

據說這燕管家是個凡人,年近四十無妻無子,在這群“數字孩子軍團”沒生下來時,就已經呆在燕府裏的。

以上訊息,都是燕九通過學堂這個“八卦中轉站”得來的消息。

畢竟一群孩子坐在那裏聊天,即使是竊竊私語。在燕九這位有“花栗鼠”加成的耳朵裏,也清晰無比。

不過,不知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的原因,還是這燕家太過多疑,反正燕九覺得這個燕管家也不是一般人。

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演的嗎,道觀裏的掃地客,少林裏的看經人。都是一些看上去平凡無奇,實則厲害無比的人。

再說了,怎麽會有凡人到修士的家中做管家?修士的生命漫長,那他豈不是過個幾十年就得換一位?!

如果他是修士的的話,得是多麽高的修為,才能使的他與平常人無異?

燕九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高手?就算有,又都蹲在燕家這塊小地方幹嘛?

姑且就算他是個平常人好了,可是能用凡人之軀一步步坐上管家這個位置。更能把燕家整理的井井有條,也說明了他身上的不平凡之處。

“是燕管家啊,請坐。”

燕九對着燕管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燕管家也沒推辭,一撩衣擺,坐在了燕九對面。

“不知燕管家找我有何貴幹?”

“回九小姐的話,家主昨日已經閉關,閉關前吩咐在下,将這本功法送來九小姐這裏。”

燕管家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扁扁的木匣,放到燕九旁邊的桌子上。

燕九打開木匣上的鎖扣,裏面呆着的是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書頁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制成,看上去有些像獸皮,但手摸上去,卻有一種沙子磨砺手指的粗糙感覺。功法的封面有些破損,只能隐隐看出,上面用古篆書寫的一個“土”字。

“這是家主經過某個秘境時帶出的,因功法與家主靈根不符,所以沒有修煉。正好九小姐是土靈根,此書也不算寶珠蒙塵了。”

燕九将木匣合上,卻放在手邊沒有收起。

“不知家主何時出關?我也好當面感謝。”

“這個在下也不怎麽清楚,若是家主出關,在下必然親自前來告知九小姐。”

“管家客氣了。”

燕九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燕管家面前,另一杯則放在唇邊小口小口的喝着。

只是幾口茶的功夫,燕九心裏已經轉過千萬個念頭。

最後,她甚至有些認命的想到,就當自己瘋了吧,誰沒有腦子泛抽,幹蠢事的時候!

燕九放下茶杯,就像所有顯擺玩具的小孩子一樣,不經意的問到。

“燕管家,你看我這園子如何?”

燕管家環視四周,庭中芳草萋萋,花樹假山錯落有致,亭下還引了活水,水中遍植青蓮,偶有紅尾鯉魚翩然而過。

“九小姐的園子,自然是好的。”燕管家贊賞到。

燕九也點點頭,燕卿在物質生活上,還是給予的很充足的。從不願離開燕府的梅氏身上就能可窺一斑,而燕府中自己住的園子,也能算得上拔尖了。

“管家不覺得少了點什麽嗎?”

燕九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眼神卻無限寂寥的的盯着池中的紅鯉。

“九小姐這麽一提,在下也覺得少了點什麽,九小姐這裏好像少了一絲鮮活人氣。”

“可不是嗎,我這園子的确是漂亮,可我不願那些粗手粗腳的侍女打擾,所以我這園子才看上去有些冷清。”

自己其實也沒說錯啊,自己就是不願那些侍女打擾。可問題不是出在他們身上,出在自己是“鼠妖”這件事上啊!多有意思啊,白天還好好的小姐,一到夜裏就變成了“大老鼠”!燕九只用想的,就能想出那畫面有多熱鬧。

“不如在下為九小姐選一批熟練的侍女,這樣就不會打擾到小姐日常修煉了。”燕管家接着說到。

“不知小姐,偏好那一類的侍女,是活潑一點的?還是沉穩一點的?”

燕九一揮手,止住了燕管家的話頭。這個老狐貍,明明知道自己說的不是這茬,卻偏偏在侍女這件事上跟自己兜圈子。

看來,還是驕傲、任性的九小姐才能收拾這個老家夥。

“不用了,我不喜歡陌生的侍女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燕管家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那天經過後院時,看見有人欺負一個小孩子,經打聽後才知道這竟然也是家主的孩子,更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所以我想接她來與我同住。不知燕管家,意下如何?”

“九小姐,這就讓我為難了。後院裏孩子按理說都是我的小主子,小主子們之間打打鬧鬧都是很正常的,這不在在下的管理範圍內啊!”

燕管家雙手一攤,一副有心無力幫不了忙的樣子。

燕九卻看的心中一陣好笑,這個老狐貍,一邊說自己無能為力,一邊又暗示自己可以任性胡為。後院的凡人都是他的小主子,更何況擁有靈根的佼佼者燕九。如今順水推舟反倒顯得自己更像一個驕傲、任性的小孩子。

畢竟燕九本身也就只有七歲,不管她再老成,終究還是一個孩子。

而孩子往往意味着能有很多特權。

燕九一拍桌子佯怒道:“放肆!家主不在,我也是你的主子,我現在只是知會你一聲,誰要你的同意!”

“是,是,是,九小姐息怒,在下這就去通知那位小主子的娘親,九小姐要接她的女兒來自己園子,不知小姐要接的是那位小姐?”

“不用你去!本小姐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燕九一甩衣袖,抱着桌上的木匣,直奔後院。

別看她一副怒氣沖沖紅眼鬥雞的樣子,其實她心中也在揣揣。不知自己剛才這番作為,有沒有被那只老狐貍看出端疑。若是被他看出芯子換了人,那可就不妙了……

而燕管家此時卻還是坐在燕九的庭院裏,眼神陰翳的看着亭下的游魚。

“本以為燕家要出來第二個燕卿了,看來只是又多了一個花肥,真是白白浪費了我的功法”。

想到那場秘境裏的慘烈厮殺,燕管家即使現在想來都有些膽戰心驚。

從秘境裏得出的所有東西,被五個人瓜分一空。本想着這本功法隐藏的如此嚴密,應該是個好東西,自己才特地選了這本功法。誰知這裏面寫着的卻是《凝土訣》這種爛大街的小法術。

“不過,這樣也好,修為越高,花才會開的更豔。”

燕管家一揮衣袖,化作一陣清風消失在原處。

話分兩頭,陰暗潮濕的柴房裏,燕十一也正在面對“人生大事”!

第 4 章 朵雲

4朵雲

聽到要回去見魔君,小猴子更是一萬分不肯,在他記憶裏各種流傳下來關于魔可都是窮兇極惡、殘暴不仁的存在,他要是去了定然沒命。

雲知許可由不得他,于是出言恐吓道:“你要是不去那我只好請魔君親自出手了。”

“那你是魔君的人,那你可要答應我一定保護好我。”

小猴子都能想象要是魔君過來他定然是沒了命,便要求雲知許必須要答應這個條件,不然他一步也不願意離開這裏,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想不到不過是一個魔君的身份就如此好用,要是日後她做了魔界大護法,那豈不是美滋滋。

不過看小猴子只不過聽到褚子修是魔君的身份就如此害怕的模樣,還是安撫道:“別擔心,我家魔君可能還殺不了你。”

最後一句是她的猜測,她和褚子修相處時間并不長,可明顯感覺到褚子修似乎沒有想象那般強大,再加上在忘斷山下被鎮壓了千年,推測他現在的修為不高。

雲知許帶着猴子回到原地,遠遠地就看見那飄在半空中的白雲。

靜靜地,僞裝成一朵雲。

褚子修久久等不到雲知許回來都要認為是不是實力不濟被妖吃了,随着時間流逝,越發覺得将這個任務交給雲知許太不靠譜。

此地妖怪頗多,就憑雲知許那點修為要是遇到強大的妖,多半沒了命。

“褚大人,我回來了!”雲知許興高采烈地喊道。

“你再不回來我可要離開了。”褚子修語氣很是耐煩道,當視線移到跟随雲知許身邊的猴子時,語調驟然拔高,“雲知許,讓你抓只狐貍,這半天你就給我抓了一只猴子?”

雲知許縮了縮脖子,雖然小白雲沒有一怒火的臉,但只聽聲音就知道此刻褚子修多麽生氣。

“你不是要找天狐,反正都是妖,狐貍沒有猴子倒是很多,一樣可以打聽。”雲知許趕緊解釋清楚,将小猴子送到褚子修面前。

路上雲知許都已經問了一遍,現在幽林禁地唯一能有狐貍出現的地方只有森林以北的尋夢澤。

此時原本躲藏在雲知許身後的小猴子眼裏流露不可思議的目光,盯着褚子修看個不停,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這團棉花就是兇惡的魔君!

看起來很好吃的模樣。

褚子修像是看透了小猴子某種特別的想法,憤怒道:“你這只猴妖膽子不小,信不信本君現在就将你宰來吃了!”

“魔君大人饒命,小妖不過修煉幾百年,妖力低微,皮糙肉厚很不好吃。”小猴子吓呆了,連忙跪地求饒,“魔君大人,小妖願意帶您去尋夢澤尋找狐妖。”

褚子修當知道天狐無一存活在妖界更是許久沒有說話,破除封印而出,卻得到好友全族被人屠殺的消息,昔年的故地早已被夷為平地。

良久,褚子修微啞着嗓子問:“你可知是何人?”

小猴子感覺到褚子修陰沉的氣息,立即回答:“小妖不知,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小妖還沒有出生。”

能知道這件事還是他平日裏讨好那些大妖,在大妖們閑談的時候提起這件事。

曾經在妖界,天狐妖力強大,占據一方天靈寶地,連帶着其他狐妖在妖界的地位都與日俱增。

卻不想幾千年過去,天狐滅,其他狐妖只能茍且偷生。

褚子修靜默了一會,開口道:“去尋夢澤。”

一路上,雲知許時不時瞧上一眼褚子修,這個大魔頭竟然挺重情重義,一路上都是安安靜靜,以為他在為天狐的事難過,便好意安慰道:“你那朋友既然是大妖,肯定很厲害絕不會有事的。”

褚子修飛累了,不想耗費太多精力就讓雲知許抱在懷裏閉目養神,聽到雲知許的話沒有半分感激,還嗤之以鼻:“我只是擔心我的東西是不是還在天狐族裏,不過即是我的東西,他人也用不了。”

對于他那位朋友,褚子修有這個自信那個人一定還活在這個世間,可天狐一族的事既然他來了,肯定要探個究竟,在妖界竟然有如此力量摧毀了天狐。

雲知許恨不得收回之前的話,她竟然還去在意大魔頭的心情,就看這個大魔頭不甚在意的模樣,哪裏是悲傷難過,她還傻乎乎地關心大魔頭。

她簡直想将懷裏的雲團子一把丢開。

可她不敢。

生而為妖,為何如此卑微?

這片林子越往裏面前進,周圍的妖氣就越重。小猴子心中惶恐不安,已經不敢再往前面走了,給他們指了路就慌忙逃走了,雲知許修為低微,應該比小猴子更加承受不住,可偏偏她一點異樣都沒有。

雲知許以為是抱着大魔頭起了效果,果然魔族強悍不是說說而已。

其實褚子修一路上什麽都沒有做,若是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出手,在看到雲知許一介小妖竟暢行無礙,不由得懷疑雲知許身上是不是有他都看不破的東西。

忽然,雲知許縱身一躍抱着褚子修上了樹,蹲在樹杈上朝着前方不遠看去,靜靜等了一會,就看到從草叢中鑽出來一頭狼,毛色灰白,體型巨大,頭部眉心處有一輪長而彎像極月亮的印記,四肢長而有力,正邁着輕盈矯健的步伐巡視。

“你還挺機靈的,不算太笨。”

這時雲知許朵腦海響起褚子修欠揍的聲音,現在那狼還沒有離開不适合開口說話,也傳音回道:“既然褚大人如此厲害,那您怎麽沒有提前察覺到?”

要不是她提前察覺到動靜,他們就被狼妖發現了,狼妖一般都是群居,有這麽一頭狼難保周圍沒有其他的狼。

“我要保存實力。”褚子修可不想丢了面子,旋即轉移話題:“這頭妖是月狼族,那猴子不是說已經入了尋夢澤邊緣,怎麽一只狐貍都沒有遇到。”

“狐族真的能在這裏嗎?”雲知許開始懷疑起來,“此地看起來比我們之前的地方危險多了。”

褚子修也意識到這點,怎麽看不像是狐貍能待的地方,低聲道:“若是那只猴子敢欺騙我,回去就将他宰了吃。”

雲知許慶幸小猴子不在這裏,不然大魔頭可要吃猴子了。

等月狼妖走遠,雲知許跳下去,繼續往前。曾經作為魔君的褚子修肯定是來過妖界,怎麽一副很不熟悉的樣子。

雲知許随口問了出來。

褚子修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妖界地域遼闊,又過千年,難料其中沒有變化,天狐一族生在雪山之巅,那裏若是沒有狐族帶路,十年都不一定能找不到入口,就算進去,以你修為低微,估計走到半山腰就被凍成冰雕了,何況我……”

說到一半,褚子修沒有繼續下去,他絕對不能将力量耗費在這個上面,這也是他為什麽要帶着雲知許前來妖界的緣由,更不能讓雲知許知道他現在的情況,要不然豈不是讓這個小妖蹬鼻子上臉了,淩駕他之上。

雲知許總結歸納道:“原來你也找不到入口啊!”

褚子修:該死的小妖!

“對了,你剛才還說何況什麽?”雲知許追問道。

褚子修語氣一變:“沒什麽,好好走路。”

“好勒!”雲知許面對大魔頭陰晴不定暗自吐槽倒了八輩子血黴為一時利益付出慘痛代價,接受大魔王的壓榨。

本來好端端走在地面,雲知許的整個身軀驟然停下。

“怎麽不走了?”褚子修問。

“我的腳陷下去了……”

雲知許低下頭看去,發現右腳踩進了泥中,已經到了小腿的位置。

褚子修飛了起來:“是沼澤。”

好在她只是一只腳陷下去還能拔出來,待走到平坦的地面,前方不知是不是都是沼澤地,要是還有更加危險的東西那更是可怕了。

雲知許問:“怎麽辦,我們要過去嗎?怎麽過去?”

褚子修回到她面前,大有一番無語地道:“你是笨蛋嗎?你忘了自己的原形?”

雲知許雙手一拍:“對啊,我可以像你一樣飛起來!”

飛在半空中就不用踏上沼澤地了。

話音剛落,雲知許就化成原形,一朵烏雲。

褚子修這一次真切感受到雲知許體內雷電蘊含着鴻蒙紫氣,僅僅那一絲存在,就能讓其修煉事半功倍,甚至天生親近大道,是無數人妖魔還有仙都想得到的東西,得者無不成為無上的存在,但是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小妖身上。

褚子修最開始不過是猜測,說實話現在連他都心動了,這可是世間最純粹的力量之一。

“雲知許,你修煉了多久?”

雲知許:“五百九十九年,再過一年我就六百歲了!”

這下子讓褚子修都怔愣住,他認為雲知許不過是新生的小妖,修為低下,可現在知道在他面前是一只修煉幾百年的妖,忍不住質問道:“這幾百年你是怎麽修煉的,睡覺嗎?”

“你怎麽知道的?”雲知許眼睛一亮,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多半是在睡覺,畢竟也沒有其他事……”

“你簡直是在暴殄天物!”褚子修氣急了,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愚蠢的妖,簡直是浪費那一絲鴻蒙紫氣。

“我問你,你體內的鴻蒙紫氣是怎麽來的?”

“什麽鴻蒙紫氣?那是什麽?”雲知許對于他所說很是不解,,她看看自己的身體,并無其他特殊,“除了紫色的雷電沒有其他的啊,這個可是天生的,我有意識那一天起,就在我體內了,其實我也弄不明白我一個雷雲怎麽會修煉成妖,可能是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可卻讓我修為提升十分緩慢。”

“你不知道,我每每都要積攢好久才能使出這個紫雷,反正我在人間深山待了很久,修煉也就随緣了。”

以前整日在蒼琅山不是睡覺就是和一群小妖玩耍,日子倒是過得爽快,時不時還能偷偷去附近的城鎮逛一逛。

褚子修知道尋找曾經的力量就算收集齊,短時間很難恢複曾經巅峰狀态,可要是有了鴻蒙紫氣,那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以真正的身份重歸魔界。

“既然你用不了這個力量,不如給我。”

第 7 章 狐貍

看清周圍的事物,佑洺拉起馮笙,“看來要在這裏過夜了。”

馮笙心裏老大的不願意。

看馮笙嘟着嘴,佑洺脫掉外袍。

馮笙立馬捂住眼睛,喃喃重複:“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感覺身上一重,馮笙從指縫裏看師兄并不是裏衣,立馬感覺被欺騙了,撤掉手就嚷嚷:“你明明還穿的有!”

馮笙感覺師兄一笑:“夜間濕氣重,不燒柴了,上樹吧。”

吵死了!馮笙翻翻身。

在失重之前馮笙抓住了身下的枝幹。四處看看,确是虛驚一場。師兄給自己挑的地方挺好,四下皆有擔着的樹枝,即便高低各不相同。

看向擾自己好夢的發源地,馮笙一下就驚呆了,紫袍男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馮笙半躺樹上,居高臨下看着男子烏黑的青絲。

“又見面了,小姑娘。”

馮笙揉揉眼,沒睡醒麽?還是昨夜眼花?明明還是一樣的容顏,發色又怎麽不同?

“師妹,下來。”佑洺站着,看不到神色,語氣卻頗為嚴肅。

馮笙忙拍拍裙子,伸手漂亮的挽個不怎麽漂亮的發髻,拿起師兄的外袍,慢吞吞的下來。

緊張的氣氛蔓延着。佑洺握劍的手邊已然發白。

“寬心寬心,”男子後退一步,暗示善意,“我只是昨晚傷了這個小姑娘,今天來賠罪。”

挑眉嘻笑着,男子揚手扔來一個瓷瓶,白釉在藍藍的天色下顯眼的亮。

馮笙忙伸手去接。

反手一揚,佑洺轉起的劍鞘與瓷瓶做了個親密接觸,啪一聲,細碎的粉末在馮笙前面飄灑而去。

馮笙尴尬的做着雙手神聖奉上的動作,幹笑一下,收回手摸摸鼻子。

“景羽塵,我師妹昨夜還看到一個女子,如今她在哪?”佑洺劍鞘直指男子,眸色深如硯墨。

羽塵?哦,不是羽深。诶?大師兄和他認識。馮笙巴巴的看着兩人,等待摩擦的火花。

“哦,”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她呀?”

像是思索了一下,男子懶懶的挑眉答:“吃了。”

直盯着佑洺,男子挑釁的舔舔唇:“味道相當好。”

吃……吃了?

看着豔麗的面容,馮笙小心的後退了一步。師兄你來吧。我還是适合看着。

“妖,孽。”佑洺眼中閃起寒意,一字一字吐出,一身肅氣。

男子嘴角噙着嘲諷,冷笑道:“你這幾年劍法可有長進?在佳人面前失了風度也不要緊?”

佑洺似乎岔了氣。

馮笙遲鈍的想到所謂佳人指的是自己時,覺得師兄這氣岔的也有道理。

佑洺神色肅穆,眉頭緊鎖。

師兄天資聰穎,又受到掌門傾力相傳,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的絕對翹楚。此刻猶豫,也算輸了氣勢。

佑洺似乎斟酌了一番,又深沉的看了馮笙一眼。咬牙到:“今日佑某要事在身,不能除你,你也別得意。”

男子像是聽到了笑話,嚣張大笑:“憑你?今天你也該感謝我不想殺人,沒拿你們做了早餐。”

目光一轉,馮笙被看的全身僵硬。男子估計覺得我細皮嫩肉,很好吃吧?透過黑色的眼眸,馮笙隐隐約約的看到了一個影子。

長耳,尖嘴,漸漸清晰的黑毛白尖,白色圓柱形的尾,以及底絨青灰色的……狐貍!

沒錯。“狐貍!”馮笙震驚的脫口而出。接着無措的捂住了嘴巴。

男子眼中一冷,猛的迸發出驚人的殺意,一頭烏發盡數變白。師兄掩飾住直達心扉的呆愣,迅速退回擋在馮笙身前。

馮笙被自己吓的魂不守舍。我居然?我,我看到了,師兄叫他妖孽,他是妖?可是,我怎麽,怎麽看到了原形?

一只……挺可愛的銀黑狐。

妖有妖道,原形暴露是大忌。

狂風大作,男子的銀絲在空中飛舞,仿佛吐芯的毒蛇。眉眼間隐隐透出狐貍的形色。男子的眼光像釘子般狠狠釘在馮笙的身上。

馮笙把腦袋一縮再縮,還是感覺被盯上的感覺很明顯。

“羽塵!別妄動!”嬌聲傳來。

馮笙露出一雙眼睛,驚奇看到了昨夜的女子。她,不是被,吃,吃了嗎?

馮笙戳戳師兄:“哎,她就是昨晚的那只。”

佑洺疑惑偏頭:“被吃掉的那個?”

“嗯!”馮笙狠狠點頭。

狐貍男子說了謊話。

男子像結了冰的目光有所松動。

“羽塵,禁閉快結束了!如果你這時候胡鬧,就要一直守着這山了!”女子也懼怕男子,步子小心翼翼的拖近。話音悅耳,卻帶着顫音。不知是害怕還是擔心。

哦,原來這狐貍是在守山。

男子憤怒的眼光轉開。狂風倏的更猛,風的流動在眼前劃出明亮的弧線。

待能示物時,眼前已是另一番場景。

男子将女子抵在一棵樹上,大掌箍緊女子細嫩的脖頸。弓着的背隐藏着怒氣,似乎在努力壓制。幾乎同時,師兄的劍已帶着他自己在空中沖向男子。

沒有兵刃相接,電光火石間,男子帶着女子已躲開師兄的鋒刃幾招。

“你們快走吧!”女子語氣含怒,“免得性命擱在了這裏!”

馮笙驚奇于師兄的莽撞和無禮。忙狂奔上前攔住還欲出招的師兄。

男子有些狼狽,怒氣卻像是消掉不少,語氣輕松:“小姑娘,咱們改日再敘!”

對着師兄冷哼一聲,男子摟着女子絕塵而去。馮笙死死拉住師兄的雙手不放。

“你做什麽?”師兄硬生生掰開馮笙的手指,含怒而問。

馮笙莫名其妙,茫然道:“你到底想作甚?”

“此妖不會放過那女子的!”佑洺怒。

“可是,”馮笙依舊茫然,“那女子全是自願的啊。我昨晚同你講了。”

佑洺悶着氣,強忍着說:“那是她不自知,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馮笙難以理解:“你是想從狐貍手中救下她?她不僅不會感激,還會埋怨我們,甚至憎恨的。”

“即便被憎恨,我們也是救了一條命的!”

趕着路,佑洺不再講話。馮笙委屈的眼淚汪汪。

去青蝶谷的途中會經過繁華的都市。

壯觀的城樓大門出現在視線裏時,馮笙已經恢複滿腔沖動與熱情。

“你還吃飯嗎?”佑洺坐着,優雅的拿起茶杯喝茶。順便抽抽嘴角的看着馮笙。

師父準備的包裹裏有銀子。馮笙也總算懂了一些人間樂趣。

馮笙塞着滿嘴的糖葫蘆,兩只手先前騰不出一根小拇指,如今滿桌子放着吃食,只有師兄喝水的茶杯還能放的下。

“為什麽咱們山上沒有這些?”馮笙好奇的問。

佑洺搖頭嘆氣。大約還是撐不住了,幫師妹提起桌上的一攤,進了客房,馮笙屁颠屁颠的跟着。

“早些休息。”

舒服的在床上打滾,馮笙嘿嘿的笑,山上的屋子真的好簡陋啊,沒有這樣的柔軟大床,漂亮床帷。

折騰久了,馮笙靜下來歇歇,又想到了在一雙幽深眼眸中看到的那只狐貍,那雙眼睛的主人好看極了,雖然外表看起來輕浮,可是有藏着一汪深水的攝人眸子。

馮笙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睑,細致柔軟。這雙眼睛,看的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踱去窗戶,夜間的涼涼氣息竄入了鼻子,頓覺輕松了許多。

已是月末,月亮小的可憐,還偶被浮雲掠過,天地不是那麽清晰,重重的夜色下朦胧一片。

前方星星點點,馮笙有些驚詫。那是,一條湖?

挺遠的,卻有這麽亮的顏色,湖中怕是有千百尾錦鯉在水面浮動。

前方星星點點,我有些驚詫。夜視我還是可以的,那是,一條湖?

挺遠的,卻有這麽亮的顏色,湖中怕是有千百尾錦鯉在水面浮動。

馮笙看看天,沒有要下雨的悶熱感啊,這麽多的魚。

馮笙覺得腳下想動,手也開始扣着窗戶臺。

去不去呢?

去不去呢?

是去還是去呢?

心念一放開,馮笙就覺得腳底抹油般跑的飛快。

氣息裏飄散着草兒樹葉的自然味道,郁悶的心情一掃而光。

異象出,必有異事。

千萬不要被師兄抓到,馮笙在心裏碎碎念。

撥開水邊的高草,馮笙把自己蜷縮成一塊,偷偷往裏邊瞅。

水面波光磷磷,黯淡的月光也掩不住耀眼的閃光。閃的馮笙眼前一陣花。

馮笙捂住幾乎驚呼出聲的嘴,目不轉睛的盯着湖中心嬉戲的——小孩?

看起來不過兩三歲的粉嫩粉嫩的小女童,臉上洋溢着天真可愛的笑容,在水中熟練歡快的游着。

她的身前身後都圍着無數的錦鯉,陪她一起動作,滿湖閃着鱗片的反光。

她,是這些魚,或者這條湖的守護者嗎?

粉嘟嘟的小嘴誇張的張着笑,她很高興的樣子,滴溜溜的大眼睛靈活的轉,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紅色的肚兜有朵清新淡雅的白荷花,更襯的她的嬌小精致。嬰兒的滑嫩肌膚讓馮笙都忍不住想戳一戳。

嗯,不能動!馮笙在心裏自我警示,會吓跑她的。

無數錦鯉的游動不時引發大大小小的波浪。女童嬌俏的笑聲被掩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