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範錦華扭頭看向被吓傻的兩個人。

冷哼一聲,邁步走出電梯。

“啊…哦…啊…哦。”

身後不斷響起被打男子的哀嚎聲,聽上去充滿疼痛。

找到928房間,站在門口,左右換股一圈。

擡手想要敲響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在樓道內說話,範錦華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跑進消防通道躲避。

“幹他麽什麽呢?”一個男子傳來低聲的質問。

“大哥,我們剛剛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在這個地方還有人打你們?”

“真的真的,還是個女的。”

“我看是他麽你們的下面不老實了吧,活該,我說了幾百次,在外面不要惹事,不要惹事,想要女人去酒吧,去夜總會,在他麽的這裏亂搞什麽?”

這位老大訓斥完畢,樓道安靜下來。

範錦華打開一條門縫,仔細的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看到幾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樓道的牆壁上,然後就聽到房卡開門的聲音。

咣!

房門關閉,樓道內回複安靜。

範錦華走出消防通道,回到928房間門口,猶豫一下,還是擡手敲響房門。

咚咚咚!咚咚咚!

房門敲打半天。

“誰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範錦華想要撤離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就是女人。

“是我。”小聲對着裏面做出回答。

腳步在門口停下來,大約停了一分鐘,房門被打開。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在那裏,房間內的女人裹着浴巾一臉驚愕的看着範錦華:“你找誰?”質問道。

範錦華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幫幫忙,我能進去躲一下嗎?”盡可能的讓自己聲音不太男人話。

女人被他的聲音也是吓一跳,從上到下看了一眼他的裝扮,猶豫一下,還是讓他進到房間。

來到房間,範錦華快速的掃過這裏的一切,走到窗戶旁向遠處看看,尋找一下自己的狙擊陣地。

“你在找什麽嗎?”那名女人坐在床上小聲問道。

“沒有,剛剛我在電梯遇到好幾個男人,他們不停的挑逗我,我害怕。”範錦華顫抖着身體對她說道。

女人的同情心絕對是強大的,她聽完之後馬上站起來,走到範錦華的面前,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揉進懷裏。

範錦華用力的閉着眼睛。

“別怕,別怕,你是住在這裏嗎?”

範錦華點點頭。

“那我送你去你的房間好嗎?”

範錦華搖搖頭:“我怕。”

“那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就跟我在這裏睡,不過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到時候你可以去報警。”女人對範錦華做出自己的決定。

範錦華聽完後用力點點頭。

哎哎哎,你在想什麽?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留下來。

此時的你不感覺有些猥瑣嗎?

沒有吧,我只是想留下來,仔細觀察一下這裏的環境,瞬間看看剛剛進對面房間的那幾個家夥到底是誰。

範錦華的內心在抗議,大腦在抵抗。

女人的雙手從範錦華的身上拿下來,解開自己的浴巾。

範錦華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撿起浴巾裹住她的身體。

“小心窗戶沒關。”範錦華指着窗戶急忙做出解釋。

女人用手輕輕摸下他的臉:“謝謝你。”微笑着說道。

範錦華被她摸到時候,感覺渾身都在過電,那種感覺說不出來。

刺啦,拉上窗簾。

“這次沒事了吧。”女人說着在一次脫掉自己的浴巾,穿上內衣,內褲,坐在床上。

範錦華不斷的咽着吐沫,坐在一旁。

“你去洗個澡吧。”女人對着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笑着搖搖頭:“我今天不想洗澡。”

我剛剛真的應該回自己房間,哎,後悔,後悔。

女人倒是也沒有強迫他,兩個人簡單的閑聊起來。

通過聊天範錦華得知她是一名普通的職員,每年都會為自己制定旅游計劃,而K市只是她旅行計劃的一個中轉點。

當問到範錦華的時候,範錦華直接按照馮曉蝶的身份去描述自己。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範錦華安靜的坐在床邊,聽着她在那裏手舞足蹈的高談自己的理想。

說着說着轉到愛情上,然後就聽她在那裏咒罵自己的前男友。

叮鈴鈴!叮鈴鈴!

範錦華的手機突然間想起來。

他站起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拿着手機走進浴室。

“華哥,今天有人給你送來一封信。”黑玫瑰在電話內說道。

“信?什麽信?”

“我不知道,信是從門縫塞進來的。”

“你現在打開看一下。”

“哦,那你稍等一下。”

按說信應該自己親自拆開看,但是聯想到剛剛王傑所說的小心,範錦華總感覺有些不安,這封信也許能給自己提示一點。

“影子,注意你身邊的女人。”黑玫瑰對着範錦華做出回複。

範錦華聽完之後挂斷電話,因為在浴室的鏡子裏他看到那張充滿殺氣的臉,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女人,此時手中卻拿着一把微型沖鋒槍。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所在的房間,房門被打開。

一個體态臃腫的男人拍這手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剛剛在電梯間遇到的那幾個男人。

這一刻,範錦華徹底的明白了。

這個胖子就是自己要找的杜峰,而剛剛在電梯間那個男人無非就是想要看看自己是男是女,來到這個房間,那個女人的擁抱也只是想要證明這一切。

自己早已經陷入到這個圈套,卻渾然不知。

杜峰走到範錦華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

“呦呵,這發套不錯嘛。”把假發握在手中,冷笑着說道。

“老公,剛剛他都把人家看光光啦。”女人收起陰險的嘴臉,轉身對着自己的老公撒嬌。

杜峰把手往她屁股上一放,狠狠捏一吧。

“那等會老公就把他的眼睛挖下來,好不好?”露着一嘴的大黃牙邪惡的笑着。

“會不會太殘忍一點?”

“要不連他的手一起剁下來吧。”

還真是耍賤二人組啊。

範錦華悄悄的向後倒退兩步,杜峰對着範錦華挑下眉毛,轉身走出洗手間。

他的兩個手下,湊過來,一人拽着範錦華一只手,将他拽出洗手間。

059:對不住了

第 93 章 (33)

兩人用過飯後,樓婉君因為還要準備過兩日的比賽,慕雲飛送她回來後就離開浮島回了慕府。

慕府,家主書院。

“人呢?”

見到慕雲飛身後空蕩蕩的,慕松遠不禁皺了皺眉頭。

“父親,小妹既然已經離開,您又何必再為難她呢?”

慕雲飛皺眉,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跟父親說話。

“小妹一家過得很好,而且這是小妹的選擇,這麽多年了,您還想要她再回來,成為這個家族的傀儡嗎?”

“混賬!你在跟誰說話呢!?”

慕松遠頓時大怒,揚手毫不猶豫就給了他一巴掌。

慕雲飛被打得趔趄,半邊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嘴角有鮮紅液體流出。

他擡眼定定地盯着慕松遠:“父親,如果您要是再執意打擾小妹的生活,就先殺了我這個兒子。”

“你……!”慕松遠怒極,但是不等他說話,慕雲飛就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擡步離開了書房。

“這麽多年了,當初要不是因為父親您的那句話,小妹也不至于會背井離鄉。而且,您的外孫女說,跟慕府井水不犯河水。”

走到門口時,他頓了頓腳步,微微偏頭說道。

427 請她一見

樓婉君回到住所後,就把昨晚和今天的事情寫到了信裏回了過去。

只當做是讓父母了解一下情況,經歷這麽多的事情,她明白有些事情只有面對才能解決,而不是逃避。

回好信後,她就把信給了唐歡,自己就在浮島上找了處幽靜的地方打坐,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昨晚的宴會上,姬紫月請來的每個人都是背景不簡單的弟子,這件事情自然也就傳開了。

而裕親王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楚戰在知道宴會上的消息時,整個人的氣壓極低。

“去将她帶過來見本王。”

他随後吩咐身邊的侍衛,滿目都是森冷之色。

一想到慕妤薔此人,他心底的恨意和怒意就抑制不住。

當年這個女人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恥辱,至今想起這件事情,他就恨不得親手掐斷那個女人的脖子。

侍衛得令就去了天空戰場,直接來到了唐山弟子的住所。

今天西山唐氏弟子有團體賽,大部分弟子都不在住所,唐莫寒也要去處理賽事的一些事情,住所裏就只剩下樓婉君一個人和幾個下人。

裕親王的侍衛實力都不俗,将住所給圍了個水洩不通,幾個下人都受了傷。

“小小姑娘,他們是沖你來的,你趕緊走!”

下人見到她從房間裏出來,連忙焦急地喊了一句。

樓婉君凝視着這些侍衛,眼底神色極冷,讓人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

“放開他們,否則我不保證你們能活着從這裏出去。”

少女聲音冰冷,語調雖然平靜,但卻透着一股威勢,讓人莫名的不敢懷疑她的話。

為首的侍衛看了一眼這幾個下人,示意身後的人把那幾個下人放開。

他看着樓婉君,神色冷漠地說:“樓姑娘,我們王爺想請你走一趟。”

她見過裕親王身邊的親衛,所以認得他們領子上的裕親王府标記。

看樣子還是躲不過的,不過她也好奇這裕親王究竟會說什麽?

他總不能動手殺了自己吧?

“稍等,我有些東西需要拿一下。”

她知道躲不過,也沒有拒絕,只是她不敢保證裕親王會不會傷害自己,所以她也要有點準備才可以。

“還請樓姑娘快些。”侍衛沒有拒絕她。

樓婉君點點頭,示意那幾個下人先下去,她自己獨自回房後做了點準備。

當年之事裕親王能惦記到現在,就證明他并不是個大度的人,請自己過去,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情的。

沒多久她就出來了,随着這些侍衛離開了浮島,前往裕親王府。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古海老頭就抱着那條火翼雷龍出現在唐氏弟子的住所,源魂搜了一圈之後沒發現樓婉君的蹤跡。

“老夫徒兒哪兒去了?”

他詢問下人。

幾個下人正六神無主,準備差人去告訴唐莫寒的時候,見到古海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古海老臉神色一沉,眸子露出了不悅之色。

宴會上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就是怕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所以才過來看一眼的。

沒想到這人居然就被帶走了,當即老頭子陰沉着臉,立馬轉身就走了。

樓婉君被帶到了裕親王府,一到裕親王府她就察覺到了府中的肅穆,暗中還潛伏着一股極可怕的壓力。

她雖然已經早已有所準備,但是她也不敢保證,萬一要是裕親王真要對她做什麽,恐怕她暴露所有底牌也未必能夠逃出這裏。

現在她也只能期待住所裏的那幾個下人會立即去通知唐莫寒。

“這邊請。”

侍衛見她目光警惕地環顧着四周時,面無表情地做了個手勢,提醒她去見裕親王。

樓婉君沒有應聲,按照他指路的方向走了過去。

裕親王規劃得極為嚴整,而裕親王的書房是整座王府裏最大的主院。

剛一進去,遠遠的就看見了坐在人工湖小亭子上的裕親王。

院子裏的積雪還未化去,院子裏看起來有些寂涼,但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嚴謹與威嚴,讓人不自覺繃緊了神經。

她見過裕親王,距離上次源宗發生的事情也不過才過了一段時間而已。

“王爺,人到了。”

侍衛将她帶到回禀了一聲就轉身下去了。

“沒想到有一天本王會用這樣的方式來面對曾經的恥辱。”

裕親王楚戰冷漠地開口,到底是修士的緣故,所以他看起來也就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

他轉過身來盯着樓婉君,說話的聲音很冷漠,連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是毒針一樣。

這要是一般人觸及這樣的眼神,多半都會被吓得腿軟的。

但是這對樓婉君而言,她連死這樣的事情都經歷過了,又怎麽會被這樣的眼神吓到呢?

“不知道裕親王請我來有何貴幹?”

她小臉神色淡漠,連看着楚戰的眼神都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就像是看着一個尋常人那樣。

楚戰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孩,這雙眼睛跟妤薔的何其相似。

如果當年他們成婚了,現在孩子大抵也有這樣大了。

想到從前之事時,他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柔色,但是轉瞬即逝,連樓婉君都沒能察覺到。

“你果然跟她很像。”

裕親王盯着她淡淡地說了一句,看着她的目光很深。

樓婉君有種感覺,楚戰是在透過自己看母親,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她仿佛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

“坐下吧。”

意外的是裕親王沒有為難她,而是讓她坐下來,還親自倒了一杯茶水。

樓婉君心中有疑惑,但還是坐了下來,只是警惕地沒有喝那杯茶水。

“我認識你母親的時候,我們都還很小,你母親很出色,是個很優秀的女子。”

裕親王淡淡地說道,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的犀利。

“王爺還請說正事,上一輩的恩怨,我并不知,王爺還請有話直說。”

樓婉君暗暗皺眉,她不明白裕親王跟她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麽?

“也并無什麽要緊事,只是想看看罷了。”

裕親王淡淡地說道,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樣犀利,但卻透着一股怪異。

他這樣的眼神反倒是讓樓婉君感到不踏實,倒不如對方直接亮出目的的來得好。

“你母親她還好嗎?”

楚戰一邊喝茶,一邊詢問她,只是他的那雙眼睛太過可怕,讓人無法看透他心中所想。

428 留她住下

樓婉君暗暗皺眉,對裕親王的這種問話感到十分不喜。

“家母很好,若是王爺無事,我還要準備比賽事宜,就不多逗留了。”

她冷漠地開口說道,原本她以為裕親王會給她來個下馬威之類的,卻沒想到是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

楚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極深,就像是一口深淵在凝視着她一樣。

樓婉君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脊的汗毛更像是過電那般倒豎了起來。

“不急,你的賽事至少要在兩日後才能安排上,這兩日便在本王府上住上兩日。本王與你母親是舊識,即使有怨氣,也不會發洩在你一個小娃娃身上。”

裕親王口吻淡淡的,說着便招手示意婢女過來要帶着她下去。

樓婉君皺眉,對裕親王此舉很是不解。

“不必了……”

“本王的話從未有人忤逆過,小娃娃你別考驗本王的耐性。既是讓你住兩日,你且安心住着就是。本王如果真要對你做什麽,你能反抗不成?”

她的話還未說完,裕親王就重重地放下了茶杯,說話的聲音也陰沉了許多。

空氣中莫名地透着一股威壓,樓婉君暗暗咬了咬牙關,心中思量着他的話。

她知道裕親王這話并非只是說說,這裕親王府她如果是硬闖離開,那還真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借助寶方離開,只是這樣一來,或許會暴露她身上有秘寶的事情。

這帝都她才來不久,就已經是招了不少的仇恨,要是再洩露秘寶,估計她真的在這帝都待不下去了。

“好。”

她淡定地應了一聲,跟着兩個婢女下去。

“樓小姐,這是你的院子,飯菜奴婢會定時送來,奴婢會伺候小姐的起居。小姐有什麽要求,盡可以提出來,奴婢會轉告王爺。”

兩個奴婢帶着她到一處還算雅致的院子,對她的态度倒是畢恭畢敬的。

樓婉君點點頭,環顧了一眼院子裏的環境,擺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奴婢也沒有猶豫,微微欠身後就退下去了。

她在院子裏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來也沒聽到外頭傳來什麽動靜。

她暗暗嘆息,有些琢磨不透這裕親王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樣大排場的請自己過來,就只是為了讓自己在這裏住兩天嗎?

“樓小姐,該用晚飯了。”

她坐在椅子上,杵着自己的下巴凝望着院子時,兩個奴婢拎着食盒進來,見到她坐在窗邊,就行了一禮。

樓婉君心中想着事情,并沒有什麽食欲。

“你們放着吧,我現在不餓。”她擺擺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兩個奴婢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将飯菜給擺好後就退了下去。

等兩人走後,她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摸了摸肚子還是走了過去。

只是在嗅到這些菜香時,她微微皺眉。

她跟着母親做菜,對于很多的菜色該有的味道是了熟于心的。

這飯菜的香氣明顯就有些不對,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藥香。

莫非是給自己下藥了?

她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拿筷子夾起了飯菜在鼻尖嗅了嗅,眼底頓時就浮現出了冰冷。

果然是給她下藥了。

随後她把每個盤子裏的菜都挑了一些出來,放進了流星镯中,然後就躺在了床上。

沒多久兩個奴婢進來,見她動了飯菜,一個主動去收拾了飯菜,一個來到她床榻跟前輕輕喊了她兩聲。

見她沒有應答,就退了下去。

樓婉君等了半晌也沒聽到什麽動靜,忍不住暗暗蹙眉,滿肚子都是疑惑。

正當她準備睜開眼睛時,忽然就聽到外頭踩着積雪發出的“吱吱”聲音,頓生警惕。

黑暗中少女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眼底隐隐有一層紫金色浮現。

只見一個男子小心翼翼地從外面進來,長相一般,而且雙手粗糙,穿着也是下人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麽會來她的房間?

而且她是今天才到的裕親王府中,這麽大的裕親王府裏,她除了裕親王之外,誰也不認識,這個男子又是誰?

只見男子蹑手蹑腳地來到她的身邊,見到她睡在床榻上,呼吸均勻時,立即色眯眯地搓了搓手掌,臉上露出了令人惡心的神情。

下一秒男子就伸手要來解開她的衣襟,樓婉君暗暗皺眉,指尖早已準備好了一枚玄母金針。

但還不等她動手,男子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痛苦之色,整張臉當即就扭曲了起來,極為猙獰。

砰的一聲,男子的身形飛了出去,把房間裏的門砸出了一個大窟窿,動靜極大,頓時就引起了裕親王府中侍衛的注意。

還不等樓婉君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落入了寬厚的環抱裏。

她立即睜大了眼睛,手中的玄母金針立即就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小女人……”

男人聲音沙啞中透着幾分無奈。

樓婉君睜開了眼睛,看清了黑暗中的人,頓感詫異:“你怎麽來了?”

她沒想到會是他過來,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只見院子外面已經亮起了火把,把整個院子照得跟白天似的。

“老頭子來找我,你怎麽能跟他們過來?”

楚北陌語氣有些氣惱,但又不忍心責怪。

樓婉君看着他身上只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頭發披散着的,還赤着腳,而且臉色也有些不大對勁。

“人家都已經請到了家門口,我不來難道還動手不成?只是我沒想到飯菜裏會被下藥。”

她沉着臉解釋,心底裏對楚北陌之前那些做法怨氣也蕩然無存了,但卻沒發現自己整個人還是挂在他身上的。

“何人膽敢夜闖裕親王府?!”

外頭響起侍衛的聲音,大聲質問的語氣很憤怒。

“你放我下來。”

樓婉君這才發覺自己還在他懷裏,頓時耳根子一燙,連忙掙紮着要下來。

楚北陌卻沒有松手,極為霸道地緊緊地抱着她,垂眸凝視她:“別動。”

樓婉君一怔,但想到外面的動靜,她還是掙紮着從他懷裏下來:“這樣多沒氣勢。”

見她這副俏皮又狡黠的樣子,男人無奈又寵溺一笑,只好随她下來,但是寬厚的手掌始終緊緊地握着她的纖手不放。

樓婉君也沒有拒絕,兩人走了出去。

只見剛才黑暗中準備要玷污她的那個男子已經死透了,躺在地上,渾身的骨骼呈現出詭異的弧度,看得人頭皮發麻。

429 本座優秀

“九、九殿下?”

見到楚北陌時,剛才還氣勢不可一世的侍衛登時就愣住了,目光驚愕地看着兩人。

楚北陌俊臉上神色冷漠,深邃如墨潭般的眼眸折射出幽冷的寒色,淡淡地掃了一眼這些侍衛:“滾開!”

楚戰直接派人去将小女人帶過來,他想要做什麽,他很清楚。

所以在得到老頭子的消息時,他第一時間就放下了重要的事情趕了過來。

好在小女人機靈,沒有讓這個雜碎得逞,否則他非得掀了整個裕親王府不可!

男人身上散發出極為可怕的戾氣,還有一股極具壓迫的威勢,周身的氣息格外可怕,宛若一尊魔神臨世。

他這樣的氣勢一出,頓時這些侍衛一個接着一個就口鼻流血,雙膝忍不住發顫,直接就跪倒在地上。

而隐藏在王府暗處的暗衛被這氣勢都給驚到了,嗖嗖數下,這間不大的院子就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麽大動靜,楚戰想不察覺都難。

他身上穿着常服,雖然沒有平時穿着甲胄那樣的威嚴,但他修為頗高,又常年身居要職,一身的氣勢早已渾然天成。

他目光冰冷而威嚴,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樓婉君後就鎖定了楚北陌。

“楚北陌你放肆!居然膽敢夜闖王府!”

還不等楚戰開口,聞訊而來的幾個年輕男子匆匆過來,指着楚北陌怒斥!

樓婉君定睛一看,這三個少年的面容都與裕親王略有幾分相似,想來應當是楚戰的兒子了。

“父親,您沒事吧?”

庶長子楚珩緊張地詢問,看着楚北陌的目光極為複雜。

憤恨中又透着嫉妒和不甘。

“他們好像都很讨厭你?”樓婉君看出了端倪,感到很疑惑,就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握着她素手的男人臉上神态冷漠,一身戾氣極為冰寒,這一院子的積雪幾乎是瞬間就凝結成了冰塊。

“因為沒有本座優秀,所以嫉妒。”他淡淡地回答。

樓婉君:“……”

她一陣語塞,還以為這麽長時間了,這位大爺的口才多少也得退化了的,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認同楚大爺的話。

這三個少年的年齡看起來跟楚北陌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剛才的出場方式實在是讓她有些意外的。

裕親王此人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角色,怎麽會教導出這麽魯莽的子嗣?

“你想本王有事?”裕親王冷冷地掃了一眼楚珩反問道,目光随即也掠過其中的兩人,楚澤和楚昊,兩人也都是庶子。

裕親王的話讓他們三人同時慘白了臉,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樓婉君也看出來了,裕親王對這三個兒子似乎并不怎麽感冒。

那麽死在源宗的那個兒子是誰呢?居然能讓楚戰那樣在意。

“滾下去!”

裕親王不悅,沒有先質問楚北陌,反倒是先教訓了自己這三個丢人的兒子。

三個庶子臉色慘白,怒氣洶洶而來,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離開。

看着這一幕,樓婉君在極力隐忍,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楚北陌,你好大的膽子,大晚上在本王這府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你想做什麽?”

裕親王這才将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聲音沉沉的,充滿威嚴地質問楚北陌。

楚北陌氣息冷漠,狹長的鳳眸浮現薄涼的寒色,連說話的語氣都極冷:“本座也想問問皇叔,把本座的女人請到你這府上來是幾個意思?威脅本座?還是想要舊事重提?”

“亦或是別有所圖?”

他頓了頓,鳳眸半眯,露出危險之色,擡腿就把那個死透了的男子踹到了裕親王跟前。

楚戰看着跟前的死人,臉上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本王可不知道樓姑娘是你喜歡的人,她是故友之女,本王做事難道還需要跟你彙報不成?”

裕親王說話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度危險,渾身氣勢一瞬就爆發了出來,兩股可怕的氣勢撞擊,院子裏的不少人都糟了殃。

樓婉君只覺得腦袋就像是被門夾了一樣,兩股力量的撞擊,像是要把她給擠扁。

忽然她身子一下趔趄,被楚北陌拽到了身後,這股力量才消失殆盡。

好在兩人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否則這院子定然會被拆了不可。

“如果只是故友之女會面,見一面即可,何須扣人?既然皇叔知道婉君是慕姨的女兒,你就該知道這個人不是你能傷的。”

楚北陌的語氣冷漠到了冰點,盡管收斂了大部分氣勢,但他身上浮動的戾氣仍舊讓人不寒而栗。

楚戰正想要說什麽時,就見到一個小厮匆匆從外頭進來,在裕親王耳畔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随後他擡目盯着兩人:“既然是來接人的,你就該知道分寸,如此沒大沒小的,本王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

裕親王的語氣充滿威嚴,說罷就擡手示意院子裏的人退下去。

這人都已經闖進來了,還把這登徒浪子給打死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他們才察覺楚北陌闖進來了。

現在就算是圍困住他們又有什麽意思?能攔得住楚北陌嗎?

楚北陌沒有接話,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細腰,足尖一蹬,帶着淩空,墨狼很準時地出現在上空。

裕親王目光陰冷地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半晌後才落到那個死透的下人身上,沉聲吩咐:“查。”

他請過來的人,居然有人想要染指,他是不可能會放過的。

随後他轉身離開院子,去前廳見到了唐莫寒。

“裕親王,許久不見。”

唐莫寒臉上一如往常挂着他招牌式的溫和笑容,那雙淺綠色的眼眸在黑夜下顏色似乎要更深了一些。

楚戰目光威嚴地掃了他一眼,自己就坐了下來。

“你方才讓人來傳話之事可是真的?”

唐莫寒淺笑,随後從源戒中取出一封用蜜蠟封好的信函。

“莫寒怎敢糊弄王爺?這是樓夫人所寫,本是讓莫寒交到王爺手中的。只是近來賽事纏身,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他說話的态度很平靜,雖然有尊敬之态,但卻不卑微。

裕親王見此,立即就接過了那封信函。

他正準備拆封時,就感到唐莫寒似笑非笑的視線,頓時便明白過來他是為何事而來的。

“人已經被楚北陌帶走了。”

唐莫寒聞言,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也很識趣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就告辭了。

430 吸幹真血

“楚北陌,放我下來。”

樓婉君看着他們離開裕親王府已經有一段距離了,這家夥似乎是想要帶她去九皇子府。

一想到之前在九皇子府見到姬紫月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在他府上,她心底就一陣抵觸。

楚北陌拗不過她,只好把人放了下來。

“下次別這麽莽撞,裕親王此人很危險。”

看着她已經長高到自己的下巴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想要撫摸她的臉頰。

樓婉君臉上神色一凝,幾乎是條件性地後退幾步,擡手一巴掌就拍掉了他的手。

“你幹嘛?”

少女臉色不悅,說話口吻很冷。

楚北陌看着她,狹長幽邃的鳳眸中浮現溫柔寵溺之色,還朝她走了兩步,執意擡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

“喂!楚北陌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剛才沒有你,我一樣可以解決掉那個人的……”

見他還來,樓婉君小臉繃緊,沒發現楚北陌的臉色很蒼白。

“小女人……”

楚北陌喊着她,手還沒碰到她,就被樓婉君推開了。

咚!

頓時他被樓婉君這一推,整個人踉跄了幾步,身形一晃,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上。

“楚北陌你別裝死吓我!”

樓婉君吓了一跳,朝他走過去擡腳輕輕踹了踹他的小腿。

她這才發現男人的後背有一片血色浸了出來,頓時一陣驚慌,連忙蹲下去扶他。

“楚北陌你醒醒!你這是怎麽了?”

她拍着他的臉頰,但是男人卻半天沒反應,臉色蒼白得幾乎要透明了一樣,呼吸也極其紊亂。

樓婉君心中大驚,她根本就不知道楚北陌發生了什麽事情!

要是知道他身上有這麽重的傷,她打死也不會推開他的。

她沒多想,扶着他兩人就進了之前楚北陌送來的那枚特殊的源戒。

裏面正是他們之前待的鎖龍宗殘域,她把楚北陌放在床上,直接上手就扒開了他的衣服。

頓時她捂着嘴巴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楚北陌的後背鮮血淋漓,全部都是鞭痕。

而這些鞭痕還是神兵級別的神鞭造成的,這樣的傷口,沒有丹藥的話,就算是修士也要養上三五月才能好全。

到底是誰對楚北陌下這麽狠的手?

樓婉君心中憤怒又心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心中哪裏還有什麽怨氣?早已消失殆盡了。

她連忙在四象泉周圍取了療傷聖品的藥草出來,直接折斷搗碎成了藥汁就放入了楚北陌的口中,又搗爛治療外傷極好的藥草敷在他的傷口上。

這些都是被四象泉滋養的藥草,源力充沛,而且年份很大,藥效很強。

但是在楚北陌身上卻是見效很慢,半天都不見他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怎麽會沒用呢?”

樓婉君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底覆上了一層紫金色,目光大刺刺地落在了楚北陌的身上。

“咳咳……”

眼睛瞟見了不該看的地方,樓婉君頓時發窘,耳根子陣陣發燙,連忙轉移視線落在他的源府上。

只見他的源府能量雖然強大,但卻有兩股力量在糾纏,看起來格外地渾濁。

隐隐間她還看到了他體內潛藏起來的龍靈,龍息已經生成,甚至已經凝聚成型,寄宿在他的源府中,似乎在準備随時奪舍楚北陌。

看到這樣的情況,樓婉君指尖一陣發顫,才注意到他後背上的鞭痕是加持了鎮壓源紋的。

那些鞭痕是為了鎮壓他體內的龍靈的,難怪藥草不起效果。

弄清楚鞭痕的緣故後,她就把敷在上面的藥草都清洗幹淨,看着觸目驚心的鞭痕,她心底一陣陣抽疼,同時也很氣惱。

他為什麽就不說呢?

她之前在墨宗的時候就已經跟梓安說過了,她已經融合了赤鳳源珠,她體內現在有赤鳳真血,完全可以克制他體內龍靈發作。

他為什麽就不跟自己開口呢?

樓婉君心中滿是疑惑,見他還沒醒來,而源府裏的龍靈掙紮得很激烈,似乎是想要乘楚北陌在最虛弱的時候奪舍他。

見此情況,樓婉君摸出匕首,毫不猶豫地放血。

纖手伸到男人溫潤的唇裏時,她忍不住心神一漾,但随後意識到自己做什麽蠢事的時候,連忙就收斂了心神。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真血入口,楚北陌的身體就像是旱地如逢甘霖一樣,瘋狂地汲取她身體裏的真血,她連阻止都來不及。

樓婉君大吃一驚,但是體內的真血流失得極快,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一樣,迅速就變得極其虛弱。

“北陌,你醒醒……”

她臉色蒼白,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她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楚北陌不跟她說了。

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種狂暴的汲取,再這樣被攝取下去,她會變成一具幹屍的!

她到底是完美融合了源珠的,因此真血能量強大,被楚北陌這樣瘋狂攝取後,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樓婉君臉上的肌膚就好似蛛網那般露出了龜裂的痕跡,周身的源力就像是要枯竭了一樣。

“小女人!”

楚北陌大驚失色,一張口他才發現樓婉君喂了自己真血!

樓婉君沒有應聲,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她一身的源力幾乎被吸幹,真血珍貴,就算是萃取出來,也就只有那麽幾滴。

但一下子幾乎要被楚北陌汲取幹淨,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撕碎了重組一樣。

他抱着樓婉君,直接就沖出了源戒。

吸收了她的真血後,他源府裏的龍靈徹底安靜了下來,身體裏像亂流一樣的能量也順暢了下來,渾身爆發出極其可怕的能量波動。

他抱着人朝九皇子府狂奔而去,看着在他懷裏沒了生氣的樓婉君時,他心痛得幾乎要窒息,一顆心被高高抛起,沒有着落點。

“主子,這……”

梓安剛打開門,就被沖進來的楚北陌撞到在地,也看見了被他抱在懷裏的樓婉君,也察覺到了他身上久違的強大氣息。

“去請大祭司!”

楚北陌的聲音在九皇子府上空咆哮,景川在院子裏見到了脆弱得跟一只易碎的瓷娃娃一樣的樓婉君,頓時皺眉,一個閃身就離開了九皇子府。

“小女人,你……”

楚北陌雙目赤紅,渾身湧動着的可怕的源力波動,披頭散發地跪在樓婉君的身側,聲音中滿是驚慌。

431 真血耗盡

容止也聽到了動靜,他眼底神色深沉。

在他看來,樓婉君此女雖然有些運氣,但是背景不夠,完全就是野路子出生。

而主子這樣優秀又強大的男人,應該擁有更好的。

至于樓婉君她存在的價值,就應該是為了成為救主子的那劑良藥。

“把這個送去姬府。”

他随後拿出一根約莫只有小指粗的傳信筒,往裏面塞了紙條後,遞給自己身邊的親信。

親信沒有猶豫,帶着傳信筒就出去了,容止也立即去了楚北陌的院子。

但是那親信沒想到的是,他剛出府門就遇到了戴着面具的博言。

“容止這麽晚還讓你給什麽人傳信呢?”

博言聲音冷冷的,那親信拔腿就想要逃走。

但他哪裏能夠快得過博言的長劍?

那親信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當場被博言斬斷咽喉,登時就斃命了。

博言透着面具,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那親信,從他身上搜走那只傳信筒。

“料理了。”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侍衛。

“慢點慢點!老子我特麽自己有腿!”

博言剛進府中,就聽見了南弦怒吼咆哮的聲音,景川一臉冷漠,完全無視南弦的咆哮。

“再慢點等夫人沒了性命,你就該慢點去見閻王了。”

他涼涼地提醒南弦。

南弦臉色一陣凝滞,眼底掠過憤怒,聽到“夫人”二字,他就忍不住跳腳。

當初他養在孤影峰山腳下的海獸,居然就這麽沒了!

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捉到的,結果就這麽沒了!

“主子……”

“趕緊救人!”

南弦氣哼哼地剛進屋,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北陌一把揪到了床榻跟前,“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

南弦雙膝發疼,可是見到楚北陌這副幾乎要吃人的模樣時,心頭一陣發顫,二話不說,連忙給樓婉君把脈。

他在藥術上的頗有造詣,尤其是毒術上,而楚北陌的身體情況也一直都是他料理的。

所以對于樓婉君的情況,他只是稍做診斷後就放手了。

“真血幾乎耗盡,難怪會這樣了,我之前就說過了,不能亂來……”

南弦放下手,苦口婆心又無可奈何地嘆息。

這種情況他之前就有提

第 105 章 報應

“兒子不敢。”顧清雲知道母親是真的惱了,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告辭,只是出了門,卻仍難免憂心忡忡,因站在院外茫然四顧了一會兒,方想起去給周太夫人請安,這才舉步往周太夫人住處而來。

不出所料,果然在周太夫人房間見到了顧绮羅。對這位大弟,顧绮羅心中還是很欣賞的,姐弟兩個和顏悅色說了幾句話,又說了幾句蕭江北出征的事,如今時日尚短,還未傳來什麽戰報,顧清雲答應顧绮羅,只說若邸報上有了北疆戰局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送給顧绮羅。

這不過是為了拉近姐弟兩個的關系,其實若是邸報上有戰局消息,顧明陽就能第一個知道,自然也不會瞞着顧绮羅。

姐弟兩個說完這些閑話,氣氛就有些沉默,顧清雲幾次欲言又止,卻終究是沒說什麽,看着天色近晌午了,他便起身告辭離去。

待他走後,顧绮羅也和杏花春雨回了自己院子,杏花便對顧绮羅道:“奴婢看大少爺像是有話要說,怎麽姑娘也不問問呢?”

顧绮羅淡然道:“他是要替太太求情的,都說知子莫若母,其實又何嘗不是知母莫若子?雲弟看來很明白,太太怕是不會就此收手,他勸不動太太,就想來找我求情,讓我将來到了不得不和太太相争的地步,給她留點餘地。只是這話他說不出來,雲弟到底還是個講道理的,太太欺我到這個地步,還要我讓着她,憑什麽?所以我明明看出來了,也沒有接茬。因為這個保證我不能給他,太太便是個蛇蠍心腸的,打蛇不死必遭反噬,所以如果一旦将來要相争,說不定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你說,這個保證我怎麽給他?”

杏花點點頭。也嘆了口氣。忽見春雨走進來,滿面春風的模樣,她便笑道:“從百味館拿什麽好東西回來了?看把你樂得。”

春雨笑道:“還真是拿了樣好東西回來。姑娘。您看看,這是鐘大哥寫的後半部《啼笑姻緣》,如今塵埃落定,原子非的來歷人盡皆知。這戲終于可以結尾了,鐘大哥一寫完就要我拿過來給姑娘看呢。說您要是沒意見的話,就讓桃花班排演了。”

顧绮羅接過春雨遞來的冊子,一面問道:“可問過你哥哥金悅樓柳姑娘的事了沒有?她如今怎麽樣?”

春雨道:“我哥哥特意讓柳哥兒去的金悅樓,柳姑娘現在很好呢。八皇子也沒因為這件事生氣,若不是柳姑娘自己說了,他都不知道轟動京城的那位神秘姚娘子就是柳姑娘。如今派了兩名護衛護在柳姑娘身側。我看這位八皇子倒還是個重情義的人。就是柳哥兒實在不知怎麽回事,回來一個勁兒疑惑。只說怎麽柳姑娘看見他,就珠淚盈眶?莫不是看過《金釵恨》等劇,所以把他當成那些身世悲慘的角色了?可為什麽他心裏也覺着有些酸楚呢?”

顧绮羅感嘆道:“虧他還演了那麽多戲,竟連這樣的骨肉血緣牽絆都沒想到。罷了,有鐘春風那個鬼才在,大概他不久後也就能參透自己身世了,到時候那姐弟兩個相不相認,全憑他們自己定奪。”

說完她低頭看那話本,杏花和春雨不敢打擾,便各自拿了針線來做。做了一會兒,忽聽顧绮羅長嘆了一口氣,擡頭一看,就見主子将那話本放下,起身來到後窗上,癡癡向外凝望着,春雨便疑惑道:“姑娘怎麽了?這後面的情節我覺着很大快人心啊,怎麽姑娘倒有些神傷似得?”

杏花此時已經拿起那劇本看了眼,心裏便明白了,于是碰了碰春雨,示意她莫要出聲,又指着那話本上的一段給她看,春雨湊過去一瞧,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一段是描寫程北江出征前和羅依依分別得一幕情景。

其實蕭江北當日從顧府離去後就沒有再和顧绮羅見過面,這一幕倒真是純屬虛構了,可鐘春風那是什麽人?昔日的江南第一才子,寫這樣的狗血情節那簡直是手到擒來,他文筆又好,一幕幕動人處描述出來,連杏花都看的潸然淚下,更不用提顧绮羅了。

“姑娘可是在為二爺擔心?”杏花放下話本,擦了擦眼淚,倒了杯熱茶來到顧绮羅身邊,輕聲寬慰道:“其實姑娘不用多慮,二爺功夫那麽厲害,鞑子看見他只恨爹娘不能給多生兩條腿,跑還來不及呢,哪敢去惹他?”

顧绮羅接過茶杯,啜了一口後嘆氣道:“打仗這種事刀槍無眼,誰能說得準呢?戰場上風雲變幻,實在太莫測了。”說完見杏花和春雨也流露出擔憂神态,她這才勉強笑道:“不過你們說的也沒錯,那可是個赤手空拳就能打死老虎的主兒,我其實也不是很擔心他,只是……這麽長時間,有些想他罷了。”

“原來是思念作怪。”春雨這才釋然,連忙忍着笑道:“姑娘可悠着些兒,莫要讓這思念化作了相思病,等到二爺凱旋歸來,您卻瘦成了骨架子,那多不美啊。”

“你也太小看姑娘了。”杏花微微瞪了春雨一眼,回頭見顧绮羅又發起呆來,她就知道自家姑娘這是在寬慰她們兩個奴婢,其實心裏還是無比擔心的。因正要勸兩句,就聽外面玲珑的聲音道:“大姑娘在嗎?老爺回來了,請您過去一趟。”

“爹爹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顧绮羅疑惑的皺了皺眉,一面換了衣裳後匆匆來到上房,只見呂夫人和顧錦繡顧清風,莊姨娘顧蘭绡以及韓姨娘顧素纨等都已經到齊了,她就知道顧明陽是有事要宣布,只不知是什麽事。偷眼看向顧明陽,卻見父親大人面沉似水,于是顧绮羅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绮羅來了。”顧明陽見人到齊了,便喝了一口茶,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那原子非的罪名定下來了,今兒順天府尹特意派人通報了我判決結果。”

“是什麽結果?”

廳中最關心這個問題的無疑就是呂夫人,因忙張口問了一句,卻見丈夫扭頭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裏竟似包含了無數複雜情緒,她心中不由得就是一跳,一雙手在袖子裏也緊緊握成了拳頭。

“吳大人剝奪了他的秀才功名,不許他再入京城一步。”顧明陽嘆了口氣,緩緩說出這個判決結果。

“什麽?這樣便宜他?”顧蘭绡驚訝的險些站起來,吶吶道:“這……這算什麽判決啊?都不判他坐牢,這……他惹起了多大的風波,就……就這樣放了他?”

顧明陽揉着眉頭道:“我也知道這不公平,不過……罷了,他從此後前途算是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他那死去父親的份兒上,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呂夫人很想問問原子非有沒有招供什麽?卻又怕這樣問會惹丈夫疑心,正猶豫着,就聽莊姨娘道:“老爺,他就沒供出什麽來?我不信他遠在臨川,會忽然想起來京城騙婚,說這背後沒人指使,誰信啊?”

顧明陽搖頭道:“他一口咬定他只是想攀權附貴,所以才行出騙婚之舉,吳大人也很明顯想盡快結案,所以……就這樣了。”

顧绮羅心裏明白:這必定是原子非身後那些貴公子施加了壓力。只是有太子和蕭家,她不信原子非一口咬定就能夠脫身,對方必定還是交代了什麽的,只是父親不願意當衆說出罷了,不然他神色也不會這樣沉重。

“姨娘和二妹妹也不用沮喪,這也算是惡有惡報了。”心中想通了,顧绮羅也便釋然,反而笑着勸慰莊姨娘和顧蘭绡道:“那原子非為什麽要來騙婚?還不是為了功名富貴,可如今他被剝奪了秀才功名,從此後永遠不能踏進京城一步,對這樣利欲熏心的人來說,沒有了進身之階,這得多痛苦?而且這進身之階就是在他面前被打碎的,怕他心裏這會兒不滴血呢?更何況他這麽一鬧,算是出名了,就算回到臨川,也必定成為過街老鼠,除非再次背井離鄉,呵呵,這颠沛流離的生活倒也夠他受的。”

她這樣一說,莊姨娘和顧蘭绡自然也不好說什麽,都紛紛點頭。顧老爺欣慰的看了女兒一眼,捋着胡須道:“我兒果然懂事,看得也透徹,這些日子你們太太身上不舒服,府裏的事情你多上點心,将來嫁去蕭家也是要掌家的,不趁這個時候熟悉下怎麽行?”

呂夫人原本聽原子非沒說出什麽,一顆心已經放了下來,可此時一聽這話,不由得面色劇變,正要說什麽,就見丈夫銳利目光看過來,竟如刀劍一般,頓時她沒出口的話就都咽了回去,勉強笑道:“老爺說的是,我前天讓那原家子鬧了一場,大概是有些上火了,這幾日身上都不爽利,府裏的事暫時就要大姑娘擔待些了。”

第 107 章

開車走下高速,看到前面有警察在檢查每一輛車。

範錦華看到這一幕,馬上減速,靠邊停在一旁。

從背包裏面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裝扮工具。

搖身一變,自己變成另外一幅模樣,把背包扔到後座,從身上摸出一本和自己現在樣貌相同的駕駛着,身份證。

處理好這一切,挂擋前行。

正所謂人必須要學會未雨綢缪,更何況一個走在刀尖上的人,他必須把每件事都盡可能的做到完美。

看到警察在對自己伸手示意。

範錦華把車緩緩的停在一旁。

兩名警察立刻走過來,對着他象征性的敬個禮。

“先生,請出示你的行駛證、駕駛證,配合我們的檢查。”

“好的,好的,您稍等一下。”範錦華一邊回答,一邊裝出一副找東西的樣子。

大約過了二分鐘,才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警察。

警察看了一眼證件,擡頭看看範錦華。

然後交給一旁的警員,警員用手裏拿着的一個機器,在上面不知道輸入什麽。

範錦華悠閑的坐在車裏,打了個哈欠。

“感謝您的配合!”

警察把證件還給他,并且做出離開的手勢。

範錦華笑着點點頭。

開車通過檢查站,成功進入到K市。

按照地址,找到安全屋的所在地,這裏地處K市還算繁華的地段,乘坐電梯來到頂層。

站在1902房間門口,左右觀察一眼周圍的情況,掀開門外的腳墊,從背面扣下鑰匙,打開房門。

推開門走進房間,這裏的情況和自己之前看到的安全屋差不多。

房間內沒有什麽家具,只有一臺電視,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一個衣櫃。

拉開衣櫃門,一排的美制式武器整齊的擺放在那裏,配備的消音器,軍用望遠鏡,還有多功能的戰術軍刀。

看到這一幕,範錦華的不得不說一句,這個公司的實力真強悍。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響起,範錦華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怎麽樣?對這個安全屋是否滿意?”

“還不錯。”

“你滿意就好,目标人物将會在預定時間到達。”

“祝你好運,影子!”

電話被挂斷,範錦華圍着房間來回溜達一圈,在房間內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監視器,這就有點邪門了,他們怎麽知道自己來到這裏?難道有人在監視這個房間?

來到窗戶前,拉開窗簾,向遠處眺望。

在遠處看到一個瞬間消失的光亮,範錦華拉上窗簾回到房間。

拿出軍用望遠鏡,順着窗簾縫隙向剛剛發出光的地方看去,那扇窗的窗簾也被拉住,範錦華無法看到裏面的情況。

耐心等待着。

我就不信你們不出來。

十分鐘過去了,那扇窗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範錦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用望遠鏡順着那棟樓上下掃視一圈。

當他在回到那扇窗的時候,突然間看到有人出現在窗戶前。

調整倍率,他看到的是王傑那張臉。

他怎麽會在這裏?王傑在窗戶上寫出幾個字母,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小心”。

小心?小心什麽?難道這任務裏面有詐?範錦華收回望遠鏡,回到房間,坐在沙發上陷入思考狀态。

王傑到底在提示自己要小心什麽呢?

不行,看來我需要先去探個虛實,想到這裏,範錦華站起來拿着背包走進洗手間。

脫掉自己的衣服,對着鏡子給自己進行化妝,帶上棕色的大卷發,穿上一條緊身小皮褲,上衣裏面一件T恤,外面套上機車服,塗上口紅,帶上假指甲,描眉,眼睫毛,雙眼皮,範錦華有時候都懷疑自己的化妝品比一般的女人都多。

化好妝,穿好衣服,對着鏡子扭動一圈。

啪,用手拍了下自己的屁股。

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翻了個白眼。

為了完成個任務,我都快要改變性別了。

出門之前,拿出一雙皮靴。

打扮好,走出家門。

走出小區,正在裏面說話的人們紛紛扭頭看向他,範錦華把頭一仰,全然不理會他們的眼神。

來到自己的車旁,跳上車,開車揚長而去。

吱吱吱!

把車停在皇家酒店門口,門童馬上走過來為他打開房門。

來到大廳,先觀察一下這裏的地形和情況,正對着大門的地方是前臺,左面是咖啡廳,右面是超市和飯店,大廳內的人都再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少數的幾個男人眼睛一直在跟随着範錦華的身體而移動。

走到前臺為自己辦理入住,沒有這張卡,自己根本沒辦法上電梯。

一晚上六百多,讓範錦華想哭的心都有。

進入電梯,在電梯門即将關閉的時候,一雙男人的手伸進來。

電梯門緩緩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三名男子。

他們一左一右一後站在範錦華的身體周圍。

吱!咣!

電梯門關閉,三人立馬和範錦華面對面站立。

範錦華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後退到後背貼上電梯。

“美女,一個人嗎?”其中一名男子對着範錦華挑逗性的問道。

範錦華沒有做出回答。

“美女,是一個人嗎?怎麽不說話呢?”

“不會是個啞巴吧?”

“這麽漂亮,要是個啞巴可就有點尴尬了。”

“哎,啞巴不妨礙別的事情啊,哈哈哈哈……”

幾個人一臉的猥瑣,對着範錦華展開猛烈的挑逗,他越是不說話,對方的進攻越是激烈。

九層到了,電梯門打開,範錦華想要走出去,其中一名男子伸出手攔在電梯門前。

“你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讓你出去。”

範錦華向上挑下眉毛,咽了一口吐沫。

啪,自己的屁股竟然被一旁的男子拍打一下。

“哎呦,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範錦華壓低自己的聲音:“讓開。”對他們說道。

三人聽完猛然一愣,随後哈哈大笑起來:“怪不得不愛說話呢,原來聲音這麽粗礦啊,是不是深喉功給你把聲帶弄壞啦?”

他們越說越惡心,範錦華的手已經成攻擊狀态。

咣!

擡腿對着說話的男子下體就是一記猛擊,男子彎腰的時候,一個潇灑的上勾拳。

男子的身體就像是彈簧一樣,瞬間從電梯內飛出去,在地山翻滾一圈停下來。

058:身陷敵人陷阱

第 98 章 大哥!

樹葉斑駁了陽光,支離破碎的落到地上,坑坑窪窪的地面就像月球上的隕石坑一樣,讓人看了都頭皮發麻。

沈明珠剛剛從一個深坑下爬上來,額頭上布滿汗珠,頭發被汗一浸,緊緊的貼在頭皮上,就連身上那件黑油亮的衣服也沾滿了灰,沈明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狼狽極了。

這個小孩子怎麽那麽厲害?!

卿小北輕飄飄的拍了拍手,看了一眼沈明珠,雖然在修為上是個辣雞,但是這種屢敗屢戰的勇氣值得表揚。

“婆婆啊,你的衣服破了……”

沈明珠回頭一瞅,右邊腰間的衣服不知從哪裏劃破了,少了一大塊,還剩下一段,倔強的不肯掉下去,在風中飄啊飄。

卿小北絕對是故意的。

“停停停,我都有些不忍心了,你不疼嗎?奧,我知道了,娘親說過,脂肪中含有的神經元和神經幹最少,所以也就最耐痛!”

怪不得沈明珠這麽抗揍,俗話說得好,取得成功的致勝法寶只有兩個要素,不光是不要臉,你還得抗揍。

卿小北欣賞的看了一眼沈明珠,這個山賊,很有前途啊!

不光是這樣,娘親還說過,那些搶自己東西的,全都是壞人,要教訓教訓!

沈明珠就是這樣,她竟然還想打劫自己的錢,該當何罪,卿小北這個人,最在乎的永遠只有兩件。

第一個是娘親,第二個,那就是錢了,這個山賊竟然敢動他最在乎的東西,這讓卿小北怎麽能忍得住。

“大俠!”

畫風突變,沈明珠好不容易爬上來,滿臉的激動。

這個小孩子,是她遇到的最厲害的人了!若是自己能夠拜他為師,那是不是就能擺脫爹爹為自己說的親事。

“大俠路過此地,一路奔波一定很累了,不如去我們寨子裏休息休息,歇歇腳?”

卿小北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是打不過之後開始耍計謀了嗎,可是這也太明顯了吧,真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啊!

“不不不,我們并不累。”

卿小北開口拒絕。

不累?沈明珠可是清楚的知道,這裏位于崇明國和萬齊國交界處,萬裏大山連綿不絕,前後寥無人煙,走了這麽久一點都不累,這不正是很好的證明了這個小孩子的不簡單嗎。

沈明珠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面閃動着一種世人稱之為希望的光芒。

“師父!”

突然,沈明珠毫無預兆的“嘭”的一聲跪下了,卿小北吓得向後跳了一步,這是幹什麽?

“師父小小年紀,修為便已經達到如此地步,小女子自小生活在這荒山野嶺,窮鄉僻壤,少有人教導,擇日不如撞日,好事成雙,還望師父就收了明珠吧!”

爹爹說過,求人的時候,最大的禮節就是下跪了,看着師父那震驚的臉色,自己這一招是用對了,沈明珠在心裏為自己豎了一個大拇指。

卿小北确實是一臉震驚,不過是被吓得,沈明珠都說的啥呀。

“擇日不如撞日”,“好事成雙”……這話用在這裏會顯得很怪異她沒有感覺出來嗎。

還真的是窮鄉僻壤啊。

“這個,你要拜我為師?”

卿小北看了一眼卿瑤音,收徒這種大事他還是要過問一下娘親的。

講真,這個徒弟有點傻,他并不想收。

卿瑤音看到兒子投過來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

沈明珠雖然智商上有短板,可還是有那麽一點好處的,比如說這裏的地形,環境,沈明珠自小居住在這裏,自然要比自己要了解的多,收一個徒弟,也并不是什麽難事,反正是卿小北收徒弟,又不是自己……

卿瑤音打着這個主意,轉過頭頗為“陰險”的笑了笑。

卿小北有點嫌棄的看着沈明珠,一咬牙,一狠心,既然娘親都點頭了,那自己就答應吧。

“起來吧。”

“師父是答應了?”

沈明珠不确定的問。

“嗯。”

卿小北不忍心的轉過頭捂臉,哎,不光智商低,情商不高,形象不好之外,悟性也差……

“太好了!”

沈明珠高興的蹦起來,自己終于可以擺脫爹爹為自己說的親事了!

“師父,現在天色已晚,不如你們都跟我去寨子裏,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再出發,怎麽樣?”

卿瑤音點了點頭,大晚上的趕路,确實不安全。

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女子是師父的娘親,那就是自己的師奶了,既然師奶已經點頭,沈明珠就放心了,在前面帶頭,霸氣的沖着手下們一揮手。

“所有人給我好好招呼着,回寨子。”

幾十號手下在前面開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驚起了隐藏在林子裏的小動物們。

卿小北看向左丘明朗。

“叔叔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呀,晚上趕路太不安全了。”

薛管家停頓了一下,細細思考着,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晚上趕路再遇到別的山賊,那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随着他們一起。

看他們也不像是一夥的。薛管家警惕的看了看卿瑤音,卿小北和沈明珠。

若是一夥的話,一起上遠比這樣演戲要簡單的多。

山路崎岖,卿瑤音和卿小北二人跟在後面還算是輕松,而前面的山賊,雖然修為遠遠不如卿瑤音和卿小北,但是他們對山路極為熟悉,竟然比她們走的還要容易幾分,如履平地,還抽空抓了幾只妖獸,回去當做晚餐。

只是可憐後面的左丘明朗和薛管家了。

薛管家本身修為也不是很高,還要時時照顧着左丘明朗,行為上就大大受到了約束,走起來就像是在針尖上一樣,簡直無處下腳,薛管家有些後悔了,可是已經走到一半,也不能返回去,而左丘明朗坐在馬車上,颠簸不已,忍不住開口。

“薛叔,我自己下來走就好了。”

“不行!我答應過老爺要好好照顧您,怎麽能讓您下來自己走呢。”

左丘明朗的請求被無情的拒絕,薛管家一輩子待在父親身邊,思維難免要古板一些。

薛管家認為,下人和主子之間,就應該有十分明顯的界限,怎能混在一起。

第 95 章 歷史見證者的回憶

“作為吟游詩人,大地的流浪者,在雲游天下的歷程中經歷過太多的事情,原以為對人世間的人情和滄桑的變化已經冷漠淡然。唯一的愛好就是在大陸的穿梭旅游中尋找真正的自我。最初作為吟游詩人的我就是如此的生命記載。

但在那個改變生命痕跡的日子,帝國歷十九年九月十一日,在無數次流浪中流落到一個不起眼的無名小村落。卻在不知不覺中,以一種被動的身份,開始走進了翻湧的歷史激流中。

正如所有想象中的那些逍遙園地一般,村落的村民們是異常的純樸,那種無憂無慮、安居樂業。

在睡夢中,被凄厲的叫聲所驚醒,村落的一頭居然燃起了焚天的大火。當我趕到那裏時,那裏的景象不由讓我大吃一驚。

在密密麻麻的村民的跑動中,痛苦聲和號叫聲接連不斷的一連串響起。數百名官兵打扮的騎士,在濃煙四起中揮舞着手中雪亮的刀劍。一連串鮮血和慘叫聲在他們身前濺起。

在他們的身後,熊熊的大火正無情地吞噬着村民們的房屋。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那群禽獸因猙獰而嚴重扭曲的面孔。

歷史,就是從那裏開始,而因之改寫的!”

※※※

村內兩千餘名男女老幼幾乎全數被趕到村口,部分官兵正開始逐步向村內進發,接善逐屋搜查着村民們不多的財産,一時雞飛狗走,呼兒喚娘,哭喊震天,使人不忍目睹。

數十名年輕貌美的村婦和少女,被拖了出來,當衆在千餘名村民的面前,被百餘名毫無人性的官兵壓倒在地上侮辱發洩着獸欲。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胯下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長劍,但懷裏卻摟着一名被剝得精光的粉嫩少女。在他的馬上,堆着幾具看來應該是村民的屍體。

“兄弟們!痛快呀!今天玩個開心!”軍官舉起手中的長劍,向着身後的官兵們,淫笑着吼道。

但轉過頭來,臉色卻立時為之一變,兇狠切趾高氣揚地朝着村民們道:“你們這群刁民!讓你們動作快一點出來!你們卻動作磨磨蹭蹭的,這像話嗎?現在,本官懷疑你們私通西北的蠻族,要好好審訊一下你們這群刁民!”

說到這裏,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少女,大手在少女雪白的胸脯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淫笑道:“尤其是這個女子,我懷疑她就是叛賊的頭目,本官要在這裏,對她好好審訊一番!”

“大人,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的女兒吧!”人群前一對年老的農夫婦不顧官兵的攔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發出陣陣令人不忍卒聽的呼號悲啼。

“大人,您要什麽我們都可以給了您,只求求您放了她!求求您,求求您了!”

“滾吧你!老東西!”軍官不耐煩地舉起手中的長劍,就向着那對老年夫婦的頭上落下。

“啊!”随着兩聲凄厲的慘叫,兩顆白發蒼蒼的人頭滾落到了地上,鮮血如噴泉般從兩具無頭屍體的頸部狂噴而出。

“哈哈哈哈”軍官仰天狂笑着。卻沒能發現,懷中的少女,眼中噴射着仇恨憤怒的火焰。

“搶錢搶女人啊!兄弟們人人有份!”其他的官兵們如狼般同時嚎叫起來,臉上扭曲的肌肉和手上閃亮的刀劍,以及向村民們步步緊逼的腳步,說明了他們的意圖。

“和他們拼了!”也不知是哪個是聲音從哪個具體的角落裏發出。接下來,一連串更多的聲音在村落裏來回激蕩着。

“拼了!拼了!拼了!拼了!”

剛才還是哭喊着麻木的村民們,此時卻出人意料地突然變得英勇無懼。赤手空拳地沖向了那群猙獰的官兵們。

拳打、腳踢、頭撞、甚至牙齒咬都招數都用上了,狠狠地撲向面前的敵人。更有部分的烈士,用自己的肉體擋住了官兵大刀槍,緊緊地摟住敵人,死也不松口。

騎兵們閃亮的馬刀,一次次揮起落下,都有着排排的頭顱和鮮血飛天漸起。

但卻再沒有絕望的叫喊聲,有的,只是如野獸般嗚嗚地咆哮。

倒黴的騎兵,冷不妨中被拉下了馬,然後就被牙齒,指甲和如泰山重的圈頭包圍中陷入了人間的地獄。咬下他們的肉,挖出他們的眼珠,踩扁他們身體的每一處部位。

但更倒黴的是步兵,在肉搏戰中,雖然村民被他們死得更多更快,但他們卻死得更慘。被幾十個村民一湧圍上的,瞬息間将化為一團青紫的肉泥。

原來,不僅是獸可以進化成人類。到了生命極限,連人也可以再度獸化成絕望的野獸。

只是,村民的英勇卻并不能挽救他們的危機。赤手空拳的英勇也無法對抗刀劍铠甲的野蠻。

※※※

“在危急關頭,帝及時趕至,見此慘狀,勃然怒起,揮劍将賊酋斬于劍下!然後奮起,以衆臨寡,氣勢仍為之高昂!此戰持續近兩個時辰,帝劍下絕無一合之将,親手斬賊,竟達兩百餘之衆。其神勇蓋世,所向披靡,使得群賊竟皆為之喪膽,竟無敢迎者。

與帝偕同作戰者,尚有帝國未來的一等侯爵南宮小星。

雖然南宮小星在帝後逝世後發動了叛亂,最後在叛亂戰中戰死沙場。但作為一個歷史學家。我必須忠實地,毫無人個偏頗地記錄下歷史史實的一切。事實上,在當時,與帝偕同作戰中,南宮小星表現得異常英勇。

經歷兩個時辰的混戰,七百餘名官兵除了百餘名降者,其餘全部被斬殺殆盡。而兩千多村民也只剩下千餘人。

在當時,誰也無法想到,這群偏僻村落中的剩餘純樸村民,竟會是帝作為他天下争霸生涯中的第一起步。

在這裏,歷史的齒輪,開始轉動!”

——帝國宮廷詩人,皇家圖書館副館長,歷史學家,普羅思。阿德森奧《回憶在大帝身邊的日子》

※※※

将沾滿鮮血的王者之劍拄在地上,勉力支撐着已經幾近力竭的身軀,沉楓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剛才的沖動,雖然大部分是出于對官兵野蠻行徑的熱血沸騰,但不可否認的,也有着一些其他成分的考慮。譬如——

不過,在戰場上的愈戰愈勇之後,竟有着一時收不住手,以至此時竟有些脫力。萬一有心人發覺,那——想及此處,沉楓似乎已經感受到了身後南宮小星那如火焰般熾熱的熊熊目光。

如果南宮小星發現自己此時功力大減,想必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将自己予以狙殺吧!雖然——現在他的情況亦不見得比自己好多少。

剩餘的村民們此時又重新聚集到了一堆,幾乎個個身上都粘滿了紫褐色的血跡。用着驚畏且帶着恐懼的神色,打望着面前的這兩個外來者。

雖然沉楓和南宮小星的神勇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卻也同時在他們心底紮下了恐怖的陰影。一時竟無人敢上前接近二人。

“你們,就沒一個能出來說話的嗎?”沉楓嘶啞着嗓子,略帶點失望的道。

村民們面面相觑,終于,一名略有些駝背的老人走出人群。

“我是這個村的村長。不,不知道——閣下需要些什麽?”

“這些亂兵是哪來的?”殺了半天,殺完了之後,沉楓才想起沒有弄清楚這群官兵的來歷。

“這個——我們不知道!他們就像群強盜一樣。不,就是強盜!”老人立時變得義憤填膺起來。“一進村就殺人放火,比強盜還更像強盜!誰知道他們是哪來的?”

“我知道他們的來歷!”一名身形碩長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右手放在胸前,朝着沉楓彬彬有禮的屈身一躬。

“你是什麽人?聽你口音,似乎不像是這裏的人?”沉楓目光一亮,打量起眼前的這名男子來。

這名看起來年紀在三十出頭,一襲白衣的男子,雖然面上滿是風塵疲累的神色,且因劇戰後全身上下為鮮血裹滿,但卻掩不住其本來俊秀的面貌。額頭高廣平闊,目朗如星,不時閃爍出一絲充滿神秘的智慧光采,濃濃的眉毛斜飛入鬃,鼻直似梁,兩唇緊合成線,顯示出他是一個很倔強的人。

“在下普羅思。阿德森奧,只是名四處游蕩,路過偶逢的吟游詩人。”

“吟游詩人嗎?”沉楓的目光在普羅思的身上不斷的流轉。“你說你知道這群亂兵的來歷?”

“他們不是亂兵!公子!”普羅思出言糾正了沉楓的錯誤。“他們,應該是正規軍人!而且,看這铠甲上的标志,和地理位置的緣故,他們應該是周圍大城萊斯特的駐軍!”

“正規軍人?”沉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将那幾個還沒斷氣的官兵帶過來!”

幾個滿身血跡的官兵被迅速地踢了出來。

“你們是哪位大人的屬下?”沉楓看着這幾名官兵,微微一笑,柔聲道。只是他的笑容,在這群領教過他的恐怖的官兵的眼中,卻比世上最可怕的惡魔還要恐怖一萬倍。

“怎麽沒有人回答呢?難道你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來歷?還是——要我幫你們好好想想呢?”

衆官兵立時吓得面無人色。一名膽子較大的官兵,壯起膽子,戰戰兢兢地道:“我們,我們是萊斯特總督希來費羅子爵大人所直轄的軍人。”

“那你們就告訴我,為什麽你們會來到這周圍的村莊來進行搶掠了?是不是——你們希來費羅大人的意思?”沉楓眉毛一揚,提高聲音道。

“不,不是!希來費羅大人已經死了!是被來自附近印光城的叛軍給攻破城池,大人被當衆格殺在城頭。我們現在都已經無家可歸,是一群潰兵了!”

“怎麽會這樣?”沉楓臉色為之一變。“怎麽會有各城池間的明目張膽的相互攻擊?難道——印光城的軍隊就不怕來自朝廷的懲罰嗎?”

還是——因為我們選小路走,以至與外界失去聯系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沉楓略略皺起了眉頭。

“我們地位低下,也不知道些什麽事情。不過——這幾天到處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是是——女皇,在三日前不幸駕崩!”

“女皇的死,已經使得整個帝國完全變得混亂起來了。聽說七大統領,七位大人因為在立新帝的問題上意見不一,已經各自厲兵秣馬,随時準備備戰了。現在整個帝國,各地已經全部亂起來了。我們萊斯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份子罷了!”

在聽到林珊的死訊,沉楓的腦袋裏嗡得一聲炸開,随即變得暈暈沉沉起來,連小兵以後接下來說得什麽都沒有聽進去了。

林珊死了?

這不可能!她明明應該是一直活得好好的,身體健康絕對不成問題。而且有華亞和,母親在她身旁,也不可能有人會威脅得到她的生命。可是——

這是為什麽?

南宮小星也臉現異色,目中邪光連番閃動,不知在思考着什麽。

沉楓再問了幾句,才發現,從這些身份低下的小兵身上,真的是掏不出什麽太大的價值。無力地揮了揮手,就把那個可憐的小兵再度拖了下去。

“先,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嗎?”駝背村長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于這個具有強大力量的神秘來客,他一直保持着一種莫名的恐懼。如果只要他願意,或許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會被他全部毀滅掉的。

沉楓目光從東到西仔細地掃視了這一群在他身前的村民們。

“那些剩下的官兵還有多少人?”

“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了。而且大多已經受了傷,兼且失去了鬥志,應該不會對村民們購成什麽威脅了。”在一旁的普羅思插口道。

“很好!”沉楓沉吟了一下。“把這群俘虜的武器铠甲馬匹全部收繳了,不能留下半點可能的隐患。然後把他們送到一個大屋子裏全部關起來看管。不許虐待俘虜!”

沉楓想了想,又補充道:“普羅思麻煩你一下,負責看管他們一晚吧!”有普羅思在,至少可以勉強監視壓制住那群村民的報複行為吧!而且那群俘虜逃跑的機會也相對小得多了。

“給我準備一間休息的地方。我累了!”沉楓緩緩直立起已經有些酸麻的身子。

“有些事情,明天再說吧!”

第 95 章 風暴将至

站在雲層上的山頂看去,五個小黑點從遠方飛掠而來,邊走邊不時高聲長嘯。不久,五人就到了山腳下,徑直向山頂沖上來。

距離拉近後,可以看見那是五個年輕人。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人稱燎原公子的李淩。

“咦……”

洪淵有些意外,随機昂頭一聲長嘯。已經到了半山腰的李淩等人,迅速發出了回應。沒等多久,李淩就率歐陽頂天等人沖了上來,分開多日後,一行人終于在山頂上會合。

“洪淵兄弟,你沒事吧?”

歐陽頂天加速沖了過來,上下打量站在懸崖邊上的洪淵,一臉關切。

自從洪淵奪取大比武的武狀元後,他就心服口服。洪淵獨自轉身,對付湘南武府一行六個高手時,他徹底把洪淵看成了自己人。

“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早就愈合了。”

洪淵笑笑,身上雖然血跡斑斑,但氣定從容,精神飽滿,讓李淩一行松了一口氣。

雖然一鼓作氣突破到了靈武一重,但沒動手的時候,絕大部分力量都隐藏在腹部的竅門內。看上去,洪淵和一個凡武七重武者也差不多,沒有引起李淩等人的注意。

“沒事就好,洪淵,這次行動幸好有你壓陣,不然,我們也許現在都死在神魔狩獵場了。”

李淩走上來,臉色陰沉,眉目間帶着一股憂色。欲言又止,頓了頓後從懷裏取出六塊令牌,和燎原武府的令牌不同,令牌上黑光流轉,“這是湘南武府的六塊令牌,按照規矩,裏面的晶石和各種資源全都歸我們了。可是,我們找到了六塊令牌,卻只找到五具屍體,唯獨不見林寒那家夥的蹤跡。”

“什麽?不可能!會不會是被妖獸吃掉了?”

洪淵迅速搖頭,明明已經親眼看着林寒死在眼前,氣絕身亡,怎麽可能找不到屍體?

“洪淵兄弟,你看這個?”李淩沒多說什麽,把其中一塊令牌遞給洪淵。

這塊令牌看起來普普通通,上面沒有什麽标識,不知道到底是湘南武府哪個人的。和其餘五塊令牌不同,背面的人形符文很淡,淡得只剩一道若有若無的淺痕,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林寒那個小子,還活着?”

洪淵心頭一震,迅速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進入神魔狩獵場的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塊令牌,死了,令牌背面的人形符文就會消失。現在,找不到林寒的屍體,又還有一塊令牌上的人形符文沒消失,這意味着什麽自然不言而明。

“沒錯,那小子還活着。鼎天大陸上,有一種龜息丹,可以讓人假裝死亡,一點呼吸都沒有。洪淵,我們這次麻煩了,很大的麻煩!”

李淩臉色凝重,等了好一會,這才沉聲接着說道:“林寒那小子,身份背景很複雜,不僅是湘南城林家的傳人,還是湘南武府年青一代最出色的的弟子,早就內定為下一任府主。風傳,他還是湘南武府現任府主的私生子。直接在神魔狩獵場內殺了他,就算外人猜到是誰動的手腳,但沒有确鑿的證據,起碼不敢光明正大地大動幹戈。但是,被林寒那小子活着逃出去,那就麻煩了!”

“那怎麽辦?”

歐陽頂天急聲問道,他一向直來直去,遇到什麽事情都喜歡武力解決,不喜歡多想。但這一次,就算再魯莽,也迅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

把湘南武府的精銳弟子,甚至黑衣老者陰浪殺了都沒什麽太大的麻煩,但是,把湘南公子林寒廢了,事情就棘手了。以往,各大武府雖然也互相明争暗鬥,甚至大打出手,但遇到對方的重點人物,頂多教訓一番,沒有誰會痛下殺手。

正因為這樣,林寒在神魔狩獵場內才有恃無恐,親自追殺。但誰也沒想到,洪淵不知道,也不會理會這樣的潛規則。

看令牌上的符文若有若無的樣子,林寒雖然沒死,但肯定受到了難以痊愈的重創,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以湘南武府的強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去傳送陣,走!”

洪淵和李淩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聯袂飛身而去,直奔冰原上的上古傳送陣。希望能趕在林寒逃出神魔狩獵場之前,在傳送陣處将他截殺。沒有了确鑿的證據,那就好辦了。

一行六人,以飛快的速度下山,翻山越嶺,日夜兼程。

一天後,洪淵和李淩領先其他人一大截,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青土原上的傳送陣。一路上,沒有一刻的耽誤,一次次加速,然而,還是來晚了一步。在傳送陣附近,兩人發現了一行深深的腳印和長長的血跡。

李淩伸出一根手指,抿了一滴血跡放到嘴裏,很快,臉色就越來越冷,确認是林寒留下的鮮血無疑。

“一人做事一人當,李淩兄弟,放心吧,一回到燎原城,我馬上宣布脫離燎原武府,迅速離開燎原城。”

洪淵慢慢地挺直腰身,臉色平靜。

姨娘還沒找到,他實在不願招惹湘南武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但事到臨頭,也不會退縮。

“洪淵兄弟,你也太小看我李淩了,走,馬上離開神魔狩獵場。無論發生什麽,我們一起承擔!”

李淩大步向前,取出晶石開啓上古傳送陣,從懷裏取出一個玉簡遞給洪淵,“這是在戰鬥現場找到的,湘南武府的無上功法九天落葉訣,應該是從林寒那小子身上掉下來的。我曾聽師尊說過,修煉有成後,這門功法的威力還在我們燎原武府的絕殺燎原七重浪之上。洪淵,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戰利品!”

“好!”

洪淵沒有客氣,接過李淩手裏的玉簡。九天落葉訣的厲害,他早在生死臺上就領教過了,如果林寒實力再強一點,自己早就死在生死臺上了。

沒等歐陽頂天等人趕上來,李淩就果斷啓動傳送陣離去。白茫茫的冰原上,只見紅光一閃,兩人就不見蹤影。

來晚一步,被林寒逃出神魔狩獵場後,李淩表面上強作冷靜,暗地裏卻是心急如焚。心裏越來越沉,感覺無邊的風暴即将到來。

這個時候,他什麽都顧不上了,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燎原武府,趁早作出部署,想盡一切辦法保護一起出生入死的洪淵。不然,他自己問題不大,洪淵恐怕卻是死定了;面對湘南武府那些逆天的老家夥,沒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第 92 章

馬匪們忙了一整個秋天, 官窯那邊的建設進度提升了些,不過眼看就要到冬天了,不宜再動工, 而且這段時間工作強大也是有些大, 也是時候讓她們歇歇了,于是謝宸安便宣布了停工,讓她們回到獄中各自歇息。

這些馬匪之前被下獄的時候都還是秋天,雖然說此後謝宸安讓嚴羽給她們一人發了一身粗布衣服用于替換, 但真到冬天的話以獄中的溫度和她們現在的衣着, 肯定還是不行的。

謝宸安并不想讓她們凍死獄中,于是讓人給她們一人發了一身厚實些的衣服, 監獄裏也一人發了一條被子。

謝宸安與蕭敬之聊過之後心中大概有了個底,她先讓管玉和蘇迎、蔣和将當初借的那些種子錢都還回去。

徐斌之前列出的采購單子謝宸安已經看過,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 于是也讓她跟蘇迎那兒去支了錢, 然後去置辦東西了。

徐斌将東西置辦齊之後便開始布置官窯和織造坊,如此幾天過去官窯和織造坊都已經不再是剛建造完的到處一片空曠的樣子了,變得有了些人氣。

因着蕭敬之畏寒, 王府之中秋末的時候謝宸安便吩咐人開始燒起了地龍,地龍将整個的房間燒的暖洋洋的,只讓人覺得舒适異常。

不過即使如此蕭敬之的手腳還是時常有些涼,謝宸安開始在每晚睡覺前都安排人用湯婆子暖床, 待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更是将蕭敬之擁在懷裏給他取暖。

說起來謝宸安這大半年的時間倒是長高了些, 她在心中盤算了下,要是能一直這麽長下去, 等到她成年的時候應該跟蕭敬之身高差不多才是,她還挺盼着自己在他面前施展一下‘女友力’的。

入冬後天氣更是一日比一日的涼了起來, 謝宸安讓人用上好的皮子給蕭敬之做了毛皮大氅取暖,自己也做了個同樣花色的毛皮大氅,兩個人穿着并排走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對兒,謝宸安對這點很是滿意。

官窯和織造坊這邊的課程謝宸安一早兒就讓秦單開始安排,而蕭敬之也是又抽調了些人手過來幫忙,這樣更方便開設高級課程,等到宣傳基本到位之時謝宸安便安排官窯和織造坊開始供暖,确定室內的溫度适宜後,兩邊的課程便都開啓了。

這次場地大了很多,而且有着上次開通課程後的良好口碑,又因着冬天是一年之中最為清閑的時候,前來上課的人也更多了,秦單所幸多開了幾個班,而後兩邊的課程便都開始了。

之前在夏天上過課的人倒是有一多半的人都通過了考核進入了高級班,謝宸安對此很是欣慰,再這麽下去或許不久之後就能出現一批成熟的從業者了。

确定這邊上課的事情進展順利之後,謝宸安便又開始考慮起了征兵的事情。

現在有了一定的稅收作為基礎,再多養些人也還是能夠承擔的起的,所以她開始将這件事情放入了日常。

不過宛臨才剛剛開始建設,一下子征兵太多自然難免會造成動蕩,而且很難一開始就直接做到每衛要求的最低八千人,只能慢慢來。

她最後決定将三衛暫時擴充到每衛兩千人,而騎兵兩百多人另算,如此一來都尉司的人馬就會直接從三千多人變成六千多人了。

這件事情謝宸安并沒有自己做主,她在有了大致的想法之後就到了都尉司,而後把杜恒、伍洋和郭山都叫了過來。

說起來謝宸安其實有那麽點兒懷疑杜恒和伍洋聯手‘欺負’郭山,因為無論是之前來檢驗武器效果,還是最近出勤的時候,往往都是她坐鎮在都尉司,而杜恒和伍洋兩個人則自由行事。

雖然說是她們三個在平時的時候肯定是要有一個人坐鎮都尉司的,但是每次都是郭山坐鎮這事兒,謝宸安還是挺好奇到底她們是怎麽決定出來的。

謝宸安與她們聊了一下征兵的事情,三人都認為再征兵三千沒有什麽問題,對于這三千新兵後續怎麽管理三人協商之後也統一口徑。

謝宸安有了三人的肯定答複感覺心安了不少,杜恒趁機又跟謝宸安要了兩千狼牙棒,既然有了新人要加入,那武器方面自然是不能缺的。

謝宸安對此有些無奈,安紹那邊現在其實還更像是小作坊形式,之前的事情就讓她忙了好幾個月,這次這兩千狼牙棒怕是又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做出來了。

兩人逐漸開始聊了些旁的事情,都尉司裏大小事宜不少,三個人都長時間在此自然是不妥的,于是郭山先行告辭,而伍洋也跟着她一同離開了。

謝宸安笑着問道:“說起來你跟伍洋是不是欺負郭山來着?怎麽每次有什麽事情都是你和伍洋出面,次次都讓她留守在都尉司?”

杜恒無奈嘆氣,“這也不是臣決定的,是她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這麽做就會搶了我和伍洋的功勞一般,平日裏也是有些謹小慎微的,雖然我和伍洋都就這件事說過她,但是現在看來卻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謝宸安此前倒是沒想到郭山是個這樣的人,尤其是之前的時候她就跟個刺頭似的,好幾次氣得她說不出話來,而現在看來這性格竟然還有那麽點兒可愛。

“那你們平時的關系怎麽樣?”

“還不錯,若不是這樣我和伍洋也不敢次次丢她一個人在都尉司,怕她會多想呢。”

謝宸安一想也是這麽個理兒,杜恒在許多事情上有着自己的考量,而且她一向在為人處世方面算是比較成熟的了,這些事情原本也用不上她操心,是以她只過問了幾句之後便沒有再多說。

征兵的事情謝宸安又跟杜恒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讓秦單這兩天就開始做宣傳,争取在近期就将這件事情提上日程。

杜恒對此自然沒有意見,謝宸安也就就此将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說起來秦單這段時間倒是比較忙,她之前方才和徐彬一起忙完了上課的時候,現在課程已經正常進行,這個時候就又開始要忙征兵的事情了。

謝宸安心中有些感慨,而後一想這半年多來其實每個人都不清閑,她瞬間覺得給這些人過年的紅包一定要包的更厚一些才行。

秦單領到這件事情之後倒是沒怎麽犯愁,有了此前的幾次經驗,這個時候對于宣傳工作她已經是相當的手到擒來了,基本上大多數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她都能快速的、有條不紊的将事情給安排下去。

如此剛過去幾日,征兵的事情便已經搞得宛臨百姓人盡皆知了。

說起來征兵對于很多百姓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尤其現在宛臨并沒有戰事,被征兵之後除了每日操練之外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不僅管吃、管喝、管住反而還能拿到酬勞,是以願意參軍的人很多。

謝宸安見這邊宣傳的效果差不多了,便讓都尉司那邊開始組織正式征兵。

由于這次想要參軍的人數遠遠大于征兵人數,倒是給了杜恒幾人挑選的空間,凡是年齡不夠的、身體太過瘦弱的都被挑了出去,而剩下的人則很快就被定了下來。

見後面還有在排隊的人,杜恒當即表示等到後續還會再行征兵,讓大家之後再來。

衆人見此也就只能作罷,後續漸漸散了。

招收新兵一方面是帶來新鮮血液,是讓人高興的事情,而另一方面也是讓人有些頭疼。新兵總是有太多的問題,有太多的不懂,也很難做到令行禁止,此前一直算是氣氛肅殺的都尉司來了這批新兵之後倒是突然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此前都尉司便備有多餘的武器和裝備,這些人來了之後在這方面倒是不需要太過操心,不過關于狼牙棒的事情安紹那邊雖然還在做,但是兩千個狼牙棒怕是又要花費許久的時間了,所以目前這批新兵用的多半都還是刀和長-槍。

這件事杜恒和謝宸安說了之後謝宸安便一直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正準備找安紹再聊聊這件事情,結果卻是安紹自己找過來了。

安紹過來的時候明顯很是興奮,她還未等謝宸安問便開口道:“王上!找到鐵礦了!”

謝宸安聞言整個人都是一震,此前這事已經忙了大半年,她此前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想着盡力試試,不想竟然真的成功了,她整個人都跟着激動起來。

謝宸安問過了詳細情況之後便讓人去找了馮清、周負、蘇迎和管玉随她一同前往。

謝宸安派人去叫她們的時候并未說詳細的情況,幾個人來到幕府之後才知道是發現了鐵礦,瞬間也都跟着高興起來,衆人在安紹的帶領下一同往發現鐵礦的位置而去。

杜恒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在發掘出鐵礦之後就先行帶人守在這裏了,這個時候謝宸安跟着安紹等人到此處的時候便見到杜恒等人正圍繞成一個圈,而人群中間是一個深約五六米的大坑,坑裏面有一個高約兩米,寬約一米多的巨大機器。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02 17:29:04~2020-04-05 20:19: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乜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染默 5瓶;三至十八、乜野、木易Yaqu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97 章 山林救人

文殊菩薩坐着蓮臺,駕着雲,慢慢的離開了幾人的視線。駛向了天際。而大殿前的的唐三藏師徒……

“哈哈哈!哈哈哈!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唐三藏笑的的話都說不完整。

“第一次看到菩薩失态。這感覺,真是太爽了!哈哈哈哈!”孫悟空舞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滾。

大殿內停止慶祝的文武大臣。突兀的聽到了大殿外傳來的狂笑聲,好奇不已。齊齊推門走了出去。

卻看見他們視為真神般的五人。正趴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真的颠覆了他們的三觀。在他們的眼中。神明都是不怒自威,讓人不由得敬畏。

狂笑不止的幾人也發現了圍觀的文武大臣和皇城禁軍。強忍住笑意,互相攙扶的站了起來。

唐三藏掐了一把大腿。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笑意暫時漸漸消散,更多的是疼痛。

國王看到唐三藏痛苦的臉色,走過來關心的問道:“大……大師。你沒事吧?”

後者咬着嘴唇,笑意再一次減弱。摟着國王的脖子,對文武百官豪邁的說:“今天老子高興。誰要是沒喝多,誰就不許走!”

文武百官愣住了。真的是第一次,也是頭一次。見這樣的神靈,見這樣如此逗逼。如此近人的神靈。

國王最先反應了過來,他是知道這幾人去西天是幹什麽的人,對文武百官吼道:“沒有聽到嗎!大師發話了。誰要是喝不多,誰就別想走!”

衆人雀躍,“大王請放心,我們今晚估計是不會走了!”“哈哈哈哈!”這個國家重歸于人類手中,城內燈火通明。此夜,注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下午,幾人昏昏沉沉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孫悟空兄弟四人熟練的用法力驅散了烈酒的後勁,頓時清爽了很多。

唯有唐三藏一人,剛起床便狂奔到廁所,狂吐不止。“師傅還需要鍛煉啊!”沙悟淨感慨道。

“嗯。”三人同時點點頭,對沙悟淨的話非常的認可。

唐三藏這次去了有一刻鐘,回來後冒着鼻涕跑,打着哆嗦,說:“我的……的……袈裟呢?凍……死……我……我了!”

小白龍将唐三藏扶到床上,說:“師傅啊,你的袈裟估計是宮女們拿去洗了。坐好,我幫你驅寒。”

唐三藏卻把小白龍一把推開,說:“好多年沒有過皇宮內的生活了,多住些日子,不着急。傳禦醫!”面對唐三藏的偷懶,幾人只能呵呵一笑,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修養一番。

傍晚,太醫站在唐三藏的床邊,國王在旁照顧着,太醫為三藏把過脈之後,說:“大王,大師他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受了風寒,修養幾日就可以了,我在給他開個方子。”

國王:“多謝太醫了。”指揮着随從,跟随太醫去尋藥。轉身對唐三藏說:“大師你不要着急,等病養好再說,不在這一天兩天。”

“多謝國王關心,貧僧想休息了。”唐三藏虛弱的說道。

“那我出去了,大師!”國王說完,便出了房門。唐僧對坐在椅子上喝酒吃肉的豬悟能三人說:“悟空呢。怎麽一下午都沒有見他?”

豬悟能說道:“他收王子當徒弟了,一下午都在教王子使用棒法。”

庭院中,孫悟空厲聲說道:“‘滔天棍法’的招式你都熟悉了,現在只剩下練習,磨合,相互變招,合招,連招的合理應用,以便用于各式的戰鬥。”

夕陽下,王子殿下手提一根幾十斤的鐵棒,艱難的舞動着,頭上的汗水刷刷的流着,問:“師傅,”力量就那麽重要嗎?”

“沒錯,對手打你兩次,你打對方一次就夠了,這就是力量的碾壓。”“是!師傅。”

一周後,唐三藏光鮮亮麗的騎在白馬上,孫悟空提着禪杖,豬悟能與沙悟淨擔着行禮。站在西城門外,與烏雞國告別。

“大家都回去吧!不用送了。”唐三藏向衆人招手道別。“恭送大師!”國王帶領文武百官齊聲高喊。

這一走,又是幾個月。不是大山擋路,就是長河阻道。

這一日,又是一座大山攔路,幾人相視一笑,扯着大步,走進了山中。

即便是師徒幾人有信心将妖怪剿滅,但是孫悟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使用“火眼金睛”觀察了一圈。

山中果然有妖怪,再大山的一處山凹上空,凝聚着一團火雲,直上九霄,周圍散發着火氣。孫悟空冷笑不已,湊進幾人說:“師傅,哥幾個。”指着那個山凹處,說:

“那個地方,是妖怪的巢穴。我們繞過去就行了,如果來找我們麻煩,就滅了便是。”

唐僧看着那出山凹,面色凝重地說:“那妖怪很難對付嗎?”

孫悟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唐三藏看着悟空說:“那好吧!我們繞過去就好了。”

話分兩頭,那山凹裏真的有妖怪。那洞穴內的妖怪,在數年前就已經得到消息。

有一個從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和尚唐僧,如果吃了他的肉延生長壽,與天地同休。

從此之後,那大王就每天到山裏來尋找,生怕錯過了這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的唐僧肉。今天也不例外。

飛到那朵紅雲中,俯瞰着大山,一絲的痕跡也不想放過,忽的,他看到了三個黑衣人,帶着一個騎白馬的和尚,正向西走去。

“哎!和尚!而且又是向西走的,難道……哈哈哈哈!終于等到了。”那妖怪看上去十分的興奮,可馬上臉色就變了。

他發現,那三個黑衣人的走位,是将唐僧死死的保護在中間的。沉吟半晌,“不因該啊?我沒有露出真身,他們怎麽能發現我呢?”

妖怪拍了一巴掌腦袋說,說:“管他呢!既然不能直接近身,那就騙他讓我近身,讓後再将唐僧擄走。”

說幹就幹,只見他落在唐僧一行人前面的山坡上,搖身一變,變作一個七歲孩童,身上沒有衣服,全身白嫩。用麻繩捆了手腳,倒吊在樹上,嘴裏呼喊: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山中除了鳥啼猿鳴,和嘩嘩的流水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三藏勒住白馬,笑着說:“這妖怪花樣還真是多,這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哪來的人啊!真是的。”

“師傅,着你就不知道了,他們是利用了佛家以慈悲為懷的空擋,專門裝作,受傷的人騙人呢!”豬悟能笑着說道。

“別管他了,我們走吧!”唐三藏說。

唐三藏師徒繞過了那處山坡,可憐的妖怪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賴尋他,便自己解開繩子,跳到地面,自言自語,“難道是沒有聽到嗎?不因該啊!這個距離,他們因該是可以聽到的。”

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這次只接在他們的前面被困,我看你救還是不救。”

化作一股紅煙,快速的趕到了唐三藏一行人的前面,使用同樣的方法控制住自己,大聲呼救,等待着唐僧來救他。

再次聽到呼救聲的幾人,看到了正前方被吊在樹上的孩童。孫悟空無奈的說道:“師傅,看上去是躲不過去了。”

“真是夠執着的。”唐三藏嘆了口氣,調轉語氣,“悟空!快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是!師傅。”孫悟空一路小跑到樹邊問:“娃娃!你怎麽會被吊在樹上呢?”

那小孩不說話,待唐三藏騎馬走過來後,他才喊到:“師父救我,師父救我。”

唐三藏燧下馬為他解開了繩子,問道:“問道,你怎麽會被吊在樹上呢?”

那孩童說:“我家住在那邊的山凹裏。”說着指了指紅雲下邊的山凹,“來山裏玩耍,卻不小心步入獵人的陷阱。腳也扭了,師父,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唐三藏沉吟半晌,最終開口說道:“好吧。既然腳扭到了,還能走嗎?”

孩童哭喪着臉,說道:“不能走路,它太疼了。”

“悟空你來背他,我們送他回家。”

第 98 章 社會實踐

穿上一套鎖子甲和一件簡單的護臂,帶上常用的刀,一豐跟着時雨踏上了狩刀之旅。

香坂時雨的生父是給“暗”打造武器的鑄劍師,覺得自己打造如此多的殺人劍,是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父親的,所以決定要當一個反面案例,讓自己的女兒知道,這樣生活是沒有好下場的。

為此,甚至都沒有給時雨起名,平時對她很不好,卻教導了她劍術的基礎和鑄造的知識,在岬越寺秋雨拜訪的時候,拖着病重之軀,請求秋雨在決鬥中将他殺死,讓女兒記住沉迷黑暗是沒有好下場的。

後來時雨被香坂流老爺子收養,學成之後,開始一一回收自己父親鑄造的殺人武器,并且一一摧毀,來替父親贖罪。

這個的難度就很看兵器的使用者了,而且因為當年她父親是為“暗”打造武器的,所以很多武器都落在以殺人拳為主的“暗”的成員手中,危險系數居高不下。

不過時雨并不是每次都能找到自己父親打造的刀,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其他刀具,畢竟信息不是那麽靈通。

一豐的第一次社會實踐,沒有波瀾,對方的刀不是時雨父親打造的,而是別的刀,而且持刀人也不達人,一豐主動要求出馬,将對方打敗。

有事弟子服其勞嘛,該出手時就出手。

武術界的“暗”總體上可以分成“空手組”和“武器組”,空手組領袖是“一影九拳”,武器組則以“八煌斷罪刃”為尊。

雙方的之間誰也瞧不起誰,雙方的弟子也分為兩派。

之前梁山泊只有兼一一個弟子,但是現在又有了二弟子,梁山泊也可以說有了“空手組”和“武器組”兩派的弟子了。

時雨覺得帶弟子出去很有趣,回來不久之後,第二次狩刀的時候,仍然想要帶着一豐。

一豐也覺得出去實戰一下沒有什麽打不來的,憑借着自己的身手,只要不是對戰達人,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上次狩刀不也沒有什麽事情嗎,再來一次也沒有什麽,于是欣然和時雨師傅一同前往。

然而,事實證明,Flag是不能随便立的,第二次狩刀就遇到達人了。

而且碰到的還是紀伊陽炎這個原著中出現過的達人。

這位來自“暗”的劍術達人,本來應該在未來想要獲得時雨的“刃金之真實”和別人一起埋伏時雨的,但是貌似因為這次時雨随便挑了個可能的信息,想帶着弟子出去浪一把,結果就碰到了這位未來才會登場的敵人。

紀伊陽炎曾經從時雨的父親那裏得到了自己的刀“剎那丸”,出來後想要砍東西試刀,随手就把時雨養的燕子給砍了。

還是孩童的時雨拿刀要和他戰鬥,就在紀伊陽炎想要連時雨都砍了的時候,被時雨的父親罵走。

說起來紀伊陽炎還算是香坂時雨幼年時候的心理創傷。

單論劍術的話,這位在暗中也能排到前面,比“八煌斷罪刃”中的好幾位還強,必須聲明,不論是“一影九拳”還是“八煌斷罪刃”,這些代表的都是地位,而不是實力。

沒有實力是坐不上這些地位的,但是仍然有不少高手對這些地位沒有興趣,所以即使實力要超過其中一部分人,也不會去争奪這個位置。

紀伊陽炎可是被栉灘美雲稱為“真正的武器達人”,可以達到與刀合為一體的境界的人,要不然這個接近長老風林寺隼人的存在,在出任務的時候也不會特意去找他。

一個照面,時雨就認出了他,一豐也認出了他,沒辦法,高個子海膽頭,實在是太好認了。大多數二次元人物在轉化為三次元之後,都不是那麽好認出來的,二次元中很多繪畫比例,拿到現實之中,大腦袋大眼睛會吓死人的,一豐真實碰到的人都是正常比例的,不可能碰到一個人就“和漫畫中一模一樣”,但是這個海膽發型真的和原著一樣,這個是花了多少發膠才弄出來的啊。

這個等級太高了,而且還和師傅香坂時雨有宿怨,一豐就不插手了,而是和老鼠鬥忠丸一起旁觀了兩人的打鬥。

不愧是在劍術一途中走到山峰的人物,兩人陷入苦戰,最後還是時雨技高一籌,奪得了勝利,從昏迷的紀伊陽炎手中拿走了“剎那丸”。

每次在回收自己父親打造的殺人利刃之後,時雨都會回家後毀掉該武器,一豐提醒了一下,這些也算是她父親的遺物,于是時雨決定開始收集,而不是毀掉,于是剎那丸得以保存。

紀伊陽炎也是靜之武術家,一豐也是第一次看到戰鬥中的用劍術達到的制空圈,這位屬于典型的“身懷利刃,殺心自起”,按照原著,未來被栉灘美雲帶去找梁山泊麻煩,然後被時雨籠絡,許諾如果幫忙,就給他一把自己父親打造的利刃。

以為剎那丸已經毀掉的他欣然允諾,在那次行動中幫助了梁山泊,事後時雨按照承諾,給了一把用“刃金真實”技術打造的鋒利的——鋤頭。

嗯,和許諾完全一樣,沒問題。

拿上鋤頭的紀伊陽炎開始耕地,在這個過程中感悟了自然和生命,劍術(鋤術?)更上一層樓,在最終決戰的時候幡然開始幫助梁山泊。

說到底就是被殺戮蒙住眼睛的武者罷了,嗯,一豐現在還打不過就是了。

回去之後,一豐好好感悟了一下所得,論制空圈,風林寺隼人是最強的,可惜長老平常是什麽都不教的,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看到了完整的用于戰鬥的制空圈,靠着劍技模仿和對氣的掌控,一豐開始不斷嘗試,并且借鑒绫辻一刀流奧義“天衣無縫”,終于掌握了制空圈。

可惜還達不到流水制空圈的高級階段,但是用劍施展出來第一階段已經沒有問題了。

看到在和時雨的訓練對戰中,一豐用出的制空圈,長老眼前一亮,心中下定了某個決定。

這個時候,小混混組織“諸神黃昏”已經要和“新白聯盟”進行大決戰了,而兼一現在完全還達不到和地方大将朝宮龍鬥對戰的标準,讓幾位師傅很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