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出乎兩人意料,太陽下山已經兩個時辰了,百妖谷居然仍是一片平靜,君璟提着謝淵微的佩劍,提心吊膽盯着谷內好半天,也沒見什麽妖物探頭。

霜華采了幾朵花,凝成花凍吃了,見狀試探道:“難道是因為我也是妖精,他們和我一家親,不好意思出來找我們的麻煩?”

君璟一本正經道:“霜華,有兩件事你記牢了。一,以後別把你是妖精的事提在嘴上,這裏是天辰派,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你是妖,不但你立刻性命不保,我也吃不了兜着走。二,妖魔素來無情,你要是覺得他們不好意思出來找你麻煩,真是天真得不能更天真。”

事實證明,君璟在這方面頗有戰略性的遠見目光,過了一陣,他見生的一堆火逐漸暗淡下去,起身道:“我再去撿些柴火。”他話音剛落,勁風猛然襲來。

君璟還未反應過來,已被沖過來的龐然大物猛然壓倒,變起倉促,霜華吓得呆了,直到君璟大聲呼喚她施法相救,方才反應過來,匆匆忙忙地捏訣,一個雷咒向那龐然大物打去。

龐然大物是只黑熊精,它沒吃上晚飯,肚子饑餓,遙遙望見這裏有火光,料想必有人在此生火,便興沖沖地趕了過來。

果不其然,生火的兩個少年男女相對而坐,瞧着都是眉清目秀,嫩刮刮的一身好皮肉,吃起來一定噴香,黑熊精垂涎三尺,瞅準時機,忍不住撲了出來,将君璟一跤撲倒。

它正要下口,頭頂咔擦一聲巨響,被一個劇雷劈了一下,将它頭頂的一圈皮毛都燒個幹淨。

黑熊精是頭愛美的熊,摸了摸頭頂,怒不可遏,轉頭見霜華又在匆匆忙忙地捏訣,一個雷咒複又劈來,急忙松開君璟,就地一滾,躲開了雷咒,咆哮一聲,向霜華猛撲過來。

霜華凝聚全身靈力,幻化出滿天花雨,紛紛灑灑向它攻去,她不過兩百年的淺薄修為,如何是黑熊精的對手?只拆了幾招,已然左支右绌,狼狽萬分。

君璟見情勢不妙,一把提了那柄謝淵微的佩劍,一鼓作氣勢如虎,一劍刺在黑熊精的背上,黑熊精皮糙肉厚,對他這沒什麽精氣神的一劍本來不放在心上,但謝淵微的佩劍鋒銳無匹,卻破入了它的皮肉之中。

黑熊精吃痛,狂性大發,撇下霜華,咆哮着向君璟沖來。君璟仗着身手靈活,一邊左躲右藏,一邊向霜華大叫道:“快逃,快逃!”

霜華搖頭道:“我不能不講義氣。”捏訣幻出一柄泛着冷森森的銀光的長劍,上前夾攻。

夜色四合,二人一熊正鬥得激烈,百妖谷忽然震動起來,莽莽蒼蒼的夜色裏,也不知有多少妖物向這邊趕來,互相吞噬撕咬。

霜華駭得臉色發白,手腳也有些不靈活起來,遠遠只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叫道:“快看啊,黑熊精一向自誇自己修為高,哪知連兩個小娃娃都對付不了,還被他們攻得手忙腳亂,哈哈,笑話,真是笑話。”

黑熊精怒吼道:“白狼妖,誰說我鬥不過這兩個小崽子?熊爺爺這就施展給你看看!”

那白狼妖笑嘻嘻道:“照啊,兄弟們,咱們先看看這黑熊精是怎麽被兩個小娃娃弄死,再去吃小娃娃也來得及。”

群妖似乎都和黑熊精積怨甚深,以白狼妖為首,語氣裏不斷挖苦,黑熊精氣得暴跳如雷,仰首長嘯。

君璟見它立刻就要啓動狂暴模式,心想一只黑熊精已經這麽難對付,何況四周還有無數妖精虎視眈眈,顧不得別的,将謝淵微的佩劍向霜華一扔,叫道:“快禦劍逃走!”

霜華接劍在手,微微一怔:“我走了你怎麽辦?”

君璟倏然退開兩丈,躲開黑熊精的巨掌,叫道:“哈哈,這些妖精不敢傷我,老子是……”

話音未落,黑熊精已撲面沖來,吼道:“熊爺爺不敢傷你?小崽子,看清楚了!”一只巨掌向他迎面拍下。

霜華急躍而前,仗劍架開它這千鈞一掌,但已是全身為之一酸,勉力拉着君璟躍開。

君璟氣喘籲籲地道:“霜華,老子算是看明白了,老子被你救了一命,這條命遲早也是要還給你的,你快禦劍逃走罷,不用管我啦。”

霜華執劍禦敵,搖頭道:“我是和你一起來的,怎能撇下你獨自逃走?族長說,做妖不能不講義氣,咱們要死一起死!”

她話音未落,茫茫夜色裏忽然劃過一道明亮的紫光,耀眼生花,瞬息間照亮了整個百妖谷,有人衣袍飄飄,禦劍而來。

黑熊精大駭,巨掌懸在兩人頭頂,拍下不是,不拍也不是。之前那陰陽怪氣的白狼妖突然尖聲驚叫道:“謝淵微來了,謝淵微來了!”

“謝淵微”三字似乎蘊含這極大威力,群妖乍聽這個名字,齊聲驚呼,潮水般急退而去,黑熊精不甘示弱,匆匆逃跑,它身體笨重,逃走之時卻靈活猶勝狡狐。

霜華目瞪口呆,看着百妖谷裏無數妖精屁滾尿流,頃刻間逃得幹幹淨淨,過了片刻,方才擡頭看向半空中飄飄墜落的紫衣身影,爆發出一聲歡呼:“謝前輩,是你!你又來救我啦!”

謝淵微飄落在地,緩步走近二人身旁,清冷面容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恭喜兩位,第三關也已過了。”

君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黑熊精抓出的傷痕,又看了看他,迷糊道:“這,這就過了?我們……我們好像還沒殺掉一個妖怪哎。”

謝淵微仍是微笑:“第三關并非考驗你們的本事,而是考驗你們在群妖環伺之下,是否會棄同伴而去,兩位都沒有這樣,反而互相支持保護,這是修仙者最難達到的,足見兩位的赤子之心。”

他頓了一頓,續道:“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君璟“哦”了一聲,大模大樣地道:“我叫君璟。”

霜華無限崇拜地望着謝淵微,聲音放得柔柔的:“我叫霜華。”

謝淵微點了點頭,微笑道:“嗯,君璟,霜華,從此刻起,你們就已是天辰派的正式弟子,我先替你們療傷,然後再帶你們回天辰派,根據你們的資質,來決定你們将拜入哪位長老的門下。”

霜華提出疑問:“不能我們自己選擇自己想要的師父麽?我想選你當我師父。”

謝淵微搖頭道:“這是由掌門決定的,我只是七大長老中的執劍長老,若你資質适合練劍,自然可拜我為師,但我看你體質柔弱,靈力微薄,恐怕不太适合修習劍術,還是修習陣法、醫術等較為合适。”

他初時對這兩人冷冰冰的不茍言笑,現在他們通過了試煉,即将成為本門弟子,言辭之間也和藹起來。

霜華幾乎要哭了出來:“可是我只想拜你為師。”

她話未說完,君璟拉了拉她,使個眼色,道:“你就別抱怨啦,能拜入天辰派,已經很不容易了,無論哪位長老做你的師父,都是綽綽有餘,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霜華見到他眼神中的含意,驀然醒悟,心想只需拜入天辰派,總有許多機會和謝淵微相處,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好,我聽你們的。”

謝淵微溫柔一笑:“來,我先替你們療傷。”

霜華乖乖将被抓傷的手臂送到他面前,只覺謝淵微伸手輕輕握住了她手,一道紫光從她手臂上劃過,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看着謝淵微療傷時溫柔專注的神色,少女的臉上騰的漫開一圈可疑的紅暈,頃刻間漫延到耳朵後。

第 7 章

趙嬸的離開讓範錦華的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不經意間回頭看向胡宇強,發現他依然在自己的世界玩耍。

心想本來打算今天帶你去看醫生的,看來只能往後拖一下,希望你不要怪我。

晚上吃好飯,範錦華哄着胡宇強睡覺。

在胡宇強睡着之後,拿出手機,打開裏面的廣播。

“下面一首歌是……”

“感謝這位聽衆的來……”

“今天上午在某小區發生了一起殺人事件,事件一出便受到了市級領導的重視,通過警方的調查可以确認嫌疑人身份。”

範錦華不斷轉換頻道,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停了下來。

“姓名,範錦華。”

“年齡三十一歲。”

“身高一米七八左右,體型健壯,在殺害兩人之後逃離現場。”

“離開時懷抱一名兩歲男嬰,如有發現此人請馬上于當地公安機關取得聯系,公安機關對于提供消息的群衆将給予十萬元獎勵。”

得知自己被通緝之後忍不住的發出一聲苦笑。

“兩名被害男子目前身份不詳,兩名體貌特征我們将會在……”

啪!

範錦華關閉手機,将它扔到一旁。

範錦華想要聯系警察說明一下情況,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有了這個通緝令是不是會更好的貼近敵人呢?

半夜十分,範錦華正在休息,突然間感覺到身旁的胡宇強身體在顫抖。

他睜開眼睛抱起胡宇強:“宇強,你怎麽了?”輕聲問道。

“發燒了?”

用手輕輕摸了下他的小臉蛋,感覺到滾燙的溫度。

範錦華急忙站起來穿好衣服,抱着胡宇強跑出院子。

距離自己最近的醫院也就是鎮醫院,但是這個時間肯定是沒有醫生,可是除了這裏貌似也只能去市醫院。

正打算抱着胡宇強跑步去市醫院的時候,範錦華看倒同村的劉老二騎着摩托車正在往這邊走。

走上前一把攔住他:“劉老二。”喊了一聲。

吱吱吱!

正吹着口哨的劉老二被突然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範錦華吓了一跳,他一腳剎車晃晃悠悠停下來。

借助着車燈仔細的看一眼:“哎,範錦華?”驚訝的喊了一句。

“摩托車借我騎一下。”

“啊?你要幹嘛去啊?”

“孩子生病了,我需要馬上去醫院。”

“哦,好好好,我這摩托車裏面油不多了。”劉老二說話的功夫把摩托車遞給範錦華。

範錦華接過來一個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把胡宇強裹到自己的衣服裏面,騎車一溜煙跑了出去。

一路疾馳往市醫院趕。

“宇強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堅持一下啊。”不斷的對着在自己懷裏的胡宇強喊着。

劉老二走路回到家,把自己看到範錦華的事情告訴了妻子。

妻子聽完後渾身一顫,眼神中露出了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

“你說你看到範錦華了?”妻子對着劉老二追問道。

劉老二點點頭:“是啊,怎麽了?我看見他你至于發出這個表情嗎?”

“他是不是還帶個二歲的男孩?”妻子繼續追問道。

劉老二眉頭一皺:“這麽黑的天我沒看清,我就知道是有個孩子。”

“你今天抽什麽風?怎麽對他這麽關心?”劉老二對着妻子發出質問。

妻子急忙關閉房間的門,拉着劉老二坐在床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我告訴你啊,範錦華殺了人,現在是通緝犯,今天電視上都報道了,只要是能提供線索獎勵十萬塊。”

劉老二聽完身體向後傾斜,瞪着一雙大眼看着妻子:“你說什麽?範錦華是通緝犯?”驚呼一聲。

妻子用手打了他一下:“你小點聲,不要命啦?”

“噓噓,你是打算讓我舉報他?”

“他是殺人犯,殺了兩個人呢,我們雖然是同村的,就算我們不舉報別人也一定會舉報的,到時候十萬塊可就成他們的了,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急需錢給孩子蓋房。”妻子條條是道的說着。

劉老二一雙雞賊的眼睛轉動一圈,心想是啊這個村裏也不是就我一個人,萬一讓別人搶先一步那自己豈不是白白丢失十萬塊,範錦華兄弟對不住了,誰讓你幹壞事呢。

想到這裏拿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撥通報警電話。

“警察同志我要提供線索。”對着接警員說道。

“您說。”

“我知道範錦華的下落。”

接警員一聽,馬上叫來自己的上級領導。

“他剛剛在十分鐘之前從我這裏借走摩托車,說是要給孩子去看病,我當時不知道他是通緝犯,我要是知道說啥也得摁住。”

“你确定是範錦華嗎?”

“我非常确定,我說他怎麽突然間回村了。”

“好,非常感謝你提供的線索。”

“哎哎哎,警察同志,那十萬塊我去什麽地方領啊?”劉老二在警察打算挂斷電話的時候,急忙追問。

警察無奈的挑了下眉毛,原來這是奔着十萬塊來的。

“在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你就可以來領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劉老二咕哝着挂斷電話。

一旁的妻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問結果,劉老二嘆着氣搖搖頭:“等着吧,什麽時候抓到他,什麽時候給。”沒好氣的回答道。

警方在得知範錦華要來給孩子看病的消息後,馬上對全市所有的醫院進行布控,命令所有參與抓捕行動的警察全部攜帶武器。

範錦華騎着摩托車載着胡宇強來到市區。

由于是半夜,道路上的行人非常少,依稀的車輛不斷從他身邊駛過。範錦華騎車往市醫院趕的同時,還要不斷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吱吱吱!

摩托車停在醫院門口附近,雙腳撐地,一雙犀利的眼睛向醫院裏面望去。

急診科的門外有幾個不斷溜達的男女,進入到範錦華的眼中。

他們來回走路的樣子,他們聊天之中的那份不自然,還有時不時悄悄扭頭看一眼四周的動作。

是他們的演技不行,還是範錦華太過于犀利?

騎車繼續前行。

轉了一圈,市區的醫院幾乎看到都是同樣的場景。

範錦華雖然知道這是沖着自己來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能夠在醫院布控。

突然間範錦華想到那條新聞,還有劉老二……

008:我是來幫助你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6 章 楊梅火了

第6章 第六章楊梅火了

淘寶店有生意有起色了,那可不能走普通快遞了,貴了,得去菜鳥驿站談個商家協議價。

文林琳騎上她粉紅色的Hello Kitty小電驢,高高興興地去菜鳥驿站。

她們這小地方,只要不是下雨天,騎小電驢是最方便舒服的了,文林琳回家這段時間,也愛上了騎小電驢。

畢竟開車不好找停車位啊,縣城建設的是單車道,當時沒想到未來發展得那麽快,大部分人家都有車,現在小縣城五菱滿街跑。

這個點菜鳥驿站剛好沒客人,店員正在理貨,聽到文林琳說是淘寶店家來談協議,邊整理手邊的快遞邊和她聊:“那你等等,待會和我們老板談。”

文林琳問:“你們老板待會過來嗎?”

店員解釋道:“這棟樓都是我們老板的,他在二樓開了個武術興趣班,快下課了。”

“武術?我能上去看看嗎?”沒見過真人版的呢,去看個熱鬧。

店員揮揮手:“去吧,從那個樓梯口上去,還有不少家長在上面等下課呢。”

文林琳好好奇地走上去,二樓是一個打通的練習室,鋪着木地板,空間很大,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把練習室靠走廊一側牆改裝成了玻璃,走廊上裝了一排連排不鏽鋼等候椅,不少家長坐在椅子上,看孩子練習。

文林琳湊過去,透過玻璃往裏看,入目只見一個青年男子,身形俊俏,四肢修長,劍眉入鬓,鳳眼生威,自帶一股潇灑江湖的英氣,正是這家興趣班的武術老師,此刻正耐心地一個個糾正小孩的動作。

家長們難得看到新面孔,以為來報班的,熱情地和文林琳聊了起來:“報班嗎?肖老師這期報滿了,不加人了。”

文林琳好奇:“這武術班這麽火爆,現在小孩子愛學這個?”

馬上有家長介紹:“肖老師這不一樣,他是真的在少林寺學過的。”

“肖老師長得帥啊,我家那小丫頭喜歡,刮風下雨都願意來練習,還說要做大俠呢。”

“那估計難了,肖老師說了,8-12歲的小孩,骨骼還沒長成呢,不能指望他們打翻一個成年人,也就強身健體,練練四肢的靈敏度。”

“我覺得練練挺好,我家仔仔練習武術後,明顯坐得住了。”

“比在家玩手機看視頻打游戲好多了,這個不傷眼睛,我可不想他小小年紀就要戴眼鏡。”

“肖老師教的好,孩子學得下去。”

“我家娃都愛吃飯了,他天天量身高,又長高了。”

……

很明顯,這武術老師的口碑非常不錯,家長們都對他很滿意。

在一片對武術老師的誇贊聲中,課程結束了,小朋友一個個和老師說再見,家長帶着小朋友回家。

文林琳迎上去和武術老師,即菜鳥驿站老板打招呼:“你好,我叫文林琳,來談淘寶店家快遞協議的。”

“肖立,你加一下我微信,我把協議發你,我們這淘寶店家都是階梯式返點,月末一起結賬。”肖立笑了笑說道:“要寄快遞你就發微信給我。”

肖立一笑,文林琳才發現他臉上還有個小酒窩,接下來肖立說什麽她都沒注意,滿腦子都是這男人真好看,他的酒窩好迷人,暈乎乎地答應下來,暈乎乎地騎上小電驢回家。

文林琳的審美一直很獨特,在主流都推崇纖細美男子,同齡人為各個奶油小生尖叫的時候,文林琳欣賞的卻是男子的陽剛之氣,她認為男人不能是弱雞。

還記得她剛上小學的時候,當時還沒有智能手機和筆記本電腦,大家的娛樂方式就是看書看電視,一部好的電視劇播出,那真是全國人民卡着點一起追劇。

當時胡軍版《天龍八部》就掀起了一股熱潮,文林琳班上大部分小女生都喜歡段譽,她同桌課桌上的貼紙、文具盒、課本書套封面都是林志穎,文林琳卻在心裏吐槽,那個小白臉哪有喬峰帥氣,看我降龍十八掌,啊啊啊啊啊~

後來時代變遷,韓流入侵,滿目都是精致到頭發絲的花美男,她的同學沉迷于追星,整天給她安利這個安利那個,她看着那些妝容精致的偶像,是哪個都不感興趣,覺得那就是一群白斬雞,導致她整個高中階段和舍友可聊的話題少了50%,只能沉迷于學習,發奮圖強考了個重點大學。

直到現在,文林琳還是覺得男人要man點,最好能再帶一點俠氣,滿足她小時候的武俠夢。

今天她見到肖立,就像看到武俠小說人物走進三次元了一樣,剛好戳中了她的審美點。

文林琳暗搓搓地想打聽一下,趁着村裏串門閑聊時,提了一句肖立,沒想到肖立他家還挺出名,村裏人都對他都有點印象。

聽說肖立他爸是派出所的。

聽說肖立小時候很調皮,不愛學習,離家出走去少林寺習武,被他爸抓回來的。

聽說肖立之前在深洲開公司破産了。

聽說肖立撈偏門賺了大錢。

聽說肖立沒在深洲開公司,是去河南當和尚了。

聽說肖立帶來一幫子兄弟回來,可兇了,還要收保護費,被他爸追着打。

……

這,沒想到肖立在當地還是個風雲人物呢。

在文林琳為大量自相矛盾的信息糾結前,淘寶訂單先來了,男人哪有事業香,文林琳馬上忙于熬制楊梅蜜餞、制定外包裝、設計标簽等事。

這個淘寶訂單的重要性不在于能賺了多少錢,而是在于能為淘寶店引來了客源。

有人吃了好吃就會回購,有人會當自來水幫忙做宣傳,有人會推薦給朋友,有了銷量就有了評價,有了熱度就有了流量,就能被更多人看到。

文林琳的淘寶店就這樣有了起色,三五不時能接到一個訂單了。

話說有位買家,他姓李,男,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已婚有個4歲的孩子,在北方一個大城市上班,事業不算有成但也能養家糊口,老婆脾氣有點急但顧家是他愛人,孩子正是貓嫌狗厭的年紀但自家娃還能咋地。

這位顧客他不抽煙不賭博,平時就玩玩游戲,有了孩子後連玩游戲的時間都少了,只能抽空水水論壇。

這天他上班摸魚,趁着上廁所水論壇,看到有水友在某個俄羅斯社會現狀帖子下歪樓評了一句,論吃的看中國,公司發的不知名店家的楊梅蜜餞就挺好吃,開胃。

直男買東西根本不多考慮,看着水友附的店家名,直接搜到淘寶店鋪,選數量,下單,付款,一氣呵成。

三天後收到快遞取件碼,李先生才記起自己仿佛曾下過單。

這楊梅蜜餞拿回家意外受到了老婆孩子的好評,酸酸甜甜的味道,老婆孩子都喜歡吃,為此他還得把楊梅蜜餞藏高點,不能讓孩子找到,小孩子一次不能吃太多。

最讓李先生高興的是,楊梅開胃,吃了楊梅,哄孩子吃飯的時間從一個小時,縮短到40分鐘,可喜可賀。

省下來的這點時間,如果對手弱點,或者對手強點,夠他開一把游戲了。

老婆也很意外,難得在這方面誇獎他:“難得你網購靠譜了一次,把鏈接給我,我再買點。”

李先生毫不心虛,拍着胸脯道:“我當然行,這是我游戲論壇上的水友推薦的,可不是你的小紅書的營銷廣告。”

老婆的吐槽很犀利:“NGA和小紅書,網友口中的泥潭和糞坑,彼此彼此。”

因為老婆的好評,李先生還特意在論壇發了個帖子,表揚了文林琳家的楊梅蜜餞,他老婆也很高興地在母嬰群裏做了分享。

一個是游戲論壇的十年潛水大佬,一個是備孕起就混跡母嬰群的臉熟寶媽,兩人的自來水讓文林琳家的楊梅蜜餞,在游戲圈和母嬰圈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火了起來。

網店裏的評價都格外有辨識度。

“游戲伴侶,宅男必備,來一顆助你征戰沙場。”

“這款楊梅蜜餞媽媽和寶寶都喜歡吃,謝謝店家,好評,麽麽噠~”

“困了累了來一顆,還能再戰三百回。”

“孕期反胃,以前愛吃的水煮肉片,辣子雞丁,酸菜魚都吃不了,沒想到一袋楊梅蜜餞治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好孕吐期過了,反正我回購了,個人體質不同,供廣大孕媽參考。”

“好吃,肉多,以我三十年吃地溝油調味品的經驗來說,這是真正的楊梅熬出來的味道,不是科技與狠活。”

“寶寶奶奶說是她小時候媽媽煮的楊梅的味道,新鮮的更好吃,店家在哪裏,我要去吃新鮮的。”

……

當然,大多數顧客買了東西,都是默默地收貨付款,文林琳這款楊梅蜜餞評價率相對高,應該是因為好吃,只有一件東西特別好,或者特別差,大家才有傾訴的欲望。

文林琳刷着這些評價可有意思了,但刷着刷着發現自家的楊梅蜜餞賣光了,她是按照自己這段時間熬制的楊梅蜜餞數量上架的,現在沒庫存了,得去幹活,不能摸魚了。

第 7 章 不速之客

果然,用完飯後,女孩兒們自覺和顧绮羅有些熟悉了,便都聚集到她的身邊,先是說了一些閑話,接着話題便引到了那遠在邊關,身負“殺人狂魔”之名的蕭二郎蕭江北身上。

“姐姐也真是可憐。”程秋婵嘆息着:“京城中人誰不知道那殺人狂魔的惡名?這也罷了,偏偏還是個克妻的天煞孤星命,有女孩兒的人家誰敢沾邊兒?偏偏那蕭将軍仗着和顧大人交好,竟然騙了顧大人把你許配給他那兇名遠楊的二兒子,這也太不地道了。”

顧绮羅微微一皺眉,以她的聰慧,自然早已看出來:這些女孩子當中或許有同情她的,但大多數是懷着獵奇心理甚至一些惡意。例如這程秋婵,剛才就和顧錦繡十分親熱,這會兒說出此話,完全看不出她是真心為顧绮羅嘆息,話裏話外倒充滿了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這令她很不舒服。

“程姐姐別這麽說,怎麽叫騙?其實我們家和蕭家也算是門當戶對。”顧錦繡微笑着開口。蕭家只是武将世家,大夏向來重文輕武,武将的地位低于文官許多,所以程秋婵才敢這樣放肆。

“這倒也是。”程秋婵微微一笑:“蕭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只是那蕭二郎……啧啧啧,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樓下傳來“咣當”一聲,王玥兒忙向樓下喊道:“什麽事?”

“哦……沒……沒什麽。”下面傳來夥計略顯驚慌的叫聲,衆女卻都沒有在意,對程秋婵笑道:“不知是哪個毛腳夥計,大概東西掉地上了,咱們繼續說。”

而被她們稱為毛腳夥計的那個跑堂,此時正驚疑不定看着門口站着的俊逸無比的少年,壓低了聲音結結巴巴道:“這位……客官,今兒小店被王祭酒家的千金包了,不待客,您……您請別處去。”

少年面無表情的擡頭向二樓看了一眼,上面女孩兒們對那殺人狂魔的議論聲鑽進耳朵,他滿不在乎的一笑,沉聲道:“我不上樓,就在下面吃一碗面。”連日趕路,早上也只喝了一碗稀粥,蕭江北這會兒早已餓得前心貼後梁了,并沒有耐心和夥計廢話。

“客官,小店真的……”

此時掌櫃的也已經被先前報信的夥計請了出來,只是剛剛說出六個字,便見這少年的眉頭輕輕一挑,薄唇一抿,轉眼間,原本就挺得筆直,身上有些煞氣的少年便猛然多出了一股讓人腿肚子打哆嗦的殺意,他好看的桃花眼輕輕一翻,沉聲一字一字道:“我只吃一碗面就走。”

“好……好吧。”

掌櫃的原本要接着拒絕的,可也不知是怎麽回事,話出口竟然就變了。他目光從少年手中掠過,少年手裏提着的大概是一柄寶刀,刀身以層層粗布縛住,饒如此,那寶光寒氣卻仍是絲絲縷縷透布而出。

兩個夥計引着少年到了角落裏一張桌子,一邊擔憂地看了樓上一眼,暗道小姐們啊,你們可小點聲吧,這……這都被人家聽去了。

樓上女孩兒們哪裏知道樓下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時讨論的正熱烈,而旁邊顧绮羅卻有些聽不下去了:蕭江北不管他是兇神惡煞也好還是殺人狂魔也好,他總是在邊關保家衛國殺鞑子吧?怎麽就讓女孩兒們說的這樣不堪呢?

顧绮羅在現代便是出身于軍人世家,只不過母族那邊是大富之家,所以她長大後才會随着母親投身商場,然而對于軍政方面她也很有興趣,平生最敬佩崇拜的,便是那些舍身為國的軍人。因此即便蕭江北是自己即将跳進去的一個火坑,但聽這些女孩兒們把他說的好像比那殺人越貨的匪徒還罪大惡極,她心裏也不禁有些不平。

恰好此時程秋婵正得意說道:“真是不明白,為什麽邊關将軍們可以容忍這樣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狂魔?萬一哪天他狂性大發,說不定連軍營和城鎮百姓都要遭殃……”

“程姑娘,請留些口德。蕭二公子在邊關十餘年,為的是保家衛國,即便他殺的鞑子多了些,那也是他身為軍人的光榮,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猜測,是對他最嚴重的污蔑和侮辱。”

顧绮羅終于是忍不下去了,冷冷打斷程秋婵的狂妄言語,雖未拍案而起,面色卻是陰沉似水。

程秋婵一愣,沒想到一直沉默着的顧绮羅竟會突然發難,怔愣過後,一張絕美面孔便猛然漲紅,冷哼分辯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他本來就嗜殺如命,人人都這樣說的。”

顧绮羅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從身旁幾個女孩兒或輕蔑或冷笑的面孔上掠過,方沉聲道:“說他嗜殺如命,我且問你,他可曾殘殺同袍?可曾殘殺百姓?漫天流言,說他是殺人狂魔,也無非就是因為他殺的鞑子多了些,可身為大夏軍人,殺鞑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朝廷尚且有枭首之功,怎麽這赫赫戰功,到你們嘴裏竟成了嗜殺如命?各位姑娘,你們這是想和朝廷唱對臺戲麽?”

這樣罪名誰承擔得起?女孩兒們紛紛變色,程秋婵更是面色鐵青,咬牙尖聲道:“顧姐姐莫要往我們頭上扣大帽子,枭首之功,那是獎勵在戰陣中英勇殺敵的将士,可沒說殺無反抗之力的俘虜也算。”

顧绮羅微微一笑,拿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然後擡眼看着程秋婵,悠悠道:“我很奇怪,大家都知道鞑子兇殘成性,他們搶我大夏百姓的糧食燒我大夏百姓的房子,掠奪我邊關百姓去給他們做奴隸,多少百姓就被活活累死打死在異鄉,屍骨都不能歸回故裏。這樣的虎狼之輩,程姑娘憑什麽說他們做了俘虜就沒有反抗之力?虎狼就是虎狼,又變不成綿羊。何況你經歷過什麽?你可曾見過戰友慘死在那些鞑子的刀下?你可曾見過安寧太平的城鎮被鞑子鐵蹄蹂躏,滿目瘡痍屍橫遍地的慘象?你什麽都沒有見過,又怎能了解邊關将士心中對鞑子的滔天怒恨?一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禽獸,憑什麽做了俘虜便可以逃過性命?還要給他們吃的喝的?怎麽沒聽說鞑子對待我大夏俘虜也是這樣優容的?”

程秋婵沒料到顧绮羅的口齒竟如此厲害,一時間不禁又氣又急,大聲分辯道:“你……你……我大夏是禮儀之邦,自然不會和那些蠻夷野人一般見識。我們泱泱上邦天國,自該心懷仁義以德服人,總有一天,那些蠻夷感受到我大夏胸懷,自會臣服,畢竟他們是人,又不是野獸。”

“無知,愚蠢。”

顧绮羅冷笑一聲,暗道自己真是無聊,這些閨閣中的嬌花小姐連抗日電視劇都沒看過,又怎能了解那些天性兇悍的劊子手到了平民之中就會化身為禽獸不如的殘暴機器?我和她們說個什麽勁兒?她們知道什麽啊?

“哼!你辯不過人家,自然也只會這麽說。”程秋婵長長吐出一口氣,就好像自己贏了一個大勝仗般洋洋得意昂首說道。

“呵呵,禮儀之邦以德服人?我中原大地延續至今,上下五千年,一直都是禮儀之邦,你可曾看見鞑子被感化馴服過?北方草原多礦産牧業,鞑子不會耕種不事生産,只能靠着征服周邊小國,搶掠我大夏邊境才能生存。你不能給他們糧食茶葉鹽巴,就說自己是禮儀之邦,便想感化他們?做什麽白日夢?你若是給了糧食茶葉鹽巴,他們便會認為我們示弱求和,從此後更加貪得無厭,歷史上這樣的事還少嗎?況且我們憑什麽要給他們糧食茶葉鹽巴?把他們養肥了,回頭再來咬我們嗎?所以大夏和鞑子之間,只有血海深仇,沒有什麽仁義感化。除非将來兩國可以平等合作互通有無,這卻要先把鞑子打怕了打服了,他們才會老老實實的與你言和……罷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明知道你聽不懂……”

“誰說我聽不懂?”程秋婵一跺腳:“你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

“程姑娘,姐妹們好容易聚在一起,大家讨論辯駁都可盡情盡興,不過莫要因此便口出惡言,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耳聽得程秋婵連這樣話都說出口來,座中終于有人看不下去。顧绮羅循聲看去,只見開口的是那個焦侍郎家的千金,焦侍郎是這裏女孩兒們父輩中最大的官兒,想來她既然開了口,其他人說什麽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果然,程秋婵便不言語了。一旁顧錦繡卻有些忍不住,看了顧绮羅一眼,咯咯笑道:“程姐姐也別不服氣,今日之争都要怪你,你明知道那殺人……那蕭二郎是我大姐姐的未婚夫,竟然還說他的壞話,怎麽能怪得我大姐姐據理力争,你說,是不是你的錯?該不該罰?”

顧绮羅冷冷看了這妹妹一眼,卻是沒說什麽,但不悅之意顯露無疑。不過既然顧錦繡打了圓場,女孩子們自然不會去在乎一個鄉下丫頭的感受,紛紛嘻嘻哈哈笑起來,輕輕将這個話題揭過。

第 6 章 】

工作了一段時日,黎依依在洛書建設的工作越做越上手,她之前在美國就做過財務相關的工作,在外商公司的財務部門待了将近兩年,存了點錢後才毅然決然跑回臺灣尋愛,否則就算父母肯資助她,她也不敢就這樣跑到臺灣。

唯一頭疼的就是洛衍這個總經理,經常就跑到財務部巡視,搞得蔡經理擔心是不是因為錢前副理的事情讓財務部被上層盯上了,整天緊張兮兮的。

黎依依光想到就倍感壓力,他這樣的行為很容易讓人起疑心啊,還是說他打算讓員工發現兩人認識,然後找借口把她趕走?

就怕洛珩真有這個打算,所以她每次都努力裝出一副很敬重總經理的模樣。

不過其中還發生了一點插曲,有一次同部門的男職員說有空閑,要忙她處理部分工作,她正想拒絕時正巧被過來巡視部門的洛珩撞見,回家後被他很狠念了一頓說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完成。

她也覺得很冤枉好嗎!誰知道洛書建設的男職員一個比一個熱心,經常就跟她搶工作,以前在外商公司時也沒見同事這麽熱心,難道是國情不同?

洛珩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再三警告她不能在公司裏和男職員有不正當的往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有冤無處說,和同事說個話哪裏不正當了?

分明是他自己用有色的目光來看待。

就因為怕被洛珩唠叨,男同事和她攀談時,她都不敢亂說話,倒是聽交情好些的女同事說,她被公司男職員封了個高冷女神的封號長到這麽大,她的名字還是頭一次和“高冷”“女神”這兩個詞彙并排在一起。

兩人今天下班在外頭吃過晚飯,又買了些民生用品後才回家,一打開門,幹酪就主動迎了上來,微胖的身軀在她腳邊來回蹭着。

“今天怎麽這麽難得?”黎依依酸溜溜地說道,這段日子以來,幹酪都是跑去蹭洛珩比較多。

她曾想過難道是因為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可是幹酪以前也沒那麽喜歡她爸爸和孫廷安,不曉得為何特別喜歡洛珩。

其實她後來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為——夠寵它。

自從她發現洛珩不那麽害怕幹酪之後,就時常任由幹酪到客廳裏溜跶,經過他的首肯,幹酪的貓砂、飼料碗和水碗也改放在客廳裏了,畢竟卧室的通風不比客廳來得好,為了讓幹酪能夠自由在她的卧室和客廳走動,她幹脆請人在房門下方裝了個寵物用的小門。

當洛珩在家的時侯,幹酪特別喜歡趴在他腿上睡覺,他的腳根本已經成了幹酪的專屬坐墊,黎依依看了都覺得吃味,既吃洛珩的醋,也吃幹酪的醋。明明是她要和洛珩增進感情,現在反倒是幹酪和洛珩的感情更好。

雖然他還是不敢直接抱着幹酪,但已經能夠撫摸幹酪了,在黎依依這種放任幹酪亂走的震撼式教育下,他已經接受了。

而且就某方面來說,洛珩比她還溺愛幹酪,有一次兩人下班後順道去買了貓咪的飼料和罐頭,結果他聽也養了只貓的魏書宇說吃罐頭對貓咪比較好,就買了一堆主打兼顧老貓營養和健康的高級罐頭,還因為幹酪吃得很開心,他就說以後都買這幾個牌子。

她是覺得偶一為之沒關系,但是長期都吃高單價罐頭會養刁幹酪的嘴,到時候它不吃平價的罐頭就糟糕了。

幹酪的飲食原本就是特別挑過,價格已經不菲了,要是再買那些罐頭,加起來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她并不打算照辦。

結果洛珩看罐頭快吃完就自己跑去買,回來的時候還買了新的玩具和貓窩,在洛珩的寵愛下,幹酪現在看到幹飼料就嗤之以鼻。

秉持着“有奶便是娘”的原則,幹酪當然更親近洛珩。

她知道罐頭水分多,對幹酪的身體來說是比較好的,想想也就不阻止了,不過以洛珩現在溺愛幹酪的程度來看,說不定哪天洛珩會走上自制貓咪鮮食一途也說不一定?

“可能是感受到你的醋意?”洛珩打趣道,她每次看幹酪黏着他的時候都會露出像被主人遺棄的可憐寵物模樣,不曉得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寵物。

“幹酪今天又沒什麽吃。”黎依依發現飼料碗裏的食物和她出門前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減少。“不會是吃膩了吧?”

從昨天開始幹酪就沒什麽吃東西,用罐頭摻了水放到碗裏要給它吃,結果吃了幾下就不吃了,到了今天還是這個樣子。

這幾年幹酪因為年紀大了,活動力下降,沒以前那麽愛跑跑跳跳,胃口也小了不少,但帶去獸醫院定期檢查時,除了一些貓咪老年會出現的症狀外,健康狀态都還算良好,醫生只交代多注意飲食和環境就好。

“它以前這樣過嗎?”洛珩蹙起眉頭。

“沒有,我不太放心,可是現在去獸醫院太晚了,明天上午我再請假帶它去給獸醫檢查看看。”雖然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病症,但還是給獸醫看過比較安心,總不能讓它缣續不吃東西身體會承受不了的。

“嗯,有事情再打電話聯絡我。”洛珩點了點頭。

整晚黎依依都睡得不太安穩,經常就到幹酪的貓多查看它的狀況,見它安穩地睡在窩裏才能放心,直到天快亮時才沉沉睡了過去。不過也就只睡了幾個鐘頭,昨晚設定好的鬧鐘就響了。

黎伎依一聽見鬧鐘響,立即驚醒,下意識朝房的貓窩看去,竟然發現幹酪并沒有在貓窩裏,她在房內梭巡了一圈,都沒見到幹酪的蹤影。

“幹酪?幹酪……”她來到客廳尋找,将幹酪平常會待的地方都找過了,卻還是沒找到。

通常只要聽見她的呼喊聲,幹酪都會跑過來或是響應一下,這讓黎依依緊張了起來,開始找各個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此時剛睡醒的洛珩也從卧房走了出來,見她神色慌張,連忙問道:“幹酪怎麽了?”

“我找不到幹酪……”

于是洛珩也加入了尋找幹酪的行列,幹酪有可能待的地方就只有黎依依的房間和客廳,其它空間的門都關着,它不可能跑進去。

兩人幾乎快将客廳和房間掀翻了,最後在沙發和牆壁間的縫隙找到幹酪的身影,那縫隙很窄,也不曉得幹酪是怎麽鑽進去的。

洛珩連忙将沙發移開,黎依依趕緊來到牆邊喊了幾聲,但她發現不管她怎麽叫喊,幹酪都毫無反應。

心裏隐隐有股不好的預感,渾身竄起一股塞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停下想抱起幹酪的動作,強撐起笑容再次喊道:“幹酪,快點起床才有罐頭吃,想吃你最喜歡的零食也可以,快起床。”

洛珩也注意到情況不對勁,連忙上前查看幹酪的狀況,頓時心裏一震,怎麽會這樣。

“幹酪,快點起床了,別賴床。”黎依依無力地跪在冰涼的地板上,聲音漸漸微弱,不敢上前觸碰幹酪。

“依依,別這樣……”洛珩心裏也不好受,雖然他和幹酪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也已經有感情了,而現在看着黎依依不肯面對事實的模樣更讓他心疼。

貓跟人一樣都有生、老、痞、死,黎依依養了幹酪至少十七年了,在她撿到幹酪的時候也不确定它的年紀,所以幹酪的實際年齡只可能比十七歲更大,在貓咪中已經算是很老的了。

“不可能,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幹酪只是睡着了……對,它只是睡着了而已……”

黎依依白皙的面龐流下兩行滾燙的淚水,像是在反駁洛珩,但更多的是在說服自己。

幹酪不可能會離開她的,她們相伴了這麽多年,就像家人一樣,他舍不得離開她的。

“你這樣子幹酪見了會難過,無法安心離開的。”洛珩看不過去,伸手一把将她擁進懷中,讓她能夠靠着自己。

他的噪音無比輕柔,深怕會吓到她似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此時自己顯露出的溫柔。

打從認識以來,黎依依落淚的次數少之又少,唯一一次是他跌下樓的時候。她老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臉上總是帶着笑容,露出可愛的梨渦,眼沮并不适合出現在她臉上。

他不喜歡她哭泣的模樣,讓人心疼、心憐。

雖然他心情也因幹酪的突然離世而感到沉重,但他覺得幹酪不會希望他們哭哭啼啼的。

“我不要幹酪離開,不要……”一碰觸到洛珩寬厚的胸膛,黎依依的情緒頓時潰堤,她放聲大哭,身子顫抖着,泣不成聲。

不是沒想過幹酪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只是她還沒做好準備,也不想要做這個準備。

她不喜歡哭,覺得那是軟弱的表現,可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幹酪,眼淚便怎麽也止不住,心裏的疼痛持續擴大,幾平快将她淹沒了。

洛珩不發一語,只是輕撫着她的發絲、輕拍她的背,在這種時候,叫她不要難過是不可能的,無聲的安慰和陪伴才是最好。

在生離死別中,被留下來的人往往是最難過的,他無法代替她承受離別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只是陪伴。

黎依依沒有他所想的那麽強大,她不過是個女孩,雖然行徑粗魯了點,但她的內心還是個需要人保護、安慰的女孩。

當天,洛珩讓魏書宇幫他取消所有行程,隆着黎依依處理幹酪的後事,她就算已經停止哭泣,整個人還是失魂落魄的,他沒辦法放她一個人。

他們去了寵物安樂園火化幹酪的遺體,黎依依掙紮了很久後,決定将骨灰放在寵物納骨塔裏,想念它的時侯随時可以去看。

她希望幹酪能夠安心離開,不要因為她而被絆住。

洛珩原本想再讓她多放幾天假,等她整理好情緒再回來上班,但是被黎依依拒絕了。

若是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面對着幹酪待過的所有角落,她肯定會更難熬,不如用工作麻痹自己,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憶。

她告訴孫廷安幹酪過世的事情後,孫廷安和喬悅都很擔心她的狀況,說要一起過來看看她,也被她拒絕了。

短時間內,她都害怕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幹酪。

距離幹酪離開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黎依依的生活作息一切正常,但就是太正常了,讓洛珩感到不自然。

他發現黎依依有時候會望着家中某處發呆,仔細一想,才想起那是幹酪以前常窩着的地方,或是她會很自然地在進家門時不自覺喊出幹酪的名字,而後又露出落寞的神色。

洛珩覺得不能放任她繼續消沉下去,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讓他瞧着都覺得難受,于是趁着假日想帶她到山上走走,轉換心情,一大早就把她叫醒,催促她換好外出服後,兩人便來到車庫準備出發。

“車底下有只貓。”洛珩遠遠就看見車底下有一團物體,走近一瞧,發現是一只渾身髒兮兮的小白貓。

他在這一帶住了這麽久,還是頭一回在附近看到流浪貓,而且還在他的車子底下。

“它好像受傷了,我們帶它去給獸醫處理傷口吧。”黎依依蹲下身子,看着舔縮着身子的小白貓,它的腿上有道很大的傷口,難怪被他們發現後也沒跑,大概是行動不方便。

“它越躲越裏面,要怎麽讓它乖乖去給獸醫看診?”可不是每只貓都像幹酪一樣不怕人,甚至能夠直接拖起抓進提籠裏,這只小白貓光是看見他們就吓得往車底深處躲,怎麽可能乖乖被抓去給獸醫看診。

黎依依愣了一會兒,腦海中突然浮現在公園撿到幹酪時的情景,那時幹酪也受了傷,又骨瘦如柴,被抱進籠子裏也無力選跑,在獸醫院住了好些天才恢複活力。

“依依?”洛珩發現她呆愣着,遲遲沒有回應,疑惑地出聲喊了她。

“等我一下。”黎依依回過神,迳自跑回屋裏,再次出來時,手上提着提籠、飼料和已經開封的罐頭。“你先退後點。”

洛珩聞言,站到幾公尺外的地方,看着黎依依将提籠放在車子前方的地面上,把罐頭放在提籠最深處,還在車子到提籠的這段路上放了些飼料,布置了一條通往提籠的陷阱。

雖然驚訝,但怕吓到小貓,他并沒有出聲。

過了不久,餓了許久的小貓果然沿着何料一路吃進提籠裏,走起路來雖然遲緩,但顯然沒能抵擋住食物的誘惑,到了籠子裏,聞到罐頭的吞味後,它吃得更歡樂了。

黎依依趁機将提籠的門關上,對洛珩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些都是洛珩之前買的高級罐頭和飼料,就不相信有貓咪能夠抵擋住它們的香氣,更何況還是餓了許久的流浪貓。

“真有你的。”洛珩走了過來,獎勵似的摸了摸她的頭,見她一臉得意的模樣,也終于讓他放下心,生氣蓬勃才像她。

黎依依因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赧紅了臉,她覺得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漸漸拉近。

若是幾個月前的洛珩,躲她都來不及了,更何況是對她做出像摸頭這樣親昵的動作。

“喵——喵——”小白貓發現自己被關在籠子裏了,不斷發出哀戚的叫聲。

“對不起,要委屈你一下了,你的腳受傷了,必須去看醫生。”黎依依出聲安撫籠子裏的小貓,不過小貓還是叫了整路。

經過獸醫檢查,小白貓除了一只腿受傷之外,身體也很虛弱,在獸醫院住了幾天後才被黎依依和洛衍帶回家。

小貓住院的那幾天他們都有去看它,小貓的腿不曉得是被咬傷還是被重物壓傷,但還沒有嚴重到要截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目前走路都還會一跛一跛的。

兩人回家後,還是先讓貓咪住在籠子裏,畢竟它的腳傷還沒完全複原,不适合放出來上竄下跳,而且小貓也還沒适應陌生的新坯境。

“這只貓該怎麽辦,我們要養它嗎?”洛珩望着身子瘦弱的小白貓問道。

這只貓出現的時機很湊巧,總覺得冥冥之中有股緣分牽引着躲到他的車子底下,被他們教起。

黎依依沉默了半,搖搖頭。貓咪的壽命不像人類那麽長,和相處多年的寵物分離實在太難受了,她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樣的打擊。

小貓住院時她掙紮了很多次,猶豫着該不該養它,也許是因為自己救了它,讓它很親近自己,相處了幾天多少有些感情,但趁着還沒有那麽深厚,若是現在幫小貓尋找願意認養的主人,她和小貓分別時便不至于那麽難過。

“你不養的話,我養它吧!”洛珩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将這話說出口,他多少能猜到黎依依拒絕養寵物的原因,她還沒從失去幹酪的傷痛中走出來。

他覺得這只貓咪和他們有緣,加上和幹酪的相處,他已經沒那麽害怕貓咪了,甚至覺得挺可愛的。

雖然他沒有養貓咪的經驗,但是誰沒有第一次呢?再說了,黎依依當初養幹酪的時候只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小丫頭都能做到的事,他會辦不到嗎?

幸好這幾個月他也從旁觀察了不少養貓該注意的事,不至于全然無知,到了後期,常常都是他擔任幹酪的鏟屎官,也不曉得為何,他時常自動自發去幫幹酪打掃顧所。

“你是認真的嗎?要養它就要負責照顧它一輩子,而且它是流浪貓,一開始照顧起來會很麻煩。”黎依依圓潤的眼裏寫滿訝異之情。

“當然,你當我是随便說說的嗎?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遇到不懂的事情還可以問你。”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才不會說出口。

這幾天他已經查過關于養貓會遇到的問題還有要注意的事情,當然不外乎也查過一些關于剛帶回來的流浪貓會遇到的問題。

“我、我也不是都一直待在這啊!”黎依依覺得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別扭,心跳難以維持卻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暫時你都還會住在這裏,都好幾個月了,大川也沒有聯系我,大概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你滿意的住處。”洛珩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心裏也急了,連忙解釋。

他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了?怎麽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這種容易令人誤解的話。

聽他提起蔣大川,黎依依才想起自己購着洛珩讓蔣大川別找房子,有點心虛,趕緊轉移話題。“你想幫它取什麽名字?”

看着不斷喵喵叫的小白貓,黎依依有預感這幾個星期都沒辦法好好睡覺了。

想當初,幹酪剛被她帶回家的時候,在夜裏整整叫了快一個月,在學會使用貓砂盆前還會随地大小便,甚至四處咬東西、抓東西。

“你幫她取個名字吧!”洛珩對取名這種事情沒什麽信心。

“我想想……豆漿怎麽樣?”黎依依替寵物命名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依照洛珩喜歡的食物。

簡單、明了、好叫,還不容易忘記。

洛珩無奈地笑了笑,她怎麽老是把貓咪取一些越聽越餓的名字,之前一直在耳邊聽到“幹酪、幹酪”,害他那一陣子每天都很想吃幹酪。看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的早餐都會想喝豆漿了。

然如黎依依所料,一到夜裏,豆漿便喵喵叫個不停,但看到人又不叫了,似乎是因為孤獨,又或者是因為一只貓待在陌生的環境裏會感到害怕。

幸好洛珩家是獨棟的,而且和鄰戶都隔了一段距離,就算豆漿真的叫上整晚也不至于被鄰居抗議,可是黎依依和洛珩就不好過了。

黎依依在睡前聽見豆漿的叫聲,穿着睡衣來到客廳,坐在籠子前想陪着豆漿一會兒,結果豆漿還沒睡,她竟然就先靠着牆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洛珩在書房裏看了一段時間的書才準備回房就寝,離開書房經過客廳時,發現客廳的燈還亮着,很快就看到黎依依坐在地板上,身子倚着牆面睡着了,而籠子裏的豆漿正睜着圓滾的眼睛盯着他。

她是怕豆漿會叫上整晚,所以才坐在這裏陪地?雖然天氣還不算寒冷,但是在冰冷的地板上睡整晚,連條被子都不蓋,隔天起來有很高的機率會感冒。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睡衣和深色的棉質短褲,原本就不長的短褲因她坐在地上而被微微卷起,露出一大截白皙緊實的太腿腿部線條優美,沒有半點贅肉,快卷到大腿根部的短褲引人無限遐想。

洛珩一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已飄遠,還飄到一些不該出現的崎旎畫面上,趕緊搖搖頭,想把這些畫面甩出腦海。

就算黎依依已經長大,不再是當年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孩,但對他來說還是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小丫頭,怎麽可以産生這種邪念!就算他最近越來越常覺得她很可愛也不行。

她并不是自己能随意碰觸、産生遐想的對象。

“黎依依。”洛衍搖了搖她的肩膀。

“嗯、嗯?”黎依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雙眼一時無法聚焦,洛珩那張讓她三不五時就在心裏犯花癡的俊顏近在咫尺,恍惚□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你在這裏睡覺會感冒的,起來回房去睡。”洛珩不由自主露出輕淺的微笑,她白皙的臉蛋上披散着幾绺發絲,剛睡醒時的迷糊模樣意外的嬌憨,讓他不由得心底一軟。

“我……”她看了看洛衍,再看了看一旁的豆漿,才發現這不是夢,“我本來要睡了,結果聽到豆漿的叫聲,怕它會一直叫,才在這裏陪它。”

“你可以把豆漿的籠子帶到房裏,不必睡在這,不過還是把豆漿的籠子放我房裏吧,你安心去睡。”雖然都是她幫忙照顧豆漿,但豆漿名義上的主人是他,應該是由他陪着豆漿,才不會影響到黎依依的睡眠質量。

他打算直接把被子鋪在房裏的木地板上,這樣就能睡在豆漿的籠子旁,讓豆漿安心一點,就算它一叫,他也能馬上聽到。

“放我房裏沒關系的,豆漿這幾天晚上可能都會叫,我怕你會被吵到不能好好睡覺。”黎依依連忙站起身。

“沒關系……”洛珩原本想說少睡一點沒有在礙,只要有緊急工作,一忙起來就是通宵達旦,他已經習慣了,結果視線一接觸到黎依依的身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黎依依你……就算沒什麽好看的,但屋裏還有我在,記得穿一下內衣再走出房回。”

剛才她是坐着的,他并沒特別注意到她的上身,可是她一挺直了身子,胸型就完全展露在他眼前,而且她還只寵着輕薄的貼身棉質睡衣,胸型十分明顯。

老天,一個晚上下來他要受到多少刺激?!他已經清楚知道黎依依不是小女孩,別再用這麽激烈的方式提醒他了,他怕自己早晚會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事。

黎依依順着他的視線低下頭,下一秒立刻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胸口,臉紅到仿佛能滴出血來,只差沒有大叫出聲。

“我、我、我沒注意到。”她緊張到聲音都結巴了。

她在睡覺時都會把內衣脫掉,睡起來比較舒服,剛才都已經躺到床上了,是因為聽見豆漿的叫聲才離開房回,一時之間也忘了洛珩也在屋子裏,便了要穿上內衣。

“豆漿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回房睡覺,晚安!”黎依依羞憤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迅速說完後便回自己的房間。

客廳裏只剩下一臉不明所以的豆漿和尴尬地低着頭的洛珩,他望着自己蠢蠢欲動的欲望,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禽獸不如,過往他也遇過一些設法挑逗他的美女,但都能堅定拒絕,他以為自己的忍耐力還算不錯,他和女友分手已經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至少在這段時間他都過着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沒碰過其它女人,雖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拜黎依依進駐他家所賜。

沒想到他竟然輕易就被黎依依這個小丫頭給撩撥起欲望,而且她還是衣衫完整,只露出了大腿和一點點的胸前風光……

豆漿在籠子裏住了一個星期後,半夜終于不用人陪着,而且也也走出籠子,不再那麽害怕新環境。

之前黎依依有時會故意把罐頭放在籠子外,結果它吃完又躲回籠子裏,只有上廁飯的時候會走出籠子。

現在它終于放下警戒,還會在黎依依面前撒嬌,很喜歡被她撫摸。

後來洛珩直接空出一間空房間當作豆漿的貓房,因為豆漿的活動力驚人,不像幹酪一樣老是懶洋洋的,腳傷複原後精力更旺盛了,時常上竄下跳,洛珩很擔心當兩人不在家時豆漿會搗亂,便直接給豆漿一間擁有一大面落地窗的房間。

豆漿的房間東西不多,除了貓砂盆、飼料碗、盛水碗、跳臺、貓窩之外,還有一些幹酪留下的玩具。雖然目前還很空曠,但洛珩打算把這間房間重新設計成适合給貓咪居住的房間,已經和設計師連系過了。

黎依依看過設計圖後忍不住暗嘆,豪氣的主人果然不一樣,這根本是一間小型的貓咪游樂園了,洛珩還要把落地窗打掉,直接把空間向院子延伸,弄個小玻璃屋,讓豆漿能夠多接觸外頭的風景,光是這樣估價已經破百萬。

兩人在豆漿的房間裏放了兩張和式座椅和矮桌,有時會進來陪豆漿玩,洛珩還會直接搬筆電進來工作。

“豆漿好愛被摸,你要不要摸摸看?”黎依依輕輕撫摸豆漿柔順的白毛,身前的豆漿一臉享受的模樣,豆漿不僅喜歡被摸,而且怎麽摸都不會生氣。

每只貓的個性不同,像是幹酪,雖然不讨厭別人摸它,但是不喜歡毛被弄亂。

今天是假日,黎依依和洛珩吃過飯後就搬了筆電待在貓房裏頭,洛珩在一旁工作,而她只是偶爾滑滑網頁、追追綜藝節目,順便逗逗豆漿。

洛珩聞言,停下手邊的工作,決定休息一會兒,将和式椅拉到黎依依身旁,看着在黎依依的溫柔撫摸下,露出一臉滿足模樣的豆漿,心裏竟感到有點不是滋味。

被那雙白嫩的小手摸着似乎很舒服,不對,那雙手可是暴力到可以把一個成年男子給扔出去的。

看着豆漿乖順的模樣,洛珩猶豫着該不該試着摸摸豆漿。

豆漿跟幹酪一樣都是母貓,模樣很讨人喜歡,前陣子帶去結紮時順便剪了指甲,洛在心裏說服自己,豆漿不會亂咬人也不會亂抓人,沒什麽好怕的,身為主人怎麽可以怕自己養的貓呢?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伸出手,輕輕摸上豆漿柔順的毛,先是指尖,接着慢慢整只手都貼上去了。

“豆漿看起來很喜歡爸爸的撫摸。”黎依依嘴角漾出甜美的笑容,在她眼裏,洛珩就是豆漿的爸爸,以前她常說自己是幹酪的媽媽,不假思索就說出口。

洛珩看見她甜美的笑容,加上那新剪的發型,不由得心裏一窒,舍不得移開視線,嘴裏鬼使神差地回應道:“不過它看起來更喜歡媽媽。”

最近黎依依的頭發長了點,在要來臺灣前,她的母親千叮咛、萬交代,要她絕對不能因為嫌麻煩去把頭發剪短,因為她一剪就是剪很短,母親擔心之前的一番改造會毀于一旦,她只好去找身為發型設計師的喬悅,她也不曉得自己适合什麽樣的發型,只說了幫自己弄個像女人點的造型就好。

當時在一旁的孫廷安還不怕死的說必須全部砍掉重練才有可能,差點沒被她暴揍一頓。

喬悅幫她燙了個梨花頭,還說這樣頭發看起來輕飄飄的,帶點夢幻感,更有女人味了。

她是不知道這個造型适不适合自己,不過喬悅的眼光比孫廷安好了一百倍不止,她相信這個新發型是好看的。

原本應該是一段再普通不過的閑聊,但是這些話聽在兩人耳裏,卻都産生了不一樣的意味,稍微細想,就會發現話語中夾帶着一絲一縷的暖味。

黎依依微張着嘴,心跳如擂鼓般急劇跳動,洛珩的響應讓她不曉得該怎麽接下去,是她理解錯誤嗎?如果豆漿的爸爸是他、奶媽是自己,那他們兩人……

黎依依嬌俏的臉上露出含羞帶怯的表情,她的神經向來大條,不容易害羞,但是只要和洛珩處在一塊,臉皮便薄了不少,她這幾個月害羞的次數已經超越了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

在洛珩面前,她就是個情窦初開的小女孩,不僅在意他的所有話語和舉動,還容易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而感到羞怯。

她難得顯露的迷人模樣引得洛珩心裏竄起一陣騷動,一股異樣的情感盤據在他的心尖。

洛珩微微傾身,級緩吻上了她粉嫩的唇瓣,并沒有多想,只是順從心底的渴望。

一碰觸到她甜美的唇,心裏不由得發出喟嘆,這張小嘴雖然時常喋喋不休、氣死人不償命,卻也萬分誘人。

她的嘴原本就微微張着,洛珩對此很滿意,方便他竄入她的口,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她柔嫩的唇瓣和齒間甜美的香氣都讓他流連忘返,舍不得離開,要是知道她的小嘴如此誘人,他就不忍耐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魔怔了,竟然會想親吻黎依依,更想要擁有她。

被吻的那一瞬間,黎依依的世界仿佛都靜止了,腦袋一片空白,差點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不過洛珩溫熱的氣息很快就喚醒了她,他綿長的深吻夾帶着專屬于他的氣息,令人沉醉、迷戀、無法自拔。毫無經驗的她根本抵擋不住他的索取,很快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雙頰紅撲撲的,襯得白皙的小臉更加迷人。

雖然吓到了,而且還被吻得莫名其妙,但她的心裏是愉快的,假如這是一場夢,她希望能永遠不要醒來。

“喵!”豆漿發現沒有人理自己,十分破壞氣氛地叫了一聲,聽起來像是想撒嬌。

洛珩被貓叫聲給拉回理智,退開身子,收回擡着她下颚的手,內心一陣混亂,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

黎依依和過去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不是他可以輕易招惹的對象,他根本沒弄清楚自己對她到底是存着什麽樣的心思,就糊裏糊塗強吻了她,這樣不僅會吓到她、弄僵兩人目前的關系,更對不起遠在國外的黎家雙親,他們放心将黎依依交給他代為照顧,而他竟然照顧到嘴上去了!

“洛珩?”黎依依雙頰維紅,呼吸還沒平複。

“依依……抱歉。”洛珩站起身,不敢和她對視,目前還沒想到解釋自己脫序行為的借口,他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她。

望着洛珩頭也不回離開房間的背影,黎依依的心回涼了一半,這個發展和她想像中的不回。

為何要道款?難道他後悔吻了自己嗎?

明明上一秒兩人還吻得臉紅心跳,然而他的一句道歉宛如在她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将她從夢中拉回現實。

她并沒有追上去,追問洛珩方才的親吻和道歉究竟是什麽意思,若是他說只是因為一時興起才吻她,并不是出于有好感該怎麽辦?她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發現自己被他親吻時,她是興奮的,以為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突然吻她,但他後來的反應将自己期待的心瞬間打入谷底。

從他的反應看來,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終究是她一廂情願。

豆漿睜着無辜的雙眼,不明白兩個主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用身子來回蹭着黎依依的手。

“豆漿,你說你爸爸是不是太混蛋了,哪有人不由分說就吻人,而且、而且那還是我的初吻……更混蛋的是,親完人就跑,我都沒說什麽,他一個大男人的反應比我還大!”

黎依依拿起一旁的逗貓棒逗弄着豆漿,豆漿小小的身子在逗貓棒下跳上跳下,逗貓棒上的小鈴铛叮叮作響,但她的思緒根本不在眼前。

回想起方才發生的意外插曲,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被強吻的人是她,洛珩的反應卻比她還像個受害者。

那可是她保留已久的初吻耶,初吻!怎麽想都是洛珩賺到了,結果罪魁禍首競然敢逃跑!

第 6 章 生日宴

轉眼間過了三天,這三日裏,顧绮羅表現的很是低調沉默,和姐妹們往來的也不多。于是一些以為能看到好戲的下人們慢慢就歇了心思。

想想也正常,大姑娘憑什麽和太太鬥?就憑太太給她安排了一樁差勁到極點的婚事?她不過是從鄉下來的女孩兒罷了,老爺對太太又信任的很,真要是為這點子事情鬧個不可開交,太太兩巴掌就把她拍死了,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什麽叫孤立無援呢。

這些下人們心裏都清楚,之所以還會有隔岸觀火的心思,一是因為呂夫人素日裏嚴苛,她們不得偷懶,月銀也不豐厚,所以背地裏除了那幾個忠心耿耿有油水的,其餘人心裏都恨她;二則,大姑娘不管怎麽說,還有老太太給撐腰呢。但是看如今這個情況,老太太明顯是要靠着兒子兒媳婦養老,府裏萬事不管,這也難怪大姑娘興不起風浪了。

*******************

“我原本以為,她不知要怎麽鬧呢。誰知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嘛,到底是從鄉下出來的,什麽事兒都不懂,自然要夾着尾巴做人。”

因這一日,三姑娘顧錦繡閑着無事,便往母親房裏去說閑話,聽母親問起顧绮羅每日裏都做什麽,她便嗤笑一聲說了一句。

呂夫人面色淡然,過了會兒才沉聲道:“你也莫要小瞧她。這門婚事除了你爹因為素日裏對我深信不疑,又和蕭将軍投契,所以不曾懷疑我,別人大概沒有一個不是心知肚明的。你那大姐姐能隐忍着心中怒恨,不動聲色過了這幾日,要麽她便是個窩囊到極點的,要麽便是一個城府深沉的人,這會兒不動聲色,暗地裏卻在了解這府裏一切,只等着抓到機會,要給我來一下狠的。”

“母親也太瞧得起她了吧?她是個什麽東西?敢給你來狠的?”顧錦繡冷笑一聲,對母親的話并不在意。卻聽呂夫人沉聲道:“她不敢?她若真是這樣窩囊,怎麽第一天就把我給她的兩個丫頭改了名兒?這固然可以說她莽撞沒規矩,但若細想一想,也未必不是存着向我表達不滿的意思。你啊,被我慣壞了,渾不知人心險惡,反正我告訴你,千萬莫要小瞧了她,最起碼這幾日要小心謹慎,将來若真的證明她就是個窩囊廢,那會兒随你怎麽揉圓搓扁我也不管。”

顧錦繡聽母親這樣一說,也鄭重起來,坐直身子想了想,便搖頭道:“這幾天她大多數都在屋裏,也很少出門,我和二姐姐四妹妹過去了幾次,也不過是說說閑話而已,我看她繡花兒不是很好,想必在鄉下也沒有時間練習。娘,你說她長得也不是特別漂亮,女紅也不行,性子又沉默,這要是将來嫁過去,蕭家不會怨咱們看輕他們家吧?”

“呵呵,就蕭二郎那名聲,如今能有正經女孩兒肯嫁,他們蕭家就該偷笑了。”呂夫人不屑一顧的冷笑一聲:“別的都好說,就說他那個兇狠性子和模樣,這若是妻子一個不如意,他是不是就要殺妻?在邊關和那些鞑子殺慣了,性子起來哪還會想着什麽規矩情分?因為這個,好門第家的女孩兒誰敢進門?除非是那不顧女兒死活的,便是這樣人,也得顧及下名聲。蕭二郎如今臭名遠揚,除了老爺這種坦蕩君子,誰肯沾邊兒?不如此,你以為就憑你大姐姐一個從鄉下進京的毛丫頭,能進蕭家的門?做什麽美夢呢。”

顧錦繡點點頭,想想又笑道:“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娘,再過兩日是王祭酒家孫女兒的生辰,過年時候我們幾家的女孩子湊在一塊兒,她說過今年生日要去望月樓過,還邀請我們參加,不如那天我邀了大姐姐一起去,再慢慢看她品行,如何?”

“去酒樓過生日?這可是胡鬧。”呂夫人皺了皺眉,卻聽顧錦繡笑道:“王玥兒可不就是喜歡胡鬧呢?偏偏她祖父祖母疼她,家裏人拿她也沒辦法。不過娘你放心,王家是什麽樣人家?再胡鬧也有個限度,那酒樓是她舅舅的産業,那天會整個兒包下來,一個閑人也不讓進,如此既清淨,我們這些平日裏出不了門的女孩子也樂得輕松,又給了她面子,何樂而不為?”

呂夫人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她爺爺畢竟是三朝老臣了,在皇上面前也說得上話。老實說,若不是那女孩兒愛胡鬧,你要和她相交都難呢,如今不過是那些公侯千金不願與她往來罷了,你自己也要掌握個分寸,和她交好可以,千萬莫要讓她連累了你的名聲。”

“娘放心,這個我心裏有數。”顧錦繡見母親同意了自己的建議,十分高興,于是立刻迫不及待就跑出去尋顧绮羅了。

“去酒樓過生日?京城女孩子們竟這樣自由嗎?”

恰好顧錦繡來的時候顧绮羅不在,等她回來,杏花才告訴了她這消息。聽見她問起,杏花便笑道:“這個奴婢倒是聽說過一些,那王家姑娘性子最是活潑好動的,有祖父祖母疼愛,她家人也不怎麽管她,所以才能生出這樣奇巧心思,若是別的千金小姐,怕是不能這樣自由的。”

春雨在旁邊笑道:“其實這是很好的機會,姑娘可以出門走一走看一看,平日裏想出門,哪有這樣容易?”

“王家姑娘若要出門,也是很困難嗎?”顧绮羅心思微動,忙又問了一句,卻聽杏花笑道:“王家姑娘要出門自然不難,聽說她還經常扮成小子的模樣出去玩呢,那王祭酒年輕時就以性格疏狂聞名,如今自然也不肯禁管這寶貝孫女兒,只要不是太過格,他們家都由着那王小姐的性子來。”

顧绮羅點點頭,心想這倒是不錯,有這麽一個“榜樣”在,日後我也可以效仿下,出幾趟門。呵呵,名聲?我都這樣了,還要名聲幹什麽?若是能讓那蕭家退親,倒是意外之喜呢。只要出去的次數多了,說不定還可以找到什麽賺錢的門路,只要有銀錢傍身,我還怕什麽?

“姑娘到底去不去?若是去的話,奴婢好讓春雨去和三姑娘說一聲,後日早上車馬齊備了,也好讓她來通知您。”杏花溫溫婉婉的問,只見顧绮羅笑容滿面道:“去,怎麽不去?你說的沒錯,我自從進京,除了在馬車裏看過這京城的大街小巷外,還沒怎麽逛過呢,正好趁這機會出去透透氣,也看看京城風光。”

于是兩日後的早上,顧錦繡和顧绮羅打扮停當,便坐了馬車來到京城望月樓。

下了馬車,只見諾大一座酒樓,門前竟是冷冷清清的。顧錦繡正奇怪,就見從樓裏走出兩個仆婦,看見她們便笑道:“原來是顧府三姑娘來了,這位想必就是大姑娘吧?我們家姑娘已經在二樓等着了,請随我們上樓去。”

姐妹兩個于是跟着那仆婦走進酒樓,只見一樓大廳竟是空空蕩蕩,半個人都沒有。顧錦繡便笑道:“今天玥兒把這酒樓包了下來,真是清淨的很,若是往日,這大廳裏不知該有多熱鬧。”

“是啊,舅老爺家這座酒樓的生意很好呢,在京城這樣繁華的地角,能有這麽大一座酒樓可不容易,所以那些王孫公子平日裏呼朋喚友,都喜歡來這裏,大家都要一個面子嘛。”

兩個仆婦和顧錦繡說着話,便将她引到二樓上,只見座中已經坐了五六個女孩兒,看見她們,紛紛上前笑着打招呼。顧绮羅注意到當中有一個叫做程秋婵的,當真是花容月貌明豔照人。另有一個叫焦芬芳的女孩兒,氣度從容沉穩,也比別個不同。王玥兒特意介紹說她父親就是今年剛升了吏部右侍郎的焦大人,頓時引起了顧錦繡一番贊嘆。

接着又有幾個女孩兒陸續前來,到晌午時分,這二樓兩張桌子已經坐滿了。王玥兒便命人上菜,也不啰嗦,只喝了大家一起敬的生日酒後,便命開席。

顧绮羅早上沒胃口,只吃了兩口粥,這會兒早就餓了,因此對王玥兒這爽利的行事風格大加贊賞。女孩兒們邊吃邊說,倒也是其樂融融。

這些女孩子平日裏都是相熟的,此時沒有了家人禁管,自然要放肆些,一時間,二樓全是叽叽咯咯的說笑聲。

顧绮羅和這些女孩兒都不熟悉,她又是個謀定而後動的,此時只是一面吃飯一面用心聽着女孩兒們說話,女孩兒們和她不熟,顧錦繡自也不會在乎她感受,因此時她這裏竟有些冷落。她也不在意,反而覺得這樣也挺自得其樂的,而且這望月樓的酒菜味道着實不錯。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女孩兒們沒和她說話,可她總覺得身上粘着些目光,終于忍不住擡頭望去,就能看見一些人很不自然的扭頭裝着和身旁人說話。

這下顧绮羅确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只是有些奇怪:自己怎麽會引起這些女孩兒的注意呢?難道因為她是從鄉下來的?不過那些目光中倒也不像是帶着輕視啊。

轉念再一想,她明白了:大概這些女孩兒之所以關注她,就因為她是即将嫁給那個有名的克妻醜陋殺人狂魔的可憐女人吧。

第 6 章

“啊!放開我,放開我!”

卧室裏面傳來保姆的嘶喊聲。

範錦華剛打算起身的時候,後背被男子的大腳用力踩住,仿佛有千金巨石壓住自己一樣。

另外一人從卧室拽着保姆和宇強走出來,宇強在他的懷裏渾身都在顫抖,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範錦華眼睛餘光看到自己扔掉的水果刀,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五十公分遠的斜上方。

心想,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被他們帶走,絕對不能。

拼盡全力,雙手撐地把後背上的大腳頂開,向前翻滾順勢抓住水果刀。

就在男子一愣神的功夫,範錦華用力飛出的水果刀已經來到自己面前。

噗!

水果刀插進了他的脖頸。

刀尖從後面刺出,鮮血順着刀尖不斷的向外噴湧。

他露着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睛,雙手緊握水果刀,嘴裏向外吐着血沫子,身體慢慢向後倒去。

“老二…老二!”

拽着保姆的男子失聲大喊着,語氣中充滿了殺氣,雙眼直勾勾的瞪着範錦華。

範錦華挺直身體,轉身看向男子:“放了孩子。”

“我放你媽。”

男子大罵一聲,一把将宇強扔在沙發上,雙拳緊握發出吱吱作響聲。

範錦華知道對面的男子是要和自己玩命了,這次的結果只有兩個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咔咔!

男子大叫一聲,擡腿将腳下的一根踹折的椅子腿踢向範錦華。

範錦華伸出雙臂護在臉前。

在椅子腿擊中自己雙臂的時候,男子的雙腿随之來到面前。

砰!

一聲悶響,範錦華被踹飛出數米趴在地上。

對方絲毫不給任何喘息機會,一個健步來到範錦華面前,擡腿對着他的臉部猛踩。

範錦華雙手護着臉向一側快速移動。

咔咔咔!

男子不斷的一次一次踩空,範錦華并非是漫無目的移動,當他來到剛剛被自己打死的男子身旁時,快速出手一把拔出水果刀,對着正在落下來的大腳,一刀切下去。

男子的右腳踝頓時被切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撲通!

一聲單腿跪在地上。

範錦華趁機站起來對着他的左腿又是一刀。

戰鬥到這裏,男子已經知道了最終的結果,他平躺在地上不在做任何反抗。

範錦華一身的鮮血,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男子面前。

兩個膝蓋頂住他的胸口:“是誰派你來的?”對着男子發出質問。

“哼哼,幹我們這行的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背叛。”男子說完後猛然一把推開身體上的範錦華,右手從兜子裏面拿出一粒藥直接塞進嘴裏。

範錦華想要掰開嘴的時候已經晚了,數秒鐘的時間他渾身抽搐兩下,嘴裏冒出白沫,頭一歪……

範錦華癱坐在地上,他意識到戰鬥已經開始,而自己從今天開始就要踏進這灘渾水之中。

扭頭看了看蜷伏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間,雙手撐地站起來,右手扶着牆壁獨自走進洗澡間。

從洗漱臺下面摸出醫療包,拿出消毒水,繃帶,還有縫傷口用的針線,一一擺放好。

咬着牙脫掉自己破爛的衣服,一身強壯的肌肉上又多出三條新傷。

把毛巾卷在一起張開嘴咬住。

“嗚嗚!啊!”

消毒水滴落在傷口之上,讓範錦華忍不住的發出吶喊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他包紮好傷口,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向下低落。

嘩啦啦!

擰開水龍頭洗把臉,走出洗澡間。

“別動!”

剛走出來就發現保姆在收拾房間,立刻制止她。

保姆吓了一跳,擡頭望向範錦華。

“你等我一下。”範錦華說着踩着卧室的房門走進房間。

不到五分鐘,拿着一個信封走了出來,來到保姆面前打開信封,從裏面拿出一沓鈔票。

“這錢給你,你走吧。”

保姆皺了下眉頭:“我沒事的,我真的沒事。”強壯鎮定回答道。

範錦華把錢強行塞進她的手中:“謝謝你一直照顧宇強,我們要離開這裏,你跟着我不太方便,也太危險。”說完後背上雙肩背包,走到沙發前抱起胡宇強,頭也不回的走出家門。

保姆一個人傻站在那裏看着範錦華離開。

範錦華走出家門拿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

警察聞訊立馬趕了過來,來到之後他們全都看傻了,房間內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兩個屍體,屍體的周圍布滿鮮血。

這裏到底經歷了什麽?誰幹的這件事?

“馬上走訪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封所現場,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調查這兩個人的身份信息,調取附近監控畫面。”

刑警隊大隊長站在案發現場下達一條接一條命令。

“是!”

所有人全部忙碌起來。

範錦華抱着宇強并沒有離開這座城市,他們回到範錦華的另外一個住處,一個距離市區三十裏外的村莊。

是他的老家,房子雖然有些破舊不堪,但好歹還可以遮風避雨。

用手揮了揮門上的蜘蛛網,推開房門。

吱吱!

常年不在的院子裏面已經長滿了半人多高的雜草,範錦華側頭看了胡宇強一眼:“我們先在這裏安家吧,好嗎宇強?”

胡宇強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雙眼一眨一眨看着範錦華。

範錦華在院子裏面除草,胡宇強則一個人蹲在地上玩耍。

“哎?錦華你回來了?”門口的鄰居對于範錦華的出現格外的驚訝。

範錦華擡頭,露出和善微笑:“是啊,趙嬸我回來了。”

“這麽多年了,我們還以為你在外面發大財了呢。”趙嬸說着就走進院子。

範錦華擦擦額頭汗水:“沒有,我能發什麽大財啊,這不是想着這個院子,所以打算回來住一段日子。”

“人啊,最舍棄不了的還是老家啊。”

“是啊。”

“哎,這個孩子是你的吧?”趙嬸看到了蹲在門口的胡宇強。

“那是我兒子。”

“沒想到孩子都這麽大了,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十四五歲……”

趙嬸有名的話痨,逮住一個機會就得說上一番,範錦華只能是一邊幹活一邊聽她說自己小時候幹的壞事。

時不時的擡頭苦笑兩聲,回應兩句。

007:被通緝,被舉報

第 7 章 :三更

“你們那位師父,在趙國也算是頗有名氣,本以為這次請他出山可以了結此事,不曾想是這般結局。”

趙石松在前面帶路,一臉惋惜地說着。

“不過你們也不必害怕,我府中可能只是天寒積陰,加上夫人體弱才不小心染的病,應該無甚大礙。”

寧長久點點頭,道:“師父一生浸于此道,最後因此而死,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善終。”

趙石松不曾想這個少年人這般豁達,笑了幾聲,贊許道:“将來若是順遂,想必你是可以青出于藍的。”

寧長久道:“多謝。”

寧小齡在一旁默默低頭走路。

趙石松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這個小姑娘秀氣可愛,只是眉目間總有些清清冷冷的意味,他忍不住想逗弄幾句:“小姑娘,今年多大,随你師父學藝幾年了?”

寧小齡老老實實道:“十四歲,随師父修道三年。”

趙石松點點頭,道:“我看你頗有慧根,這些年應該也學了不少東西吧?”

寧小齡在心中咒罵了寧擒水幾句,臉上卻微笑道:“倒也沒有,修道一事總需要年月積累。”

“小姑娘倒是謙虛。”

“趙先生過獎了。”

趙石松的府邸相距不遠,談話之間便也到了。

府邸門口停着一輛馬車,一個額頭上貼着黃符的游方道人正前俯後仰地走出來,口中念念有詞。

“這方子過去可是百試百靈,今兒這是怎麽了?莫非我也中邪了?”

那游方道士恰看見趙石松回來,立刻站定,抱拳躬身,滿臉歉意道:“親王大人,恕小道無能,尊夫人的病小道實在看不明白,似邪非邪似妖非妖,愁煞小道也。”

趙石松嘆了口氣,道:“無妨,領了銀錢回家去吧。”

那游方道士應了一聲,這才注意到趙石松身邊跟着兩個穿着道袍的“小不點”。

那道人面色微異,奇道:“你們也是幹這個的?”

寧長久問:“有事?”

那游方道士踏着碎步在他們身邊兜轉了兩圈,搖了搖頭,啧啧道:“苗子是好苗子,但聽前輩一句勸,回去吧,別白費力氣了。”

寧長久沒有理會他,只是看着趙石松,道:“請趙先生帶路。”

那道士氣得臉頰漲紅,跳腳道:“這皇城裏幹我們這行的,我少說能排進前五,我這好言相勸,你不聽也罷!”

寧長久沒有理他,趙石松對那道士吊兒郎當的模樣本就不滿,此刻随便擺了擺手,便領着寧長久向着府內走去。

沒走幾步,那道士竟扭頭跟了過來。

寧小齡天生有些厭他,蹙眉道:“臭道士,你跟來做什麽?”

那道士氣鼓鼓道:“我就在旁邊看着,不打攪,我就想來開開眼,瞧瞧你們究竟有什麽手段,年紀輕輕竟敢如此托大。”

寧小齡細眉一豎,正要駁斥幾句,寧長久直接道:“沒事,随他。”

……

穿庭過廊,古色古香的院房裏,咳嗽聲遠遠地傳了過來。

立在門口的侍女見到見趙石松回來,喊了句老爺之後讓開了道路。

屋內暖爐,溫度舒适,一個年輕女子正側躺在踏上,那女子面頰微白,眼睛半閉,時不時捂胸咳嗽,神色楚楚,頗有姿色。

寧小齡本以為會是位端莊賢淑的夫人,沒想到這般年輕漂亮,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也不知是幾房太太。

那女子見了趙石松,手便搭上了錦衾,想要起身行禮,趙石松連忙跑到身邊,按住了她的手,好生安慰了幾句。

那女子向着這邊瞧了一眼,皺眉道:“那道士不是剛走麽,怎麽又來了,我看他也沒什麽能耐,在這裏兜兜轉轉的,倒是讓人心煩。”

“你……”那游方道人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夫人說的是。”

接着她打量了一番那兩張陌生的面孔,虛弱地笑了笑:“這小道士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看着也能開心幾分。”

對于她的誇獎,寧長久沒有回應。

他打量四周,目光越過高高的房梁頂,似尋找着什麽。

那道人饒有興致地看着他,等着他出醜。

寧長久的手伸入袖中摸了摸,卻什麽也沒有掏出來。

那道人見狀不由笑了起來:“怎麽,是忘帶符紙了?要不貧道借你幾張?”

榻上的女子不由皺眉,趙石松連忙瞪了他一眼,那道人見狀才悻悻然止住笑聲。

不曾想寧長久竟真的攤出了手:“借我一枚銅錢便好。”

“銅錢?”道人眉頭一皺:“你這小子是在戲弄小道?”

寧長久攤着手。

道人看了看周圍人的目光,嘆了口氣,解下錢袋,取出一枚銅錢抛了過去。

寧長久接過銅錢,放置在那女子踏前的小木櫃上,過了一會,道:“可以了。”

衆人皆是一愣。

可以了?什麽可以了?

那道人哭笑不得:“你當我們都是傻子?”

趙石松剛要說話,卻見那木櫃上的銅錢裂成了三半,他嘴巴半張,驚訝地望着寧長久。

寧長久則是平靜地看着榻上的年輕女子,問:

“感覺好些了嗎?”

那女子看了那銅幣一眼,輕笑一聲,正要搖頭,但對上了他的目光之後,只覺得靈臺被凜冽冬風拂過,僵硬寒冷。

過了一會,女子臉上的笑容才重新展露,“哎,倒是真感覺好了許多,身子都輕了。”

趙石松見她氣色果然轉好,大喜過望,望向寧長久的眼神更和善了許多:“以前一直以為破財消災只是一句玩笑話,今日見了小道長才發現果真是非同凡響,趙某不知該如何答謝才是。”

寧長久道:“我與師妹沒地方可以去。”

趙石松連忙道:“來人,打掃間幹淨屋子,安排小道長暫住。”

那道人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這……這,你們是不是合起夥耍我?”

趙石松此刻更懶理他,直接一揮袖子:“送客。”

“哎,我……”那道人氣得跳腳:“我的銅錢!”

寧長久道:“欠着。”

……

夜半三更。

年輕女子自榻上醒來,她掀開簾幔,慵懶地舒展了一番身子,伸手攏了攏披在肩背的長發。

她緩緩轉過頭,正要點燈,忽然呀得驚呼一聲,雙手捧心,一臉驚恐。

昏暗的屋子中,一張古秀的木桌旁,隐隐約約坐着一個人影。

“別裝了。”那個聲音開口,燭火随之點燃。

“你……是你?”那女子胸膛起伏,嗔怪道:“你這小道士,我白日裏看你長得清秀,還當你是好人,你半夜闖我閨房想做什麽?你現在立刻出去,要不然我叫人了!”

寧長久轉過椅子,平靜地看着她:“與我說說你家小姐的事吧。”

“小姐?”那女子抓着自己的衣領,“你問的什麽胡話?難不成你看我像下人?”

寧長久道:“這些天你卧床裝病,應該沒辦法出去,我白日裏見過你家小姐一面,我與你說說她吧。”

那女子幽幽地盯着他,旋即噗嗤一笑:“你們這些男人,老的小的都一個樣,都闖到這了,還和姐姐故作正經,哎,難道你替我治了病,就要我以身相許,老爺若是聽到了,定要将你亂棍打出去。”

寧長久問:“不想聽?”

那女子笑了一聲,道:“你這小道士倒是無理,來,我倒是聽聽看,我那主子是誰?”

寧長久道:“她在城中有許多棋子,但是倉促布局,各方之間協調傳信應該也不容易,你應該有好幾日沒有收到你家主人的信了吧。”

女子搖頭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寧長久繼續道:“因為她也受了很重的傷,想來也是,這麽多人想殺她,她又如何能真正全身而退。”

女子望着那相隔燈火的少年,神色幽怨:“你來……就是想與我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

寧長久道:“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道士,我還沒有确定我的立場,你接下來的每句話,都有可能左右我。”

女子眸光一顫,旋即平靜,笑道:“我可沒見過闖女子房間的普通道士。”

寧長久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女子忽然覺得眼前坐着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個沒有溫度的幽靈。

她漸漸斂去笑意:“普普通通的道士?那你來皇城做什麽?別拿什麽替天行道之類的話糊弄我。”

寧長久道:“我不需要和你解釋,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我有能力保住自己,自然便有能力插手。”

“嗯?口氣倒是不小。”女子看着眼前靜坐的少年,自己的呼吸都忍不住慢了下來。

寧長久道:“與我說說你家小姐最簡單的故事便好,不需要你出賣什麽。”

“最簡單?”

“嗯,比如她的名字,比如三年前發生的事。”

她的名字?三年前的事?

這種事情你還大費周章來吓我?皇宮中随便問一個人誰不知道?究竟是我傻還是你傻?

女子一下子呆住了,竟不知如何回答。

寧長久以為她不想說,懶得廢話。

一枚金簪不知何時從梳妝臺上停至了眼前,咻得一聲掠至女子身前,幾乎已貼上了鼻尖。

女子喉嚨聳動,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妄動。

“你是在試探我?”女子猶不死心。

“不是。”寧長久靜坐着等她回答,他擡起了手,渾身上下陡然散發出一股致命的殺意。

女子認命般嘆了口氣:“小姐姓趙國國姓,名為襄兒,三年前……”

趙襄兒……

寂靜的夜裏,她緩緩說起了那段往事。

第 3 章 :蠢如豬

第三章:蠢如豬

彼時的江雲岫正坐在案房內,打量眼前立着的幾塊牌子。

衛臨忽然來到跟前道:“大人,外面來了位小姐,姓沈,好似是沈家小姐。”

“沈樂窈?”

江雲岫一下想起昨日在偏殿內見到的那張臉,精致的五官盈然清隽,眸光靈韻動人,透着抹內宅嬌俏女子少有的沉靜毒辣,更令人驚奇的是,她居然知道江雲岫中了秘藥後人就隐身在廣陽宮外的偏殿裏。

“不見——”

江雲岫修長指節擺弄着眼前牌子,出言拒見。

冰涼的語氣令衛臨頭皮一緊,還是上前低聲道:“可她說,她知道大人要找的東西在哪。”

江雲岫握着牌子的手驟然收緊。

片刻後,沈樂窈被帶到江雲岫面前。

她戴了帷帽,生怕被人瞧見。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無端來到京兆府,若是傳出去,少不得要惹一身騷。

來到案房內,她摘下頭上帷帽,擡眼便見到江雲岫一身玄色蟒袍靠在四方椅凳上,鋒利星目猶如淬了冰直勾勾盯着她。

“你認識謝懷遠?”

江雲岫目光緊盯她不放,他沒想到沈樂窈一個內宅女子竟識得朝廷的中書侍郎。

沈樂窈被他盯得渾身生涼,卻仍自擺譜道:“昨日小女說的話大人不曾放在心上,小女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找到大人。”

她話裏無波瀾,心中卻無比清明,前世謝懷遠一入朝為官,便被李景淮收為門客,一路提攜至中書侍郎,這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只是他與李景淮的關系隐藏得深,任誰也想不到他會是李景淮的人。

江雲岫要找的東西,就在謝懷遠身上。

緊盯着沈樂窈的冷眸往下一隐,江雲岫陡然轉口問:“你想要本兆尹幫你什麽?”

沈樂窈猶自松口氣,步伐輕盈來到江雲岫耳畔低語:“明日的春日宴,需要借大人京兆尹的威名一用。”

耳畔清涼勾人,鼻息間萦繞她身上散發出的水仙花香味,江雲岫眸光順着她白皙細頸往下挪動,不由喉間發緊。

低吟片刻後,他沉聲問:“謝懷遠人在哪?”

沈樂窈卻也不傻,晶瑩剔透的粉白唇瓣勾出抹笑意:“大人明日辦了事,小女自然告知大人。”

下一瞬,細頸處傳來陣痛楚,江雲岫大掌惡狠狠掐住她脖頸,痛得沈樂窈娥眉緊蹙,豆大的汗珠從鬓角滑落下來。

江雲岫眼神輕佻,舌尖輕含住汗珠,掐住的大掌轉而變成撫摸,“看來,是本兆尹低估沈小姐了。”

蠱惑人心的言行舉止,令沈樂窈渾身打顫。

從案房出來時,恰好要到正午,沈樂窈收起起伏不定的心緒往輔國公府趕。

不湊巧的是,正好碰到從靜月庵回來的沈鈞儒和邱氏母女。

還不等沈樂窈從車辇內下來,便聽到外邊傳來沈姝寧的奚落聲:“不到靜月庵裏去探望祖母盡份孝心也就罷了,在府裏待着還不安分,真是浪得沒個正形了!”

見沈鈞儒還在跟前,邱氏輕聲斥責沈姝寧:“阿寧,不得無禮。”

沈鈞儒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倒不是責怪沈姝寧,反倒覺得沈姝寧此話在理,對着上來行禮的沈樂窈就是一通教訓:“你與二殿下的親事已然定下,怎還私自跑到外頭去抛頭露面?”

他素日疼愛沈姝寧,若非是沈樂窈與李景淮定有親事,早就将沈樂窈扔到別院閉門不問。

“父親息怒,女兒外出不為閑玩,只是念着父親今日回府,到外頭去給父親帶了醉仙樓的九釀花雕。”

說着,沈樂窈吩咐楹月拿過食盒,裏面裝着她早就備好的花雕酒。

沈鈞儒不愛別的,最是鐘愛醉仙樓的這一口九釀花雕。每次他宴請幕僚,都要在那擺上宴席。

此刻聞到酒香味,他心中怒氣果真消去大半。

眼見着沈鈞儒臉色緩和下來,邱氏暗道沈樂窈轉了性子,他們才離府幾日,她竟會讨沈鈞儒的歡心了。

邱氏噔時趁熱打鐵道:“阿窈,我怎麽聽府上下人說你昨夜也回得晚?将近亥時才回到府上?”

沈樂窈心頭冷笑邱氏的動作真夠快的,剛回到府上就能和下人通氣,可見驚蟄院裏早就安插了她的人!

原本面色緩和的沈鈞儒聽得此話,眉頭又皺起來,仿佛沈樂窈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沈姝寧俏麗粉腮滿是得意,只以為沈樂窈今日鐵定要被沈鈞儒好好責罰一番!

沈樂窈裝作委屈模樣,款款回道:“父親姨娘誤會了,昨日淑妃娘娘派人到府上來叫女兒進宮去試嫁衣,留女兒在廣陽宮裏多說了會兒話,是以才回來晚了。”

此話一出,沈姝寧噔時氣得臉色發白——

沈樂窈心內冷冷一笑,上一世的她真是蠢如豬,竟會蠢笨到将沈姝寧視作親姐妹,她所謂的親姐妹,卻在她嫁給李景淮前便與他勾搭在一起,之後害得她流産,沈姝寧自已卻替李景淮生下了皇長子——

第 7 章 基礎介紹!

對于人類來說,屬性的範圍是1-10,只要還活着,就不可能低于1。

在此基礎上,2、3、4是弱,在對應判定上會有減值;5、6、7是普通,算是大衆範疇;8、9、10是強,在對應判定上會有加值。

力量指的是肌肉力量。

體力指的是抵抗能力。

敏捷指的是神經反射。

感知指的是五感,甚至第六感。

智力指的思考能力和知識水平,偏向智商。

魅力則是與他人溝通的能力,偏向情商。

因為可能存在那種身體強壯但經常得病,或者頭腦聰明但缺乏生活能力的人,所以這六項屬性之間并沒有必然的相關性。

但總體來說,還是分為力、敏、智三大類。

顏沖就屬于那種因為從小吃飯不規律,所以肌肉力量和抵抗能力都不強,身體瘦弱,每年都得生幾次病,但是反應速度很快,光速QA、走位躲大,打游戲輕輕松松就能上王者的那種人。

他的感知和智力都在普通人範疇,智力差點主要受限于知識水平,魅力稍高可能是因為他長得還過得去,待人接物也還算得體。

所以總體來講,他覺得這個數據評價得還算客觀。

此外生命值是一個人能夠承受的傷害總和,等于力量加上兩倍的體力。

受到攻擊就會損耗生命值,如果生命值降到0,就會陷入瀕死狀态。

瀕死狀态下如果不進行救治,就會真的死掉。

能量值是指相同時間內能做的動作數量,等于感知加上兩倍的敏捷。

絕大部分複雜動作,包括攻擊在內,都會消耗能量值。

反應快的人就是能比反應慢的人在相同的時間裏做更多的事兒。

能量值如果過低,就會陷入疲勞狀态,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那裏休息,等待恢複。

精神值是一個人的精神力量,等于魅力加上兩倍的智力。

進行複雜的思考、施展法術或者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要消耗精神值。

精神值如果降到0,則會陷入精神崩潰狀态。

精神崩潰之後,會随機觸發異常狀态,俗稱就是瘋了。如果瘋的時間過長,就可能再也無法恢複了。

顏沖就屬于一個能量值比較高,精神值一般,但是生命值比較低的人。

顏沖又翻了翻後面的那些頁面。

技能指的主動施展的技能、魔法。

技能學會之後需要裝備到裝備欄上,未裝備的技能将無法使用。

有幾點智力,就有幾個技能欄。

但顏沖現在一個主動技能都不會。

專長指的是生活能力,分成六個大體系,分別對應六個屬性,有相應的加成。

運動系專長對應力量。

恢複系專長對應體力。

隐秘系專長對應敏捷。

生存系專長對應感知。

科學系專長對應智力。

口才系專長對應魅力。

此外還有一個技術/藝術綜合體系,加成規則比較複雜。

在沒有激活之前,大部分專長都處于“???”的未解鎖狀态。

顏沖也就沒再細研究。

天賦相當于是被動技能,可能會對屬性、技能、專長等進行強化,也可能賦予特殊的能力。

因為沒有數量限制,所以通常來說,人物的天賦數越多,能力便也越強。

顏沖現在的天賦表上有兩個天賦,一個是顯示“???”的未激活天賦,一個則是來自于《星之卡比》的“吞噬”能力。

雖然顏沖的屬性不怎麽樣,但是他比別人多了一個天賦,想來起跑線就應該比其他人靠前那麽一點。

物品欄是系統內嵌的神秘空間,可以用來儲存物品。

除了身上背的,有幾點力量,就有幾個額外的格子。

每個格子都可以放置一樣物品,相同的物品可以一定程度上地疊加。

裝備分為頭盔、胸甲、腿甲、手套、鞋子,以及各種飾品,顏沖暫時也未獲得。

至于任務和成就頁面,暫時也沒什麽可看的。

等那個昏倒的大學生蘇醒過來,0031又繼續介紹了起來。

這一次的副本,名叫《驚天魔盜團》,是在2013年上映的一部電影,故事主線以變魔術、盜竊和解密為主。

因為暴力情節有限,所以被設定為這次的新手副本。

在進入副本之後,大家會自動接到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并不長,完成之後就可以離開副本,解鎖初始天賦。

但是注意:這個副本當中,并不是每一個人的任務目标都相同。

在他們五個人當中,隐藏着一個“叛徒”,那是一個之前曾經進入過副本的正式輪回者,他的主線任務目标是破壞其他人完成主線任務。

這個正式輪回者只進過一次副本,還沒有資深者那麽厲害,所以以四對一還是有機會獲勝的。

“找到他,擊敗他。”0031說道,“祝大家好運!”

她這話一說,顏沖心裏就是咯噔一聲。

她不會是在說我吧?

難道她已經知道我曾經進過《星之卡比》的世界了?

但是單獨一個吞噬能力,并沒有把顏沖的戰鬥力提升太多。

每一種能力的變化,都是有負面效果的。

顏沖深吸了兩口氣,把呼吸放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

“你看起來很緊張啊!”那個大學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顏沖的身邊。

“突然知道有叛徒,當然會緊張。”顏沖故作淡定地道,“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這才奇怪吧?莫不是早就知道我們當中有敵人咯?”

“哈哈哈,牙尖嘴利,你果然不像是叛徒。”那大學生說道。

“那可不一定哦。”顏沖回道,“難道這一切就不能是我演出來的嗎?”

大學生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顏沖到底是不是在騙他。

“不,你不是。”他說道,“你是最後來的,大家都不熟悉你。你如果是叛徒的話,沒必要演得那麽刻意,只要繼續表現得高深莫測就行了。”

“這可能就是我故意誤導你的呢?”顏沖又道。

“哈,有點意思!”大學生道,“我叫費斷鴻。”

“在有叛徒存在的情況下,需要說真名嗎?”顏沖道,“你可以叫我顏沖。”

“銀蟲?”費斷鴻上下打量了一下顏沖,“這個名字倒是不錯。你身體受得了嗎?”

顏沖:“……”

他真是不想理這個猥瑣的家夥,說不了三句就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