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城門血案

“管家,咱們的人誰在靈獸宗的地盤?”

“一位暗殺營成員在執行任務,還有位商行成員在做生意。”

聽完管家的話,李雷摸着下巴開始琢磨,這貨是打算對靈獸宗下手了,不過不是對人下手,而是把目标對向了他們養殖的靈獸,想着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為了保險起見,誰也沒有通知,讓商行的人找無人處打開傳送陣,邁步走了出去。

這是個繁華的城市,街道上人來人往,地球人竟然在這裏也有店面,不過這店面不大,只是出售各種漂亮的女式服裝。別看店不大,裝修的很豪華,賣的服裝也極貴,前來購買的人沒點財力是舍不得的。

但這些服裝都是這裏的商行人員親自設計剪裁,她在地球就是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在綜合古代的一些服裝特點,設計出來的衣服別具匠心又漂亮異常,而且還有個單間專門賣情趣內衣,那一小塊布賣的價錢更貴。

李雷直接出現在辦公室中,這才發現這商行的成員竟是個散發成成熟女性魅力的少婦,正恭敬的站在那裏等候指示,見李雷坐下,還趕緊端過來一杯茶。

“你也坐吧,你對着靈獸宗了解多少,不要說外面流傳的,只說說靈獸方面的。哦,你也坐吧。”

“恩……”這少婦點下頭一掀長裙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想了會兒措辭,這才又斟酌着開了口。

“我一直努力跟靈獸宗成員的家眷打好交道,跟他們聊天時旁擊側敲了些事情。靈獸宗有三個比較大的養殖基地,分為三個檔次,三品以下肉用的養殖在北部草原上,四至六品的養殖在南部一個巨大的山谷中,那裏防衛很嚴密。六品以上就養殖在宗門之中了,得到的消息有限,我不敢妄言。除了這些,還有幾處有特殊用途的靈獸,我只知道兩三處,我搞到了份靈獸宗的簡易地圖,需要的話我可以畫出地點。”

“你做的很好,先從地圖上把知道的先畫出來吧。”

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順利,他可是想打高級靈獸的主意,中低品的已經看不上,不由得又沉思起來,直到一股香氣靠近身體,這才看到是那少婦再給自己遞地圖,由于彎着腰又沒穿內衣,一堆雪白的滾圓接着就看在眼裏,見李雷盯着自己那裏看,這才意識到不妥,臉一紅趕緊直起身子。

不好意思的笑笑,結果地圖一看,确實是簡易的,一大塊獸皮上,只畫着城市,樹林,山脈和河流,還有大路,連村莊都沒有,有幾處地方被用紅筆标注上了,一塊平原和山脈各畫了一個大圈,還有三處地方是小圈,這三處地方還有注解。

一處是專産珍貴皮毛,高價出售給愛美的女修士,一處提供煉器材料,還有一處用途不明,但是寫着危險倆字,有重兵把守,看地圖上的樣子,那裏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峰。

有重兵把守?

李雷皺着眉頭沉思起來,在有重兵也比去人家宗門駐地安全,而且越重兵把守裏面越有好東西,一下就勾引起他的興趣。收起地圖就要前往,可卻被少婦攔了下來。

“島主,你不能這麽出去,雖然這裏幾乎沒人認識你,可南面以後還會碰面,還是化化妝吧。”

低頭一捂腦門,他最煩的就是化妝,實在是被身邊的侍女們折騰怕了,他們哪是給自己化妝,純粹就是拿自己取樂,而且畫的妝沒幾次管用,經常被熟人認出來。

沒等開口,就被少婦拽着胳膊來到裏屋,裏面竟是她的卧室,床上還散亂的仍着些內衣,手忙腳亂的把內衣收起,又把李雷按坐在梳妝臺前,着鏡子就是面抛光的金屬鏡,照出的人影倒還清晰。李雷對化妝也算有點經驗了,看對方提來大大的化妝盒,幹脆眼一閉,你愛怎麽弄怎麽弄吧。

只感覺又是刷粉又是描眉,塗塗抹抹過了很久,這才肩膀一被拍。

“好了,跟我那早死的老公有幾分相似了,你睜眼看看。呸呸呸……看我這張嘴,竟說不吉利的話,島主勿怪。”

李雷不傻,平時對自己暗送秋波想提高地位的女人多了,不就是故意告訴自己,她老公早就死了,自己現在想幹嘛就幹嘛,自己現在想要美女多的是,一幫侍女還都沒搞定呢,連以前心動的雙胞胎都沒碰,幹脆就當沒聽見。

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蠟黃,眉毛也不像以前那麽鋒利上翹,變得軟趴趴的,下巴這裏不知被粘了什麽,弄了個大黑痣,果然是一臉衰樣早死的節奏。不過到挺滿意,自己都認不出自己,化妝的水平比自己那幫侍女強多了,他們只知道往帥裏打扮,那豈不是更引人注意。

“手藝不錯,謝了。”

“島主哪裏話,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有需要就來找我,我當你的專職化妝師。”

需要倆字咬的極重,李雷随口應了句,轉身就往外走,根本不顧對方幽怨的眼神。實在是發現女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根本沒心思去照顧她們,還是少留風流債的好。

出了大門沒有起飛,為了盡量不惹人注意,溜溜達達的向城門走去,反正又不着急,如果事不可為,大不了再換個容易點的目标。

本就想低調點,可有些人就算你再低調,也會有其他人沒事看你不順眼,剛被少婦送出店面的大門就盯上了,對面酒樓裏快步走出四五個人快步跟上,弄得李雷莫名其妙,趕緊讓管家聯系那少婦,是不是她暴露了。要不然這裏有沒人認識自己,還化了妝,怎麽會剛出門就有人跟蹤,貌似還帶着殺氣。

少婦也是心中一驚,良久後才讪讪的開了口。

“抱歉島主,因為咱們這店面十分賺錢,我又是個女人家,所以被幾個家族的公子給看上了,經常過來騷擾,由于跟靈獸宗的家眷們走得近,那些家眷也警告過他們,所以沒敢對我太過分,估計是看我把您親自送出門,把你當成我男人了,所以……”

好吧!還真被當成你那死鬼老公了,看身後還真是幾個公子哥打扮,還尼瑪腰挎長劍手中搖扇,誰擋路踹誰,就當老子替天行道了。幹脆小跑着向城門跑去,引出城就幹掉,也好給屬下解決點麻煩。

一見李雷逃跑,幾個醉醺醺的公子哥更加的嚣張,嘴裏大罵着揮舞着長劍就追,要不是怕引來靈獸宗的人,真想在大街上就幹掉他們。

出了城門李雷傻眼了,兩個公子哥賤笑的看着自已,周邊還有不少的城衛軍陪着笑臉,在扭頭看後邊五個公子哥變成了三,這幫家夥比自己熟悉地形,竟然抄近路先到城門了!見他們包圍而來,李雷無奈的取出一把四品的大刀。

“你們既然着急跟閻王吃飯,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話音一落,揮刀就是狂砍亂劈,就算讓管家封印了境界,可這些人那裏是他的對手,連哭爹喊娘都沒來得及,一個個身首異處或是被劈成兩半。還有個公子哥被攔腰斬斷,躺在地上驚恐的要把流出來的內髒塞進腹腔,卻被李雷一腳踹爆了頭顱,殺性大起下,幹脆連震驚的無法言語的十幾個城衛軍也一鍋端了。

“殺人啦……”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等進出城門的人反應過來已經結束,看着滿地屍體的慘狀,立刻就炸了營,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四處奔逃躲避,為了加快速度,手裏能扔的都扔了。一些人已經吓得尿了褲子,癱軟在地渾身哆嗦着向遠處爬去,看到這情景,李雷重重的一拍自己腦門。這不扯淡呢,自己在別人眼中成殺人狂魔了!

甩甩刀上的血跡剛要走,不遠處就傳來大喝。

“狂徒哪裏逃……”

好吧,看樣子今天的該死鬼還不少!看清來人是十幾個身穿靈獸宗外門弟子服裝的家夥,不等他們靠近就沖了過去。

這些靈獸宗的人就算是外門弟子,可在城裏也威風的狠,連大家族的人見了他們也得客客氣氣,見李雷不逃反沖來立刻陷入暴怒之中,可一交手領頭之人就連人帶兵器斜着被劈成兩半,牽着的那條兇猛大狗也難逃厄運,在想逃也晚了。

李雷單憑肉體力量對付靈師早就沒問題,更何況這段時間時不時的還強化一番,有時跟砍瓜切菜似的全都劈死在地,本着不浪費的原則,看誰手上有儲物戒指還撸了下來。這一幕已經不是能用恐怖來形容了,他連靈獸宗的修士都敢殺,公然違抗厮殺禁令。

知道自己看到了對方的樣子,怕滅口之下,遠處還駐足看熱鬧的人立刻跑了個幹淨,城門內外連同大街立刻連個人影都沒了,一些腿軟不敢跑的人躲進了街邊商鋪裏關緊大門,一個個在那瑟瑟的發抖。

“管家,通知城裏咱們的人,發現有人懷疑他跟我認識,立刻躲回浮空仙島內。”

命令完管家,見別說人影,連個牲口都見不到了,這才又要擡腿狂奔。

“狂徒納命來……”

又有大吼聲傳來,還是在天上,李雷算是徹底的服氣了,這是一批又一批的輪流來送死啊,更氣人的是,後來的兩批兩喊話都是一個腔調,太惡心人了。擡頭見這次飛來的人有點多,足有三十多個,其中還有數位靈王,更有幾個騎在巨鳥之上,一齊拿着兵器俯沖而下,他算徹底的怒了。

“你們他瑪德有完嗎?”

直接就讓管家解除了封印,擡手就是一道很久未用過的暗獄天雷,人也一蹬地面急速飛向空中。頭頂突然地變故讓來的人心中大驚,接着就是數十道粗大的閃電直接劈下,立刻就有多半被劈的外焦裏嫩從空中掉下,僅存的幾個活口尖叫着剛要逃離,一道閃着火花的絞殺風暴和閃着寒光的月牙天刃就把他們碎了屍。

而飛上天空的李雷見沒人接得住他一擊,只好又郁悶的降落地面,從屍體堆中翻找儲物戒指,反正殺戒也開,看還有沒有撲街貨上前送死。

第 103 章 新穎

月娘在給如娘繡百子觀音的肚兜,林大磊是知道的,開始他還以為月娘是給她自己繡的,當時他還打趣月娘:“這些東西你也信,實在想要,不用信她,我就能保你懷上,只要我們多多努力……”

月娘選擇直接忽視他那些不正經的話,告訴他是幫如娘做的,如娘過得實在辛苦,她只希望如娘能早日生個兒子。

林大磊聽了,收起了之前玩笑時的表情,而後默默的躺到了床上。當時她以為林大磊也是和她一樣的想法,為如娘的生活感到難過。可是後來她才反應過來,只要不是她,別人過得如何,他又怎會去關心?不過是因為月娘把自己放在了後面,他以為自己是迫切想要給他生個孩子,而感到歡喜,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于是,林大磊生氣了。

也許是難過,但是他沒有說,之後表現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月娘知道他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他現在可以借着醉酒,把心裏憋屈的話問出來。

月娘不怕他生氣,卻怕他傷心,沒有掙脫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撫摸着他的肩膀,柔聲道:“給了……”

手下一緊,月娘忙道:“……我不需要那個,因為我有你。”

本來低垂着的眸子頓時放着光一般的射向月娘,似是探索,但望着月娘堅定不移的目光,他終于變得感動和欣喜,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順着月娘的袖子往裏面探着,另一只手也攬向月娘的肩膀。

月娘猝不及防,上半身濕了一大半,她伸手拍打着林大磊。林大磊卻不顧她的反抗,兩手一抱,把月娘也抱進了水桶裏。

薄薄的衣衫因為濕掉的原因緊緊地貼在身上,曲線畢露,林大磊看着眼睛都紅了,大手上下合作,很快把月娘扒的只剩亵衣了。

月娘還未與人共同沐浴過,雪白的肌膚因為羞澀變得粉粉的,身上護不住,只好伸手去捂住林大磊的眼睛。林大磊由着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手上卻毫不含糊,沒一會兒,兩人就坦呈相待了。

水裏的溫度漸漸冷了下來,月娘卻因為緊緊貼着林大磊的身子,半是冰涼半是火熱,兩人面對面,一白一黑,一剛一柔,月娘嬌小的身軀被林大磊寬闊魁梧包裹着,兩人無比的契合。

這樣的方式還是頭一次,月娘臉上實在挂不住,把臉緊緊地埋在林大磊的肩窩裏不肯出來,林大磊也不勉強她,只愉快的低聲笑着,就着水的滋潤,順勢挺了進去。

水花四濺,水桶外面早已是水漬一片了,月娘就嬌軟無力的趴在水桶邊上,大大的杏眼裏霧蒙蒙的,因為抽泣鼻尖紅紅的,看着就讓人想要抱在懷裏狠狠的揉搓一番,然後再好好的憐愛一番。

月娘最後是被林大磊抱回床上的,給她擦淨了身子,換了幹淨亵衣亵褲,然後整理了一下地上的水,才重新回到月娘的身旁,摟着她睡覺。

月娘疲憊不堪,感覺到身邊有熱源,極其自然的就靠了過去,立刻就睡着了。林大磊卻怕剛才的水太涼,月娘身子又嬌,少不得照看了一會兒,生怕她傷了風寒。

即便如此,月娘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感覺鼻子有些澀澀的,但也并沒有感覺頭疼,身體也沒有其他地方不适,于是也就沒當回事兒。

望着林大磊生龍活虎的精神,月娘羨慕的不得了,想起自己前幾日因為李大娘的一句話做的那兩件衣服,本想昨日穿給三石看來着,結果就被他胡鬧的給忘記了,只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林大磊酒醒後知道自己昨日亂來了些,自責之餘又有些小小的暗喜,月娘如今都肯陪着他胡鬧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後可以繼續胡來?但是他心中還是擔心着月娘的身子的,見她一整天都沒有什麽精神,于是晚上也不敢再亂來,只老老實實的抱着月娘,乖乖巧巧的睡了一晚。

只與陳時的婚事隔了一日,就是來福成親的日子了。

這日雖然沒有那麽多有來頭的人前來助陣,但是村子裏的村民還是很給面子的,都很好奇王嬸給自己找了個什麽樣的二兒媳,之前只聽得王嬸在那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但真正怎樣,大家都很好奇。

裴三娘也來了,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理會別人各種複雜的目光,安安靜靜的跟在滿臉喜悅的陳時後面,反觀一旁的陳母,臉色倒是不怎麽好。

月娘進新房的時候,蓋頭已經被來福揭下了,光是看着來福傻傻的模樣,就知道他心中十分滿意的。

果然,月娘擡眼望向新娘子時,大大的一雙眼睛十分機靈,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就很讨喜,怪不得王嬸每次提起來都十分滿意。

那小姑娘做了新娘子,倒一點怕生的樣子都沒有,聽說如娘就是她的嫂嫂,還乖巧的跟如娘讨教:“嫂嫂,我是初來乍到,什麽也不懂得,沒有經過事兒,也不知道公公婆婆的喜好,嫂嫂來的日子比我久,若我哪裏做的不對,還請嫂嫂多多擔待,教教我才好。”

這般會說話,月娘不禁挑了挑秀眉,但這樣一副謙遜乖順的模樣,又長得這般伶俐可愛,任誰也讨厭不起來,如娘更是如此,想着以後要和這位小姑娘一同服侍婆婆,少不得得把她拉到自己這一邊,便毫不含糊的拉住了那小姑娘的手,親熱道:“那是自然,說起來我年紀還長你一歲,你若不嫌棄,私底下叫我一聲姐姐也好,我們以後可是要朝夕相處,可不是比親生的姐妹相處的日子還要長久。”

那小姑娘自然忙不疊的附和,一副全然信賴的模樣:“那嫂嫂以後就叫我杏蓮吧,我家裏人都是這樣叫我的。”

“好。”如娘心中大定,想着兩人以後一同對付婆婆,日子總能好過些了罷,這周氏看起來也十分好相處的模樣,說不定比她還要單純,只要自己那真心待她,她必定也會拿實意待自己的。

人群裏不知有誰說了一句:“哎?你們看,這來福的媳婦兒,眼睛可真是又大又水靈,可是和月娘有幾分相像?”

于是衆人就把目光從新娘子的身上轉移到了月娘的身上,月娘只是但笑不語。

這一番話,使得周杏蓮注意到了人群後方的月娘,她的村子與這邊的村子相接,平日裏當做一個村子串門也是有的,故而這邊村子有點什麽風聲,她在自己家裏也能聽得到。這月娘,她自然也是聽過的,人人提起她,都說像是天上掉下的仙女一般,風姿高雅,絕非俗物。

不管是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每人提起,都是一副稀罕的模樣,她早就好奇那位月娘“仙子”長什麽樣子了,竟會比自己還要好看?蓋頭掀開後,她第一眼要看的是自己的夫君,第二眼就是要尋那個所謂的“仙子”在何處,可是她偷偷掃了一圈屋裏的人,看見的都是中人之姿,并無什麽特別之處,心中不以為然,更加确定了那些傳言不過是謠言罷了。

待到後來,她餘光看見一位着了鵝黃色紗裙的女子走了進來,還沒待看到模樣,就被如娘拉着說了一通,作為新婦,她自然不敢大大咧咧的去看一個人的相貌,待到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向那位身穿鵝黃色紗裙的年輕婦人,她方才敢擡頭望去。

說她和那位叫月娘的相像,不過是因為兩人的眼睛都很大罷了,卻再沒有其他相像之處了。她的眼睛大且水靈,機靈中帶着一絲俏皮。而月娘的卻不僅限于表面,目光明媚中帶着智慧,清明中泛着婦人的妩媚,但卻毫無妖媚之感,只覺得此人一眼望去,定是出身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舉手投足之間優雅高貴,絕非村中普通婦人可比的。

周杏蓮情不自禁的咬了咬唇。

月娘卻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只道:“你們就只會渾說,今個兒可是來福媳婦兒的大好日子,你們可不許害我,這樣大喜的日子,我可比不得新娘子的。”

衆人見月娘岔開話題,便又繼續贊美着新娘子。周杏蓮自作嬌羞的模樣低下了頭,心中卻沒有了剛才的自信和驕傲,開始泛起絲絲的酸氣來。

她的內心活動,別人自然無法得知,月娘更是毫不在乎,這小姑娘看起來雖然是有幾個心眼,但應該不是壞心腸的人,有她素日裏與如娘相幫,月娘心中也放心了幾分,于是沒有等婚宴結束,便以自己頭痛不舒服,提前離去了。

這個借口卻是真的,想是前日在冷水裏待得太久了,受了涼,開始沒什麽大的感覺,現在卻覺得頭痛的難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懶懶的,只想躺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點熱,好像又是正常的溫度。

月娘獨自回家,只讓如娘抽空派來生和林大磊說一聲,誰知林大磊聽到月娘不舒服也待不下去了,告了個罪,也回了家。

第 102 章 ∶格林古堡

“轟隆…轟隆…”

列車最終在四周全是黑暗的環境中徹底的停了下來,而不管如今列車上的輪回者們願意不願意,他們都必須在列車停下後盡快下車,否則就會被詛咒無情的抹殺!

所以,一衆人便各自懷着不同的心情紛紛走下了列車…

在經過長達一分鐘的黑暗過後,何飛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然而首先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之前在視頻畫面裏出現過的那個頗有中世紀風格的古堡大廳,但是下一秒…何飛的額頭上就瞬間流出了一滴冷汗…

因為何飛此刻才注意到…整個古堡大廳裏,除了他自己以外,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看到這裏,何飛的心髒在一剎那間跳的有些加速,是的,他是真的萬萬沒想他居然才剛下車就與大部隊也就是與其他隊友們失散了!

(等…等等…這不可能的,往常的靈異任務無論是先下車還是後下車,最終在過去那1分鐘的黑暗後大家依舊還是呆在一起的,可是為什麽這次我在下車後卻是獨自一個人呢?難道…難道是…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是的,何飛在度過了剛才隊友不見的驚慌後終于回過了神來,并且在經過認真的分析後成功推理出了事情的關鍵,至于關鍵詞就是——捉迷藏!

捉迷藏這個游戲很簡單,很多人小時候都與小夥伴亦或是同學們一起玩過,其大體的規則就是一個人負責當鬼,而其餘的人則需要躲起來并不要讓當鬼的人找到,很簡單的一個游戲,那麽話說回來,既然本場靈異任務是捉迷藏,那麽還真沒有聽說過一群人同時聚在一起躲鬼的呢,所以自然而然的何飛就猜到這是任務故意将他們這群輪回者們分開的,其目的就是為了更符合捉迷藏這三個字的意義。

(看來其餘的人也應該和我一樣,都被分別随機傳送到這個古堡的各處了吧。)

提到古堡,此時孤身一人站在大廳正中央的何飛才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随後他就慌忙認真的打量起了四周…

在何飛的注視下,這棟古堡一樓大廳的空間可謂是真的不小,雖說如今是黑夜,不過大廳四周的牆壁上卻挂有不少燈架,燈架上則燃燒着一根根跟蠟燭,然而可惜的是…雖說燈架不少但是真正上面插有蠟燭的卻不多,而且由于光線的唯一來源只是蠟燭并不是火把,所以每一根蠟燭所照亮的範圍都很有限,從而造成了大廳內的整體光線都比較暗,另外由于燭光與燭光之間的間隔太大,更遠處的蠟燭在何飛的眼裏甚至只是一個小亮點,所以才造成了目前雖然何飛明知道古堡大廳的空間應該很大,但卻完全做不到一目了然的觀察。

看到這裏,感覺再也觀察不出什麽的何飛便在這個雖說有光線但卻整體偏暗的環境中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入目看去時間則是夜晚的22.03分,看來這場與鬼捉迷藏的游戲已經開始了!

接下來何飛并沒有繼續呆在原地的打算,因為他隐約感覺到如果一直停留在原地,那麽早晚都會被鬼找到,而一旦被鬼抓到…其下場可想而知…

下一刻何飛便将手伸入了懷中掏出了他的貓眼手電,但是就在他剛想打開照明開關的時候,他的神情卻頓時陷入了一陣猶豫之中,随後他卻搖了搖頭最終沒有打開手電,而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朝着一樓大廳右側的方向走去…

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何飛卻乎然想起了一個被之前他所忽略了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古堡…到底有幾層呢?

…………

捉迷藏游戲時間22.08分…在古堡二樓走廊兩側的某個房間內….

雖說2樓走廊的牆壁上分布着一些照明範圍很小的蠟燭,但是房間內卻非常黑暗,而此刻鄭璇就站在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口并拿着貓眼手電默默地觀察着這個房間,房間很破舊,裏面的家具整體保持着一副西方中世紀的風格,破舊的床與椅子以及房內的櫃子都明顯與中國古代的家具存在着差異,并且整個房間內無論是家具亦或是床上都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看來這個房間…不…應該說是這個古堡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随後她便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房間,接着她就跪在了地板上并彎下腰用手電照了照床下,床下除了一地的灰塵與蜘蛛網外別無他物,鄭璇起身後又分別打開了房間內的櫃子發現除了一些早已經破爛不堪的餐具外也是并無他物。

在将整個房間徹底檢查了一遍并徹底确定了房間內比較安全後,下一刻她就走到門前,先是伸出腦袋借助走廊裏的燭光左右看了看走廊兩側,随後就縮回了腦袋并将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此刻,整個房間內就只剩下了鄭璇一人,她并不嫌髒的坐在了房間桌子旁的那個布滿灰塵的椅子上…因為她不可能這一直都這麽站着。

是的,之前當鄭璇從那長達一分鐘的黑暗裏重現光明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目前所處的位置應該就是之前視頻裏的那個二樓走廊裏,并且旁邊一個隊友都沒有,但是随後她就隐約的猜出這或許就是任務故意将衆人拆散的原因,因為這是一個捉迷藏的游戲,所以任務絕不可能會讓所有人聚在一起的。

至于鄭璇為何沒有到處走動反而是選擇找一個房間躲起來,那則是目前她所想出的一個策略。

沒錯,既然是捉迷藏,那麽就目前來看躲起來便是一個最好的方法,也是一個符合捉迷藏實質的方法,總比到處走動要強,如果萬一被鬼抓到那麽下場便會極為凄慘,不過有一點鄭璇卻明白,她知道就算是躲起來但是如果一直藏在一個地方,那麽早晚都會被鬼給找到,長夜漫漫,整整一夜的時間,所以鄭璇的策略就是先在這個房間躲半小時,然後每隔半小時就出去也就是移動位置,然後另找其他地方躲避,這樣一來的話,那麽被鬼抓到的可能性就會大幅度降低。

鄭璇就這樣平靜的坐在這間房間的椅子上,期間四周靜悄悄的非常安靜,除了鄭璇的呼吸聲外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而半小時很快過去,在看到手表上的時針指向了22.30分的那一刻,鄭璇就立即毫不猶豫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同時打算離開這個房間,是的,雖說目前來看這個房間非常安全,但是鄭璇卻依舊毫不遲疑的選擇了離開。

在确定走廊兩邊依舊沒什麽異常後,她便悄悄的離開了這個房間,然後借助着走廊兩旁的微弱燈光朝着遠處走去,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遠處走廊右側的黑暗之中…

就在鄭璇離開這個房間約過了5分鐘後…

“咚!咚!咚!”

一陣某種物體撞擊木質地板所發出的撞擊聲從走廊的左側逐漸傳了過來,同時伴随着這個聲音出現的還有一個在光線陰暗的環境下根本看不清樣子的黑影!

然後那個黑影就出現在了鄭璇之前所離開的那棟房間的走廊附近,下一刻,在陰暗的燭光下,黑影便聯同那詭異的咚咚聲來到了之前鄭璇所呆的那個房間旁邊的另一個房間的門前,随後那道房門在黑影面前竟然詭異的自動打開了,随即黑影就伴随着那奇怪的敲擊聲一同進入了房間。

約過了十幾秒後,黑影從那房間裏重新出來了,但是在重新來到走廊後黑影則先是呆立了一會,随後就突然從黑影那傳出了一個讓人聽起來極為毛骨悚然的聲音…

“沒…找…到…啊…”

“咚!咚!咚!”

下一刻,黑影緊接着又伴随那一陣極為詭異的敲擊聲來到了之前鄭璇所呆的那個房門前…果不其然,和之前一樣,這一次門依舊也是自動打開了,然後黑影在一次進了這個房間。

依舊過了約十幾秒後,黑影重新回到走廊內,它先是呆立了幾秒,随後就又與上一次一樣發出了毛骨悚然的聲音…

“沒…找…到…啊…”

但接下來,黑影似乎不打算在附近尋找了,而是伴随着咚咚聲朝着走廊右側的黑暗深處行去…直到完全與走廊深處的黑暗融為一體…

…………

畫面轉移至一個不知是屬于哪個的樓層的一間明顯是廚房的房間裏…

然而之所以能确定這是間廚房,那是因為這個房間裏有一個明顯的竈臺,竈臺的櫃子旁則擺放了很多的餐具,有酒杯也有盤子,并且四周的牆壁上也用鈎子挂着很多的刀叉工具。

不過就在竈臺對面的一個似乎是平常專門用來存放食材的大型櫃子裏,此刻卻突然從裏面傳出了一絲輕微的抖動聲…

是的,市委書記劉方坤就躲在了裏面…

此刻櫥櫃裏的劉方坤正渾身發抖的拼命的蜷縮在裏面,他如今極度的害怕,甚至哪怕是鬼還沒有出現他就已經忍不住的渾身打起了哆嗦,而且由于哆嗦的太猛烈,以至于發出了動靜他都不知道。

因為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從進如道這場靈異任務後,他就一直是一個人,身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隊友,他很難理解…因為之前在列車裏那名女隊長似乎說過靈異任務是團體行動,進入任務後所有的人都會聚集在一起的,記得當初徐慧還用這句話安慰過他,但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真正在進入靈異任務後才發現,除了他自己以外,其餘人竟然都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叫鄭璇的女隊長竟然騙我!這該死的娘們!!!)

但是事已至此,無論他怎麽咒罵都沒有用了,當他發現自己處于一個四周空曠且僅有幾個蠟燭在照明的寬廣大廳後,那種恐怖感便頓席滿了他的全身,在聯想之前視頻裏的那個古堡就是這種半明半暗的壞境後,那一刻的他更是被吓得不輕,正待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他的雙眼卻忽然注意在前方燭光那微弱的照耀下竟然有一道半敞着的們,于是驚慌中的他便毫不猶豫的跑了進去。

在發現這是個廚房後,劉方坤就注意到了他面前的一個體積較大的櫃子,然後他便靈機一動的将櫃子門打開,在确定裏面空無一物後他就慌忙鑽了進去,同時還不忘将櫃子的門關上,直到這一刻,他的心裏才略微有了一絲安全感,可是随着時間的慢慢過去,他的心裏卻又逐漸的又開始不安了起來。

因為…此時…他隐約聽到櫃子的外面…或者說是廚房的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未完待續…

第 114 章

馮曉蝶被黑玫瑰吓得驚魂未定,眼睛不停的看着她手裏的槍,側着身走進房間。

範宇強看到馮曉蝶的時候,噠噠噠跑過來。

撲在她的懷裏,聲聲撕喊:“我要找粑粑,粑粑,我要找粑粑。”

馮曉蝶用手輕輕摸着他的小腦袋:“宇強,出什麽事了嗎?跟老師說。”

“剛剛…剛剛…剛。”範宇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馮曉蝶急忙用手幫他順順氣。

“別哭,別哭孩子,告訴老師到底怎麽了?”

“剛…剛有人…有人說…說我粑粑…粑粑死了,我要…我要找粑…粑。”

範宇強此話一出,馮曉蝶整個人都懵了。

她扭過頭看向黑玫瑰,從黑玫瑰的眼神中看出焦慮和悲痛。

馮曉蝶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範錦華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說死就死了呢?

站起來雙手将黑玫瑰轉到自己的面前。

“華哥到底出什麽事了?誰殺死了他?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不斷的從嘴裏冒出。

黑玫瑰用力的掙脫馮曉蝶的手。

“我他麽哪裏知道這些。”怒吼一聲,轉身跑進自己的房間。

用力的關上房門。

片刻之後就聽到裏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黑玫瑰高舉着一把椅子,用力的砸爛那臺她最愛的電腦,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在用這樣的方式宣洩自己內心的憤怒。

馮曉蝶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眼淚。

不,我不能哭,我不相信華哥會死,是的,他一定不會死的,上天一定會保佑他。

馮曉蝶擦拭一下眼睛,關上房門,轉身來到範宇強的身旁,抱起他走進卧室。

“宇強別哭了,爸爸不會出事的,相信老師好嗎?”

範宇強嘴裏不斷的犯着嘀咕:“粑粑…我想要找粑粑,粑粑。”

這一聲一聲的召喚,讓馮曉蝶的眼淚總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咣當!

一聲響,房門被黑玫瑰一把推開。

她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睛看着馮曉蝶:“你出來一下。”低聲說道。

馮曉蝶愣了一下,站起來走出房間。

黑玫瑰帶着她走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範宇強你能不能幫忙照顧幾天?”開口問道。

馮曉蝶點點頭:“當然可以。”幹脆的做出回答。

“那好,華哥出事了,我不能在這裏幹等,我出去想辦法打聽一下,想想辦法,我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你幫忙照顧一下範宇強,這裏有一筆錢,你們最好先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等我忙完會聯系你,這個你拿上。”黑玫瑰說着遞給馮曉蝶一張卡,還有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馮曉蝶不知道黑玫瑰要做什麽,她一臉費解的看着她:“你要去做什麽?”質問道。

“你別管了,華哥救過你,也救過我,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如果我和華哥都沒有回來,你不要抛棄範宇強,那是華哥的命。”黑玫瑰幾乎是在用懇求的語氣,對馮曉蝶說道。

馮曉蝶這一刻突然間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她仿佛也在這一刻真正的打破自己的謊言,範錦華真的出事了,這不是夢。

“華哥到底怎麽了?你說啊。”馮曉蝶開始發瘋一般的追問起來。

黑玫瑰深呼一口氣,轉身拿出一個黑色的背包,從裏面拿出兩把槍,把子彈壓滿彈夾:“這件事你不知道的好,等我消息吧,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我這輩子沒相信過什麽人,你千萬別讓我後悔。”把槍掖在腰間,拍拍馮曉蝶的肩膀,從她身邊走出房間,十秒鐘後外面的房門被打開随後關閉。

馮曉蝶一個人站在房間,看着滿屋子的電腦碎片,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對于她來說,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麽。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傳來響聲,吓的她渾身一顫,急忙拿出手機,在這一刻還在幻想是範錦華打來的電話。

可惜看到屏幕上寫着“園長”這兩個字的時候,幻想徹底變成泡沫。

“小蝶,你還沒有來嗎?”

“園長,我這段時間有事,去不了了,範宇強這段時間也不能去。”馮曉蝶對着園長說完後直接挂斷電話。

一臉懵的園長,拿着被挂斷的手機皺起眉頭。

這兩個人在搞什麽?嘴裏嘀咕一句。

馮曉蝶用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急忙跑出房間,來到範宇強的身旁,簡單的收拾一下背包帶着他就往外走。

誰知範宇強突然間哭喊起來:“我要等粑粑,我要等粑粑。”

“宇強,宇強乖,爸爸在等我們去找他,我們趕快去吧,好嗎?”俯下身體繼續用着謊言去欺騙。

範宇強聽到這個聲音,哭聲戛然而止,用一雙不太相信的眼睛看着馮曉蝶。

“真的嗎?粑粑,在哪?”

“真的,等會我們到了,你就見到粑粑啦,宇強,你還想不想找粑粑呀?”

“想,我想找粑粑。”

“那我們先走去好嗎?”馮曉蝶輕聲問道。

範宇強帶着一絲的猶豫,面前要是陌生人他一定不會相信,因為範錦華從一開始就給他灌輸着這樣的思想,可面前是自己每天都會見到的老師,他能不相信嗎?

點點頭,被馮曉蝶帶出房間。

離開這裏,兩個人打車直奔郊區。

範宇強坐在出租車上,用力的瞪着眼睛看向車外,他在期盼着範錦華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馮曉蝶輕輕将他揉進懷裏:“來,躺在我懷裏休息一下,等會就看到粑粑啦。”

範宇強半推半就躺在馮曉蝶的腿上,在她輕輕的拍打中閉上眼睛。

出租車駛出市區,最終停在一條鄉間小路前:“姑娘,我只能開到這裏了,在往前開,我可是要空車跑很遠的。”出租司機回頭對着馮曉蝶說道。

馮曉蝶從兜子拿出三百塊直接遞給師傅:“師傅我有孩子,抱着他走不太方便,您受累把我送過去可以嗎?”

師傅看到這三百塊錢後笑着點點頭:“好好好,那你做好啊,前面的路不太好走。”

正所謂,只要錢到位,牙都能幹碎。

065:黑玫瑰找到賀豐龍

第 102 章 絕配啊

“老爺子我是來買點藥的,有紙筆嘛,我來寫個方子吧,麻煩您老給我抓一下,趕着急用呢。”唐钰道。

老中醫馬上點了點頭,拿來了紙筆給唐钰,以現自己拿的是毛筆,馬上就要去換,唐钰卻是道:“不用換了老爺子,我也比較習慣用毛筆。”

“哦。”老中醫眼裏到又是閃過了一抹詫異之色,毛筆對于現在的人來那是作古的老古董了。別說年輕人,就是一些老人家也沒有多少會毛筆的,喜歡的那就更不多了。

年輕人,那就更不用說了,除非是專門學習毛筆書法的。老中醫的目光也落到了唐钰的手上,只見他在白紙上飛龍鳳舞的寫着,筆法蒼勁有力,行雲流水非常的舒暢。寫的是行書體,異常的優美,簡直就是在像做一件藝術品一般。就連柳詩伊和趙丫丫也是好奇的看了過來,露出了幾分贊色。

要論好看,現代的水筆絕對是寫不出來毛筆的那種大氣磅礴的感覺的。

“好字,确實是好字,沒想到唐钰你在書法上的造詣也如此的驚人,到是讓老朽又要汗顏了。能将行書寫的如此的好,如果不知道的人,絕對以為這起碼要二十年的功力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朽也難以置信,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老中醫對唐钰也是贊不絕口,滿眼的欣賞。

柳詩伊眼裏對唐钰的好奇也不由的加深了幾分,他到底是什麽來頭?會連自己都沒有聽聞過的失傳的絕學中醫,又能寫的這麽一手好毛筆字,醫術更是高超驚人。

這樣的事情,無論哪一樣出現在一個看起來也不過才二十三四的年輕人身上,都會讓人驚訝不已,驚為天人吧。這兩件事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那着實就讓人驚震無比了。

“呵呵老爺子謬贊了,我也是因為從小就喜歡書法從小就練,說起來也寫了有快二十年了吧。”唐钰淡一笑道。

老中醫這才釋然的點了點頭,不過也依然無比的欣賞,就算從小練能有寫出這樣的字來,也可以說是個奇才。

“好了老爺子,等着急用,麻煩給我快點吧。”唐钰将寫好的方子交到了老中醫的手上,老中醫接過一看,看了好一會兒眉頭也不由的是皺了皺。這個方子,他怎麽都看不懂。有些藥他都沒嘗試過放在一起使用,但是這個方子上卻出現了。

“這個方子應該是解毒和調理用的吧?普通的人參作品可能不大,小伊去把我那根千年的人參拿過來。”老中醫道。

聽到千年人參,唐钰到是微一楞,沒想到這老中醫這裏竟然還有如此的寶貝,能有千年人參的話那自然就更好了,把握也就更大了。如果是在鬼醫谷,千年人參到不是什麽稀珍之物,但是在外面,好的東西卻是難見了。

“爺爺,那可是你最珍愛的寶物,這——”柳詩伊有些猶豫了起來。

老中醫嚴肅的道:“沒有什麽珍貴不珍貴的,求人要緊,快點去拿來吧。”

唐钰沖老中醫道:“老爺子多謝了,我朋友的情況确實有些嚴肅,能有一顆千年的人參是最好不過了,我也就不推辭了,該怎麽算您老就怎麽算。”

老中醫揮了下手道:“唐钰你太客氣了,其他的藥都不值錢。這千年人參嘛,我怎麽能收你的錢,你對我們柳家的大恩,別說一顆千年人參,就是一百顆也難以報答。”

“這怎麽行呢老爺子。”唐钰道。

“唐钰你就別再推辭了,不然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就當是老朽略表的一番心意吧。”老中醫道。

看到老中醫誠肯的樣子,唐钰想了想才點頭道:“那好吧老爺子,就多謝了。”

不多會柳詩伊就拿了一個精制的錦盒出來遞到了老中醫的手中,老中醫将方子将給了柳詩伊讓她去抓藥,打開了錦盒頓時一股淡淡的幽香從錦盒裏面散發了出來。只見裏面用金黃色的綢緞包裹着一根似像人形的人參。

“咦呀,這就是千年人參啊,跟電視裏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哦,好香啊,不知道好不好吃。”趙丫丫看着錦盒裏的千年人參好奇的道。

“确實是一株夠年份的千年人參,如此厚禮還真是受之有愧,唐钰先記下了。”唐钰接過了錦盒道,這足年份的千年人參價值可是不菲啊,普通人吃了都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如果拿出去拍賣的話,幾百萬肯定是好賣的。一個人情,換了這價值幾百萬的珍物,自然是讓唐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幾百萬對于一個普通人家來說,那可是一筆巨款啊。

不過說起來,就算想要付錢的話,唐钰身上也沒有那麽我錢付。所以無奈,也只能承這個人情了。有這株千年人參的話,那宋清雨的毒唐钰也多了幾分把握。

這也沒辦法啊,實在是這毒太歷害太霸道了,光是靠自己的純陽真氣是可以完全的清除,但那也需要很一段時間的,那對自己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如果有藥輔助的話,那效果就是事半功好幾倍了。

如果是在鬼醫谷有各種稀珍的藥材的話,那到也是簡單的事情,幾幅藥下去絕對就沒事了。

藥很快就全部抓好了,唐钰也告辭直接離去了,很快就回到了公主公寓,郭陌陌和林菲菲都坐在了客廳。

“怎麽去了這麽久?”郭陌陌問道。

“嘻嘻你不知道啊陌陌姐姐,剛才好人哥哥又大施醫術救了人了,而且你猜我們——”

“有些事耽誤了,宋隊長已經睡了吧,我去廚房煎藥,幫忙看料一下她,如果醒了的話就叫我。”唐钰打斷了趙丫丫的話,說完就直接拿着藥沖進了廚房。

趙丫丫也是嘟了嘟嘴,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一個小時後,唐钰終于是将藥煎好了,他剛走出廚房,趙丫丫就像個小兔子一樣的蹦跳到了唐钰的身前道:“好人哥哥,剛剛那個警察姐姐醒了。唉呀,好難聞啊。”說完趙丫丫就馬上捏住了鼻子,小手在面前揮了揮。

“好,我知道了。”唐钰又回了廚房将藥端了出來,向樓上走去,趙丫丫也是屁巅的跟了過去。來到了房間,郭陌陌和林菲菲正在床邊陪伴着宋清雨,此時宋清雨也是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上。她的氣色很是虛弱,臉上也是慘白無色,眼神有幾分渙散。

“我來吧。”郭陌陌主動的道。

唐钰把藥交給了郭陌陌道:“小心點,別燙着了。”

“咳咳,我自己來吧。”宋清雨咳了兩聲道,說話的聲音軟綿無力。想要起身,卻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林菲菲也是馬上道:“清雨姐你現在身體很虛,就不要亂動了,我跟陌陌姐來喂你吧。我們都是女的,你不用不好意思了,再說我們都是朋友呢。”

宋清雨看了看林菲菲,才點了點頭道:“菲菲謝謝你,謝謝你們能照顧我。還有——唐钰,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

“宋隊長不要再說話了,先把藥喝了吧,再好好的睡上一覺,等你醒來你就會沒事了。”唐钰道。

看着唐钰這張還算英俊帥的臉,感受着那關切的語氣和眼神,宋清雨心中都不由的一暧,有種很甜很幸福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喝起了藥來。

良藥苦口,別說喝,一般人連聞都會覺得很難受。宋清雨喝了一口,柳眉也是深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痛苦的樣子。

不過宋清雨到是堅強的很,雖然皺着眉但也很快将一碗藥喝了下肚。喝完了藥,宋清雨也頓時感覺舒服多了,身體也有了幾分力氣,臉色也漸漸的有了一絲紅潤之色。不過,一股疲憊卻是襲來,她有些想睡了。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讓宋隊長好好的睡一覺吧。”唐钰道。

衆人點頭,很快都離開了房間。

坐到了客廳,郭陌陌看了眼唐钰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照顧人的嘛,心思細的很。”

宋清雨沒事了,唐钰到也松懈了下來,撇嘴一笑道:“那是必須要的啊,我一直以來的目标就是做一個人見人愛,美女見了都不離不棄的新時代标準絕世好男子。我這可也是有目标有理想有報複的有志青年,不敢說樣樣精通,最起碼也是有幾技之長,劈柴做飯,洗澡掃地,那也是咱的看家本領啊。誰讓這年頭,僧多粥少,對于我這樣沒錢沒身份沒地位的人來說,只能靠其他的來取勝了。”

“撲哧——”

“你這是謙虛還是自戀啊?”郭陌陌揶揄道。

趙丫丫卻是嘻嘻一笑道:“這麽說來好人哥哥你跟陌陌姐姐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诶,簡直就是絕對配诶,你們要不在一起,那簡直是太浪費了。呃呃不過,好人哥哥貌似是菲菲姐姐的,這個問題好糾結哦。”

郭陌陌和林菲菲的笑頓時止住了,向趙丫丫瞪了過去,異口同聲的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呃呃呃,不要這麽兇嘛,一點都不淑女。人家可是小孩子诶,對小孩子也不知道關愛一點,人家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趙丫丫弱弱的道。

“小丫頭你還說,我打你屁屁。”林菲菲臉上泛上了一抹紅暈的道。

趙丫丫吐了吐舌頭,搖了搖頭道:“好嘛好嘛,別兇嘛,我不說了就是嘛。放心,我只在心裏想,絕對不說出來了。”

唐钰到是一笑,都說童言無忌,其實童言是最真的。郭陌陌确實可以算的上是難得的典範好女生,而自己顯然是個好男生,絕配,真是絕配啊。不過跟林菲菲的話,那也是絕配。她是極陰之體,自己是純陽之體,都是絕配啊。

“你也不許笑。”林菲菲瞪了眼唐钰道。

(本章完)

第 112 章 與陳衍玄的再次交鋒

一道道清晨的白光透過薄霧射進屋子裏,就像是鋒刃一樣,翠竹滿臉都是怒氣的執劍站在屋子正中,而那個陳衍弘卻是赤手空拳的站在另一邊,面色潮紅看樣子滿滿都是狼狽。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待确定沒有什麽不妥之後,我這才緩緩的坐了起來,坐在床沿上,百無聊賴的托腮,就這麽看着翠竹還有陳衍弘。

“小姐!翠竹…,翠竹看到他…,他居然抱着小姐躺在床上!而且….!”

翠竹的一張小臉慢慢變白,而後又變得赤紅,我疑惑看着那丫頭,這樣子就算什麽都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了。

冷冷的斜眼看向一旁的陳衍弘,我只覺得昨夜的憐憫是多麽的可笑,不是在六年前就已經告訴過自己嗎,從今以後這無用的善良還是丢棄的好,昨夜為何又忍不住了呢?

“灼兒,她…,她誤會了,我什麽都沒做…,嘔!”

見我起身那陳衍弘像是忽然看到救星一樣,整個人就這麽撲了過來,我冷冷的擡腳躲開,垂眸看着那個陳衍弘,惱怒的恨不得一腳蹬在他的臉上。

可就在我狠下心來想要收拾那家夥的時候,他卻只是将話說了一半,就一歪頭吐了!

血腥氣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我心裏忽然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向一旁又挪了挪,垂眸看向半趴在床邊的陳衍弘,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像過了許久,直到陳衍弘吐了約莫有一碗血的時候,我再也坐不住了,緩緩地從床上下來,坐到陳衍弘身邊帶着惱怒的問道:“既然已經知道那裏有陷阱,為何還要去!你是傻子嗎!”

傻子就是傻子,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我冷冷的哼了一聲,想要起身去找人的時候,袖子卻被人一把抓住了。

陳衍弘此時看起來應該十分的虛弱,我不敢用力将袖子抽回來,只能就那麽傻傻的站在床前,看了一眼翠竹,說道:“傻丫頭,還不去叫人!你是等着他把血全吐出嗎!”

翠竹估計也被陳衍弘的樣子吓着了,瞪着一對杏眼就那麽站在那裏,若不是我出言提醒,那丫頭估計還傻站着根本不知道找人呢。

翠竹慌亂的跑出屋子,若雪恰好閃身走進來,兩人就這麽撞了一個滿懷,我看着慌亂的兩個小丫頭,只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甚是無力。

“灼兒…,灼兒,我沒事,你快些将我送走吧!不然用不了多久,陳衍玄就會找過來!”

袖子被人用力的拉動了幾下,我無奈只得蹲下身子看着他,眼神無處安放的看着他的身後,耳邊卻隐約聽到了這麽一話。

胸口再次被人重重的擊中,我不着痕跡的将袖子抽了回來,原本想着立刻起身安排一切,卻不想就在我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那人居然就這麽暈過去了。

身子比我的心動的還要快,待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人已經将陳衍弘撈進了懷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只能親力親為的将一個大男人再次抱到床上,額,還是那麽沉!

若雪疑惑的翠竹小跑着走出屋子,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走進房間,剛好看到我将陳衍弘放上床的樣子,那小臉可是瞬間就紅透了,待我将人放好再回頭的時候,可是真真的被那丫頭吓了一跳。

“若雪,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這一連串的中毒,我對于這蹊跷的臉色已經有了過度敏感的反應,一看到若雪的臉色偏紅,心裏就是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若雪挑眉抿了抿唇,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而後跟一只狗熊似的緩緩轉過身去,那樣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看着我回話!”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張口的音量就不小,若雪被我吓得一個趔趄差一點直接蹦起來。

“小姐,那個若雪不是故意在這個時間闖進來的!那個…,若雪什麽都沒有看見,真的,什麽都沒看見!若雪就先下去了!”

看着那個小眼珠子四處亂翻的樣子,我就恨不得将若雪的腦瓜子撬開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事情就是這樣,就在你最煩最亂的時候,總是要在發生一些小小的插曲,剛想再教訓若雪兩句,徐大哥居然在此時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徐大哥,轉頭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着被我放在床上的陳衍弘,嘆了一口氣問道:“已經追過來了,是嗎?”

陳衍弘能夠想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夠想到,聽說皇帝已經醒了這就說明這邺城之巅最近幾天會發生一些事情,有些熱會努力的将一些不該有的漏洞補齊,而有些人只怕會瘋狂的破罐子破摔。

徐大哥重重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內屋的位置,我自然知道徐大哥在想什麽,猶豫了一下這才對着房頂的位置說道:“周戰,将人帶到地道裏去,除了周莽,見到任何人都不能将人交出去知道嗎!”

我并不是舍不得陳衍弘,也算是性格使然吧,有些事一旦決定了,一旦已經真的插手了,我就不會半途而廢,所以無論是誰來,我都不會将陳衍弘交出去,更何況這門外的來的人只怕除了太子在無可能是其他人了。

“小姐,這是要保人?”徐大哥一向都不多話,此時居然會問有如此一句,我心裏微微生了一絲疑惑,卻并沒有較真,而是最後看了一眼陳衍弘,就這麽大步踏了出去。

這太子陳衍玄果然看得起丞相府,只是圍困一個原本本就沒有多少家丁的丞相府,而且在父親之後立刻顯得更加荒涼府邸,他卻動用了不少人。

才走出房間,院牆之外的嘈雜以及金戈鐵馬之聲就嘹亮的響徹在耳邊,我回頭看了一眼徐大哥,腳步微頓,等着這個有些奇怪的徐大哥說一句他該說卻到此時都沒有說出口的話。

“小姐可是有事要問徐鵬!”

果然就在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人的時候,徐大哥已經調整好表情擡頭看我,不過我卻沒有想到徐大哥會這樣說。

這是要我自己主動問嗎?

眼睛再次瞟向院牆之外,我頓了一下而後張口問道:“徐伯已經出去了嗎?”

徐大哥這一次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前邁了一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家父在我來的時候,曾經叮囑過說我,丞相臨走之前曾叮囑過父親,莫要與太子對立!”

父親難道一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情景嗎?還是說父親只是不放心的提醒一句。

“我知道了!徐大哥!謝謝!”轉頭不在與徐大哥繼續交談,對于這個比我大了整整十歲的徐鵬,我總是下意識地躲避,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不過每一次看到他的眼睛,我都覺得很不自在。

其實作為這丞相府的主人,我甚至要比一般的人對相府大門都要陌生,十幾年來我從這個門口出去的次數只能用寥寥無幾來計數。

擡步走上石階,厚重的大門此時正半開着,還沒有走出大門就已經被大門外嘈雜的聲音惹得不禁煩躁起來,咬了咬下唇,我略微穩了穩心神,既然父親已經告訴徐伯不能與太子對立,那今天這情景看來我還要費一些心神了。

伸出左手将大門緩緩推開一些,翠竹不知道何時竟然也來到大門口,見我開門立刻小跑着走過來,将一定帷帽戴在我的頭上,臉上的神情卻帶着滿滿的惱怒,看來這個小丫頭又上火了。

伸手摸了摸翠竹的頭,我緩緩轉身看向将丞相府團團圍住的衆人,看着那個站在人去中得意洋洋的人,雖然氣惱,不過至少這個人還不至于讓我覺得惡心。

“太子殿下,我父親已經帶兵出征,您卻帶着兵将丞相府團團圍住,就不怕亂了我父親的心神,影響大軍臨陣對敵嗎?”

父親是太子牽制我的一個手段,又何嘗不是我暫時保護自己的盾牌呢。

那人穿着一身明黃色的蟒袍就那麽站在人群裏,即使抛開身份地位,抛開謀略手段他也算是耀眼的存在。

七尺有餘的的身材雖然不算魁梧,卻也足夠他傲立于人群。微微挑來面前的紗幔,我緩步走下臺階,就這麽向着那個一直嘴角挂着笑意注視着我的人走去。

“慕容小姐!別來無恙!”

這算是客套話?

視線下意識的轉向旁處,心裏忽然一陣明亮,是了,畢竟這裏都是外人,畢竟就在不久前皇帝已經醒了,他也開始有所顧忌了。

“慕容灼見過太子!”既然他跟我客套,那我自然也要拿出丞相千金該有的氣度,行個禮又不會少塊肉!

一直站在一旁的徐伯突然走了過來,出現在我與太子之間,我後撤一步,來開距離疑惑的看着徐伯,畢竟徐伯的年齡放在那裏,閱歷自然也是我不能比拟的。

徐伯和藹一笑,而後十分恭敬的對着太子再次行禮,不卑不亢的說了一句:“雖然事出突然,不過畢竟小姐還未出閣,還請太子入府一敘!”

轉頭看向陳衍玄,場面居然在此時離奇的安靜下來,過了許久那陳衍玄才古怪一笑,微一點頭說了一句:“那就有請慕容小姐帶路!”

嘆了一口,我透過紗幔看了一眼徐伯,看來今天這事還真的有些棘手。

轉身才想要再次走上臺階,一個女子的身影卻突然走出密密麻麻的士兵,就這麽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身子猛地一震,那人我應該在哪裏見過!

第 109 章 你是不是我爹?

蕭煜一口氣堵噎在胸前, 憋悶得他眼冒金星,險些一頭栽倒。他把音晚的手從自己肩上扒拉掉,轉了身背對着她, 悶悶道:“我沒怎麽, 也沒生氣, 睡吧,你不累麽?”

音晚臉上挂着微笑,眸色卻愈發清透,凝着他的肩背看了一會兒, 起身掀來被衾給他蓋上。

這一夜格外安靜, 無風無雨, 也不是鳥雀嘤啾的時節,蕭煜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仿若擱在了火盆上炙烤, 噼啪亂響,甚是煎熬。

到天快亮時他才短暫地睡了一會兒, 等醒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轉過了身, 撫着音晚的背将她牢牢扣在懷裏。

他舍不得撒手, 越過音晚抻頭看了看小星星,見他睡得腮頰鼓鼓,格外香甜,不禁莞爾,又摟着音晚靜躺了一會兒,估摸着議政的時辰快到了, 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悄悄拂帳出去。

蕭煜本來想,還剩下最後十天, 就算是擠也要擠出些時間好好陪一陪音晚和小星星,可戰局焦灼,奏報雪片般送來,他恨不得十二時辰連軸轉,最終餘出來留給妻兒的時間少之又少。

辰光一晃眼,到了三月初九。

蕭煜熬了一宿的夜看奏折,終于在這一天擠出兩個時辰過來送音晚和小星星出宮。

青狄和花穗兒興高采烈地在音晚指揮下收拾行囊。小星星獨自蹲在殿前石階上,小腦袋耷拉着,一副喪氣樣。

蕭煜将他抱起來,笑眯眯地問他:“這是怎麽了?”

小星星嘟着嘴看他,擡胳膊環住他的脖子,貼向他的側臉頰,默不作聲。

蕭煜心裏亦是難舍的,可他是個大人,得壓抑情緒,不能像個孩子似的縱容離愁別緒,一會兒再把孩子弄哭了。

于是,他溫聲哄星星:“沒事,我以後再得了空會去看你們的。”

小星星眼眶霎時紅起來,略微哽咽:“我要問你個問題,你不許騙我。”

蕭煜神情微滞,大約猜到他想問什麽,猶豫着沒接話,小星星回頭看了眼在殿內忙碌的音晚她們,搡了搡蕭煜,小聲說:“你把我抱得遠一些,娘親聽不見的。”

蕭煜抱着他踱了幾步。

小星星縮回胖乎乎的手抹了把眼睛,湊到蕭煜耳畔小聲問:“你是不是我爹?”

蕭煜沉默良久,小星星就眨巴着一雙霧氣濛濛的眼睛盯他。

“我……”蕭煜陡覺苦澀蔓延于唇齒間,極想聽他叫一聲爹,可又怕貿然相認會給他帶來些不好的影響。

畢竟分別在即,若讓小星星知道他是爹,少不得還會問爹娘為何要分開,為何不能都陪在他身邊。

他太小,還不是承受這些的時候,不能這麽自私。

蕭煜強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微微一笑,反問:“那你喜歡我嗎?”

小星星重重地點頭。

蕭煜笑容中添了些許欣慰:“若你喜歡我,那你就可以把我當成你的爹爹。”

小星星看着他,驀得,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臉頰,道:“我和娘親要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你不忙了,你就來柿餅巷看我們,我和娘親一直都在那裏,我們不會搬家的。”

不知怎麽的,明明是充滿童真關切的話語,卻說得蕭煜眼睛酸澀,迎風而立,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忍住,摸着小星星的頭,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的娘親,你要看着她,不許讓她太勞累。”

小星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眼珠滴溜溜轉,一副古靈精怪樣:“我自己的娘親,我當然會心疼了。”

蕭煜笑起來。

他端凝着這個玉雪可愛、同自己眉眼頗為相似的小團子,心想自己年幼時是不是也這般可愛,這般惹人疼惜……可怎得長着長着,就長成後來那麽讨人厭的模樣了呢?氣走了自己的妻子,怎麽也留不住她,現在她要帶着孩子一起走了,他這半生都在忙碌些什麽,又圖什麽?

不能細想,一想就會生出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蕭煜心道自己現在還不是看破紅塵的時候,突厥鐵騎虎視眈眈,大周的疆土,百姓的安危都系在他身上,他得撐住了,他不能倒。

正當他自我安慰時,音晚從殿內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見蕭煜夙興夜寐,又從父兄那裏知道了些前線戰事境況,頗有些擔憂,命青狄把小星星抱進去,與蕭煜商量:“若是仗難打,你覺得我去勸舅舅會管用嗎?”

蕭煜一笑:“沒有用,他可以一擲千金只為博你一笑,也可以只身犯險只為見你一面,但他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既定的戰術國策。”他頓了頓,道:“我也一樣。”

“所以說,古往今來哪裏就有那麽多紅顏禍水,到最終還是男人之間的博弈,若是一敗塗地也是男人的無用,偏偏詩書工筆都愛歸咎于女人,忒令人瞧不起了。”

言談之間,他骨子裏那股桀骜不遜的勁兒又露出來了。音晚扶着游廊上的闌幹,還是心憂難解,默了片刻,又問:“那這仗打起來你有把握嗎?”

蕭煜不是善陽帝,可耶勒也不是雲圖,彼是勁敵,并沒有那麽好對付。

誰知蕭煜面色輕松:“有啊,此戰我必勝。”

音晚挑眉看他。

“我這些年往突厥派了許多細作,不得不說,在最初耶勒确實野心勃勃,意圖染指中原,可大約兩年多以前,他就開始有意無意打壓其麾下的好戰派了。你別看着他身邊那些将領各個威風八面,但其實都在耶勒的掌控之中,是戰是和,全憑耶勒一人之言。”

這倒是音晚不知道的,但若仔細想想,洛陽重逢之後,舅舅與三四年前相比确實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些溫和穩重,當然,只要不拿蕭煜刺激他。

可這也太奇怪了,人的觀念真會這麽容易轉變嗎?

“觀念轉變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蕭煜耐心為她解惑:“你想想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麽,雲圖中風,耶勒入王庭任監國可汗,一步步接近突厥的核心權力。萬丈雄心是有的,但他大約很快發現,連年戰亂,已是民不聊生,即便好戰鬥勇的蠻夷之族,亦期盼着和平安樂的一天。而這些年大周國力如何,他有沒有希望戰勝我,他心裏一清二楚。”

“所以,別看你這舅舅表面如何來勢洶洶,他心裏是有數的,也不是奔着挑起兩國戰火來的。”

音晚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疑慮:“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犯我邊境?”

“一來為了安撫麾下将領。他再壓制再削弱好戰派的勢力,但終歸還是一股勢力,他剛剛登位大可汗,不好讓手下以為他膽小如鼠懼怕大周不敢一戰,且總得戰一戰,才能讓他們對彼此戰力心裏有數,将來不會輕啓戰端。”

“二來他見我大周這些年休養生息,過分安逸,興許心中還有一點點僥幸,覺得我不會願意打這一仗,最後還是要效仿善陽帝破財消災。自然,他沒有雲圖那麽貪心,必會定出一個合理的數目,遠遠比打這一仗而要花費的數目低。”

音晚問:“那這一仗還打嗎?”

蕭煜道:“打。”

“一昧求和,只會讓對方以為我大周軟弱可欺。以戰求和,才能真正震懾對方,換得長久和平。戰争雖然殘酷,但此戰不為君王拓疆之野心,不為圖千秋彪炳之虛名,只為以戰止戈,換大周百姓百年安寧。”

音晚凝目看他,朝陽緩緩東升,晨光透過斜伸枝桠落到他的臉上,蓬勃且明亮,竟讓她一時移不開眼睛。

當年蕭煜剛剛登基時人人都以為他會是個殘暴的君王,可這麽多年過去了,所謂殘暴手段不過用在整頓吏治軍務上,他廢苛捐雜稅,與民休養,仁愛寬容遠勝其父兄,任誰都無法否認他是個好皇帝,當初他能突破萬難登上帝位其實是天下萬千黎庶之褔。

蕭煜見她癡癡愣愣的,打趣:“怎麽了?是不是突然發現我其實挺好的,舍不得走了?”

音晚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微笑着搖頭。

雖然蕭煜心裏明白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的失望。他神情頹喪,親自送音晚和小星星到重光門,看着他們上了馬車,目送馬車漸行漸遠,說不出的寂落凄怆。

小星星坐在馬車裏,蜷起雙腿,抱住膝蓋,淚眼瑩瑩地看着音晚。

音晚摸了摸他的頭,道:“你喜歡他嗎?”

小星星點頭。

她又問:“那你想讓他一輩子都珍惜我們,疼愛我們嗎?”

小星星點頭。

音晚笑了:“所以,就要這樣。他必須得經受住了這一層考驗,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知道珍惜的。”

這話對小星星來說有些晦澀難懂,他只擔心一點:“若是漂亮叔叔再不來找我們了怎麽辦?”

音晚篤定道:“他會來的。”默了片刻,她又道:“他若不來,那也就這樣了。”

小星星挪騰身子縮進音晚懷裏,脆生生道:“我覺得他會來,他喜歡我,他更喜歡娘親,他不會不要我們的。”

音晚憐愛地抱住他,經了一番磨砺,亦徹悟通透了許多:“星星你要記住,我們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別人的什麽人,我們不必依附任何人也能活得好。他來找我們,那固然是好的,可若不來,那也不是他不要我們,而是我們不要他。”

小星星似懂非懂,音晚也不勉強他現在就得全懂,只将他的頭擱在自己膝上,柔聲哄勸:“睡一覺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回到柿餅巷的家了。”

第 96 章 初次交鋒

狄荒人訓練有素,極善騎射。大周朝中,也只有精銳軍才能和他們在騎射上拼上一拼。不過,單論力量的話,狄荒人雖然天生體格強大,但還遠遠比不上武風隆盛的大周士兵。

一名修煉武功,訓練有素的大周士兵,穿上大周朝精良的铠甲,可以輕易的斬殺一名狄荒士兵,更能在兩名狄荒士兵的合擊支持很久。

一百二十萬的狄荒士兵對六十五萬大周士兵,這是西北戰役,雙方的真實軍力對比。雖然看起來,方雲控制的兵力數量很多,但論起戰鬥力來,雙方其實相差不大。

更重要的是,雙方一個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善戰将軍,一個是從未上過戰場的士子。這才是雙方間巨大而真實的差距。

方雲雖然擁有一百二十萬的狄荒大軍,兵力上稍微占優勢。但如果不能很好利用的話,楊弘甚至不怎麽費力,就能把這股兵力全吞了。而事實上,楊弘經常這麽做。在他的戰功薄上,以少勝多的戰例,多不勝數!

“上一世,我和張英玩沙盤推演,都是普通的沙子。像這種練成法器,極為逼真的沙盤推演,還是第一次,先熟悉一下。”

方雲心中想道,立即指揮一百二十萬大軍,進行排兵布陣。

“兩個人開始排兵布陣了!”

方雲一動,大理寺內,衆人立即全神貫注。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另側的楊弘也開始行動起來。排兵布陣,體現是一個将軍最基本的統禦能力,從這裏面,立即就能判斷出雙方的高下。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好一個太子少保,統兵禦下,果然深得兵法要訣!”

李居正等人掃了一眼楊弘的那側的沙盤,只見六十五萬大周士兵,在楊弘的指揮下,全面迸發,如同海潮一般,席卷半個沙盤。這些士兵行蹤詭秘,如鬼魅一般,不可捉摸。

随着楊弘這一排兵,狄荒南邊的大地上,頓時殺氣沖天。楊弘利用六十五萬大軍,在這片複雜的地形上,設下了無數埋伏、殺機。

這些埋伏、殺機,構成了一張巨大的絞殺網。只等方雲的兵力進去,立即一路絞殺,摧枯拉朽!

無數兵力安排同時進行,并行不悖,楊弘顯得游刃有餘。顯示出一名大周名将的能力和氣度!即便李居正等人,對于楊弘并無多少好感,但看到他這一手排兵能力,也不得不贊上一分。

這位太子少保,或許高傲了點,但統兵禦下這一方面,卻是無可争議的強大!放眼大周朝的王侯将軍裏面,能相比的也不多。

“太子少保,果然名不虛傳。這種兵力星羅棋布,分布到各個地方,散而不亂的排法,應該就是他極擅長的‘天羅地網’陣!”

一品光祿大夫榮廷見多識廣,很快認出了楊弘排出的陣法!這種陣法,真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就像一張漁網埋伏在水中,只等魚兒一沖過來,立即卡住。越掙紮只是越加速死亡!

“不知道方雲會怎麽應對!”

目光一轉,衆人望向了沙盤的左側。只見廣饒的山林中,一百二十萬狄荒大軍,東倒西歪,雜亂無章,一片混亂!似乎這支大軍的指揮者,竭力想排成一支陣法,但能力又不夠,手忙腳亂的,最後一支正規軍,硬生生被他搞成了雜牌軍!

“這!——”

李居正等人瞧得目瞪口呆,一百二十萬狄荒大軍不但沒有發揮出本來的威力,被方雲這麽一排,反倒削弱了幾分。

如果楊弘這個時候發起沖鋒,方雲馬上就是一個潰敗啊!

大堂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皺了皺眉頭。方雲此刻在衆人面前展現的,完全就是什麽都不懂的新手,一個最差勁的将軍!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他還在慢慢熟悉排兵布陣?”

睿智如榮廷,這個時候也迷惑了。

方雲心中此時也挺尴尬,感覺如使指臂是一回事。真正的演練又是另一回事。真正的戰場推演和紙上談兵,有着巨大的差別。

前世的時候,方雲和張英、周昕二位好友,玩得最多的就是沙盤推演。不過,三個人玩的,那就是普通的沙盤。插上幾枚旗子,然後開始演練,這種普通的推演,排兵布陣極為簡單。像這樣逼真的沙盤推演,方雲還是第一次。

一百二十萬大軍并不是一個小數目,平攤開去,密密麻麻,看不到邊際。兵力越多,對于将軍的指揮能力,要求越高。

方雲從未上過戰場,要指揮這麽龐大的一支軍隊,實在是需要一些功夫。坦白地說,方雲此刻,就是一個新手。

不過,他畢竟有着前世沙盤推演的基礎,在慢慢的摸索中,方雲也感覺到了一些竅門。在這支大軍甘處,顯得非常整齊。但大部分軍力依然顯得很雜亂。

從天空俯瞰而下,能準确地看到方雲努的方向。一百二十萬軍隊向着四個方向進發,逐漸顯露出左翼、中軍、右翼和後翼四個簡單的方陣來。這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魚鱗陣!

這個時候,楊弘的偵察兵也到達了。二十多名大周士兵組成的斥候編隊站在高岡上,望着下方,一動不動。很顯然,楊弘也困惑了。

楊弘本來以為,方雲敢在這個方面挑戰自己,怎麽着,也是有幾份能耐的。不過,山下那支亂糟糟的大軍,瞬間推翻了楊弘心裏的判斷。

“他到底在做什麽?”

楊弘此時也在疑惑。方雲的表現,不會比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手,好上多少!

“這算是惑敵嗎?”

楊弘皺了皺眉頭,心中和大堂裏的幾位一樣,充滿了困惑。不過,他也不是那種能被輕易迷惑的人。令旗一揮,二十多名斥候如虎狼沖下,瞬間沖入了方雲的左翼大軍中,一個回旋,斬殺了五十多名狄荒士兵後,順利返回了山岡!

輕松,實在是太輕松了!這支斥候軍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就斬殺了方雲五十多名狄荒士兵。方雲的表現,不是像,而根本就是一個新手。

被楊弘亂殺一通後,方雲只是望了一眼山岡上的黑甲軍,也沒追趕。收攏了左翼,繼續排兵布陣。

五十多個士兵而已,随他殺。一百二十萬大軍,夠他殺個幾天幾夜了。

看到方雲沒有追趕,也沒有反擊。楊弘心思一動,二十名斥候軍再次沖下,一個回旋,又斬殺了四十多名狄荒大軍,輕松折返。整個過程中,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方雲沒有理會,繼續排兵布陣。慢慢的,他開始找到一種統兵的感覺了。一百二十萬大軍開始呈現出一點秩序。

楊弘此時卻猶豫了,按方雲此刻的表現,只要六十萬大周士兵沖殺過來,馬上就能把方雲殺得片甲不留,立刻取勝。

“此子陰險狡詐,必有埋伏,說不定,正是故意誘導我。想要破壞的我的陣形!”

六十萬大軍一旦沖殺過來,天羅地網大陣等于是不攻自破了。再次排布,需要不少時間,容易被敵方所乘。楊弘又想起了方雲昨天主動挑戰時,那副自信滿滿的表情。他心裏始終覺得有些不妥,近乎本能的認為,方雲肯定是在某處埋伏了什麽,只是他還沒有看出來。

不過,楊弘嘴皮子功夫雖然不行,但十年征戰的能力卻是擺在那裏。而且,楊弘奉行的是兵者詭道,若讓他僅僅因為一個懷疑,就放棄眼前的機會,那也是不可能的。

楊弘大手一揮,立即深山大澤、平原險地、山林峽谷,各處都湧出一支數目不多的騎兵,整齊有秩的沖向方雲的大營。

楊弘的速度極快,幾乎是斥候軍掩殺到第五次,方雲大軍周圍的高地,立即出現了大量的零散黑甲軍。一聲令下,這些黑甲軍立即呼嘯而下,前來劫殺。

看到這數千的軍隊,方雲也微微松了口氣。楊弘這支軍隊,依然是個試探。即便有所損失,也不在方雲的接受範圍之內。一聲號角,狄荒大軍立即向內收縮,主動躲避前來襲營的楊弘軍隊。

“殺!——”

數千大周士兵如狼似虎,沖殺進去,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沖殺一陣後,立即回轉,奔向高岡。

方雲也不追擊,清點了一下損失。這一波沖殺,加上前幾次的沖殺,自己損失了大約五千的士兵。這個數目微稍有點多,不過相對一百二十萬大軍來說,還是九牛一毛,在承受範圍之內。

楊弘的軍力在高風上站定,回望了一眼,見到方雲沒有追趕上來。令旗一揮,立即又是一波劫殺。

一次,兩次,三次……

兩個人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一樣,不斷的重複這種單調的襲營和被襲。楊弘控制的士兵,始終沒有深入方雲的大軍深處,一直就在方陣外圍不斷劫殺。一會兒下來,方雲傷亡達到了一萬五之巨。

崩!

又是一次劫殺,突然一支長箭從狄荒大軍深處射出,穿過铠甲的縫隙,一把刺穿了一名大周士兵的脖子。這名大周士兵喉中發出咯咯的聲音,從馬上栽倒下來。

如同一顆石子墜入水中,驚起漣漪。在這名士兵陣亡的剎那,楊弘頭腦中一震,感覺到有些不對。數千兵力立即退回高岡。

“不對勁……”高岡上冷風一吹,楊弘立即清醒了許多。幾次劫殺的成果突然一一掠過腦海:“三千人的部隊,第一次劫殺了五千人,第二次四千五,第三次三千人,第四次二千人,第五千八百人……”

“這個家夥是在利用我操練軍隊!”

楊弘豐富的經驗立即讓他窺破了關鍵。楊弘往山下一望,只見一百多萬狄荒大軍整齊的分成左、中、右、後四個方陣。百萬大軍旌旗招展,殺氣沖天,哪裏還有一點的混亂跡象,這分明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正規大軍!

“我中計了!這個家夥根本沒有什麽後手埋伏!”

楊弘這個時候,再蠢也知道自己過于多疑,錯過了沖殺最佳的時機!

方雲似乎感應到了楊弘心中的想法,一百多萬大軍齊齊望向山上,似乎在嘲笑他。楊弘只覺得心頭一片惱火,三千大軍再次沖殺而下。

崩!崩!崩!

這一次方雲主動反擊了,無數箭矢同時射出。大周打造的铠甲十分堅硬,箭矢射在上面,發出叮铛的響聲。不過大周的铠甲也不是全無破綻,至少,脖子的地方,需要活動,是不可能全部接合的。

“啊!——”

慘叫聲中,楊弘的士兵中第一次出現了數十人的傷亡。這個時候,雙方再次短兵相接着。雙方互有損傷,楊弘也不戀戰,依舊沖殺一番,再次折返。在折返的過程中,又被方雲擊殺了不少。

回一山岡查點一番,楊弘發現這次沖殺,自己居然損失了五百士兵。雖然方雲損失更多,但對楊弘來說,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

他一個百戰将軍,居然在方雲手裏折損了這麽多兵!

“撤!”

楊弘當機立斷,把剩餘的二千五百士兵,撤了回去。雖然很不甘心,但楊弘也明白,現在方雲已經控制住了大軍。以幾千人沖擊百萬的大軍,不損失一些才怪!

看到楊弘退走,方雲也不追趕。繼續操練這一百多萬的大軍!他現在慢慢找到了前世和張英對戰的感覺了!

“兵者,詭道也!嘿嘿,楊弘你這條路卻是選錯了。大周朝的武侯、王侯沒有一個,能靠單單一個‘詭’字,就能稱侯!”

方雲望着楊弘大軍所在的方向,心裏笑道。

兩人一番小劫殺結束,大理寺內一片啞然。如果說,前一刻,方雲的表現還像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手,那麽他最後的表現,已經直線成長為一個中規中矩的将領了。

“這個方雲,果然是在熟悉沙盤!”

榮廷心中暗嘆一聲,知道楊弘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珠簾布幔後,四位泰山北鬥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似乎默默靜待這場推演的發展。

短暫的沉寂之後,方雲終于開始反擊了。一聲令下,一萬騎兵如潮水般洶湧而出,向着各個方向奔湧而出,一會兒便翻過高岡,飛向楊弘的陣地方向……

第 101 章 三觀全都碎了

布置好了洞口之後,他轉身向着森林的邊緣位置趕去,從這裏的位置來看,好像是一片蠻荒古林,而在路上,他更是數次碰到了幾個妖獸,直接被他打包給帶走了。

靈風大陸和他們所在的世界,時間流速是不同的,他一直呆了一周的時間才算是回到了老宅,這個時候老媽給他打來了電話。

“你這幾天都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們公司的經理找你都要找瘋了,還有就是你們經理所說的那個欠款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小子不會真的挪用了吧。”

石浩無語的看着自己的老媽,讓他怎麽說呢,面前的老媽無論怎麽說和自己也是生活在一起好多年了,不會是就連自己的脾氣都不知道吧。

“老媽,我說你啊,能不能不要這麽的多心了,不管怎麽說,我都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你相信你的兒子就不行嗎?”

薛蘭沉默了下來,石浩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想要相信對方,但是他就害怕面前的這個小子萬一一時頭腦發熱,做了什麽犯法的事情,這大概是每一個母親的共性吧。

“別說那麽多了,我們沒招災沒惹禍,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麽事情不能和人家對峙的,你小子現在趕緊去解釋一反正你在家裏也沒有其他的事情,是不。”

老媽啊,這個世界上那是你所想象的那麽簡單,就算是沒招災沒惹禍,很多人都不會放過我們的,算了,有時間再給自己的老媽解釋啊,現在只能安撫住他。

“老媽,好了好了,我去公司一趟,你別擔心了,估計這一次對方就能給我辦理辭職手續了。”

石浩從群文件之中弄到了一個叫做控心術的東西,按照他們所說,這個功法其實有很多的漏洞,只對普通人有用。

“就你了,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控心術的厲害。”

石浩其實是個典型的小市民,就算是獲得了力量,他也并沒有利用這股力量做什麽壞事,可惜的是現在有些事情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象。

“石浩來了,石浩來了。”

他發覺自己現在好像是變成了一個晦氣的東西,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在大喊着自己的名字,真是好笑,這原本都是領導們才能享受的待遇,什麽時候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王浩銘遠遠地站在辦公室入口,陰沉着臉,一副要活撕了自己的表情,但是同時又害怕自己逃跑,不得不裝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那種便秘一般的表情真是讓人想要笑出來。

“你們給我聽好了,等到這個小子進入到公司之後你們幾個人就給我封鎖公司的各個出口,我不希望這個小子再溜走了,聽到沒有。”

那幾個保安這個時候一個個拍着胸口給王浩銘保證,可是下一刻這個家夥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似的,死死地瞪着在場的幾個家夥,毫不客氣的說到。

“你們別給我說大話了,上次怎麽說的,肯定不讓這個小子溜出去,結果呢,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逃走了,你們作何解釋,我不想要聽你們在這裏說大話,這一次我不想要讓這個小夥逃走了,李家的人可指名道姓要他了。”

就在這些人閑扯的時候,石浩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臉上還帶着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到了王浩銘之後,笑嘻嘻的說道。

“喲,這不是王頭嗎,怎麽今天來迎接我了,不用跪了,不用這麽客氣,這麽說我都曾經是您的人呢,我給你個面子,這不是我就來了。”

石浩毫不客氣的魚鳍讓對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片刻之後,這個家夥才算是強忍住沒有當場發作,反倒是滿臉堆笑的伸出手讓了讓,小心翼翼的說道。

“您請進,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之前都是我不對,真是對不起了。”

這個家夥服軟了,石浩很清楚,這肯定是這個家夥被那邊逼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會這樣,而且可想而知,這個家夥絕對是已經準備好了陷阱等着自己呢。

石浩突然間咧開嘴笑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自己又有什麽理由不好好的參觀一下呢。

“你的确是對不起我,不過這種道歉的事情不應該你來,讓你媳婦,或者是你老爸來的話更好。”

屈辱,王浩銘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刺入到了皮肉之中,咔嚓咔嚓的關節位置不停的響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王浩銘現在就想要直接跳起來,然後狠狠地砸在石浩的臉上。

可是他不敢,他不敢有任何的異動,因為弄不好石浩就會發現什麽,然後直接離開這個地方,到了那個時候,他就不得不直面李家狂風驟雨了。

“是是是,下次吧,下次吧。”

周圍的人這個時候就感覺三觀全都碎了,自己的老大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這個點頭哈腰,一臉軟弱的男子,還是他們的老大嗎,不會是別人假扮得吧。

一臉谄媚,拼命讨好的石浩的王浩銘對其他人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就在這個時候,石浩在向着公司慢慢的走了過去,王浩銘的臉上帶着一股子狠辣,只要石浩進去,他就會下令把這個小子給直接關在裏面。

到時候自己盡可以狠狠地教訓面前的這個家夥,肯定能夠讓這個小子直接跪下來求饒,想到了這一點的王浩銘不由得冷笑了起來,突然間他好像是腦袋一暈,就覺得自己突然間變成了超級強悍的存在,任何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自己能夠輕易的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只要簽下一個小小的名字就行了,石浩看着王浩銘在自己的辭職信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財務再怎麽不高興也只能把自己的工資給拿出來,他離開之後,王浩銘還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夢,最後這個家夥甚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一直到突然被人拽着衣領給拽了起來,他才算是清醒了過來,一看到對方的相貌,他就趕緊的掙紮,是李家的人。

第 95 章 相聚

猶如神兵相助!

蠻族軍和大羅國士兵經過一上午的混戰,原本以為勝利近在眼前,卻被突然出現的明聖國援軍吓破了膽。

來人氣勢洶洶,揮刀有力,與守護雲州城的将士們兩面反攻他們,頓時,慌了手腳。

反抗不過半個時辰,便突圍逃跑而去。

塵土飛揚,淩亂的馬蹄聲和轟隆的腳步聲遠去。

雲歡坐在黑馬上,冷眼相看遠處一線連天的背影,依稀感受到混亂的兵馬中有一雙眼睛注視自己,當她看清那張俊顏時,已經消失在塵土中。

蘇元儀收回目光,策馬在擁擠的逃跑陣營奔騰,心底不着痕跡的重嘆,今日他與她若是在酒樓茶館相見,也許她會拿他當朋友吧,然而現實卻在血腥漫天的沙場,既然已是敵人,那便再不見也好。

“雲歡!”

“雲歡……”

“娘娘,娘娘?你在哪裏?皇上在找你!”

一聲聲高呼,令她用盡全身力氣艱難撐直馬上的身子,反手舉刀,氣息奄奄開口。

“我在這裏!”

只是細微的聲音,在周圍哄騰中,根本毫無意義。

然而她知道皇上正在焦急的尋她,在這無數的屍體中,多一刻見不到她,他都是心如刀割,滿頭大汗,她傾身對左右道,“快告訴他們我在這裏”。

盡管大家都是精疲力盡,但所有人的聲音加在一起依然是振聾發聩,想到是皇上帶兵救的大家,為了能讓皇上立刻見到娘娘,雲歡周邊的士兵們能站起來站直身子,不能站起來的坐在地上,連刀傷嚴重的士兵都在用他微薄的力氣呼喚。

“娘娘在這!”

“娘娘在這!”

“……”。

片刻,高馬嘶叫一聲,人群之中他沖了出來,多日不見,他憔悴了許多,她對他用盡溫柔一笑,因手臂失血過多,昏迷在馬背上。

黑暗中,她感受到一個寬厚的胸膛抱住了自己。

——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

赫然,她坐直身子,屋內靜悄悄的,一個人無,她擡起受傷的手臂看了一眼,已經上了藥,仔細包紮好,現在只有一點隐痛。

嗓子幹的像着火。

她四處望了望,想找點水,卻被打開的門吸引過目光,門隙間,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外面柔和的光打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的寂靜俊美。

可惜,那道身影上籠罩的寒氣生生讓她避開了目光,哪還有心思去欣賞那傾城傾國的身姿。

“醒了!”聽不出喜怒的語氣。

他端進一碗藥,放在屋內的木桌上,便靜靜坐在桌前,不再看她一眼。

她低眉,“你來了。”

一聲冷哼,他道,“朕若不來,現在你還能坐在這和朕說話嗎!”

聽出怒氣了,知道他還在氣她不告而別,她輕輕一笑,“皇上,這招背對人說話是新學的嗎?”

寂靜無聲,他未回應,看來是真氣惱了。

她看一眼桌上的藥,再笑,“皇上,你進來便是為了不理我嗎?”。

猛然,他起身。

一碗熱騰騰的湯藥出現在她眼前。

“把藥喝了!”他霸道命令她。

若是真不想搭理她,又何必帶兵來救援,還親自端藥給她?

她暗暗淺笑,以前在明聖皇宮時,她也經常熱鬧他,他要麽淡然置之,要麽氣急敗壞,像今日這樣一直冷面寒氣陣陣,還是頭一次,看來當真是氣急了。

“你千裏迢迢到這兒來就是給我甩臉子?”

“朕如何做都是朕的事,你把藥喝了,朕便走了”。

訾宜捧着藥等了半響也不見她伸手,臉色更黑,尤其見到她人畜無害的笑臉,越發氣惱,他這輩子還從未感受過這麽多驚怕的日子,哪怕面對眼下母後的侵政,也無。

可面對她乖張的模樣,原本想好好晾她些日子,好好給她一點的教訓,讓她也着急着急的心卻被慢慢融化。

為了避免內心與外表不一樣的尴尬,他打算把藥擱在床邊,自己先退出屋子。

卻在剛剛放下藥碗的時候,她猛然像個小老虎似的撲向自己,瞬間,他回抱住她,失去重心,整個人一下被她拽倒在床。

下一刻,唇上像被羽毛掃過,溫暖細癢,落下她失血過多發白的柔唇。

良久,她才離開他唇間,但是手臂依然圈住自己的脖子,目光炙熱望着他。

“你想說什麽?”方才想要懲治她的心早已抛到九霄雲外,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口吐熱氣,跨上一只腿,單腿立地傾身壓住她問。

話音剛落,只見她失色的面上突然浮滿紅暈,并且越來越紅,似乎要将她燒着一般。

“訾宜”,她憋了半響的氣終于出聲,細膩入骨的深情,“我愛你!”

愛?頓時,他喜上眉稍,卻又見她羞澀難耐,雙手拂面,鑽進了被子裏。

輕輕勾起嘴角。

他掀開錦被一角,露出依然拂面的她,撥開她雙手,動容的吻上嬌羞欲滴的紅唇,依舊清甜幹澀的味道,心中一顆大石落地。

沒有比她活生生睡在他懷裏更好的事情了。

情到濃處,他單手伸進了她衣內,她默默回應着他的動情,屋內火熱暧昧,他正要邁上另一只腿徹底俯身摟住懷中的人時。

“師姐,你怎麽樣?”

“師姐,你好點了沒?”

“……”

四個人突然推門而入,擾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輕皺起眉頭。

在正想辦法扯開面前人衣袍的雲歡驚的一下推開訾宜,後一秒,她便聽到兩扇門啪一下重重被人從外甩上。

她伸出頭再看。

門口,秋風掃過,悄無聲息了。